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万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落日烟华 秋叶影-第2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景非焰的手指颤抖了一下,鞭梢上淌下一滴血。鞭子从手中滑下。 
  乞丐伏在地上, 抽搐了半晌,挣扎起身子,手里还抓着那块糕点、已经稀烂不堪。破裂的棉衣挡不住陡峭的春寒,他瑟瑟地抖着,木然地将糕点塞到口中,一口一口地吞下去。 
  景非焰猛地上前一把抓住乞丐的胳膊,将他拉起来。乞丐护着自己的手,不停地哆嗦。景非焰轻轻地抚摸着他肮脏的脸颊,眼眸中宛如火焰燃了起来、炙热而残酷:“云想衣,你也有今日,拿镜子来看一看,你现在比狗还不如。” 
  那乞丐竟是云想衣,他的脸上只是淡漠,干涩的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发出声音,烟水般的眸子转向景非焰,缓缓地靠了过来。 
  景非焰的呼吸有些粗重。他听见了云想衣的心跳,慢慢的、轻轻的。 
  而云想衣只是靠着景非焰的手臂,舔掉自己指尖上残留的糕屑。 
  景非焰拽紧了手心、又松开了,他轻轻地拍了拍云想衣的脸颊,冷冷地笑着,他的眼中却半分笑意也无:“乖,跪下来,给我学两声狗叫,我给拿东西给你吃,要吗?” 
  云想衣直直地望着景非焰,眼睛底下沉着月光的碎片,冷冷清清地划破夜色的眸子。忽然抬起手,摔了他一记耳光。 
  “啪嗒”,清脆的一声响。随行的侍从慌忙低下头。 
  景非焰呆立不动,僵硬地摸着自己的脸,用一种凄厉的眼神望着云想衣。 
  尘沙在风中飞扬,灰蒙蒙的一片,天幕烟纱,挑不破那一点朦胧。苍白的日光斜斜地掠过墙角,拉长了人的影子,落入尘埃,也是暗色的。 
  “非焰……非焰……”云想衣叹息般念着他的名字,象是眠了一梦、方才醒来。 
“我在这……”景非焰的脸上浮起了一种扭曲的笑容,一字一句缓慢地回他,“我在这里呢,想衣,我来接你回去了。” 

—— 

  慕容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匀称而结实的骨节,十枚指甲修得平平整整,指肚圆润光洁,他偷偷地叹了口气。慕容三是燕都最出色的刺青师,覆手能为鬼斧之工,而他此刻正恭谨地跪在皇宫内庭的朱色阑干外,等待着昭帝的宣唤。 
  宫姬长长的衣裾拂过廊外的白石,翠环叮当,宛如春水潺潺。执拂尘的内侍作了个手势,慕容三从地上爬了起来,躬身随上。 
  龙涎焚香,袅袅的烟雾在青竹帘子后面飘散,透明的影子摇曳着,模糊了九折屏风上水墨的丹青。二八宫女执着琵琶,隔了屏风细细地哼着晓风残月,隐约辨得是江南岸边的吴侬软语。 
  年轻的昭帝靠在龙榻边上,漫不经心地啜着清茶,听得人来,昭帝抬起了眼,他微笑着,慕容三无缘无故地打了个冷战。春寒彻骨。 
  “慕容三,就是你么?”昭帝放下了茶盏,“咯得”一声轻响。慕容三一阵心慌,答不出话来,重重地叩了个响头。 
  内侍在青阶前支起了紫铜小炉,用温火灼着针刀。宫姬跪于榻边,双手奉上墨料。慕容三濯手执针。 
  昭帝撩开了低垂的锦色纱帐,榻上躺着一个男人。一个美丽而苍白的男人,上下未着寸缕。龙涎暖香屑,郁郁馥华在空气中慢慢地沉淀,就似繁花尽处的糜烂。 
  昭帝的手指轻轻地抚过那个男人的身体,淡淡地问,“这等料子,慕容师傅看看可好动笔?” 
  仿佛是初开的白梅,肌肤下面透出了雪的颜色,清冷而单薄,或许一点点风过,就会吹破了凝固的月光。他的胸膛上有一块焦黑的烙印,是那月光背面的阴影。 
  昭帝的手按住了那个男人的胸口,重重地压下去。那个男人急促地抽着气,却在脸上露出了一种冰冷的笑容。 
  “在这里……”昭帝的指甲掐住了那个男人的肌肉,那样低沉的声音生硬地从口中挤出来,“把这块东西给我挖掉,画一只……蝴蝶、那种从土里面钻出来的虫子。” 
  那个男人的眼睛转了过来,秋水连波、波上寒烟色,便是斜阳外的萧索也不过如此。他凝眸,直直地对上昭帝的目光。两厢凭望,恍惚间呼吸若断。 
  慕容三手中的针刀落下,刺入了那苍白的肌肤。那个男人咬住了嘴唇,他的唇也是青莲的灰。锋利的针刀划破了胸口的烙印,断开上面的字迹,一点一点挑起、剔掉。嫩红的肌肉翻了出来,那又似春天的樱,柔软而妩媚。 
  细腻的肌肤是一幅舒展开的画布,针刀流畅地滑过、或捻或抹,刻下的深深的痕迹,蝴蝶的翅上缓缓展开绮丽的花,沾着鲜红的血,仿佛方才死去。 
  那个男人痛苦地仰起了头,内侍紧紧地压住了他的四肢,他的肌肤痉挛着缩紧,慕容三的手心又重了三分。 
  “非焰……”那个男人仿佛发了一声破碎的呻吟,就象是蝴蝶死去时留下的的叹息。 
  “我在这里……”昭帝柔声回他,却在眼睛里迸裂出刀戈的凌厉,俯下身子,吻上蝴蝶的羽翼,咬下一块小小的肉。 
  漆黑的蓼青和着十二段杜草,刻到骨子里,胸口上的蝴蝶染尽了梧桐夜色,最后一根针从蝴蝶的心头挑起,血都是黑的。 
  内侍松开了手。那个男人倏然发出一声嘶哑的号叫,拼命地伸出手,死死地抓住了昭帝。绝望的悲凉宛如流水曼延,咫尺间竟无计回避,他颤抖着、挣扎着想要说什么,而叫出口的却只是那个名子:“景非焰……景非焰……” 
  他是如此美丽如此苦楚,就如寂寞的烟花、被埋葬在夜幕里。他的眼角只有一点泪、未曾流下。胭脂如灰、那一转念已然不复。  
  慕容三无法将视线移开,当侍卫按住了他、用针刺瞎他的眼睛时,他甚至无法感觉疼痛。 
  看见最后一眼,那个男人是如此美丽如此苦楚。 
  然后,慕容三听见了昭帝的声音。帝王的尊贵,高傲宛如天上人:“云想衣……原来,朕已经不再爱你……”清澈明朗的声音一字一句地道来,其实只是淡如云烟过眼,“不再爱你。” 
  阶外梨花,不问春色为谁,故有暗香冷去。 

  —— 

  空殿更漏两三下,敲凉了一席夜色,青阶梦寒。 
  风摇了帘子,帘外月色惨然,那时竟刺了眼,云想衣痛苦地喘息着,捂住了眼睛,很痛,泪却流不下来。胸口的肌肉已经烂掉,似乎要露出森森的白骨,腐朽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呼吸间,他想要和蝴蝶一起在月光下死去。 
  灯暗了,被薄衾冷,他张开嘴,牙齿“咯咯”作响,想说的话终于没有说出口。便也无人听。 
  门边传来一阵“悉悉嗦嗦”的声响,恍惚的时候,云想衣觉得颈子上一片冰凉,他茫然地望了过去。 
  暗淡的月色中,一个侍卫模样的少年立在床头、持刀相向,大大的眼睛狠狠地瞪着云想衣,带着一种凛冽的怨恨。 
  云想衣觉得心跳得厉害,迷糊地伸出手,抚摸着刀的锋刃,温柔宛如情人的缠绵:“你想杀我?是他……是他叫你来的么?” 
  少年怔了一怔,英气的眉毛挑了起来,恼怒的神情也是稚气而倔强:“谁也不曾叫我来,我杀你乃是要为我的族人报仇,云想衣,你欠下的债也多了,索性今日一并付清罢了。” 
  “原来不是他……原来不是他……”云想衣喃喃地念着,抬起眼来,他的眸子里映出了那一夜的月光,柔软地笑了起来,眉目中有一种凄厉的婉转,“我欠你们什么债,我还、我还,你来拿啊……”他死死地抓住了刀刃,颤抖着,血流了满手。 
  少年咬牙挥刀,刀子抹过了云想衣的手指,“哧”地一声,划破了破旧的棉被。白色的絮花在刀刃边上轻舞。刀尖没入胸膛只两分,卡在骨头上。 
  云想衣抽搐了一下,微微地蹙起了眉尖,软软地叹了一口气:“嗯……有一点点疼呢……” 
  少年倏然拔刀掉头。 
  云想衣猛地挣起身来,拉住了少年的衣角:“为什么不杀我?”他痛苦地咳嗽着,大口大口地吐着血,却用尖利的声音固执地叫着,“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 
  少年嫌恶撇了撇嘴,想抽回衣角却被紧紧地扯着,不由地勃然,一刀下去割断衣袍:“我莫家世代武将,乃顶天立地的大丈夫,现如今却和你这种疯子计较什么,真是有失声名。” 
  “我不是疯子、不是疯子!”云想衣沙哑地絮叨着,哆哆嗦嗦地爬过去抱住少年的脚,仰起脸来,他的眼神苍白而疯狂,“你杀了我、杀了我,好不好?” 
  少年皱着眉头,用脚尖踢开云想衣,“呸”了一声:“无怪乎昭帝冷落你了,这种东西、实在是让人心生厌烦,杀你还污了我的手呢。”他在地上蹭了蹭鞋底,恨恨地走了。 
  长夜如歌,春虫低低地吟唱不休。风卷帘动,凋谢了满地月色。 
  云想衣伏在地上,手指痉挛着在青砖上抓挠着,其实什么也抓不住。冷了,发抖了,疯了一样凄厉地笑了。喉咙里涌上来的血带着一种腥腥的甜味,象是掺了蜜的毒药,让他窒息在黑色的夜里。 


便不是江南、便不是三月,这春雨也如是烟了。早起的时分,殿上的青瓦已湿了半片,从滴水檐边上淌下一长串水珠子,落得芭蕉声声、栀子点点。竹帘半搭,斜风细雨飘在案头,班驳了那片朱漆。 
  云想衣寻了两只破碗、三个茶盏,放在阶下。春雨细酥,漫漫地落在碗具中,或是三分、或是半寸,清清浅浅的一汪水。云想衣手持竹筷,轻敲慢拢,在粗瓷碗上和出宫商之调。竹筷扬错,七转流声。 
  天是灰的,蒙蒙地笼着烟纱,仿佛只用水墨勾了半笔,便懒懒地渲了开去。庭院深几许,总不见燕子归去,闻得泠泠水音、悠悠竹磬,那一人独在烟雨外,弄着离伤的调。 
  雨水滴答,半晌漫过了碗沿,那调子便高了几阙。云想衣手指连翻,竹筷也敲得急了,兀然“呛”地一声,裂了那只碗,水湿青裳,一阵子沁凉。 
  那时有人踏雨而来,明黄|色的伞盖遮住了一方漏雨的天,他宽袍长带、缓步轻行,微微地一摆袖,只是淡淡的神情,却如从天街上来,高傲而尊贵。 
  云想衣垂首不语,一下一下地敲着水碗,宛如银瓶横倾,铮铮不绝,水碗裂了一角、两角、三四角,指尖复又一抖,刹那飞流奔泻,金声断玉,碎瓷“叮当”破了满地。 
  景非焰优雅地立在云想衣的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勾起嘴角,浅浅地一笑,说不出的傲慢:“有人听见你昨晚一个人又哭又笑的,朕还当你又疯了,赶早过来瞧瞧,却不见得,倒是无趣得很。” 
  云想衣瘦弱的肩膀颤了一下,僵硬地站起身来,望着景非焰,慢慢地伸出手去,似乎想要抚摸景非焰的脸颊。很慢很慢。 
  隔着迷离的烟雨,眼眸中那一点点波色也暗淡了,苍白而模糊的凝视。云想衣的指尖触到了景非焰的呼吸,冰冰冷冷。他忽然微笑了,将手缩了回来。 
  “我没有疯。”云想衣轻轻地说着,那般地温柔而婉转,“你看、你看,我好好的呢。”他“咯咯”地笑了起来,踮起脚尖翩然旋舞。九曲回廊、勾檐如画,朱色的阑干外,见他衣袂曼曼、青丝飘飘,宛如惊鸿照影而来,只在红尘回眸一瞥,便欲随风归去。 
  执伞盖的内侍俯首默然。斜斜地风过,点点细雨湿了景非焰的眉目。他倏然伸手抓住了云想衣。手指尖在颤抖。 
  云想衣的眼睛转了过来,带着一点烟雨的颜色,淡如水墨。 
  景非焰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将他整个人都摔了出去,跌在地上,半天不能动弹。 
  雨声寒碎,风声欲断,只在咫尺的朝暮间,繁花谢去。水滴下,阶上的瓷片“叮叮”地几声孤调。 
  云想衣抽搐了几下,喘息着仰起脸来。湿漉漉的满脸都是水,他只是那样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景非焰,那一时的惊艳竟是凄厉。 
  景非焰的目光苍白而冷漠:“你疯了也好、死了也好,朕都不会再瞧你一眼。”掉过头去,他的身姿依旧是高贵挺直,在雨中绝然而去,“等你的骨头烂掉了,朕再过来替你收尸,也算情分一场。” 
云想衣的嘴巴张了张,终于没有发出声音,低下头去,将脸埋在泥泞里,倦了,只是想沉沉睡去。梦里花落。 

—— 

   云想衣在半夜醒来。那时的雨将歇未歇,淅淅沥沥地落了满庭的清冷,阶下的青苔又绿了。晓窗旁一豆孤灯,只在雨声中奄奄,总留不住那一点子烛光。更深夜漏。 
  云想衣觉得身子一会儿在烈火中烧着、一会儿在冰窖里浸着,恨不能死去了好了,辗转挣扎着,模糊地却见床边有一人在望着他,心头不知怎的就是一酸,张开嘴咿咿呀呀地叫唤了两声,也没明白叫的是谁。 
  那人捧了一只碗到云想衣的嘴边。闻着是药草的味道,早凉透了,带着一股子苦腥。云想衣渴极了,哆哆嗦嗦地伏上去、大口大口地就吞。胸口一阵子翻绞,猛地又吐了出来,咳着、喘着,象是要把心肝都呕尽了,痛得难受。那人慌慌地扶住了他,手抖得厉害。 
  隔窗微雨,点点滴滴都沁到了夜色里,那一夜的风情便是万般凄楚。 
云想衣抱住了那人哭,呜呜咽咽地抽得肠都断了,其实拼命地想叫出声来,喉咙扯得裂开了,也只是那一点点绝望的抽搐。使劲使劲地抓住了那人,把他的肉都掐下来,指甲缝里满是血。眼睛要哭瞎了,都看不见那人的脸。 
叫他的名字:“非焰……”。恍惚寻思着……还是在梦里面…… 
  然后,空阶下的雨便滴到了天明。 
  云想衣眠了一梦,待睁开眼睛,西窗外已是泛了微白,雨也停了。床头边支了一只红泥小炉,正“咕咕”地冒着药气。云想衣呻吟了下,嗓子干干的说不出话来,眼睛很疼。 
  炉边蹲着一个人,听得动静回过头来,却是那晚的少年侍卫,仍是板着脸没好声气:“整两天了,好歹是活过来了。我想着你要是再不醒,索性卷个席子把你埋了。”口中虽说得刻薄,少年仍然沏了大半碗浓浓的药汁出来,端予云想衣,“来,喝了,熬了老半天了。” 
  云想衣木木地望着他,嘴巴动了两下,却别过了脸。 
  少年气性甚大,这一下便恼怒:“我把你从雨地里拖回来,守了你这么许久,早知道你给脸不要的,我便不费这工夫了。你就是自个儿要寻死去,好歹也要喝了我的药。”他一把揪起了云想衣,也不管许多,粗鲁地将扳开云想衣的下颌,将药灌了进去。 
  云想衣一口气喘不上来,又咳出了血,被少年捏着鼻子、和着药汁一起咽下去,口中又腥又苦,竟分不是什么滋味。半晌,少年放开了手,云想衣瘫在床上,嘴角边不停地渗出黑色的血丝,美丽的眼睛睁得很大,眸子里留着昨夜的雨、就要滴落。 
  少年似乎怔了一下,眼神有些飘忽,犹犹豫豫地伸出手,轻轻地拭擦云想衣的嘴唇。 
  云想衣挣出力气来,抓住了少年的手,喉咙里挤出一种嘶哑而破碎的声音,象是风里欲断的长弦,一颤一颤地扯着,却听不真切。 
  “你怎么了?怎么了?”少年竟还有些紧张,俯下身子凑近了问他,“哪里难受了?” 
  “……不是……不是你……”听他如是说,那便是烟雨中梨花落下,一声凄厉的叹息。 

天放了晴,淡淡的阳光斜过破烂的窗纱,落在青石板上,就象是初春开出的白花,纤细而温柔。两三只小雀栖在枝头,怯怯地婉转几声,啼道春好。 
  云想衣慢慢地爬到窗边,靠着阑干只是怔怔看着。 
  帘子挑处,那少年进来,手中拿着一个长长的什物,用布包裹着,到了云想衣身边,似是想说什么,见云想衣不理他,便赌气地闷着。 
  阳光落在云想衣的脸上,有一种妩媚的苍白,他垂着眼帘,黑色的睫毛宛如沉睡的蝶,在眸子里留下寂寞的影子。 
  “你又来了……”云想衣并不回头,只是那样轻轻地问着,“你不是说过、我是你的仇家,为何却要救我?” 
  少年撇了撇嘴,恨恨地瞪大了眼睛:“看你这番苟延残喘地活着,岂不比杀了你更解气。” 
  云想衣咬着嘴唇,在嘴角边露出一丝血红,却微微地笑了:“也是、也是呢……好孩子,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是孩子了。”少年没来由地红了脸,努力地挺起了胸膛,“我姓莫字言,莫家乃是明石王九族之外的旁支,而我现奉职殿前七品侍卫。” 
  “原来如此、如此……”云想衣的目光远远地望向窗外,似乎痛了,用手捂住了嘴,柔软地喘息着,青色的血脉从肌肤下面透了出来,那是一种无法触摸的脆弱,宛如琉璃。 
  莫言不知怎的,忽然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听着外边的鸟鸣也觉得慌乱,默然了半晌,跺了跺脚,掉头欲去。云想衣却拉住了他的袖子。 
  “陪我说会儿话吧……”云想衣回过眼眸,露出一种模糊的微笑,“我一个人……一个人都快要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