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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 细
王三丰在西平县渠段追上了左得理,左得理在上坡,王三丰在下坡,眼睛正好和左得理的屁股持平。左得理回身笑说:“王总,你吃亏了,你现在面对的,是我的后台。”
王三丰说:“是啊,所以你的底细我可全看清了!”
用屁眼儿看人
左得理说:“王总,还是你吃亏,因为你的两只眼睛正好和我的一只眼儿在同一水平线上。”
王三丰笑一笑:“哦,原来你一向都是用屁眼看人的啊!郝蔷,宗泉,用屁眼看人有个说法,你们知道吗?”
肖宗泉嘴快,接口就道:“有眼无珠!”
郝蔷也说:“只看屁事!”
白 灰
下午回到指挥部,杨子厚来电话:“工地上发现‘打倒白骨精’的标语。”
王三丰皱下眉,故意说:“什么?听不清?”
杨子厚又说一遍:“工地上发现‘打倒白骨精’的标语。”
王三丰说:“哦,你们工地上没有白灰了?我给物资处的人说,给你们送去。”说着把电话挂了。
《废话艺术家——王三丰》 第四部分无奈鼻涕金螺钉:三打白骨精
过会儿,电话又来了,还是杨子厚:“王书记,工地上发现了‘打倒白骨精’的标语!是‘白骨精’,不是‘白灰’!”
王三丰眉头皱个结:“哦,你们放映‘三打白骨精’啊,我看过了,不看了。”说着又把电话挂了。
(注:《三打白骨精》是电影名。)
白骨精万岁?
杨子厚还不罢休,又打过来:“王书记,工地上发现了‘打倒白骨精’的标语,不是电影!”
王三丰气得眼睛都闭上了:“‘打倒白骨精’怎么了!白骨精不该打倒,该万岁?”说完,“咣”一声把电话砸上了。
孙悟空写标语
如此几遍,杨子厚硬是不醒悟,电话又打过来:“王书记,工地上发现了‘打倒白骨精’的标语,听清了吗,是反标!”
王三丰气得半晌没说出话来,杨子厚在电话上“喂”了好一阵,他只得忍着气说:“好,那你查一查吧,看是孙悟空写的,还是猪八戒写的?”
重要的问题在教育愚人
郝蔷进来,见王三丰脸白白的呆坐着,问:“王书记咋了?”
王三丰长吐一口气:“毛主席说,重要的问题在教育农民,要我说,重要的问题在教育愚人!”
比敌人更具破坏性的朋友
郝蔷听了杨子厚反映“反标”的事,摇头说:“这个老杨!”
王三丰亦叹:“心中无数的朋友,有时就是敌人的帮手!他不知道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破坏性有时候比敌人还厉害!”
疾病猛于虎
郝蔷见王三丰气着了,劝道:“王书记别生气,再怎么说,老杨都是个好同志,人忠实厚道,不怕苦,不怕累……”
王三丰摇手打断他:“这我都知道,问题恰恰就在于他是个好同志,如果是个敌人,我早把他收拾了!”
郝蔷无奈:“这个老杨啊,有时候也真是!”
王三丰说:“无论是虎,是狼,我都不怕,那些东西可怕是可怕,可那是有办法对付有办法预防的,像杨子厚这种人,好像我们身体里的疾病,打吧,等于打自己,骂又骂不醒,吃药还要伤害身体,你拿他怎么办!”
频道不对
杨子厚连挂数遍电话,都被王三丰岔开,再打,无人接听了,只得打给左得理。左得理知道是王三丰不愿查,反映到洪流那里,洪流下命令,王三丰眉头皱着,话筒压着腮帮子,洪流喊,他也喊,只三字:“听不清!”
洪流只得打电话给左得理,让左得理转达。左得理用王三丰的电话打过去,洪流说一句,他转一句,听得清清楚楚,转完了,他冷笑:“电话清清楚楚,王总怎么就听不清?”
王三丰说:“现在又能听清了,刚才可能是频道不对。”
多年的老牛不怕虎
上有洪流压,下有左得理催,王三丰不得不召集一个小型会议,讨论办法。左得理不愿和王三丰磨牙,却鼓动杨子厚陈述。王三丰说:“‘打倒白骨精’没错啊,毛主席看了《三打白骨精》的电影还写诗表扬呢,错在哪里?”
左得理冷笑,目示杨子厚。杨子厚没有左得理弯弯多,直通通就出来了:“这是反标,表面上看是说打倒‘白骨精’,实际上是暗指江青同志。”
王三丰看他好半晌:“人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你是‘多年的老牛不怕虎’啊!这个话你也敢乱说!”
牛魔王指谁?
杨子厚不服:“我不管牛犊老牛,反正我认准了一条,写‘打倒白骨精’的人,心底里就是指江青同志!”
王三丰说:“那你说‘牛魔王’指谁?”
杨子厚说:“哪点又写‘打倒牛魔王’了?”
王三丰说:“如果出现了,你说‘牛魔王’是指谁?”
杨子厚答不上来。王三丰说:“那你回去读《西游记》去,把里面的妖怪都是指谁全找出来,和左处长商量商量,写个证明材料,完了咱们彻底清查,叫他一个都不要漏网!”
《废话艺术家——王三丰》 第四部分无奈鼻涕金螺钉:声东击西
左得理把杨子厚当枪使,杨子厚不觉察,还认左得理是同志,王三丰不忍伤害杨子厚,可他又死犟,劝不回头,正为难,唐山大地震,全国紧张,省上开地震工作会,王三丰派左得理去,他想让左得理干点实事,不要再做“白骨精”的文章,还可以把他和杨子厚分开。不料左得理说:“你派别人去吧,这又不是政治工作。”
王三丰说:“毛主席说‘世间一切事物中,人是第一个可宝贵的’!人命关天,这是最大的政治,怎么不是政治?”
左得理只得去了。郝蔷来庆贺:“王书记有办法,还是把他派去了。”
王三丰说:“哪里是我有办法,要不是请出毛主席,这人我都派不动了!这就是我们的‘政治’啊!”
你们的政治
“政治”的话传到左得理耳朵里,他以为有辫子可抓,借机发难:“王总,你说什么是‘我们的政治’,难道还有‘你们的政治’?”
王三丰对开会的干部们说:“请大家帮我决定一件事,大家听清楚,一人只许举一次手。”他看看会场,“现在我问一句话:‘抓革命’对不对?认为对的同志请举手。”
“抓革命”是头等大事,谁敢说不对,齐刷刷都举了手。
王三丰又说:“‘促生产’对不对?认为对的同志请举手。”
一来单抓生产要戴“唯生产力论”的帽子,要受批判,二来都举过手了,无法举第二次,便无人举手。
王三丰说:“‘抓革命,促生产’对不对?请举手。”
没人举手。王三丰盯着左得理说:“你怎么也不举?‘抓革命,促生产’可是毛主席说的,难道你认为毛主席的话不对?”
左得理脸气得通红:“你这是阴谋!你说一个人只许举一次!”
王三丰说:“这就是‘你们的政治’!也就是你的‘我们的政治’!”
我们的政治
左得理说:“那你们的政治是什么?”
王三丰说:“我们的政治,就是党中央的政治路线,是毛主席讲的,光明正大的政治。”
左得理说:“不要唱高调,说具体的。”
王三丰说:“好,我再请大家帮我作个决定。这次我要说明的是,我有三个提问,但大家只能有一个选择。我的三个提问是:第一‘抓革命’;第二‘促生产’;第三‘抓革命,促生产’。请大家在三个中任选一个。记住,一人只许举一次手。——现在我问,‘抓革命’对不对?”
没人举手。
王三丰又说:“好,第二问:‘促生产’对不对?”
还没人举手。
王三丰说:“第三问:‘抓革命,促生产’对不对?”
还没说完,大家齐刷刷都举起了手。
王三丰盯着左得理说:“这就是‘我们的政治’!”
最后一个进帐篷
左得理不服,还要和王三丰辩论,王三丰说:“我没有兴趣和你讲空头政治,你还是办点实事吧。地震这么闹,我希望你去好好写报告,找洪书记给民工们批点帐篷,再从各公社搞点木料、葵花秆,叫大家搭建点简易防震棚的好。”
左得理不想办,但又不能不服从:“我把话说到前头,报告我可以写,但洪书记批不批,能不能搞到帐篷我不敢保证。”
王三丰说:“这样吧,我也不能命令你一定要搞到,也没有那么大权力说办不成枪毙你,但是,你听清了,我可以决定咱两个最后进帐篷。不等所有的人都住进防震棚,咱两个都不能进!”
论密切
邢副指挥上调,唐副指挥提议:“现在有位子了,是不是需要考虑一下左处长?”
王三丰说:“凭什么?他除了那张嘴,能文?能武?”
唐副指挥不好意思地笑笑:“左和洪书记的关系比较密切!”
王三丰说:“要论密切,‘蒜泥’(洪养的狼狗)比左得理更密切!”
猴大王
朝里有人好做官,洪流一再干预,左得理被上调到了省里。王三丰听了只好叹息。
郝蔷不服:“要凭本事,他算老几!”
王三丰说:“是啊,要凭实力,狮子是王,要任命,猴子也可以当王。”
大磬(情)
张继青不请自来,进门就功臣似的大模大样坐了:“老王,成功了!你的厅长!你的粮食厅厅长!我跑下来了!——哎呀,这次差点没把我的腿跑断!”
王三丰心里,仿佛一个满身鼻涕的乞丐和他拥抱,他宁可她捣乱破坏,倒可以名正言顺地保持距离,可她偏一厢情愿的要表亲昵。他嘴张了几张,情绪比母牛给他喂奶还复杂:“我……没有让你跑呀!”
张继青腾一下火了:“啥——!你过河拆桥,我给你把厅长跑下来了,你不领情是不是?”
王三丰咧咧嘴:“我怎么会不领情呢。我是觉着你这个‘磬’太大了,我没法儿敲啊!”
《废话艺术家——王三丰》 第四部分无奈鼻涕金螺钉:脏也是一种武器
张继青吹她的能耐:“顾前那王八羔子想和我离婚,我跟他讲了个条件,我说,‘上次老王的厅长是你给人家闹掉的,你给人家闹回来我就跟你离,否则别想!’”
王三丰点点头:“鼻涕缠棍,脏成武器!”
苹 果
张继青带来一兜苹果,王三丰说:“苹果我不能要,我有糖尿病。”
张继青一愣:“你有糖尿病?我咋没听说过?你是不是嫌是我带来的?你要那样我可就生气了!”
王三丰说:“别生气。我是想,这么好的苹果,我一个人吃意义有限,慰问民工意义才大呢!”
张继青犹豫:“慰问民工太少了。”
王三丰说:“不少,当年主席送芒果,一个省才三个,还是蜡做的。”
互惠互利
王三丰问张继青:“你辛苦跑路,想从我这里得到啥?”
张继青笑起来:“你猜着了。我的要求很简单,我现在是副处级,你到粮食厅后,给我提个正处——这要求不过分吧?”
王三丰说:“不过分。——不过,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直接让老顾给你弄个正处,要绕这么大个圈子?”
张继青脸拧得像吃了苍蝇:“我两个不是顶上了嘛,他能给我弄!我这么转个圈儿,也是给他个台阶。再说,咱两个这是互惠互利,谁都不吃亏。”
王三丰点头:“哦,狼替羊看草场,羊替狼准备晚饭!”
副变正
张继青催问买卖是否成交,王三丰说:“我胳膊没那么长,提拔不了交通厅的人哪?”
张继青笑道:“这个不用你操心,我已经开始活动往粮食厅调了。我现在只要你一个承诺:保证我副处变正处。”
王三丰知道不答应,鼻涕就黏着不走,他张张嘴说:“我愿意让你副变正。”
看着她满意地走了,王三丰念叨:“——副处变正科!”
和尚拣猪蹄
郝蔷问张继青来干什么?王三丰说了,郝蔷说:“这个女人是个搅屎棍,你怎么让她给你跑?”
王三丰说:“我哪儿让她跑了,是她自作多情!”
郝蔷说:“那你现在咋办?你不接着,她再跟你捣乱……”
王三丰说:“我是和尚拣了个猪蹄子,拿,使不得;扔,舍不得!”
去搅美帝国主义
郝蔷说:“她要真调到粮食厅,再跟你乱搅和咋办?”
王三丰说:“这是她妄想,未必成真,我也未必能去。”
郝蔷说:“万一都成真了呢?”
王三丰说:“万一都成真了……也没关系:让她出国。”
郝蔷说:“出国?出到哪里去?”
王三丰没好气:“介绍给尼克松,让她搅和美帝国主义去!”
《废话艺术家——王三丰》 第四部分无奈鼻涕金螺钉:老鼠提拔猫
王三丰打电话问顾前:“我真调粮食厅了?是不是张继青和你做的交易?”
顾前说:“事有,但与张继青无关。她是说过那话,但这是郝书记的主意,我只不过做了点具体工作,她张继青能有多大本事,办得了这种事!”
王三丰说:“这还说得过去,要真是她跑来的,说什么我也不会去。我那样当厅长也太丢人现眼了!”
顾前说:“与她无干,老鼠岂能提拔猫!”
愚死的
追查“周总理遗言”时,杨子厚在工地上追出了几个“传谣”的民工,左得理小题大做,鼓动了杨子厚,开批判会,追后台,王三丰怕事态扩大,让送回县上去处理,不料杨子厚回去,却发现他女儿杨英手头有“周总理遗言”,他大义灭亲,揭发了女儿,自己却心痛而死。
消息传来,王三丰好久未说出话来。郝蔷叹息:“唉,这个杨子厚,硬是忠死了!”
王三丰长叹一声:“愚死了!”
(注:“周总理遗言”,是1976年浙江省一位工人同志假托周恩来总理说说心里话,被“四人帮”当政治谣言追查,在全国范围内展开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反对“造谣、传谣、信谣”的迫害运动。)
上 吊
王三丰去水泉县吊唁杨子厚,曹兀龙接着,毫无悲凄之色,只顾打听王三丰当厅长之事:“听说王书记快上调了?”
王三丰心里叹人情冷暖,摇头说:“我还不打算上吊!”
鼻涕帮衣服
王三丰任厅长的文件刚下,恰逢打倒“四人帮”,双喜临门,正高兴,接到“张继华”电话。王三丰没反应过来:“张继华?我们认识吗?”
那边便唉他:“你听不出我的声音?就是张继青。不是打倒‘四人帮’了么,华国锋同志当主席了,我改名儿了!你这人还这么迟钝,一点政治敏感都没有!——哎,我可告诉你,我已经调粮食厅了,你啥时候来上任?这次我可得好好儿帮你!”
王三丰放下电话,半晌才说:“鼻涕帮衣服,越帮越黏糊!”
《废话艺术家——王三丰》 第五部分老革命遇到新问题:“四三二一半”司机
粮食厅派车来接王三丰,包东山请求由他再送最后一次,王三丰答应了。要开欢送会,王三丰心里酸酸的,悄悄叫了包东山,趁人不注意走了。包东山心情不好,王三丰安慰:“不要难过,人生就这样,有聚就有散。以后,不论给谁开车,有句话你记住,叫‘四三二一半’,明白吗?”
包东山说:“前三条我懂,‘四’就是要比别人多出一倍的勤快,四条腿儿跑;‘三’是三只眼,就是要瞻前顾后,后脑勺子上也得有一只;‘二’是两只手,只能用来抓方向盘,不能长第三只手;‘一和半’啥意思我不明白?”
王三丰说:“‘一’是一只耳朵,就是该听的听,不该听的不要听;‘半’是关张嘴,嘴有两个功能——吃饭、说话,半张嘴,就是只保留吃饭功能,少说话。有的领导,自己不注意,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说,也不分场合,有时候,难免会泄露一些不该说的东西。这个时候,司机就要堵住一只耳朵,关住半张嘴。明白吗?”
向小黑学习
王三丰偶一回头,猛见小黑在车后狂奔,忙让停车。小黑赶到,累得伸长舌头大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