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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絃eo眼里流露出的包容跟快乐。
Leo并不是真的在犯傻出洋相,这应该就是他与雷特的相处方式。
吃水果的时候,Leo坚决不让雷特吃苹果,因为雷特有一颗蛀牙,那颗牙如果咬到硬又冷的东西就会神经痛。雷特骂Leo多事,可就算骂的时候,雷特也是带着笑的。
很般配的一对,让人心生羡慕。
而,马净……
吃饭之后,马净跟Leo一起打游戏机,格斗游戏,两个人都很投入。马净大概是热了,将衬衫扣子解开两颗,杨一朽看到了贴在马净颈动脉下方的纸片。
虽然马净已经很少吞服LSD,可他还是习惯将浸润过LSD的纸片贴在皮肤上,靠近血管,更加容易吸收。杨峰告诉杨一朽,这样得到的效果是没办法跟直接吞服相比的,副作用也就不会那么快速恐怖。一朽还是会担心,很希望马净彻底戒除,很希望。
————割————
玩到后半夜,困的困,醉的醉。
马净被杨峰扛进客房,雷特被Leo抱进侧卧,还有一个房间应该是杨峰跟一朽的,丹尼打算告辞。
杨一朽跟着丹尼出门,他们得聊聊,避开所有人。
夜晚,微凉,两个人踱步到小区的露天健身广场。
“不是我不让你见他,是他自己说不想见你。”丹尼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坐在健身广场旁边的长椅上。
“嗯。”
“你有什么想问的?”
杨一朽看看天,没有月亮的夜空竟然也看不到星星。仰着头,他知道丹尼正看着他。
“你平时总是低着头。”
“嗯,习惯。”
丹尼笑了笑,相处多年,他岂会不知杨一朽的习惯?
“我们算是朋友么?”杨一朽凭空出来一句,丹尼一愣,“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从小到大都没什么朋友。就拿屋里那些人来说,我最早认识的是杨峰,小学就认识,我曾经以为他是我长到这么大唯一的一个朋友,可你看,我们现在是这样一种关系。”
丹尼不发一语,他从没见过杨一朽主动说什么,更何况一开口就是关于他的内心。或者,是因为酒精,毕竟四年里,杨一朽喝酒都很有节制,丹尼没看到一朽喝醉过。
今天他醉了么?
“马净,我哥,我上了初中才第一次看见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觉得他特别帅气,因为他我觉得自己非常渺小。我追随他的爱好,他喜欢的摇滚,他喜欢的足球。后来,莫名其妙的,我跟他也成了那种关系。到现在,你看,虽然表面看上去还是兄弟,可其实我跟他,很别扭。”
“然后,雷特。我还能真真切切回忆起当初对雷特的动心,你也看见了,他其实也只不过是个需要被人宠爱的人,可那会儿,他竭力在宠爱我。我觉察到我该珍惜,可已经晚了,我们分手,他仍然对我很好,要说没后悔过,是假的。雷特恐怕是这群人之中最了解我的一个,所以他不陪我玩儿了,他有了爱人。他仍然对我好,关心我,不过现在我们只是朋友了。可,我们俩不太能单独相处,他好像挺抵触跟我单独相处。”
“蓝方。”
说到蓝方,杨一朽顿了一下。丹尼递给一朽一根点燃的香烟,一朽接住,在手里把玩,并不放进嘴巴。
“我跟蓝方的开始,源于他对我的威胁。跟蓝方继续,源于我不太单纯的目的,不过继续之后,那目的我就淡忘了,你也知道我不是个有城府的人,我的意思不是说我很无辜,我只说,我没真的利用过他。演电影似的,他突然不见了,虽然之前他告诉过我,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没当回事儿,直到他真的消失了,我乱了阵脚。”
“乱了阵脚?我没看出来。”丹尼跟着一朽的话,回想到四年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杨一朽只是很木然罢了,并没有表现出慌乱。
“我的情绪波动,通常都维持在一个度里,别说你看不出,有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原来已经很惊慌失措了。”
“你这样的人,我还是第一次碰到。”
“这是我的习惯,丹尼。可能我难受了也会哭,高兴了也会笑,可我在乎了,爱了,我发现不了,也没办法让别人感觉到。”
“你的意思是,你爱蓝方?”丹尼一副不信的口吻。
“我不知道,可我想知道,我真的想知道。”
“万一,你发现你对蓝方的感情只不过跟他们一样,只是一种眷恋,之后你会作何打算?”
“眷恋?”杨一朽挑起眉毛,“是,眷恋,你这个词用的太贴切了。雷特骂过我,说我跟谁都不清不楚,你是不是也这么想?”
“我觉得你很简单,你想让所有人都爱你,可你却不想付出爱。你怕被别人伤害,这没错,可你的不确定,却伤了很多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
“蓝方跟你说过什么?”
丹尼弹弹烟灰,“杨,你真是个聪明的人。”
“呵,我知道你眼里的不放心是为什么。蓝方从来都不是个需要被别人保护的人,你何必这样谨慎?”
“你错了,杨。蓝方,他可以很顽强,但再顽强的人也有毅力用尽的时候。越熟悉你,我就越不能想象他再见到你会怎么样,你如果接近他,再冷落他,继而像对其他人一样,那你就算了吧。”
“你为什么总要把他说得很软弱的样子?他明明就不是……”
“四年了,对么?你变坚强了,难道就不允许别人变得比以前脆弱?”
……
杨一朽不知道该拿什么来反驳。也许,在杨一朽眼里,蓝方一直都是强大甚至是无敌的,可,人高马大的丹尼看来,蓝方也只不过是个矮一头又瘦得可怜的东方人罢了。也许丹尼这样,还有什么更深层的原因,可丹尼一定不会告诉杨一朽,他没理由说。
“让我见蓝方。”
“话题又转回原点,不想兜圈子了么?”
“让我见他。”
“抱歉。”
捻灭烟头,丹尼站了起来,“我该走了。”
“我必须把一切都还给他,如果他不想见我,那就斩断我跟他之间的任何联系,这样不是很好吗?”
“你的意思是……”
“见他,说清楚,属于他的我都还给他,然后再也不见面也可以。我守着他的饭店、他的钱庄、他的赌场、他用过的枪,你要保护他所以不让我接近他,行,可是你别忘了,这些东西一天跟我有关联,我就没办法不想着他。我做了你四年的老板,你没立场对我这么苛刻,为什么不让我跟他做个了断?”
“如果你真的想,我可以帮你办这……”
杨一朽突然冲到丹尼面前,一把扯住丹尼胸口衣服的布料,“蓝方到底怎么了?丹尼,我这样说你仍旧坚持不让我见他,他到底出什么事了?”
丹尼有些愕然,又有一点欣赏,他轻轻拨开杨一朽的手。
“杨,你真的很聪明。”
“你不要总是挑战我的智商,也别逼我拿枪对着你!”一朽说完,果真就要伸手到后腰去掏枪。
“OKOK,不要紧张。我答应他不会把他的事告诉你,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看你这么坚持,他是不是会改变主意见见你。但是……”
“别卖关子!”
“见了,你心里一定不会好受,做好心理准备吧。”
杨一朽清楚的听到心里咯噔一下。
蓝方,你到底怎么了?
Chapter 77
墨尔本,唐人街。
这条相对狭窄的街道并没有带给一朽多么亲切的感觉,虽然有汉字的招牌与带有中国特色的建筑,可,这里却看起来像是两块面包中间夹住一块北京烤鸭,虽然不是不可以,但总是透着股子不对劲。
丹尼告诉杨一朽,蓝方就住在这条街上。
周围能听到各式语言,英语或者汉语,汉语还有地域的区分,大杂烩。杨一朽没有仔细聆听的心情,他一边走,一边寻找,终于在街道深处,找到这所房子。
门面房的式样,没有招牌,也没有橱窗,只是简简单单一扇大门,还没有门铃。
敲一敲,里面没动静,再抬手,门突然开了。
“我在等你。”
男人微笑的脸在门口透进的阳光下显得非常柔和。
记忆里属于这个男人的回忆一下子全部涌进杨一朽的脑海,是,这种微笑是属于他的,这头长发也是属于他的,这种感觉确实是属于他的,可……
为什么呢?
为什么你不站起来?
这轮椅,是怎么回事?
蓝方拨弄一下自动轮椅的摇杆,给一朽让开门口的路,他也不看着一朽进门,坐着轮椅往屋里走,边走边淡淡的说:“我听丹尼说了,文件都已经准备好了,在桌子上。等一下丹尼会带公证人员过来。你先坐一下,我去帮你拿饮料,你要喝什么?”
“蓝方……”一朽的喉咙被什么堵着,声音嘶哑。
停住轮椅,没有回头。
蓝方的背影,孤零零的,这个本来完美到无懈可击的男人,怎么会这样?
屋里所有低矮的家具,楼梯旁边的扶手跟斜坡,这些都是真的么?
不会的吧?假的吧?蓝方本来就有前科,拿什么照片录音的逼一朽就范,现在也不是不可能故技重施啊。
假的,一定是假的。
“你站起来。”杨一朽关上背后的门,屋里一下暗了许多。
“……”
“蓝方,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玩儿,你站起来。”
一步一步,接近蓝方的动作变得迟缓而沉重。
“我没办法……”蓝方缓缓的说,口吻还是那么平静,平静里却掺杂了一丝为难。
“怎么没办法?把你腿上的毯子拿开!”
杨一朽大步跨过去,抓住蓝方腿上的毯子,用力扯掉。
你看,他的两条腿,一双脚,都还在呢,就知道他是在骗人。
杨一朽痴痴的笑了,蓝方困惑的看着一朽的笑容。
“站起来。”
“一朽,我真的……”
“我让你站起来!”
杨一朽嘶吼一声,他的狂躁让蓝方吃惊,也让自己震撼。再怎么震撼,也比不上看到蓝方坐在轮椅上,这轮椅不是属于蓝方的,绝对不是!
“你站起来……”
如果你再不站,我可能就要哭了,一朽眼眶里有泪在打转,却执拗的不肯现在落下。
“好,我站,我站行了吧~你别这么激动。”
看,他说他能站呢,他果然是骗人的,哈哈,他说他能……
杨一朽眼睁睁看着蓝方试图站立,用双手撑着轮椅扶手,腿上在使力。
“哐”的一声。
轮椅翻到,蓝方跌坐在地上,他的两条腿以一种奇怪的方式瘫在一边,就好像那两条腿真的不能被蓝方控制。
骗人的,不可能是真的,不可能!
杨一朽的泪却先一步认输,划下,滴在蓝方的手背上。
“一朽,别哭,我……”
“你别骗我,我扶你站起来。”
“一朽啊,我真的……”
“我扶你,来。”
不想听蓝方的话,怕听到让一朽绝望的语言。杨一朽跪下,把蓝方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用力起身。
蓝方被动的想要站起,可身边除了一朽,就再没有可以支撑的地方。
一手搂进一朽的肩膀,另外一只手用力按着自己的大腿,使劲,再使劲……
杨一朽很突然的全身一软,蓝方跟着倒下,身体重重压在一朽身上。
无力的呜咽着,蓝方想擦掉一朽的眼泪,可怎么擦都擦不完。
“一朽,一朽,别哭了行嘛?别哭……”
“你怎么不找我呢?我……我一直在等你……我想等你回来,把戒指给你戴上……你怎么回来了却不找我呢?”一朽知道,他不该指责他,除了最初认识的那个要挟之外,蓝方从来都只是照顾他,一点都不愿意给他添麻烦。蓝方这副样子自然不想被他看到,可,一朽忍不住,怎么都忍不住。
“对不起,我实在是……一朽,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们起来说吧,我……”蓝方很用力的想从一朽身上起来,但他的腿始终不能发力,撑起上半个身子,下半还是耷拉着。
K提着水果打开门,看到屋里的两个人,第一个反应就是把水果扔在旁边桌子上,冲过去摆正轮椅,又去扶蓝方。
“你都干什么了?”K没好气的冲杨一朽吼了一句。
杨一朽还记得K,四年过去,这孩子怎么变得这么高大了?
抽噎着,一朽慢慢从地上起来,跟K一起把蓝方扶到轮椅边让他坐好。K把毯子给蓝方盖上。
“你这人有病吧?哭什么哭?”
“K!”蓝方斥责。
K翻了蓝方一眼,“行行,要说什么好好说,别哭哭啼啼的瞎折腾。地上那么冷,躺地上好玩是怎么的?”
“K在澳洲留学,有时候会来照顾照顾我。”蓝方没去管K的念叨,温柔的跟一朽解释。
K都知道蓝方住在这里,可,杨一朽却到现在才知道。
一朽用袖子擦眼泪,K拿出口袋里的纸巾,“能哭成这样也算一种本事,我还以为你就懂怎么逃避,原来哭起来也是丝毫不逊色的。”
“喂,你可以回学校了。”蓝方无奈的下达逐客令。
“是,你想吃的水果我买回来了,让这位少爷伺候你吃吧。我先走了。”
“拜拜~”蓝方笑容满面又迫不及待似的对K挥挥手。
“嘁——”
K又转头看着一朽,一朽正擤鼻涕。
本以为K还会数落几句,可,K只是看了看一朽的脸,随后说再见。
“再见……”
中途杀出个K,把本来悲情的气氛全部扫光。一朽目送K出门,带着浓重的鼻音不看蓝方问:“现在要不要吃水果?”
“不用了,我得先给丹尼打个电话,他怎么还不来?”
“来不来都一样,你那些生意还是我来做吧,你……好好休息。”
蓝方默默看真他自己的双腿,没说话。
“我去切水果。”
“别。”
手被牵住,一朽不得已停下来,可蓝方没再出声,一朽只好回头看。
蓝方怎么还是这么笑着,好像这个笑可以包容一切。跟这个笑容比,杨一朽不禁开始鄙夷自己的软弱。
如果,蓝方今天是完好的站立在这里,他一定想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呢?
杨一朽思考了一下,然后回握住蓝方的手。
在蓝方不敢置信的目光里,一朽弯下腰,把唇送到蓝方嘴上。
如今,他会不会想要这个?
轻轻一个吻,一朽抬起头,看到蓝方尚不满足的眼神。
看来,他想要。
再一次将唇奉上,伸出舌尖,顶开蓝方的牙齿。
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味道,蓝方,从现在开始,你所有的一切我都会好好记住,再不会因为见不到你而模糊,再也不会了。
Chapter 78
车上,杨一朽坐在后座里,丹尼照旧一语不发的开车。
赌场发生了一些小状况,有人故意纵火,还好发现的很及时,火没烧起来,纵火的人却跑了。丹尼看过当日的监控录像,把一些刻意的镜头切下来让杨一朽过目。从录像上来看,纵火的人不像是私人泄愤,来去都在不易被察觉的时间范围内,行动也很利落。
按丹尼一贯的处理办法,先暗中查出这个人的底细,一旦确定,无论对方是谁的人,都要跟他进行清算。
杨一朽了解清算的含义,他不吭声,就是默认了丹尼的办法。
生意不是儿戏,何况,这是蓝方本就善用的手段。人若犯我,必然加倍奉还。
定下游戏规则的人,如今已经锋芒不再,整天坐在轮椅里,从二楼的窗往外看着。
杨一朽总是摸不清蓝方坐在窗前,想着什么,他不敢问,甚至不敢靠近。蓝方的身影就像是易碎的瓷器,碰一下,都会让一朽胆战心惊。
怕,触痛他,也触痛自己。
“照顾蓝方是不是很辛苦?”
一朽睁开眼,从后视镜看到丹尼的脸。
“还好。”笑,疲劳的并不是身体,你问的是什么呢?
“你不问他是怎么受伤的么?”
“你会说么?”
丹尼的表情滞了一下,随即缓和了眼神,望了后视镜里人一眼,“从你见到蓝方,决定继续承担他的生意起,你就已经是我真正的老板了。”
杨一朽翘起嘴角,“我没有想从蓝方那里抢人,我不需要战友。”
“你是在战斗么?”
“没有敌人的战斗吧。”
“很深刻。”丹尼点一根烟,送给一朽。
“谢谢。”
在后视镜里相视而笑。
“不管怎样,杨,有任何事都可以找我商量。”
“蓝方没告诉你我是个不喜欢跟人商量的人么?”
“即便他不说,我也早就知道了。”
闭上眼,靠进后座,杨一朽缓缓吸着烟,眼前又浮现出蓝方坐在窗前孤单的身影,落日的余晖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一层金色。
“他的伤在后腰。”
杨一朽知道,略略点头。他每天都要搀扶蓝方进浴缸泡澡,蓝方后腰上那块狰狞的疤痕多次刺痛一朽的眼睛。
“本来我以为是有人蓄意做的,查了很久,那只不过是一次很偶然的交通事故。”
“蓝方开车一向很小心。”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不过事故这种东西,有时候再小心也无法防备。”
“嗯。”
“你看过蓝方的手机么?”
“没。”
“你该看看。”
“……”
杨一朽从来都没有那种好奇心去看别人的手机,丹尼这么说了,一朽想,也许是该看看,不然恐怕会错过什么。
一朽在路口下车,丹尼还要接着忙,照顾蓝方的这段日子,许多事都交给了丹尼去做,丹尼也毫无怨言。
踩着灯光下自己的影子望回走,不经意抬头的时候,杨一朽看到门口那个人。
快步跑过去,本来想要责备,可蓝方垂着头,一动不动。杨一朽蹲下,才看清,蓝方竟然就这么坐着,睡着了。
他在这儿等了多久?怎么不打电话呢……这个傻子。
杨一朽心里酸酸的,碰碰蓝方的手,那双手已经很凉很凉了。
“呃……回来了?”
“你就坐这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