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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很久很久以前-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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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可是…我没追上!我忘了那天你要回家,我跑得太慢……我真的…我真的有去追你…!’

生平第一次这么声嘶力竭大喊的经验很糟糕,怪腔怪调,连我自己都觉得丢脸到极点,但,那当下就是什么都顾不了。

高至平慢慢停车,正好停在我公寓外头,他下了车,摘下安全帽,我还待在座位上,鼻腔完全堵塞住,只能用嘴巴呼吸,筋疲力尽的感觉………

他走到我面前,帮我把安全帽拿下,我的长发凌乱地垂散下来,他将纠在我脸上的发丝一一拨开,大感讶异。

‘你怎么哭得这么惨?’

他一说,我又开始哭,这次是因为难堪到不行了,枉费我一直拼命地忍到现在。

高至平压低自己高度,好看清我不肯抬扬的脸,他说:

‘我知道,佩佩,我知道。’

我的濡湿的视线微微扬起十度角:‘啊?是喔?’

‘下次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追不上我就算了,那没什么大不了。’他不怎么熟练地结巴起来:‘反而…会害我很担心你耶……’

‘我没事。’我边掉眼泪边说没事,样子狼狈得很:‘会昏倒是特例,平常…平常都好好的……’

高至平在我努力要清晰地说出下一句话之前,伸手揽我入怀,他的拥抱方式彷彿深怕随时都会失去我,在他舒适坚定的臂膀中我险些透不过气。

我不能想像我们会分开,就像我这辈子从不会想要去攀登圣母峰一样,不能。

高承载量的捷运电车平稳进站了,路上行人争相奔走,车流中的喇叭声不停,不停。

‘如果这个城市还有一样会令我感动的事,那就是你了,佩佩。’



有时候,我们会觉得感动,感动到因此幸福地微笑,美满的日子似乎很近;有时候,我们会分离,分离的日子往往像贼来得毫无预警,倒也把美好的假象一并偷走。

开学的三个月后,5月25日,‘平佩断交’。



0725egg2004…09…07; 20:29
‘他抱你的动作真好看。’

那天回到公寓,我和小芸在客厅看电视,又觉得困了,她忽然面对重播的电影说,高至平抱我的样子好看,小芸说话的方式比较接近叹息。

‘你在说什么?’

‘高至平来接你去医院的时候,我回来了,正好看到他抱你下楼。’她松松搂着小抱枕,失落的姿态,清秀脸蛋上的空洞并不多加掩藏:‘他抱你的样子感觉真的很喜欢你。’

小芸现在看上去有点和现实脱了节,迳自在悠闲的傍晚发呆,与其说发呆,比较像伤心。

‘我开始后悔了……’

小芸没头没脑冒出这句话后,起身离开沙发,绕过我身后,回自己房间去。

从此,小芸就变得有点怪,不是太大的变化,只是我总能隐隐察觉到她在意的心事并不寻常,并且每每她无意间露出的歉咎和担忧,那神情和那段回避我的日子相似,非常相似。

接下来,变得古怪的人是高至平,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多多少少会有个空白时段是他心不在焉、彷彿想着其他事情。我猜不到是什么事烦恼着他,有一回当我忧忡逡寻他的时候,他蓦地抱住我,只是紧紧抱着,一句话也没说。

他的沉默,以及他沉默里微小的慌措和悲伤令人不安。

后来我才知道,小芸后悔的是一封信,是一份再也隐瞒不了的悸动,覆水难收。

‘啊!票!’排队到了一半,高至平突然想到他的粗心大意:‘我忘了把票带出来。’

春暖花开的时节,我们相约去看电影。他手上还端着两杯热咖啡,我马上机灵地脱离电影院外的长队伍,接住他扔来的机车钥匙,跑到他停放机车的地方。

‘背包前面的袋子,前面的袋子……’

打开置物箱,拉出他的NIKE背包,开始摸索忘在小袋子里的两张电影票。

‘啊…’

票是找到了,不过我也不小心把袋子里的东西蹭出来,有张折叠整齐的纸飘了两三旋落在地上,我弯身拾起,触见摊开的纸面书写着眼熟的字迹。

“嗨!收到我的信一定吓一跳吧!说真的,我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能先用一声嗨来减少我现在握着笔的紧张。

这份紧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是你好心过来牵我摩拖车那一刻就一直存在了,你忘了吧?我却记得清清楚楚,我们见面时候的景色、交谈过哪些话、甚至你对我笑了几次,即使我要自己忘记,那些画面都会自然而然地溜出来,就像吃饭、睡觉、呼吸那样的自然。

恩佩问过我,你是不是我喜欢的那个男生,我对她说谎了,对朋友说谎是不好的事,可是我不能害她为难,也不能让这个事实继续下去,那天起我就不要自己和你有太多交集。可是…你好呆喔!我愈是要远离你,你偏偏跟平常一样对我很好,其实,换个角度想,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吧!那么,我到底该高兴还是难过呢?

为了不喜欢你,我很努力,试着和其他男生联谊、试着发现你的缺点、试着为你和恩佩的交往高兴,真的好难喔!原来喜欢上一个人简单多了。

这封信和我的心情,请不要让恩佩知道,呵!我还真矛盾,那为什么还要写这封信?也许一把信寄出去我立刻就后悔了,只是,就是要你亲口对我说不可能,我才能真正死心吧?恩佩说过,你是她第一位男朋友,她不懂失恋的感觉,那就由我告诉她吧!被一个很好的男孩子拒绝,应该不会太难过才对。

请原谅我用这么胆小的方式告白,希望我们还是朋友,我和恩佩还是朋友,而你们依然相爱。

祝 快乐。小芸。”

‘佩佩!你找到没有?’

排队早过了头,我都没出现,高至平索性跑来找我,他原地愣了一愣,我自信纸抬起头的刹那,多希望自己没读过这封信。

他吃惊望着我,也望着信,不再进前,不知怎么,他此刻的神情令我心碎非常。

我把信扔到高至平身上。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讨厌我是全世界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我不认为这有什么严重的,如果有,也是我和小芸的问题。’他停一下,宛若想起小芸的心情,口气转为惆怅:‘她没有恶意。’

他和小芸的问题?他和小芸?我就是超级厌恶这种说法!

‘你为什么都帮她说话?我当然也晓得小芸没恶意,可是你为什么不站在我这边帮我想想呢?看到你和她在一起是什么心情?读了她写的信是什么心情?知道你随身携带她的信又是什么心情?你说!我会怎么想啊?’

他的车停在小巷子,没什么人会经过,只有楼上住户曾经开了一下窗又关上,我不在乎了,这暴走的情绪百感交集,已经辨不出到底是愤怒还是伤心。

我激动,而高至平则是冷静的,是我所无法理解的冷。

他的神情更加肃然,像在沉思,又像犹豫,五秒钟后终于再开口:‘坦白说,我没办法理解你,佩佩,我以为我可以,不过,真的不行。’

‘什么…?’

然后,他将我一度遗忘了的错误残酷地挽捞回来:‘我看见你们社团这期的社刊,有你采访他的专栏。’

他?起初我会意不过高至平在说什么事,几秒钟过后恍然大悟!那篇专栏压有采访日期,一五一十道出寒假前我扯出的谎言,我不能跟他去胜兴车站,因为我得采访,林以翰。

当时那愈滚愈大的雪球现在终于砸在我自己身上!

‘佩佩,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谎?’

他不加重一分力道和情感地问,没有责备,就是失望而已。

不远处响起一连串喧嚣的消防车警笛,不管是哪里失火,我这边情况也危急得很。

在和他大大小小的争吵中,我从没如此难堪,原来他早已知情,只是不愿点破。

‘我担心…如果你知道我必须采访林以翰而推掉你的约会,你一定会不高兴,我不想见到你不高兴,所以说谎了,我…知道这是不对的啊……’

‘不管什么理由,我们之间都不应该有谎言,我们可以冷战、可以吵架,可你都不该说谎。’

没想到他把我这个过失看得意外的重,我急到有点生气:‘我说过!我说谎是因为在乎你!你为什么听不出来?起码我懂得在乎你的感受,你却完全不理会我!’

‘我不需要这种在乎!’高至平并没有大吼,只是他低沉的声调更具威吓性,我头一次见识到他愤怒的样子:‘我不是那种你随便哄哄就能打发的人,别把我看扁了!’

‘是!我是不老实的小人!你最清高,清高到不屑我的心情、我的在乎!那你走!走开!别和我为伍!’

豁出去的感觉是如此难受,我说了一堆言不由衷的话,好想哭喔!

他不耐地呼出一口长气,改看假日热闹的街头,很讽刺,电影院附近不乏热恋中的男女,一对对甜甜蜜蜜路经巷口,我们却像两头困兽之斗的野兽,撕扯彼此的伤口。

奇妙的是,当小芸的自白以及那个谎言爆发开来,我有如释重负的错觉,我不必暗地里背负罪恶感,也不用再猜测小芸真正的心意归属了。

一会儿,高至平总算吐出一句话:‘我送你回去吧!’

‘我不会搭你的车。’

我不去看他,连视线也不愿与他有所瓜葛,他静了片刻,迳自戴上安全帽,骑着摩拖车离开,不留半点依恋。

我闭上眼,终究没有大哭特哭,除了不知名的疲倦之外,再无其他知觉。

他把我留在停满机车的巷子,或说,我把自己留在那里,看不成的两张电影票还牢握手心。我们心底都明白,原因绝不是小芸,也是不林以翰,那是我们最后一次争吵。



有些病,不是按时吃药就会好的,当我无穷无尽地思念你,就觉得自己已经无药可救。



0725egg2004…09…07; 20:29
第 十四 章



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那句约定犹言在耳,只是耳边呼啸的风一下子吹散历历在目的回忆,我的发丝在眼前狂飞,在这个空旷的高空。

这里的空气稀薄,如同我缺乏一对温暖的臂膀,再不会有人担心我现在站立得岌岌可危,再不会有人拦阻我欠缺思考的勇气。

我一个人,什么也没带走,只有一根缚在背后的绳索,风很大,心跳很快,脑海…很静。教练和其他团员正在帮我作大汉桥上的倒数,倒数着这些日子以来我怎么从深陷的伤痛中寻求解脱,我的心口,破了一个愈合不了的大洞,风呼呼地窜进来,把先前乱糟糟的胡思乱想刮得一干二净。我望着眼前一片蔚蓝,海阔天空的,只想着要在今天的日记上这么写,8月23日,天气晴,我去作了高空弹跳。



0725egg2004…09…07; 20:30
离别的日子,总是特别令人难以忘记。比如,我不记得第一次让爸爸带到奶奶面前的情景,却忘不了她去世的那天我号啕大哭。因此,也许我不会忘记听见高至平说喜欢我的那个快乐日子,但与他分别的痛彻心扉始终远比那快乐深刻。那个时间的画面泛着复古的色调。



画面的起幕,是高至平和他的黑色机车,泊在我的公寓渡头。

我曾经和他冷战过一个寒假,所以我估算电影院外的争吵后免不了又是一段时间的煎熬。不料,经过两个礼拜,高至平主动来找我了,那天,天气预报将会有梅雨锋面来到。

在这之前,我和小芸慢慢形同陌路,她曾傻傻地问我怎么了,我不告诉她,就跟她不告诉我她喜欢高至平一样。我强烈感受到背叛的不愉快,气她当初不老实,也气她明知故犯,不过到头来,也难怪高至平会如此不谅解我说谎的事实,于是面对小芸,我无话可说。

接近傍晚的下课时分,就在我思量是不是该搬出那间公寓,高至平出现在我眼前。

我在稍远的地方就发现他,他一个人坐在机车上,说不出原因,我没来由畏惧和他碰面,高至平带着严肃与沉思的面容来找我,为什么?

当下很想转身逃离那里,不过为时已晚,他已经看见我了。

我逃不了,只好原地伫足,不再靠近,高至平一步步走向我的时候,我的心跳很快,也很乱,低着头,看他的球鞋在我一公尺前停住。

‘佩佩,你有没有空?’他的声音没有异样,柔得像刚飘过去的蒲公英种子。

‘要做什么?’

‘我们去阳明山。’

那是我们建交的地方。我不禁暗暗讶异。

‘现在?’

‘嗯!’

‘我不要。’

‘佩佩…’

‘现在已经晚了,干嘛还上山?’我害怕重游旧地,启步向前,准备绕过他。

‘佩佩。’高至平拉住我,坚定地要求:‘拜托你,陪我去,不会太久的。’

我抵抗不了的是,他哀伤的眼神。坐上机车后座,我的心情沉重到谷底,这完全不像是和好的前兆,我反而有不安的预感,天知道我多么不想走这一遭。

车子一直以高速爬坡,绕啊弯的,日落前我们到了阳明山,那里的景致变化不大,倒多分盎然春意,我们徐缓步行,他没明说,我却晓得他要去擎天岗,那个告白的地方。

长长的步道依旧耗人气力,我必须留意自己的步伐,才不会踩错石砖块,偶尔抬头换气,不经意瞥见前方璀灿的天空,浑厚的灰云压得低,云的边缘却透出明净的光,看起来就好像那片云层上空是一方别有洞天的的晴朗,这样的天空,我从前也见到过。

“当大自然要为大地进行洗礼,它会先把天空给洗干净,暴风雨来的前夕,天空总是很漂亮的。”

几年前在乡下,中度台风即将侵台的当天傍晚,奶奶指着那样的天空告诉我,她的说法让我经常猜想云的上端是不是住着什么勤劳的神只,随时乐意把天空和大地打扫干净。前方的大岩石耸立一棵我叫不出名字的乔木,枝桠单薄清爽,在春末它的新叶算是晚了半拍,然而这株没几片叶子的树在低气压的天空下出奇惊艳,云中洒下的亮光映衬出枝干的立体层次,彷彿只要朝它伸出手,就能触碰到未干的油墨。

‘希望不会下雨。’

走在前头的高至平说,我回了神,见到他的背影也跟今天的天空一样奇特。

‘下就下吧!’

我无所谓地说,他回头笑一笑:

‘那你又可以跳舞了。’

我瞬间领悟到他指的是去年撞见我脱掉凉鞋,在雨中胡乱跳起没有节奏的舞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没好气地装傻,心里却因为他能够同我说笑而高兴。高至平继续谈着那年的回忆:

‘那时候看到你在淋雨跳舞,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女生疯了,不过后来你的脸一下子红得要命,我就觉得……’

我现在的脸也开始变红:‘觉得什么?’

‘……觉得这女生原来满可爱的。’

‘那,你…是从那个时候喜…喜欢我的吗?’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高至平想得特别久:‘还要更早以前吧!’

世界上,应该没有人能精确说出他是哪一年哪一天的几点几分几秒钟喜欢上一个人,因为不是机器,所以喜欢的期效、喜欢的深浅也无法数算、计量。

‘以前,我有很多次都想告诉你,说我并不是故意要跟你斗嘴,我其实是很喜欢你的,可是每次下定决心要说了,就紧张到打退堂鼓,又急又气,觉得自己真没种。’

好奇怪喔!看他硬着头皮讲这些根本不适合他的话语,我竟没办法开他玩笑,反而有一种…一种欲泪的冲动。

我们已经走到了擎天岗,草原上的风景比记忆中要动人许多,火红的太阳正好浮落在地平线上,橙红的晚霞连天,彷彿见到了大地的尽头,金色夕光自那个尽头铺洒了整片北半球。

高至平转向我,他的眼眸正是傍晚光线刚刚好的深柔。

‘当你答应我,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真的好高兴啊!也因此为了回报这份心情,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努力让你每天都很快乐,但是……’

但是我动不了,明明很感动了,他眼前那几绺不停窜飞的浏海就是令我莫名心慌。

‘我却没办法阻止自己跟你吵架,不管直接或间接,我都会伤害你,佩佩,那不是我原先预期,也不希望的,我们怎么会变得那么不像从前的我们……我到底已经让你哭了几次,不知道,但我很怕自己再重蹈覆辙。’

于是,高至平决定让我最后一次为他哭泣。

‘佩佩,我们是不是分手…会比较好?’

他说分手,我怔怔的,一阵撕裂感强劲地撂过胸口,大概很疼很疼吧!我的眼眶迅速湛湿起来。

‘佩佩…’高至平见到我的模样也露出不忍的神情,我想,如果他不够坚强,或许下一秒他也要落泪了:‘佩佩,不是不想和你在一起,只是再这样下去,我们一定还会为相同的问题争吵下去,我也一定会一遍一遍地伤害你,我不要,你能懂吗?’

我讷讷地摇头,有滴泪,在我的唇边粉碎,我立刻尝到伤楚的滋味。

‘佩佩,别这样……’

‘不要…’一直处在恓惶中的我终于可以发出声音,却是一阵因为激动而呼吸不过的可怕哮喘:‘你不要…不要说这样的话,你不要……’

‘佩佩,佩佩,你不要哭,不要哭,你把药带出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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