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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芫南潞唬侥泻⒆邮窃趺匆膊换嵫敫崭杖鲜兜呐拥阶约杭依镒〉摹C娑訨ohn诚恳的邀请,她婉拒了。
而John也没有再强求,只是表示,如果有什么不方便,随时可以找他,并且留下了电话号码。
待到送走了John,堇色顾不得旅途劳累,动手打扫房间,换上家里带来的床单枕套,拉开窗户透气,桌椅衣柜都细细擦过,这才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时间还早,决定先睡一觉,待到晚上再给外婆挂个电话。
有了前一天夜里的不安,这一个补眠觉便睡得分外踏实。堇色不认床,只要床够大够舒服,哪里都行,就像她吃东西一样,从来不挑食且勇于尝试新的菜式。外婆就经常说,堇色难得好养,只除了某些时候小小的固执,算得上是一个标准的好孩子。
而那些小小的固执,便包括,每日醒来第一件事,要看一份当天的最新报纸,否则,一天便会觉得少了什么。所以醒来后虽然已经是繁星满天,堇色还是决定,出去买份报纸,顺便解决一下晚饭问题。所幸,她英文还算流利,日常交流不成问题。拿着刚买来的报纸,她走进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餐馆,要了一客黑胡椒牛排和一份面包,边吃边翻阅报纸。
突然,头版的一则消息吸引了她的视线。上面用醒目的字体写着:今日从中国**飞往本市的飞机上发生一起凶杀案。
她想忘记的那种血腥味道又回来了,这次不是在鼻端,而是直接渗透入了心里,令她下午补眠带来的好心情荡然无存,而面前刚才还觉可口的牛排此刻也变得难以下咽。她耐着性子仔细看下去。
上面写着,死者为一个华裔男子,警方怀疑是某黑帮头目,这次凶杀,极有可能是另一个黑帮的仇杀。对同机乘客资料调查,尚未发现身份可疑人士。死者被一种奇怪的针状物体刺中心脏,死亡时间大约是起飞后四个小时,由于心脏被刺痉挛收缩,而创口又极小,所以没有造成大面积流血。当时乘客大都在睡觉,所以直到飞机着陆其他乘客走出机舱后才被空中小姐发现。下面又登了当地警署的电话,希望有知道任何线索者,直接与警署联系。
一串很好记的数字,堇色念了两遍,无意识地记了下来。心里却隐约觉得,飞机上坐在他旁边的男子,与谋杀案有或多或少的联系。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这样的直觉。而想到那人,就想起那双阴郁的眼睛。堇色甩了甩头,叫来侍者,结帐付了小费后便出门离开。
夜晚,街上凉风习习,堇色觉得很舒服,抬起头朝天上看了看,都市的天空星星依旧闪烁。她叹了口气。这次公干,刚开始便遇到这样的事情,只希望后面一切顺利才好。
早上,堇色准时到公司报到。接待她的是一位金发蓝眼的中年女子,看得出着力保养过,可脸上的肌肉到底对抗不过地心引力,能明显看出年纪并不太轻了。时间对谁都一样,再美的外表也免不了留下衰老的痕迹。
她简单地告诉了堇色未来一段时间的工作,然后便带她到工作室与其他成员见面。一支唇膏的诞生其实是很多人精诚合作的结果,而昨日去接堇色的John,想不到竟是这次工作设计组的负责人。人不可貌相,看到衣着仍然休闲随意的John笑嘻嘻地与其他同事一起跟她打招呼,堇色也像对其他人一样对他礼貌地微笑。
没有太多的寒暄,大家认识了以后,堇色便开始工作。首先是听负责香味设计的艾莲介绍他们的创意,那是个打扮时尚的棕发女子。她费力地向堇色描述着他们想得到的一种香味,毕竟,香味是抽象的,没法直接说这是一种什么样的香气。她们说,想要一种感觉神秘,但是给人些许温暖,且令人闻到的时候感觉仿佛置身于印度神秘的泰姬陵,耳边又似能听到靡靡而又神圣的宗教音乐。
待到堇色明白了她略微夸张的描述后,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反问她:“为何不去请一位印度调香师?”对于他们眼中严重狭隘的东方情调,堇色颇有点不以为然。为何一提起东方,便想到东南亚那样蜜色皮肤的女郎在棕榈树丛中赤脚跳舞的样子,或者一提到东方香型,便一定包含檀香的味道?最近西方对东方兴趣大增是好的,但是到底脱不去猎奇的肤浅心理。
而艾莲却似没有听出堇色口气中的不满,认真解释道:“我们与印度方面的化妆品公司联系过,无奈他们没有合适的人选。而你,堇色,曾经调出的一些产品的香味,我们认为非常好,一定能胜任此次的工作。虽然见面我才发现,你的年龄出乎意料地小。”
面对这样直白的称赞,堇色觉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气了,于是认真问道:“这款唇膏面向的顾客大概是哪个年龄层?”
艾莲有些诧异:“只要好闻的香味,应该无论何种年龄的女性均会喜欢。”
堇色挑挑眉毛,直言不讳:“十几二十岁的单身女性为自己买一支唇膏,自然随自己心意,而若是年龄稍大的居家女士,会考虑先生的喜好。而男性与女性对香味的审美,有很大差异。”
艾莲恍然,脸上立刻出现了爽朗的笑容,点点头,看着这位有着雪白面孔上挑眼梢的女子说:“我这就与市场部的同事联系,弄清楚这支唇膏的市场定位后,立刻告诉你。”然后起身离开。
堇色待在工作室里,暂时无事,索性开始熟悉仪器以及摆放的各种香料。这时有人敲门,她抬头一看,不是John还是谁?
他进来后打量了一下堇色,问:“昨晚休息得好么?刚才很多同事一起,我们都没有说几句话。”
堇色点点头,疑惑地问他:“现在是工作时间,你怎么有空来这里?”
John摸了摸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个,有时并没有那么严格的,偶尔放松一下。”说话的样子,看起来像小学生被人发现逃课,略有心虚的同时又有一点点讨饶的味道。颇有几分纯真的样子,让人不忍苛责。
堇色笑了,这个男子,年龄总有二十几岁了,却能保有如此坦然的心境和清澈的眼睛。那必是家庭环境很好,才会如此。
谈笑间,John好奇地看着桌上摆放的各种香料,然后问:“堇色,你会调配香水吗?”
堇色点点头,又补充说:“但不经常调,毕竟还要工作。”
John脸上立刻现出好奇的样子,说:“那你岂不是可以调出一款独一无二的香水送给朋友?”然后不待堇色回答,便兴奋地继续提出:“堇色,你可不可以为我调一瓶香水?”
堇色有些吃惊,似乎从未有人问她这个问题,考虑了一下,似乎也无不可,毕竟自己到这里,他热心地帮了不少忙。于是答应,说定了调配好后给他。
看到堇色似乎没有在做事情,待到问明白是在等艾莲回来,John便告诉她,可以先去公司的休息室休息,不必一直在此等。堇色想了想,独自空等确实百无聊赖,便答应了。
将堇色送到休息室,John便去工作了。堇色自己冲了杯红茶,拿了份报纸,找了个角落的位子坐下。
正是早上工作时分,休息室内倒也安静。可是,待到翻开报纸,却又看到了那起飞机谋杀事件的报道。堇色皱眉,心里忍不住愤慨,真是阴魂不散,别的国家发生什么天灾人祸,美国佬的报纸统统不登,而本地偶尔死个人,便占用大块版面追踪报道。可是,心里也叹息,如果登的是其他谋杀案,她或许不至于如此反感吧?远远的作为旁观者,没有参与感,自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一旦与自己有些许联系,便难以置身事外。想着,又有些悲哀,不知道那次开车肇事的司机,是否也会不安,那样浓烈的血腥气味,是否会时时出现在他的鼻端?
喝了一口茶,堇色定了定神,随便看着其它报道。这家报纸比起昨晚那家,显然更有八卦精神,昨天发生的事情,今日已经登出了死者家属的访问,并且大幅地给出了死者两个孩子的照片。那两双含着泪的眼睛,孤寂而绝望,如受伤的小兽,在照片杂乱的背景中,硬是突兀地第一眼便抓住读者的注意力。
堇色手心微微出汗,似乎很多年前,自己也是如此茫然地痛哭,徒劳地以为只要自己的呼唤再大声一点,哭泣再久一些,便可以唤醒那浑身鲜血永远睡去的亲人。许多年了,那一天的很多事情都模糊了,但那时孤独的感觉,却永远萦绕在心,每次想起都恍如昨日,有切肤之痛。
自己也许可以帮助他们的!堇色脑海里蓦然冒出了昨晚无意中记下的电话号码。然后,自己也吃了一惊。她池堇色虽然乐观悠然,却并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女子。况且,那晚的血腥味以及与自己相邻而坐的男子到底是否与这起谋杀案有关还未可知,即使打电话给警察,也不一定能帮到什么。可终究还是放不下,如果不这样做,那两个孩子含泪的眼睛,怕是永远不会让自己安心。
堇色放下报纸,茫然地看着窗外早晨明媚的阳光。为何,世间总有那么多悲欢离合?她是平凡的女子,只不过希望身边的人都活着,如果能快乐,那自然更好。一时间,生出些对人生的悲悯。
堇色起身,准备返回工作室。一路上仍然恍惚,踌躇着是否要拨那个电话?
到了拐角处,冷不防撞到了一个人,堇色急急止步,还未抬头看清对方是谁,口里已是连声道歉。站稳后,她才看清自己撞到的人。那是一个威严的老人,灰白的头发,年龄很大了,却难得不怎么发福,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个东方人。
这家公司里东方面孔倒是不少。堇色冒出这样的念头。
对面老人的眼里却明显现出惊异,就那样直直地盯着她看,似乎激动得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半天,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堇色觉得这个老人有些无礼,但是自己不小心撞到了他,也不好计较。再次道歉后,便侧身离开,却仍然感觉得到背后那专注的目光。
回到工作室,艾莲还没有回来。刚才那个小插曲并没有让她挂念太久,她又开始考虑自己是否要打电话到警署。踌躇之中,突然想到外婆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做人,唯求心安而已。”说出那样的话,大抵是经历几多风雨之后的感言吧?堇色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终于下定决心,不管对于破案有无用处,总要尽自己一分力。想通了,就又觉得自己刚才的踌躇有些无聊,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何还要犹豫那么久?
可是,那个沉默得令人不安的男子又浮现在眼前。他碰到自己,也是他运气不好,只有祈祷他与谋杀案无关了。堇色自嘲地笑了笑,摸摸自己的鼻子,看来,长个好鼻子还是有用的。
又想到刚才John拜托她为他调一款香水的事,便拿起工具,看着各色瓶子上的标签,拿出几支小瓶子,熟练地操作。为那个如阳光般灿烂纯净的男孩子配一款合适的香水,应该是不难的,他不适合阴翳的香味,只有清新明朗的味道才般配。
晚上,堇色回到小公寓,放下包,便拿起电话,拨了那个号码。电话接通后,那边响起了一个鼻音很重的男子声音,快速而公式化地报出了某某警署和某某接待员。堇色清了清嗓子,说:“你好,我有一些关于前两天飞机上谋杀案的线索提供。”
那边的人大约是接类似的电话习惯了,并无惊讶或者欢喜,只是平板地说:“好的,请讲,我会记录下来,交给负责此案的工作人员,并且保证为您的身份保密。”
堇色坐在电话边的椅子上,努力回忆当天的情形:“那日,我也是飞机上的乘客之一。我们出发后,很快大家便都开始入睡,毕竟是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又是夜里。可是,我突然被一丝血腥味惊醒,睁开眼睛,看到我旁边的乘客正坐下,他给我很不对劲的感觉。我想,他也许与此起谋杀案有关。”
那边声音又响起:“还有其它的吗?”
堇色竭力在脑海里搜寻那男子的相貌体态特征,结果,眼前却只是反复出现那双眼睛,苦笑,只能苍白地描述:“一个东方男子,高大,穿着黑衣。”说完,连自己都觉得不能令人信服。没有任何证据,只凭一丝血腥味。而从中国出发的飞机,大半都是东方人,穿黑衣的男子,更不知有多少。
那边的人倒没有说什么,大约他的工作也只是负责接电话和记录,并不关心提供的线索是否真的有用。最后问明白了堇色的名字、身份以及联系电话后,便挂断了电话。
此时,外面已经是彩霞满天,屋内相当昏暗。似乎刚才打电话前还是白天,放下电话便已经是黑夜。这种感觉让堇色很不舒服,若是亲眼目睹一点点天黑便也罢了,而这种好象突然间昼夜交替的情况,总会让她有时空错乱的感觉,恍惚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而人一旦不了解自己当前的情况,就会有莫名的恐惧产生。
于是堇色起身,打开屋内所有灯的开关。深深地吸口气,从袋子里拿出刚才从超市买回的一些吃食,不过是些面包罐头之类。拆开,胡乱吃点打发晚餐。有人在身边照料饮食自然好,但如果没有条件,这些方便食品堇色也可以忍受,倒不是因为懒得动手做饭,只不过她觉得只为了自己一张嘴巴忙活半天不值得。想想看,辛苦做好后独自面对一张桌子,岂不气闷?这么多年,即使身边有着极擅长做菜的外婆和吴妈相伴,堇色仍然只是学会做几样极爱吃的点心,这也不过是担心以后离开吴妈再也吃不到了而未雨绸缪。
想到吴妈,堇色一边拿着面包啃,一边拿起电话,拨了家里的号码,那边应该正是清晨吧?
果然是吴妈接的电话,一听到是堇色的声音,便乐呵呵地问她最近可好,在美国东西吃得惯吃不惯,这边天气有没有比家里冷些?待到问了好几个问题后,才停下来让堇色回答。
听着吴妈糯糯的嗓音说着温暖的话,堇色心里油然而升一种幸福的感觉,人活着,能有人挂念,才能证明自己真正存在着。于是一时间,连嘴里嚼着的硬硬的法棍也变得香甜了些。那咯吱咯吱的声音传过去,吴妈听到了,问道:“在吃什么呢?说话含糊不清的?”
堇色答:“在吃面包呢。你跟外婆这两天可好?”
吴妈立刻说:“不会是没有正经吃饭吧?你这孩子,出去我就是不放心。即使不自己做,外面总有像样的中餐馆吧?干嘛刻薄自己!”然后才回答,“我挺好,小姐也还好,只是这两日有些嗜睡,这会儿还在睡呢,要不要去叫她接电话?”
“哦,不用打扰她了,不过,外婆不会是身体哪里不好了吧?”堇色说着,想到外婆一向警醒,并不喜欢多睡。
吴妈于是说:“我也是劝她找个大夫来看看,她却说除了想睡没有其它问题。大约年纪大了是愿意多睡一会儿吧?”
堇色便没有再说什么,答应了吴妈好好照顾自己,便挂了电话。
后面两天,工作进行顺利。警署的人没有跟自己联系,堇色也不知道自己提供的线索是否有用。
这一天,工作结束临下班前,堇色还未出门,John便来到了她的工作室,一身正式的西装,英气勃发,但仍然是清澈温暖的。见到堇色便连忙说:“抱歉,这两日被公司派出去谈一个项目,本来答应照顾你的,想不到却没有履行。今天晚上,我请你出去吃晚饭,好么?”
想到了这几天在家里吃的那些垃圾食品,堇色确实想出去好好吃一顿,可是又怕平白无故让一个男子请吃饭太过暧昧,特别是一个对自己心存好感的男子。她歪头考虑了一下说:“好的,不过晚上这顿饭,我们AA。”
John立刻反对:“不可以,今天晚上我请。”看到堇色为难的神色,想到或许东方女子都比较拘谨,马上又补充:“我不是还拜托你帮我调配香水的吗?就当作是谢礼吧。”
说到香水,堇色拍了下自己脑袋,转身走到工作台,从一个抽屉里掏出一个玻璃小瓶子,不太华丽,里面有着琥珀色的液体,甚是可爱。
走到John身边,笑着对他说:“已经配好了,我本来还想着去找你的,今天刚巧你来了。”将玻璃瓶子递给John。
John满脸喜色,接过来打开盖子,沾了一点点在手腕上,一股类似于青草的味道立刻弥漫鼻尖,而后,又有些柠檬的味道,还掺杂着一点点松脂的木香。虽然不是很懂香水,但到底闻过许多,也知道这是个不俗的味道,于是他点点头,说:“果然很特别。不过,我是否能从这个味道猜出,你心中对我的感觉呢?”眼睛认真地看着堇色。
想不到John会问出如此深刻而感性的话,原来这个外表大大咧咧的男孩子,心思也很敏感细腻呢。堇色愣了愣,随即点头,说:“没错。我感觉只有这样纯净自然的气味才衬你。”
John突然有点苦恼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