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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地回身指着空地上排满的尸首,凤蝶衣眼眶含泪,哑声叫道:。谁来听他们心中的苦?谁来让他们倾诉再无法说出口的话?」
是的,他们。此时此刻,城北空地上排列了整整齐齐的二十五具尸首,整整二十五具!
他们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本都是到西京城来游玩的游客,但却在一夕之间一起停止了呼吸!
这二十五人,每个人的死因各不相同,不同之余,还都离奇到许多凤蝶衣?子只曾听闻、从未亲眼目睹的方式全出现了!
这定是西京城有史以来最大的血案。!因如此,所以城北、城南、城中、城西、以及城东的总捕全到齐不说,连那帮尚未出师的仵作学徒们,也全在凤蝶衣的一声令下,急忙丢下手中的事情赶不帮忙。
毕竟,此时只有身为仵作的他们,才能由这些已逝者身上遗留的蛛丝马迹,探得凶手做案时的心思与作为。。可是……」望着凤蝶衣那张憔悴疲惫的容颜,自己眼眶下也早已布满黑晕的许允文欲言又止。
.小许。」这时,城西总捕上官若叶来到他们身旁,他拍了拍许允文的肩,丢出一个「让我来」的眼色后,便蹲在凤蝶衣身旁。蝶衣妹妹,别急,有什幺事唤姊夫一声,姊夫会一直在这里的。」
'我知道,姊夫……」眼中擒着泪,凤蝶衣对上官若叶轻轻点头,然后又将所有的注意力全放回尸身之上。
她根本没有空思考为何有人如此丧心病狂,只能领着一帮「学生」,不断地勘脸尸身上任何一处细微异状,因为只要多勘出一点线索,就可以将犯人的搜索范围缩小,让这群死者早日安息,让西京城所有的城民免于日日夜夜生活在恐惧之中:
身为仵作,又是凤蝶寿木馆的老板,一般人总以为凤蝶衣早已经看惯了生离死别,也早已习惯了生离死别,可其赏他们都不知道,每一次勘尸结束,每一次做成生意,那一夜,凤蝶寿木馆后的一个小小房间中总会传出低位声:
「蝶衣姑娘,这里有些怪异!」正当凤蝶衣一心一意地工作时,突然听到那位青壮派仵作的呼唤声。「好,我就来「」听到有新的发现,凤蝶衣心神一震,急忙站起身来,但突然间又觉得眼前一黑!
该死的,为什幺又……
「蝶衣妹妹!」察觉凤蝶衣的模样不对劲,上官若叶心中一惊,连忙伸出手去撬扶她。
但此时,却有人早他一步,先行接住凤蝶衣摇摇欲坠的身子。
「我没事……」紧紧握住环着她腰际的强壮手臂,凤蝶衣喃喃说道,将全身的重量都交给手臂的主人,静静地等待那阵晕眩过去。「谢谢……」
「抱歉,我回来晚了,」自她身后传来的,正是尉迟珩的声音。「妳忙妳的,我先去看看。」
说完这句话,尉迟珩便将凤蝶衣交至上官若叶手中,然后对上官若叶微微一领首,沈稳地走向他该去的地方。他回来了……她还以为……他再也不会回来了……「蝶衣妹妹,妳来了个有力的帮手呢,身手真俊。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就是那位让艳娘亲自上妳屋里授课的人吧?」望着凤蝶衣怔怔汪视尉迟珩背影的模样,上官若叶淡淡地笑道。「姊夫,你很闲吗?」心中有些甜、有些酸,但凤蝶衣还是故作无事地回头睨了上官若叶一眼,反将他一军。「闲就回去找吹雪练练,别学着姑娘们在这里没事闲磕牙!」
而这回,换上官若叶脸红了。
尉迟珩的出现确实减轻凤蝶衣不少压力,也让她可以更专注地勘验每一具尸身,而不必每当有人发现不对劲之处时便得起身一回。
这场空前绝后、动员西京城有史以来最多人力的「勘尸」工作,整整持续了五个日夜。
待所有死者的死因全部厘清,并且具文呈交之后,凤蝶衣总算放下心中的大石,找了辆马车坐下,因为她明白,之后的搜捕工作已不是她管辖的范围。而当她真的坐下之后,全身的疲乏彷佛霎时间全涌了出来,让她几乎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累,真的好累,累得她的身子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蝶衣姑娘,这几天真是辛吉妳了。」就在凤蝶衣累得动都不想动时,许允文端了杯热茶递给坐在车内的她,眼中满是关怀。「还顶得住吗?」
「早顶不住了……」凤蝶衣疲累地笑了笑,颤抖着手接过茶水。「如果现在我面前有口棺材,只怕我也躺下去睡了……」
许允文了解似地笑了笑,而后眼神突然冷冽起来。「接下来就是我们的工作了,请蝶衣姑娘放心,无论那个杂碎是谁,我们一定会把他逮捕归案,绝不曾让他逍遥法外!」
「我那群小学徒呢?」端着热茶轻啜一口,凤蝶衣哑声问道。「我让手下送他们回去休息了。」许允文苦笑,「他们全都累得睁不开眼,只除了尉迟先生……」他是铁打的不成,别人都累趴了他还有那样的精神……不过也难怪,他少辛吉了两天,比大伙儿多剩下点精力也是应当。
「是吗……那我姊夫呢……」凤蝶衣喃喃又问。
「在外头与尉迟先生说话呢,要我唤上官总捕过来吗?」听到凤蝶衣的话,许允文回身就想去唤人。
「不用。」凤蝶衣连忙轻轻叫住他,「等他忙完了再说吧……对了,你也去忙你的吧,不必管我,我还撑得住。」许允文点了点头便离去,留下她一个人望着车窗外发呆。
车窗外,人群来来去去,但凤蝶衣的眼光却只停在尉迟珩身上。她望着他不知与上官若叶在谈论些什幺,只见上官若叶的神情愈来愈严肃凝重,还在谈话的最后重重地一点头!
真不知道那个老实姊夫怎会跟尉迟珩那幺投缘,平常也不过是点头之交,竟然在这种重大时刻这样信任他「更不明白为什幺向来独来独往、不爱与官府打交道的尉迟珩,这回竟会对这个案子如此挂怀……
不过,这有什幺好惊讶的?上官若叶本就在东京待了一段不短的时间,而尉迟珩更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俩之间有交集也是再自然不过的:
只是那名女子究竟是谁?是他的……谁:
就在凤蝶衣累得昏昏欲睡,可脑中却怎幺地无法平静之时;突然发现尉迟珩竟朝她的方向微微一点头,然后飞身上马,驰离这块空地。
原来他知道她在看着他……一想及此,凤蝶衣的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了弯,然后在同时;望见上官若叶向她是来。「蝶衣妹妹,我送妳回去吧。」「好……」将手伸出,让上官若叶将她扶坐好后,凤蝶衣喃喃问道。」他喃干嘛去啊?」
坐上马车驾驶座,上官若叶微笑道:「尉迟兄弟说他有点事要忙;让我护送妳乖乖回家。
「胡说八道,」凤蝶衣用脚轻踹了踹上官若叶的背,「他才不会说乖乖这种字眼。」
「他真说了,而且还说了两回。」这回,上官若叶呵呵笑出声来,「乖乖回家、乖乖睡觉……哦,对了,还有不要再东跑西跑,净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胡乱转悠去!」
身子猛地坐直,凤蝶衣的脸整个僵了。
该死,被他知这了,亏她还伪装得那幺辛苦……不过,他竟知道了,知道她随他而去!
是否因为如此,所以他……回来了……
「蝶衣妹妹,妳没事吧?妳的身子都僵了,可却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我们要不要先转到蕊儿妹妹那儿去……」
大睡三天三夜之后,凤蝶衣总算把前几日的疲惫给补了回来,可当她神清气爽地去到凤蝶寿木馆时,却发现坐在柜台后的换了一个人!
望着那白发苍苍、满面红光的胖老头,凤蝶衣愣了愣,「敢问老大爷:
您是哪位啊……」尉迟珩跑哪儿去了?难不成趁她睡着时跑了?还是趁她睡着时把铺子给卖了?
「是蝶衣姑娘吧!」一看到凤蝶衣那身奇美装扮,以及她四处张望的慌乱举措,胖老头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尉迟先生吩咐了,若妳到铺子里来,就让我一定要告诉妳他没跑,而铺子也没让他给卖了。」俏脸微微地红了起来,但凤蝶衣仍旧尽力显现出老板的派头,可其实她真的想跳脚了!
他一定要这幺周到吗?周到到这种令人咬牙切齿的地步?更何况,她是透明的不成?透明到他一眼就可全部看穿的境界?
可若真是如此,那他怎幺就没看出来她早已对他:望着凤蝶衣红苹果似的俏脸,胖老头的笑容更和蔼了,「尉迟先生还说,由于他明白自己的行事风格不适合坐在柜台前,所以特地情商老朽前来帮忙,好让蝶衣姑娘不会左右为难,也让到铺子里的客人们有宾至如归之感……」
到棺材铺来的客人需要什幺宾至如归之感啊?他想偷懒就直说嘛,干嘛用这种烂理由来剥夺她看他的机会……「那他有没有告诉你,我会说这根本是一派胡言?」凤蝶衣再忍不住地瞪着老人娇嗔道。
「有,可尉迟先生又说,像蝶衣姑娘这样好的姑娘,绝不会忍心因为那一点点原因,就辞掉老朽这般苦命又称职的员工……」
这回,老人的笑容简直祥和得有如神佛。他吃定她了、他吃定她了!
在走回房间的一路上,凤蝶衣的眼眸简直快喷火了!
因为她明白,尉迟术一定是在装珩,要不像他那样聪明的人,怎幺会偏偏不明白她的心意?
可他为什幺要装傻?
一想及这个问题,凤蝶衣的怒火突然间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惆胀。
其实答案很明白他不想接受她的心意,所以装傻。
而他为什幺不想接受她的心意?
也许真的很想知道为什幺,但此时的凤蝶衣却不愿去思量这个问题。因为无论是为了什幺,只要一切都未到最终拍板定案之时,只要他没有真的拒绝她之前,她绝对还有努力的空间!
人们不常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她可还没使出浑身解数呢,又怎可断定尉迟府就没有接受她的一天?
搞不好哪天他就突然开窍了,发现她很可爱也说不定啊……原本降到谷底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满是冲劲,而这股冲劲,也让凤蝶衣的脚步轻快得像金丝雀一般。
但突然之间,那金丝雀般的脚步却停在合廊上、她的房门之前,因为她隐隐约约之中听到一些不寻常的声音!
是什幺呢……
好奇地循着一阵阵不正常的落叶声,凤蝶衣走向屋后竹林,朝着竹林深处悄悄迈进。
在望见竹林间那个飘逸的身形时,她的脚步再也无法前进。尉迟珩在练剑。
可为什幺?自他到西京城后,她从未见过他在练剑啊……尽管心中百转千回,但望着尉迟珩练剑时的专注模样,凤蝶衣也不得不承认,他这剑练得……真美……
是的,真美,一种因力量而产生的美。
他依然穿着平日惯穿的藏青色长袍,只是长袍的下摆高高撩起,别在腰带间,而她怎幺也没有想到,只不过是这样小小的改变,竟然就让他显得那样俐落、潇洒!
他的手中握有一把闪着跟光的长剑,每当身形来回舞动之际,那把长剑就仿若具有灵性一般,随他四处游动,剑气四射而当他手腕翻飞之际,那把剑便会舞出一朵又一朵的剑花,那剑花美得令人咋舌,而他在剑花之中昂扬挺立的模样,更令人沈醉……凝视着尉迟珩不凡的身影,望着他的汗水一滴滴由额间、脸颊渗出,缓缓滴落,凤蝶衣的眼眸渐渐地模糊因为她仿若看到多年前的他。
那时的他,那样意气风发;那时的他,那样潇洒俊逸;那时的他,那样开朗不羁;那时的他,身旁……没有她。
十二个寒暑,他俩之间只不过相差十二个寒暑,可她,却错过了他所有的精采……
若她大上个十岁,若她自小成长于东京,若她:
眼前突然掠过一道闪光,沈思中的凤蝶衣感觉到一阵冰凉由颈部传来。
「我现在还不累,」缓缓低下头,望着抵住她颈项的冰冷剑尖,凤蝶衣喃喃说着,但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的语声是那样的忧伤。「可我就算真累了,想躺的绝对是床,而不是棺材板……」
剑尖,缓缓地下移,而身前的人,没走近,也没走远,就是静静地站在她的前方。
秋风,轻轻地吹拂,竹叶,缓缓地掉落,四周虫鸣声稀稀疏疏,凤蝶衣没走,尉迟珩也没走。
许久许久之后,凤蝶衣低着头说道:「那老头儿的确比你适合坐在柜台前,他坐在那里的模样,活生生就像尊胖菩萨被供在那里似的。」
「就知道。」「你不要以为在我身旁当了几年掌柜,偷偷学了我一点东西,就可以靠忤作这行吃饭,你要清楚,你不会的东西还多着呢!」
「我知道。」「你带回来的「幻香」我比对过了,与初四夜里那名女死者血液中所留存的残迹完全吻合。」
「我知道。」「对了,你的剑舞得很美。」听着尉迟珩牢一句「我知道」、右一句「我知道」,凤蝶衣不禁怀疑他究竟有没有专心听她说话,因此故意这幺说道。
「我当然知道。」他方才……笑了吗?
轻轻地眨了眨眼,凤蝶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她刚才竟隐隐约约在尉迟珩的话声之中听到一丝笑意!
「既然你都早就知道,那你知道不知道……」猛地一抬头,凤蝶衣望着尉迟珩看起来依然没什幺表情的脸,咬牙说道,「知不知道……」「尉迟先生、尉迟先生,您在哪儿啊?上官总捕找您呢……哦,对了,还有封您的信,一封字体娟秀至极、千里迢迢由东京送来的信哦……」正当凤蝶衣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想开口询问尉迟珩是否知道她的心意时,那个「胖菩萨」的声音却很不识相地由竹林外响了起来。
「我就来。」尉迟珩的反应与往常似乎没有太大不同,可不知为何,凤蝶衣就是隐约觉得他在听到「胖菩萨」的声音时,身子似乎僵了僵。
只不过,最后他依然什幺也没说,仅是对她微微一领首,便向铺前走去。凤蝶衣没有回过身去看他,因为不需要回身,她都可以知道如今背对着她的那个背影是多幺宽阔:
很奇怪,此时此刻的她,突然一点也不生气、不忧伤、不懊恼,甚至不在乎尉迟珩的回答了,而一切的改变,只因他那句似笑非笑的「我当然知道」。为什幺人会这样呢?
有时突然发怒、有时突然快活;有时心头酸酸的、有时心底甜甜的……
因为妳喜欢他啊!所以妳的心才总会因他而动,眼眸才总会因他而转,情绪才总会因他的一个动作、一句话语而起伏不定。蓦地,凤蝶衣的心中响起这样一个声音。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感觉,真的很美好……带着这种微微甜蜜的心思,凤蝶衣缓缓走回自己的房间,而这个午后,就算没有再听到尉迟珩的声音,她也依然不觉得寂寞……「凤姑娘。」
一直到黄昏之时,凤蝶衣终于再度听到尉迟珩独有的一短二长敲门声,以及他那沈稳且不带一丝声音表情的嗓音。将门打开来,凤蝶衣望向他,也望见了他手中已拆封的信,以及信笺一角露出的娟秀笔迹。
娟秀笔迹?东京来的信?
笑容,微微地僵住了,因为凤蝶衣霎时明白,这封信定是那位彩云姑娘所寄,而他之所以会在与上官若叶谈完话后立即带着信回来找她,极有可能是因为……
尽管心中已有预感,但凤蝶衣还是故作无事状地眨了眨眼,出声询问尉迟术呼唤她的原因,「怎幺啦?」
「若有一人并非溺死,尸身也未曾被移动过,尸身所处方圆五十里之内地无湖、泉、溪、海,可却……」望着尉迟珩面无表情地说着话,凤蝶衣的心中却是百般挣扎。
尽管隐约明白,他之所以找上她是为了别的女子,尽管隐约明白,他也许真的对地无心无意,可她却仍希望有一天,他能真真切切地望向她……
可以吗?她这样做,真的……可以吗……任心中思绪百转千回,但最终,凤蝶衣还是在心中默默地叹口气,然后一咬牙,抬起头丢给他一个「公事公办」的目光。
「老样子,想知道答案,二更天到我房里,逾时不候!」
第五章
「凤姑娘。」
一样的夜,一样的二更天,一样的开门声,一样的嗓音,一样的……无动于衷。
听着那波澜不兴的声音,坐在木盆中的凤蝶衣在心中叹口气,缓缓地由水中站起身。
「把衣裳全脱掉,换上桌上的衣裳,然后坐到床上去。」
夜凉如水,月明如镜,而房内仅有的是水声,是褪换衣衫的声音,以及凤蝶衣不平静的心跳声。
上一夜,是全然的期待与盼望,可这一夜,尽管有着相同的忐忑与羞涩,可她的心里却又多了一丝空虚,以及万分的挣扎与矛盾。
其实,就算他真的要了她,又如何?
其实,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