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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而且,他还鼓动我,让我帮着他收集薇洲和京兴两家公司相互划款的凭证。可以说,没他的提醒,我也不会有这种警觉,也不可能轻信李雅菊的话,和你亲自跑一趟薇洲!但是,现在,他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不是收买,还能怎么解释?”
我本想把方子洲在电话里告诉我的事儿再告诉章总,但是,我没有。一来,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这些事儿,二来,我想告诉了他,他也不会相信,而且会更加坚信方子洲是被人收买了。
章总见我欲言又止的神态,笑了笑:“你给方子洲打个电话回去,问问他现在有新情况没有?瞧瞧他现在又是什么个态度?我想,你们小两口儿之间起码是没什么可隐瞒的。”
我没敢告诉章总方子洲才从薇洲离开的事儿,也没好意思说,我刚才给方子洲打过N次电话,可惜N次都没人接。我只得乖乖地按照章总的吩咐,又拨通了方子洲的手机。电话通了,但是,答话的依然是那个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没有开机!”
章总的电话倒先“嘀嗒嘀嗒”地响起来。电话是孟宪异打来的,他告诉章总,今晚的汇报暂时取消了。因为,赵总裁为了一些紧急公务,临时走开了。至于什么时候汇报,时间待定。
沮丧写在我的脸上,也挂在章总勉强做出的笑脸上。我正准备邀请他一块儿到方子洲带我去过的新疆餐馆改善一下晚饭的口味,他的手机又“嘀嗒嘀嗒”地响了。
章总刚一接电话,脸上的微笑立刻消失了。他听对方说了一阵之后,语调低沉地问:“你到底在什么地儿?”再听对方说了几句,他又低声说:“你放心,就我一个人。”在听对方说话的同时,他望了我一眼,支吾道:“她还是孩子,什么也不知道的。跟这事儿也没任何关系。”
我想这最后一句话一定与我有关。
他说着,大概是不希望我听见他们的谈话,就从客厅独自进了卧室,而后,还把门关上了。
《钱网》 千万里我追寻着你血腥“奸”杀(1)
晚上,我总是坐卧不宁的,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心慌。一种不祥的预感总是劳劳地控制着我的身心。
忽然,我的门上,传来了“咚咚”地敲门声。为了控制心跳,我几乎是屏着呼吸去开门的。门外站着的,却是一脸严肃的章总。
“小柳,我自个儿出去一下!”见我有跟出门来的意思,他不等我开口就赶紧说:“晚饭你自个儿吃吧!”
“那你¨¨¨”我不知道应不应该问,更不知道应该怎样问。
他阴郁的脸上,强打出一点轻松,玩笑着叮咛:“一准儿要吃点好的!回来,我给你报销!”
望着章总瘦削的面庞,和善的眼睛,我只得用微笑努力驱散脸上的阴郁,轻快地回答:“好吧。”
在章总转身要走的时候,我的内心深处忽然涌动起一种对他的强烈的依恋感,不知道怎么了,我总仿佛感到我们此刻的分离,就是永别。但是,我又不能不让他走。我的语调阴郁,喃喃地嘱咐他:“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呐,薇洲还是很复杂的。”
章总一对圆圆的眼睛依然和蔼地望着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竟然和我握了一下手,说:“小柳,再见吧。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我神情压抑地目送着他离开我房间的门,再心绪不宁地目送他走到楼道的电梯旁,我的心忽然颤栗起来,我真想叫住他,下决心跟他一起去。这时,他又忽然转过身来,对我挥挥手,叮嘱我说:“晚上我可能回来得晚,不用特意等我!”
虽然我心里明白,那个打电话进来的人以及和他约会的对象,无疑都是李雅菊,但是,我始终没好意思问,更没好意思确认。对他的叮咛,我自然只能点头,乖孩子一样,表示同意。我也最终放弃了与他同行的打算,因为,我感觉得出他是有意回避我的,他是不希望我参加的。我想,原因不过有两条:一是,李雅菊不希望有第三者存在,章总最终尊重了李雅菊的意见;二是,由于方子洲劝我不要介入薇洲摩托车集团的话,让章总听进去了。他一来怕我和方子洲之间以后有什么消息上的沟通,造成他自身的不利;二来大概也怕我为此出了事儿,以后没法儿和家属方子洲交待。
见已经是吃晚饭的时候了,我赶紧赶上几步,还是追上了就要消失在电梯里的章总。章总望着我反常的神态,会心地笑了:“小柳,今儿你是怎么了?对我这么婆婆妈妈的!”
像一个女儿面对窥到自己隐私的父亲,我有一点不好意思,低了头,说:“反正我一会儿要出来吃饭,索性与您一块儿出门得了!”
总台的小姐,见我和章总一块儿出来了,很客气地招呼道:“您走好!”
章总对总台小姐问询道:“我回来很晚。你能不能给我一把门钥匙,省得还要麻烦你起来开门。”
总台小姐很爽快,立刻把房间的电子门卡拿出来,并抬头问我:“小姐,您也需要吗?”
我自然点头,也拿了一张我房间的门卡。
我俩在宾馆的大门口分手了。望着章总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夜幕里的时候,我忽然感到,人的沟通其实是很难的一件事儿,尤其是在这种复杂的关乎生死存亡的时刻,更是如此。连方子洲这样一个人立场的突然改变,在章总的心目中,都不知道要划了多少个问号。而我呢,虽然对章总的安危像女儿对父亲一样的用心,但是,现在连我自己都不敢对章总,这样一个可以说是我恩人的人,百分之百的交出心里的全部秘密。难道社会经济秩序的混乱,已经影响到了我、章总和他人心灵的平衡吗?
我没听从章总的建议,去吃什么好的。我在街上只是随便混了一口饭吃,很快便回到了宾馆。回来的时候,正巧总台没人,大概服务小姐临时吃饭去了。好在我有房间的门卡,就独自走回了房间。
面对空旷的房间,我依然感到心绪不宁,同时也感到万般无聊。于是,我一边看电视打发着无聊,一边玩弄着手机,胡思乱想起来。
《钱网》 千万里我追寻着你血腥“奸”杀(2)
一对恋人
肩并肩
轻轻地诉说
心怀
眼前
是蓝蓝的大海
向你我祝福——
一望无际
浪花涌现
汹涌澎湃
身后
是葱葱的青山
向你我祝福——
怪石嶙峋
荆棘丛生
百花盛开
头上
是白白的云彩
向你我祝福——
轻轻飘动
缓缓起舞
变幻姿态
一对恋人
肩并肩
轻轻地诉说
心怀
我用手机玩弄着文字,慢慢地,我潜意识里的寂寞变成了我手机短信里的这首小诗,而这小诗也活灵活现地勾勒出了我和方子洲在东北海边谈情说爱的情景。反复地读了几次,发现它是那样的美妙,再与我目前阴暗、落寞的心里一比,简直是鲜艳无比、光明璀灿。我几乎出于本能地选择了方子洲的手机号码,立刻把它发了出去。我想,即便方子洲没开机,等他一旦开机的时候,也会在第一时间分享我的美感和美意。
但是,此时此刻,我还没意识到,也不可能意识到,方子洲,这个我人生路途中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爱人,此时已在千里之外的京兴市被人残忍的肢解,失去了宝贵的生命,魂归天国去了!
如果人类没有灵魂,如果人类的生命真的只有一次,那么我的这首以和方子洲那次海边漫步为背景写出的爱情小诗,已经成了我俩爱情的绝唱,而且,他永远也无法读到了!当然,这是后话。
忽然,我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我赶紧关了卧室里本来就把音量调得很小的电视机,蹑手蹑脚地穿过客厅,走到房门前,顺着猫眼向外望去,却见外面站着两个男人,一个是高大年,一个竟是史笑法!
他们先敲章总的房门,见没动静,就又来敲我的。由于我出门时总台小姐看见了,回来时,总台小姐却没看见,因此,我没应答。他们大概真的以为我没回来,就骂骂咧咧道:“总台小姐还真没说错!这两个丫头的真不知道飞哪儿搞他妈的阴谋诡计去了。”
史笑法点了一只烟,又递一只给了高大年。
“这个姓章的也真他妈不识时务!前次,要搞咱们的材料,已经让丫下了岗,现在每月大把大把的人民币挣着,还是老毛病不改,居然还对不该丫知道的事儿感兴趣!”
我吃了一惊:原来,章总被从天竺支行下了岗,这两个坏人是知情的!原来赵自龙鼓动葛总向分行送录相带的起因是章总一直想查清京兴伟业公司四个亿投资的具体用途!
《钱网》 千万里我追寻着你血腥“奸”杀(3)
“丫要和咱那姓李的小婊子串通起来,还真他妈的麻烦了!”
“早知道丫这操行儿样儿,干吗给丫弄这儿来!吐口唾沫,先淹死丫头的得了!”史笑法恶狠狠地说。
“嗨,赵老板只是跟咱们牛B;还不是也得拍谢市长马屁呀!”
高大年忽然走到我的房间门口,把一只邪恶的眼睛贴到房门的猫眼上,淫荡地说:“这儿还有一个小婊子呐!”
我以为这两个坏家伙听到了我房间里的响声,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以至于我都怨恨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太大,简直要被高大年听到了。
史笑法吐了一个大大的烟圈,之后说:“我知道你丫对这姓柳的小婊子色迷着呐!上次在你们远飞歌舞厅见了一面就没撂下,没错吧?可上次在薇洲那个小旅馆,你咋不先脱扒脱扒,玩了她,而后再花她的脑袋呀!”
高大年离开了我的门前,突然笑了:“当时我戴着黑头套,拿着枪,干得动吗?我就是驴,那玩意儿也硬不起来呀!”
说着,两个坏蛋在门外哈哈大笑起来。
我愤怒,同时,也惊愕,原来我和方子洲在薇洲的第一次遇袭竟然是这帮子坏人干的!
史笑法先停了笑,对高大年说:“姓李的小婊子还装他妈的淑女呐!你知道丫给自个儿起了一个什么外号吗?”
“我只知道丫除了和京兴市一个上海人勾勾搭搭之外,再就知道丫又来搞章亦雄,谁知道丫还有啥外号不外号的!”
史笑法吸了一口烟,突然压低了声音对高大年说:“丫不知道咋琢磨的?居然叫‘甭问丫是谁’!”
高大年把吸得差不多的烟捻在了走廊的窗户玻璃上,骂道:“这些小婊子,没他妈一个好东西!赵总就担心丫姓李的除了勾搭那个‘万女迷’,还吃里爬外、私藏公款呢!”
“赵总太念泰国那会儿的旧情,就冲着丫搞烂男人‘万女迷’,换上我,管丫真有事假有事,不吐口唾沫淹死丫头的,也早他妈两颗子弹,把两个丫头的全崩了!”史笑法露出了狰狞嘴脸。
高大年淫笑道:“听黄艺伟说丫那玩意儿忒小,搞起来忒他妈的舒服!我想,赵总是被丫那小玩意迷住啦!”
高大年话音一落,两个坏蛋都淫荡地“哈哈”大笑起来。
史笑法刚才的话让我又吃了一惊:难道“别问我是谁”就是李雅菊?李雅菊本是薇洲摩托车集团公司的核心人物,为什么会真的倒戈?难道除了黄艺伟搅和出来的男女私事之外,还真有她个人私藏公款的小九九吗?难道黄艺伟在马克西姆餐厅最后跟我说的,他在香港有几百万存款,就是李、黄二人这些私藏的公款?
我的脑海里问号飞舞,我在门前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直看着这两个人吸完烟,远去了,我才敢出一口大气。
由于章总不让我等他,晚上十点多钟,我就从房里锁死了自己的房门,洗漱完毕,上床,准备睡觉了。但是,虽然身体感觉疲惫,可睡眠却一直与我无缘,我总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我想,如果“别问我是谁”真的是李雅菊,那么看来,方子洲和章总与这个女人的交往已经被赵自龙一伙掌握了!想到这儿,我的心里立刻蒙上了浓重的不祥的阴影。这阴影把我的心揪得沉甸甸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知什么时候,我开着电视机睡着了。我作了一个很奇妙的梦,这个梦没有情节,几乎像电影里的蒙太奇镜头,缓慢而苍凉;这个梦也像一首散文诗,而朗诵的人,就是声音暗哑的我:
又是秋天了。这是在我的第几个秋天里呢?
风叫着。这是我俩昨天的风吗?
好像只是昨天,我俩跑到野外去玩耍了。在漫野的落叶上,我俩跑来着——脚下扬起的枯叶还在晴空里飘摇着呢!笑声还挂在眼前的树枝上飞扬着呢!我还记得,风将我俩的头发系到了一块儿。怎么解,也解不开。
我俩吓哭了,可忽而,又被逗笑了。风叫着。我俩也还在嬉笑、诅咒着。
但是,忽然间,却不见了你。
我孤独地站在风中,急白了棕色的长发,随着风儿,空自舞动了。
呵,昨天的你和我跑着的旷野哪里去了?小溪没有了,绿色没有了,晴空与彩霞也没有了。这旷野上,何时出现了这许多落满枯叶的坟冢呢?
秋天,萧瑟;秋天,凄清;秋天,无奈。但毕竟,又是秋天了。
梦中的人一定是我的亲人。好像是方子洲,也好像是章总。难道我在梦里发泄出来的是我潜意识里对方子洲的怀恋和对章总的担忧吗?为什么在方子洲、章总牺牲的同时,我突然作了这样一个梦呢?难道蒙蒙的上苍之中的确有神的存在吗?我简直匪夷所思。
我这苍凉而凄美的梦被一阵剧烈的敲门声惊醒了,我愕然起身,发现被敲的,的确是我的门!
由于入睡时根本没脱衣服,因此,我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跳到了房间的门口。顺着门上的猫眼望出去,我发现在门口站立的竟是头戴钢盔、荷枪实弹的武警!而隔壁章总的房门大概打开着,乱糟糟地站着警察和保安!
我的房门又被剧烈地敲响了。我立刻开了门,迎接我的是一对对警惕与怀疑的眼睛,是警察、武警和保安的眼睛。
“你是京兴市摩托车公司的?叫柳韵?”一个没带枪的警官,上来盘问我。
我点点头。潜意识告诉我,章总一定出事了。不等警官再问什么,我就不顾一切地冲进了章总的房间。但是,房间里惨不忍睹的一切让我惊呆了。只见卧室的大床上,一片鲜血淋淋之中,仰面朝天地躺着一具一丝不挂的女尸,女尸的心口处有一个血肉模糊的大窟窿。看一眼死者惨白的脸,我惊得张大了嘴巴。因为,虽然死者的脸已然是一片死灰,但是,我依然可以认出来,她不是别人,竟然是章总此行苦苦寻找的女人:李雅菊!!!
我突然意识到了章总的不幸,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怎么了,见了淋淋的鲜血,这次我没害怕,也没感觉恶心,我突然大叫一声:“章总!你怎么了!”就冲进已经有一个警察在场的与卧室相连的卫生间。
正像我预感的那样,此时的章总像李雅菊一样,也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此刻的他,仰面躺在卫生间的浴缸里,眼睛紧闭、口大张,脸色纸一样的苍白,面部没有痛苦的扭曲,却有着几分安详。他死去的时候,竟然也是赤身裸体的!浴缸里浸泡他尸身的水,已经全部被鲜血染红了。卫生间的地上,丢着一把带血的匕首。那匕首的把上还镶嵌着美丽的兰色和红色的宝石。
我瘫倒了。
《钱网》 千万里我追寻着你血腥“奸”杀(4)
他们跟我说话时,我已经不会开口;他们让我离开现场时,我已经没半点走路的力气了。在恍惚之间,我感觉被两个警察重新架回了我住的房间。在房间里,他们让我坐在沙发上,准备问我问题。我仿佛还记得一个警察拿着笔记本问我,问题大概是:
“你最后与死者见面是什么时间?”
“你见过死者的这把匕首吗?”
“你是否发现过两个死者的通奸关系?”
再而后,我就仿佛累得睡着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又是在薇洲人民医院的病房里。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是一间特护病房,守候在我身边的除了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之外,还有一位身着制服的女警察。她个子不高,杏眼很大,皮肤白白的,原来还是上次见到的那个从美国培训回来的姓汪的女警官!
见我醒来了,女警官和蔼而友好地笑了,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