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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门口观察。
我发现一个面相善良的人,上前叙说我的处境,简言之,请他充任鲍尔吉。
“这怎么行?”他瞪着眼睛,原来善良的人瞪起眼睛也不善良。我忽悟,这种作弊的事不能选择好人。
我又找到了一个衣冠不整如无赖样的人,约二十多岁。谈过之后,他狡猾地问:“这事好办,你给多少钱?”
多少钱?这事不能超过6元钱。我告诉他:“3元钱。”
“3元?”他简直想咬我一口,“你那笔款多少钱?”
“6元。”我给他看提款单。
他笑着看我的脸,那目光在我眼睛鼻子之间滑行。用目光蹂躏别人就是这个样子。他提一提后裤腰,问:“你是知识分子吧?”说“知识分子”这个词时,他的语调充满了恶毒的揶揄。
“我是你爹。”我告诉他。
他要动手,这从他肩上可以看出来。《武当拳法》曰“挥拳者其肩先动”。我上前掐住他的两腮,酸痛是难免的了。我把他的嘴捏成喇叭花一般,如果换了别人,必朝里边吐一口唾沫。但我没这样,不文明。
我一推,他踉跄而去。
他是那种在社会底层游荡的人,从我的举止里窥出我是一个警察。
我后悔了,怎么能找这样的人担任鲍尔吉呢?凡吾鲍尔吉氏,乃贵族血统,铁木真即是此姓氏中人,当然又是此姓氏的先祖。
最次也要找一个电大毕业的,这是我对新鲍尔吉的要求。
不好找,我只得打电话给在附近的一位朋友,请他襄助。他叫刘红草,在区公安分局当科长。
我道出原委,他摇头。“6元钱,嗨,我给你10元,走吧!”
我表示此事如何如何,他迟疑地俯就了。
中国银行分理处,人已稀少。我们来到付款台。“他就是鲍尔吉。”
我骄矜地向小姐介绍,像推荐一件珍宝。
“是,就是。”刘红草点头。
“工作证。”小姐扔一句。
刘红草假装找工作证。“哎呀,忘带了。”
“回去取。”小姐连头都不抬了。
“嗨,6元钱。”我恳求她,“开开面儿吧。”
小姐有点通融的意思,“拿名章也行。”
“快拿名章。”我指示刘红草。他又上下假装找。
“小姐,你看没带名章……”
小姐坚拒。
我问:“那一会儿拿来名章,他还用来吗?”
“随便。”
出门,我和刘红草握别,感谢大力支持。我独自找一个刻章的老头。
“鲍尔吉是啥玩意儿?”刻章的老头茫然发问。
“什么啥玩意儿,”我恶狠狠地说,“这是姓!”
“姓?”老头更茫然,“我刻了一辈子名章……”
又来了,我只好安抚,“刻吧刻吧……”
刻好了,牛角名章,10元。
“10元?我最多出6元。”
“8元。”
“6元。”
“7元,少一分也不行。”
“7元我就赔了。”
“赔了?”老头从花镜上方看我,“什么赔了?”
我的事情无人可以理解。我拿着名章取出了按惯例应该从邮局汇来的稿费。
我看到结局了。主要的,当我手攥着“鲍尔吉”的名章时,便不惧来自各方面的质询了,可以雄视四方。□
Number : 9789
Title :诗三首
作者 :
出处《读者》 : 总第 194期
Provenance :
Date :
Nation :
Translator :
这个世界是那么大
●〔匈牙利〕裴多菲
○孙 用译
这个世界是那么大,
你却那么小,我亲爱的;
可是,如果你属于我了,
就用世界来交换,我也不愿意!
你是太阳,我却是黑夜,
充满了无边的黑暗;
可是,如果我们的心融合了,
美丽的曙光就照耀在我上面!
不要望我,低下你的眼睛——
不然我的灵魂要烧毁了!
可是,你既然并不爱我,
那么就让这可怜的灵魂烧掉!
爱情是不见火焰的烈火
●〔葡萄牙〕卡蒙斯
○肖佳平 译
爱情是不见火焰的烈火,
爱情是不觉疼痛的创伤,
爱情是充满烦恼的喜悦,
爱情是痛苦,虽无疼痛却能使人昏厥。
爱情是除了爱别无所爱,
即使在人群中也感不到他人的存在。
爱情的欢乐没有止境,
只有在牺牲自我中才能获得。
为爱情就要甘心俯首听命,
爱情能使勇士俯身下拜,
爱情对负心者也以诚实相待。
爱情既然是矛盾重重,
在人们的心中,
又怎能产生爱慕之情?
(莫之军摘)
威尼斯船歌
●〔英〕穆 尔
○尚家骧 译
当晚风吹过那彼亚采塔的时候,
啊,妮娜,你可知道,有谁在此等候?
虽然你戴上面罩轻纱,我也能分辨,
你知道我的心中爱情如火燃烧。
我披上船夫的伪装在此等候,
我战栗地告诉你:“小船已准备好了。”
啊,来吧!趁乌云还遮掩着明月,
快来吧!让我们趁此月夜飞奔他乡!□
(金永红摘自上海文艺出版社
Number : 9790
Title :走过列维坦
作者 :周树山
出处《读者》 : 总第 194期
Provenance :散文
Date :1997。7
Nation :
Translator :
朋友送给我一幅画,画面上夕晖透过萧疏的林子照在融冰的小河上,积雪反射着玫瑰色的天光,天空满布着早春黄昏色彩浓烈的积云……朋友告诉我说,这是临摹的一幅列维坦的画。
老实说,这幅画临摹得很草率,很粗疏,似乎缺乏应有的耐心,尤其是天空色彩的运用,没有谐调感,板滞的色块令人沮丧……但是,这幅画浓郁的诗意一下子征服了我。我仿佛咯吱咯吱地踩着松脆的积雪,走进早春二月,站在原野上,呼吸一口甘甜清爽的空气,手抚着坚硬粗糙的老榆树干,忆起了久远的童年……
哦,列维坦,这真的就是列维坦的世界吗?从一位画家那里借来一本列维坦的画册,就这样悄悄地走近了列维坦……
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体验:太阳落下去,月亮升起来,不,当太阳还没有落的时候,月亮就已经挂在澄碧的空中了,在它的周围,浸洇着黄昏将逝的胭脂色的天光,大地弥漫着袅袅的蓝雾。你走在草原上,发现在月光下静静站着十几个干草垛;你闻到了干草微甜带苦的香味;你慢慢走近那些干草垛,在不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仔细地打量着这梦幻一般的宁静和安谧……倘若你是一个疲惫的旅人,你就会急于扑向那草垛,钻到里面去,耳边响起干草簌簌索索的声音,然后一切都静下来,静下来……你会做一个关于草原和月亮的梦;倘若你是一个割草人,你会坐下来,抽上一袋烟,这月光下草垛的影子遮住你半边脸,然后你披上褂子,扛起芟刀,走开去,走向远方一抹浓绿后的小村;你疲乏而又轻松,心境安然又愉快,你陶醉于大自然母亲怀抱中的和平劳动。或许你不会唱歌,然而和谐的缓缓流动的音符就在你全身每一个细胞里响起……倘若你是一个孩子,你会和伙伴们在月光下的草垛里捉迷藏;倘若你们是一对恋人,天哪,这里可多么好……何必用那么多假设呢?你不是旅人,你更不是割草人,你没有到过草原,你生活在喧嚣的都市,你的生活离这儿很远很远,但你曾是一个孩子,曾是一个热恋中的情人,那么你跟我来,到列维坦的《黄昏的草垛》这儿来,来面对这份诗意的宁静。
如果说,列维坦仅仅耽于纯美的意境,那么他就不会成为俄罗斯19世纪众多艺术天才中的佼佼者。19世纪的俄罗斯在沙皇专制的枷锁下呻吟,不止一代的优秀的俄国人戴着镣铐被流放到西伯利亚。在俄罗斯广袤的原野上,这样一条绵延不尽的苦难之路被画家移到画布之上,表达了画家对专制主义的无比愤怒和对民族命运的深切忧患。和人民在一起,同民族共忧患的列维坦也用他的画笔表现了对哲理的深刻思考。曾经读到契诃夫《草原》中的一段话:“当久久地目不转睛地看着深邃的苍穹,不知何故思想和心灵就感到孤独,开始感到自己是绝望的孤独,一切认为过去是亲近的,现在却变得无穷的遥远和没有价值。天上的星星,几千年来注视着人间;无边无际的苍穹与烟云,淡漠地对待人的短促的生命;当你单独和它们相对而视并努力去思索它们的意义时,它们就会以沉默重压你的心灵;在坟墓中等待着我们每一个人的孤独之感便来到了心头。生命的实质似乎是绝望与惊骇。”这种深沉的哀愁多么酷似列维坦画中的意境!
艺术,就是自然加人。这是培根的名言。作为风景画家的列维坦在作品里加进人的最本质的东西,那就是潜藏在每个人心底的温柔的诗意。他比别人更睿智的地方,是他适时地将这种诗意上升为哲理,而他更伟大的地方在于他同整个民族共着苦难。罗曼·罗兰曾经写道:“人类应当用这种话提醒天才:‘你的艺术中间哪些是为我的?要是没有,那么我不需要你!’这种强制使艺术家第一个得到好处。当然,只表白自己的大艺术家也有,但最伟大的总是那些心儿为全人类跳动的艺术家。谁要面对面地见到活的上帝,就得爱人类;在自己荒漠的思想中是找不到上帝的。”站在列维坦的世界旁,我看到列维坦同一大批俄罗斯天才一道从诗意的大自然出发,去探寻人民的苦难,循着固有的民族精神的台阶走进哲理的殿堂,艺术在那里放射出无比灿烂的光辉……□
Number : 9791
Title :都市炎凉
作者 :李国文
出处《读者》 : 总第 194期
Provenance :北京文艺
Date :
Nation :
Translator :
骂
某君,在某报编辑部分隔成几十个小方格的一个格子里办公。
他为别的格子里的同事,尤其年轻的女同事,不甚注意他而苦恼。他先是留了很长的胡子,走来走去;后来,又将脸蛋刮得光光的,走来走去。无论他耸肩,摇头,挤眉,撇嘴,别人都将他看成一个隐身人似的,见了也好像没见到似的毫无反应。
某日,他站在他格子里的凳子上,冲头顶上的日光灯管,狠狠地骂了一声:“我操他祖宗!” 每个格子里的人,都吃惊地抬起头来看他。
从此,某君还真的成了名人。
名 额
议员某某斡旋的结果,某市得到一个名额。于是,这个街区的甲乙丙丁四位头面人物,都认为自己是理所当然的人选。
他们都知道,议员是关键。在酒吧里,每个竞争者无不夸耀自己与某某的关系,以期对手们自觉退出这场游戏。
甲说:“我早就认识某某。”
乙说:“我与某某不仅仅是一面之交的友谊。”
丙说:“我跟某某不但一起吃过饭,饭后还一起滚过保龄球。”
丁(她是四名竞争者中唯一的女性)蛾眉一竖,说:“那有什么了不得的,我还同某某上过床呢!”
甲乙丙三人连忙对丁作高山仰止状,一致认同这个名额非她莫属,而且钦佩她大胆豪放的现代意识。
丁瞧了他们一眼,然后说:“这算不了什么,现在暴露个人隐私是女性文学的风尚。”
刹那青春
某公,年逾古稀,某会为他在政协礼堂搞了一次学术60周年的庆祝活动。他的门墙桃李差不多都来齐了,甚至远隔重洋的弟子也准时赶到。
场面热烈,仪式隆重,老人高兴,大家开心。其实,这件事办完也就算完了,但某公意犹未尽,一定要请几位嫡传的门生私下里聚会一次。师长厚爱,大家虽然很忙,不忍拂却前辈的盛意,又在北海仿膳,为老师频频举杯。从来没见过他这样高兴,挨着他坐的、已经改了美国名字的女弟子珍妮·杨,只要给他斟满酒,他无不一饮而尽。
没过多少日子,某公的电话又打来了,说是难得秋高气爽,大家是不是有兴去香山看看红叶?接电话者无不纳闷,老头子怎么啦?可尊师重道,是中国人的优良传统,再忙也要赴约。在香山,某公虽不良于行,但说可以乘缆车登高望远。要不是大家劝阻,他拉着珍妮·杨就要登高一览了。人们怕出事,只好连搀带抬,陪着老先生满园一逛。然后在香山饭店买得一醉,最后大家推举珍妮·杨负责把老师送回去。因为,这位女弟子很快就要回美国洛城去了。
这以后,德高望重的某公,再没有给京城的弟子们打电话。
心脏搭桥
她总是走在时代的前沿。和她交往,挺累,因为跟不上她的步伐。
风起青萍之末,外面还没有流行什么,她就坐不住了。在她的朋友圈子里,她第一个打鸡血,第一个喝红茶菌,第一个做气功,第一个辟谷,第一个打开天目,居然能看见她丈夫胃里的溃疡。她第一个玩股票,第一个旅游新马泰,第一个吃蜗牛,第一个打高尔夫,还拖着她有胃病的丈夫作陪。她在去顺义的路上向她先生提议:“现在咱们谁也不要管谁,我找个面首,你找个姘头,好吗?”那胃病患者茫然,以为她神经有毛病。其实他不怎么看报,当时正讨论第三者插足的事,她要赶这个浪潮。
什么时髦,她追求什么;什么新鲜,她抓挠什么。哪怕害病,也要害到领先水平。譬如肝炎,有甲、乙、丙、丁、戊五种类型,甲、乙常见,丙或有之,但很少。她得的肝炎,据她说,不是丁,就是戊,也是中国的第一个云云。
最近,她说她突然感到心脏不适,要她先生陪她到阜外医院去。挂完号,在候诊室里坐着。邻座有人看报,做丈夫的斜了一眼,一个大标题映入眼帘:叶利钦出院。于是,他多了个心眼,问他太太:“你是不是有可能要心脏搭桥?”
她很惊讶:“你怎么知道我的病情?”
他说:“这不报上正登着嘛!”
狗的祖宗是狼
一群猎人在森林里追逐了一天,累了,在林间找块空旷地带,燃着火,烤着野物,啃着干粮,就着烈酒。大家在聊天中,深感有成立一个狩猎俱乐部的必要,约束会员遵守保护野生动物条例,否则,滥捕滥杀,信誉扫地。于是,一致认同,说干就干,猎人的脾气,见到目的物就要扳动枪机的,马上召开成立大会。
按当地猎人的规矩,成就感是以所猎野物的量级衡量的。于是,打过虎的张三啊,猎过熊的李四啊,自然是这个俱乐部的头领了。大家众口一词地选他们为俱乐部的一把手、二把手。
这时,王二麻子举起手来,问:“我是几把手?”
众人说:“你什么手也不是!”
他不服气:“为什么?”
“因为你从来没有捕到一只像点样子的野物,哪怕一只野兔!”
他说:“我曾经打过狗的!”
有人反问:“狗算野物吗?”
“可我打的是野狗!”
张三、李四商量了一下,念在狗的祖宗是狼的分上,便同意王二麻子做第三把手了。□
Number : 9792
Title :为了思考,只需宁静
作者 :肖涅
出处《读者》 : 总第 194期
Provenance :竞争与谋略
Date :1997。7
Nation :
Translator :
和西方国家的领导人一样,戴高乐将军也有自己的顾问参谋班子,也有自己的智囊团,但他又和许多领导人不一样。他勤于思维,才华横溢,当他于1959年1月8日入主爱丽舍宫时已69岁高龄,具有了一般世人难有的悲欢离合的情感和道德内涵的修养。所以,戴高乐对待自己的顾问和参谋有着不同于他人的三个特色:不与女人为谋、需要唱反调的人和恪守“保持一定距离”的原则。
讨厌女人干预政事
戴高乐一生讨厌女人干预政事。大概,他首次对此有切肤之痛是在雷诺组阁之时。雷诺是在1940年绥靖主义的迷雾笼罩着巴黎的时候组阁的。当时法国的多数军政要员都醉心于“祸水东引”,希望尽早结束“奇怪的战争”,与希特勒媾和。就连第一次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