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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能属于我,秀。」
赤离臧的眼睛充满了欲望。
南宫毓双手无意识地搭在赤离臧的肩上,双眼倏地张开,寒光熠熠:「可惜呐,二哥永远也不会属于你。」
出手如电,左手中指已疾点赤离臧的后脑要|穴。
赤离臧只是将头稍稍偏了偏,顺势握住了他偷袭的左手:「第三次。」
南宫毓笑了笑,也不搭话,腰乘势向后退了退,猛地坐下去,用大腿内侧夹住了狰狞的欲望。
他的力道恰到好处。
赤离臧哼了一声,竟不由自主地射出。
男人在高潮时,身心往往会有一瞬间空白,无论那人武功多么深不可测。
而一瞬间,足以发生很多事情。
「啪,啪,啪!」
凝聚了身体内所有的力量,南宫毓右手如闪电,连击三掌,每一掌都打在了赤离臧的胸膛。
自以为神功护体的赤离臧诧异南宫毓无与伦比的速度,原不在意,可措不及防下承受了三掌后,内脏六腑竟如翻江倒海般,浑身犹如置身于一个大火炉一般,他不禁面色大变。
从前几次交手的情况来看,赤离臧认为南宫毓虽然刻意隐藏了实力,可内力不会平白增强三四倍。
既然如此,能够媲美于他的内力从何而来?
心念转动之间,他便找到了答案。
三掌已经消耗了他大部分的气力,第四掌已无威胁。
南宫毓暗叫了一声可惜,虽然这也在他计算之内。
趁赤离臧吃痛分神之际,用尽全身气力挣脱而出,掠出三丈,恰好落自墙角,顺手拾起地上的冷月刀。
刀在手中,南宫毓握得很紧。
这是他最好的机会。
冷月刀再一次出鞘,斜斜劈出。
刀锋闪烁着雪白的冷光,倾向赤离臧的胸膛。
看似随便的一招,但时机,角度,力量,速度,步法以及攻击的部位,都经过精心的计算,恰好能将所有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成败在此一击。
赤离臧不得不承认他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南宫毓并非比不上南宫秀,论谋略,他说不定还在他之上。
幸好,他还有补救的机会。
南宫毓的刀虽然厉害,却取不了赤离臧的性命,因为他内力所剩无几。
赤离臧喷出一大口黑血,胸口阵阵刺痛传来,低头一看,长长的伤痕由右下腹直划到左胸。
能够让他如此狼狈,让他受如此重的伤,南宫毓是第一个。
「天魔解体大法加烈焰掌,你不要命了?」
赤离臧缓缓站起来,目光一片赤红,面上更被一层不正常的灰色所笼罩着,他眉目之中看不到一丝的惊慌失措,看着南宫毓的神色反而有着与从前不同的赞赏。
天魔解体大法,能在刹那间激发出了自身全部的潜力、与内力大幅度提升的武功,却会让施法者损失将近十年的功力,甚至经络尽断而亡,通常练武之人都不会用这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功夫。
南宫毓不但用了,而且与烈焰掌这种极为霸道,同样极伤元气的掌法一起用。
击出三掌后,还能拔刀出鞘。
果然,南宫世家的人从来不缺乏勇气。
南宫毓嘴角溢出红色的血丝,似水般柔和的笑容始终荡漾在苍白的脸上:「只要能送圣君下黄泉,什么代价都值得。」
赤离臧定睛看了他良久,突然傲然一笑:「南宫毓,你配得上当我的对手。」
有着孤注一掷的勇气和自信的对手,总让人尊敬。
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他更愿意让他有尊严地死去。
南宫毓淡淡笑道:「你也一样,赤离臧。」
「穿好衣服,我们决一生死。」
他已是强弩之末,而负伤极重的赤离臧仍有余力。
南宫毓暗自叹息,胜负早已明了。
只是他不甘心,因为功败垂成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
赤离臧凝神看着南宫毓,目光中再也寻不到一丝一毫的淫亵,徐徐说道:「你很爱逞强,也不太将自己的命放在心上。」
和他的二哥一样。
「听起来不算恭维的言词。」
「能把我逼到这个地步的,你是第一个,可惜只在今天。」赤离臧语气中有着说不出的遗憾。
南宫毓点了点头,笑道:「所以今天就让我们做个了结吧。」
他知道赤离臧动了杀机,下手绝不会再留情。
赤离臧突然觉得自己变得不想杀南宫毓了,因为他起了惜才之心。
可他知道南宫毓永不会臣服于他,所以他决定杀死他。
他一向冷酷无情,尤其对他的敌人。
南宫毓并非南宫秀,只是他的孪生弟弟,他对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要除掉他,否则后患无穷。赤离臧这么想,也打算这么干。
赤离臧凝神提气,把真气集中在双掌,以所剩的三成功力作最后一击。
对于他极为赏识的敌人,他一向会用亲手了结对方性命的方式以示尊敬。
好快。
哪怕受了严重的内伤,赤离臧的身法还是很快。一转眼他的双掌就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胸膛。
南宫毓提息后退三尺,挥刀砍出,赤离臧不躲不闪,双掌却如形附影,直拍胸口。
「砰——」
他还了他三掌。
气血翻涌,五脏六腑仿佛错了位一般,要命的痛。
喉咙一痒,温热腥咸的液体直冲而出。
「果然是条好汉,能够硬接我三掌,不过也到此为止。」
赤离臧的人明明就在他身边,声音听起来却像很远。
南宫毓喘息着,努力地站直身子,努力地看清楚周围的一切。
他的努力并没有成功,渐渐的,连近在眼前的影像也变得模糊不清。
又一道强劲的掌风扫过来,肋骨脆裂的声音比任何声音都来得清楚,同一时间,身体不由自主地飞起,在碰到墙壁的一瞬间,南宫毓咬牙提气,右掌一推,勉强卸了赤离臧的内力,身子顺着墙软绵绵地滑下来。
靠着墙,南宫毓不断地喘息,右手无力地垂下,方才那一掌的反力太强,竟把他的手臂骨给震断。
赤离臧缓步走来,面上带着肃杀的笑容。
在死神召唤前的那一刻,南宫毓轻轻叹着气,唇边绽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二哥,我已尽力。
——秦兄,实在抱歉,我食言了。
赤离臧双掌击出那一刻,南宫毓没有想过自己能活下来。
仿佛被震得成为碎片的身体飞了起来,却不是跌落地狱,而是投入了一个很温暖的怀抱。
那人身上更有一种他非常喜欢,也非常熟悉的味道。
只有一个人才有这样的味道。
你终于来了。
耳边掌风凌厉,「咻!」一声之后再无动静。
南宫毓将握着的冷月刀放在那人的手上。
松了口气,他深信他能保护他,他们能活下来。
隐约听到赤离臧的声音:「是你。」
「圣君。」
果然是秦重的声音。
「果然你一直隐藏了实力,秦重。」
「是你变弱太多。」
「——这是你的好机会。」
「你原不该看轻南宫毓的。」
「看来我给了你背叛我的借口。」
背叛?
背叛的反面就是效忠。
没有效忠,谈何背叛?秦重效忠赤离臧?
南宫毓心中的震惊难以言表。
只是他来不及看,也来不及听,意识便快速地坠入黑暗之中。
秦重不打算放下南宫毓,哪怕被张凤和其几十个手下出现团团围着,哪怕他面前站着的是赤离臧。
他右手握着出鞘的冷月刀,左手搂着南宫毓,搂得很紧,仿佛他一松手,后者就会消失无踪。
南宫毓面色苍白,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微弱的呼吸声更让他心痛,心痛得几乎站不住脚。
幸好,他及时赶到。
如果迟了哪怕一点点,他就会永远失去他。这让秦重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如果失去他,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小怜死的时候我无能为力,可我不会再眼睁睁看着他死。」
赤离臧的目光像一把刀,由南宫毓的身上落到了秦重的身上:「你喜欢他?」
秦重看着他,道:「我们是朋友。」
他的表情很冷,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冷月刀发出了森森的杀气,人刀仿佛溶成了一体。
「你朋友的刀法不错,不知你的又如何?」
赤离臧微笑着示意身边的侍卫递了把刀给他。
手握冷月刀的秦重,让他兴起了较量之心。
「如果圣君没有受伤,或许我会输。」
「——是么?你很自信。」
张凤暗暗叫苦,虽说赤离臧的武功天下无敌,可受了重伤的他,焉是秦重的对手?
想了想,上前用身体挡在了赤离臧的跟前:「秦重,你不能忘恩负义。」
赤离臧用手推开张凤,与秦重面对面,神色傲然:「你不必记着我的恩,因为我杀了求败老人,这也算扯平了。」
抬眼看着赤离臧,秦重已经恢复了常态:「你的恩,我也早还了。」
他们更像是交易,他帮他办事,换他的武功心法,怎谈得上恩惠?
「确实如此,哪怕你今天把我杀掉,还真算不得忘恩负义。」
「你明白就好。」
「我自以为不会低估对手,但现在我既低估了南宫毓,更低估了你。既然犯错,就得承担后果。」赤离臧放声大笑,半晌笑声才停了下来,似笑非笑地道:「那你今天打算趁着这天赐良机,要我的命吗?」
秦重神色不变:「不。」
「没有绝对的把握,绝不出手?」赤离臧微笑:「过于谨慎的行事,会放走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个将我取而代之的好机会。」
「将你取而代之?」秦重眼神透着冷漠:「虽然我不甘心屈于人下,可对高高在上的感觉也厌了。」
赤离臧凝视着他:「所以你不会投靠朝廷那三大势力中的一方?」
「不会。」秦重低头看了看南宫毓,道:「只要南宫毓活得好好的,我就不会与你为敌。」
赤离臧一愣,细细打量秦重,突然长叹一声:「我看错了你,你本该更有野心一点,对权力更有欲望一点,而不是满脑子为了报仇,执着于儿女私情……」
秦重打断了他:「权势和地位,对一些人来说是最重要的,但对另外一些人来说,反而是负担。」
赤离臧神色变得奇特:「如此说来,你来只为了救南宫毓?」
秦重点点头:「是。」
赤离臧恍然笑道:「原来如此。」
秦重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肃王府的刘玄带着官兵就要赶来,如果圣君不希望成为天朝的阶下囚,还是尽早离开为妙。」
一直在旁边保持沉默的张凤笑了笑,悠然说道:「不劳秦兄操心,我自有安排。反倒是你怀中的朋友,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还需及早医治。」
秦重表情不变:「秦某人要他活下来,他自然不会死。」
张凤禁不住哑然,心中暗自叹息。
幸亏他偷偷通知他赶来,若是南宫毓有个三长两短,他绝对会发疯。
发疯的秦重很可怕。
纵使是圣君,也未必能承受他发疯的后果。
「除非有少林和尚及时出手相助,否则他不死经脉也会尽断。」赤离臧缓缓说道:「不过假若我是你,我宁愿他的武功废掉。」
秦重表情微微变了变。
「即使今天你救了他,在得知你有参与劫镖案后,亦不会因此对你手下留情,既然如此,你何必多树一个敌人,为难自己?」赤离臧盯着昏在秦重怀中的南宫毓,目光有着一丝丝说不出的复杂意味。
秦重沉默片刻:「南宫毓是一个怎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
「既然你如此自信,那我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赤离臧瞧他良久,然后转身笑道:「张凤,我们快撤,迟了可真要做李灏的阶下囚。」
秦重盯着他的背影,躬了躬身:「恭送圣君。」
「既然你还把我当圣君,那就好好利用幻影楼残存在中原的势力吧。中原越乱,对我就越有好处。」赤离臧的脚步顿了顿,回首笑道:「有机会见到南宫秀的话,把『后会有期』这四字带给他。」
要撤的全部撤离,留下来的也已各显神通地将自己的身份掩饰起来。
秦重把南宫毓放在床上,双掌按在他背后的要|穴,将一道真气缓缓输入他的体内,护其心脉。
他没法子帮他重续经脉,虽然让他活下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如果就这么带走他,他或许从此就不会离开他。
经脉断了,不仅仅意味着失去武功,更意味着可能一辈子要躺在床上过日子,意味南宫毓一日三餐,更衣沐浴,都指望着他……那样一来,他就永远不会逃离他的身边,不会背叛他,不会算计他。
可是——
「那样的日子,你一定过得很屈辱,很不快乐吧?」秦重抚摸着那张苍白得吓人的脸,低喃着。
他喜欢南宫毓,喜欢神采飞扬的南宫毓,喜欢意气风发的南宫毓。
秦重在心中已有了选择。
夜色正浓。
富贵赌坊被一大群手执火把的官兵所包围,为数不少的好手已攻入院子里,部分张弓严阵以待,另一部分则忙着在四周堆放柴草与硝石硫磺。
「刘大人,富贵赌坊里没发现任何人。」
一个统领模样的军官翻墙来到刘玄的面前,跪下禀告。
刘玄皱了皱眉头,阿晴的面色同样难看,两人一同望着旁边垂首站立的青年——阿晴新收买的富贵赌坊内线中的一个。
青年心中一急,脱口叫道:「怎么会这样?白天的时候明明热闹得很。」
阿晴转头看着军官:「你们都查清楚了?」
军官面色变得非常古怪:「回晴姑娘,里面实在找不到最近有人出现过的痕迹,更找不到那些所谓的赌具,有的只是蒙尘的桌子,以及布满蜘蛛网的椅子——」
青年神色骇然,转头望着面色变得铁青的刘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白天明明有很多人在里面赌钱,喝酒,怎么会……」
阿晴咬着下唇:「莫非你在不知不觉间暴露了身份,打草惊了蛇?」
青年不敢抬头,低声说道:「姑娘您可不能怪罪小人——如果三天前姑娘你带人来这里,结果可能完全不同。」
「三天前?」刘玄吃了一惊。
「三天前我就把南宫公子来富贵赌坊的消息密告给了晴姑娘,她——」
「为什么?」刘玄双眸犀利精锐,像一把锋利的剑刺向了阿晴。
「我,我只是想和他开开玩笑,让他吃吃苦头,真的,我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
阿晴又慌又乱,语无伦次地解释。
她错了,而且错得离谱,现在的她,只希望事情还来得及挽回。。
「我不是告诉了你,赤离臧不好对付吗?」
刘玄说得很慢很慢,目光中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痛。
阿晴头一低,珍珠大的眼泪滑出了眼眶。
她后悔,非常后悔,后悔自己的自负,后悔低估了对手。
三天,三天时间足够南宫毓死上万回。
无论她多么聪明睿智,江湖阅历还是不多,而将暗中保护南宫毓的任务给她,是自己的失策。
责备的话再也难以说出口,刘玄长叹了一口气,柔声说道:「这不是你的错。」
错的是他,他不该用一个玩心过重的女孩子担任这工作。
「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南宫毓就不会失踪,如果不是我——」
「南宫秀的弟弟不会那么弱。」
见惯风浪的刘玄很快便镇静下来:「给我搜,掘地三尺也要把三公子给我找出来。」
「公子,他会活着吗?」
「会,南宫家的人命硬得很。」
虽然只见了一面,而且充满了客套和虚伪,不过顶着与孪生兄长一模一样脸蛋的南宫毓还是让他心生好感。
有一种人,天生就是容易博取人家的好感。
这种人通常命比较大,运气也比较好,加上出众的能力,所以总能在危险时逢凶化吉,全身而退。
刘玄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如果南宫毓真出什么事情,他唯有在好友面前自刎谢罪了。
正当心焦之际,不远处一道五彩焰光自黑暗中冲天而起。
青年惊喜万分:「是我另外一个同伴,他可能找到了目标。」
「立即赶去那里。」
刘玄说这话时候,人早远去了三丈。
唯一的念头就是他必须要把南宫毓完整地交还给南宫秀。
南宫毓悠悠醒转,动了下身子,活动了一下腰身,竟没有察觉任何异样,胸口顺畅,真气始终潜伏在丹田,循着经脉路线运行,流畅于四肢百骸。
全身处于一种舒适畅快的感觉,仿佛经过了寒冬的洗礼后,终于在春天中焕发着生机的天地万物。
一种若有似无的女儿香扑鼻而来,缓缓张开了双眼,触入眼帘竟熟悉。
地上是一片绣着充满塞外风情的毯子,四壁画着江南的湖光山色,乍一看显得光怪陆离,细看下却有着说不出的和谐——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