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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援朝也是豪不犹豫的表态支持。
从上次“谢万利事件”开始。邱援朝就下定决心,追随白杨柳俊。
事实证明,这两人有担当,有手段,关键时刻不玩丢车保帅那一套把戏,是值得追随的领导。
况且,柳俊这个处置的办法。对于政法系统来说,是很有好处的。往后处理类似事件,就有了“判例”。邱援朝身为政法委书记,可不愿意经常与暴力抗法的人“谈判”!
彭少雄沉吟不语。
老实说,对于柳俊今天的态度,他也不是很舒服。虽然说大家现在都有“合作”的意向,怎么的,你也该尊重我这个书记的权威。不过。彭少雄又不得不承认。柳俊每一句话,都说到了点子上。孙元汉一个地痞,原本就该由梅文华这斤小“地头蛇”去对付,是最行之有效的法。
彭少雄只是担心万一。
万一事态扩大,就不好向上面交差了。群众事件,历来是各级党委政府最头痛的问题,一看不慎,就会酿成很大的麻烦。到那时,不管这个主意是谁出的,身为县委书记,一把手,他彰少雄第一个跑不掉。
“我赞同县长的意见。”
石重也表态了。
彭少雄眉头皱了一下。
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多大的选择余地了。
眼看着已经演变成“表决”的态势了。常委会上表决,周国忠和统战部长王朝,一般都是保持中立。柳系六个常委全部表态支持的话,柳俊的动议就会被通过。到时候传扬出去,就是彭书记掌控不了常委会!
彭少雄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吃这么一瘪!
原本他也没打算表决嘛!
彭少雄沉吟稍顷,缓缓点头。
“那好吧,就按柳俊同志的意见办理!”
既然进退两难,那就两害相权取其轻,同意照技俊的意见办理,万一事态扩大,要挨板子也是党政一把手一块挨。
不管毒么说,这个动议是柳俊提集来的嘛。
其实柳俊也不是故意要削彭少雄的面子,对于在宁北县一隅之地。做一个不是一把手的一把手,柳俊的兴趣并不大。就是将彰少雄压得气都喘不过来,那又如何?
那不是柳俊的做派。
他也不想在宁北县终老。
若是给上级造成自己喜欢“弄权”仗势欺压县委书记的坏印象。那就不好了。
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头,柳俊不能退让。
是他吩咐田红军去查封小煤窑的,结果人家一暴力抗法,县里就“熄了火。”巴巴的去和一个盗采的的痞流氓“谈判”那以后县政府和柳县长的威信何在?宁北县贫困落后,宗族势力很强大,这个谈判让步的先例一开,永无宁日。少数别有用心的人一旦尝到甜头,往后动不动就会聚众闹事。要挟组织。连正常的政令都不能畅通,还奢谈什么经济建设打翻身仗?
比较起来,偶尔削一次彭少雄的面子,也就不算什么大事了。
散会之后,陆香梅凑巧与柳俊走在一起,微笑着说道:“县长果然是胆魄过人啊”
柳俊知道她的意思,只是微微一笑,说道:“陆书记以前在市区,可能对宁北县基层的情况还不大了解,有些人,就是欺软怕硬的!”
陆香梅稍稍一愣,随即便笑着点头。
事实证明,柳俊的决策是完全正确的。县委常委会的决议一传达给五里桥镇,党委书记梅文华就坐不住了,匆匆忙忙奔赴事发的小煤窑。一番言语就说服了闹事的群众,释放了被扣押的安监局安全执法大队的三名干部小煤窑老板孙元汉随着梅文华一起,到县公安局投案自首。
孙元汉收监,梅文华犹豫再三。决定去县长办公室面见柳俊,当面说明一下情况。
柳俊正在办公室审阅兴盛煤炭能源公司三季度的生产报表和进出帐目“‘长是严书记的“信徒”原本不干涉具体的事务性刊盛煤炭能源公司是宁北县最大的支柱产业,担负着县财政的半壁江山,柳俊的态度也就不同,对兴盛公司盯得很紧。
当然,他一般只审核报表和财务账目,掌握情况,只要一切正常,他也并不随便做什么指示,去干涉人家的内部管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兴盛煤炭能源公司的运作良好,明年有望为县财政提供更多的可用财力。商贸城的二三期工程与供水供电系统的改善。可以提上议程。
随着分税制的全面实施,柳俊这个县长,手里如果能多几头“现金奶牛”宁北县的财政状况,明年就能超越好几个区县,提前完成他给唐海天订下的“军令状”
“县长,五里桥镇的书记梅文华同志来了,”
潘知仁站在办公室门口小声说道。
柳俊微笑着说道:“请他进来!”
梅文华走进县长办公室,并没有低垂着脑袋,而是昂首挺胸,脸上也不曾显现太明显的谄媚之意。柳俊经常下基层,以前又是担任管干部的党群副书记,对全县各区乡镇的主要负责干部的情况都很了解。知道这个梅文华是大学本科毕业,人又年轻,不过二十六七岁年纪。有本事,也傲气,与一般的乡镇干部很不一样。
“柳县长,您好!”
梅文华站在办公室中间,不亢不卑地说道。
“呵呵,文华同志,你好!”
柳俊站起身来,朝梅文华伸出手。
梅文华就趋前几步,握住了柳俊的手,摇晃几下,也还是很有分寸。既不倨傲,也不过分谄媚。
“请坐吧!”
柳俊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
谢谢县长!”
梅文华坐了下来,腰杆挺得笔直。
“文华同志,这次暴力抗法事件,处理得不错。”
柳俊微笑着说道,掏出烟来,递给梅文华一支。
梅文华就是一愣。
老实说,他硬着头皮到柳俊这里来,是做好思想准备,给这位年轻气盛的县长“臭骂”一顿的。县委常委会的决议一传达到五里桥镇,梅文华心里头不是一般的憋气。
都说柳衙内“飞扬跋扈”厉害得紧,果然不虚。从来没有一个县长,处理群众事件是这种态度的。就是前任的县委书记方朝阳,如此强势,俨然宁北县的土皇帝,面对群众事件,也是小心翼翼,生怕事态扩大。唯独这位柳衙内,硬邦邦的。没有丝毫转圈余地。
可是憋气归憋气,官大一级压死人。
梅文华再傲气,也不敢当真去试探柳县长的决心。这斤。事情若没有处理好,梅文华敢肯定柳俊百分之百会将他就地免职。
现在事情虽然圆满解决,梅文华以为柳俊还会在他面前端出上级领导的架子,好好“教育”他一通。不料柳俊竟然是如此态度。
这么一来,倒弄得梅文华有些不好意思了。
“县长,其实,我是来做检讨的”孙元汉这个小煤窑,我们早应该关掉的了,拖到今天,还差点高搞出大事来,”
柳俊摆了摆手,说道:“文华同志,检讨就不必了,我也知道,基层工作难做,要做到明察秋毫,是很难的。这个事情能够顺利解决,说明你在五里桥镇还是很有威信的。群众比较信服你。”
梅文华吃惊地望着柳俊,说不出话来。
以前没怎么和柳俊具体打过交道。只是听闻了许多关于柳俊“厉害”的传言,再也想不到柳俊竟然是如此通情达理的一个领导。
柳俊就笑了笑,点起烟来,又将火机推到梅文华面前。
梅文华如梦初醒,连忙道了声“谢谢”抓起火机点上了香烟。
“文华啊,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对你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你年轻。有能力,但是,在基层时间长了,不免会受到基层干部的一些影响。会萌生一种得过且过的惰性心理,这就不好了”
柳俊缓缓说道。
梅文华悚然而惊,望向柳俊的眼神里,就露出了钦佩的神色。
“你是本科大学生,受过高等教育,眼界开阔,虽然在基层工作,可是不能把自己与普通的基层干部等同起来,我的先生,就是国务院政研室周逸飞主任,他曾经对我说过,我人下去了,思想不能下去,必须站在全局的高度来看问题。这句话,我现在送给你!共勉吧!”
谢谢县长!当真是与君一席话,胜十年书!”
梅文华放下烟,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给柳俊鞠了一躬。
勾红军的安监局长。说没了就没局长众个郁闷啊**一且要吐血了!
得知柳俊在县委常委会上提出将他就地免职,而且已经形成决议,田红军当即就软瘫在大班椅里,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紧接着,就破口大骂孙元汉。这鸟人做事忒不地道了!
你私自开采小媒窑,捞得不少了吧?送给我的东西,又全退给了你。咱老田没占你半分便宜,居然还搞出个“暴力抗法事件”来。
若没有这斤。“暴力抗法事件”。估计小柳就算不待见自己,也不至于马上就下这样的狠手!
骂了一阵孙元汉,田红军想想就是将孙元汉骂死,也不顶事了,得赶紧想办法挽回危局。这个做惯了领导的人,忽然之间,发现头上的乌纱帽不在了,简直就是天塌地陷一般。
田红军马上给常务副县长石重打电话。
作为宁北县老资格的中层干部。田红军也明白,既然县委常委会上已经做出决议,要想挽回是不可能的,安监局长这个位置,铁定该着别人了。但宁北县的官位,不止安监局长一个嘛。做不成安监局长,可以换一个岗位。
不料人家石重压根就不和他说话。一听是他的声音。马上就将电话挂掉了。
田红军的冷汗就冒了出来。
石重这个态度,才是真正让他心里发凉的。
田红军不甘心,索性从办公室出来,直奔县政府办公大楼办公室出来那会,局里那些人看着他的眼神,足以让田红军记得一辈子!
那是何等的幸灾乐祸!
田红军赶到石重办公室,直接被秘书挡了驾,说是石县长正在和人谈话,没时间见他。
眼见田红军哭丧着脸,满头大汗站在那里不肯走,石重的秘书既生气又有些可怜他。
这人点子也确实是比较背!
“田局,我看你还是先回去吧,这里人来人往的,叫人看见了更加不好,,石县长也会比较被动,”
秘书好意提醒道。
田红军心中一凛,醒悟过来。
自己赖在这里不走,屁事不顶,只会让石重反感。若是一不小心时柳俊那行小“小笑面虎”看到了,那就大势去矣!
“谢谢,谢谢”
田红军一迭声道着感谢,灰溜溜的走了。紧着赶回家,拿了存折。到银行取出五万元现金揣在怀里,眼巴巴地等着天黑。
好不容易天色黑了下来,田红军也没有半点食欲,晚饭也不曾吃得一口,就一溜烟跑进县委常委楼,拜访石重去了。
田局长运气不错,石县长正好在家。
宁北县的县委常委院,是八十年代末,方朝阳主政的时候修建起来的。三室两厅的大套间,一百七八十个平方,甚是宽敞,装修也很豪华。
方朝阳治理地方一塌糊涂,就是舍得在享受上花钱。给县委常委们建起这样奢华的常委院,所有装修和家具一应俱全,也是拉拢常委们的一种手法。方朝阳倒台,房子不能再拆,倒是便宜了后来者。
田红军进门的时候,石重正在看新闻联播,一见田红军,立马板下。
“老田,你怎么来了!”
石重语气十分严厉,不待见的意思非常明显。
田红军赶紧佝偻着腰,满脸堆笑。以小碎步的姿态,快速的跑向。
“石县长,我”我向您检讨来了,都是我糊涂”
石重皱起眉头,很是不悦道:“老田,你用不着向我检讨,要检讨。你也该向彭书记去检讨!撤你的职,是县委常委会集体决定的!”
田红军就是一怔,试探着,期期艾艾地问道:“石县长,我,我怎么听说是柳县知”
“乱说!”
石重一声断喝,打断了田红军的话语,很严厉地盯了他一眼。
“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这是县委的集体决定!我们党是集体领导制,你连这个都不记得了?你是县里的中层干部,不是哪一个人说撤就能撤掉的!”
“,石县长,是我说错话了,”
田红军就满头大汗淋漓,不住伸手抹汗。
石重是柳俊的铁杆亲信,在这样的事情上头,自然是要开口闭口“集体领导,集体决定”的了,这个怨恨,焉能全部归到柳俊头上。
石重虽然办事能力一般,官场规则倒是蛮精通的,知道应该怎么去维护上级领导的威信。
眼见得田红军可怜兮兮的模样。石重心里略略有些软和。不管怎么样,田红军也算得是一个比较懂事的人,官场上道道拎得满清的。在方朝阳时代,他是很走红的。不料方朝阳一倒台,换上来的三个县委主要领导,白杨、彰少雄和柳俊,竟然没有一个是贪钱的,顿时叫田红军们“英雄无用武之地”!
平日?,田红军助一重跟得比较今忽然乌纱帽落地,石重也有此可帐旧“姿吧!”
石重稍稍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
田红军心里一喜,便挨着点**。在石重一侧的沙发上坐了,脸上露出十分渴盼的神色。
“老田,你这回的事情,确实办得太不靠谱了,柳县长叫你去查封小煤窑,你怎么敢躲在家里,叫别人去?”
石重满脸不悦。
“你是不是受了那个孙元汉什么好处,不敢去见他?”
田红军吓了一跳,神色很是尴尬,期期艾艾地道:“石县长,正常的人情往来,是有的”但是,我真的没收他的什么钱财,这一点,组织上可以调查“当真?”
石重紧着追问了一句。
“干真万确!”
田红军此时哪敢说“不是。?何况,他确实是退了钱嘛。
“石县长,我知道这回是我不对,我糊涂了,看在我也是多年党员干部的份上,县里这回是不是可以高抬贵手,再给我一个机会?。
田红军边说边观察石重的脸色。见石重并没有网开始那么严厉,便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鼓鼓囊囊的信封,轻轻放在茶几上,推到石重面前。
石重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怒道:“老田,你搞什么名堂?。
“石县长,这些年来,多蒙您对我关心爱护,这只是一点小意思,表表我的心意罢了田红军赶紧陪笑道。
“你”你真是混账!还不快收起来!”
石重又气又恨。
这个田红军,是傻了还是呆了。这个时候给自己送钱?也不什么关口,柳俊发了火,石重哪敢向田红军伸手?
这不是自毁前程吗?
田红军还以为石重故作姿态;连忙说道:“石县长,我真的没别的意思,就是一点心意,感谢您以前对我的关心”
“收起来!”
石重很严厉地喝道。
田红军大吃一惊,吓得浑身一哆嗦,赶忙又将信封收了起来,额头平息下去的冷汗又呼呼的往外冒。
“老田,我明白告诉你,这一回,你的局长是撤定了!是不是能保住党籍和公职,都还要两说呢!”
石重也不跟田红军绕圈子了,直截了当说道。
“啊?”
田红军顿时呆住了。
他原本想要求石重给他疏通一下。另外调一全部门暂时闲置一段时间,等这个事情风头过去,柳县长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再活动活动。谋求东山再起。
不料石重却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这是要把他往死里整啊!
小柳也忒狠了点吧?
不就是因为自己没有亲自去查封小煤窑吗,何至于此啊!
“石县长,没那么严重吧?”
震惊良久,田红军回过神来。奇怪的是,说话不结巴了,声音也不发抖了。所谓“哀莫大于心死。”这人一旦面临绝境,反到会将诸般小心都收将起来,露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柳县长上任以来,一直在狠抓干部队伍建设,大会小会上多次强调。建设一支过硬的干部队伍,比发展地方经济更加重要。你这回,,算是撞在枪口上了,。
石重叹了口气,有些怜悯地说道。
“这么说,是要往死里整我了?”
田红军语气变得阴阴的。
“我在宁北县呆了四十来年。参加革命工作也有二十年了,就因为没有亲自去查封一个小煤窑,撤了我的职还不算,还要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党的组织纪律,不是为哪一个人服务的吧?总得讲点道理!”
石重眉毛一扬,淡淡说道:“老田,你什么意思啊?”
“嘿嘿,石县长,我也没别的意思。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既然人家逼得我无路可走了,那大家就拼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