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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年头不曾有过脱离掌控外的事情发生了?久到自己都快忘了这种看不清全局的感觉有多糟糕,都快忘了什么叫惊惶什么叫做乱,如今竟是个认识才月余的男人叫自己重温这些令人不快的滋味?
看来这一回真是失控的彻底,只怕是再也找不著理由搪塞自己的心了…
夜雾…微挑眉,这名字让封擎云忍不住垂睫沉思著,专注到丝毫没留意古天溟神情间的变化,只因为甫听闻这两字心头就掠过一丝奇异的感觉,却是像隔了层层重纱般的模糊,虚幻的让他抓不住这一闪而逝的念头。
「夜雾?这什么鸟名字?!古狐狸你家的怎么也跟小鬼家的一个样?我还以为像大个儿这么大件的家伙叫大娘已经够古怪了,没想到你那儿还有个会夜半起雾的…咦,等等,怎么我觉得好像在哪听过这种烂名字…」
抓抓乱发,莫磊还是做不到乖乖看戏不插嘴,然而这次张口却没人出言反对,就连平常最在意名字被谐音乱喊的郝崭扬也似中了邪般静默在一旁不语,不但没有循例扯喉发作,反倒是也跟著一脸苦思的模样。
夜雾…被红毛这么一说,还真的有种很熟的感觉…
至於丢出问题的古天溟,投注在莫磊脸上的目光更是一反平素古井不波的内敛心性,露骨地带上了期待的色彩,只因对於那个令他一心挂念的男人,相处月余来他却仍一如初见时…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人就如他的名字一样,夜雾,一个像夜里迷雾般叫人摸不清、看不透的谜般男人,却是深深撩动了自己的心…
星月争辉(三)
「小鬼,你家那个叫什么名字?」
「那个?」如只鹦哥儿般重复著问语,封擎云眉间凝思的深结又攒的更紧了些,才觉得灵光一现似是快要抓住记忆里的那点熟悉,谁知道马上就被这打横突来的问语给中途腰斩…什么叫家里的那个?那个是哪个?这石头没头没脑地到底想问什么?
「还哪个?捅你一刀,错,两刀的那个!长的人模人样,心肠却比臭水塘还黑的那个混小子」一想到那个连伤小鬼两次的家伙,莫磊的心情霎时不爽到了极点…那个混蛋最好这辈子躲在荒山深泽里别再叫他见著,否则若不扒了他的皮当冬衣晒,磊字以後就全让人拆了当石念!
「还想不起来?不会吧~不过也才两个月前的事耶,那时候冰块桃花也在啊,嗤,我看我拿针帮你通通脑袋算了,你这小鬼的烂记性比八十老头还糟糕」
他有说了“不”记得吗?为什么每次自己只说一句後剩下的这石头就全包了?连点余烬都不留…眨眨长睫抿抿唇,封擎云认命地再一次吞下满肚子的无奈,唇微启才待接话,哪晓得耳边马上又是另一串的连珠炮响。
「你是说…徐小子?徐晨曦?他伤了老大?怎么可能?什么时候?连铮也在?」又一次,郝崭扬怀疑自己置身於梦里,只是比之上个梦境的荒唐,这回却是个让他连片刻都不想多待的恶梦。
「对对对,就是那家伙,难怪我觉得耳熟,夜雾晨曦根本同属一挂嘛,生这两只的女人铁定是生孩子生到昏头了才会随便塞这种怪名字」啪地一声俐落弹指,莫磊很高兴终於找出那个在脑袋里大玩迷藏的答案,他可不想落个和小鬼同样未老先衰的病症。
「小鬼,这只起雾的不会也是你家的吧?还是说被狐狸捡著就算送他了?」瞥著面前人儿微变的脸色,莫磊就知道自己随口说说的八成又撞对了什么,只是这些江湖人的名堂也实在罗唆了点,一北一南连名字都要分个白天黑夜?更扯的是名字相对心肠还真的就相反,狐狸跟小鬼的际遇相去何止十万八千里!
「我说,你这小鬼未免也衰的过头,怎么人家随便捡都能捡到个救命的,而你这个当老大的却是花了心思还找了个要命的入夥?难怪…难怪你老爹不要你,换做是我也会选古狐狸做儿子,免得没两年家业就被你给败光了」抛了颗花生入口,莫磊边摇头边口齿不清地碎念著,完全没见著一张青紫的熊般大脸正如朵乌云般逐步进逼。
我…没人要,是因为我…衰?
这种时候,该摆什么表情给这石头看,哭,还是笑?垂首,叹气,封擎云只觉得脸上这张不知该做何反应的面皮已经矛盾到快要抽筋了,多少年的心底暗创被莫磊这么一搅,竟是连痛的感觉都省了…
该要纠结的思绪,没有,该会蚀心的凄楚,没有,该似扼颈揪胸的窒闷,没有,该想仰天长吐的郁气,没有,什么都没有,一切变得就彷佛只是谈论天晴还是天雨般的云淡风轻,就好像真的只是一段往事前尘,早该…不复记忆。
无意识地扬唇,直到熟悉的笑声传入耳,封擎云才知道自己笑了,而且还是不可遏止地笑的畅快,要不是两条熊般健臂巍巍颤颤地搭上了肩头,他真怀疑自己会一路笑跌下莫磊的膝头。
「老大!徐小子…晨曦他…真的背叛了我们?所以他才没回来?他怎么…下的了手?我们就像一家人哪」对於眼前灿阳般的笑脸完全视若无睹,也不管他夜露还朝雾的是哪山哪林冒出的人物,抖嗦的十指如同个溺水者紧紧攀著救命浮木,郝崭扬只知道自己整个脑子里只剩下徐晨曦这朝夕与共近五载光阴的名字。
要叫他怎么能相信自家肝胆相照的好兄弟有天竟会同室操戈、血手相害?
姓徐的那小子不过是嘴坏了点,人贪玩了点,但任是闯的祸再大也不至於叛帮背主啊!好几次浴血拼搏的生死关头,不都是连心携手地并肩渡过吗?他甚至依稀还记得每一次彼此互替对方淌洒下的热血,难道如今是要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
谁都好,拜托赶快来个人摇醒他脱离这场恶梦!
「死大个儿,这么用力要把小鬼捏碎啊?给我放手!」手起针落,莫磊是半点情面也不留地瞬间把那对熊掌变成了两只针包…敢在他眼皮下欺负小鬼?哼,也不睁大眼看他头点了没有,老虎嘴上拔毛,活该挨刮!
「一家人个头!一家人会狠到恨不得把小鬼拆解入腹连骨渣子都不剩?你自个儿问问冰块那刀扎的有没有半点犹豫?就说我把小鬼从湖里捞上岸的那回好了,那一刀只差没把他的腰对半拆做两截叠著玩,偏偏就有人钝到连见了棺材都还不知道该掉眼泪,舍不得辣手拔草也就算了,居然还倒贴送上门去喂刀?简直…」
「怎么,说了老半天还不相信?」好个死大个儿,手上扎的那几根还不够痛快是吧,都浪费他一缸子的口水了,居然还死不开窍?…看著那颗硕大的头颅摇的比把波浪鼓还勤快,莫磊的两只拳头已是指节互扳地咯咯作响。
「我说姓郝名大娘的,如果小爷我把你这臭大个儿扎成只刺猬满地爬,你觉得咱俩还勾肩搭臂地一家人吗?不都说了个大胆大,怎地大个儿你的份是让谁给啃光了?」
「唉,带头的笨难怪跟班的也蠢…我看这样好了,乾脆打盆沙给你,让你跟那只飞不起来的笨鸟作伴把头搁在沙堆里埋著,既可装聋扮瞎又能遮雨避阳,如何?这主意不错吧」一摇三叹,只差没彻底来个粉墨登台,唱做俱佳的一番演出就已让国字方脸上变幻的色彩越来越精采。
无力地张嘴掀了掀唇,出口的却是今天已然记不清次数的叹息,封擎云不抱希望地朝两人脸上各扫了眼,果然,四粒眼珠子的焦距全不在自己身上,偏偏一个老大一个小鬼的喊的那样热呼,搞半天都只是叫好玩的而已,两个人根本就自问互答,玩得愉快的很。
「你这番邦红毛懂个什么鸟?!」惊疑、震骇外加羞恼的忿慨,郝崭扬早把规矩修养什么的全抛诸天外,只剩北方人惯有的粗豪大嗓发挥的淋漓尽致。
「我问我的干你啥的屁事?要不是看在你救过老大的份上,老子早一掌把你轰上南天门当看门狗去,哪还轮的到你来数落老子对还不对?!」
伸手捂耳,处在隆隆火线中的封擎云实在想左右开弓一人赏上一记拳头,都说了家丑不可外扬,这两只竟然还这么光明正大地猛挑自家人的痛处踩?那块向来嘴里吐不出好料的臭石头也就算了,他们统领一方的大堂主又是几时成了这么沉不住气的老粗一个?
真该找个时间跟这缸石头墨好好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请大神医高抬贵手别尽挑他的人来染?也不过几天的功夫,菱菱、孙大夫、崭扬,连铮都难幸免…他已经找不出四堂首要里还有谁称得上完好如初的了,将来若是不小心把各分堂都逛上一遭…烨迟早会杀出靛风堂把他这个前帮主宰了…
「你是…封擎云?泷帮前帮主,封擎云」语调微扬,语意却是完全的肯定,即使发话的语声极轻,还是十分轻易地就叫互不相让争辩中的两人立即停了口,就连走神中的主角也迅速拉回了神智。
「啥,搅和了老半天你到现在才搞清楚你老弟是哪一个?天底下…有这么白痴的狐狸吗?」彷若天开般地瞪直了眼,要不是腿上还有个小鬼,要不是力气没大到可以一手抱人一手空著指人,莫磊绝对确定自己会跳到这只狐狸面前揪著他的襟口重新观察个仔细。
「奇怪,这回怎么会错的这么离谱?狐狸根本不是狐狸,该同样叫小鬼才对,笨到中毒变落水狗还搞不清状况已经够糟了,现在居然连自家兄弟在眼前晃了大半天都还不知道姓啥名啥…这算什么,换个法子证明跟小鬼系出同源?」
照例的碎念,声音虽小却也同样照例地叫在场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只不过这一次唇角忽扬忽瘪、一口气堵在喉里不知该上该下的可不再只有封擎云一个,就连从头到尾保持八风不动的封铮,持杯的左手都不免轻颤了下,璀如星灿的黑眸里开始凝聚著一种名为有趣的情绪。
「咳,这可不能怪我,莫兄所谓的大半天里我只听到小鬼、大个儿还有冰块这三样,狐狸的本事再大恐怕也没办法变身做各位的腹里虫哪」故作无辜地耸了耸肩,古天溟也忍不住徐徐弯扬起唇弧,连同语气一并轻松俏皮了起来。
想来古人在痛饮杯中物时大概是忘了先试著把唇角往上拉拉,在他看来,由心一笑比酩酊大醉还要能解千愁,什么疑虑、迷惑、烦忧的都先搁旁等等再说吧。
「呵…」铃般的清脆笑声如银瓶乍裂般陡然飨彻整舱房,除了古天溟还能依旧故我保持著风度翩翩的微笑外,就连封擎云也已是伸手捂唇隐忍满腹的笑意,而剩下的两个则是突然之间变得非常有默契,一块抬眼一块转头,然後再一块像看怪物似地瞪向那张如花盛放的绝美容颜。
「封,我带这只碍事的出去说,免得今晚某人会独对空纱帐垂泪到天明,妨了泷帮前帮主夫人谈情说爱可是以下犯上的重罪呢」看在能让自己这般痛快大笑的份上,就好心帮封这一回吧…挂著丝犹未敛回的笑容,封铮身如风旋,须臾间就见他扣了郝崭扬的脉门直拉人往外走。
「…铮你知道?好啊,就瞒我一个?!老大你…」「…臭冰块,敢拿话损我?忌妒啊?!小鬼你…」像似刻意彰显著绝佳默契,两句吼语在呆了片刻後半分不差地同时响起,语声交杂却都字字清晰,就连那四道目光都十分一致地从封铮脸上游走回封擎云身上。
这三个是几时连声同气变得感情这么好?抿唇摇首,封擎云只觉得又想叹气了,这下子他可非常确定铮这家伙的确在藉机报复自己的无心之过,要不哪有人拉了你一把後又推你下崖的,搅得他都不知道该说声谢呢还是该饱以老拳。
「对不起,借插个话,能否现在就启航洞庭?你们原来也是这么打算吧,这面旗请立在船头,一路都不会有人盘哨的」从怀中掏出青邑门令旗,古天溟话虽是对著往门边缓步移动的两人说的,目光却仍留在封擎云脸上,虽然不明白泷帮为何会昭告易主,但看来至少这艘船上还是他说了算。
视角微瞥,一见封擎云颔首,封铮二话不说便接了旗往身後的郝崭扬手里头塞,然後拖著这重死人的大家伙继续往门外走,直到不见人影都还能听到那大嗓门犹不住嘀咕著「…大摇大摆进洞庭…我真的在作梦…」
「你担心是调虎离山?」
「倒还好,有薛伯在问题应该不大,呃,我说的薛伯就是爹的八拜之交,有青邑之师美称的薛松岩,上次你见过的,再说决定赴约後我就立即派人连络爹跟娘,按时辰算,昨日他们也该回来了」
爹…陌生的称谓,却是该要熟悉的称呼,封擎云不由地身形微颤,清澈的黑瞳上缓缓浮起层茫然迷雾…这一次,终於真的要见到他了吗?见到那个跟这张脸如出一辙,给了自己生命却又不要自己,甚至无心的一语否定就将自己推入炼狱里的那个男人?
「说来我们的爹还真是好本事,两个儿子居然是一南一北地各霸一方」出口的话语是带著几分内疚地轻讽,睫羽半垂的古天溟没留意到面前手足的黯然「他若是知晓你的身分,不知道会不会後悔当年的决定」
「你,知道了多少?」开门见山,封擎云不想再多绕其他的话语,就怕每一句与“他”相关的词句都会如针扎疼自己的心,原来,自己还是没有想像中的洒然啊,即使莫磊已经替他填抚了不少痛。
「很多,除了爹对你娘的情感究竟为何外,大部分的事情我都从族里老人的口中问得了经过,但毕竟都是片面之词,我并不想就此妄下断语,只是没料到你娘竟是极乐谷的魔…公主,而从这场约看来…她似乎很恨青邑古家」「片面之词?呵…谢谢你为我娘保留了许多,其实你我都明白,以她在江湖上的风评,所谓的片面也差不多就是全部真相了」撇唇微哂,封擎云的笑容里满是无言的倦乏。
子不言母过,纵使她有千万般的不是,但如果一错再错,甚至危及数千人的安危、祸延其他血缘至亲呢?他还能有旁的选择吗…
「你猜的没错,她恨青邑门,因为古…閺澐的缘故,就连你她都一并恨上了,毁了你与青邑是她对他的报复」
「那你呢?你对青邑、对爹、对我…有没有恨?」终是忍不住问出深深萦绕在心底的困惑,古天溟认真紧瞅著封擎云眉宇间的神色变化,想要个答案,为青邑也为自己,对於这个甫见面就深有好感的兄弟,他,不想放弃。
「你不愿唤他做爹是因为怨恨他当年不要你吗?那我呢?你愿不愿意认我这个哥哥?我有资格唤你声云弟吗?我知道,因为古家的这一半血,你娘大概对你不会太好,怎么说都是古家亏欠了你,我不敢说能够弥补你什么,毕竟很多东西错过了就永远不会再有机会重来,但至少以後的岁月里,我不想再错失你这个弟弟」
就所听来封若樱这武林魔女的种种,古天溟不认为封擎云的童年会是幸福愉快的,何况家里的老人曾说过当年爹狠心将她与孩子挡在门外时,那女人竟是当场就想将手里抱的孩子往门阶上摔,说什么『没用的东西,要你何用』…
东西…若是连还在襁褓中的稚儿她都只视为是样可以利用的东西,半点骨肉亲情都没有,他不敢想像当这孩子越长越像爹时,那女人天天看著那张由爱转恨的脸孔会做出什么更离谱的事。
如果可以,他由衷地希望能以兄长的身分还给他这份亏欠了二十年的亲情,哪怕只是多呵宠他一些都好。
「喂,臭狐狸,别再欺负小鬼了,他要是真恨你家老头的话,干嘛还跟疯女人作对惹得一身伤?又不是吃饱撑著嫌命长」没好气地白了眼这只专捡错壶开的臭狐狸,莫磊是再也看不下去了,占有欲十足地搂著人往怀里偎不说,双唇也顺便在那张闷沉沉的脸上偷著香。
本来嘛,他是打算安安静静地留空间给这对难兄难弟好好沟通,商量看看该怎么收拾那个据说功夫卓越的疯女人,谁叫在那段陈年往事里本来就没自己参与演出的角色。
谁知道这只狐狸竟是话越说越咄咄逼人,害得小鬼摆出这副东施捧心的鬼样,难看死了,他可是一点都不想见著这张垮嘴皱眉的臭鬼脸,再多看上几眼,保证胸口堵著闷痛的那口气马上会害自己两腿一伸下去见老头。
「老掉牙的旧帐就别翻了啦,省点时间往後头想想该怎么办吧,再怎么说小鬼也是从那疯女人肚皮里钻出来的,想他动手我看是没指望了,只要别又傻到跑去挨刀我就该杀猪谢天谢地谢各方过路神魔了」
「所以说…」大眼轻眨,为了充分展现出自己愿意重伸友谊之手的善意,表示不再计较他之前同自己抢人的那点不快,莫磊刻意扯唇绽露出一个自认非常有诚意的甜美笑容。
「古狐狸,到时候宰人的重责大任就靠你啦,别客气,就当是做哥哥的见面礼好了,看在这礼的份上,除了“云云”这名儿是我专属的外,其他随你高兴怎么叫都成,我保证小鬼不会有意见」
见…面礼?虽然面上笑容依旧,然而古天溟的心里头却开始怀疑起自己的两只耳,他该没有错听还是漏听了什么吧,把云弟娘亲的头颅拽了当见面礼?哈,原来这红头发的也有说笑轻松的一面,倒不完全是前头那番快语毒舌地难相处。
然而等到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