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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烟华 秋叶影-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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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一重重一叠叠,宛如彼岸潮水席卷而来,把他淹没溺死,连呼吸都不能。云想衣跌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象最卑微的虫豸,在泥泞中蠕动着。长风萧瑟,呜呜咽咽地泣,月光的泪,苍白而冷漠,干涸在眼睛底下。 
  不知何处寒山古刹,一声禅钟,几点梵音喃喃,随风遥遥而来。六更天,天意薄凉。云想衣木然地抬起头来,摇摇晃晃地挣起身子,循声而去。 
  曲径通幽,深山禅院,风入松,松声如涛。折过那片松林,拾上几级石阶,原来到了西禅寺外。景朝崇佛,西禅尊为皇家佛地,泱泱然大态度,便是夜半也不闭户。云想衣踉跄着进去,不见僧者来。侧旁禅房或有几点青灯,晚课方歇。 
  云想衣直直进了大殿,反手上了门栓,虚弱般靠着门滑倒。佛前,那一盏长明灯冉冉如浮生之莲,炉中香灰细软,一半点青烟袅袅,佛拈花而笑。云想衣爬了两步,跪倒在蒲团上。颤抖着伸出了手,嘴巴张了又张,终于挤出了一丁点声:“娘,抱抱想衣啊……”手指头凭空抓挠着,却抓不住什么,委屈了,嘤嘤地啜泣着,“想衣很乖的,娘……抱抱想衣,好不好啊……” 
  月光落在班驳的砖瓦上,有一点惨淡的青色,就如那夜里的烟灰。 
  “为什么不要我呢?”云想衣仰起脸,睁大了眼睛瞪着佛,“为什么……你们都不要我?”拼命地伸着手,仿佛抽搐的挣扎,打翻了佛前长明的灯。佛不语,但笑而已。 
  灯火溅到了经幔上,一下燎开,在暗夜里惊起最艳的颜色。 
  “为什么……不要我呢……”,云想衣捂住了脸,反反复复地问个不休,总没人理会,慢慢地将头伏在尘埃里,用微弱而凌乱的声音哼起了江南的小调,白堤边杨花飞絮,烟雨湿了蝴蝶的翅,燕子宛然轻啼,声声迟意。 
  火势窜上了房梁,桐木的梁柱烧着了,发出“毕剥”的声响,火焰跳跃着、拂扭着,宛如青蛇的舞。火里,侬软的吴音却咿咿呀呀地转着,痴痴地吟唱春色婆娑。 
  僧众被惊动了,在外面仓皇地奔跑着,有人用力敲着殿门,半天不得声响,便聚着慌张地喧哗。年迈的长老只顾低头念佛,手脚利索的沙弥飞似也地往后山腰打水去了。 
  火光在天边夜色里透出了一点红,仿佛是妩媚的意思。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剽悍的黑马踢开了寺门直闯进来,几个僧人被撞得飞了出去,连声也哼不出来。景非焰从马上翻滚下来,气都喘不上来:“他呢?在哪里?在哪里?” 
  从寺门外跟进的一个侍卫跪倒在景非焰的面前,指着燃着火的佛殿,不住地磕头:“小人适才眼见他进去,也不知怎的就起火了……” 
  景非焰的身子分明摇晃了一下,倏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吼叫,朝着佛殿冲了过去,扑在门上捶打着,象发了疯一样拼命地叫喊着:“云想衣!云想衣!你出来,出来!听见没有,我叫你出来啊!” 
  从门缝里窜出的火苗舔着了景非焰的衣袖,侍卫与僧人皆惊,下死劲拉住景非焰:“皇上、皇上,危险!切切不可啊,皇上!” 
  景非焰赤红着眼,后退了几步,侍卫还没来得及抹把汗,景非焰猛地挣开了他们,大吼一声,飞撞上去,用身子狠狠地砸在门上。佛殿的大门轰然倒塌,景非焰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一抬眸,便在火中见着了他。景非焰的眼睛被烟灰刺痛了。 
  那个伶仃的人影匍匐在佛前,絮絮地清歌着,仿佛是彼岸优昙钵华的灰烬,湮灭在十丈红尘的烟火中。 
  景非焰连滚带爬地过去,抱住云想衣往外拖。云想衣用手死死地抠着青砖,不肯走,景非焰使劲拉扯着他,磨破了他的手指、折断了他的指甲,在地上留下长长的血的痕迹。景非焰的手发抖了,火里的呼吸拂过云想衣的脸颊,肌肤都烫伤了 


云想衣蓦然回眸,景非焰却一低头,火的影子一掠而没,错过他的眼神。 
  侍卫们抢进来,用衣物胡乱扑打着火焰,一个个急得嗓子都走了调:“皇上,快走,这儿撑不住许久了,皇上,快走啊!” 
  燃烧的梁木带着呼呼的火花当头砸了下来。景非焰想也不想,扑在了云想衣的身上。梁木掉在他的腿上,“咯啦”一声,不知是骨头裂了还是肌肉焦了,景非焰的手痉挛了一下,狠命抓紧了云想衣。 
  “皇上——”侍卫们唬得魂飞魄散,拥过来护着景非焰,慌手慌脚地移开梁木,有的躲闪不及,被压在崩塌的屋檐下,惨叫连连。 
  混乱中,心跳的声音沉重而缓慢,一下一下地敲得胸口都要裂开。云想衣贴在景非焰的耳边,恍惚着宛如呢喃:“……还爱我么?”那是繁花落尽时幽幽的一声叹,叹道春息了。 
  火光映在景非焰的眼中,一片浓浓的血色,就要滴落。他嘶哑地咆哮了一声,猛地揪住云想衣的头发,将他扛在肩膀上,咬牙一步一步挪了出去。 
  大殿中央的案台塌了,佛从高处倒下,剥落了金箔,恍惚眼角有一点泪。 
  景非焰抱着云想衣一起从石阶上滚了下去,僧人紧忙拎了桶子把水兜头泼下,“哗啦”地湿透了头脚,身子一下凉了,景非焰忽然象是被蝎子蜇到一样摔开了云想衣。侍从跪下,搀扶起景非焰。 
  “你拉我回来做甚?”云想衣蜷在地上,抓着胸口,似乎是痛极了,却在嘴角边挑起一个淡淡的笑,他的声音只是软软的,有点儿冰冷的味道,“死了罢了,正合了你的意思,把骨头都烧成灰,风一吹便散了……” 
  景非焰倏然转过身,狂乱地抓住了云想衣,狠狠地摔了他一巴掌,硬生生地打断了他的言语。 
  云想衣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舔嘴唇上的血。他的嘴唇也是灰的颜色,宛若干涸在水中的莲,偏偏有一抹绯红的惊艳。景非焰的嘴巴张了张,说不出什么话,凝视着他的眼睛,那时潮生云灭,两厢凭望着,便似铁马金戈踏破了熊熊的火光,撕扯开一片淋漓的痛。景非焰觉得自己几乎要窒息了,僵硬地松开了手,颓然坐在地上。 
  白须长眉的净空和尚立在那厢,冷眼看着,摇头叹曰:“罪过罪过。”僧人披上了缁衣,在坍塌的佛殿前虔诚地跪拜,喃喃地诵起了佛经,木鱼罗伽声。 
  佛前的火光渐渐熄去,青蓝的烟是暗香残冷,袅袅地上了七重高的天,那头的晓日出了,也只是惨惨淡淡的一点子灰白。 

  —— 

  云想衣挣扎着从梦里回过了神,睁眼时只见着了朦胧的暗色,原来这一觉竟过了黄昏。风动云舒,隔了潇湘的竹帘,月光是一道淡淡的白色胭脂,就那么凄凉地抹在了茜纱窗畔。黄花眠在了阑干外,或者就醒不过来。 
  景非焰静静地坐在书案边,他的眼睛也不曾转过来一下,只望着窗外的月。月色勾出了他刚毅的轮廓,清冷而苍白,宛然间高处不胜寒。 
  云想衣艰难地起身下了床,慢慢地蹭到案边,和他对坐着。 
  案上有小半截红烛,云想衣点燃了它,拈起银簪子剔开了芯草,灯花明灭,那一点烛泪便淌了下来。摇曳的烛光沉在眼波底下,淹没那一缕凌乱的痕迹。 
  总不说话,仿佛没看见他似的。心跳的声音、呼吸的声音,还有月光滑过了指缝、如流水般的声音,夜色飘摇如烟雨。 
  一只青色的蛾子飞到了烛火边上,扑棱着薄薄的翅,流连辗转。云想衣抓住了它。在眼角边露出一种柔软的笑,用手指头捏着青蛾的翅,凑到火烛中,一点一点地把它烧死。 
  蛾子的灰烬“悉悉嗦嗦”地落在烛台脚下,烛火舔到了云想衣的指尖,暗夏的空气里弥漫开焦烂的味道,象是有什么东西在月光下面慢慢地腐朽。 
  景非焰猛然一把抓住了云想衣的手,拉过来。瘦长的手指上还留着那时烈火灼烧的伤痕,脓水从破裂的皮肤下面渗透出来,血肉都是模糊的。景非焰咬住了云想衣的手指,尖利的牙齿撕开他的伤口,露出粉红色的肉,在口中嚼着,“咯咯吱吱”地响。 
  “很疼……”云想衣微微地蹙起了眉尖,低低地道,“很疼呢。” 
  景非焰的霍然抬眼,凌厉的眼神划破了烛的影子,在他的眉目间掠过一种扭曲的狰狞。“我想要吃了你。”咬着牙,他便是那样一字一字地从牙缝里挤出来,“云想衣,把你的肉和骨头都嚼烂了,吞下去,一点都不剩。” 
  云想衣恍惚地微笑,手指从景非焰的口中滑出,抹过景非焰的嘴唇,抚摸他的脸颊、他的眼睛,留下湿漉漉的痕迹。手指尖露出那一点冰冷的温柔。 
  景非焰拽着云想衣的胳膊,打横抱起了他,把他扔到床上,直接扯下了他的衣服,把他的脸按在枕上,景非焰的身子压了上去,从后面进入了他。 
  月光透过白色的纱帐,几乎要断了气的喘息,野兽般赤裸裸的交合。景非焰似乎要把云想衣生生地撕成两半,强硬的欲望疯狂地冲撞着,肉体摩擦的声音浓得发腻。纠缠着,十个手指紧紧地扣在一起,骨头都要断了。 
  班驳的烛光在纱帐外一息奄奄,云想衣的眼睛疼得流泪,看不见景非焰的脸。景非焰咬住了他的脖子,恶狠狠地撕磨,疯狂而炙热的气息烫伤了他。不知怎的,云想衣呢喃着唤了那个名字:“非焰……”轻轻地就如江南岸边杨柳的絮。 
  景非焰忽然吻他了,用嘴唇摩挲着他的肌肤,用舌头缠绵他的发丝,颤抖着,细细碎碎的呼吸拂在云想衣的耳鬓边上。吻他,就象那一夜淅淅沥沥的春雨,总也停不下来。 

  —— 

  晚些时分,景非焰从御书房出来。斜阳欲归,天边乱红流云,夏晴暮桑,照见宫城楼上画檐如勾墨,浅浅的一点黄昏。宫人敛着眉目候在一旁,景非焰寻思了会儿,仍是挥手摒退了从者,拖着那条伤了的腿,一瘸一拐地自向那厢去了。 
  进了偏苑,夏虫唧咕两声,冷冷清清的。青阶下的竹帘子泛了黄,半搭在梧桐阑干外面,零丁有几片叶落。景非焰挑起帘子,见云想衣斜靠在窗畔,他的脚步略顿了顿。 
  云想衣却已回过眼眸,低了头淡淡地一笑。 
  景非焰的胸口刺了一痛,缓缓地坐了下来。 
  案上摆着一壶酒、两个小盏。 
  云想衣轻轻缓缓地道:“我也不晓得你会不会再过来,起早就一直等着……”自顾自斟了一小盏酒,微微地抿了一口,却忽然捂着胸口剧烈地咳了起来。 
  景非焰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夺过云想衣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云想衣睁大了眼睛,似笑非笑的模样:“我央了宫人许久,他们才给了我这一点点酒,你可不许抢我的。”又斟了一盏,却不喝,只是用手指磨着酒杯的边沿把玩着,“今儿是我的生辰呢……” 
  景非焰默然了半晌,僵硬地道:“你以前都未说过。” 
  “我以前对你说过什么呢?”云想衣斜斜地瞥了他一眼,静静地道,“那全是假的。” 
  那时,景非焰瞧见了他眼底的波光,暗香残冷,只是那么一瞥,便是萧索在斜阳之外的秋色。景非焰忽然就说不出话来。 
  云想衣慢慢地饮下了半盏酒,伏在案上咳了半天,从嘴角沁出了一丝血,漫不经意地抹去,苍白地笑了笑:“陪我喝两杯吧,或许明年这时我便不在了。”见景非焰只是不语,他茫然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低低地问,“怎么了?总盯着我看……”他的声音侬软如天边的流云淡烟,“我已经老了,是不是很丑了?” 
  案上的半截红烛已成了灰,夕暮斜影,天色也婆娑了,总照不见他脸上的神情,景非焰一把拎起了酒壶,仰起脖子,一口气干了个尽,抹了抹嘴,将酒壶摔到了地上。他的手仍旧有些抖,藏在了袖子下面,拽紧了手掌心。 
  云想衣呆了一下,象是幽幽地叹息了一声:“我记得你的酒量向来不是太好,这脾气怎就改不了,这么喝,定是要醉的。” 
  景非焰觉得一股子热劲从身子里面涌了出来,这下恼了几分,一撑案台就要站起身来,却倏然头昏眼花,腿脚也不听了使唤,软软地倒在了案边。 
  “七分竹叶青掺上三分红芦、再加一点子苍桔梗,后劲是最大的,你怎么就傻成这样呢,这许多年了,竟一些儿没长进。”云想衣掩着嘴闷闷地笑,笑得整个身子都打着哆嗦,半晌才喘过了气。迟缓地爬了过去,吃力将景非焰连拖带扯地弄到了床上,将枕头下面的绳索翻了出来,把景非焰的手脚牢牢地绑在床柱子上。 
  月色无声地上了晚天,这一夜又是下弦,梧桐外老鸦昏黄。 
  云想衣走到帘子边望了一眼,回廊外守着两列金吾禁卫,云想衣顺手掩上了门。回过来,绞了一把巾子给景非焰细细地擦了脸,又喂了他两口热茶,片刻便见他的眼皮子动了动。云想衣笑笑,拿着那块巾子将他的嘴严严实实地捂上。 
  景非焰睁眼迷糊了一会儿,回过神来见这番光景,脸色立时就铁青了,怎奈发不出声音,狠狠地瞪着云想衣,只咿咿唔唔了两声,也不足威严。 
  云想衣倚在景非焰的身上,捧着他的脸,似乎是温柔地吻了他的嘴唇,冰冰冷冷的一点香。月光落在云想衣的脸上,就象是春末了栀子花的白色,他用迷离的眼波望着景非焰,小小声絮絮地言语着:“你莫要担心,我要死了……嗯,真的,这回不骗你了,我就要死了……我只是、要你看着而已。” 
  景非焰的身子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猛地扭曲了起来,拉扯着床榻“咯咯吱吱”地摇晃。 
  “我想要你……睁着眼睛看着我死,你说,好不好?”云想衣宛如晚归的燕子般哝哝地呢语着,眉目间都是烟雨的空蒙,他掏出了一片薄薄的碗瓷,按在自己的手腕上,很轻很轻地问他,“你说过你不爱我了,非焰……非焰,你会后悔吗?会后悔吗?” 
  瓷片划破了青色的血脉,惨白的肌肤象是裂开一条缝,渗出一滴小小的血珠子,慢慢的、慢慢地晕染开,一长线、一大片,滴滴答答地流淌了下来,满手都是血。 
  景非焰觉得自己仿佛就要疯掉,血的月光蔓延在黑色的夜里,要把他活生生地溺死,呼吸的滋味如刀绞,一下一下绞得血和肉都糜烂掉。绝望地挣扎、拼命地挣扎,哪怕只是触摸他的头发,那么一丁点儿,想要抓住的东西。 
  “你会不会想我呢?”云想衣软绵绵地倒在景非焰的怀里,虚弱地抓住景非焰的胸口,挣着全身的力,宛然一笑,寂寞就如烟花,“最后还是我赢了,我知道的……”哝哝地叹了一口气,宛如蝴蝶在花下睡了去。 
  竹帘子在风里吱吱呀呀地摇着,摇破了月亮的影子,青苔的痕迹刻在十二格子的窗下,促织弄着一声一声的呓语,阑珊处竟忘了醒来。 
  景非焰死死地睁大了眼睛,眼角裂开一道血的痕迹。他的手拽得“咯咯”地响,粗糙的麻绳割开了肌肉,陷进去勒住了那根筋,绳子浸透了红色,渐渐地也不觉得疼了。骨头和绳子一起绷断掉了。 
  俯过去抓着了云想衣,竟没有力气抱住他,黑暗中,象鬼一样凄厉地号叫了起来,尖尖长长。梧桐外老鸦乱啼。 

红藕香软,玉簟罗纱,湘竹帘子遮着日头,斜斜地卷了半截子凉夏,阶外三分婆娑色,见是蜓虫来去,蝴蝶却倦在了花关。 
  宫姬摘了鲜绿的荷衣,细细地碾出了汁子,和着六味老参在红泥小炉里用温火煨着,药草中带着藕花淡淡的气息,在午后的空气中弥漫如青色的絮。 
  小小的孩子象只毛毛虫子、从床角边上一扭一扭地蠕过来,努力地爬上了那人的胸口,“咕咕”地嘟囔了两声。那人在床上沉睡着,微弱的呼吸仿佛是烟花的灰烬,暗自消歇去了。孩子好奇地张望了下,用小脑袋蹭了蹭那人的胸口,不见得理会,有些儿恼了,趴了上去,张开没牙的小嘴,“吧吧唧唧”地在那人的脸上胡乱地啃着,弄得湿答答的满是口水印子。 
  一只大手把那孩子拎了起来,孩子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咿咿呀呀”地叫唤了起来。 
  “宝宝怎的就这么淘气,小心父皇打你的小屁股。”景非焰把孩子贴在脸上亲了亲,柔声道,“要乖哦,不许闹腾,会吵着他的。” 
  景非焰嘴角边拉茬的胡子扎疼了孩子,孩子挥舞着胖胖短短的小手,在景非焰的怀里拱来拱去,“呜呜”地叫。宫姬忙小步过来,从景非焰手中接过了孩子,拿了拨浪鼓逗他。 
  景非焰微微地叹息,俯下身子,傻傻地望着床上那人,有些笨拙地为他拭去脸颊上的口水,低低地念叨着:“怎么还睡呢,等了你这么久,你半点也不肯理会我,想着想着竟有些儿恨你了,你真真狠心呢……” 
  触摸他的头发,把发丝缠绕在手指尖上,摩挲着,“悉悉嗦嗦”的声音柔软而细碎,在宁静的午夏,宛如涟漪。长长的睫毛在他的眼帘下面挑染开青烟的影子,宛然有一种伶仃的寂寞。景非焰慢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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