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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门空海之大唐鬼宴-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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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鹤。”
  我仓皇起身,步履蹒跚地赶至窗边。
  我在心中呐喊——别走!黄鹤,别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我身边再也没有任何人了。
  贵妃、皇上都……
  从窗口向外望去,只见黑暗的夜色中,一轮西斜明月,微弱映照在庭院草地之上。
  看不到任何人影。
  很长一阵子,我定睛凝视黑暗中的夜色,宛如探看自己内心深处。
  真是高兴——黄鹤临走前,留下了这句话。
  晁衡大人。
  黄鹤所说的高兴,究竟是什么呢?是两人今晚的长谈?不。
  我知道答案。
  黄鹤所说的,是我们彼此共度的这段时光。
  我十分明白。
  那过往的日子。
  绚烂不已的岁月。
  黑暗中,依稀可见那场宴会的盛况。
  李白作诗,皇上谱曲,李龟年歌唱,贵妃起舞的那场宴会。
  晁衡大人,你也参加了那场宴会。
  连当时的乐音,似乎都还回响在我耳际。
  那段梦幻的过往。
  安禄山之乱时,远走蜀地避难的事。
  在马嵬驿途中所发生的事。
  华清池的前尘往事。
  如今,一切都已成为一场空梦。
  晁衡大人。
  人,是何等愚昧的生物啊。
  出于此愚昧的因由,人又是何等令人爱怜的生物啊。
  “黄鹤……”
  我也对着黑暗喃喃自语。
  “真是高兴啊……”
  此话随风消融于黑暗之中,随即消逝在夜的彼方,一如往昔的日子。
  晁衡大人——这是我最后想对您说的话。
  两三天内,我将走上黄泉之路。
  而您也无法回到倭国,成为必须在此大唐终结一生的人了。
  我则是思念着遥远的长安,却在这偏僻的朗州,不得不结束罪恶一生的人。
  如今我所担心的是,在华清池失去踪影的贵妃。
  她还在人世吗?她和白龙、丹龙,还在大唐某处一起生活着吗?黄鹤临走所留下的话,是否与此有关呢?人毕竟无法在得知所有挂意的答案之后,才踏上黄泉之路。
  一如黄鹤所言,不论何时撒手,终归都是在某事的旅途中死去的吧。
  人都是怀抱着种种担心、遗憾,而突然于某日、在某事的旅途中结束生命的吧。
  何况你是远自倭国而来、羁旅于此的异国之人。
  你该会多么怀念故国山河啊。
  说来,我是来自遥远岭南之人。
  幼时即被去根,为岭南讨击使李千里所买下,献给则天武后。
  此后,我成为宦官高延福的养子,改姓高。
  能够出人头地,至今我仍不敢想象,而深入牵连大唐王国的秘密,更是当时的我所始料未及的。
  灯火已愈来愈微弱。
  一如烛残灯枯,我这条命也快要走到尽头。
  该是搁笔终卷的时刻了。
  晁衡大人,此信交付到您手中时,我恐怕早已不在人世。
  我想,或许您也可能收不到这封信,祈愿敬祷,此信能顺利交到您手中。
  此致晁衡大人 宝应元年四月 高力士谨志于朗州
十二
  关于高力士之死,《旧唐书》曾如是记载:宝应元年四月,会赦归,至朗州,遇流人言京国事,始知上皇厌代。力士北望号恸,呕血而卒。
  所谓“厌代”,是指天子驾崩。
  高力士享年七十九岁。
  流放巫州期间,曾残留以下诗作:
  两京作芹卖,五溪无人采。
  夷夏虽不同,气味终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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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7月5日 星期四 4:24:12 PM《沙门空海之大唐鬼宴》 2007。4第三十三章 敦煌幻术师
沙门空海之大唐鬼宴卷四 不空
第三十四章 荔枝

  惠果端坐在护摩坛前,一直在念咒。
  惠果的唇舌动个不停,一整天几乎未曾稍歇。
  偶尔因进食、排便、睡觉才会起身,其他所有剩余时间都在念咒。
  仅在惠果起身退席时,才由他人代替惠果念咒,但为时十分短暂。
  以惠果为中心,左右坐着帮惠果念咒的僧侣。
  志明和凤鸣。
  护摩坛中央设有火炉,炉内火焰燃烧不绝。
  火焰之中,不断投入写有咒语的护摩木片。
  惠果两颊瘦削,任谁都看得出来。
  仿佛刀剜一般,脸庞已塌陷下来。
  尽管眼窝凹陷,眼眸中的黄色瞳孔却炯炯有神。
  房内弥漫着一股怪异的臭味。
  腐肉所散发出来的臭味。
  火焰味夹杂腐肉味,变成了令人难以忍受的臭味。
  腐肉放在护摩坛彼方,大日如来佛像面前。
  肉块份量极多。
  约莫一个成人重量的牛肉。
  牛肉外观黑青,膨胀鼓起。
  那并非仅是生肉腐烂了的颜色。
  腐肉上也隐约映照着护摩坛的火焰,但可看出其表面持续在变化着。
  牛肉表面以缓慢速度隆起。隆起的牛肉表面,水泡般瞬间膨胀,随即分裂。
  然后,怪异臭味自裂缝飘出,消融在空气之中。
  真是骇人的景象。
  更骇人的是,牛肉上层湿漉漉的,似乎涂抹了血液。
  映照着火光的血液表层,正噗哧噗哧冒着小水泡。
  小水泡看似沸腾一般。当然并非如此。
  不知何处对牛肉下了咒,才发生如此现象。
  惠果也是头一回,亲眼目睹“咒”变成此等模样。
  牛肉堆上贴着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大唐永贞皇帝”六个字。
  其实,不仅如此。
  牛肉内还有看不见的东西,正是顺宗本人的毛发。
  说得更清楚些,牛肉上面涂抹的血液,正是出自顺宗本身。
  为了把对顺宗所施下的咒,完全集聚到牛肉上,惠果才采取这样的作法。
  惠果念咒的嗓音低沉响起。
  他的额头既没冒汗,也没咬紧牙关地进行仪式。
  不论身子或嗓音,均未特别施力。
  惠果只是淡然地念着咒。
  冷不防——后方传来呼唤声。
  “惠果大师……”
  声音主人静静地唤道。
  惠果身后立着一位随从。
  “皇上御膳备妥了。”那男人说。
  然而,惠果却没刻意响应。
  更没瞧看对方一眼。
  扬声呼唤的男人,不待惠果响应,便径自将御膳送至牛肉块前。
  呈上的御膳,盛有粥、肉、菜、鱼等。
  这也是为了使对方认定牛肉块就是顺宗,而采取的一种作法。
  绝非顺宗的这一团肉块,众人都以“永贞皇帝”视之,仿佛顺宗本人便坐在此处,他们在为此肉块效命。
  所以,众人均称此肉块为“皇上”,一到用膳时间,便以侍候顺宗的方式,将御膳送至肉块面前。
  真正的顺宗正在邻房。
  他额头上浮涌汗水,仰躺着诵念孔雀明王真言。
  顺宗脸上,用小字写了不计其数的名字。
  陈义珍。
  黄文岳。
  张祥元。
  白明德。
  刘叔应。
  林东久。
  这些人的名字写得密密麻麻,几乎看不到肌肤了。
  耳朵、耳穴、鼻子、鼻孔。
  指尖、嘴唇、眼皮。
  如果脱下衣服,身上大概也用小字写得密不透风,比脸上多得多吧。
  总之,这些作法全是为了让顺宗佯装成为别人。
  是为了回避对顺宗所施的咒,让咒集聚在牛肉上的方法。
  只是,众人都不知道此一作法到底要持续到何时?直至今天,一直进行着类似的仪式。
  到底继续到何时?答案不得而知——若是不知道答案,只会愈来愈劳神伤身。
  不仅顺宗或惠果,其他人的神色也更加疲惫了。
  惠果尤其显得衰弱。
  肉体的衰耗更胜于顺宗本人。
  仿佛惠果削减自己的部份生命,交给顺宗。
  “咒”,本来就是这么回事。
  也可以说,操纵咒术,就是在耗损自己的生命能量。
  惠果为此咒法,全力以赴。
  送来膳食的人已退下,此处又仅剩惠果、凤鸣、志明三人。
  三入念咒的低沉嗓音交相重叠,令人以为整个房间都在念咒。
  此处建构出一种怪异的空间。
  此时——疑似悲鸣的高亢声音传来。
  声音来自邻房。
  不知是谁在邻房发出哀鸣。
  “皇上。”
  随后,听到呼喊顺宗的声音。
  “皇上。”
  “你要做什么?”
  “皇上!”
  “皇上!”
  呼喊声愈来愈大。
  不久,顺宗走进惠果念咒的房间。
  衣着凌乱,披头散发,脸颊长出杂乱的胡子。
  怎么看也不像是大唐天子。
  顺宗身子东倒西歪、踉跄而行,四周侍从想上前扶持,他却发出野兽般的叫声,甩开侍从伸出的手。
  顺宗唇边咕噜咕噜冒出细小泡沫。
  与此同时,野兽般低吼、呻吟的声音,不时自顺宗唇边流泻。
  有时——还咯咯地粗声喘气。
  此时,惠果首度停下念咒。
  凤鸣、志明两人也闭住了嘴。
  惠果扭转过头,望向顺宗。
  接着叫了一声:“皇上。”
  然而,顺宗似乎没听见惠果的声音。
  步履蹒跚,继续朝护摩坛走去。
  “格格……”
  “嘻嘻……”
  “嘎嘎……”
  顺宗低声狞笑着。
  “凤鸣。”
  惠果呼唤来自吐蕃、在青龙寺修行的凤鸣。凤鸣默默起身。
  他跨步走到顺宗面前,正打算伸手搭在顺宗肩膀时,“呜噜噜……”
  顺宗喉咙深处发出声音。
  然后,顺宗竟变成狗的模样,四肢趴在地板之上。
  他翻掀唇嘴,露出污黄的牙齿。
  一瞬间,顺宗突然移动了身子。
  方才步履蹒跚的模样,一如谎言般令人难以置信,顺宗四肢落地,竟在地板上奔驰,迅速跳跃至护摩坛前面。
  然后,向涂抹有自己鲜血的牛肉扑奔过来,啮咬住散发出腐臭的肉块。
  牙齿贴在牛肉上,咬噬撕碎,吞落肚内。
  嘎吱嘎吱作响。
  情景十分诡异。
  顺宗身影,宛如饥不择食的饿鬼。
  “是时候了——”
  惠果喃喃自语,这回,他也站起来。
  惠果制止凤鸣挨近顺宗,说道:“我来。”
  便自己跨步走向顺宗。
  顺宗全身搂贴牛肉,正狼吞虎咽着。
  惠果走到顺宗跟前,停下脚步。
  “真是悲惨啊,皇上……”
  语毕,惠果弯下身子,向顺宗伸出左手。
  结果——顺宗扑向惠果的左手,出其不意地朝手背咬了下去。
  惠果却没叫出声。
  他用温柔眼神凝视顺宗,任由顺宗啃噬自己的手。
  惠果眼中淌下一、两道泪水。
  “没关系,您放心吃吧。”
  惠果慈爱地说。
  “人的心中,本来就有这样的禀性。正因如此,您才会中咒,也正因如此,人也能成佛……”
  惠果一边说,一边把右手贴在啃咬手背的顺宗后脑上。
  “现在,我让您舒服一点。”
  惠果呼出一口气来,右手轻按顺宗后脑勺。
  瞬间——顺宗伏卧在地。
  “皇上……”
  众随从赶忙上前,顺宗已在惠果脚下蜷曲成团,静静地打呼酣睡了。

  空海在西明寺自己的房里。
  自方才起,他便坐在靠窗书桌前,一直奋笔疾书。
  橘逸势孤伶伶地坐在空海斜后方,一种略感不满的神情挂在脸上。
  自窗边望去,庭院春色一览无遗。
  槐树新绿摇曳,牡丹也开始绽放。
  西明寺是长安屈指可数的牡丹名胜。
  由于牡丹花季里,西明寺也对一般人开放,赏花客应该很快便会把此地弄得热闹异常。
  “喂……”
  逸势自空海身后唤道。
  “方才起,你一直在写些什么?”
  “种种事。”
  空海头也不回地响应。
  他说话的口吻,听来有些喜不自禁。
  “种种事,是什么事呢?”
  “就是种种事啊。”
  “光说种种事,我怎么听得懂。”
  逸势闹别扭地响应。
  然后——
  “原来如此。”
  空海在书桌上搁笔,终于特意转过身来。
  “原来因为我不理你,所以你觉得很无聊。”
  空海嘴角浮现一抹笑意。
  “才、才不是这样。”
  “那,不然是为了什么?”
  “我是要你告诉我,你在写些什么。你却故意卖关子不肯告诉我。”
  “我没有卖关子。”
  “那,你说说看。”
  “我该怎么说呢?”
  “你在写的是什么?反正,大概是和这次的事有关吧。”
  “没错。现在刚好写完了。我写的是乐器。”
  “乐器?”
  “就是要带去华清池的东西。”
  “要带什么乐器去呢?”
  “编钟、编磬、鼓、瑟等等。”
  空海将方才振笔疾书的纸张,递给逸势。
  逸势接手一看,上面果真写着乐器名。
  编钟。
  编磬。
  鼓。
  瑟。
  琴。
  笙。
  排萧。
  篪。
  “其他的,我还打算凑齐五弦月琴、十弦琴等。”
  “包括昨天你咐吩赤的那些吗?”
  “是的。不仅乐器,似乎还需要搭配的衣裳等。今天我又重新誊写了一遍——”
  “——”
  “我还想召集会使用胡国乐器的人——”
  “——”
  “不仅乐器,食物也要考虑。这样就得召募会做胡国料理的人,还要准备琉璃酒杯、葡萄酒。为了怕忘记,所以才写了下来。”
  “你也会忘记?”
  “不,不是怕自己忘记。是要让负责收集的人记住。”
  “负责收集的人?”
  “总之,待会赤来了,我就拜托他去收集。皇上遭逢困难的时刻,不方便公开收集这种器具,所以必须秘密行事——”
  “——”
  “何时、何地、如何成行,我把一切安排全都写了下来。”
  “你说,要办一场宴会?”
  “嗯。”
  “你也说过,要在华清池举行。”
  “对,我说了。”
  “做这件事到底和这次的事有没有关系,我还是搞不清楚。”
  “逸势,你放心。老实说,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觉得该这么做——”
  “咦?”
  “守护皇上的方法,并非仅限于对抗妖魅吧。”
  “你的话,我还、还是听不太懂。”
  逸势响应。
  空海展颜一笑,随后喃喃自语般说道:“可是,太慢了。”
  “太慢了?”
  “赤来得太慢了。”
  空海话才刚说完,外面便传来大猴的呼喊声:“空海先生。”
  “怎么了?”
  “赤先生来了。刘禹锡先生也一道来了。很焦急的样子。”
  “快请他们到房里来。”
  空海语毕,不久,赤便出现了。
  刘禹锡站在赤的身旁。
  脸色欠佳。
  “怎么了?”空海问。
  “我替柳宗元先生传话来了。”刘禹锡响应。
  文人出身的刘禹锡,是柳宗元的好友。现在,两人同在王叔文手下共事。
  刘禹锡和赤一道出现,难道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传什么话?”空海开口问。
  “昨晚,皇上仿佛精神错乱——”
  “唔……”
  “惠果和尚虽也设法帮忙,却说危险时刻或许即将来临。”
  “危险时刻?”
  “皇上和惠果和尚都很危险。”
  “唔。”
  “他没告诉我详情。请您见谅。这件事若传出宫外,后果将会很严重——”
  “我知道了。”空海点了点头。
  他心里十分明白,攸关大唐天子生死之事,岂可轻易泄露风声。
  “那,我这边也要赶紧行事了。这些器具,请您安排。方法由您决定——”
  空海将逸势手上的纸张,及书桌上搁着的纸片,一道交付给赤和刘禹锡。
  “知道了。”
  刘禹锡颔首致意,却满脸不解。
  他不明白,在这种时刻,空海为什么要筹办宴会,还要召集这么多乐师?不过,这些疑问却不能明说。
  “请您代我向柳先生问安。我这边也会尽力而为。”
  空海说毕,赤和刘禹锡同声说道:“告辞了。”
  两人立即离去。

  空海和逸势离开西明寺,走在路上。
  大猴也久违地同行。
  最近大多留守在西明寺的大猴,语带兴奋地说:“好久没和空海先生出门了,真是高兴。”
  一行人向西行,漫步在春日喧闹之中。
  在街坊中走动的人们,谁都不知道宫里正在进行什么事。
  因阿伦·拉希德这件事而死人的案子,虽曾喧腾一时,但从长安这百万人口的城市看来,也不过就是部分人茶余饭后的传闻罢了。
  无论任何事件,均将被吞没进此大城市内部,然后失去踪影。
  宛如亲身体验此巨大城市所具有的伟大机能,空海脸上浮现憨笑,深呼吸地走在路上。
  “空海,我们到底要去哪儿?”
  逸势问道。
  因逸势还没听到空海说出目的地。
  刘禹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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