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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02-手术刀就是武器--白求恩传-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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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跨过了睡在地上的狗或猪的身子。金光耀眼的长空中回荡着鸽子的唧唧咕咕的叫声、山底下潺潺的溪流声以及林间簌簌的风声。光线暗淡的病房门对着院子,这儿以前是和尚的斋房和客房。    
    这就是在安静的松岩口村里的后方医院。董说地图上没有这个地方,但是在白求恩的图表和计划里,它却成为他梦想中的模范医院的所在地,而且在五星期之内,它就将成为未来的中国历史家要记载在中国解放运动史上的一个传奇的名字。    
    “五星期运动”开始的时候,先开了一个工作人员会议,规定了一些明确而具体的目标,又为村里的人开了一个动员大会,说明这个运动的意义,同时又收到毛泽东拍来的一封表示赞许的电报。    
    毛泽东的电报是给聂司令员的,聂又把它转到了松岩口。董非常兴奋地给白求恩送了来。他拿着电报在大家面前一个劲地摇晃,最后才给白求恩翻译了出来,一面译一面还加上些兴高采烈的话。电报上说:    
    请每月付白求恩大夫一百元。白求恩报告称松岩口医院建设需款。请令该院照其计划执行。同意任白求恩为军区卫生顾问。对其意见和能力完全信任。一切请视伤员需要斟酌办理。毛泽东。    
    白求恩写了一封回信给毛泽东,在信里关于他的计划作了进一步的报告,并谢绝了给他的津贴。    
    陕西延安八路军军事委员会毛泽东。    
    来电敬复如下:第一,我谢绝每月一百元的津贴。我自己不需要钱,因为衣食等一切均已供给。该款如系由美国或加拿大汇给我个人的,请留作烟草费,专供伤员购置烟草及纸烟之用。我本人若需少许款项,当随时向此间司令部支取。    
    第二,我批准给各后方医院的经费约计一千五百元,系改建此间医院为晋察冀军区模范医院工料费用……将来每月约需一千元。    
    第三,目前需要五千元的各类药品。这些药品可以在北平购得。    
    第四,请随时将加拿大和美国汇来的款项示知,以便明了经济状况。    
    第五,以上并不包括建立一个永久性医院的计划,该项工程规模较大,约需五万元。永久性医院计划不久即可送呈。目下工作系利用现有材料进行改建工程。    
    “五星期运动”以旋风般的速度进展着。白求恩指挥村里的群众盖起了一个手术室。按照西方的标准,这个手术室仍然极其简陋,但是用处很大。无论如何,在整个边区这是第一个真正的手术室。他组织了几个“清洁队”进行清除垃圾、残食以及污秽的纱布绷带的工作,并负责维持病房清洁。他建立了一个卫生制度,从扑灭苍蝇一直到焚化垃圾。他画出图样让人做了一个器械和绷带的消毒器。他给护士、护理员和医生都详细规定了各人的职责。他又从村里找了一些人,教给他们如何做胳臂和腿的夹板,担架,病员证章,保存食物用的盆桶,以及敷药时用的标准托盘。    
    他在医院外面选了一块地方,叫人把它整平,安放了一些舒服的椅子,使它成为休养员的娱乐场。一间附属于这座庙的屋子,本来是一个厨房,现在给改成了一个俱乐部——游乐、演讲、开会、看书、写信的地方。    
    村里的妇女自告奋勇,试做了五十套病员穿的衣服、枕头、被子以及油布床单。这些东西做好了,他就把它们用在一间病房里,这是大家在事前一齐动手清理过、刷过浆、消过毒的病房。松岩口的伤病员是晋察冀全区最先穿上病员服和睡上床单的人。    
    在“边干边学”的口号下,他开始给医务人员上起课来,讲授基本的医学知识,在这以前,这些知识只有延安卫生学校里有限的几个人才能得到的。讲授是隔一天一次,从下午五点到六点在院子里举行。当医务人员盘着腿坐在他面前,聚精会神地听讲的时候,他站在一块黑板前讲授解剖学、创伤治疗法、生理学等等,他一面讲一面在黑板上飞快地画着图。


《手术刀就是武器——白求恩传》第二部分第四部 敌人——制造创伤的人们(10)

    他除了给医务人员上课以外,还开办了一个附属于这个医院的卫生学校来训练护士和医生。他拟订了全部课程,留给这个学校在他走后采用。因为晋察冀全区也找不出任何一本医学教科书,他就自己动手写,并用了许多图解来简化课文。他在每天工作结束以后,以极大的速度编写着。他一面写一面叫董译成中文。这本书写成以后由晋察冀边区政府印行了,这是世界上第一本游击战医疗手册。在给毛泽东的报告中,他说这本手册将分发给全体的医务人员,并附带说:    
    如果这本手册成功,我要再写一套关于公共卫生、预防医学等等的小册子,现已着手写一本两百页的更详细更基本的医学教科书,希望在两个月内完成。    
    在这一切当中——与时间的竞赛,万分艰巨的工作,从创造、帮助和领导别人而得来的愉快——他发现还有一些他得学习的东西。    
    作为医院经常性工作的一部分,他规定了工作人员周会,在每星期日下午举行。全体护士和医生都参加周会,共同讨论一周中的问题。最初几次的会议进行得很烦利,会上有坦率的批评和建议,还有使他很高兴的,是工作人员都认真地把会上的讨论记录下来。现在他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工作人员一定会以正确的态度来迎接一次针对各人工作上的缺点的正式的检查,检查的结果一定会使工作获得改进。    
    会上大家立刻同意了他的提议,于是白求恩轮流批评了各人的工作。例如游大夫,他因为技术上有进步,受到了表扬,但是因为不能坚持正确的意见,受到了批评。林大夫,白求恩下面的主任外科医生,技术很好,训练方面一等,并且总是乐于动手术,但是他还得学习做平淡无奇的例行工作。刘指导员,精明强干,负责可靠,对他的政治工作有热情,肯想办法。    
    当白求恩一个一个往下说的时候,他们都全神贯注地听着,对于他的最严厉的批评也没有人提出异议。随后就轮到大家来鉴定白求恩的工作了。    
    他们说话的态度非常自然,正像习惯于冷静地提出批评和接受批评的人一样。他们对于他的工作、他的领导、他的技术以及他不断督促大家提高工作的精神,都异口同声地赞扬。可是等到董把他们各人的话翻译完了以后,他却转过脸对白求恩,嗫嚅地说:“另外还有一点。他们对于你都有一个不约而同的意见,但是我却想不起来在英文里怎么说。”    
    “是批评吗?”    
    “是。”    
    “关于我的工作?”    
    “不,不是你的工作。”    
    “关于我个人?”    
    “对了。他们用了一个字眼……急性……可是在英文里我找不出一个恰当的字来表达他们的意思。”    
    白求恩一会儿就找着了。这就是:“脾气大。”    
    那天晚上,在给他准备的那间房间里,他把这件事记在了他的日记里:    
    这个字是“脾气大”。我的“化身”,董,没想到这个字,可是我一想就想出来了。每逢工作进行得不顺利,或者他们犯了错误,或者他们做事没效率,他们说我总是脾气大。他们每人都说,以后我发觉他们做错了事的时候,请我讲话放和气一点。我答应了。难道我永远不会改过吗?我答应了——可是十五分钟以后,我就因为一个护士给伤员换药时粗心而对他摆出了一副冷冰冰的面孔……    
    他请董提醒我不要忘记了我的诺言。    
    我回答说:“我没忘记。可是也提醒他,他做事马马虎虎要影响人命的。”    
    不过我说话的态度是平和的,我接着又对这个护士说:“你换药粗心,不能由我原谅你,只能由这个受伤的战士原谅你。”    
    那个战士(胳臂重伤——榴弹碎片)仰头望着他,很认真地说:“我原谅你。”    
    这个护士几乎哭了出来。我想我以后用不着再对他发脾气了。而且我想我以后也再不愿发脾气了。    
    三十八    
    有一天,从北面越过高山送来了五十六个伤员。在照料他们入院的时候,白求恩发现他们中间大多数虽然伤很重,但是动手术后是会好转的。其中有一个战士在到达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现在躺在炕上还是一动也不动的。白求恩迅速地检查了他的伤,把手放在他的又冷又湿的前额上,随即吩咐董去立刻召集一个全村大会。    
    “他死了吗?”一个护士问道。    
    “没有。他的伤并不太重,可是失血过多。”    
    十五分钟以后,全村的人都集合在庙外面。男女老少一共二百人站在松树林中的空地上。过一会儿,白求恩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几个护理员,抬着那不省人事的伤员。他们一见就往前靠拢。白求恩吩咐护理员把伤员放在他们面前,随后就仔细端详着他们的黝黑而坦率的脸。    
    这是他一向在期待着的大好机会。三个星期以前,当他正在做手术的时候,有一个伤员流血过多,他便问护士有没有愿意给他输血的。结果手术室里没有一个人自告奋勇。他对大家解释输血对于输血的人的身体并没有任何损害,但是他们还是畏缩不前。他不由得大怒地大声嚷嚷说,伤员的生死完全要看他是否能在以后几分钟内输得到血。难道他们都害怕吗?难道没有一个人肯牺牲一品脱的血来救一个战士的生命吗?“你——”他对一个护士,一个身体长得很结实的年轻人说,“你怎么样?”    
    那个护士侷促不安地低下头去。    
    董从他身后拉拉他的袖子,用息事宁人的口吻对他低声说:“他们还不懂。你不妨先取我的血,以后再解释给他们听……”    
    白求恩忿忿地瞪了这些护士一眼,便一言不发地把输血器准备好,抽出了自己的血。因为他是O型,万能输血者,所以没有必要检查伤员的血型。当其他的人羞愧地在旁边看着的时候,白求恩替伤员输了血,接着做完了手术。    
    这是三个星期以前的事情。从那时候起,那伤员已经逐渐见好,白求恩也有了足够的时间来思索那些护士不肯输血的原因。所有他的助手在勇敢方面都是决无问题的人。倘使奉到命令,他们会穿过日军的防线,在最危险的袭击中与敌人交战,或者冒着生命的危险进入敌占区。但是他们现在却害怕了。不是怕死,怕受伤,而是怕他们所不了解的东西。敌人是看得见、摸得到的。敌人侵犯了他们的国土,他们愿意不惜任何代价来抵抗。可是他们却从来没看见过输血,那是一件他们不懂的事情。


《手术刀就是武器——白求恩传》第二部分第四部 敌人——制造创伤的人们(11)

    对于我们所不了解的事物〔他在日记里写道〕,我们总是害怕的。他们和我以及所有的人都是如此。克服恐惧,最主要的,是靠了解和知识。当他们看见我如何抽出自己的血,而对我自己并无副作用时,他们就不再觉得有什么神秘不可解的东西值得他们害怕了。然后他们看见那个伤员救活了过来,看出了这与输血之间的关系,他们就觉得羞愧。至于我对他们大发脾气,那就和他们害怕输血一样地毫无根据。毛泽东对中国的作家和知识分子说过:“只有做群众的学生才能做群众的先生。”多么深刻而贴切的话……要做一个更好的先生,必得先做一个更好的学生……    
    现在,他站在村里的人面前,脸上带着一副和蔼的笑容。等大家安静了下来,他对董说:“请你告诉他们我要表演一次输血,还要你在我们进行的时候翻译我所说的话。”他走到那副载着伤员的担架的一头,面对着群众,直接对他们说:    
    这儿是一个八路军的战士。他昨天在前线受了伤。我们的不怕辛苦的同志们爬山越岭,走了一天一夜,把他抬到了这儿,一路上敌人加在他身上的创伤一直敞着口,流着血。你们瞧瞧他。他躺在这儿一动也不动,好像一个死人,你们说像不像?如果我们不给他想办法,他的眼睛就永远不会再睁开了。    
    村里的人都挤到前面去,看着这战士的一动也不动的身子。他们的脸都皱了起来,露出一副怜悯的表情。    
    如果我现在对你们住在松岩口的任何一个人说,你只要做一件简单的事就能救活这个伤员,你会怎么回答?你一定会回答:“我愿意做。”这正是我想做给你们看的——你们可以把他救活过来。他的眼睛闭上了,他看上去几乎连呼吸也停止了,他离死不远了。这不单单是因为他受了伤,而且是因为他受伤后失血过多。在这儿医院里,我们能够治他的伤,但是他身体里若没有血,他等不及我们把他治好就会死的。土里没有种子就不会长小米。身体里没有血,就不会有生命。因此我们必须把他所失去的血补还给他。这样,我们才能治好他的伤。这样,他才能够再去和敌人打仗。我们怎样才能补充他所失去的血呢?从另外一个人身上取。从一个健康的人身上取点血,对于他的身体没有损害,因为一个健康的身体很快就给自己补充上血了。    
    他向一个护理员做了个手势,让他把输血器拿过来。他坐到这个伤员旁边的一副担架上,一面说:“我要做给你们看,这事多么容易。”    
    在他这样说的时候,有一个人蜘蹰地从他身后的医院工作人员的行列中走上前来。这人就是三个星期以前,白求恩曾怒气冲冲地在手术室里问他肯不肯输血的那个护士。这个护士胆怯地向董翻译走过去,隔着两副担架向董说:“我请求你们从我身上取血。倘使白求恩同志准许我代替他,我一定觉得很光荣。他不久以前刚输过血,我年轻,身体好。”    
    白求恩抬起头来看着这个护士,一面高兴地笑着。他说:“伤员不止需要输一次血。我先从我自己身上取,然后再从你身上取。但是我们必须先检查你的血型。”    
    白求恩解开橡皮管,举起了管子头上的针。“就这样做,”他接着说。“我先给我的胳臂消毒。然后把这根针插到静脉里,就像现在这样。这根针很尖,可是中间是空的,血从这根针流进橡皮管,然后再流到瓶子里。”    
    当涌出来的血把护理员高举在众人眼前的瓶子染红了的时候,村里的人们都吃惊得张大了嘴。白求恩躺在担架上面,直到那瓶子注满了三百毫升的血液。随后他就敏捷地从胳臂上拔出了针,一只手灵活地卷了一块纱布,用橡皮膏把它粘在插针的地方。    
    他站了起来,重新面对着村里的人们。“你们瞧,我还是和原先一样。现在我们要倒过来做,把血输进这个战士的静脉里。”他于是就以他在西班牙战场上练得像反射动作一般的纯熟技巧,把针插进这个战士的前臂,把它粘住了,然后往后一站,高高举起那个瓶子。    
    村里的人们又凑近了一点,交头接耳地嘀咕着,随后就一声不响了。他们紧紧盯住这个战士的脸,几乎连气也不敢透。他们怀着疑惧的心理在期待着,可是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一群鸟在他们头上盘旋了一会儿又飞走了。树木在微风中轻轻地摇晃着,寂静中听得见一阵好像是低声叹息的声音。    
    瓶子里的血液慢慢地少了下去。所有的人都向前欠着身子,仿佛都在无声地祈求一件事的发生。不久这个战士的嘴唇动了,他哼了一声,睁开眼睛,抬起头来,他有点莫名其妙地向周围看看,然后脸上露出了笑容。    
    群众中间发出了一阵响亮的呼声——喜悦、宽慰、敬畏和胜利的呼声。    
    一个老太婆走到他的面前,她的脸上满是皱纹,她的背驼着,她的眼睛发亮。“我老了,没有什么用处,”她说,“我愿意输血。”    
    白求恩亲热地握住她的胳臂,转过身对群众说:“等再有伤员来的时候,我们才需要血。以后会有许多伤员从山那边送过来。你们愿意组织一个志愿输血队吗?你们肯给点血,让我们受伤的战士能够重上战场吗?”    
    村里的人们一齐涌到他的面前,嘴里喊着:“我们给!我们给!”    
    这是中国的第一个志愿输血队。以后,在白求恩所去过的乡村和城镇里,也都成立了同样的志愿队。    
    三十九    
    到了“五星期运动”的第四周,河北村会议所订下的目标就如期完成了。病房已经打扫和改建了,医生和护士的职责都有了明确的规定,新的设备也都已装好并分别应用上了。那座古庙里的医院,在上个月还像一个简陋的救护站一样,现在已经合乎白求恩给模范医院所定的标准了。    
    一星期内模范医院就要正式开幕了。这时白求恩出发到那个地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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