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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禩翻了个身,嘴里喃喃道,纱纱……我回身坐到床边凝视着他。模糊的星光下,允禩温润如玉的脸也有些模糊。我抬手轻抚他的眉、眼、鼻、口,允禩,对不起,我……他醒了睁开眼睛,你怎么起来了?微笑浮上我的眉梢,我突然俯下身,主动吻住他的唇,几年了,这是第一次我主动……他有些惊讶,但很快镇定下来,由浅入深,由平缓到激烈回应着我……当他的手触到我底衣时,我如被毒蛇咬到一般一把推开他,不要!
本以炽热的空气又凉了下来,允禩望着我,眼里竟然有不忍和委屈,纱纱,你?
我慌乱一笑,上床,拉被子蒙住头,睡吧,八哥,我困了……
片刻,听他慢慢躺倒,又过了一会儿,他的手臂又温存的圈住我,睡吧……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雍正终于对他的弟弟们,曾经的威胁们开刀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七夕之后,不过几日,允禩的大福晋郭络罗氏被雍正强令允禩以无德无能,骄横跋扈为由,一纸休书打发回了娘家。允禩的门人也是或打或杀或卖或流配几千里。
随后,又以允禩结党营私,扰乱朝纲。意图不跪为名,削去王爵,从宗室中除名,革去黄带子,交宗人府圈禁。同时更允禩之名为“阿其那”,意为猪狗不如!讨厌至极!
我自始自终紧随允禩左右,成为他身边唯一的家人。胤禛没有把我从他身边也赶走,我知道,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置我。
一个罪臣,谋逆罪臣的侧室,还能回到在他身边吗?就算曾经海誓山盟,曾经爱得痴迷,但是,我也许以非往日的我,胤禛却确实非曾经的胤禛……
大厦之将倾。
毒酒终于摆在允禩面前。
我请求图里坤让侍卫们都出去,我要和允禩在单独呆一会儿。图里坤迟疑了一下,还是带领众人退出去了。
我端坐在允禩身旁,静静地,淡淡地看着他面前的毒酒,八哥,告诉我,你究竟想不想要这个皇位?
允禩的笑一如往昔,温和如春风,纱纱,想又怎样,不想又怎样?
我将左手一挥,周围场景一变,我和允禩置身在一座高台上。
华美的重重轻纱如天上流云般在我们周围飘动,每根台柱上都有斗大的夜明珠烁烁其华。高台四周一片寂静黑暗,混沌中有隐隐绰绰的人影,仿佛隐藏有千军万马。须臾,传来惊天动地的吼声,躬迎大公主!属下们随时听候大公主的调遣!
八哥,我高傲地笑道,只要你一句话,我的这些军队就归你使用。有了他们还怕拿不下一个区区的小清国?我指着他面前的毒酒,又指了指台下的军队,八哥,你做个选择吧。
允禩的惊讶只是一刹那,随即恢复向来的从容温和,他摇头,纱纱,我算计谋划了这半世,又得到了什么?所有的繁华富贵,高位重权都是过眼浮云,惟有这几年,你陪在我身边的日子,才是我最舒心的时候……有你,我今生足矣。
说毕,他端起面前的毒酒毫不迟疑,一饮而尽!我们周围的场景又恢复如初。
我扑过去,抱住他!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滚落下来,八哥,你好傻的,干吗要这样?你若真是琴轩,我今日就带你走了,何苦呢?允禩喘息着,毒看来蔓延得很快。我抱紧他,将自己的面颊贴到他面上,八哥……
允禩艰难地笑道,纱纱,我以前跟你讲的那些事……都是明狐告诉我的……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不是你要找的人……但……但明狐……说他认为是……其实,先皇让我们夜跪雪地时,我就已经喜欢……喜欢你了……纱……不要再为前……世的……记忆纠缠……要会把握现在……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放不下胤禛,你真爱的是他……我只担心……我去了以后……他会不会为难你……
我只抱着他,嚎啕大哭!八哥!
有人进来,是雍正皇后身边的女官,我曾经的侍女墨香,如今也该是姑姑了。
她来宣皇后懿旨,要招我即刻进宫。
允禩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他只能用担忧的眼神看着我。我低头,在他鲜血涌出的嘴唇上用力一吻,慢慢放下他,夫君,我去了,我很快就回来。一如是出去串门子,而不是赴生死处。
允禩明白了,他亦用惯常的平和眼神与我道别。
纵然此去一别,再无相见时,我们也要淡定从容的告别。
我起身,从容理好衣服,唇上允禩的血迹,我没有擦去,留下,如最鲜艳夺目的胭脂。
我高昂起头,款款而行,每一步都很踏实。经过墨香身边时,我也不看她,只轻声道,请墨姑姑带路。墨香低头,躬身,在我旁边引路。
坤宁宫,那拉氏珠冠华服,端坐凤塌上。年氏、钮祜禄氏、李氏……雍正所有的女人如众星拱月围绕皇后身旁。
有女官斥我,皇后面前竟不下跪?!
我没理她们,只傲然直视那拉氏。那拉氏被我看得有些心虚,干咳一声,道,雪福晋,别来无恙吧?
我如当年在潜邸,淡淡道,谢皇后挂心,我向来身体很好的。
那拉氏面上不动声色,手指却抓紧了。旁边年氏道,娘娘不要和这妖妇客气了,直接了断吧。她一挥手,早有女官抬了一张矮案桌,放到我面前。
案上陈列:一把短小匕首、三尺白绫、一只银杯,杯里是红宝石般的汁液。
那拉氏开口了,雪福晋,你如今是“阿其那”的福晋,“阿其那”已伏诸,你也是留不得的了。我虽念当日旧情,有心保你,怎奈恐天下人不平。皇上是不狠不下心来的。我只能替我的夫君走这步,作这不仁不义的事了。
旁边李氏道,娘娘真是菩萨心肠,这样的罪人妖妇,杀便杀了,用不着跟她废话。
那拉氏摆手,道,雪福晋,皇上如今这个位置坐得极是不易,你恐怕也不想皇上为了你,担些个不清不白、不好听的名声吧?为了不让皇上难做,你自个儿选一样吧。我会在皇上面前替你请旨,厚葬的。
我轻蔑一笑,道,这么说,我还得感谢皇后娘娘的一番苦心了?
饶是那拉氏好涵养,镏金凤塌的扶手已经捏得“格格”响了,也没发作出来。
我感觉到,黑依等已带领众兄弟埋伏在着宫殿四周,只等我一声令下,便要将这群女人处置,再簇拥我旋风般离去。我暗暗摇头,令他们都退下。
年氏急了,你摇什么头啊,雪纱,快点选吧?娘娘好耐性,你也不能老拖啊。
我冷冷地看她一眼,看得年氏一颤。再冷漠地环顾雍正的后妃们,看得她们全身毛发倒竖,八月天气,不寒而栗。
等她们都被我的目光惊吓得闭上她们的嘴时,我俯身拿起匕首,用指肚试试,比较锋利,但皇后的宫室怎能见血?放下,又拿起白绫,不错,比较结实,但,我总不能吊死在娘娘面前吧?又放下。
最后,我深深吸一口气,端起银杯,举杯从容淡漠对那拉氏等人道,娘娘,我敬你一杯,恭祝皇后娘娘万寿无疆!
言毕,将杯沿缓缓靠近唇边,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从我嘴角边荡漾开去……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十四)类似鸩毒
挽起胤禛的手,在花园里慢慢散着步。夜风穿过树间,丝丝凉意,让人分外舒服。
寻了块太湖石,我们紧挨着,坐下。我将胤禛的左手臂搂在怀里,把头放在他肩上,看着天空中飘行的莲花云彩。
“老实跟我说,老十三的婚礼,是不是你搞的鬼?”胤禛的酒似乎醒了,正色问我。我没有抬头,浅笑道:“谁干的都无所谓,只要大家高兴。”“你今儿不说实话,我不饶你!”胤禛将我抱到膝盖上,让我靠在他臂弯里,“说实话!”一只手捏住了我的下巴:“不说,今晚你自己看着办!”我轻轻排开他的手:“四哥,那是我朋友做的。今天有很多江湖高手隐藏在老十三的屋顶上,撒花呢。你们怎么看得到呢?看到了,就没意思了。酒是我朋友们昨晚偷偷换的,江湖上有名的‘花荫美人’,酒味芬芳醇厚,清新宜人,你们这些深宫内院的皇室贵族难以喝到,所以觉得很好。唱歌的也是江湖上有名的武功与声音双绝的‘风月仙子’、‘人鱼公主’,每每武林会盟,必定出场献艺的。你们哪里看得见人,若是看得见了,也不是高手了。我还没让他们帮忙放礼花呢,再放个礼花,你今晚回来不严刑拷打我!”说完,我徉怒,斜他一眼,低头不语。
胤禛搂紧我,缓缓道:“你呀,做事总是神神秘秘的。我能不多问几句吗?”我捂嘴偷笑,被他发现,又拿嘴来堵我的,差点让我窒息!
好容易缓和了,我靠在他胸口,玩弄着他胸前的扣子道:“四哥,我不保持神秘的感觉,你还会觉得我新鲜,还会喜欢我吗?你屋里的女人,没哪个不是费尽心机,想让你随时觉得她都是新的。”胤禛在我额头上一吻:“你不是说真爱永远不会哪个什么褪色吗?你从来不让我真碰,所以啥时候的你都是新鲜的。”我一笑不在说话,只将头埋入他怀里……
回到屋里,云舒又不见了!!
我急急跃上屋顶,心里念叨着:“我的舒儿啊!你可别又去惹乱子!”
果然,她一身黑衣,蹲在胤祥卧室对面的屋顶上。还好,我看看四周,喜字还是喜字,门也是门,没有什么大闹后的痕迹。
“舒儿,”我由她身后,轻声唤她。云舒似没听见。我转到她前面,才看见,云舒好看的脸上全是泪水!“舒儿,你这是干吗?”我举起衣袖为她拭泪,“好好的,又哭什么?回吧,难不成你还要在这里偷听胤祥的洞房?”云舒呜咽道:“雪姨,我想不通啊!”我拉起她的手:“没什么好想不通的,走,跟我回去,别在这里偷看!以后,胤祥自然是你的!”云舒又看了一眼胤祥的卧房,才与我一道离去。
天气越来越热,康熙带了他的一拨拉女人和几个阿哥去承德避暑山庄躲避暑气,胤禛亦在随侍之列。
府里少了个主角,清静了许多。
本来,康熙让胤禛回来告诉我,希望我同去,也好有个人时时说着话。我却道身子不大舒服,推脱了。
近日的参汤味道越发奇怪,想来,已不是那日的“雪魄还颜”了。不过下的却是另一种无色无味的慢性富积型毒药,等在人体内累积到一定剂量,用药引子来激发就可致人死命!难道她们换着法子要拿我试药不成?我也没再点破,横竖我和云舒百毒不侵,不怕的!
晚间,墨香照例端了参汤进来。我接过,细细一品,心知又是下了药。饮尽,不动声色对墨香道:“这阵子的参汤是越发的难喝了,难道都是些参须熬的?你找大福晋寻些好参吧,我这段时间身子不大舒服,需得好好补补。”待她答应着出去后,我进里屋,拉过正专心绣花的云舒窃窃道:“就在今晚,咱们给她们端个底朝天!咱们喝她们的慢性毒药也喝了有几个月了,我也忍够了!前日给我们喝那‘雪魄还颜’加蜂蜜水,足足有一个多月。被我点破,还不死心,又换了‘青云回魂’!不过,说实话,这些驻颜毒药,也只有我们那里的下等鬼女才用,到底是谁给她们的?”云舒放下绷子,笑道:“管她们的,今晚你跟她们揭穿了,也就了事呢。”又埋头专心女红。我笑道:“其实,继续喝,也没什么的,就当美容吧。”便出去了。
外间,墨香已经回来,手里拿了一个尺长的锦盒,内有好大一棵野山参。给我看视:“小姐,这是大福晋给的。说是长白山上千年老人参,最是补人。明儿,我亲自给小姐拿只山鸡炖了,可好?”我一笑:“随你。”
第二日午膳,桌子中央,青花汤盆里,热气腾腾的鸡汤香气扑鼻。云舒心急,已灌下一碗汤去。随后,乘丫头们不注意,对我低声道:“果然是算准了,‘青云回魂’不可与鸡同时食用。”我笑道:“吃吧,不碍事的。”一只两斤来往的山鸡共计被我吃掉翅膀一只,被云舒扫荡了剩下部分,片羽不留!
晚上,却听汀紫急急进来,满头满脸的汗。我悠闲喝着饭后的茶,云舒拿把小银勺,幸福地挖着半边西瓜!见状,我问道:“什么事?慌成这个样子?”汀紫忙着说:“小姐不好了!前院住水云间的主子爷去年才纳的小福晋病倒,听她屋里的丫头们说,好象是中毒。”“怎么回事?你不要慌,喝口水继续说。”我让墨香递杯茶给她。汀紫灌下茶水,一抹嘴,继续道:“今儿晚上,小福晋吃了大厨房做的人参鸡汤,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就两眼发直口吐白沫,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我故意大惊道:“怎么会有这种事?”云舒接口道:“难道是人参鸡汤有问题?可雪姨和我今儿中午都吃的这个,没事呀。”我起身,扶了墨香的手:“走,看看去。”
水云间,是钮祜禄氏的住处。她自嫁来,那拉氏就安排她住这里。
我进去时,那拉氏等人都在,以焦急的神情面对床上的钮祜禄氏。我径直走到床前。钮祜禄氏双目圆睁呆滞,嘴角不时有白沫涌出。那拉氏嘴里不断念佛:“我的天爷,这可叫我如何是好啊!爷不在家,小福晋就这样,爷回来,我还怎么交代呢 ?”年氏、耿氏都忙拿话劝解着。
我拿起钮祜禄氏的手腕摸摸脉息,乱而无力,再翻下眼皮,充血,典型的“青云回魂”与鸡同食带来的后果!人参在这二味里,充当了催化的角色,能加速两者的反应,使毒性发作更快。
我将钮祜禄氏的手放下,对那拉氏道:“大福晋,太医来看了怎么说的?”那拉氏拿帕子抹抹眼角的泪珠儿:“太医说没救了,不知道是什么毒……唉,我怎么给爷交代啊!”边说边又擦拭着泪花。我淡淡道:“何不请城外白云观的张明德道长来看看?他是最能妙手回春的,我那时病得那么重,也是他治好的。”那拉氏忙一迭声叫人去请。
我转身回屋,只叮嘱汀紫注意这边的情况,随时通报我。
两个时辰后,汀紫来回道,张明德道长果然神通,只为钮祜禄氏灌下一颗药丸,约摸半顿饭时间,钮祜禄氏大吐一场,直到胆汁都吐出来了,方才停止,人也逐渐恢复了神智。现在又请太医来看过,说没什么事了,只是需要静养,吃些清淡饮食调理,很快就能复原。我问道:“张道长呢?”汀紫答道:“已经回去了。”
三更天,我和云舒在夜的掩映下,来到白云观。
明狐正在打坐,见我来了,忙拜倒。我扶他起来,奉茶落坐后,开门见山道:“这‘雪魄还颜’、‘青云回魂’是不是从你这儿流出去的?”明狐爽快道:“是我。”“你好糊涂!”我一拍桌子,茶碗都跳起来,“这些东西是能乱给的吗?”明狐不以为然道:“我拿来换钱的,一本万利的生意哦!本钱又低,效果还不错。不过我是给她们讲清楚不能和哪些食物一起吃的。就是停了也要过三月才能吃那些禁忌食物。天知道,那个钮祜禄氏怎么就混吃了。”
我怒道:“你知道吗,那些女人拿这个来害我!前段时间,天天给我吃‘雪魄还颜’加蜂蜜水,被我识破,又换了‘青云回魂’,吃了半月,再给我喝人参鸡汤!我要是吃出事了,你自己掂量着办!”明狐赶忙跪下,叩头道:“请大公主息怒!请大公主息怒!小狐知错了,明日就停止做这趟生意。还请大公主原谅。”我口气缓和了些:“明狐,你一向是忠心不二的,千万不要被这些小利吸引,坏了大事。”明狐伏首道:“小狐明白!以后再不敢了!”我点头道:“你的差使办得好。我日后自然也好抬举你。”明狐顿首道:“谢大公主提携!”我方道:“起来吧,若是再犯,我定不饶你的。”明狐爬起来,笑道:“大公主,小的都记下了,再没下次了。”
又和明狐谈了些八阿哥的想法,我和云舒才回府歇息不提。路上云舒问我:“雪姨不觉得墨香有点奇怪吗?”我淡然道:“不碍事的,一蛤蚤还能把被子顶翻吗?且留下她,我要逮着幕后最大的黑手!唉,其实逮着也没多大意思,她们对我都没什么影响。”
到中秋节前,胤禛回来时,钮祜禄氏也大好了,也没人在胤禛面前提,这事儿就这么遮掩过去了。我的食物里再没出现过任何毒物。
冬去春来,宫里传出德妃娘娘的意思,胤禛屋里这几个老婆虽然生养了几个孩子,可最后都没养住,娘娘担心胤禛的子嗣,又替他寻了个女孩子,是什么贝勒家的亲戚,指给胤禛做侧福晋。
因是娘娘的意思,不敢马虎,府里大张旗鼓办了一场,将新娘迎进门。
云舒早不知道和胤祥去哪里了。可怜胤祥的福晋兆佳氏孤零零地和一群福晋们闲扯。
我一身淡蓝色滚金边的旗袍,发髻上一只五彩水晶凤凰,凤口的金步摇摇曳生姿。随意端了杯酒,独自坐在花园的回廊下,看花枝上的两个麻雀嬉戏。 远远地,胤提走过来了。
我忙扔了杯子,翻身而起,快走,我得躲开他。回头让我家四醋看见,今天这婚宴估计大家都别吃了。
“雪姑娘,你怎么老是看见我就躲呢?我十四是老虎要吃你吗?”胤禵的声音永远都是戏谑的。不知道这家伙怎么这么喜欢逗我!我那么像会被逗的人吗?
见他兀自坏笑紧跟在我身后,我索性转身面对他:“十四爷,你若是老虎,我还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