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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话说出来,省厅四人均是脸上变色,陆副厅长嘴巴大张着,大口大口喘粗气。一名警察情不自禁地将手移到了腰间。
柳俊冷冷盯了他一眼,这人方才察觉不对,有些讪讪的放下了手。
僵持了几秒钟,柳俊抬腕看了看表,说道:“我十点钟还有一个会议,请你们抓紧时间,出示证件,不然我要失陪了!”
“柳俊同志,这位确实是我们省厅的陆厅长,你已经看过我们的证件了,既然你十点钟还要开会,那我们就抓紧时间了解一下情况吧……”
“对不起,这里有不明身份的人在,我不会回答任何问题!”
柳俊坐了下来,正眼都不瞧他们一下,自顾开始整理文件,又抓起电话给扬佑华打了过去,语调很平和地说道:“杨部长,请你把十点钟开会要用的文件给我送过来,好吗?”
又再僵持了一会,陆副厅长深深吸一口气,掏出自己的证件,“啪”地拍在柳俊的办公桌上。
“这是我的证件!”
柳俊理都不理,继续整理文件。
“柳俊,证件我给你了,你要不看,是你自己的事!”
陆副厅长尽力压抑怒气,平静地说道。
柳俊这才拿起证件翻看了一下,点了点头:“果然是省厅的陆海山副厅长,我还以为是社会上的闲杂人员冒充的呢,一点素质都没有。”
“柳俊同志,请你说话注意影响!”
那位随行的王警官沉着脸提醒了一句。
柳俊笑了,淡淡说道:“你们一进来就在这里耍威风摆架子,大喊大叫,老实说,比社会上的闲杂人员还不如。你们不需要检讨自己,注意影响,倒要我注意影响了?真不知道武厅长是怎么领导公安队伍的!”
陆副厅长又再深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缓缓说道:“柳俊同志,我们态度不好,请你原谅。现在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王警官等人听陆副厅长说出这样的话来,都是面面相觑。
这个下马威倒是搞了,却是被人家搞了自己一个下马威。四名省厅的警官,还有一位副厅长带队,硬是被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搞得灰头土脸,没有半分脾气。
“柳部长……”
杨佑华恰在此事抱了一些文件过来,见了这个架势,吃了一惊。
敢情警察同志进来了好一会,现在都还是站着的。
“哦,佑华来了。”
柳俊客客气气地招呼道。
“哎,这是你要的文件。”
杨佑华小心翼翼地绕开几位警察,将文件放到柳俊桌上。
“谢谢!”
“不用不用……那,我回办公室了……”
“好的。”
杨佑华出门的时候,又瞥了几眼省厅的警察,心里头暗暗诧异。连杯茶水都没倒,这几位的“待遇”不怎么的啊!
柳俊将杨佑华送过来的文件整理了一下,与先前的文件摆放在一起,这才抬起头望了陆副厅长一眼。
见柳俊并没有让座倒水的意思,陆副厅长自行在沙发上坐了,王警官紧着给他斟了一杯茶水,又给其他两位同事都倒了一杯水,然后在陆副厅长身边坐了下来。
“柳俊同志,请你叙述一下六月二十一号那天,在水利学校与荆无畏同志发生冲突的情况……”
王警官开口问道。
另一个警察则摊开卷宗准备做记录。
柳俊眼睛眯缝起来,淡淡道:“再等一下吧!”
王警官愕然:“还要等什么?”
“等市局的同志。”
柳俊笑了笑,说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刚才王警官自我介绍是省市联合专案组。你们四位都是省厅的同志,没有市局的同志参加,恐怕不合适吧?”
王警官脸色微变,望向陆海山。
陆海山早已在心中叫苦不迭。早知道这个家伙如此难缠,今天真不该冒然上门。原以为他就是一个少年纨绔,很好对付,不想老辣至此!
“这是我们专案组内部的人员调配,不劳柳俊同志费心。”
陆副厅长硬着头皮说道。
“是吗?”
柳俊微微一笑。
“陆副厅长,我看你们还是请回吧!你们今天绕开市局的同志,私自前来调查,是很不合适的。这个省市联合专案组的调子,是在省委书记办公会上定下来的。你们这么做,说得客气点,是疏忽,说得严重些,那就是阳奉阴违!省委正副书记集体决定的省市联合专案组,到了你们这里,就变成省厅单独办案了?这不是阳奉阴违是什么?再有,我是团省委学校部主持工作的副部长,你们来调查团省委的中层干部,居然都不给我们团省委池书记通个气,也太莽撞了!”
柳俊端起杯子吹了一下飘浮的茶叶,轻轻抿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
陆海山等人不禁面面相觑,都说不出话来。
柳俊这话端的厉害。
要知道,他们今天来调查的,可是省委常委、大宁市委书记的儿子,貌似还是严副书记未来的姑爷,若硬要将“阳奉阴违”四字考语加在他们头上,似乎也说得过去。
柳俊看了看表,微微一笑,说道:“对不起,快十点钟了,我要去开会。今天就这样吧!”
说完,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头也不回出了办公室。
身后,响起清脆的茶杯碎裂的声音。
“听说你今天大大摆了一回架子,把省厅的陆海山羞辱了一通?”
严玉成问道,语气和脸色都并不如何严厉,反倒有点饶有兴趣的样子。
这段时间,柳俊下班之后比较老实,很少出门,不是在家里看书就是上严家陪伴女朋友。你们不是说我与人争风吃醋吗?那咱就安心安意陪陪正牌女朋友。
柳俊接了严菲回家,就连晚饭都是在严家吃的。
吃完饭,还没到看新闻联播的点,也不去书房,翁婿俩就在客厅抽烟喝茶闲聊。严菲坐在旁边,抓着柳俊的手在他掌心挠痒痒,宛如一副天伦之乐的画卷。
柳俊笑道:“这些家伙办事,没一点章法,把我当小孩看呢。关明杰老用这种人,焉能成大事。”
严玉成就笑着喝了口茶。
这个就是严柳的区别。柳晋。才对这件事的态度不会是这样的,会比较认真地问清楚整个过程,再默想一下其中的利弊,提醒儿子还有些什么应该注意的。总之会将此事当作一件大事来认真对待。而严玉成却不怎么当回事,神态轻松,就和普通的饭后闲聊一般无二。
在严玉成看来,只要大局在握,枝。节问题不必过于计较。柳俊是谦虚也罢,嚣张也罢,问题都不大。
“小子,你那个喜欢动手动脚的。毛病该改改了。两巴掌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严玉成笑着调侃道。
“对不起,严伯伯,这个恕难从命。下次再碰到荆无畏。这种人渣,我照打不误。说不定比这回还狠,打断他的手脚。”
柳俊一口回绝。
严玉成一笑,也不多言。
“那这件事情,你打算折腾到什么时候才收手?”
柳俊便翻了一下白眼,神情很是郁闷。
“严书记,您这可是高抬我了。荆无畏为非作歹,触犯。了国家的法律。他犯到哪一条,就判到哪一条。他老子荆良,是不是有以权谋私的嫌疑,自也有相关的部门前去查处。结果如何,不是我能左右的……”
严玉成瞪了他一眼,佯怒道:“小子,给你三分颜色,。你就敢开染坊!”
柳俊笑了笑,喝。了口茶,神色郑重起来,说道:“严伯伯,其实这个事情吧,还真的不是我与荆家的私仇。甚至也不是省里哪几位领导之间的博弈。我在想,荆无畏的问题,不是单独存在的,其他高校,甚至中学,可能都或多或少存在这个问题。像荆无畏这类纨绔,仗着父亲的势力和手里有几个钱,就横行不法,欺男霸女,糟蹋女学生,不严厉打击,断然不行!久而久之,大学校园就会变成流氓横行之地,藏污纳垢之所!”
严玉成顿时也收起笑容,很认真地望着他。
“那以你之见,该当如何?”
“严厉打击,绝不手软!”
柳俊挥了一下手,语气十分笃定。
“我打算向我爸和梁国强书记进言,请他们立即布置一次全市范围内的严打行动,专门针对在学校横行的恶势力。把这些不法之徒通通打掉,还广大学生一个朗朗乾坤!”
“说得好!”
严玉成轻轻一拍桌子,欣赏地望着柳俊。
这小子越来越大气了,看问题不再关注于“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站在全局的高度来看。
“这个事情,我完全支持!”
……
柳俊的提议得到了柳晋才与梁国强的完全认同。梁国强立即抽调精干力量,开始在全市大专院校部署“严打校匪校霸”的专项整治行动。
现在已经是六月下旬,学校即将放暑假,本不是严打的最佳时期。如果能等到九月初学校开学再行动,效果可能会更好一些。不过适逢其会,时机虽然不是最佳,也顾不得了。
明眼人一看,这个严打行动暗地里就是冲着所谓柳衙内“仗势欺人”的案子去的。
省市联合专案组在团省委狠狠吃了一瘪,不代表着他们在别的地方也会吃瘪。专案组的人员重新找龙艳丽和另外两名揭发荆无畏乱搞男女关系的女学生核实情况,除了龙艳丽比较坚决之外,那两名女学生都出现了反复。
程新建极为恼火。
他也知道,现在这个案子已经不仅仅是俊少的面子问题了,而是涉及到柳书记和严书记在省委的威望。如果办不下来,让荆无畏逍遥法外,严书记柳书记都将颜面大失,作为严柳系的心腹干将,程新建了解这其中的厉害关系,焉得不急?
“俊少,那两个娘们反口了!”
程新建有些气急败坏。
“怎么反口的?”
还是在秋水大酒店的包厢,不过柳俊、程新建、大刚三个人,少了一个龙艳丽。柳俊端着酒杯,不徐不疾地问道。
“应该是荆良给她们施加了压力。”
程新建说道。
柳俊点点头。
荆良就曾经叫人与龙艳丽“谈判”过,威胁利诱都用上了。龙艳丽若不是背靠柳俊这位“衙内”,只怕也未必抗得住。
“看来,荆良只要还在位置上,别人就不敢站出来。”
柳俊缓缓说道。
“是这个理。”程新建说道:“他是副校长,这些学生妹子的毕业证和档案资料什么的,都捏在他手里头,人家害怕。”
大刚想了想,说道:“俊少,荆良坐在这个位置上,肯定有经济问题。不然他家那个混账小子,哪来那么多钱?是不是在这个上头打点主意?”
柳俊沉吟稍顷,微微蹙眉:“这个主意不好打,我们没在他的圈子里头,知情人不好找。就算找到了,也人家也未必肯出头。”
“奶奶的,要不咱们阴他一把?”
程新建怒火中烧。
“只要荆良进去了,自然有人落井下石!”
柳俊笑道:“人家没犯事,怎么让他进去?”
程新建笑了,阴阴地道:“他没犯事,咱们就让他犯点事!”
……
荆良真的犯事了。
他居然指使社会上的混子绑架威胁龙艳丽,要她指认六月二十一号当天,是柳俊仗势欺人,先动的荆无畏,同时也要她推翻对荆无畏乱搞男女关系的指控。
荆无畏的案子僵住的原因,主要是龙艳丽与另两名女学生指控他有流氓犯罪的行为。至于与柳俊的斗殴,不管是不是他先动手,问题都不严重。既然柳俊照常在团省委上班,寒毛都没少一根,于情于理,也没有将他拘住不放的理由。
只要龙艳丽一翻供,荆无畏立即便能解除羁押,同时还能反咬柳俊一口。
荆良本是谨慎的人,这两个混子主动找上门说要帮他的忙,找龙艳丽“谈谈”,虽然知道儿子经常跟这些人混在一起,他也并不十分相信,亲自征求了荆无畏的意见。
荆无畏虽在羁押其间,荆良还是可以经常与他会面。
这其中,当然有省厅的人员代为梳理关系。
荆无畏听老子说了那两个混子的绰号,马上就点头不迭。这两人正是他的死党,其中一个,六月二十一号当天就和他在一起,被柳俊的人收拾晕了。
荆无畏觉得这哥俩都是比较靠得住的。
于是荆良决定试一试,不过还是很谨慎地吩咐他们,自己“不知道”这回事!
这是为了以防万一。
万一失手,荆良也不用承担责任。
他们唯一没有想到的是,龙艳丽已经处于警方的秘密保护之下。结果这两人就是自投罗网。警方抓住他们一审,两个混子倒也光棍,一五一十将荆良指使的话都兜了出来。
案情马上汇报到梁国强那里,梁国强二话不说,立即下令抓人!
陆海山却是目瞪口呆。
像这样明目张胆干扰司法公正,包庇犯罪的行为,在台面上,是谁也不能帮着说什么的。陆海山只能在心里头暗骂荆家父子是一对蠢才。
荆良指使社会上的无业人员威胁证人,已经从侧面坐实了六月二十一号那天的事情。省市联合专案组调查所谓柳俊仗势欺人的案件,就变成了一个笑柄。
梁国强立即整理材料上报省厅。
陆海山还在做最后的努力,说是案子尚未最后查清,不宜贸然上报。
梁国强冷淡地道:“我上报的不是调查结果,而是案件的进展情况。这个案子,是经过了书记办公会的,省委几位正副书记都在关注,现在出了这么重要的情况,当然要上报。如果专案组不同意上报,就由市局上报好了,有什么责任,我梁国强一力承担,保证不牵连陆副厅长。”
陆海山扎扎实实被顶得说不出话来,只得在报告上签了名。
武秋寒看到这份报告材料,什么话都没说,就签署了几个字的意见——报省委领导审阅!
……
省委书记办公会上,严玉成拿着大宁市局和省市联合专案组共同签署的案情通报,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微笑着说道:“廖书记,张省长,尹书记,看来这个水利学校的副校长荆良,能耐还是不小嘛,为了包庇他的儿子,先是搞了一个联名请愿书,把省里所有领导全都惊动了。现在更是赤膊上阵,指使社会上的流氓阿飞,绑架威胁证人。嘿嘿,他把我们N省省委和省政府,当成什么了?”
廖庆开板着脸,一声不吭。
张光明与尹宝青都是神色尴尬。
严玉成这话,看似是带着点玩笑性质,实则是在“兴师问罪”,而且算得“疾言厉色”。
堂堂一省的书记办公会议,竟然会被一个犯罪嫌疑人所影响,这要传出去,就真的是大笑话了。
“这个荆良,确实很有心计啊……”
张光明有点感慨地说道。
“嗯,是要好好查一查他的问题。”
尹宝青也随声附和。
“对于这种坏分子,必须严惩不贷!”
终于,廖庆开冷冷地表了态。
……
省委书记做了“严惩不贷”的明确指示,这个案子就再没有“挣扎”的余地了。省事联合专案组的名义还保持着,人员却基本调回了省厅,只留下一个办事人员,算是象征性的保存了“联合”的性质,主导权全部交还给大宁市局。
荆良一抓,果然如同程新建当初所预计的那样,“落井下石”的人纷纷冒了出来,争先恐后举报荆良的各种问题,其中主要是经济上的问题。
大家这回算是看清楚啦,荆良的舅舅保不住他了。
荆良平日里在学校大权独揽,不是校长胜似校长,好处捞得最多,自然人也得罪了不少。眼见他倒了霉,那还有不“痛打落水狗”的道理?何况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着他那个位置呢!
荆良自身难保,荆无畏就更加麻烦。
大家以往对于这个“混世魔王”是敢怒不敢言,吃了亏也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自认倒霉。如今机会来临,自然谁也不想再放过他。
大刚抓住机会,带着律师和龙艳丽紧着找那些曾经被荆无畏欺骗过甚至是**过的女孩子,让她们大胆站出来揭发荆无畏的罪行。
应该说,这个工作卓有成效,不但最初站出来的两个女学生又再翻供,指证荆无畏,后来陆陆续续又有十几个女大学生勇敢地站了出来。
荆家父子的案件侦破得很顺利,七月中旬被大宁市江东区人民检察院批准逮捕。八月中旬荆无畏的案子侦查终结,移送大宁市人民检察院,准备向大宁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公诉。
从这个法律程序上就可以看出,等待荆无畏的,绝对是严惩。
因为至少要可能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