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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从提包中拿出白纸和笔。
普雷斯觉得坐的位置显然不恰当,改坐到侧面的大沙发上来。松崎也随即离开坐位,和他同坐在一张沙发上。
她边说边画,不时地看普雷斯一眼。
普雷斯从未遇到过这样准确的表达力,把复杂的流体力学理论解释得这样通俗易懂。他频频点头,表示理解。
松崎的话题越来越广阔。她从纳皮尔船厂的造船水平和技术状况,推论出普雷斯领导下的潜艇研制工作,至少会存在十多个到二十多个困难问题,并一一作了分析,提出了自己的改进方案。
普雷斯原来想用旁敲侧击的方法得到情报,没有料到被这步步紧逼的分析,完全弄到了张口结舌,无言对答的地步。
对松崎的早先传说,在普雷斯固执的心目中,多少有些将信将疑。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现在,他完全拜倒在这位女士脚下,感到他的事业离不开这位姑娘。
时间无情,已经是深夜两点了。普雷斯依然激动、兴奋。他觉得,潜艇研制基地也会和纳皮尔船厂一样,就要出现热火朝天的景象了。
这时,普雷斯才认真地看了姑娘一眼。也只有在这时,他才感觉到,她确实长得很美,温柔、可敬,甚至是……可爱!
从青年到壮年,普雷斯第一次被一种情感所打动、所征服。在他的花岗岩般的脑袋里,第一次钻进了一个幽灵。
松崎也情不自禁地靠到了他的身上。她抚摩着他的手,悲哀地说:“生活对于你们英国人来说,是如此美满,幸福;而对于我这个离开祖国的孤儿……”
“生活、生活,”普雷斯自语着,“我每天总是工作、工作、再工作。我也想过生活,但那完全是另外一回事。生活于我来说,是不幸,是痛苦,是灾难。今天,我才第一次感到身边有了一股暖流。”
破例
新的一周开始了。
普雷斯向他的同事们介绍了约见松崎的详情。使同事们更觉意外的是:普雷斯在介绍结束时,主动地提出了一项动议,请求把松崎立原调到潜艇基地来工作。全场对此报以雷呜般的掌声。一份由普雷斯拟好的报告,将由他亲自专程送往海军参谋部。
3天后,一张特别通行证展示在基地门卫面前,松崎在普雷斯的陪同下,进到了戒备森严的潜艇基地。
从此,普雷斯总是把松崎安排在自己身边工作,当他最得力的助手和顾问。他们的眼睛不时地相互对视一番。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周围的人很快地察觉到:普雷斯变了,彻底地变了。
松崎并不因为有了这位称心人而忘掉东方民族的传统。她除了工作之余与普雷斯有些特别亲近外,平时对周围的每一个人,都一如往常,体贴、关心、平易近人。
由于她那特别的、英国女性所没有的作为,使周围的人都爱戴她,同情她,也羡慕他们的幸福。许多工作,当人们找不到普雷斯时,或者在他忙不开的时候,就干脆找她解决。在人们习惯的眼里,这简直就成了一回事。
在松崎立原的推助下,难关连连突破,再有三周,新型潜艇就要交付海军试验了。更新的潜艇也在论证方案之中。
普雷斯已经把这一胜利的时刻定为婚期。周围的人自然希望在这双喜临门的日子里,痛快地庆贺一番。
盛会
12月15日,新型潜艇的交货期只有10天了。海军参谋部要在潜艇基地召开一次重要作战会议。一方面介绍新型潜艇的性能,一方面交代整个海军与潜艇配合作战的方针和战术,以便熟练联合舰队的协同配合。
根据威尼斯的安排,潜艇性能的介绍,将由松崎主讲。
5天之后,各路将领云集基地,会议隆重地开始了。特工队长波特也出席了会议。
会议由威尼斯主持,他特地向大家介绍:“这位就是才华出众的东方女士。”全场报以热烈的掌声。
会议的第1天,是新型潜艇性能的介绍。松崎的任务完成得十分出色,就连普雷斯也谈不出什么补充意见。第二天是对新型潜艇的参观。
会议的第3天进入到实质性的阶段。会场上布满了英国海军舰只的图形、模型,从航空母舰、舰载飞机、巡洋舰、驱逐舰、护卫舰、布雷扫雷舰,到各型潜艇,都展示在人们面前。
威尼斯是今天的主讲人。他讲到了英国舰艇作战的各种编队和方案,对付德国、意大利、日本的海上战略,特别说到了对付日本袖珍潜艇的战略……
松崎异常活跃,她手里拿着一串钥匙,到处指指划划,问题也提得特别多。有些问题,在大家看来似乎是多余的,而她也提了出来。她似乎忘掉了自己已有的美名,显得稍逊谦虚、谨慎,甚至表现出了少有的稚气。
婚礼
1939年12月25日,英国的圣诞节。这天上午,新潜艇举行了隆重的交货仪式,威尼斯亲自剪彩。
潜艇徐徐离开基地,向浩瀚的大海驶去。海上的特混舰队鸣礼炮欢迎,等待它进入编队,出海远征……
随着代表们的登舰和离去,普雷斯抱住松崎兴奋地说:“亲爱的,下面该轮到我们的婚礼啦!”
普雷斯看见松崎脸色苍白,断定这几天她太劳累。
松崎沉默不语,掏出一本袖珍笔记本。
普雷斯问:“你不舒服吗?”
松崎:“事业完成了,我感到生平的最大满足。可是胸闷得厉害。我一直想与您吐一句真情,也许太晚了。”说着,把笔记本交给普雷斯,“你看看吧。”
普雷斯打开笔记本,里面有一封信:
普雷斯先生:
我决定这样称呼您更恰当。这几天来,我在反复地、痛苦地思考一个问题:生命属于我的时间不会太多了我的心脏患了一种不治之症。
我不得不严肃地恳求您,请您忘掉我,永远地忘掉我。
在人生屈指可数的日子里,我多么惦念着我的不幸母亲啊!她是一位外科医师,正是她帮助我携带了秘密资料,来到贵国。
自从来到英国,我不敢对任何人诉说这种怀念。我只能对您说:她完全不知道我的生与死,我也不知道她的存与亡。
今世,我已经无法与她相见了,我多么想在离开人世之后,能与她再见面啊!我知道这只不过是幻想;但除了您,我再没有地方倾吐这一真情了。
我不悔恨,也不悲伤,我的生命已经是第二次了。我为贵国的舰船尽了自己一份微薄的力量,我相信,有朝一日它们会为我父亲报仇雪恨!
我相信,当您的事业成功的时刻,您一定会更幸福。
“你!……”普雷斯抱住她。
松崎点点胸口。普雷斯说:“我从来没有发现你有病!”
松崎说:“这是一种可怕的突发性心脏病。随时都会有死亡的危险。”
普雷斯说:“别说得那么可怕,我相信现代医学会抢救你。”
在普雷斯的坚持下,松崎被送进船厂医院,经医生诊断为严重冠心病灶并发心肌炎,应
住院治疗。
1周之后,她的病情显著好转,来来往往的人都为她高兴。普雷斯尽管很忙,每天晚上
也少不了要来一趟。
又经过3天的治疗休息,松崎终于正式出院了,并同意举行婚礼。普雷斯高兴极了。
晚上7点30分,婚礼在普雷斯别墅举行。这是一个简朴的、东、西结合的婚礼。为尊重日本民族的习惯,新郎、新娘在客厅正中下跪。参加婚礼的50位来宾代表站立在两旁,童男童女拿来酒杯献给新郎、新娘。他们一饮而尽,表示美满幸福。周围的人发出了吉祥的喝彩。
接着,举行了一场小型交谊舞会。按常情,新郎、新娘应当邀请每一位来宾跳一支舞曲。不过,来客都知道新娘身体不佳,显得彬彬有礼。尽管这样,松崎还是感到很累。她脸色苍白,显然支持不住了,但又不愿意在这生命最幸福的时刻中途退场。普雷斯更显得窘迫,扶着松崎在客厅旁坐下。松崎当着他的面,吞下几粒强心镇静药物,又喝了一杯清凉饮料。
接着,松崎拉住普雷斯步入舞厅之中,伴随着华尔兹舞曲的旋律,跳着那旋转的舞步。
松崎的步伐越来越吃力。普雷斯发觉她完全乱套了。
“啊!”一声尖叫,全舞厅的人都停下来了,松崎倒下了,倒在客厅的正中。普雷斯拼命地叫喊,可没有回音。
普朗克医师立即叫围上来的人离远些,在朱丽亚的帮助下,他使劲地做人工呼吸。可是已经没有希望了。
普雷斯接着也昏了过去。急救车把他俩送进了船厂医院。
皮尔逊厂长在笔记本上看到松崎的遗言。他决定当众宣读。
婚礼的惨景,立即变成了强烈的呼声:坚决要求英国政府遣返松崎的遗体回她本国。
但是波特上校却另有他的想法。作为特工队长反间谍人员,从这位东方女士一出现他就开始注视,并且产生过一些疑问:
她的出逃具有偶然性,但她的出逃准备完全是精细的。这不合乎逻辑。她的显微照相器材从何而来?又是谁把秘密资料安放在一位未婚女青年的下身?尽管人们都喜爱她、信任她,他还是亲自出马,并布置手下的特工人员、冒充女护士的朱丽亚对她进行严密的监视几个月来,没有发现她与任何外界的人发生联系,也无任何异常情况,可以说是老老实实,奉公守法,想不到如今却突然猝死。他亲自监视普朗克医生对尸体进行检查,一无所获。又对松崎往常拿在手里的那串使人怀疑的钥匙,作了最细致的检查,依然是使他扫兴。对松崎的住处和全部遗物,自然也没有放过,也未获疑点。他不得不要求普朗克医师作最后的解剖分析了。
普朗克觉得这件事似乎多余,可医师的职责是让事实说话。他开始履行其天职。松崎的胸腔被打开,确信心肌梗死无疑。全身,特别是下身,又作最细致的检查,未见异常。
普朗克在验尸单上一一作了记录。并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波特提出:“请您再检查阑尾刀口处,并查看腹腔。”
普朗克感到厌烦,但依然是执行了。他依然感到奇怪,在阑尾刀口处,增加了一道新的刀口,这使他疑惑不解松崎来后几个月从未进医院开过刀。
他没有声张,因为他不相信事件真的有什么神秘。他便把验尸单交给波特:“请签字吧!”
波特无可奈何地在验尸单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并提出给尸体换上全新的服装冷藏起来。
爱您的松崎立原
遣返
英国政府收到“无疑”的验尸单后,便仔细地研究遗体遣返的事。结论是:这是一件富有政治意义的大事。英日非交交战国,但关系尚属正常。遣返进一步表明英国的诚意和人道,或许可以延缓交战时间。决定授权英国红十字会办理。
电报从英国传到国际红十字会,又从国际红十字会传到日本。
日本红十字会经过一番拖延之后,终于拍来复电:“松崎立原之母尚在。”并通知国际红十字会飞机降落的机场,允许其母在机场与女儿见面。电报最后说:松崎立原的尸体将按日本政府的法律程序处理。
英国政府认为同意遣返,目的已达到,至于遣返到日本后,纯属日本内政,无权干涉。
普雷斯在病床上仍然关切着遣返的安排。他得知松崎立原母亲的遗愿已实现,表示支持政府的安排。
带有红十字的飞机,几经中转,在日本一个戒备森严的空军机场着陆。机场的人少极了。松崎的母亲扶着拐杖,她显然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一副担架从机舱抬出来,在国际红十字会的监督下,松崎的母亲揭开遮布:原来是她死去的女儿。老太太双腿软了下来,渐渐地瘫在机场的地上。
父亲
一辆黑色的大客车驶进机场。松崎立原的遗体被抬进客车高速急驶,向那崇山峻岭中开去。
足足开了4个小时,驶过了无人地带,来到了山林中一个别有洞天的豪华地方:有一座座教学用的两层楼房,有一栋栋的平房别墅。是一个与世隔绝、无人知晓的场所。这就是日本的敢死队学校。
松崎的遗体安放在礼堂主席台上的鲜花丛中。敢死队员们列队进场,整整齐齐地排满了礼堂。
一个精神饱满的老人走上主席台,发出一阵吓人的狂笑。这里的人都熟悉他这种表情,这是他高兴的象征,大家毫不觉得意外。
他这所学校的校长,敢死队学校的创始人东条敏郎。
狂叫般的演说开始了。
敢死队员们:
这就是我常给你们讲起的,我的亲生女儿罗山公子。她今天回来了!我相信她出色地完成任务回来了!
她是日本的骄傲!
她是父亲的骄傲!
她是日本民族的英雄!
台下发出一片狂叫声,最后平静下来。
东条敏郎从腰间拔出宝刀,解开死者的衣服,切开她的上腹,剖开她的胃部,从中取出了3粒胶囊。
东条敏郎高高地举起3粒胶囊,高声吼道:“它比生命要宝贵万倍!”
几名工作人员接过胶囊,熄灭了礼堂的灯光,在专门放大机上映出图像:一幅幅英国的潜艇资料现出了;各类英国舰只的照片资料现出了,各种作战方案的编队也现出来了。
第3卷是死者的说明。最后一幅是她的一封信:
亲爱的爸爸:
女儿按照您的吩咐过完了她不平凡的、有意义的一生,我想您会满意的。天皇会接受我
下一生继续这一工作的。
您的女儿罗山公子
有一个队员忍不住问:“校长,我不明白,在英国人那样严密的监视下,没有任何一个人援助,罗山公子用什么办法摄取得这些珍贵的资料?”
东条敏郎略带神秘而又骄傲地说:“在去英国前,已经用手术在罗山的腹部藏了一个极细微的照相机和胶卷。后来罗山自己动手术第二次切开腹部,将照相机取出来,藏进她随身携带的钥匙圈上的一个小玩意儿中,将资料全部摄下来,然后将相机毁掉,将胶卷连同催发急性心肌梗死的药物一齐吞进腹中。”
敢死队员默默地望着面前的可怕景象。他们是什么心情呢?
(原载《航海》1981年第2期)
Number:4342
Title:释神篇
作者:马岱
出处《读者》:总第4期
Provenance:《随笔》
Date:第2期
Nation:中国
Translator:
菩萨中的红人观世音
佛教的《法华经》说:“苦恼众生”只要诚心念他的名字,他就能立时观看到这人的声音,给他解脱苦恼。“观世音”这个名字,便是根据这个说法从梵文中意译过来的(他的梵文名叫阿凡洛凯梯斯凡拉Avalokitesvara)。从这段佛经看来,观世音实在是一服宗教迷信的麻醉剂,他麻痹了“苦恼众生”的阶级意识,使他们不要用斗争去解除苦恼,只要把希望寄托在这个“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身上就可以了。这服麻醉剂当然大为反动统治阶级所赏识,经过他们的大力宣扬,于是观世音便成了菩萨中的红人。
历代以来,关于观世音“救苦救难”的传说是很多的。除散见于各家杂记外,连所谓“正史”如《北史》上面也有记载,弄得煞有介事。记载中最多的是犯人念了观世音经会“枷锁自开”、“牢门自启”,甚至说东魏有个叫孙敬德的,临刑前念了观世音经,刽子手一刀斫下,那刀竟然折为3段。这种无稽之谈即使是明朝的文人郎瑛也不相信。
然而,古代像郎瑛这样的明眼人到底是不多的。元代以后,随着民族矛盾和阶级矛盾的加深,“苦恼众生”是越来越多了,统治阶级为了麻醉人民,就加紧抬出观世音来,并且赋予了他更多的本领,使这付麻醉剂成了能治百病的万金油。
按佛经记载,观世音本是男性,他是一个太子,名叫不 ,成佛后是阿弥陀佛的左胁侍,与右胁侍大势至菩萨合称“西方三圣”。在敦煌佛画和唐宋名家的许多观音像中,也都是男性打扮,嘴唇上还有两撇小胡子。不过佛经上说他在“普渡众生”时能作32种变化,许多庙中塑的“千手千眼”像是他的变像之一,女人也是他的变像之一。到了元朝,许多和尚便根据他的变像说他是女性,再加上个贵族妇女管夫人精心策划,刊印了一本《观世音菩萨传略》,给她编造了一套家谱,说她是妙庄王的第三个女儿,名叫妙善,从小信佛云云。这种对观音故事偷天换日的“加工”是有目的的,因为佛教诸佛菩萨中没有一个是女性,“加工”出个女菩萨来,可以扩大宣扬佛法,特别对于吸引女佛徒有好处,而且女菩萨能执行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