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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石崩云下by鱼-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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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的性子在束缚著铮,俩人的牵绊与其说是朋友倒不如说更像主从,铮总是如影子般默默在烨的身後守护著,有烨的地方他没见过铮曾有过属於自己的声音。 
不过现在看来,情况似乎并不那么简单哪,否则为何这半月以来的自由非但不见那张艳容上有半丝欣喜,甚至反是日渐的消沉憔悴… 
「心情不好?看起来是这样没错,喂,你家那两只究竟在玩什么游戏?虽然没见过那个跟阎老儿同姓的家伙,不过看在他能把冰块桃花惹的三魂丢了两魂去的份上,嗯…我也佩服!」 
「你怎么知道跟烨有关?」微挑眉,封擎云感兴趣地回眸睇著人瞧…这石头不是事不关己天塌了也无所谓吗?几时有这么好的耐性观察起烨跟铮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想不知道都难」双手一摊,莫磊是脖一缩肩一耸,大眼里明白写著我没那么八婆几字,他可没吃太饱撑昏了脑袋,别人家的事他才懒得过问。 
「大冰块曾为了那家伙低声下气地求过我帮忙,吓的我以为天老爷是准备要下红雨了,小鬼,那个阎小子的身上有什么大问题不成?冰块会找我绝对是冲著老头的金字招牌」「…你没答应?」眉梢子复又挑起,莫磊的这番话让封擎云直接想到的就是烨长年戴著皮套的双掌,他曾经猜想过许是因为手上有著烨不愿别人看到的疤痕或印记,不过这么多年了,就算是伤好了,难道铮想要莫磊治的就只是这陈年旧伤? 
抿唇思忖著,关於这两人的事封擎云只觉得自己知道的越多却越是如坠五里雾中…烨的身子近来应该无碍才对,既然不是攸关性命的巨创,铮又何必非莫磊不可?有什么是帮里孙大夫做不到的? 
「光我答应有个鸟用!那个躲在黑漆妈乌里的家伙根本不领情,不但不睬我还冷言冷语凶了冰块好几句,说什么擅自作主有的没的…也不想想人家冰块是一番好意,被当成驴肝肺这般糟蹋我看就算是泥人也会发飙,如果换做是我,哼!」 
想来就有一肚子好气,之前那可恶的臭冰块也是,一个个全当他是瘟神般断然拒绝,有没有搞错?除了小鬼外,想他莫磊可是八百年才会主动伸手救人耶! 
结果这个与天上纸鸢同名的臭冰块,还有那个跟地下阎王同姓的怪家伙全都眼睛长到了头顶上,居然一个比一个还跩?!要不是看在小鬼的份上…不把那两只整到哭天喊地的认错求饶他就不姓莫! 
「咳…」听到那一个哼字,封擎云就不由地又是抚胸低咳了几声,同时暗自捏了把涔涔冷汗。 
好险!好在离开的早,要不再多待个几天,难保这石头不会跟烨贡上,那後果…光想就觉得头皮开始发麻,他可一点也不想惹毛那个心思比海还深的男人,否则日子一定保证不会好过。 
「怎么又咳了?走走走,回下头去别吹风,倒忘了你还是个病号」神色不悦地噘起了丰唇,莫磊已经不怎么好的心情这下可跌到了谷底。 
这小鬼的箭伤从外观看来是好了七八分没错,但内腑的气血脉络还是乱七八糟的很,三不五时地轻咳气闷不说,脸色也还白中隐青地不见大好,偏偏每次要他躺著多休息会儿就好像要他的命一样,跑的比什么都还快,恼的他真想拿针把人一块连床板缝了算。 
「别担心我,好歹我也曾是一帮之主,没那么虚弱」瞥著莫磊那一口白牙又开始咬的咯咯作响,封擎云赶紧笑开了脸表示无妨,顺带再偷偷握了握一旁微凉的大掌安抚著「倒是你,要不要再多添件衣服?」「又转话讲?拜托,下次换点新鲜的,老是用这套闪一点新意也没有…这儿已经比你那个破窝好太多了,不过既然你提了我当然乐意再暖和点」藉势一把拉过人揽向怀里抱著,对於那两道投射而来的抗议眼神莫磊是理所当然地视若无睹,他高兴,他抱他的又没碍著谁,有什么关系。 
唉,他好像又忘了石头那令人翻白眼的“大方”了…无力地为自己的健忘默悼了句,封擎云习惯性地开始挣脱,哪知道才稍微动了动,身子就马上被搂的更加密实,结果就只好也一如往例地红著脸任由这只八爪章鱼抱著,外加学驼鸟侧脸埋进颈旁的层层厚袍里。 
总是这个样,这石头从来不管时间、地点对还是不对,只要想到了就把他当抱枕又摩又蹭的,说来还真是难为了崭扬跟铮,同在一条船上,想装成没看见都难,只能练就一番睁眼瞎子的本事了。 
「小鬼,我现在才发现你还真不是普通的脸薄耶」看著那张直往怀里躲的俊颜红霞满布,淡粉甚至一路爬上了皙白颈项,莫磊忍不住笑意盈盈地戏语打趣著,一股作弄的兴致油然而生。 
悄悄低下头,故意在那同样逐渐被红彩攻陷的耳旁呵了口热气,复又偷偷伸出舌尖舔了舔,果然一如他所料,敏感的耳廓几乎是立即窜起炙人的热度,染上的颜色只怕比双颊上的还精采。 
「莫磊!」 
不期然涌起的战栗与酥麻,吓的封擎云连忙伸手捂住了双耳,本能地就是缩著脖猛躲,又是羞恼又是无奈的脑子开始考虑起是不是该把背後这块大石直接过肩摔出去了事,或是乾脆起脚踹下河去凉快也不错。 
谁脸皮薄了?根本是这石头的脸皮异於常人的厚! 
「呵…好啦,不闹你了」看著怀里的人儿一阵手忙脚乱,莫磊不由眉开眼笑地大大咧开了嘴,小鬼的反应简直可爱到让他想细细啃上几口,这模样才是他想瞧的。 
所以说,他最讨厌小鬼跟大个儿他们搅一起了,明明是个未及弱冠的小鬼头,却偏偏总喜欢摆出副老头嘴脸,等这趟处理完那个疯女人,他一定要想办法把小鬼拐出那个破鸟帮远走高飞,最好老死再不相见,省的他老看的不痛快。 
「小鬼,我们到底还要在这水里头漂几天?每天摇摇晃晃的你不腻哪?」毕竟是住惯陆地的两脚动物,即使凭藉著对药理的熟稔免了晕吐的不适,但从没在船上待过这么久的莫磊也开始为这走来走去不出方圆的局限感到郁闷了。 
「怎么会腻?这样的日子再惬意不过了,远山近水皆如画,既不用劳动两条腿,也不必骑马骑到股疼,再说你不觉得每晚摇摇晃晃地都很好入眠吗?」 
哪会不知道单调的水上生活快闷坏了这颗大石头,然而方才惨遭戏弄而呕著气的封擎云却故作未觉地大唱反调,直到察觉後颈上那热哄哄的气息又贴近不少,才猛然醒觉到自己还没逃出那湿暖唇舌的威胁。 
「等等,莫磊,快了,真的,依我们目前船行的速度,再三天大概就可以转进岳阳附近,那时就可以下船改走陆路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封擎云当然不会坚持作那宁死不屈的英雄,在这石头面前逞英雄的下场往往只有一种,他可不想又让自己陷於哭笑不得的窘境。 
「啥?还要三天啊…我会无聊死」甫闻言,原本犹带著狡黠的笑脸瞬即垮了下来,这三天在已失耐性的莫磊眼里,根本无异於三年,他实在找不出还有什么有趣的点子可以渡过这些个漫漫昼夜,总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全拿小鬼寻开心吧… 
「封」彷佛冲著莫磊的那句无聊,那张一直伫守在船头目送夕阳西下的冰雪丽颜突然回头轻唤了声。 
轻松的神态倏然紧敛,封擎云知道若非要事现在的铮是不会主动开口喊自己的,拍拍莫磊抱拥的臂膀示意放手,随即步向船首与封铮并肩而立,马上就发现十来丈外的水面上载浮载沉著一样深色物体。 
「崭扬,松帆慢点」扬声交咐,前头的不明物体隐隐看来似是个人形,却叫封擎云下意识拧了拧眉。 
水畔人家大多识得水性,而这段河域既偏僻无桥又水流平静,寻常村夫失足落水的可能性应该不大,况且这儿也已属南水势力的边界上,遭劫落水更不该发生才对,再不就… 
船行越近,封擎云已看出那团乌影的确是个人,而且由不俗的衣著看来似乎还不是一般贩夫走卒之流,等转个方向看清了那人的脸目时,俊颜霎时褪去残红,变得比纸还要苍白。 
「磊,等会恐怕得麻烦你」 
「啊?」 
还没反应过来前方随风飘传的话语是什么意思,莫磊就看见一件熟悉的外衫迎面扑来,本能地举手抓下时另件洁白的单衣继又被抛到了脚边。 
这什么意思?这些不都是小鬼穿在身上的衣服吗?乌漆的大眼万分纳闷地直瞪著手上瞧,等疑惑地抬起头时,莫磊这才赫然发现视野里多了个半身满是白色绷带的扎眼人影,正身形如箭般疾掠在泱泱河面上。 
「小…鬼?」没看错吧?握著衣服的大手迟疑地举至眼边揉了揉,谁料看出去的景色没什么改变,就只是那抹人影又离的更远了些,却还是一样──碍眼到让他非常想一把掐著那脖子猛摇! 
「搞什么鬼!」 
就像是约定好的相互呼应般,随著远处水花四溅的扑通声传来,一声震天厉吼也如雷般在河面上炸开… 
扬帆(二) 
「…死…下河…喂王…去死…没…」 
唉,这是第几个死字了?摇著头,正脱著湿黏在腿上布裤的封擎云苦笑地望了望前方的那片木色,其实船上舱房间的隔板已经算的上厚实了,但显然对於隔壁那块石头发出的震天雷响是一点阻绝的作用也没有,即使隔了层壁,他的两只耳朵还是没得清静。 
「…死小鬼…混…透顶…以为…娘…」 
不会吧?连市井粗话都出来了?咋舌耸肩,封擎云突然起了阵寒颤,方才浑身湿淋淋地也没感到什么冷意,现在反倒是莫名地开始直冒疙瘩。 
伸手互搓了搓光裸的臂膀取暖,好半晌,封擎云才终於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好像不怎么乐观,从这近半时辰没片刻停歇的臭骂听来,这回那块石头似乎是真的气的不轻,他可不认为那个娘字是某人突然想起了打小没见过面的至亲才喊的那么热烈。 
有必要这么生气吗?事情没那么严重吧…随手拿了块布巾抹拭著湿漉漉的身子,封擎云没发现自己背後透湿的绷带上已晕渲出了圈圈不规则的红轮,也没想过是不是该再重新包扎一下,就这么心不在焉地拾起一旁替换的衣衫穿上。 
几乎是才套上衣裳,解开发束擦没多久,背後那扇可怜的舱门就以雷霆万钧的气势被踢的贴墙面壁站好,纵使舒爽的凉风紧随著飕飕而入,封擎云却感到房里的温度陡升了许多,不用多想他也知道得把皮肉绷紧点准备迎接山崩落石了。 
没笨到直接撞石找死,封擎云仿若未觉般不动声色地继续擦著长发,打算乖乖地先让背後的石头尽情吼个痛快,这样子等会儿自己存活的机会应该比较大吧。 
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等上了好些时候,就连肩上的湿发都快擦的乾透著火,身後的火山巨石竟是学蚌壳闭紧了嘴一句话也没有,只有那片刻不移的灼热目光似要把他的背脊给烧出个窟窿。 
悄悄地吸了口长气,已经快把长发扯下头的封擎云没奈何只好尴尬地先转身招呼人,看来一顿好骂是闪不过了,只寄望精采的骂辞这石头刚刚就已用的差不多了,早点词穷收摊吧… 
「他…没事吧?」既然得先开口招骂,当然就捡最想问的出口,一方面多少是还存著些侥幸想让莫磊分分心,另一方面则是真担心著隔壁卧铺未醒的人儿,即使明知道『鬼谷狂医』手下不会出什么岔子,一颗心却终仍是兹兹在念地放不下。 
「老头立下的规矩我没打算破,那家伙阎王抢不了」就事论事,然而从牙缝挤出的声音却是再冲也不过,原本朝气俊朗的面容上更明摆著横眉竖眼的狰狞神情,只见只修长的腿肢蓦然向後一伸一勾,那片岌岌可危的门板又碰地一声迅速归位。 
扬眉、抿唇、瞪眼,莫磊脸色阴沉地直瞅著面前这个显然皮痒欠人揍的小鬼头,那张颜色跟鬼一样难看的脸盘上不但半点悔色都没有居然还装著一副没事人的模样?真叫他不爽到想把隔壁那个刚捞回命的家伙再丢回河里喂鱼去。 
这是第几次了?害他那一刻差点又忘了呼吸憋死自己,这个臭小鬼是以为自己跟牛头马面有交情不成?拖著破铜烂铁的身子居然也敢给他大刺刺地跳河救人!有时候他真想先一把掐死这小鬼算了,好省得老为他揪心练习屏气的能耐。 
「你几时会水的?」 
既然嘴都已经张了这么大,要再关回去装聋作哑当然是件比登天还难的事,莫磊索性把要算的帐列单一次出清,头一件要算的就是小鬼隐匿不实的这笔,方才要不是大冰块还算天良未泯地伸了手拉他一把,落河受冻的肯定得再多添自己这个大傻子。 
几…时?怔忡地望著眼前顶上冒著大火的人儿,封擎云一时间还真是不知该从何回答这个突从天上砸下来的问题,他有说过他不会水吗?身为北水的…时空倏然交错,一个模糊的画面陡然劈进脑里,封擎云忆起了两人初见时的场景,似乎是因为那时候的落水被误以为不识水性的。 
然而那时既不相熟、心情又郁苦的状况下自然没想过要多言澄清,没想到莫磊竟一直以为他真是只旱鸭,虽然说看他在船上怡然自得的样子也该猜的出不是,不过这时候他可不敢期望这颗石头还剩有多少未被烧融的理智能讲理。 
「怎么,我说的是番帮土话还是金刚梵文?这问题不会比你跳河洗澡的理由还难回答吧」不善的脸色越沉越是铁青,莫磊满腹的火气又烧的更旺了些…臭小鬼闷不吭声地是打算跟他装傻混过?「…四岁吧」 
想来这石头的一身火也全都是为了自己,所以当然是不会介意他带刺语词里的嘲讽,封擎云歉然地扬唇笑了笑,诚实回答起这一点也不难的问题,只不过是…有点痛罢了… 
尽管心底的一角还是忍不住会为这段不堪的回忆隐隐刺痛,不过比起未曾懂得放手前的执著,这么点痛实在已是微不足道的渺小,每每想到这儿总是会由衷地感到庆幸──好在遇上了块名为莫磊的石头,若非是他砸醒了自己难悟的执迷,现在哪能有这般畅朗的心境呢,更别说还能够坦然南下面对那些不堪的过往。 
「从她把我丢下水的那天起我就会水了,等过了那年冬天,深河陡瀑,漩流冰潭我就都能够游,否则现在你面前可没人能答你的话」刻意交代的一清二楚,封擎云如风轻扬的笑容里多了点算计,想看好戏当然得付点代价,他不介意拿心中这点小小的刺痛做筹码。 
「…」怎么也没想到听到的答案会是这样的叫心闷疼,这回换成了是莫磊愣忡忡地发起呆来,被这么一搅,一肚子的火是发也不对吞也不是,尽管入耳的话语说的轻松,但那张笑脸後隐藏的酸楚任谁再白痴也能想像,这一来哪还骂的下去? 
这可恶的臭小鬼,什么时候不好选竟挑他想宰人的时候这么坦白? 
「算了…算了、算了!」一句比一句吼的大声,无法随性冒火的莫磊只好用音量宣泄著腹中怒火,谁叫他就是见不得小鬼谈及过往的黯然鬼样,每每都害得自己胸口紧缩揪的难受。 
「我看我上辈子过殿轮回时八成是惹毛了阎老儿,才会被罚遇上你这个麻烦!」一物克一物,这辈子被这小鬼克上看来也只有认了,大不了拿绳把人拴一块绑,以後火里水里全陪他去,要死就一起死的乾净,免得老提心吊胆地苛虐自己。 
「对不起…又让你担心」胸口不期然又是涌上叫眼底雾蒙的浓浓暖意,深知莫磊脾性的封擎云没想过一场风暴这么简单就了了,故意提起往事原本只是想恶作剧看看这石头难得哑口无言的糗样,没想到…向来活的那般任性随意的人儿竟肯为自己收敛张狂。。。 
「知道就好!」一把扯过人搂在怀里怨著,莫磊闷闷不乐地圈著人一屁股往床上坐去,张口就啃著嘴前细腻的颈肌出气「明知道我会担心还老爱这般逞英雄,你不会叫大个儿下去救人啊,伤没好还这么乱来,存心是想把我气死」 
「对不起,你知道我一看是他…就全乱了」再次软语表示歉疚,封擎云吃痛地微微瑟缩了下肩头,下一刻却是抬腕反手揽上了莫磊的後颈,偏首将鼻端埋进他温热的颈窝间轻蹭著,将心中所有的不安与惊惶全在这熟悉的怀抱里逐一沉淀。 
怎能不乱呢?一想起半许时辰前的光景,心口仍能感受的到那股令人窒息般的郁疼,当看清河里随波沉浮的人竟是古天溟时,整个脑子刹那间就被无尽的恐慌与懊悔漫没──难道自以为了解她的自己竟是错估情势晚了步? 
面对著这绝不允许发生的错误,整颗心霎时都凉透了,如果真是这样,如果古天溟真是为此而枉死送命,青邑古家真遂了她的心意崩毁瓦解,那么,未来的日子可以想见他将永远活在自责的炼狱里难以超脱。 
只因为,唯一清楚知道这一切的自己,不曾,尽力阻止… 
「你这笨小鬼,就是这点最不可爱,干嘛总喜欢把那些莫名其妙的担子全往自己肩上扛?生死有命,各自有数,没有谁能够为另一个人的人生负责的,你这笨脑袋为什么到现在还开不了窍?」 
又怜又怨的语气,莫磊转头吮了吮偎在颈窝旁俏挺的鼻尖抚慰著恋人的心慌,这个笨小鬼就是心地好过了头才会活的这么辛苦,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自己身上名为自私的部分多分点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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