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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走肉。我带她住到外海边的村子里,她才一点点好起来。原以为她会一直和我一起,可她去了一趟镇里回来后,说要去白水见一个人,然后就决绝的走了……”
原来,青青告别景祺后,遇到了月宫由。如行尸走肉的她,可是为肚里那个没有缘分的孩子而伤心?而她决绝地要见的人,可是白渊?
“她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禁问道。
“有两个月了。”
两个月……我在心里推算一番,发现两个月前,我和景祺、黛黛还有阿沐正好在白水,还在白水的皇宫见到白渊——这么说来,青青在白水皇宫!和白渊一起!我曾经和她在同一个地点,离得那样近!她说了不想见我,就真的不见我了吗?
我黯然低头,却发现脸下有若干个茶杯——月释托着托盘,悲天悯人地叹道:“放心哭吧,我给你接眼泪。”
我气恼地瞪他,他却对景祺招手:“蓝头发的弟弟,你也来帮忙。”
景祺乖乖地过来托住托盘,眨着无辜的眼睛,甚至还给我一个天神般的笑容。
看着眼前的两人,我哪还有一点点哭的感觉,叫道:“谁要哭了?哥你这么有闲心,还不快点去买卖铺砸金月亮,把绿鸢找出来!”
“不是说了绿鸢在雪月那儿吗?”月释咂咂嘴。
“那只是推测,推测!”
“本公子的话,什么时候不对过……算了算了,反正要钱要女人,我都有一把,不差这么几个。那个蓝头发的弟弟,你来给我画个像。”
景祺自然点头。
于是两人把托盘把我腿上一放,作鸟兽散。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景祺拒绝了月释提供的笔墨纸砚,满地找起炭块来。他莫非想用我教的画画技术?他能行么?还有,就算画出来个Q版绿鸢,人家能认得么?晕啊,还是我来吧……
结果是,我用茶水在桌上画,月释用毛笔在纸上画,然后又根据我的描述修改N遍,绿鸢的像才终于画好。
月释拿着画像去买卖铺,我和景祺则去当地的药王铺给白水的如俊他们递消息。
一路上,我不由想道:月释说买卖铺这个行业刚兴起不久,还没有传到其他国去。那很少呆在月国的白渊怎么会这么早就知道,还用来掌握景祺的一言一行?
是青青!我停下脚步。
青青的话,就算是创立这个行业都不奇怪,更别说早早知道告诉白渊。月释一定是想到了这点,才推断青青在白渊身边帮他看守绿鸢的!
青青要帮白渊么?她爱白渊,到底有多深?我一直以为她只是刚刚动心,可万一,万一青青要为白渊和我们敌对……
我脑子里开始混乱起来。先是秦铭,再是月释,再是白渊——为什么我和青青,要如此纠缠?
“希,怎么了?头痛?”景祺见我抓头,关切地问道。
他伸出手来摸摸我的额头,自言自语:“没有发烧,莫非是中暑?快去药王铺,让大夫看看。”
景祺说完抱起我,往药王铺急走。我来不及说明,只能由这个本就惹眼的人物抱着,更加引来一路目光。
在景祺的怀里,仰头看他出尘的面庞,我突然有个感觉:眼前的人,一定可以化开我和青青的结……
到了药王铺,却收到火烈来的让人晕厥的消息。白渊应了布告,只身一人去见白泠。白泠布了天罗地网都没能将白渊留住,而赤焰被白渊告知身世后,竟跟着生父白渊走了!
事情变化如此的快,我有种应接不暇的感觉。可事到如今,也来不及多想,只能马上去白水!
我匆匆给白泠回信,约好在白水皇宫相见,然后又写信给如俊,让他们先暗中潜入皇宫观察形势,等我和白泠都到齐了再一起行动。
那边,月释也已搞定一切,得知我将折返白水,笑着说:“本朝第一将军也快到了,等他一起走吧。”
秦铭也来了?我一惊,随即对月释恼道:“你怎么派他来了?人家老婆还大着肚子呢!”
月释瞟我一眼,佯装威严地说道:“我也要去玩一圈呢。做小辈的人,怎么可以拦着长辈?我去买马和干粮,你好好反省反省,到底有我这么个玉树临风又足智多谋的人才跟着,是福气还是祸气,哼哼。”
月释一脸忿忿不平的出了门去,留我在那里对他的背影挥拳头。
“希,哥的做法是对的。”景祺笑着过来,“拒绝真心想帮你的人,更让他伤心。如果不让他们去,他们会难过很久的。”
“可是……”
“就是因为危险,才要一起去。如果是希,会眼睁睁看着朋友去危险的地方吗?”
我看着眼前这双澄澈的眼睛,无语反驳。
“朋友就是两块连在一起的肉,一块肉痛了,另一块也会痛的。”
青青的话在耳边响起。
那是青青最喜欢的话呢。我伤心难过时,她会撒娇似的说这句话,让我为了不让她一起“痛”而振作起来;而我身体不好,肚子痛时,她又会可怜兮兮的跟在一边装痛,叫嚷着这句话,分散我的注意力。
一起痛一起笑的朋友啊……
等我理好情绪,月释也已买马回来,我们终究等不及秦铭,于是把月宫由留在薛城接应,一行三人先往白水疾驰而去。
面对
等我和景祺月释到达白水皇都,秦铭和月宫由也已经赶上,我们一起来到涟城的药王铺。
根据阿沐的叙述,我们得知前段时间白渊确实不在宫中,大小事务都是一个垂帘后的女子来主持。女子听了如俊找人的要求,竟直接让如俊自愿为人质,留在宫里照顾绿鸢。如俊自然求之不得,他们一行三人也因此获得允许看望了绿鸢。绿鸢一直在熟睡,每天都要喝药汤,但是脸色极好,性命应无大碍。
那已经是十天前的事情。这十天以来,阿沐和宫里的如俊失去了联络。因为放出去的信鸽每次都原原本本地带着脚上的信回来,而阿沐再想进宫,也已经不被允许。他还曾试着和黛黛一起在晚上潜入,可这白水皇宫似有无形阵法般,让他们完全找不到路,好不容易才脱困回来。
“皇宫里有冰鱼布下的结界,一般的人和动物都无法擅自进入。”景祺在一边解释。
阿沐点点头:“我想也是这样。不过濯妃娘娘已经在来的路上,她一定有办法可以解开结界。”
见我在一边没有说话,心细的阿沐又有些误会,他一脸歉意地补充道:“虽然不知道那女子是何身份,但是听语气,她对绿鸢似乎很好,小溪姑娘不要太担心。”
“那女子……一定是月如……”一边的月宫由喃喃念道,“我要进宫去……我要进宫!”
“哥!你的冷静都哪里去了?”月释皱眉拦住他。
“从月如自伤那刻起,我就变成疯子了!”月宫由揪着心口的衣服,“都是因为我的冷静,才会把月如害成这样!如果我当初不顾忌那劳什子兄妹,把她带走,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连月释,都禁不住叹气。
月宫由以为青青是他的亲妹妹,日积月累地压抑着心中的感情。现在,我们又如何能告诉他,青青不是他的妹妹,而是原本和这个世界毫无相干的一个人!
这样的痴恋,又岂止是苦?
我们几人都低头不语,还是秦铭先打破僵局:“今天天色已晚,我们先休息。明天由景祺带我们入宫,熟悉地形和情况,然后再决定何时进宫救人,如何?”
大家都同意,于是由秦铭简单布局,大家分好工后就各自回房休息。
窗棂下有蛐蛐在低吟浅唱,我站在床前,看着月色下幽幽的草丛,胆怯从心底深处剥茧抽丝般拉伸出来。
失散的时候,是多么地盼望重聚,如今又将见面,我心里存着的,竟是胆怯!怕看到青青,怕因为我而勾起她不愉快的回忆;也怕青青的态度,若是她爱着白渊,我又如何劝她离开?而白渊对她,真的有情么?
我已经可以面对秦铭,面对月释,甚至可以面对赤烬的死去,可终究,我还是害怕面对青青。因为愧,也因为情——因为这十年的情!
明天,我将和秦铭一起随景祺入宫。景祺带路,我负责见到如俊,了解情况并约定救人的暗号,秦铭负责熟悉地形和游说青青。
青青应该不会拒绝见秦铭吧?我苦涩想道。
其实我心里怕的,又何尝不是青青只见秦铭不见我!
青青啊,我要如何,才能挽回你对我的心?才能挽回我们过去的友情?
一夜辗转反侧,无法安睡。天明,我顶着黑眼圈出门,自然又被月释耻笑一番。
“小溪被打了!小溪被打了!”
这位老兄先是扯着嗓子吆喝一番,弄得景祺慌张张跑来,他才摇着扇子坏笑:“没事没事,只黑了一小圈。打的人没吃饭,很无力啊。”
景祺开始研究我的黑眼圈,月释开始教育我:“笨溪,下次被人打也好被鬼打也好,都记得让他不要打脸,知道么?本来你是我的随从,邋遢点也就算了,如今做了我妹妹,怎么说也要对得起我这样的花容月貌呀……”
要不是在景祺面前不适宜用暴力,我一定拍飞他!我一边在心里恨恨地想着,一边招呼了秦铭,拉上景祺,远离现场。
“笨笨溪,哥哥不在,你要小心啊……小心衣服,不要弄脏;小心举止,要优雅一点……”
走了老远,月释轻悠的声音还是飘进耳朵,弄得我的头嗡嗡直叫,只能再次加快脚步……
一路上都在腹诽那只突然唠叨起来的狐狸,时间还真是过得快,似乎是一转眼就到了皇宫。
当我再次看到这玲珑的建筑,这满池满景的莲花,心里却已没有了初见时的憧憬。
而今,这美轮美奂的皇宫,对青青是个豪华的金丝笼,对我则是个战场,这样的地方,又有什么好憧憬呢?
想到青青,才发现因为月释的调侃,我已耗完了一路胆怯退缩的时间,如今余下的,只有突如其来的紧张。
看了眼边上的秦铭,他抿着薄薄的嘴唇,显然也有一点紧张。只有景祺,还是淡定从容的,他捏捏我的手,牵着我向前走去。
定了定心,我也拉住秦铭的手。他对我报以一笑,眼神沉着。
有着景祺,我们很快就见到了白渊。
白渊高高的坐在皇座上,一头卷发随意的用皇冠束起,看上去不那么邪魅,却更加地喜怒莫辨。
“你们消息还真是灵通啊,本王才回来没几天,你们就找上门来了。”白渊漫不禁心的理理红色袍子上的褶皱,根本懒得抬眼看我们一下。
“我要见雪月公主。”秦铭直截了当提出要求。
“月如?”白渊冷笑,“月如是不会跟你回去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谁说我要带她回去?我只是来看望我的妹妹。若她不是你的囚犯,见不见我该由她来定。”秦铭丝毫不输气势地回嘴道。
那个除了我和青青,什么人都不在眼里的“威风”的秦铭,回来了。
一股勇气油然而生。
我和青青,也一定会从遥远的两端,回到一起。若是方向相反,那就是绕地球一圈,也要再次回到一起!
白渊似乎懒得与秦铭争辩,他直接对着身后说道:“月如,你出来吧。”
垂帘轻启,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从帘后踱步而出。
她穿着暗红色的抹胸长裙,外罩一件宽松的青色纱袍,袍袖上绣着雪白的莲花。如瀑长发随意的撂在胸前,半掩着雪白的肌肤,愈加显得黑亮。
又是几月不见,青青好似成熟许多。她的眉眼里,没有了那时的厉色,却也还没有最初时的生动。
青青把目光投向我,我毫无预备的在她眼里看到了疼惜。
青青!你还是惦记我的!青青!我的心简直要跳出嗓子眼,差点就要呼喊起来。
可青青却又阖上眼睛,叹气似的说了声:“秦铭,你随我来。”
我怔然看着那一袭青衣远去。长长的衣摆沙沙拖曳在地面,仿佛刀尖缓缓划过我心口。
“溶溶,你既然来了,就把欠我的都还了我吧。”白渊用手托着下巴,像看一件宝物一样看着景祺。
我立刻全身警觉地看向白渊,仿佛他是一头要扑过来的恶狼。
景祺却淡然问道:“你要什么?”
“变容之力。”白渊懒懒说道。
景祺有些惊讶:“若是对人使用变容之力,他将永远不能恢复原来的面貌。你要对谁使用?”
“不是我要,是月如要。对谁用我也懒得管,你给还是不给?”白渊的语气里竟有烦躁。
青青要改变人容貌的神力来做什么?变容之力,是高级的易容术么?
景祺见我困惑,耐心解释道:“变容之力必须作用在心甘情愿的人身上,而且变成什么样子,取决于被改变容貌那人心中的影像。也就是说,被改变容貌那人想变成什么样子,什么声音,只要心里的影像和感觉够清楚,就能做到。而施力的人没有决定的权力,无非只是花些力气而已。既然这个力量是给青青,那答应了也无妨。”
“为什么一定要答应他的条件?”我小气的看了白渊一眼,心想对他践约也不是缺德的事情。
“我不想欠他。”景祺笑笑,“再说也不是很过分的要求。”
我低头不语,只听得景祺对着白渊问道:“还有最后一个条件,你要什么?”
“最后一个条件,我不要你的神力。”白渊眼里似有疲倦,“等我厌倦了,你来接替白水国王的位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
景祺微怔,却马上坚定的摇头:“我不同意。”
白渊皱眉,他盯着景祺,眼神凌厉起来。
景祺对他浅浅一笑:“我不喜欢做王,希也不会喜欢。”
虽是简简单单的话语,于我却如千树万树梨花盛开般绚烂。
最是淡淡的情,最是浓浓的意。如梭岁月里的历久弥新,沧海桑田中的亘古不变——茫茫千万人,只得你一个!
隔着衣袖,景祺拉住我的手。
不用甜言蜜语,我也知他心意。
白渊却缓缓站了起来,脸色变幻。大殿里的空气随之慢慢冻结。
这时,青青和秦铭一起回来,秦铭无奈的对我耸肩,青青却看也不曾看我一眼,直接走到白渊身边。
“神兽先给月如授力,第三个条件,以后再谈。”白渊冷冷下了令,拂袖而去。
我想追上去说见如俊的事情,却被秦铭拉住。
“回去再说。”他轻声说道。
这边,青青对景祺说了声“劳烦你了”,就径自先往帘后走去。
我转身拉住提袍上前的景祺。
景祺对我笑笑,轻声说:“只是废点力气,不要担心,希。”
看着景祺没入殿后的帘子,我才疑惑地转向秦铭。秦铭对我拍拍胸脯,意思是没问题。我当然相信他。
此地不宜多语,我们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各自走神。不到半盏茶功夫,景祺就从帘后出来,神色如常。
“我们回去吧,景祺。”我笑着迎上前去。
景祺微笑点头。他还是有点倦的吧,又耗了神力……
“青青……我走了……”我转身对着帘子轻轻说道。
帘子依旧沉静如水,没有一丝波动,也听不到一点回音。
咬咬牙,我掉头往宫外走去。
一到药王铺,秦铭就拉我到房里,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
“这是青青给我的。”他一边解释一边展开纸条。
是如俊的笔迹:“为使绿鸢不依赖解药,正逐步解毒。一月后毒可尽解,再恳请进宫搭救。”
“青青还有说什么吗?”我激动起来。
“没有。”秦铭又一次耸肩,“她说她还有她的事情,不肯跟我回来。我问我能帮她什么,她说不用。直到最后出来时,她才偷偷塞给我这张纸条,什么解释也没有,可能是怕隔墙有耳。”
“你有没有告诉青青,她只剩十年可活?”我低低问道。
“有。可她已经知道了这事,估计是白渊告诉她的。我告诉她时,她还谢了我,搞得很生分的样子。”秦铭苦笑。
我咬着嘴唇,笑得比哭还难看:“她心里还是恨吗……”
“应该不是。我失忆那时,她确实是有恨的,这次好像都散了,我只是觉得她好像藏了很多心事,做了很多打算一样,过分深沉了。”
真是没有想到,有朝一日,我们要用深沉来形容青青。要怎样的经历,才能把那样明朗如阳光的女子一点点磨去光泽,变得深沉!
“还有,”秦铭表情严肃起来,“她明说她要跟着白渊,直到死。”
轰然一声,心里有东西倒塌。
仿佛感应到我的心情般,景祺在门外敲门:“希,我能进来吗?”
我匆忙收拾了心情,去开了门。门外却是一堆的人:景祺、月释、阿沐、黛黛、还有月宫由。
“有什么事不能让大家听?”黛黛先冷着脸发话。
“是啊,居然连我都排除在外。”月释不怀好意地看了眼秦铭,似要剐去他一层皮。
“小溪姑娘,情况怎么样?”阿沐闭着眼睛,仍焦急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