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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战急着说道：“真傻呀！意思就是你被国安录取了。”
“真的吗？那你呢？”我边说边把眼神递给了袁副厅长。
张战答道：“我没有过关，我不适合这份工作，因为我一直生活在快乐中。”
袁副厅长接过话说：“张扬，其实我们早就注意到你了，你在部队里的表现，还有回到地方的表现，我们掌握的比较详细。一句话，我们需要你这样的战友。愿意加入我们吗？”
我笑了笑说：“我愿意！我找到了念想。”
袁副厅长倒是没听明白，连忙问我说：“什么叫找到了念想？”
我说道：“有一种爱叫痛苦，叫相望，叫隐隐约约的念想，只够人狭隘的活着，做感情的奴隶。我找到了灿烂的活法，这个念想，就是一份为人民时时担当风险的职业。”
袁副厅长似懂非懂的说：“原来是这样。”
我又问道：“领导，您看我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本来是要安排你们这一批5个人到集训队学习三个月的，但现在任务很急，你又在部队呆过，这一课等完成任务后在补上吧！后天你就来上班吧！”
“这么快！”我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总觉得像是在做梦。
“快了？是不是想休息几天？适应一下？”袁副厅长问道。
我连忙说道：“不是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份惊喜来得太快了，太突然了，让我觉得像是在梦中！”
袁副厅长听后，笑了笑说：“为什么会这么想？每个人都应该对自己充满自信！作为我们国安的一员，更应该具备这样的自信。”
我回答道：“唉！没办法，谁让从小到大想干的事一件都干成，一件都不能遂心愿，倒是无心干下的事，都会给我带来意外的惊喜。”
“不光是惊喜，更重要还有责任。给你一天时间准备。”袁副厅长说道。
“是！到时侯我一定准时过来上班。”说完，我便和张战走出办公楼。
“张战，你是不是太不够意思！说好我们一起的。”我边走边说道。
“扬哥，我也想呀，谁让人家不要我呢？你要是能说服袁副厅长把我也留下，我给你擦一个月的皮鞋。”张战笑着说。
“你的学历和素质都比我高，为什么你会落选？有点说不过去呀！”我不解问道。
“大哥，这是国安！不是菜市场，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你身上有许多常人难以看出的优点，在你看来，或许是缺点，但在他们看来，就是实实在在的优点。比如，你对感情的那份傻劲，决定你在某些方面的非凡表现。总而言之，这跟能力素质无关，参加完这次选拔，我的确感到我还是不适合在国安工作。如果想的话，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张战机关枪似的嘴不停说道。
“什么路？”我问道。
张战笑了笑，说：“和你一样，到军营锻炼几年，正儿八经体会‘不抛弃、不放弃’这六字呀！”
听着张战的话，我渐渐明白了过来，也许吧，也许这个世界如哲学所讲，万事万物都是联系的吧！
“走走，今晚我们一起到云天，把朋友都喊上，好好为你祝贺一下。”张战拉着我道。
“算了吧，张战！还是低调一点，影响不好！”我说道。
“大哥，什么？低调一点？要知道，你现在可是国安！”说完，张战就拉着我上了一辆的士，车上电话一直打个不停。
晚上，朋友一个又一个挨个敬我，有男的，有女的……张战在遥遥的搀扶下来到我的跟前，举着酒杯对我说：“扬……扬哥！我张战祝贺你，祝贺你进国安！我不知道什么大的责任，大的使命。我只知道，我祝贺你的原因，希望你进入国安之后，能尽快走出那一份感情的折磨。在里面工作，我希望你一定不要太卖命，不要把自己命不当命，你的命不光是你自己的，还是我们这些兄弟朋友的。感情上不如意，你还有我们这些朋友……”
张战的话让我的心揪的紧紧的，庆幸这个世界还有这样一个朋友，这样一个人会在意我。叶子，我这辈子虽然没有你，但我想我也值了。
一杯，两杯，三杯……我不知道我喝了多少酒，更多的是跟心情有关，只想好好醉一次。过了今晚，明天我就跨进了国安的大门，就该注定要丢弃一些儿女情长的东西，就不能在为叶子天天活在不能自拔之中了。被朋友送到家时，已经是零晨十二点。倒在床上，天花板都在打转，看着看着，我仿佛看见了天花板都在流泪，等到泪水流进嘴里，咸咸的味道让我明白，这是自己的泪水。
静，静，太静。整个房间只有我一个人，我怕我又会胡思乱想，又拿了一片安定，吃了。迷迷糊糊中，我时而感觉自己已经睡着了，又时而感觉到自己精神那样旺盛，又时而感觉到叶子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在冲我笑……
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中午十二点。起床后，洗了个澡，吃了面条，便整理上班所需要的东西。下午，我便打开了电脑，希冀着能够碰上叶子。可叶子的头像是灰色的，没有在网上。上了一会儿网，下网时，我给叶子留了言：“……如果月亮有眼睛，今天我可在网上没碰到你呀！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要去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可能有一段时间不能够在网上陪你聊天了，您老人家可要悠着点哟！有什么事就在网上可我留言吧……”
吃过晚饭，逛了会儿街，便早早回来睡觉了。半夜时，不知怎么回事，又莫名的醒了过来，总感觉有人在喊自己。几次辗转反侧，我便起了床，打开了电脑。没想到，叶子竟也在网上，时间是零晨1点30分。
“如果月亮有眼睛……您好呀，我就赌你今晚会出现！”
“感情当饭吃……你不也是没睡吗？！我看到了你的留言，怎么又上网了！”
“唉，没办法！太想你了，几天没有跟你侃侃，总觉得瞌睡虫都不光顾我！”
我继续违心的油腔滑调的说道。
“呵呵！嘴巴是不是抹了蜜呀！对了，你说你要去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可否给本姑娘相告乎？”
看着叶子的回答，我不禁笑了，其实刚开始在网上她并不爱开玩笑的，都是我的影响，老是乱侃乱说。不过，我还挺开心的，因为这样的叶子，总比忧郁的叶子要好。都说会抽烟的女人，绝大部分是经历过一番痛苦和坎坷的。我无法想象叶子的苦，更不敢去触碰她的伤口，唯有尽我一切的力量，去无形之中关怀她。
“既然是惊天动地，那就不便相告喽！”我说道。
“吖！小样什么时候学会这样小气啦！别忘记了，你可是男子汉大丈夫哟！”
“这跟小气无关！瞧你今晚这么会贫，是不是中大奖啦！”
“我会贫？那不都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功劳一切都归功于你哟！”
“那你有什么赏赐呢？月亮小姐！”
“感情先生，你想要什么呢？本小姐决不吝啬！”
“我想要呀……想要你的……你的吻喽！嘻嘻！”
“你要死呀！看样子，你倒不学好的，不正经都能说！你在这样，我可不理你了！”
“好啦好啦……跟你开玩笑的……勿生气，当心气出皱纹，那可不漂亮了哟！”
“你说不说呀，你要去哪呀，干什么呀！咱们可是网友哟，这么不真实不坦诚呀！”
“大小姐呀，不是我不说，而是不能说！”
“故弄玄虚！………不说我可生气了。”
见此，我无法，想了想，便快速敲打键盘：“莫生气！我只能告诉你以下几句话，靠你自己去体会感受：我要做的事，对于社会，是一件善事；对于我自己，是一件恶事。原因只有一个，我想忘记。方法只有一个，我要干的事也许可以帮我解脱……”
过了好大一会儿，叶子的信息来了：“太高深！我听不懂！晕，等于没说。”
说着说着，渐渐地，我感觉自己离叶子的那份感情越来越近了，越发感觉到自己可能要控制不住自己的那份依恋，急急说到：“月亮小姐，对不起，我要睡了，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干！明天我要把它当成我人生的转折点，灿烂的活着或死去！88”
发完信息，我立马关上了电脑，钻进了被窝里，又吃了一片安定，便睡了。
第十五章 我无法忘记叶子
十五
好好的活就是做有意义的事，有意义的事就是好好的活……不抛弃不放弃……有时候，我幻想着自己如果能够像三多一样的活着，那该多好！慢慢，我似乎明白，世界上大多数人的爱情并不是如小说所写那样缘份多、幸福多、一见钟情多，更多的是需要一份坚守，需要一份等待，需要一天又一天的心灵窒息。我的心随她的爱而死，随她的爱而冷，随她的梦而睡，随她的泪而流……唯一不随的，只是那朦胧的记忆，可隐隐约约中，我仿佛又看到，那是她前生默默给我留下的惩罚……
清晨，起床出门，太阳高高照。我刚出门，天忽然变了色，瞬间有了乌云，一下子又有了雨。
我有点傻眼了，迅速钻进了一辆出租车里。
“师父，去安全厅！谢谢！”
车迎着雨向前开着，这时，车里的电台传来一阵歌声，是庞龙的《让泪化作相思雨》……
这是一个寂寞的天/下着有些伤心的雨/这是一个很在乎的我/和一些无所谓的结局/再也看不到你的消息/再也不知道你的秘密/只有那熟悉的往事/只有那陌生的你/在那些黑色和白色的梦里/不再有蓝色和紫色的记忆/在这个相遇又分手的年纪/总留下雨打风吹的痕迹/为了那苍白的爱情的继续/为了那得到又失去的美丽/就让这擦干又留出的泪水/化作满天相思的雨………
歌声，让我动心，动情。也许，曾经对叶子的爱都会让今天的雨化作相思雨……我默默祈祷着，希望叶子能够幸福，不再流泪。
到了安全厅，袁副厅长就给我介绍了行动小组的组长于浩强。我尊敬的注视了他，高高的个，浓浓的眉，一看就是精干型，一看就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于组长简单跟我介绍了一下小组情况，确切的说除了我和于组长，本来还有一个女同事，但刚刚在执行任务中牺牲了。
预感果然如我一样：厅里最近接手一桩大案。于组长把我带进了旅店式的一个房间，抱出一摞材料，放到桌上，让我尽快熟悉，说两天之后要验收，然后去办案。临出门时，他说：“小张，尽快熟悉，两天之内。你熟悉的好不好直接关系到你自己的生命，关系到伤务的完成。”
于组长的话让我有点浑身发凉，不敢有丝毫懈怠，打开材料一页一页看了起来。这里面讲的是一个叫“黑狐”的间谍组织。他们很聪明，就凭能想到把总部放到内地甘肃，而把分部却放在东南沿海这一点，就非常人所能及的。他们的头目叫令狐飞，外号“黑狐”……
两天里，吃饭有人送，累了就趴在桌上睡一会儿，烦了就打开了手机听一下音乐，那一摞材料在我的面前一点一点的减少，那扇门我没有抬头去看它。直到门开于组长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才知道两天已经过去了。
十分钟的现场抽查，我都能对答如流，于组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说：“洗洗，好好休息一会儿，下午我们直接飞兰州执行任务！”
此时，我才知道，这份工作远远比我想的要棘手。下午，我便跟于组长去了兰州。
我没有想到，第一次跟他执行任务，竟成了一次永别。
一去又是两个多月。这期间，我跟着于组长一起办案，一步一步靠近“黑狐”的核心。那一个个心惊肉跳的日子里，我忘记了一切，只有任务，叶子的一点一滴似乎渐渐远了，也许，这份职业真能让人忘却。
我没有想到，这份职业同时会让人付出代价的。
我忘记不了那天，那天本来是我们即将完成任务的日子，没想到却惊动了“黑狐”，惹来一帮杀手。我，于组长，被他们带到了郊外，被抓时于组长启动了跟踪器，希望当地公安能够以最快时间找到我们。
一个废旧的民房，带头的杀手启动了定时炸弹，时间是二十分钟。他们临走时，给我们打了麻醉。我们没有一丝力气，觉得浑身都轻飘飘的。
于组长对我说：“小张，你怕吗？”
“我不怕！”我回答道！想不到那天跟张战说的话倒又真了。
“不怕？是假的吧！哪有人不怕死的！”
“那组长你怕吗？”
“我……我当然也怕了。虽然每次执行任务很危险，早就有这个心理准备，但毕竟还有点发虚……”
“组长，为什么会发虚？”
“因为我还有牵挂，我想我的爱人，还有孩子，虽然离婚了，但我还是想见她们最后一面。”
“为什么会离婚呢？”
“为什么？小张，其实这个世界有很多事情是没有为什么的！离婚有时也是一种爱，一种成全。我们的职业，注定日日夜夜让家人提心吊胆。这个社会，总要有人牺牲，总要有人得不到幸福的。”
“小张，你有牵挂吗？”
“有，当然有！我挂念我的父母，我也许当不了孝子了。”
“你的父母终有一天会为你骄傲的。小张，最后几分钟，我们都把时间留给思念牵挂的人吧！”
“好，组长。”的确，我没有心思在说话，总觉得声带在一点一点的紧缩。
静，四周静极了。我闭上了眼睛，爸爸，妈妈，姐姐……一个个亲人在我眼前反复出现着，仿佛在向我招手。
我浑身感到一阵清凉。的确，我的确不孝。也许，此时这种死亡，是一种灿烂，但我仍无法欺骗自己，我的初衷是没有那样崇高。是呀，我也是虚伪的人，也是一个不敢面对现实的人。叶子，叶子，我心里呼唤过无数遍的名字。你能听得见我的声音吗？
也许，逃避，有时就是一种虚伪。我记不清还有多久，还有多长时间的生命。叶子，如果，如果在我死之前能够看一眼你，那该多好！如果真有奈何桥，我绝不会喝下孟婆茶，我一定会记住你的样子，等到下一个生命的轮回。
我默默念道，爸，妈……儿子下辈子还给你们做儿子，下辈子我一定会好好孝顺您们！叶子，今生你一定要幸福，照顾好自己，不要抽烟，不要流泪，不要感冒，幸福的生活。我会在另外一个世界里为你祝福，我会在来生来世等着与你牵手。
静，四周散发着死亡的气息。我能闻到，我能看到，我能听到。
死，一个字，一瞬间。无法抗拒，无可回避。
定时炸弹的秒表我似乎能够听见，能够看见，如同我忘记不了叶子，忘记不了叶子的点点滴滴。
我紧紧地闭上眼睛，静静感受等待着最后的裁决。
有一种爱，也许，只有来生来世。
有一种爱，注定，用前生来苦苦修行，去换一个不可未知的来生。
有一种爱，来了，便只有用死亡来结束痛苦。
有一种爱，不能在灿烂在相守，便只有在灿烂中消亡。
别了，叶子……
别了，我的爱人……
别人，我的前生前世……
…………
一阵警笛声隐隐约约传来，越来越近。我知道，警察来了。也许，我们都死不了。也许，此时，我还不能死。
“小张，小张，快听，快听……我们有救了，有救了……”于组长欣喜大喊道。
“对，于组，我们有救了。但他们也许晚了一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炸弹只有三分钟就要爆炸了。”我回应道。
“别怕，小张，有念想就有希望，有希望就会有新生。”于组长说完拉着我拼命往前多挪几步。警察们冲近来帮我们解开绳子时，时间已经进入了倒计时。于组长急急推着我往前走，快到大门，就当炸弹最后要爆炸时，他狠狠地推了我一把……
“轰轰……”炸弹响了。我感到一阵强气流向我袭来，顿时，浑身感到轻飘飘的，整个人瞬间仿佛浮在了空中，之后，我便没有了知觉。
醒来时，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旁边都站着一些我不认识的人，还有袁副厅长。我想起身，突然感到左手空荡荡的。一种不详之感涌了上来：我的左手是不是断了。
“袁厅长……”我睁开眼睛。
袁副厅长看着我，静静说：“你们完成任务了，你们是最棒的！”
“于组呢，他怎么样？”我急急问道，当时他还在自己的身后，我失去了一只手，那他呢？
袁副厅长没有言语。
看着四周人的表情，我知道了，知道了。
于组长牺牲了。
我又一次闭上了眼睛。为什么？我知道，于组是最后为了把我往前多推一把而牺牲的。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想死的人，想解脱的人无法解脱，而有那么多念想的人为什么就那么容易逝去。
泪水，一点点流了下来。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当时，于组一直拼命拉着我往前多挪几步，可我却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