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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过西藏上空的云朵-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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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有个人就从山坡上风风火火地跑回来拉起地上的幺女。披头散发的幺女像一根太阳晒软的包谷秆,脸,青一块,紫一块;嘴被打得牙流血,话都说不出来了还眼瞪着打她的男人,似乎在说:打,打,再打。    
    从地上牵起幺女手的人不是邻居,而是没事打老远来我家玩耍的表姐。表姐对幺女很同情,她拉着幺女的手对那个打幺女的男人苦口婆心劝道:“她还小,不懂事,你是哥,以后不要天天打她了。”    
    幺女哥刮了表姐一眼,哼一声,转身就走开了。我们都在幺女哥的哼声里不轻不重地盯了盯表姐,嫌她多此一举,多管闲事。而幺女的眼神却是暖暖和和的,她感动地投进素不相识的表姐怀里痛哭了一场。表姐用手梳理着幺女的头发,说,你在家常挨打,不如我给你找户好人家,走了算了。    
    幺女摇晃着脑袋,不置可否。    
    几天后,幺女在表姐的怂恿下,借邻居家的花衣裳穿上后,跟着表姐兴高采烈地走了。    
    那年幺女十四,表姐三十。    
    幺女走后,村子里突然少了许多动静,仿佛唱歌的鸟儿都成了林梢的哑猴。表姐回去后,立马将幺女交给了另一家我仍叫表姐的家。这个表姐家“底子”很厚,别人早开始借粮打发日子了,她家仍有大米饭吃不完。当地人说她要不是因为吝啬早就把儿媳娶回家生娃了。吝啬的表姐家里除了粮多以外,还有儿子两个。大儿,粗粗的脖子偏短,在城里读书的人不知凭啥给他起了个“机动工”的名儿;小儿,细细的脖子偏长,不识字的人也知道喊他“缩头乌龟”。    
    幺女主动上得门来,自然解了机动工的燃眉之急。不花钱的头等人生大事都解决了,真是乐死人!这不仅仅合了表姐两口子的心意,幺女碗里也天天都盛满了吃不完的大米饭。表姐看着幺女吃饭,脸蛋在幺女眼里像花朵开放。以后,幺女做什么事都把“妈妈”挂在嘴上。一声一声的妈妈,一声比一声喊得甜,一天比一天喊得悦耳,一声声妈妈一天天甜着表姐的心。表姐无论走亲戚还是赶场,或者上坡种地都得把幺女带在身边,生怕这没花钱就和儿子睡在一张床上的媳妇,哪一天突然跑了。    
    二十出头的机动工,不多言,耍朋友这等平常事相比之下他没有幺女出得众。幺女和他说话,他总是脸红,但他心里对幺女却是绝对的百依百顺。    
    几个月后的一天,幺女突然提出想回去看看她的家。表姐就慷慨一回给幺女买了好多漂亮衣裳,便嘱咐幺女回去了要早点回来。不然妈妈会不习惯的,睡不着觉。    
    幺女说:“妈,你放心,我也舍不得离开,回去看看就回来。”    
    机动工挑了一担白生生的大米跟在幺女后头走。他俩走走又歇歇,爬坡上山又过田地整整走了三个多小时,幺女终于看见竹林隐掩的村子。幺女想起几个月前,她是悄悄离开家的,如今看见自己熟悉的村子,她禁不住尖叫起来,逢人便掏出自己的衣裳,说,你没有这么漂亮的衣裳吧!听的人只是嘻嘻一笑,不作答。    
    走了这么久,还知道回来?驼背母亲问了一句便望着幺女的脸看。    
    幺女说我帮你们弄了一担大米回来,以后不用到处借粮嘴了。    
    机动工很懂礼节地朝着驼背喊——妈。谁知,幺女重重地盯了机动工一眼:妈,还爹呢!她不是我妈,我哪来个驼背妈让你见笑的,我妈比你妈年轻漂亮多了。幺女说完朝着机动工有滋有味地笑出了声。    
    幺女哥看见幺女回来说了声回啦,便没了下文。    
    幺女接过话,说,回也这样,不回也这样。我很快还会走的。    
    回了就好,回来就好,回来了在家好好待着,好好种自己那份庄稼。姐姐和姐夫也来看幺女。姐姐说的话和以前一样,安慰话里总带给好面子的幺女几许无奈。但幺女心里明白,姐,你不就是嫁了一个队长嘛。    
    幺女想了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把肚子里的话痛快地倒出来:待,我为谁待?我已经找到自己的家了,我去的人家有吃不完的大米饭,我再也不会来你家看你脸色吃一碗大米饭。我很快还会走的。    
    


第二部分:梦里故乡飞花丝雨幺女 2

    走,你往哪里走?幺女哥狠狠地盯着幺女和机动工。    
    机动工脖子不自觉地扭转着,他看了看四周,又看着幺女的眼,没有说话。    
    走,你走了,从此不要回来踏我的门。姐夫早看不惯幺女好吃懒做的行为。这句话也是他曾多次说给幺女的。    
    幺女拉着机动工的手,说,走,我们不理他们。    
    幺女哥一听,一下就把幺女从机动工手中夺回来。机动工欲上前拉幺女,幺女哥大声吼道:如果你再过来,老子就连你一起收拾。机动工退了几步就原地不动地站着发愣。幺女又嚎又咬,挣脱哥的手就跑。    
    幺女边跑边喊: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幺女哥也喊:看打不死你,你还敢到处跑。    
    幺女跑过了一块土,一埂田,一眨眼就跑到山上去了。    
    山下有人指着山上那个白色的影子说是孩子放飞的风筝。瞬间,这只风筝就急速落地不动了。幺女被人按倒在地,用粗绳子捆回家,丢在闲着的猪圈里关着。幺女哥和姐夫说,什么时候想通了不跑才放人。    
    “机动工”躲在我家,眼泪滚滚地盼了几++天,没有盼到幺女的蒙蒙身影。只好灰溜溜地回到家去。表姐听了,双手把肚子一捂,倒在床上,一病不起。    
    幺女几天后出得门来,里里外外像变了个人样。我妈问她:“你不回王家了吗?”    
    幺女说,不去了,不去了,你们转告‘机动工’,以前我去了的那几个月折算成钱给我拿来。表姐得知此话,手在胸部不停地拍拍拍。当她和“机动工”大老远赶来让幺女退还所有衣物时,不料衣物没有退到,反而偿还幺女一百八十块,幺女说那是“青春费”。    
    机动工痴痴地站在幺女破陋的房屋前,得到的是驼背嘴里的一串口水。表姐自欺欺人地说:不说了,不说了,说驼背家的女儿比说好人家的女儿更花钱。    
    幺女在家把一担米吃完了就有事没事地往姐姐家跑。幺女说没想到姐姐家的大米饭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好吃多了。    
    姐夫说:我知道还有比我家大米饭更好吃的,去不去嘛?    
    哪家哟?幺女问。    
    当然是村支书家。去不去嘛?他家老四也老大不小了,有手艺的,才跟山里人学会木工回来。姐夫说。    
    就看他愿不愿意吧!愿意我就去。幺女说。    
    去吧,跟村支书已说好了的。去了,你就要勤快点。姐姐对幺女说。姐姐终于把幺女整到村支书家给老四当了媳妇。    
    去的那天,幺女整整十五岁。    
    从此,幺女在家天天给男人们烧菜做饭,给女人们养蚕宝当助手上山摘桑叶,有时也和老四一起下田插秧打谷子,深得村支书一家的欢喜。    
    可好景不长,自从幺女生下老四的娃后,老四、幺女和小崽便被村支书分苹果似的从一张圆桌上分了下来。三口之家的生活自然少了些吃大锅饭的便利,幺女和老四常常因为一些鸡毛蒜皮吵闹不断。幺女渐渐原形毕露,拒绝干活。除了给孩子喂奶之类的事情,她一律让老四顶着。大热天,幺女抱着娃就可以在别人家看电视混过一天。老四看在眼里,心里渐渐地长满了荒草,埋怨父母当初为啥会图穷人家的女儿少花钱,生活毕竟是自己过着才知其中味。    
    老四一气之下,也停止干活,田里和碗头的他全都甩下不管了,每天跑到商店里打牌。幺女急了就骂:你一个男人连一个女人都不如,你给我回来带娃,老娘上坡干活。    
    幺女从容不迫地收拾着田地里的庄稼,让不停的汗水打发走每一个季节。到了冬天,没事可干,她就和老四一起上桌打牌。赢了钱,老四便把小崽举过头顶骑大马,幺女嘴边自然会响起自在的口哨——不白活一回。倘若是输了钱,他俩回家少不了吵架甚至痛打一场。多数的皮肉之痛都痛在幺女那弱不禁风的身躯里。    
    日子一晃,小崽晃到世上已五年光阴。    
    五岁的小崽在一个黎明醒来,突然发现家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他一个孩子的脚步和声音。小崽惊呼:妈妈——妈妈——妈妈……我要妈妈……这撕心裂肺的声音预示着一个孩子的绝望和孤独由此开始。    
    老四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没找到幺女的影子。    
    胖胖的小崽一天一天一点一点地瘦了下去,瘦成了一个让大人害怕接近的小萝卜头。老四终于将小崽抛给退休下来的村支书父亲,独自去广东开始了打工生活。三口之家就此一分三裂,像一缕无法挽回的炊烟说散就散开了。风一吹过,什么都可以留下,什么也留不下。一个人就像一棵树被人伐倒以后就难再让人想起,细心的人顶多会在路过伐树地点的时候想起这里曾经有棵树,至于树的名字可有可无。而此时,人,会因一声咳嗽、一枝香烟或一句招呼把你突然想起的什么事情忘得一切从实际出发。    
    一个被人喊了多年的名字就这样渐渐凝固在村人们的唇齿之间。直到村子一些老人断气之后的死不瞑目,一些消失的名字才有可能死灰复燃。    
    驼背死后的第二天,幺女意外地出现了。谁也不会想到,跟在幺女后面的是一个看上去比幺女幺得多,穿着有点像城里人的帅小伙。当然还有一个长着帅小伙那种圆脸的胖娃娃,也来了。他们仨走在田间的小路上时,已是炊烟升起的傍晚。    
    幺女记得几年前她是从这条小路出发的,不同的是昔日的她以一个弱女子的方式消失在村人的视野,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去向,今日她大大咧咧地回来,她到底从哪里回来的?这么多年她都去了哪里?    
    谁也不曾问起。    
    人们对死人的兴趣远不如对活人兴味盎然。死了就真的了了吗?    
    那天,村子里里外外来了好多人。好像他们不是专门来烧香吃饭的,幺女的回来像是给那么多人放映了一场值得争论的电影。村支书带着即将小学毕业的孙子来认幺女妈,不料孙子不仅不喊妈妈,他连看一眼幺女的程序也删除了。    
    他一直看着另一个人——那个比他小的胖娃。就在幺女转身离去的一刹那,他一个飞腿就落在了小胖娃的背中央……    
         
    


第二部分:梦里故乡飞花丝雨这年头的爱情

    这年头的爱情    
    作为一名真正的战士,枪就是他热爱的生命,打仗就是他的职责,除了武器就再一无所有,不管征途的号角将他吹向何方,其身心都能随遇而安,把苦难酿成精神,把效忠家园当作成就梦想和功名的唯一。    
    而作为战士之母,无论儿子离她多么遥远,胸襟的思念就像大海,里面装着的永远是儿行千里的牵挂,眼睛无限制地凝望着中国西藏,尽管没有战争,但她依然想着和平年代的硝烟是否依然弥漫。    
    他只是西藏边防普通的一名战士。在茫茫雪域深处,他已度过十载军旅时光。记得那年回乡探亲,他把这些年来的部队生活给母亲讲述之后,母亲最担忧的是儿子的个人问题。于是口口声声硬要亲爱的儿子抓紧时间找一个。十村八里的伙子们几乎都结婚生子了,这些事情在母亲眼里当然是一种不可抗拒的诱惑。    
    部队规定的假期一天天逼近,母亲的心里越来越犯愁。一个花香鸟语的午后,母亲突然叫儿子准备就绪,说是村子里有个姑娘要上门。思来想去,儿子怎么也找不出推脱的理由,只好编着谎言对母亲说:我早就有了她。    
    真的?    
    嗯!    
    他神态自若地补充了一句:就是当兵走时,来我们家的那个剪短发的女同学。    
    其实,母亲早已想不起儿子当兵离开时家里来个什么女同学了。于是只好对儿子说:好,就随你吧,下次必须给我把她带回来。    
    ……    
    又一年,他出差路过家门。母亲向儿子招手,并问:你给我带的人呢?他突然感到母亲望着他的眼神少了些什么,几次用迟缓而沉重的目光看着他,欲言又止。    
    按他家乡的习惯,二十出头的伙子找个对象,并不是很费劲。年龄一旦大了,无人问津就会成为左邻右舍七嘴八舌的热门话题,其内容多半会是有关你“人品”和“家庭”的长短。    
    晚饭开始,母亲端起饭碗就冲儿子说:你下次再不能一个人孤零零地回来了!别再让我看见你就心酸。    
    哎,没想到她已经结婚了。    
    结婚?和谁结婚?    
    说来说去,还不是嫌当兵没啥钱,她跟一个可以做她父亲的人生活。    
    你说啥……    
    他无语。    
    母亲走到灶台边,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语重心长地对儿子说:你年龄也不小了,她既然这样选择,你也该为你和家里想想了。    
    晚上十点过后,他在床上辗转反侧,窗外朦胧的月光穿窗而过,他回忆着自己十年来的军旅时光除了自己在怀念的雪地上撒点野,又有多少时间折叠个人的情感?而此时远在西藏的雪山哨所,上等兵鱼儿正在点击鼠标,与“传奇”过招;士官曹美人正哼着只有他自己能听懂的小调,在哨位上晃动;列兵鲍嘟嘟正抱着《孙子兵法》在那里之乎者也地与孙武将军神侃; 归队的时间还剩下一个星期,他不知如何面对离队时给兄弟们许下的承诺:归队时将带回他们的嫂子。    
    然而,残酷的现实,他只能咬牙面对。    
    过了几天,他雷厉风行地踏上了重归西藏的路程。走在乡间的土路上,他像黑白电影里的那个戴小墨镜,提一只黑皮箱,只顾朝前走的演员,他在心里告诫自己:别回头,别留恋,别悲伤……他看见家乡,看见贫穷的家乡一展无垠的庄稼闪烁着丰收的喜悦,止不住热泪盈眶。那些欢歌的包谷、野草和再生的晚稻成了一颗年轻的心远去的怀想。    
    站在那个标志为一棵树的招呼站的站牌下,他终于忍不住刷地回眸,家的身影仿若瘦在了母亲的背影里。瑟瑟秋风中,他望着陡坡处翻过来的车,低头拍打着泛白的军用挎包,喃喃自语:这年头的爱情,你究竟收获了些什么——    
    “战士战士战士,一个小小的游子,战士战士战士,可以为人民出生入死,战士战士战士,捍卫着人民的尊严……”面对母亲的心愿,他无言以对,那些被雪风吹散的军营民谣再一次俯冲他的脑门。    
    


第二部分:梦里故乡飞花丝雨我的乡下挨了城市一枪 1

    我的乡下挨了城市一枪    
    时光为什么逃跑?像背井离乡的人潮水般地涌进城市。    
    我飞也赶不上时光。但我仍相信时光深处有块黄金之地。    
    我在西藏的雪地里停滞不前,总看见那些背靠背坐在大青岩石上的时光,如同佛一样微闭双眼渐渐并静静老去。我知道,有一天我也会随时光老去,我一生的迁徙全都在追赶那些逃跑的时光和那个离我遥不可及的地方。原以为出门不久自然就可以回去的,想一想,谁愿意把自己一个人长时间丢在外头呢?孤独的异乡生活,常使贫穷的我在军营里虚弱地想起曾经来了又回去的故乡,以及那些曾与我建立信任又失去信任的人们。    
    当时光之手又一次将我与怀抱的树分开之后,我的生活开始流离失所。我的时光都到哪里去了?我怎样才能顺利回到我来时的故乡,那棵刻着我名字的树还在村头盼我归来吗?习惯阅读城市的人不可能读到我离乡之后的乡下了。我看到越来越多的村庄人躲在城市的屋檐下望着村庄的背影展开一场秋风的回忆。可我的乡下没有密集的村庄,只有零星的房子。越来越多的村庄在我眼里其实只是一个村庄——过于歉疚生活的疼痛的村庄。其实,村庄更适用于北方,而我生在中国的蜀之南,和我一起从那些低矮的房子里走出来的年轻人一般是不会把乡下叫做村庄的。乡下就是乡下,即使注定一生回不去了,他们嘴里衔着的也永远只是乡下——一些注定要被时光静静遗忘的空房子。    
    当文学写作还没进入新纪元的上世纪末年,我就发现许多从乡下进入城市的新文人在写自己的家乡时,不约而同地打开同一扇村庄的门。村庄本身是朴素的,甚至是仍处于苦难的,但每个人的村庄却是不同的,村庄本身是没有错的,可就有人剑走偏锋,千篇一律的忧之伤,水之媚,看上去很讲究美学,实际上这是一个危险信号——他们正在背弃父亲们传说了一代又一代的家乡话,他们最熟悉的那个地方的方言被他们改说成了普通话。可一个人远行的歌唱并没有任何聆听者和应和者,他们似乎在操作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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