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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历日本侵华战争的最后一批人-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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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8日,在收音机中听到我二十九军在卢沟桥英勇抗击日寇的新闻后,全营官兵义愤填膺,个个同仇敌忾、热血沸腾、摩拳擦掌,请求赶快开赴前线杀敌救国。  “8月上旬,我军奉命开往北平一带参加抗日战争。官兵听到这个消息欣喜若狂。当我营8月13日抵达徐州时,正值上海淞沪会战中。‘我军击落日寇三十余架飞机’的号外极大激发了全营官兵的战斗情绪。战士们人人斗志昂扬、精神振奋,期望早日开往北平前线杀敌卫国。在徐州集结完毕,于8月17日乘火车在北平琉璃河站下车,并开往房山一带待命。我团奉命在房山东北杨家峪以北高地构筑工事,阻敌南下。我营当日下午进入405、7高地左右阵地,加强工事,天明后,战斗就打响了。  “我营阵地左翼为一七五团,我们的共同任务就是全力阻止侵华日军南下。日军的战术是先群炮轰击,然后是集团冲锋。每天轮番冲锋三四次。而且,日军不断从后方调来大口径重炮参加战斗。这一仗,我们一直坚持到9月中旬。后来,我接到命令,部队向北平南口方向撤退,掩护汤恩伯部队向南转移。这样,我们才开始撤出战斗。  “我营4个连,官兵621人,撤出战斗时还剩112人。  “战斗中战友被炸飞的人头落在我怀里一次,飞舞来的肠子挂在我军帽上一次,炸断的大腿砸在我身上一次。15天里阵地上是枪炮声滚到一起,震耳欲聋、飞沙走石、血雨腥风。700多日本鬼子死在我们的阵地前沿,每天都可以听到日军冲锋或者撤退的鬼哭狼嚎!  “我们营部的阵地上打得只剩下我和通信员赵怀碧。一发炮弹打来,把我埋了,烟雾弥漫中我听到赵怀碧大喊:‘营长!你还活着吗?’我挣扎着爬到阵地前操起重机枪向冲到眼前的日本鬼子扫射。敌人,又被打退了!战友们一个个光荣牺牲了,我们全营官兵没有一个是孬种!”  让一个老态龙钟的人一下年轻的绝招,就是让他回忆。这是我发现的真理。  仵德厚激动地说起他们营几乎每一个人牺牲的情景。他说:“七连彭少飞副班长在白刃战时大喊着英勇杀入敌群。他夺回日军歪把子机枪一挺,三八步枪三支。当他拖着伤体摇摇晃晃走回工事前一步,日军一发炮弹飞来,在他脚下炸开了。”  仵老汉瞪圆眼珠、从牙缝里滋出喊声:“兄弟们!上刺刀!跟我上!”——叹为观止!我一边惊叹,一边拍下录像片。  “部队撤退了。天天是日本飞机跟踪投弹、扫射。在河北平北县为了阻击日军南下,我们又与敌人激战两昼夜。紧跟着,我们在山西娘子关南峪车站一带与部分日军接触。当时,我正用望远镜观察敌情,突然飞来一弹击穿我左手,打碎了望远镜。抗战初期的日本关东军部队真是训练有素,从我们互相发现到鬼子端枪射击,连几秒钟都没有。  “我们又被包围了,一天,我们112人被打得剩了17人!恶仗呀!日本军让我们投降!”  “你们投降了吗?”他没有回答我。  从始至终,叙述牺牲那么多朝夕相处的手足弟兄,仵德厚没流一滴眼泪。  “您的故事曾经讲给其他人听吗?”在棉花地里我一边锄草一边问他。  “没有过。”他扶着锄头把子想了好一会儿才回答。  “如果,我也不来听呢?”我又试探性地问他。  他无言。  棉田边上是一望无际的玉米,微风习习,涛声一片。


台儿庄战役最后的指挥官夕阳染红了祖国的大地(1)(图)

1937年9月6日;日军攻占固始城    

  9月的陕西,那就是雨的世界,是泥的天堂。渭南市市长在指挥抢险时,被洪水冲走了,《渭南日报》的记者也被水冲走了。虽然市长被救起,但是,记者却永远地离去了。  天似乎忘记了笑容,只会阴沉着脸了,万物好像都失去了生气。我睡的床的左边放了一个盆,右边也放了一个盆。所以,滴水的声音不断。仵老汉的儿子叫仵秀,57岁,他上房去给漏水的地方铺上一些泥。于是,屋内滴下的水就变成了泥水。  仵老汉有8位孙子、孙女,他们多数去中国沿海地区打工了,有一位还在中日合资的企业打工。所以,我有房子住。  仵德厚1976年改造成新人,那时,国家有政策:所有国民党军、警、宪、特全部回家。所以,仵老汉“放回去之后”就去了儿子现在的家。仵德厚儿子家的面积与其他村民一样,有600平方米大小。陕西农村的房子都一样:最南边是大门,进了门是羊圈、猪圈。东西两排房子各三间,后门朝北。厕所在前门外,露天。我进村的时候发现全村的厕所都倒了,一问村民得知:“因为非典,村干部一声令下,全村的厕所都被推倒了。”仵老汉的厕所也是后盖的。“把厕所推倒就能防止非典吗?”老汉没回答。我和仵老汉在村里走,仵老汉问我:“你在日本国留学多年,在日本期间你访问过不少当年的侵华日军,你回国后写了一本关于鬼子现在生活的书。我看过。所以,我一直给你写信,希望你也采访我。没想到,联系了三年我们才见面。难呀!”  我说我一直写报告,“可是领导一直不理睬我。我总不能自己来吧?那不是旷工吗?”“以你的看法,”他伸出拐杖四处比划着,“你看到的中国农村和日本农村相差多少年呀?”所问非所答,我真佩服这个聪明的老人。  我看仵老头不是领导就实话实说:“和英国相差100年,和日本相差50年。”  仵老头站住了,他双手拄着拐杖,满脸地疑惑说:“有吗?”  “大城市和英国、日本国相似,但是,中国广大的农村尤其是贫困地区还不成。”  仵老头扫了我一眼说:“当年侵华日军的情况也好于我们,他们一个师团平均2、2万人,三八大盖9000支,轻重机枪600挺,汽车1000辆,战马2000匹,山炮200门,装甲车20辆,每个士兵每月消耗子弹300发。日本总计飞机2万架,军舰280万吨,航空母舰至战争结束前有40艘。”我急忙往本上记。一不小心,绊了个大跟头。  “对不起,方先生,我们是农村,条件不好。”老汉看着我笑了。他说:“我们国军每个师的情况是:士兵,粗布衣服两套,草鞋两双。每师平均兵员9600人,步枪7200枝,子弹每人20发,轻重机枪60挺,山炮5门,汽车20辆。坦克无,装甲车无,空中掩护无,军用通信装备无。士兵每日吃两顿饭,其中一顿是稀饭。”  说到吃饭,仵老头的孙女到田里高声唤我们回去。晚霞当中,她的身材煞是美妙。仵老头有三个孙女,个个如花似玉、天造神塑,让我看了一眼,还想再看一眼。她们和城市美女相比只有两点区别:一是健美,一是手糙。但是,仵老头全家因为我的造访上上下下都换上了新衣服,好像过年似的,真让我感到特别扭。我使劲往破里穿,可她们使劲往好里穿。  入夜,漫天星空,一望无际。陕西的夜晚真是清澈,数不清的昆虫在清新的空气中放声歌唱,让人耳目一新,心情愉悦。仵老汉也从屋里出来了,他说:“你们城里人就是奇怪,我们农村,黑灯瞎火的,放眼望去整个村子看不见几盏灯,你感叹什么呢?”我说是星星,漫天星斗!北京很难看到呀!老汉抬头望望,没有什么新奇的反应,只是说还会阴呢。我说,我在日本国留学时,在富士山下和侵华日军老鬼子看夜空也是这个样子。仵老汉说,地上有多少人,天上就有多少星星呢!我头一次感到这个农村老头儿是个充满诗意的人。


台儿庄战役最后的指挥官夕阳染红了祖国的大地(3)

  “数百鬼子把你们围了,打了一整天,打的还剩17个人,让你们投降!后来呢?”我忽然问。这是白天的话题。  “鬼子打白旗来了,是一个关东军的教官,他会讲中文。他来了就坐在我不远的地方,我的军衔是少校,他的军衔是少佐。他扔过来一支香烟,滚落到地上。我没有理睬他。他又走过来敬上一支香烟,我摇头。他给我的战士们,战士们自己卷起烟来,用嘴一舔,又把纸头吐出来。在你死我活的战场来这套!日本军官自讨没趣。他说我们皇军消灭你们是轻而易举的,你们一无食物、二无弹药、三无援兵。就算有好的地形又能坚持多久?只有投降日本皇军。他说,我们皇军的圣战从来是‘以少胜多’;我们日军一个兵就可以比较你们十个兵的作战能力。他说他毕业于东京大学,在满洲国干‘安抚’工作。东北义勇军有经过他‘安抚’而放下武器的。后来,不是都发了‘良民证’吗?我说我们不投降,军人只有战死沙场!那个军官不服气,他说,那么,你们打算怎么办呢?我说,我们人马太少,我们是正规军,如果让我们重新摆开架势再打!还不一定谁消灭谁呢!”  那个军官再一次追问:“如果把你们放了,你们还敢和我们日本皇军打?”  我回答:“一定战胜你们!一定打败你们!一定把你们赶出中国去!”  仵德厚老人说:“那个军官举着小旗又回去了。我对战士们说:这是最后的战斗!  “寂静,寂静,死一样的寂静。这是恶仗前最后的寂静了。  “多数人都没有了子弹,手榴弹也仅有三颗了。我估计白刃战还可以坚持十分钟。  “谁知,那个军官又出现了,他在远处喊到:不是还和日本皇军打吗?可以开路了!  “战士们都说:骗到爷爷头上来啦!没门!  “这时,日军响起了军号,日军士兵都在掩体后站起来了。持枪站好。有数百人。  “我从军几十年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战士们也都呆了。相信鬼子兵吗?大家都看我。  “有战士狠狠地说:放咱走?这是藐视咱呢!和他们拼到底!  “有战士说:关东军要打大仗,要和正规军打,小看咱几个人?  “有战士说:咱这地形好,站起来不全暴露了吗?日本鬼子没安好心!  “我迟疑了一下说:军人,就要有军人的样子。  “我命令大家:站起来,走出去!再打!  “我们也从掩体后站了起来,我们17人互相搀扶着往外走!人人都有伤呀!我走在第一个,我的左手被子弹贯通还在流着鲜血。我身后是背着的重伤员。我们的军旗被战火烧去一半,上面还有枪弹洞。我们的战士仍然高擎着她!牺牲的战士们在我们的阵地一方。我们一步,一步,从他们身边迈过去,迈过去。为了我们可爱的祖国,这些士兵真是肝脑涂地,他们英勇地去了,还以各种姿势拥抱着我们的土地!迈过去,就是侵华日军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有的还在痛苦地呻吟着。越走越近,越走越近,日本士兵们看着我们,我们也看着他们。日本兵的枪刺和钢盔闪闪发光,他们枪刺上的太阳旗在风中左右摇晃着,一个双手扶着军刀的日本大军官向我们冷笑着,那位关东军负责‘安抚’的军官就站在他的身边。  “突然,一个日军下级军官大吼一声,拔出军刀向我跑来。我身后的一名战士也大吼一声站到我的前面。他吼道:要杀!先杀我!狗杂种日本人!我早说日本人是骗子!  “所有的军人都操起武器,肉搏就在一瞬间。  “远处的日本大军官高声嚎叫了一声,那位下级军官悻悻地放下了举起的军刀。  “所有的侵华日军都向我们行注目礼。  “战场上的硝烟在微风中弥漫在我们和他们之中。  “我们十几个人就这么走出了战场。衣衫褴褛、浑身血污、饥肠辘辘。  “夕阳西下,如血的落日把大地万物染成暗红的颜色,山岳!河流!大地!  “那天四处是红色,日本兵枪刺上面小旗子中央是红色,我们的阵地前英勇牺牲的士兵们身体是红色,他们的鲜血染红了祖国的土地;前面是侵华日军的污血,也是红色,他们一次一次的冲锋,他们要灭掉我们,但是,我们的顽强抵抗战胜了他们!我们就剩一个人也要战斗!一步一步迈过去,迈过去,就是残阳如血的祖国大地。我们十几人互相搀扶着就这样看着夕阳在地平线消失的那一刹那。没人说话。  “有个战士在别人的背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的血和军装凝固在一起。”  “……”  我想到北京数不清的群楼之间的落日,好像并不鲜红。  半晌,仵德厚老人问我:“你认为我投降了?”“没有。”我说,“那个救你的兵呢?”老人说:“那个战士叫王铁良,也是陕西人。我平常最不喜欢他,对他不好。  “我领兵最严格,晚上睡觉不许脱裤子,可他居然敢脱光了睡觉!”  我问为什么,老军人说:“防止士兵手淫,影响战斗力。”  我大为吃惊。  “我领的兵不许吸烟,这个王铁良老偷着吸烟。一次集合队伍,我翻王铁良的衣袋,翻出一包纸烟。我命令他‘吃进去!’王铁良当着大家的面,几口就把一包纸烟给吃了!”  “哎——!”老头儿感叹道,“我对不起他呀!”  “后来,我提王铁良当了上尉连长,每次战役他都冲锋在最前面。可惜,武汉战役,他倒在侵华日军的炮弹下,光荣牺牲了。  “有多少军人负伤了,再上战场!再去拼杀!有他们在,中国亡不了!”  “几千军人跟着我,多少人牺牲了,为了国家!”老人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你说满天的星斗之中有我们可爱的官兵们,我也一直认为他们就是那些璀璨的群星,我可以看见他们,我经常看见他们。”老人双手拄着拐杖,仰头看着夜晚的星空。  我知道老人什么也看不见。  我心想老人也许真的可以看见呢。


台儿庄战役最后的指挥官台儿庄战役敢死队队长(图)

仵德候解放证明和转业证明书    

  我看了省公安局发他的《转业证明书》:  “仵德厚,65岁,现批准转业,享有公民权。1975年12月15日。”  我和仵老汉一起走遍了周边的两个村子,这些村子有各朝代遗留下来的古墓和石牌坊。连仵德厚家门前十米远的地方,都立着宋朝的贞洁牌坊。村中有安吴青训班文化遗址,1937年中国共产党曾经在这里培养了1万多名抗日干部。朱德将军曾在此授课一年。现在村中的小学还在使用着明朝时代的大庙。沧海桑田,改朝换代,日月更新,但是,不能不说中国人祖祖辈辈的道德观与传统文化有密切的联系。当年日本侵华伊始,仵德厚头脑中国难当头、匹夫有责的思想都是与石碑上的文字,与千百年来的文化传播紧密相连的。  我去访问仵德厚,穿了一件鲜红色的丝绸上衣,背了两架相机。这身打扮在北京很平常,在乡村就有些怪。村民们不是站在各自的家门口看,就是相继到仵老汉家中来坐,好像动物园里的一只猴儿,或者是一只野驴跑出来了。有很多村民向我诉说村中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出钱打了一眼千米井,外国人来调查“村民从此告别污染水喝上卫生水”的事实。可外国人刚一走,处理品的水泵就坏了。我不得不告诉乡亲们,我不是《焦点访谈》的。  有个叫陈志忠的老汉78岁,在村中安吴青训班聆听过朱德将军讲课。“民国三十四年被国民党强制拉去当兵,到长安县七师八团二营小炮排当兵”。“在河南西峡老虎口与侵华日军血战,战败”。“部队调至陕西洛南县,晚上站岗,开了小差”。陈志忠1951年参加志愿军,在一军七师十九团三营,还是炮手。他1953年回国,有残废、立功、复员三证。由于说到国耻,于是,苍天也在落泪,淅淅沥沥的。于是,我们既不放羊,也不锄草,我们只有谈话了。  仵老汉说:从1937年12月起,华北、华中的日军分南北两线沿津浦铁路和台(儿庄)潍(县)公路进犯徐州外围地区。1938年3月初,日军为打通津浦线,连接华北、华中战场,派遣第五师团和第十师团分两路进犯台儿庄。台儿庄位于津浦路台(儿庄)枣(庄)支线及台潍公路交叉点,扼运河咽喉,是徐州的门户。3月5日,板垣征四郎率第五师团两万余人由青岛沿胶济路西进,经潍县转南抵达临沂以北汤头镇,谋取临沂,进而与矶谷廉介的第十师团会师台儿庄。14日,中国守军庞炳勋第三军团和前来驰援的张自忠第五十九军与敌激战5日,全歼敌3个联队,击毙其第十一联队长长野裕一郎大佐、弁田中佐和1名大队长,残敌向沂河东岸溃退。3月16日,敌第十师团一部3万人沿津浦路南下,进攻滕县。17日,张、庞两部展开全线反攻。中国守军孙震第二十二集团军第四十一军第一二二师、一二四师与敌展开血战,伤亡惨重,第一二二师师长王铭章等壮烈殉国,官兵2000余人牺牲。从14日到18日,板垣第五师团的主力坂本支队伤亡3000人左右,被迫撤至90里之外的莒县城内。临沂告捷,不但巩固了津浦铁路以东阵地,而且粉碎了板垣、矶谷两个师团会师台儿庄的计划。  仵德厚的部队于1938年3月下旬奉命增援台儿庄。当时他任三十师八十八旅一七六团三营营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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