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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时,我习惯地从身边一抓就拿到。说得婉转一点,我是一个邋遢人。
然而,世界上的邋遢人会振作起来。因为我们具有数学上的有效性,忘掉那种你以前所认为的囊括一切与有条不紊的数的世界。集中注意爱因斯坦的乱头发的微妙随机性。我们这些可理解的浑沌现象的行家们,始终受到一种不可理解的80…20法则的支配。
在所有事物的背后有一条原理,它可是毫不含糊的。你现在需要的东西将极有可能再次用上。人们的经验肯定了这一点。反之,你现在不需要的东西很有可能永远不需要。这也同样是人们的经验。
每一位图书管理员都保存着数以千计的从来无人问津的书,他们懂得:一本书越是没有人要借,它继续留在那种状态的机会也就越大。对于语言,我们大家都懂得其中有很大一批单词尽可放心地让它们躺在辞典里睡大觉,难得一用时查查辞典就行。但有一些词汇数百或数千个不可或缺,而必须立刻想起来。在我们日常谈话中,大约有50%左右是反来复去地只使用100个单词。
用词的过度节省已经构进语言本身中去,通过计算机的计算,我们已经知道莎士比亚的庞大词汇有29;066个单词;但是,仅仅40个单词就占了他全部剧作用词的40%。如果单词必须像书籍那样可以拿上拿下的话,莎士比亚就会把这40个单词堆在他的书桌上,真是该死的“杂乱的一堆!”
时间会证明这一类直觉确有道理。许多秘书注意到,他刚刚寻出来的文件就是昨天曾寻出来的那一份;如果他头脑机灵一点的话,他就会暂时不把它放回其序号的位置,而将它放成“机动”的一堆,以便在下一次用到时一索即得。而经验表明,会有下一次。
很久以前,有人就注意到,放在前面部分的文件即频繁使用的文件计占抽屉总容量的五分之一。后来,通过进一步研究,产生了一个经验法则:80%的行动包含在20%的文件之中。
所以,如果整个房间20%的东西堆在你的桌上,而不是收藏在视线外的地方(整洁人会试图告诉你应放的地方)的话,那么靠从你坐的地方立刻伸手所及的东西,就会满足你80%的需要。当然,要付出略为翻找的代价。
然而,如果真有什么东西最终被搁在稍远处的话,那是因为凌乱所带来的效率已经被翻寻所需的劳力抵消了。记得吗,我们正是要把总劳动量减到最小;而人的大脑在判断混乱程度在多大程度上提高工作效率时非常精巧,恐怕你得用微积分去描述才行。这种说法并不是难以置信的。一位棒球的外野手能够解决弹道问题,每次接球时,他将带手套的手迎在球将到来的地方。
Number:2827
Title:谈笑
作者:周汝昌
出处《读者》:总第73期
Provenance:大公报
Date:
Nation:中国
Translator:
笑,是反映内心的面部表情。
“笑脸相迎”,“满面春风”,“满脸堆下笑来”,证明笑和脸的关系。“笑面虎”,“笑在脸上,苦在心头”,情况不同了,然而也从一个侧面说出了同一关系。
脸,是笼统而言,笑,又与它的某些“局部”特别关系密切。一是嘴,“笑口常开”,“笑得合不上嘴”,固然易见;“抿嘴”笑,“撇嘴”笑,“咧嘴”笑,同是嘴的事,又各有千秋。不过,有时候嘴是不让你看到使用何一型态的,“掩口卢胡”①就是佳例。
二是牙。文雅的人,讲究“笑不露齿”。可是“粲齿”②,“齿冷”③,免不了也略有表现。“笑掉大牙”,那就越发欲文雅而无从了。
三是下巴。“解颐”④尚可,竟至“脱颔”,要请正骨大夫给“拿”“拿”才行。
四是眼。打心里高兴,会“眉开眼笑”。
笑只和脸不管“整体”还是“局部”有关系吗?亦不尽然。“拊掌”⑤,在于手;“捧腹”,又关乎肚。
笑也牵及全身的,“笑不可仰”,“笑弯了腰”,也还罢了,有时要“绝倒”⑥。当然,“笑得肚肠子疼”,“笑破肚皮”,甚至“笑煞”,“笑死活人”,其事大概也是有过的吧。
“笑煞”之后,也不一定算完,因为还可以“含笑于地下”呢。
“冠缨索绝”⑦,这非古人不办。“喷饭满案”,今人犹可试行。
笑因人而异其态。夫子定是“莞尔”⑧,美人势必“嫣然”。《红楼梦》里的张道士理应“呵呵大笑”。“回眸一笑”,只能杨玉环。薛蟠决不会工于“巧笑”,他一发言,常常引起“哄堂”“轰然”。
“粲然”,“冁然”⑨,“然”⑩,“哗然”,何尝千篇一律。
论其音声,“哈哈”,“嘻嘻”,“噗哧”,“哑然”,还有“咯咯”之类,大约用来形容少女的“银铃般的笑声”。
辨其种类,“苦笑”,“傻笑”,“憨笑”,“假笑”,“陪笑”,“冷笑”(虽无“热笑”,但“冷笑热哈哈”一语证明笑是有热的),“暗笑”,“狂笑”,“奸笑”,“狞笑”。
“会心微笑”,“相视而笑”,“付之一笑”,“仰天大笑”,“不觉失笑”,“无人自笑”,“似笑非笑”,“不笑强笑”……还有“皮笑肉不笑”(这种本领是最不易企及的)。
另有一类“取笑”,“逗笑”,“招笑”,“贻笑”,“见笑”。
至于“讪”“诮”“哂”“嗤”,“讥嘲”“揶揄”……自然也难摒诸笑的大范围之外。
笑是如此多采,当我们想到这一点,实在不免为之“轩渠”(11)“噱”(12),再文雅也会“忍俊不禁”(13)的。
我常常想,即此而观,祖国语言是何等丰富,何等生动,这其间又反映出人民群众对生活的体会是何等深刻,何等全面。漫画家、创作家、表演家、说唱家、翻译家、语言学者、社会学者……,岂能不向这种宝库中去作一番巡游探讨。如果有这么一部词典,能够分门别类,搜集古今雅俗的词汇,让人能够一览而得,其意义应是十分肯定的。
我这种想法,也许早有学者付诸实践了,我还在此“如数家珍”,那就成了“笑柄”“笑枋”(14)“笑料”了。
①掩口卢胡:捂住嘴在嗓子眼里笑,卢胡,同“胡卢”,笑声。
②粲(càn)齿:露齿而笑。
③齿冷:讥笑;张口笑的时间长,牙齿会感觉到冷。
④解颐:开口而笑,颐,下巴。
⑤拊(fǔ)掌:拍手。
⑥绝倒:笑得前仰后合。
⑦冠缨索绝:帽带子断了。缨,带子。索绝,都断了。《史记·滑稽列传》:“淳于髡(kūn)仰天大笑,冠缨索绝。”
⑧莞(wǎn)尔:微笑的样子。
⑨冁(chǎn)然:笑的样子。
⑩(nài)然:嗤(chī)笑。
(11)轩渠:笑貌。
(12)噱(wàjué):大笑不止。
(13)忍俊不禁:忍不住要发笑。
(14)笑枋(fāng):笑的材料。€
Number:2828
Title:我为什么要一个妻子
作者:
出处《读者》:总第73期
Provenance:
Date:
Nation:
Translator:
朱迪,赛弗斯是一个妻子,她又是一个母亲。但是现在她说要一个妻子!下面她要谈谈她为什么要一个妻子,尽管她自己身为别人的妻子。
“前不久我见到了我的一个男朋友,他不久前刚刚离了婚。他有一个孩子,当然,孩子归他离了婚的妻子抚养。现在他正在另找对象。一天晚天,我在烫衣服的时候想起了这个人,忽然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我想,我,也得要一个妻子。为什么我要一个妻子呢?
“我想重新回学校去读书,上了学,我才可以在经济上独立,维持自己的生活,而且,如果有必要的话,我还可以负担靠我生活的人。我要一个妻子,妻子去工作,供我上学。而且,在我上学期间,孩子由她来照料。
“我要一个妻子,她能保证孩子们的饮食适当,身上清洁卫生。我的妻子要为孩子们洗衣服,缝缝补补。我要一个妻子,她是孩子们的好保育员,她安排孩子们的学习,保证他们和其他孩子有一定的交往和接触,还要带孩子去公园。
“我的妻子应该记住孩子们的医生和牙科医生的预约时间。她也应该记住我看病的预约时间。我要一个妻子,她在孩子们生病的时候护理他们,在孩子们需要特殊护理的时候,这个妻子应该做到随叫随到,因为,我是不能缺课的。我的妻子应该准备抽出一点工作时间,请点儿假,而又不把工作给丢了。这可能意味着我的妻子在个人收入上有时要受些损失。但是,我想,对这点我是可能容忍的。当然,无需多言,因为我的妻子有工作,照顾孩子们所需要的费用要由她负担。
“我要一个妻子,她也要在生活上照顾我。我要妻子把我的住房收拾得干干净净。我在哪儿弄乱,她跟着在哪儿收拾干净。我要一个妻子,她为我洗衣服,烫衣服,补衣服,给我添置新衣服。我的妻子对于我个人的用品放在哪里,要做到心中有数,这样,我随时需要什么,立刻就能找到。
“我要一个妻子,她得给我做饭,应该是个做菜能手。饭菜的花样得由她考虑,必要的油盐酱醋的采购由她办,她把饭菜做好,端上来让大家美美地吃一顿,饭后她去收拾桌子洗碗,这时我可以念我的书。
“我要一个妻子,她不会因为做妻子的种种责任而向我唠唠叨叨发牢骚,令我厌烦。但是当我想要谈谈一个在学习中遇到的难点时,希望我的妻子耐心听着。我还要妻子为我所写的读书报告打字。
“我要一个妻子,她能照管我社交生活中的各个细节,当别人宴请我们时,我要她安排好孩子由谁来看的问题。当我在学校里结识了一些人,趣味相投,邀请他们来做客时,我要妻子把屋子收拾干净,准备一顿好饭好菜,侍候我的朋友们吃喝。当我和朋友们谈我们感兴趣的话题时,妻子不要来插嘴。
“我要一个妻子,她应在客人到达前就让孩子们把饭吃完,上床睡觉,这样,我们招待客人时孩子们就不会来打扰。我要一个妻子,她知道如何款待客人,让客人感到宾至如归。妻子应留心客人手边是不是有烟灰缸,冷盘是不是都送到了每个客人的面前,客人盘里的菜吃完后是否又都添上了,酒杯里的酒是否都斟满了。看到客人酒足饭饱该喝咖啡了,就把咖啡端上来。我要一个妻子,她该知道,有时候,我需要单独一人晚上出去。
“我要一个妻子,她应负起全部计划生育的责任,因为我不想要太多的孩子。我的妻子应该忠实于我,这样,我清高的精神生活就不会因为争风吃醋而被搅得乌烟瘴气。
“如果有一天,我看中另外一个人,觉得她比起我目前的妻子对我更合适的话,我要有把我现任的妻子换下来另娶别人的自由。当然,我指望的是过一种和以前截然不同的崭新的生活,孩子将由我的妻子领走,完全由她抚养,这样,我可以无牵无挂,有充分的自由。
“等我毕业,找到工作后,我要我的妻子辞去她的工作,呆在家里,这样,我的妻子就可以完全彻底地尽一个妻子的责任了。”
我的天,谁不想要一个妻子呀?
Number:2829
Title:心漪集
作者:梅子
出处《读者》:总第73期
Provenance:文汇报
Date:
Nation:中国
Translator:
一
生长,其实就是挣扎向上,多方进取;启步时,也许清冷孤单,然而,越过了曲折考验,成就的会是一座千姿百态的景观。
二
人生常是这样:难得阳光普照、风平浪静;因此要学会:即使暮色笼罩、海波不宁,也可以不慌不忙。
三
朋侪的竞争,任其如何剧烈,在豁达大度的人眼中,既是一种鞭策,也是一种乐趣。
四
如同深谷里的钟声荡漾四野,敲开了花花草草的怀抱,袅袅的琴音,在稚嫩的心田里萦回,启迪智慧和情操。
五
孩子勇往直前的欢笑,在沉沦于生的无奈的大人心中,会激起丝丝惭愧、绵绵温情;晚晴的美丽,在这里找到了一口不竭的源泉。
六
我歌颂永不疲倦的心,因为它刚创造了世间的至宝,又专注于汲取养分,从没有自满自足的时候。
七
人间有各种各样的笑脸,但最匮乏的是那流露出纯真的,所以,未被污染的童靥格外珍贵。
八
行路难,有人相伴,是机运,也是缘分,一路上,可以优游顾盼,可以神采飞扬,也可以撒开脚步,奔向前方。
九
爱情是一曲混声二重唱,唯有节拍和谐,方得余音绕梁。
十
喷薄之泉,并不理会水墙之潺潺,一味显现它的欢忭。爱情也是这样,说它盲目,却也清醒,人海的嗓音即使铺天盖地而来,它也一样我行我素。
十一
那些自命高贵而没有高贵心灵的人,正如我所敬仰的伟人说的,都像块污泥。但他们也略有价值,譬如给天真的同类治疗幼稚病。
十二
把“行情”引进交友之道,以为谀词可以换取真心的,不就是那个爱把一切都放在“利害”的天平上称了又称的小贩吗。
十三
“正直”是“人格”的桂冠,是否货真价实,全看由谁戴上。
十四
有一天,先知这样告诉我。“口被封紧的时候,最好把耳目也全闭上”。于是,我明白:为什么耳目可以重张时,我听到那么动人的歌。
Number:2830
Title:军人的妻子
作者:巴利斯·利亚宾
出处《读者》:总第73期
Provenance:月老报
Date:
Nation:苏联
Translator:毅莉
一
阿列克赛依·巴都林要上前线去了,捷里一只又大又黑的狗,此时此刻似乎懂得事情的严重性。它听主人说:“再见捷里,我走了,你要好好地照顾女主人。等着,我一定会回来。”阿列克赛依的妻子维拉站在一旁咬着嘴唇,生怕恸哭出声,她默默地等待结束这悲伤的情景。
阿列克赛依站了起来,轻轻地将行李袋往背上一甩,拥抱了妻子,紧紧地吻了吻她。妻子贴紧着他,仿佛这样才能消除那可怕的离别时刻,并能阻止阿列克赛依远离;但是他小心地拉开她的手,轻轻地推开了她,再一次抚摸了捷里,就向门外走去。
维拉奔向窗口,阿列克赛依高大挺直的身躯在明亮的四边形篱笆门中一闪,他走了。
二
两年过去了。
第三年起,阿列克赛依连一封信都没有,一种强烈的恐惧感使维拉坐立不安。为了驱逐惆怅的苦恼,维拉开始加班加点多干些活儿,她面容憔悴,眼圈发黑,眼神悲郁,时常把活儿带回家做,一做就做到半夜。这样她忘掉了孤独,忘掉了忧愁。她想:阿列克赛依,你现在究竟在哪里?
三
一天,邮递员送来了一封信。信中通知说,她的丈夫阿列克赛依·巴都林受了重伤,但正在康复中。他现在就住在她住的那个城市。医院要求她去商谈阿列克赛依出院的事宜。
维拉把信读了又读,翻了又翻,一股幸福的暖流几乎使她发疯。阿列克赛依快要回家啦!兴奋之余她想起要把家里好好收拾一番,叫阿列克赛依看到家里窗明几净,一切都亮堂堂!
这一夜她失眠了。她不知道如何捱到天明的。她驰骋想象,明天如何和阿列克赛依会面;她竭力描绘,战争年代他变成了怎样的一个人,是否变得坚强壮实了呢?
在指定的时间,她来到了医院。一个上了年纪的少校接见了她。他告诉她,阿列克赛依是怎么被送来的。后来来了一位主治医生,也开始谈论阿列克赛依,说他伤势如何重,叫她该有思想准备,因为他需要得力的护理。
他们的话似乎透过一层幕布勉强地传到她耳里。她希望尽快结束这彬彬有礼的谈话,急忙奔入病房找到阿列克赛依把他抱到怀里,但她终于艰难地忍住了。
“他伤得很重。”医生谨慎地说,“我不想使您过多地抱有希望。他动了几次复杂的手术,而现在他……”医生显然不太乐意讲下去,“他……残废了。”
维拉点了点头,明白他残废了,他在战争中为了捍卫祖国出了力,丧失了健康。正因为这样,她要用更多的爱去关心他。她决心照顾得使他忘了自己是残废的人,现在只求快一点见到他!
“他踩响了地雷。”少校继续往下说,仿佛没有注意到她的不耐烦,“由于长时间躺在雪地里,身子都冻坏了……他的双腿已被截去。”
“什么,他没了双腿?”她顿觉胸中一阵剧痛。
“此外,他被严重地炸伤,烧伤了双目……”少校不打算拖下去,他急于结束这令人心碎的谈话。
“就是说,他双目也失明了?”维拉顿时脸色苍白,她感到房间猛地晃了一下,主治医生赶紧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他不能说话,至少是现在。”少校急忙添了一句,“也许时间一长,慢慢会好的……”
霎时间天昏地暗。幸福来得如风驰电掣,去得像电掣风驰。老天留下了一个可怜的、大难当头的少妇!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