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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27-杜撰记-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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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着他身上的味道。突然小绿垂在裤兜边上的左手被一只粗糙的大手狠狠地捏了一记,她慌张地神经质地把手缩回来,不敢回头看去,但是她知道刚刚红衣男人正跟她擦身而过,他狠狠地捏了一把她的手,那张手很大、干燥,甚至带着下流的意味。小绿为这种下流的意味而莫名地感动了一下,这种感动叫她突然鼓起很大的勇气,用脖子里面那串大钥匙打开了门,一个人怀着一颗喜悦而又惊魂未定的心穿过可怕的厨房和黑暗的走道,迅速地打开房门又啪的一声反关上,自己站在一块模糊扭曲的穿衣镜前面端详起来。她熟练地从女人内衣抽屉的底下翻出一盒已经放了好多年、几乎过了期的化妆盒来,煞有介事地用里面残余的一点点唇膏拿小刷子刷在嘴唇上,瞬间整个苍白的小脸上就只剩下一只血血红的嘴唇。小绿想,自己长大了,一定长得跟女人一模一样。    
    晚上小绿梦见自己亲了女人的嘴,女人穿一件发黄的婚纱,宛若墙壁上手持百合花,略施粉黛,拖地长裙摆的端庄模样,而小绿就梦见自己亲了她的嘴巴,凉凉软软的,一下子惊醒过来。她想,这一定是因为白天在镜子前面逗留了太长的时间。又扭了个身惊魂未定地睡过去,这次是爷爷,小绿躺在爷爷小亭子间的床上,那张他死去的床上,床单上是牡丹花的图案,爷爷坐在边上的躺椅上剥着一棵人参,小绿再次猛然醒过来,不再那么害怕,只是睁着眼睛,仔细地辨别着黑暗中细小的声音,女人从嘎吱作响的大床上爬下来,轻轻叹息着坐在墙角的痰盂上面小便,发出响亮的水声。小绿在沙发上又翻了几个身,她试图迅速地回到梦里去,那里很安全,也经历很多事情,各种不同的人,却可以随心所欲地转频道,于是小绿把双手重重地压在胸口,因为女人对她说过,睡觉的时候不要在胸口压重物,否则会做噩梦的。这却成了她进入梦境的秘诀,她此时双手交叉着暗暗用力压在心脏上,又将被子盖住自己的嘴巴鼻子,她在几乎透不了气的时候默默念着:红衣男人红衣男人红衣男人红衣男人。    
    然后,就又是绝望可怕的清晨了。    
    弱智同桌由于小绿拒绝做他的女朋友,迅速地由爱转恨,他恶狠狠而又怪腔怪调地在最后一排大声说着“尿裤子,难为情”之类的话。小绿很怕他,她不得不舍弃自己的作业本而帮他做作业,她模仿弱智的笔迹在本子上面涂抹着,膝盖上从楼梯摔下来时留下的一大片乌青已经转成淡红色,心里充满了巨大的仇恨。放学后她又被留校,在办公室里面面对着老师翻开的两本作业本,一本是弱智的,上面涂满了粗铅笔字和大红叉,一本是她自己的,全部是空白,老师说:“这些字是你涂上去的吧。”小绿紧闭着嘴巴不说话,她在心里面暗暗地盘算着如果她可以杀掉一个人的话,她要把弱智男孩杀掉,像香港警匪片里面的女警察一样握把枪把弱智男孩杀掉。老师说:“要不要去派出所查笔迹,对面就是派出所了,要不要去查查?”小绿的脑袋嗡的一下子大了,老师拽着她的胳膊往门外拖,她顿时感到门外就是巨大的阴谋,于是她死拉着桌脚,赖在地面上,害怕地哭起来,但是她还是不敢说这作业是她替弱智男孩写的,因为她没有枪,在没有长成女人的日子里面,她得跟弱智男孩坐在一起,被他拉辫子,被他用大头针扎了还不敢吱声,她决定像个女战士一样忍受这一切了。    
    所幸在最最难熬的日子里面,一场全民的水痘运动拯救了小绿。学校里有一半的小孩发了水痘,小绿也在一天傍晚洗澡的时候高兴地在自己的肚子上面发现了那些透明的泡泡,她激动又骄傲地在女人面前撩起毛衣,然后理直气壮地说:“我该打针吃药和休息了。”她并不怕那些苦药水和冒着泡泡的针尖,她只想可以有女人陪着,窝在沙发里面,盖上被子好好地睡上一觉,或者看些无聊的小人书,吃冰凉的果冻。但是她想去跟红衣男人告别,红衣男人有一个星期看不到她的话,会不会也觉得非常寂寞呢?她确实感到,这一个星期红衣男人会寂寞死的。但这是爱情么,下流的,担心的,幸福的。小绿不顾女人的阻止挠着那些遍布全身的小泡泡,睡在沙发里看过期的小人书,喝紫色的药水,这种短暂的快乐和安心叫她乐不思蜀,下午学校的放学铃打响时她愉快地坐在窗户前面,望着院子里的龟背竹、蟹爪兰和打转的苍蝇,听外面一下子喧闹起来的人声,想,这就是不用留校的日子。    
    最后的两天,所有的小泡泡都已经在紫药水里面结了痂,女人关照她不要去抓,尤其是脸上的,否则会终生留下痕迹,但是小绿的手闲不下来,她觉得一种没有止境的微弱的痒,必须得用指甲去抓,去掐,去挠,用墙壁在后背上狠狠地蹭她的身体才能够安静片刻,但是很快就又会烧起来。她大量地喝水,焦躁地试图消灭身体里的那把火。    
    星期六的下午,女人在厨房里面蒸鸡蛋肉饼,小绿溜达到门口的马路边上自己玩跳房子游戏,用粉笔头画好格子,把脖子上的钥匙串解下来做石头,脸上还有紫药水,但是那些小痂已经开始脱落。麦芽糖摊的老头愉快地坐在剃头摊边,用一只脏脏的铜面盆洗头发。小绿的背带裙重新洗过了,她很干净,病也好了,自己玩着游戏。


《杜撰记》 一九九三年的火烧云小绿之死(4)

    她单脚跳,弯腰,敏捷地捡钥匙,然后从两只细麻花一样的腿之间望见正倚靠在家门口望着她笑的红衣男人,她望到的时候世界是颠倒的,红衣男人毫不费力地倒挂在那里,双手交叉着摆在胸口,用最最温柔最最下流的笑容望着小绿。小绿的面孔突然就红了,她弯着腰,摸着放在天堂那一格里面的钥匙串,感到脑充血。她开始更加欢乐地跳房子,就好像小时候跳舞比赛时,知道老师就在底下看着,于是竭尽全力地表现得夸张,夸张地丢钥匙,发出清脆的落地声,单脚跳的时候感到自己就是一只轻巧的麻雀,有时候还故意停下来擦擦汗,或者在踩出线的时候发出轻轻的惊呼声。小绿感到自己在那个时候是最最好的表演者,她假装东张西望的时候注意到自己的小模样几乎叫红衣男人的视线定格了,有一次她跑进屋子里去喝水解渴时,那红衣男人甚至用手鼓励般地在她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    
    但是时间飞逝,从厨房里已经传出黄酒和蒸蛋的香味,路灯就要亮起来了,小绿无奈地收拾起脏兮兮的钥匙串,重新挂到脖子上,往家门走去。这是最最紧张的时刻,她在心里默念着:“跟我说话跟我说话跟我说话。”但是红衣男人一直保持着一种柔和的沉默,他叉着手站着,似乎并没有要离开的打算,这很神秘,叫小绿心旷神怡。    
    就在他们俩要擦身而过的时候,小绿感到自己的身体被一只手臂挡住了,那只手臂用最最深沉最最下流却最最温柔的声音说:“这是什么?”小绿那时彻底被这声音灌了迷魂汤药,她的喉咙似乎是发不出声音了,直到那只手臂又说:“你可以脱下来给我看看么?”小绿突然惊恐地发现那只手臂的末端正延伸到她的两腿之间,背带裙的底下!她本能地知道那里就是禁地。    
    小绿像只压足了的小弹簧般跳起来,重重甩开那只手臂向屋里冲去,女人正在厨房凝望着一锅突突作响的粥发呆,小绿穿过厨房,经过走道,拧开房门,然后迅速地把房门反转,砰的锁上。她背靠着房门,唯恐那扇门突然被打开,那只手臂继续说:“可以脱下来给我看看么?可以脱下来给我看看么?可以脱下来给我看看么?”那么现在呢,他是不是已经走了,还是跑进来正在跟女人说话,他会不会哄骗女人打开房门,想着,小绿又把门上的插销紧了紧,她在发抖,她知道这是非常非常坏的事情。这是她第一次遇见一个坏人,而他正在门外,或许就要进来,她这才感到从未有过的害怕,老鼠、阁楼、弱智男孩这些都暂时不算什么了。她紧张地用手去抓脸上的痂,破了一个又一个,有几个出血了,被女人看到又是要尖叫的,她决计再不要看到女人了。    
    背后响了敲门声,女人愤怒地敲着门,吼着:“你在里面干吗,快点开门。”小绿绝望地闻到蒸鸡蛋的香味,她试图从门缝里看外面到底是不是只有女人一个人,但是黑糊糊的什么都看不见。小绿知道门外的一切只可能是一个巨大的阴谋,她不能开门,她绝对不能够拔下插销,打开这扇门,外面就是巨大的阴谋。女人吼叫着,用胳膊肘撞门,她一定因为手里端着滚烫的碗和里面正歇斯底里的女儿而感到崩溃,于是她愤怒地威胁着小绿,用从来没有过的恶毒的语言。    
    这时,小绿感到刚才被那只手臂摸过的地方有一股温暖的东西正在缓慢地向外流,身体好像是裂开了一道口子,她疑惑地把手伸进去摸了摸,尿尿的地方,手上黏糊糊的,她闻到了浓重而陌生的血腥气,她那里流血了。好吧,这就是惩罚,她知道自己是个非常坏的小姑娘,虽然比预料的要早,但是与打开身后的那扇门比起来,她倒是庆幸死亡的突然来临,她终于可以死掉了,一点不疼,心安理得,他们都不再能够威胁得到她了。    
    童年的小绿靠着门,高兴地死掉了。    
    于二○○四年十一月八日  


《杜撰记》 往南方岁月去明天大厦在倒塌(1)

    tomorrow building is falling down,falling down,falling down。    
    ——《 杜撰记 》      
    我以为当小远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tomorrow大厦的外墙定已经爬满了墨绿色的爬山虎,幼嫩的苔藓只生长短短的时间就由葱翠转为了苍墨,那些巨大的玻璃落地窗在叶子里彻底躲藏起来,没有了入口,而小远在黑暗无光的大厦走道里面独自行走,或许得花上一天的时间。他还不知在大楼的外面,所有的巴士都在公路上排起了长龙,是生了锈的甲壳虫们,爬山虎的叶蔓懒洋洋地敲击着车把手,太阳是番茄酱的浓烈颜色,正缓慢沉下去,四周都是咸清的气味。我不知道得花上多长的时间小远才再次睁开眼睛,是不是城市已经几易其主,但我以为tomorrow大厦总是在的,我也以为我已不可能再与小远一起坐在餐馆的玻璃门边细数门外走过的人了,我等不到太阳变成番茄酱颜色的那一天,我等不到小远再次从记忆中醒过来。    
    而我染着黑色的指甲,握着空的啤酒罐头站在芬芳扑鼻的草地上面,如果能够跟小远一起利用这无人知晓的漫长岁月一起长成少年就好了,然后他终于可以用瘦削的背脊坐在脚踏车上,咯吱作响地载着我离开这几近倒塌的tomorrow大厦,趁那些苔藓还没有将细小的脚趾伸向我们。    
    却是枉费着,时机已过。    
    东海岸的冬天是潮湿冰冷的,而且管道暖气的供应很容易就出了问题,所以一到晚上马路上就鲜有行人。那时tomorrow大厦刚刚建好,报纸上已经是铺天盖地关于它的报道。它是这个正在缓慢向海洋下沉的城市的标志。妈妈无奈地坐在冰冷的暖气管道边翻着报纸,我则趴在写字台前的玻璃上,裹在鲜红色的滑雪衫里面拉着小远冰冷的手,把鼻子贴在窗玻璃上面。小狗黑黑突然低沉地叫嚣着扑过来,小远快乐地尖叫起来逃开,“它又来撕我的影子了!”他穿着绿色睡袍的小身体在窄小的房间里奔来奔去,撞翻了妈妈装着咸花生的篮子,但是妈妈却熟视无睹,她懒洋洋地打着哈欠去厨房。我赶紧嘘开了黑黑,把小远从壁橱的角落里拽出来,他咯咯地笑,我们互相胳肢着,继续趴到玻璃前面,望向tomorrow大厦五彩缤纷的霓虹灯,最最顶上是金光璀璨的巨大英文字母,我们的面孔前面凝着一团雾气。    
    最初我还只有八岁,爸爸妈妈因为工作繁忙,假期把我放在邻近城市的乡下奶奶家,那里很安静,总是笼罩着浓重的雾气,有太阳时湖面上就金光闪烁起来,成群的绿头鸭子在有人接近时扑腾着翅膀跳入湖中,偶尔也有天鹅排成人字形从天空中飞过去。没有人跟我讲话,如此孤独,我每天都趴在湖边,跟身边嘎嘎作响的鸭子挤成一团,给每只鸭子都起了名字,第二天忘记了再重新起过,湖对岸是荒芜岛,荒芜岛上有高大笔直的树木,冬天时可以看见光秃秃的树枝上挂满了鸟巢。小远就是从荒芜岛跑出来的,我一直以为他是住在鸟巢里的人,我们认识时彼此都只有八岁,他的到来是我收到的最大的一份礼物。他从泛着绿色花汁香味的草丛中钻出来,说:“我叫小远,我们可以一起玩么?”“当然!”我响亮地回答,那时候正是我们最无芥蒂的年纪。    
    小远眼珠漆黑,面孔像点过水墨的陶瓷,我们俩很快就玩成一团,每天都撒着欢在小镇子里奔跑,爬在巨大的梧桐树上幻想这是一只海盗船,他是霸道的海盗王那么我就是楚楚可人的小公主。我们一起穿着短裤光溜着身体在暖洋洋的湖水里面游泳,把鸭子们惊扰得摇摇摆摆逃散开去。我教他把花瓣绑在手指甲上面染指甲,用这二十只染成粉红色的手指在小床的灯影下做手语游戏玩。我们互相枕着胳膊睡觉,每天晚上讲着故事迅速地沉浸到曼妙的梦里去。在这之前,我总是被独自一人和故事书扔在一起,没有朋友,所以我迫不及待地沉浸到与小远蜜糖一样的友情中去。    
    当假期结束,我恳求小远与我一起回城市里去,在我掉眼泪之前,他居然答应了。    
    一跳下火车我就迫不及待地从妈妈的拥抱中挣脱出来,她正赞美我被晒成棕色的蜂蜜般的皮肤,我把小远拉到跟前,他的面孔红成两酡,拼命往我身后躲闪。我对妈妈说:“来看看我的好朋友小远,我们决心住在一起,永远不分开了。”妈妈咯咯地笑起来,说:“哪儿来的小人儿呀?”她把我和行李一起塞上公交车,好像忘记了小远的存在,于是我在车门关拢前一把拉上在原地踯躅着的小远,他像小纸片人儿般上了车,紧紧地拽着我的手,被挤在沙丁鱼罐头般的车厢里,很紧张,我捏捏他湿漉漉的小手说:“没关系,有我在呢。”于是他镇定下来,开始好奇地伸长脖子望着车玻璃外面的城市,闪烁的红绿灯,此起彼伏的彩色高楼,拿着大串气球的冰淇淋小贩。甲壳虫一样排起队来的出租车亮着不同颜色的顶灯,他激动地张大了嘴巴。    
    后来我们挤在我那张紧邻窗户的小床上面,脑袋和脑袋靠在一起,从此我不再需要趴在玻璃上对着雾气画画,消磨那段等待妈妈下班钥匙插进门锁的无聊时间,我和小远在家里玩捉迷藏,玩强手棋,准时坐在沙发里面看忍者神龟吃蛋筒。妈妈并没有对家里多出来的小客人表示太多的关心,她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在餐桌上多放了一套餐具,但是坚决不往里面盛任何的菜,她口口声声说:“这纯粹是浪费,哪儿来的什么小男孩?”可是小远不就在她的面前坐着么,在椅子上缩成小小一团,于是我把我的那份饭菜分一半放在小远的盘子里面,我那么爱他,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都让给他,但是他并不喜欢我的那些绣花边的小睡袍,他总是穿着自己的那身绿色睡袍。爸爸偶尔在心情好时,会笑眯眯地问我:“你那位小客人最近怎么样了?他叫什么来着?”“哦,爸爸,他叫小远,他是我最好的朋友,等等我们就去玩办家家了,你也想一起来玩么?”于是爸爸就哈哈大笑起来,我不怪他们那些大人,他们总是忽视那些看不见的小人,而我有了小远,我不用再担心任何人看不见我了。    
    只有小狗黑黑是个大麻烦,它总是捣蛋,对着小远叫,把小远追得满房间地跑,小远便尖着嗓子叫着:“它要扯烂我的影子啦,坏蛋狗!”“可是你哪有什么影子呀,你根本就是一个没有影子的小人呀。”我咯咯笑,用枕头遮住脸笑,那段日子里小远总是幻想自己是可以带我从窗户里面飞出去的彼得潘,但是他忘记了自己没有可以让我巧手缝补的影子。    
    很久以后有一天,站在tomorrow大厦的顶端,白天,看不出霓虹灯的光亮,但是巨大的铁架子底下风很大,M先生突然脆弱地缩成一团,几乎带着哭音地回忆起童年来,回忆起他对严厉挑剔而又骄傲的母亲的仇恨。他说母亲在他的童年里试图消灭他所有的自尊,而他则每天都图谋着能够在母亲的茶里面撒上老鼠药,他给母亲起绰号,四处散布关于她的谣言,但是她总是不可战胜的阴影。于是M先生问我:“你的童年是不是也与我一样的阴云密布?”我几乎是脱口而出的:“不,那是我最最美妙的一段时光,我总是在做梦的时候差一点就回到了那里,但是总是差一点。”我的童年简直就是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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