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万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夏天很久很久以前-第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阍谖疑肀撸液芨咝耍咝说胶芟虢艚舯ё∷障赐暝璧纳碜印

我想…我已经………

高至平的手离开我的头,放下来,他的手指无意间碰到了我的,我怔怔,陌生的暖流飞快窜到体内,我的心因此打了个颤,他彷彿也僵硬起来,动也没动。

高至平修长的无名指叠在我的小指指尖上,他看着左边空旷的夜晚,我望着右边潺潺的银色流域,世界…好像只有那条是溪是动的。

那一晚,我们谁也没看谁,谁也没先把手抽走。

风没有来,我的脸烫烫的,脑子一片空白,不过我现在不用思考也没关系,他让他的手停留在我这边,那不言而喻的意思我好像知道了。

有一些事情,应该不能问为什么的吧!例如,为什么我们两个老爱吵架?为什么他不愿意帮阿勇约我出来?为什么偏偏是他?

没有为什么,也是那种情感的特质之一。

所以,我想…我已经喜欢上高至平了。



0725egg2004…09…07; 20:23
倒数的第二天,大人都不在,不知相约去哪里谈后续事情了,我已经准备好要跟奶奶说一整天的话,例如在台北顺利找到了赁租的公寓及新室友、将来打算加入新闻社……好多好多事情要和奶奶分享。

那天午后,我拎着小背包走进病房,奶奶的床位靠窗,她醒着,正在观看窗槛上的麻雀,精神不错的样子,我一走近,啄食中的麻雀立刻飞走,天空响起第一声夏雷。

奶奶病床旁边有不少机器,她转头欢迎我时,我觉得那些精密的仪器和奶奶一点也不搭调,奶奶适合和古意盎然的家饰为伍,奶奶不该在病房里的。

望着变得消瘦虚弱的奶奶,我那一堆原本好玩的趣事数度哽在咽喉,突发的哀伤中还掺夹着急的情绪,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才能把奶奶留下?

‘佩佩。’奶奶打断我的聒噪,露出一抹淘气微笑,从她枕头下拿出那封信,递给我:‘念给我听。’

不知怎的,我就是不想动手接取。奶奶推推手,示意我照作,我迟钝地把信拿来,饱受风霜的纸张干皱得像落叶,随时都会粉碎一样。

摊开它,蕴含古老情怀的气息迎面扑来,我在轰隆雷声下阅读还没看过的内容,那也是信里的最后一个段落。

‘佩佩,上面写什么?’奶奶期待地追问。

我不愿意把信念完,似乎一旦念完,奶奶便要走了。

一声雷!石破天惊地打下,撼得我抓紧信纸,抬头看奶奶身后天空,单薄的阳光还在。

‘佩佩?’

这一次奶奶轻摇我的手,我颔颔首,表示就要念了,然后把信纸抚平,不再陌生的笔迹,书写着以‘死亡’为开头的最后字字句句。

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点,而是生命的一部份,就像爱你,是我幸福的一部份。我爱你,现在的你好吗?

我的声音一停,空气也跟着静止,然后是无声无息的时间,只有风时停时起地吹着。我连拨开脸上发丝都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偷瞟床上的奶奶,她依旧维持方才聆听的姿势,安详的视线落在我看不见的远方,皱瘪的嘴勾勒起我不能会意的笑,淡淡,淡淡的。

良久,奶奶闭上眼,吐出长久以来的挂念得以完结的叹息,长而深,一切正好圆满。



8月9日,奶奶过世了。

奶奶走得比医生预期得还要快,早知道我就别把信念完。

奶奶的儿孙齐聚病房,痛哭失声,没想到做了再多的心理准备,奶奶的离去还是害我的眼泪一颗接着一颗掉不停。死亡,就是这么回事吧!地球不会因此停止转动,但对于在乎奶奶的我们来说,这个世界就是少了一个人,已经不在了。

病房外的长廊,我缓慢地走,带着奶奶要我代笔的回信。

奶奶这辈子没离开过她成长的村子,奶奶不曾再嫁,她的执着……到头来是一场心甘情愿的等待吗?奶奶是严谨的女性,在挣不出中国传统的束缚下,奶奶用一种安静漫长的方式反抗,矜持多年,她终究只让最亲的我知道,等我认识的字够多了,一共花了八年的时光把那封信读完。

对奶奶而言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我想,我的年纪还没大到足以明白的时候。

搭着电梯下楼,来到医院大楼外的广场,早晨起了一场大雾,到现在外面还是白清清的,走近,才看到高至平在那里,他一个人,无聊地踢起水泥地的小石头。

‘你在干嘛?’

我先开口,他听见时有些惊讶,好像我会好端端地出现是件不寻常的事。

‘我在等我妈。’他又诡异地瞥我一眼:‘你倒是最早出来的。’

‘里面的空气不好。’

不好的不只有空气,还有我的心情。

我反问他,挑衅的意味:‘你呢?你为什么都不进去?’

‘因为你们会哭得淅沥哗啦。’他倒很老实,也很讨厌:‘难看死了。’

‘谁难看呀?’我想起自己曾在他面前号啕大哭,不禁恼羞成怒:‘你这个人才冷血咧!哼!不对,我说你一定偷偷躲在这里擤鼻涕、擦眼泪。’

‘我在等我妈啦!国语你听不懂喔?’

‘台湾国语是听不懂啦!’

‘听不懂就不要听,懒得说!’他居然凶起来。

‘你以为我爱听呀?土星上的包子和地球人本来就有代沟,土包子!’

我也不客气地反击回去,而且骂得比他过份,我承认,不过今天情绪真的坏透了。

我一骂完,便对着天空呼出一口怨气,他也不再作声,继续踢着石头,把其中一颗踢得老远,撞上那边围墙,‘啪’一声,我因此侧目瞄瞄滚到车轮下的石子,再瞄瞄一旁的高至平,忽然发现他向来不爱穿鞋的脚竟然套着一双爱迪达球鞋,不只这样,他还穿上水蓝色的衬衫和牛仔裤,衬衫钮扣扣到颈上第二颗,乍看之下竟还有点(只是一点点)…帅气,这家伙…竟然从野猴子进化成人啦?

逮到机会正想出言讥讽,却也在同时恍然大悟,高至平他…是刻意穿着整齐来跟奶奶送别的吧!

如果要说高至平和奶奶的感情比我好,我也不能否认。今天,他一定也很伤心。

‘啊!’

才回神,我掉了手中对折的纸条,刚好飞到他脚边,他弯身捡起,走到我面前,我困窘地将之接过来,听到他柔柔低语,感觉并不糟:

‘你奶奶…过世,我不应该跟你吵架,对不起。’

我没听错,一向目中无人的高至平向我道歉!我被吓到了,许久不能动弹,他见我不答腔,便再说下去:

‘刚刚我一个人在这里,本来…本来已经想好一堆叫你不要难过的话,不过……’

高至平的话还是没讲完,我懂,却也笨笨地沉默着,气温不太高的早晨我和他面对面僵持好久,这是我们头一次相处这么久而没有吵架的记录,我还染上了莫名的紧张。

‘哪!还你,啊!手帕和雨伞忘了拿。’

他交出一直提在手上的纸袋,我打开一探究竟,有十几个旧旧的缎带花在里面。

‘这是我的东西吗?’我完全没印象。

‘那是…就是…’他变得心虚起来:‘以前从你辫子上抢走的东西,我没丢,你不记得了?’

依稀,那天奶奶的话语犹在耳畔,暖和的音色,平仔是好孩子………

‘放暑假之前,你奶奶就说过,这是你留在这里的最后一年,你奶奶还说…她很舍不得。’

我的鼻子狠狠一酸,我也很舍不得奶奶。

‘喂…我问你喔!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考上台大?’

我问,高至平迅速抬头:‘你怎么知道?’

‘你妈说的。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

他为难地四下游移目光,逼不得已:‘你要是知道我会去台北念书,一定不高兴。’

除了紧张,我还多了分羞涩地望住他,他熟悉的侧脸在散开的白雾下清晰而真实,我霍然深深庆幸,庆幸自己出生在自由的年代,而自由给予勇气义无反顾的力量。

读完那封信的奶奶决定回信,大概是她这一生做过最勇敢的事了。

我从小背包拿出史努比的便条纸和原子笔,在一辆车的引擎盖上写下地址和电话号码,给他,他一头雾水。

‘那是我家和我学校公寓的地址,我爸妈你都熟,可以写信给我,还有,手机我也留了,反正将来我们住得近,打电话会比较方便。’

就在8月9日的那一天,高至平很轻柔地笑了,那笑容意外的好看。

‘那么,我打电话给佩佩。’

他个性不会啰嗦,所以只是简单承诺,于是我又发现第二个从未注意到的新大陆,原以为奶奶是唯一会喊我‘佩佩’的人,奶奶走了,还有一个高至平。



奶奶的后事处理完毕,爸妈要带着我一起回台北,前一天,我在一家小小文具店买了俗气的信封,把奶奶交待我的纸条放进去,那是奶奶给对方的回信,我找高至平一起把信寄出去。

我们在奶奶的菜圃,把那封信和奶奶的回信摆在一起,点燃打火机,绚烂的火苗不到三秒钟时间就侵噬了信纸,静静看着那一段过去的故事和刻骨铭心的情感随着熏黑的灰烬消逝,风来的时候,碎片纷飞,奶奶曾经悄悄的守候、名字有‘杰’字的那个人……以后不再有人知道。

我很幸福。



爸爸开车载着我和妈妈离开的那天,高至平就在桑树下送我们,我从后座大片玻璃凝着他不穿鞋的身影、我难忘的暑假、即将过去的夏季,愈拉愈远,成为一个模糊但色彩鲜艳的小方框,我把手帕和苹果绿的雨伞留给他,那两样东西有我们的故事,而我希望故事可以在这里延续下去。想起他在医院外小心翼翼把我写给他的便条纸对折、再对折,谨慎地收进皮夹,然后对我快乐地微笑,我晴朗如镜的心底清楚,不用太久,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

当我因为他的幸福而感到幸福,我终于明白奶奶当时微扬的嘴角……是一种美满。



当我因为他的幸福而感到幸福,我终于明白奶奶当时微扬的嘴角……是一种美满。

 



0725egg2004…09…07; 20:23
第 八 章



属于我的绚烂的夏天,在奶奶过世的那一年悄悄结束了。

就跟烟火一样,我看着它的花火在天空美丽绽放,却不晓得它还带着一点温度的余烬何时落地。

我在台北的夏季是被快步行走的人群淹没、被闪亮的高楼包围,然后像温室中的花朵窝进冷气房躲避热腾腾的都会废气。

我所告别的似乎不单是奶奶以及乡下那个可爱的夏天,我还告别了更接近灵魂或生命的东西,一时说不上来,告别,有时也是一种失去。



回到台北,我在萧瑟初秋强烈感受到寂寞的侵袭,我好想再看看那张冷漠又会不自主靦腆起来的脸,好想再听听有点坏又时而温柔流露的声音。

我常常想起高至平,他在我脑海中的身影不是太清晰,不过我们说过哪些话、做过哪些事都记得一清二楚,那些影像跟电影片段一样,不时闪过,而我情不自禁地一个人微笑,好像有什么幸福刚降临,然后,也一个人生着没人能明了的闷气,好像前一分钟被谁狠狠气恼。

高至平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他明明说会打电话的,总不会真的要等他人来到了台北才肯拨电话吧?那家伙的确是有这么死脑筋的本事。我当然也可以先打电话,可我不想当那个主动出击的人。

‘他叫高至平对不对?哎呀!好想见到他本人喔!’

小芸甩着一袋面包从我身边绕过的时候,又贼又甜地冲着我笑,我蹲靠在置物桌旁边,糗得赶紧把视线从电话机转移。

小芸是我的新室友,我和她一起租下一层小公寓,有两间房、一间卫浴和一个厨房,她长得清秀可人,笑起来的时候有两个小梨涡挂在脸颊,为人既热心又憨厚,可惜不太会打扮,我一见到她就喜欢她了,大概是爱乌及屋的关系吧!她也是来自南部一个乡下。

‘他是你男朋友?’

小芸坐在花猫坐垫,搂着狗骨头造型的抱枕,一手在纸袋中摸索刚出炉的面包,水汪汪的眼睛十分专注地定睛在我身上。

‘这个…嗯…也不算是啦……’

为什么我非得支支吾吾的?光凭那一句‘我打电话给佩佩’好像不代表我们在交往了。

‘咦?不是吗?可是你等电话等得那么勤,一有电话响就马上冲过去接耶!’

小芸一说,我汗颜得无地自容,我没办法骄傲地宣告高至平是我的男朋友,还一直重覆一厢情愿的动作,好不甘心喔!

‘是他自己说要打电话来的。’

我再次强调当初那个不起眼的承诺,彷彿这么做有一天就会实现。小芸笑笑地耸肩,把第二个菠萝面包解决掉了,然后口齿不清地说下去:

‘你一定是不好意思让我知道,算了,反正我迟早会看到本尊。’

‘我不会不好意思。’

她还是对我耸耸肩,起身找水喝,我亲眼看着她走进厨房,才把脸转回来,瞧瞧安静的话机,半晌,拿起话筒挨近耳畔,听见‘嘟─嘟─’,好,好,一切都风平浪静。把话筒放回去,认命地面对无人的米白色墙壁。

‘笨蛋,快打电话来。’



九月中旬,开学前一个礼拜,我提早遇见了一个冬天,一个特别的冬天。

和小芸相约去‘纽约纽约’逛,原本想找找有没有别致一点的秋装,偏被一条驼色围巾给吸引了,我走上前,将它摸起来很舒服的质料在手中甸甸,轻轻的,店家小姐说材料是兔毛,那么一定很保暖,颜色也不错,我自己很想要,不过今天是以买衣服为优先,所以后来作罢陪小芸逛起其他楼层。

路过男士部的楼层时,我又挂念起高至平,犹豫许久,才不好意思地央求小芸:

‘嘿嘿!我们再回刚刚那里好不好?我改变主意了。’

‘啊!你决定要买那条围巾了?’小芸和我才不过认识半个月,我们的默契却跟死党是同等级的:‘好呀!好呀!我也觉得那条你戴很好看。’

我没敢跟她说那是要给高至平的,帮男孩子买东西,这可是头一次,有种做坏事的心虚,这坏事也令人快乐。

高至平刚从南部上来,一定不能马上习惯冬天台北的湿冷,那条驼色围巾戴在他身上真合适,如果耶诞节再给他会不会太晚啦?可是现在无缘无故送礼物给他又怪怪的………

‘恩佩!在那里!’

小芸跑得比我快,停在店铺前朝我招手,我赶上去,就在拿起那条围巾的前一秒钟,有另一只手抓住它的尾穗,漂亮的手指像练过钢琴。

现在,有两只手在其上僵持不下。

我狐疑抬起头,身边的男生也侧过脸往我这边看,那是我遇到冬天的场景。

男生有一双透着忧漠而不失聪明的眼眸,又静又沉的性情,略嫌纤瘦,干净的脸布着混血儿的苍白,穿着不错,他有王子的气质。

‘啊…你拿吧!’

我很有礼貌地抽回手,然后等他等会儿再很有绅士风度地把围巾让给我。

哪知道他先用‘你这人莫名奇妙’的目光瞟我一下,以听不出抑扬顿挫的音调说:

‘这本来就是我先拿到的。’

他的话语没有温度,却有着好听的声音。

不过我没空欣赏,我傻掉了,身旁的小芸左右为难地看看我、又看看他,想把我拉走,一面耳语着:

‘我们去问店员还有没有货好了。’

‘我才不要跟他买一样的。’

我故意回答得很大声,而且双眼直盯住那男生的脸,他停一下脚步,微微回头看我,我想我有瞪他那么一眼,不记得了,反正后来我气呼呼跟小芸走开,还讲他不少坏话,例如那个人那么冷,根本就不适合戴暖色系的围巾,他眼光一定有问题。

如果高至平是夏天,那么林以翰便是冬天了,我不能拿他们作比较,我用季节来区分他们,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大概就是刚开始都会和我斗得凶,后来就………

为什么一开始我老与重要的人不合?

这个问题还来不及得到解答,我已经先接到来自高至平的电话。



那是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

和小芸在‘星巴克’喝咖啡的时候,我的手机发出一阵悦耳的卡农曲,引起其他客人侧目,一边读着号码,一边迅速猜过几个可能会拨我手机的人物,高至平并不是其中之一。

‘喂?’我不确定地出声。

‘……佩佩。’对方停了一两秒钟才接话,一开口便十分肯定他找对人。

我的心脏在听见那个声音的刹那重重往下沉,忘了再恢复呼吸。因为太害怕希望落空,所以挣扎半天才小心翼翼叫出他名字:

‘……高至平?’

‘是我啊!唔…你那边好吵喔!’

我抬头晃一下四周,刚好一辆机车以蛇行的方式飙过机车道,还无意撞上小芸狐疑的目光,她已经没在喝拿铁,只是重覆着搅拌的动作,我匆匆收回慌乱的视线:

‘我在外…在外面哪!你…你呢?’

够了!我干嘛结巴呀?

‘我到台北了,现在用宿舍的公共电话打给你,你要不要抄一下我这边的电话?’

‘喔!好,等一下喔!’

笨手笨脚地从背包找出纸和笔,还一度把它们摔在地上,完了,我已经紧张得乱七八糟。

高至平念了一串数字和分机,接着问我要不要他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