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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急著出宫，宫中待得不舒服麽？还是海万才服侍的不周到？”他收回目光无力的看著天花板。
“都不是，我只是不习惯住在如此奢华之地，想出去到处走走讨生活罢了。”轻描淡写说明离意，别过脸尽量避开他的目光。
辉帝的身影，很孤单。
“到处走走麽。。外面的天空与宫中。。有什麽不同吗？”他再次闭上眼睛，“知道我为何在床上暗备短刀麽？没有它，夜晚我根本无法入睡。。。生活，有时是逼不得已的。”语气很平静，但他的表情却很痛苦。
我不语。
“这样吧，既然你不愿留在宫中，那我也不勉强你，但得等我身子恢复了再走，好吗？在我没有完全康复期间，由你照顾我的日常起居。毕竟知道我受伤的人只有你与神官们。他们不便日夜照顾我，易被人怀疑。我也不想消息走漏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辉帝说的合情合理，人是我伤的，他不泄漏消息既保护了他自己，也保全了我，双赢。没有理由拒绝，但就怕他仍对我。。。
“我也不会再对你做出昨夜那种事了，君无戏言。”烛光下的辉帝，脸上映射出粉红色的光彩，美而不妖。
“好，君无戏言！”最後的担心也得到了填补，我爽快答应了他。
“你这段日子就住我寝宫吧，这里没有安排随从，晚上我有任何不适便唤你。”
我微微点头，望望四周想搬把椅子坐床边陪著他，他淡淡一笑拍了拍床沿示意我坐在他身旁。考虑到他现在受了伤也做不出什麽惊世骇俗之举，我也就顺从的坐了过去，轻靠在薄纱包裹的床柱上，疲劳像潮水般向我袭来，这是两天来我第一次合上眼安心睡觉。
深夜，辉帝用一双与他气质不匹配的粗糙大手覆上我的，渐渐睡去。
20
我死死瞪著眼前的男子，他赤裸著身体，悠闲的卧在刻有龙雕的金色太妃椅上，腰间缠著层层纱布，牢牢包裹住伤口。下身只在重点处掩了一小块白色蚕丝薄纱。我在心中不下千次诅咒他。
该死的，清晨我还在内疚。
看著辉帝硬挺著受伤的身子去上早朝，并且装作若无其事，气定神闲的模样与文武百官议政。隐没在大殿後厅偷看的我替他深深捏了把汗。
那时我沈痛反思自己过激的行为为他人带来的烦恼，内心无限歉意及内疚。但此时此刻，我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早上我到底内疚个P啊，混蛋！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这家夥说什麽自己受了伤，不能每天沐浴，只得勉为其难靠我每日为他净身！我当场就懵了，此话乃何意？正当我一头雾水之时，他的赤裸终於让我清醒的明白了这句话的含意。摆明了要我伺候他，陪他调情！
“我让夜瞳或是秋曜为你净身吧。。。”避开一双明媚诱人的桃花眼，我支支吾吾道。这男人近看太过妖豔，更何况他现在春光乍泄，看起来。。。妖貌祸众，罪过罪过。
“他们还有政务在身，这种‘小’事我想，靠你已经足够了。”辉帝笑得盈盈动人，我竟然心跳加速，双颊发烫起来。
赶快转身背对他，哦弥托佛哦弥托佛，肯定是自己年少气盛，对Se情画面没有抵抗能力，否则怎麽会对一个男人动心呢！吸气。。。吐气。。。吸气。。。吐气。。。我要冷静。
“岱玉，快些，天气冷，容易著凉。”声音沙哑低沈，带著十足的挑逗。
我重新面对他，给了他一个卫生眼。擦就擦，反正大家都是男人！我还怕你不成！命海公公端了一大盆热水进屋，我拧了块热毛巾，上前深吸一口气，静静给辉帝擦身子。
他的皮肤很好，光滑细腻，净白如雪，就是缺了几分血色；胸口有明显起伏，习过武，身子骨挺结实。我在他胸口来回擦拭了两下又搓了把毛巾，转身入目即是两颗赤红色的茱萸，耳根一热，我知道自己现在肯定脸红的跟只煮熟的虾子般。重新隔著毛巾抚上他的胸口，无意间碰到一颗红点，立刻不好意思又跑去洗毛巾。汗，我到底在害羞些什麽！自己也不太明白。。。
本来想数数辉帝有几块腹肌，介於人家被我刺伤後腰部一直缠著纱布，也就作罢鸟。至於下半身，我避重就轻，草草擦完他的双腿了事。说是草草。。。但他这腿也真够长的，擦的我都出汗了。。。可恶，反观我如今的身体，站起身只到他下巴，什麽世道！
“好啦，都擦过了，我帮你穿衣服吧。”把毛巾扔进盆里，三步并两步取来床上干净的衣物，觉得自己挺家庭主妇的。。。
“还有地方没擦呢！”辉帝半撑著脑袋笑得异常邪恶。
我抑止住全身翻滚的血液，压低声音道：“为了尊重你的个人隐私，那块儿地方你自己擦，我就不代劳了。”
静等辉帝的再次反击，我浑身刺都已经竖了起来。
突然身後响起清脆的水声，我心里明白他在为自己净身，只得背对著他尽量不去看。
连续几日形影不离陪在辉帝身边，我发现他除了要求我为其净身时会显得有些轻佻，其余时间一概将自己埋在政务及奏折之中，而玉枕下的那把短刀，仍在原位。
夜晚辉帝在案几前批阅奏折，我则在一旁拿本野史小说看看。这小说是秋曜给找来的，说是闲来无事消遣消遣，野史里记载著历朝历代皇帝与自己宠妃的趣事，或是民间流传的一些故事。本就是拿来解闷的东西，我随意翻了翻，无意中瞄到“美恋”二字，瞬间引发了我的好奇心。若没有记错，陆闲芝曾提过此人，而野史中对她的记载只有只言片语。
美恋，世间第一奇女子。平民出生，外貌美豔，世间无人能出其右；虽为女子，才学甚高，上知天文下通地理，略懂医术，可谓八面玲珑。後得贵人赏识，将其推荐於金耀国先帝，遂得重用。不久得帝王宠幸，一路青云直上。在她为金耀国出谋策划期间，四国国力平衡被打破，并且民间出现一个传说，能得到美恋之帝便可统领众神官称霸天下。从此四国皆妄图得到她以雄霸天下，世间一片混乱。可不久後金耀国国内突然传出其失踪的消息，同时金耀国开始下滑，美恋也从此销声匿迹，再无人见过她。
如此一位奇女子，野史为何不添油加醋多写几笔，偏偏几行小字便涵盖了她的一生，实在叫人费解！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寝宫外响起了海公公尖锐的声音，“陛下，萍主儿近日身子欠佳，已高烧了两夜，今日仍未见好转，小的斗胆请陛下移步前去探望，为萍主儿定神。”
萍主儿？好熟悉！萍主儿。。。萍儿？就是那个与辉帝洗鸳鸯浴且与我长得几分相似的女子？
“好好的怎麽会病了？”辉帝并未抬头，仍埋首於案几批阅奏折。
“回陛下，都已经病了好几天了！萍主儿向来身子骨弱，这次似乎是著了凉受了风寒，御医看了好几回呢！还是请陛下亲自前去看看情况，陛下亲临，必能为萍主儿带来龙福！”海公公恳求道。
辉帝放下手中的奏折，捏了捏睛明｜穴，深深叹了口气，“知道了，给朕备轿。”
“谢陛下！”屋外传来海公公跑远的脚步声。
回忆起那夜我撞见他们二人欢合，辉帝为我遣走了浑身湿淋淋的萍儿，这天气又凉，想必冻到了吧！
他跺了跺腿脚，应该是坐著时间久了腿麻了，拿起件轻便的裘衣，看了我一眼，“你早些歇息，我过会儿就回来。”
我朦朦点头，看著他的背影，心里不知道在想什麽。
这几日我们睡同一张床，寝宫里也只有这一张床。不过床很大，我在中间放了只枕头当作楚河线。辉帝挺规矩，除了抓著我的手其他什麽都不敢碰。
那夜，我点灯守到凌晨，没能等到他回来。我想，他大概是在萍主儿那儿过夜了吧。
21
清晨醒来，枕边是凉的。唤来海公公询问辉帝现在身在何处，他回答，陛下直接从安莲宫去上早朝了。
安莲宫，萍妃的住处。
心中仿佛被几块巨石堵死，闷的喘不过气。
午膳时，辉帝一派气定神闲从议政厅回来，我没有吭声，继续坐在一旁看野史小说。
“岱玉，一起用膳吧。”他走到我身旁，压低声音道。
我连头也没抬，一句“我已经吃过了”打发了他。
晚膳亦如此。
深夜他看完奏折时已接近凌晨，见我还没睡，忍不住上前问我今夜为何不早些歇息。
我冷冷回了他一句，我不困。
他的表情十分尴尬，劝我早些歇息，见我不吱声，只得灰溜溜自己先就寝。
那一晚，我一人独自睡在椅子上。清晨醒来时，身上盖了条毛毯。
第二天亦如此，我对他不冷不热也不搭理。他显然有些恼，不过没有对我发火，只是独自一人去议政厅看奏折，不与我对峙。
第三天，我一人闲来无事，看看屋外有了些初春的气息，便独自到御花园里闲逛，碰巧遇到了在小湖边野餐的萍妃。
“你是什麽人，赶快离开此地，萍妃娘娘要在这儿用午膳，不得惊扰！”一个穿著浅粉色绸衣的丫头一见我出现在树阴下立刻开始赶人。
我向前方望了一眼，一位眉如柳岱，瞳如秋杏，唇如红朱，发如乌木的绝世女子优雅的坐在一片绿色树阴下。她身下扑著上等锦缎，锦缎上摆著各式各样精致的小点心，身旁还有两个丫头细心伺候著。
“看什麽看！没听见我说话呀，萍妃娘娘在这里用膳，你还不快滚！”浅粉色小丫头瞪圆了赤豆小眼睛怒视我。
什麽样的主人养什麽样的狗，小妮子，你这样不是给你主人脸上抹黑嘛！
我斜了她一眼，愤然转身走人。
身後却响起了萍妃的声音，“公子请留步！”
我惊讶的转身，望著萍妃，我与她只有一面之缘，她不应该记得我吧。
萍妃盈盈起身，引得头饰一阵颤抖，“林公子。。。是吗？”她微微一笑，动人。
我点点头，有些茫然。没有想到她竟然能认得出我，而且还知道我的名字。
“如果林公子不介意，可否与臣妾一起用膳？”萍妃不著痕迹的屈了屈身，希望我能同意。
“美人相邀，没有不从之理。”我礼貌性点了点头，略过浅粉色小丫头，径直朝萍妃走去。
那丫头想必在我身後惊讶的合不拢嘴了吧，心中泛起一丝笑意，嘴角挂起了柔和的线条。
“请。”萍妃细致地轻抬右手衣袖，妩媚的伸出柔夷邀我坐在她对面。
两个机灵的丫头立刻又取来一片锦缎扑於草坪上，为我准备坐垫。
这种小细节其实无所谓，难得有些春意，我觉得直接坐在草坪上也没什麽不可的，但人家已经献上美意，若我执意坐於草坪之上有些冒犯之意，所以我很规矩的盘腿一屁股坐上那块精美的布料，心里盘算著这麽上等的料子，不知宫外要卖多少钱呢。。。
“刚才小红多有冒犯，还望林公子多多包涵，别往心里去。我回去定当严加管教。”萍妃的言行举止皆识大体，说话也挺大气，难怪辉帝这麽喜欢她。另外，那丫头叫小红呀，难怪穿著红色，我一笑了之。
我摆摆手，“娘娘不必如此多礼，草民乃一介布衣，今日受娘娘邀请共用午膳，已让草民受宠若惊，若有不雅之举，还望娘娘多多包涵。”
“林公子切勿妄自菲薄，陛下如此看重你，想必公子一定有过人之处，以後还请公子多多提点臣妾。”萍妃以薄袖掩住朱唇，双眼微弯，笑不露齿。
我摇摇头轻叹，“陛下看得起我罢了，没什麽多大的本事。。。对了，听说娘娘昨夜受了风寒，身子不适，今日感觉如何，要不要紧？”
“多亏陛下昨夜前来探望臣妾，为萍儿压经，今日感觉好多了，烧也退了。巧儿说今日阳光明媚，让我出屋子走走，晒晒太阳，这样能好得更快些。多谢公子关心。”萍妃美目微微颤动，几分迷人。
“这就好。。这就好。。。”我嘴上这麽说，心里则想的完全是另一回事。。。一个晚上做运动出一身汗，不想好也得好了吧。。。辉帝那个色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