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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呆很快被龚晓解破坏。
将浮日栗色的顺滑头发捏在手中一缕慢慢赏玩,他轻轻地笑:“昨天睡得好吗?”
“很好。你呢?”只是累。
“还好。”除去屁股快成了两半不说。
“对不起。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浮日察觉到他臀部的异样,真心道歉,旋即套上长裤,讨好的问,“你要吃什么,我现在就出去买。”
真是个体贴的人。龚晓解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帮我熬碗粥好吗?”
很久没有人给他做过饭了,自从和母亲分开独自回国后。
“这……”
浮日不是不会做,而是对电磁炉的使用方法不甚熟悉。
“简单的白米粥就行。”半乞求半撒娇,不容拒绝。
最后浮日被那“水汪汪”的星星眼神盯得头皮发麻,只好转身去了厨房。
也许这是做小受的好处吧,有人心疼有人伺候。龚晓解奸计得逞的笑。偶尔过一次这种生活真不错。
他趁机给办公室去个电话。
“艾星……对……今天我不舒服……传真给我……”
“老板,早点养好身体。”称职的女秘书在话筒前顿了顿,“木主管要和你说几句。”
“ken。”接话人不再暧昧的称他为老公,刻意拉开距离。
“怎么。”永痕肯同自己说话,是否表示前嫌冰释?龚晓解暗自揣度。
“我今天晚上过来搬家。”
“你不和我们一起住了?”
“嗯。”
求之不得,龚晓解在心中高呼万岁。
不多会儿,浮日端着热气腾腾的早餐过来。
“你喂。”龚晓解撒娇道,“我疼得厉害。”
拜托,昨天的运动又没有让你做狗刨,手没断掉吧?
但浮日自知理亏,便容忍藏獒扮吉娃娃。舀了一勺粥,轻轻吹凉,然后送进他嘴里。
砸叭两下舌头,龚晓解幸福的笑了。
“很好吃。”
“只是白米饭放了点砂糖而已。”
“白米饭都能做的这么好吃,你果然是天才。”
浮日没有接话,如果和他做的银耳莲子羹比……被龚晓解赞美还真没有成就感。
“你天天给我做好吗?”
龚晓解大口大口吃粥,脸上粘着一粒米,笑嘻嘻的说。
原来长相很酷的人也能可爱到让人融化。
浮日心头一动,还来不及细想,头就凑了过头去,把那粒米卷到自己的舌中。
温温的滑滑的感觉立即电流一样穿透龚晓解的骨骼,欲打通各大经脉。
他迷惑的看着他。
浮日舔了舔上唇,半闭星眸,鼻尖轻扫过龚晓解的颧骨,用红润的唇献上一吻。
淡淡的有糖的味道。
迷眩。
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龚晓解的口腔被浮日的小舌不断侵入。他的呼吸开始紊乱。
“以后,我不会再把你弄疼了。”
头晕目眩的那个点了点头。
等等。
不对啊!
怎么这话是从小浮嘴里说出来?
龚晓解冷汗骤下。还有以后?
急迫的铃声打断了两人。
“我接电话。”龚晓解慌忙借口避开浮日咄咄逼人的视线。
“honey,我回来了。”对面的声音疲惫但丝毫不掩磁性。
“你是?”龚晓解慌忙别过脸,翻身下床,丢下一脸不悦的浮日,一拐一拐的跑到客厅。
“浩威呀。Honey,你真无情,居然这么快就听不出我的声音。我刚结束了香港的培训,就急着回来见你。感动吗?”
“感动。”感动的要哭了。浩威这个混蛋,找他的时候总是玩失踪,紧要关头却不识时务的出现。
“今晚老地方晚9点,不见不散。”
“我不能去。”
“明天下午我飞洛杉矶,你没有什么东西要带给阿姨吗?”Se情不能诱惑,就用亲情。
龚晓解迟疑半天,偷瞄一眼身后盯着自己的浮日,小声地应了一声。
“嗯。”
感觉怎么像偷人的小妻子?
“说定了。”
浩威关了手机,漂亮的脸上露出一道神秘莫测的笑容。
心理医生=变态。
很多人都这样认为。
但,这绝对是错误的!
浩威可以以生命起誓。除了他偏离常模的性取向外,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
刚下飞机他就拨通了晓解的电话,定好会面的有关事宜。
在香港做催眠培训期间,酷酷的小龚曾找他419。看样子,那家伙是饥渴的不得了了。
浩威想起他诱人的腹肌以及胯间的硬物,唾液分泌加速。
靛蓝酒吧。
位置不在CBD核心地带,毕竟它属于隐秘服务行业。但众口铄金,自从某个在娱乐圈混得半红不红的MB在那里被抓拍到和金主的交易后,靛蓝便成了圈内人趋之若鹜的焦点。
名,利。
身份的象征。
感官的诱惑。
人,就是这样,从众、俗套,却标榜着绝尘的旗号,放任自流。
亦然如他。
远远的有几个发型新潮、不到二十的小男孩不时朝这里张望。
浩威伸出食指轻轻的抬了抬浅灰色的镜架,将烟灰扣在玻璃缸子,转过头去,淡淡一笑。
视线空中相接,那几个男生立即红了脸。
什么时候这里成了弟弟们的天堂?看样子自己宝刀未老,仍然有狂放的资本。
浩威伸出手腕。黑色表盘上只有一根时针以几乎察觉不到的速度在艰难缓行。
九点。
龚晓解还没来。
时间过得很快。
离他们初次邂逅,估计已经快到三年。
靛蓝的老板没换,吧台已经仔细的裱过。光滑的金属质感,要展现神秘而浪荡的气氛,或者是传递给消费者叛逆前卫的信号?他不懂,也不愿想。每天要接受来访者的垃圾信息已经够他好受。
突然记起一句话。不要试图考验人性,因为人性不堪一击。
接触黑暗层面太深。
但他的心思仍然和眼睛一样翠碧通澈。
棕色的皮肤,高耸的鼻梁,突出的颧骨,中美混血、拉美风情在他身上融合得完美近极致,和严肃的职业形象实在差距过大。
一个男人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试探性的问:“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
浩威摇摇头,抿嘴道:“对不起,我在等人。”
男人虽然被无情拒绝,但见他开口,依然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
“在他来之前,我们可以聊聊吗?”
“每小时150美元。”浩威有一套咨询收费标准,看男人长的还算顺眼,只开了个底价。
男人不可置信的张大了眼睛。面前这个极有男子气的漂亮人物原来是出来卖的?
“那一个晚上呢?”
浩威取下眼镜,用布擦了擦,没有说话。
男人壮着胆子伸手去捉他的手腕。
却被另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
浩威近视的眼睛微微眯起,抬起线条硬朗的下巴仰视来者。瞳孔缩小。
“你这个不良医生。”
无奈的语气。
是龚晓解。
“honey,你终于来了。”浩威将眼镜搁在肘边,拿起酒杯向酒保抛了个媚眼,“花式,彩虹。”
“明天要飞,今晚也不闲着?”
他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疲惫。
龚晓解在他右边的高脚凳上坐下。不解。一名资深心理咨询师,不时会接触到大量的精神病患,为什么总是能够精神抖擞、态度乐观的享受生活?
浩威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啜了一小口烈焰红唇:“见情人,自然要‘振作’。何况和你约会能缓解我的工作压力。”
浩威有自己的督导,也有要好的工作小组成员,并经常与他们进行精神上的沟通。但他一向觉得直接的身体放松更能达到宣泄不良情绪的目的。
劳动是人类的第一需求。
肉体在能量消耗的同时会得到快感。
总结长年经验,对他而言最好的方法莫过于两种。
辣椒和性茭。
前者让舌头上的味蕾产生轻微的痛觉刺激,后者则通过肠道和前列腺的感应作用,结局是由体内的多巴胺决定一切。
他都喜欢。
“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到这里见面了。”
暧昧的灯光下,调酒师卖力的将几个酒瓶在身前身后抛来抛去,身姿灵活得不亚于杂技演员。
龚晓解目不斜视,只是看着浩威凹陷的眼睛。
“真是无情啊。”浩威轻轻的笑,继续品酒,“有新欢了?”自从他们认识后,只要想做就会来靛蓝。这样说,无疑是宣告分手。
龚晓解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什么样的人让你收心?”
据他所知,龚晓解和自己同属faculative homosexuality,放纵型。虽然他们保持了几年的床伴关系,但都会隔三差五的打野食换口味。因为自己老是连续工作几个月就关上诊所,到世界各处旅游的关系,总能有光怪陆离的艳遇。而龚晓解,以他的身材相貌智商,是个放到哪里都会闪闪夺目的主,在国内自然也不会闲着。
人间美味,因地域种族环境文化而精彩纷呈。
辣椒都有几百种。
何况人乎?
食色性也。
“一个很可爱的孩子……”
龚晓解还没说完,浩威便侧过头对着他深深一吻。
卷翘的密长睫毛在眼前扑闪。
酒精的味道散开在口腔中。
叫人微醉。
为色为酒,不得自知。
酒吧里的视线全被吸引过来。
“不要放弃我嘛。”
浩威喃喃的说,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
一会儿工夫,酒调好了。
侍者呈上色泽鲜艳而透亮的彩虹。
不同的酒层层叠叠,界限分明,白黄绿紫红……
酒有很多种,不同的密度决定它们或上或下的关系。
龚晓解趁机推开他。
“知道这酒怎么喝吗?”
待侍者在酒杯上放好一片柠檬(专业称之为灭火器或是别的类似名字),插了吸管后,浩威的手摸上龚晓解的腿。
龚晓解皱眉,他经常听到别人点,但是自己从不尝试。那种饮料一样漂亮的小儿科,不对他的胃口。
“这酒恐怕有7种不同的味道?”
“不,调和后感觉完全不同,不然何不让你喝上7杯?我自信还出得起酒资。”
龚晓解一口气吸空面前的酒杯,摊开双臂靠在椅背上。
“最上面是烈酒,味道很重的。”浩威笑道。
龚晓解果然呛了两声,用指关节擦擦鼻子,好像被辣到一样。
“不同的东西能够相安无事,融合后更给你带来不同的体验。只喝一种酒,未免太乏味了。”
浩威的手挪到晓解的私|处,不再行动,同时坐到他的大腿上,将舌头伸进那诱人的耳洞。
“不要装成忠贞的小丈夫。我还期待着你让我直不起身呢。”
他软软低语。
正文 第10章
没有人能够抗拒诱惑,除非诱惑力度还不够,或者说诱惑没能迎合被诱惑者当前最迫切的心理需求。
男色,极品的男色,在靛蓝是奢侈品,早被哄抬了物价。
洛阳纸贵。
比如浩威。
只可惜,选错了买主。
虽然一瞬间神志恍惚,下腹也有所感觉,但是当浩威180公分出头的健美身体端端正正的坐在他大腿上施压时,龚晓解便彻底的清醒过来了。
现在他要的不是这个,腰部和背部本来就酸疼不已,在70公斤左右重的一堆骨肉压迫下,更能深切的体会到孙悟空被困五指山的苦楚。
龚晓解忍住差点脱口而出的呻吟,狠狠地挤了挤自己的太阳|穴。他此时无法消受美人恩,只想把要带给母亲的特产交给浩威,然后早早回家休养生息。
“honey,难道说你今天不在状态?”浩威见他迟迟不回应自己技术含量极高的挑逗,好奇地问,“昨天做的太累了?”
龚晓解推开他,艰难的点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灯光给人的错觉,浩威看到他的脸上闪过一抹羞涩的微红。
看来他是真的掉入情网了?一点也不好玩。
浩威耸耸肩,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笑道:“你吃了几顿,现在连鲍鱼也不能引发你的兴趣?”他自信没有几个男人可以抗拒他的魅力,除非太饱和无能。
龚晓解别过脸,向侍者要了杯水,脸色变得和刚刚喝过的彩虹一样夹杂七色。
“找到星史郎了?”
龚晓解没搭腔。
他那不自然的表情,行动时不协调的下肢反应,含糊而鲜寡的说辞……各种因素综合起来,结论只有一个……
浩威戴上眼镜,托起腮,软软的趴在吧台上,饶有兴味的看着龚晓解大口大口喝水。
“初夜吗?”
水立即从龚晓解嘴里直直的喷射出来,差点溅调酒师一身。
他揉着胸,不停的咳嗽。
“该死的医生。”
“对不起,我的直觉如你所说,一向好的该死,否则也没法混饭吃。”
浩威帮他拍背,脸上似乎写满内疚,但是心里早就笑翻。看样子,虽然久经沙场,小龚还是个生涩的受君呢。真是一个学习能力很低的家伙,连基本的换位思考都不懂。
“要我帮忙吗?”
龚晓解渐渐换过了气:“不必,我现在舒服多了。”
浩威以冷淡的眼神压下四周投来的时有时无的惊艳目光,然后咬着他的耳朵轻轻的说:“我不是说这个,是指在床上。”
龚晓解打了个激灵,马上和他拉开距离,怪物一般上下审视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那位不是生手吗?还不如让我教教你怎么做个称职的零号。”浩威笑得非常灿烂。
不知道是不是酒的后劲上来,龚晓解觉得眼前的脸开始模糊。他用力地摇摇头:“别开玩笑了。”
“不是开玩笑,虽然我比较懒,但对象是你的话,也可以勉为其难的作个勤快的攻君。”浩威的语气有点严肃,但表情却依然有调侃的味道。这个搞心理的家伙,估计操控起人的情绪情感来早已得心应手。龚晓解认识他这么久,一时间也看不清他的真意。
“喂,你明天不是还要飞洛杉矶吗?早点回去休息。”
浩威不时地揉揉他的头发,或是摸摸大腿,这些骚扰的小动作,加上酒精给大脑带来的迟钝感,让龚晓解莫名的烦躁起来。是不是该回家了,小浮在等他吧。
“我现在正在调整时差。”浩威举起酒杯,透过半杯透亮的液体,眯着眼睛看着他,“多陪我一会儿行吗?
由于担心龚晓解的身体,浮日去了趟公司,大致和同事交接了一下工作就匆匆赶回家。
在附近的超市买了堆大补的中药,打算精心调制滋补汤。
可是喜滋滋的进入屋子,发现人居然不见了。
空荡荡的房间连个留言条都没有。
龚晓解没有去公司,也没带手机。
浮日感到相当不安。
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窝在沙发上,双手抱膝。
一等,就是一天。
太阳落下,月亮升起。
心毛躁的像被猫抓扯的碎布。
还好,晚上小小和木永痕这两根稻草终于出现,否则浮日会抓狂。
原来在意龚晓解已经到了自己想象不到的程度。
“他没事的,可能是出去玩了。”木永痕说。一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有什么好担心的?
浮日听不进去。他后悔昨天太粗暴,弄疼了他。要是这时候仇家来了怎么办?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他的大脑。他几乎可以看到衣衫褴褛的小龚被五花大绑,吊在横梁上毒打的模样。
“现在治安很好,你不要着急。”小小也在一边安抚,“何况龚学长有很强的自我保护能力。”
现在?对,时代不同了,没有江湖恩怨世代相报的规矩。而且,龚晓解性格还算温和,应该没有树敌。
但为什么还是无法平静?
浮日揪着头发在房中踱来踱去。
小小对永痕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到一边。
“要不,今天你别搬家具了,先帮溪若找学长去。”
“我为什么要帮他?”木永痕在小小面前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赌气道,“我不喜欢他。”
小小拉拉他的衣角:“就当作为我,好不好。”
“不好。”斩钉截铁的答案。宁溪若和他最重要的两人都扯上不浅的关系,这一点让他很不爽。
“那我给你做麻婆豆腐吃。”
“不行。”以为食诱就可以?未免太小看他木某人的毅力。
“那你说怎么办?”小小无计可施的露出委屈眼神。
木永痕硬起心肠,视而不见:“一个吻。随时支付的那种。”他没有忘掉和龚晓解的赌约,势在必得。
小小立即红了脸:“你说什么呢!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答应还是不答应?”木永痕微笑着俯视她扬起的小脸。小小的善良是全天下最好利用的东西。当然仅限于他。如果其他人敢动歪脑筋,就死定了。
小小咬紧牙关,想了半分钟。
“好。”
木永痕满意的揉了揉她的头发,走到浮日面前。
“我知道他经常去的地方,在不在,我不能保证。”
浮日感激地抓着他的胳膊:“谢谢你。”
“谢谢小小吧。”
看到他们一前一后的出门,小小尾随其后:“我也要去。”
“那里不让女人进。”永痕皱眉。
小小瞪大眼睛:“为什么?”
永痕沉默片刻,小小的好奇心恐怕是止不住的,而且她担心他们,他知道。
“你换套衣服,也许能混进去。”
木永痕走回自己的房间,取出国中时的运动服和棒球帽。他虽然早就不能穿了,但是由于有喜欢的球星的签名,所以依然保留着它们,偶尔拿出来缅怀一番,现在刚好排上了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