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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门空海之大唐鬼宴-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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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见面前被杀,当然会被调查。”
  “——”
  “见面后被杀,也一样会被调查吧。”
  “是的。”
  “要是遭到调查,所有事情便会曝光。”
  “是的。”
  “要逃避调查,然后顺利逃走,必需大费周章,那得花上不少时间。我也没有那样的闲工夫——”
  “——”
  “空海,你懂吗?”
  “我懂。”空海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只要皇上一息尚存,你还想尽己所能为他做事吧。”
  相对于王叔文避谈此一名讳,丹翁反而清楚点了出来。
  霎时,王叔文屏住气息,视线左右游移,然而,房间内除了他们,根本没有其他入会听到此话。
  “看来,我们之间,没必要隐瞒任何事情——”
  王叔文初次展露微笑。
  是苦笑。
  即使是苦笑,却是王叔文第一次展现他内心的情感。
  “我们的命运,和皇上的性命同生共死——”王叔文说。
  如果当今皇上死了,“下围棋”的王叔文,马上便会遭到继位的皇上与其近臣贬谪流放至外地。
  依状况不同,王叔文恐怕得有一死的觉悟。
  此乃侍奉大唐历代皇帝的臣子们的共同命运。
  “话又说回来,这真是不可思议的故事……”王叔文说。
  王叔文的意思,是指他从柳宗元那儿听来的,以及现在由空海说出的故事。
  “空海,皇上想见你一面。”王叔文继续说道:“不过,在你和皇上见面之前,我得先跟你确认一下——”
  “关于什么?”
  “到目前为止,你们在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面见皇上之前,我们必须先说清楚此事吧。”
  王叔文微微一笑。

  五天之后,空海与顺宗皇帝会面。
  自承天门步行进入太极宫,再穿过二道门,进入太极殿。
  或许,安倍仲麻吕——晁衡也曾由此入宫晋见皇上,所以,空海将是由此入宫的第二位倭人吧。
  那是绚烂华丽的大殿。
  如果说,欧亚大陆以西,有个罗马帝国,那以东便有个大唐帝国的长安。
  而且,当时的长安,在都市规模来说,比罗马城来得大多了。
  在这个时代,如果将世界放在心中衡量,并决定某处是此地球的中心,那应该就是此大唐帝国的长安了吧。
  长安的中心是太极宫;太极宫的中心,则是此刻空海正跨进的太极殿。
  而此太极殿的中心,便是顺宗皇帝。
  是惟一处身在此世界中心的人物。
  是在此世界中,惟一以“朕”自称的人物。
  此刻,空海站在此一世界中心面前。
  说起来,此人所坐的大位,是奠基于人类在历史上层层积累的诸多工作和劳役之上。
  然而——空海却用宇宙的概念来看待这个世界。
  他认为,宇宙的中心是“大日如来”——用现今的表达方式,空海已理解了这个世界的根本原理。
  就此意义来看,可以理解,此宇宙的所有场所,都与中心具有同等价值。
  也可以理解,此宇宙的所有一切,不过是表现出“大日如来”的原理之一而已。
  更可以理解,即使所谓的皇帝,也不过是人们在人类社会中所认定的一种位置而已。
  世上绝无不变的事物。
  即使所谓的皇帝,或许,明天另有他人自称为皇帝。
  然而,空海对此,并不认为那就是“空虚”。
  空海不认为,人世约定之事、规范等在此均毫无意义。
  如果人世没有规范,人将无法生存下去。
  如果没有人世,那所谓的“密”——犹如宝物的宇宙思想,也就不会诞生出来。
  空海面前,设有台阶,其上铺有波斯地毯。
  台阶顶端,设有黄金打造的椅子,顺宗安坐其上。
  空海孤单一人,瞻仰此一世界中心的人物。
  此人瘦骨嶙峋,身子仿佛埋葬在豪华金银刺绣的龙袍之中。
  看起来比实际年迈、衰弱,他正朝下俯视空海。
  空海脑海里马上浮现的念头是,真是可怜呐——即使身穿世界衣裳坐在中心之点,却无精打采。
  所谓皇帝,仅是一种机能性的存在而已,那些龙袍与龙椅——也只是皇帝所必备的表面装饰而已,至于何人的肉体处于那些装饰之中,应该都无关紧要吧。
  在此人世规范中,皇帝扮演皇帝、顺宗扮演顺宗的各自角色,如果不这样做,人世机能便无法顺利运作。
  空海一边望向顺宗,一边忖思,自己也是此机能的一部分吧。
  此时此刻,空海必须扮演作为此机能的一个角色。
  空海在皇帝面前——台阶下,俯跪地板,支起双手,俯首叩地。
  如此这般,五度行礼如仪。
  空海抬起脸,起身。
  王叔文站在空海身旁。
  另一人,也就是柳宗元,则站在其身后。
  曾到过华清宫的诸人之中,仅有空海一人在此。
  “皇上恩准你直接答话。”
  王叔文在空海耳边低语。
  是——空海并未出声,仅颔首作答。
  “此人即空海。”
  王叔文禀告顺宗说道。
  “我是来自倭国的空海。”空海说。
  空海自下方仰望顺宗。
  顺宗自上方俯视空海。
  过了一会儿——
  “与众不同的相貌……”
  顺宗发出了第一声。
  声音模糊难辨,连听惯唐语的空海也听不清楚。
  用现代话语来说,顺宗曾一度因脑中风而病倒。
  虽挽回性命,说话时却舌头僵硬,无法清楚发音。
  就一名倭人来说,空海的下颚格外突出,十分罕见。
  空海的嘴唇紧闭如石,他用毫不胆怯的眼光凝视顺宗。
  对于顺宗的话,空海并未响应。
  因为他知道,顺宗所言,并非要他响应。
  “整件事情,朕大致听王叔文说过了……”顺宗说道。
  说毕,望向空海,看似想说些什么,却又住口。
  随后,他抬起右手,因嘴巴不灵活而心急地再度开口。
  “辛苦你了……”
  顺宗如此说。
  “辛苦你了……”
  又说了同样话。
  正如顺宗所说,王叔文已将此事件一五一十禀告过了。
  有关督鲁治咒师和王叔文之间的关系,当然略而不谈。
  仅仅说出丹翁和杨玉环两人,自华清官消失了踪影,现今不知去向——事情变成如此。
  在空海面前的,是个因力不从心而焦急的“人”。
  此“人”即将无法完成作为皇帝的机能任务了。
  此日已为时不远。
  而此事,或许顺宗本人最为心知肚明吧。
  因此,在那天来临之前,他很想尽力完成自己的机能性任务吧。
  至少,顺宗不是愚钝之人。
  对于自己背负皇帝之名的肉体,因不能随心所欲地施展机能,而感到心焦气躁吧。
  “朕,很想,再见,杨玉环一面……”
  顺宗喃喃自语。
  空海暗忖,该是如此吧。
  任何人也都会如此想吧。
  然而,如今连空海也不知丹翁和杨玉环的去向。
  白乐天、玉莲、其他人返回长安的隔日——两天前,两人便默默地消失了踪影。
  “话虽如此,这真是不可思议之事……”顺宗说道。
  “诚然。”空海只能点头。
  听任顺宗继续述说下去。
  “基于朕一无所知的过往,她竟遭到如此下场……”
  “——”
  “可是,说起来,人都是因自己一无所知的过往,才能活到现在——即使,朕身上所穿的布衣、烧煮食物的火,也都是过去朕所不相识的人所成就的吧。如果现在的我们是据此活到今天,那么,因未曾参与的过去而被夺去性命的事,也就可能发生吧。”
  此番话,顺宗说得并不流畅。
  偶尔,语塞或不清楚之处,还得靠王叔文翻译。
  “空海啊。”顺宗说。
  “在。”
  空海点了点头。
  “所谓人,总有一天,都得一死。”
  “是的。”
  “我这个朕,总有一天,也会死……”
  “是的。”
  对此,空海也点头同意。
  “每个人,都是背负着某种任务来到此一人世的。”
  “正是。”
  “朕现在所背负的是皇帝的任务。”
  “是的。”
  “那么,你背负的是什么任务呢?”
  “在下背负沙门空海的任务。”
  “那,沙门空海来此大唐的目的何在呢?”
  顺宗说毕,不知是否感到疲惫,反复急促呼吸了一阵子,“并非是为了卷入我大唐王朝的秘密而来的吧。”顺宗如此说。
  “空海啊,你来此大唐的目的为何?”
  “是为了上天的秘密而来。”空海回答。
  他刻意避开宇宙的说法。
  “上天?”
  “是密法。”
  “密法?”
  “为了将密法自长安带回倭国而来。”空海说道。
  顺宗望向空海,说:“空海,怎样?你是否有长留在长安的打算?”
  想将空海如此的才俊留在长安——顺宗话中有此种含意。
  可以说,空海在此陷入空前的危机。
  如果说“有”,便非留下不可。
  直接对皇帝说“是”,便不能反悔。
  然而,也不能说“没有”。
  不能说有或没有,在现场却被要求得立即回答。
  “如果说空海此人本来就以此天地为家,那,住在何处不过是枝微末节之事。”
  “是吗?”
  空海说的是——留在长安也好,不留在长安也好的意思。
  然而,话虽如此,顺宗却没说:“那,就留在长安,不也很好吗?”
  顺宗正等着空海回答的下文。
  即使空海,他也想留在大唐。
  对空海来说,日本这个国家太狭窄了。
  大唐长安此地,才适合空海这样的奇才。
  空海本身也深谙这一点。
  然而——日本现在还没有密法。
  长安此地已有密法,日本却付诸阙如。
  而且,以孕育带有纯粹理念的密法来说,大唐国太过辽阔。
  孕育、诞生新的密法,日本国不是更适合吗?“不过,”此时,空海双手一摊,望向顺宗。
  “对空海来说,留或不留大唐都一样;对日本国却不然,日本国更需要空海。”
  空海竟如此大言不惭。
  可说是自大的说法,也是洋溢过度自信之词。
  笑意,洋溢在空海脸上。
  是一种拉拢人心的微笑。
  “也许是吧。”
  处身世界中心的人物,竟情不自禁如此响应空海。
  顺宗皇帝肯定空海这番话。
  接着,空海不留给顺宗说话的空隙。
  “感激不尽!”
  说毕,空海俯首向顺宗深深一鞠躬。
  因此这一举动,空海终将返回日本的共识,在两人之间确定下来了。
  然而,空海并未就此结束谈话:“不过,空海前来大唐的条件是,要在此地待满二十年。”
  此乃事实也。
  空海以留学僧身份,橘逸势则以留学生身份,必须在大唐居留满二十年,各自学习密法和儒学。
  这是日本国和大唐帝国之间——也就是国与国之间所订下的约定。
  在此情况下,完全不允许留学僧、留学生擅自返乡的。
  “二十年光阴,几乎是人生的一半。”
  “嗯。”顺宗点点头。
  “此半生,亦即留在大唐国期间,我将为大唐和大唐天子贡献我所有的力量。”
  空海真是能言善道。
  一方面说自己想回日本国,另一方面又说,这可能是二十年后的事。
  此二十年岁月,在某种意义上,与表明将留在大唐一事大致相同。
  如此说完之后,“不过——”空海又将话锋一转:“二十年后,不知日本国会否有船来迎接——”
  思及日本和大唐的遥远距离时,此话带了点现实的况味。
  “道理上,如果目的是为了密法,那,修得密法后,即使未满二十年,也应该早日归去才对。但是,我目前还未习得密法,也不知何时会有日本国来船。”
  “嗯。”皇帝点了点头。
  在此,空海一边谈论假设性话题,一边就“即使未满二十年,如果修成密法,就可返回日本”这件事,取得顺宗的承诺。
  虽然不是公开谈话,但宫廷书记理所当然会记录下这段对话。
  “密法吗?”顺宗问。
  “正是。”空海颔首。
  “如果是密法,就去青龙寺。”顺宗说。
  “你,还没去青龙寺吗?”
  “尚未。”
  “那,你也还没见过惠果——”
  “是的。”
  “空海啊,动作要快……”顺宗说。
  他的模样看来十分疲惫。
  “光阴不待人哪……”
  这是顺宗对空海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空海对此十分明白。
  “我会赶快行动。”
  空海回答道。

  空海来到青龙寺,已经是五月下旬了。
  西明寺数名僧人与空海同行。
  志明和谈胜也一道前来。
  青龙寺位于左街。
  左街的新昌坊。
  新昌坊四周,杂耍场、酒肆等店家栉比鳞次排列。
  空海走过杂沓的道路,在一片新绿中穿越青龙寺山门。
  头顶剃得净光,身裹新衣,脸上带着宛如未经世故的容颜,空海跨步走进密教的圣殿。
  空海的来寺,惠果早已知晓。
  惠果也像孩童似地喧闹,同寺中僧人一起到山门迎接空海。
  惠果和空海,不知听过对方的事多少回了。
  对此邂逅,彼此早已期待多时。
  乍见空海,惠果如少女般酡红了脸,说:“大好、大好!”
  意指“大大的好、大大的好!”
  空海在日后的《御请来目录》中,曾如此记载此次的相遇:和尚乍见,含笑欢喜日:“我待汝久矣。今日相见,大好、大好!”
  “我之性命,今已将尽。”
  自己的余命,所剩无几了——惠果如是说道。
  对来自日本的留学僧,惠果竟爽快地说出如此重大之事。
  惠果的弟子们均深知此事。
  惠果余日无多了。
  他的身体本就欠佳,为了守护顺宗脱离诅咒威胁,余命更经消磨减损。
  然而,惠果亲口说出此事,弟子们也是头一次听闻。
  不过,惠果并不悲伤。
  见到空海,惠果宛如孩童般欢天喜地。
  “空海啊,此时此刻,能迎接你到青龙寺来,真是太好了——”
  吐蕃僧凤鸣站在惠果一旁,微笑地凝视着空海。

  密教的传承,不靠经典或书写。
  而是由师父直接为弟子灌顶。
  可说很有些慌张的——惠果迫不及待地为空海灌顶。
  密教分胎藏部、金刚部两大系统。
  大日经系密教和金刚顶经系密教,也就是分别简称为胎藏界、金刚界这两大系。
  惠果授与空海的,便是这两大系的灌顶。
  此两部密法,是在天竺——印度各自发展而成的思想。
  两部密法经由不同路径,分别长途跋涉来到长安,而首度集此两部密法之大成者,惠果是第一人。
  惠果由不空传授金刚顶经系密教。
  大日经系密教,则是天竺僧善无畏弟子——新罗人玄超所传授。
  惠果数干余名弟子中,同时获传此两部密法者,目前,仅有义明一人而已。
  空海入唐之时,义明已染病在身。
  义明所染的是来日无多的重病,如果惠果和义明都撒手归天,金刚部、胎藏部两部密法将会失传。
  当此之时,空海出现在惠果眼前。
  此时,空海在长安所做的事,可说是一种奇迹。
  空海首度站在惠果面前时,便已具备足够的知识能力,可传承此两部密法。
  某种意义上,或许可以认为,空海不仅是传承此两部密法的资格者,同时早已拥有此两部密法了。
  之后,只需依循密教系统,举行传法仪式即可。
  传授密法,修习汉、梵两种语言不可或缺。
  空海和惠果首次会面时,便已能随心所欲驾驭此两种语言。
  梵语——亦即古印度雅利安语。
  空海在日本期间,便精通汉语。梵语也是在日本开始学的,来长安大约半年,梵语已能运用自如。
  空海曾在《秘密曼荼罗教付法传》里,记载此事。
  醴泉寺的僧人般若三藏是空海的梵语师父。空海这人,依其性格,只要在路上遇见天竺人氏,想必都会上前搭话,努力把梵语学得更精通吧。
  汉梵无差,悉受于心。
  唐语和天竺语没有差别,均融会贯通在空海内心——有关空海的语言能力,惠果曾如此评价。
  当然,如果没有这样的语言能力,即使空海再有才能,即使自己余日已不多,如此短促的时间内,惠果还是不会传授密法给空海的。
  六月,空海接受胎藏界的灌顶。
  七月,接受金刚界的灌顶。八月,授与密教界最高阿阁梨证位的传法灌顶,由惠果传承给空海。

  当时的逸事,也流传至今。
  灌顶时,会举行被灌顶者的掷花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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