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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典礼很快就到来了，杰茜卡的妈妈早上七点半就到了女儿的公寓，以便在杰茜卡准备好时和她一起去。杰茜卡的公寓位于第32大街和胡桃街上豪华的左岸大楼里面，离宾大校园不远。那是沃顿学生毕业的日子，或许也是杰茜卡生命中最重要的日子。早上和妈妈呆在一起梳头、化妆时，杰茜卡对妈妈充满了感激之情。妈妈高中都没有念完，为了给她提供这一机会而辛劳地工作着。
“我已经到了自己一直梦想的地方，”杰茜卡说，“我已经远远离开我的童年了。”
杰茜卡感到有点紧张，她将在毕业典礼上得知自己是否被认为应该得到院长奖章优秀奖这一沃顿学院所能授予她的最高荣誉。在杰茜卡看来，得到院长奖章将更进一步证明她尽了最大可能驾驭自己的时间。她已经知道将作为优等生（约瑟夫·沃顿学者项目的学生）以最优异的成绩毕业（毕业生里最好的百分之五），而获得这一奖章将让她更加出类拔萃。杰茜卡用发夹把毕业帽固定好，理好帽穗，拿着毕业典礼礼服在镜子前最后一次检查一切是否完好。准备离开左岸去学校时，她抓起了自己的红色高尔夫伞。前一天晚上下了一场讨厌的雷雨，而今天也是乌云密布，她不想让雨破坏了自己的盛大节日。
第四部分 新的征程最后的征程（2）
在更盛大壮观的学校范围典礼之前，宾大的各个学院都将首先举行自己的毕业典礼。这些典礼让学院有机会更具体地祝贺学生们的成就，可以有足够的时间给每位毕业生授予学位，同时宣布奖学金和奖章的获得者。沃顿学院的仪式是最早进行的，早上九点在富兰克林球场开始。该球场可容纳52593名观众，因举办宾大田径运动会而闻名。
沃顿学生们在入座前按顺序排队时，杰茜卡急切地翻看了毕业程序表，寻找获得奖学金和其他奖项的学生名单，很快她就找到了获得院长奖章的学生名单。让她失望的是，自己并没有获得所渴求的这一荣誉。当看到和她竞争的其他两名参选者都得到这个奖章时，她感觉更糟糕。
“我没有得到这个奖章，但是其他两人都得到了！”她叫喊道。
然而让她惊奇的是，她被授予了另一项荣誉：贝弗利·库信斯基·韦若内纪念奖章。那是一项对四年级女生来说让人羡慕的奖项，获奖者应该具备全面的学术优势和领导才能，正直并且性格坚强，是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好学生”。然而对于杰茜卡而言，这仍然不能补偿没有得到院长奖章的打击。
失望的杰茜卡转向一个站在她前面的毕业生，说当他们在仪式上宣布院长奖章获得者时她需要振作起来。尽管她不认识那位男生，他还是很优雅地转向她说：“我打赌你比他们酷多了，你是最棒的。”听到这话杰茜卡笑了起来，想象着一天她成为某个投资银行副总裁或者甚至是执行董事时，会怎样嘲笑她在沃顿毕业时为没赢得院长奖章而如何难过，在她和同伴一起朝操场行进时她还在微笑。
富兰克林球场大约八分之一的露天座位都坐着毕业班学生的朋友和家人，他们中的很多人除了雨伞之外，还手持气球或者玫瑰。雨已过去，灰白的云层中依稀可以看到点点阳光。毕业生环绕着球场站成两排时，舞台两边的大屏幕上投放着他们轻松笑脸的特写镜头，摄像机不时抓拍到一个学生使劲晃动着胳膊，试图从黑色学士服装的海洋中突显出来以引起看台上亲友团的注意。
学生们就座之后，沃顿商学院的教职工入场并朝舞台走去，其间学生们掌声如潮。走进球场的一些教授在沃顿学生学习中的间歇低谷中安慰他们，而其他的一些则通过一个接一个地分派繁重课题来鼓动他们，这让学生们的生活如地狱般痛苦不堪。然而当一切过后，他们似乎倒因此而心存感激。教授们赠予的财富在接下来的几个月或者几年里将派上用场，在深夜寻找一个解决复杂的公司估价捷径，或者是在曼哈顿酒吧里向同事们朗诵一段振奋人心的引言时。
九个月前，沃顿商学院的管理部主任苏珊娜·考夫曼·德皮特致词欢迎沃顿学院2007届到来的新生们。现在她正在向2004届的学生们说再见。一年一度的沃顿学生循环画上了一个圆圈。德皮特向人群问好，并且介绍了院长哈克，列举了他取得的诸多令人瞩目的成就。
哈克身着褐红色长袍，披着庄严的条状蓝色学位服垂布。他向2004届学生表示祝贺，告诉他们教工是多么为他们感到骄傲，多么期待着看到他们在以后的日子里取得更好的成就。
“在2004年，将近有50万学生被授予商学学位，”他对着自己的学生们说道，“但是，你们与众不同，因为你们被授予的是沃顿商学院的学位。”他们四年里所经历的培训以及标志着培训成就的论文将决定他们的整个职业生涯，他解释说：“今天，你们代表着世人眼中的沃顿……你们代表着沃顿商学院的形象。”
许多学生都明白，沃顿这一名字为他们大学以后的生活做了很充分的准备，在接下来开始从事的工作中，沃顿的头衔将帮助他们站稳脚跟。学生们被他的言语感动了，乔恩·甘特曼这样解释：“沃顿敞开着很多扇门，你只需要穿过去就行了。到门口那里还有一步要走，可一旦到了那里，就是你的天下了。”
第四部分 新的征程最后的征程（3）
哈克让学生们坚守商业价值观，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即使这种做法不受欢迎，同时要相信他们带给世界的理念。“接下来的几年里，你们将会面临比在学校更加严峻的考验，”哈克告诫道，“领导者要真正领导，他们必须远离群体，因为群体是一个安全的场所。领导者更多的时候是在关键点上做出抉择。”
2004届年轻的沃顿生已经明白了这一真理。那些小组课题教给了他们领导关系的权衡之道，以及有时会怎样成为一种疏远的力量，而那些在秋季经历过求职热潮的学生们很清楚面对面试及其他竞争者时命悬一线的处境。
紧接着哈克发言的是沃顿商学院的副院长芭芭拉·卡恩，一个广受尊重的市场营销学教授。她刚在沃顿做了一年的副院长，这是第一次发表学位颁授典礼演讲。她帽子下面飘逸着修长的茶色秀发，看起来比实际岁数年轻许多。在介绍发言的学生之前，卡恩告诉学生们要用自己的才能去改进事情可能出现的状况。“与世界上其他毕业生相比，你们准备的更加充分。”她说道。
阿马尔·德瓦尼代表他们这一届在典礼上作了发言。站在前面，他诙谐地嘲弄着大家。“我们中有多少人发现自己身着商业便装上课？”他问道，“我们中有多少人不只有一台Palm Pilot掌上电脑？”
“在沃顿，有上千名男生谈论着‘曲线’，”他说，但接着解释说他们说的并不是人们通常所想的。“他们在谈论的是金融课期中考试。”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笑声。在最后七天的庆祝中，许多沃顿毕业生都意识到，他们本可以多花点时间享受大学生活的。
当哈克宣布院长奖章获得者时，杰茜卡的心情已经好多了。实际上，听到一个叫达芙妮·唐的女孩获得这一奖章时她很高兴，杰茜卡一开始就把她看作是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达芙妮得到了一个近乎完美的GPA；她是学院女子橄榄球队队长；她还是沃顿女子协会的积极成员。杰茜卡坚信如果有人足以和她公平竞争的话，那就是达芙妮。
“我很开心自己能为她高兴，”杰茜卡事后说道。那天下午，她给达芙妮发了一封电子邮件表示祝贺。“那似乎没有很好地体现公平公正准则。如果有人获得这一荣誉，我希望是她。”
当毕业典礼进行到授予学位时，学生们被要求在宣布到自己的研究重心课程时站起来。他们都被授予了经济学理学学士学位，但他们的重心课程界定了他们在沃顿的身份。有时当宣布诸如环境政策及管理、保险及风险管理等课程时，人群中只有一名学生站起来；在其他时候，特别是当宣布金融和管理等课程时，似乎绝大部分学生都站了起来。一旦他们各自穿过舞台，和在沃顿几年里给予他们指导的院长及教授们握手（有时是拥抱），让院长把学位帽上的帽穗从右边移到左边之后，他们知道在沃顿漫长有时甚至劳累的奔波彻底结束了。
当宾大的校歌“红色和蓝色”响起时，格雷丝向这个四年前她非常陌生的地方默默告别。四年的时间尽管在她的生命中极其短暂，但这个地方在某种程度上成了她的家。
对于像安东尼和施里瓦尔这样攻读联合学位的沃顿学生而言，那天要参加多个毕业典礼。文理学院的毕业典礼晚上七点开始，随着夜幕的降临，这一典礼似乎一直在延续。共有1500位学生的名字被宣读，尽管教员宣布时速度很快，安东尼仍然觉得这一流程似乎永无休止。他只想离开那里，在第二天的校级毕业典礼到来之前好好放松下。
那天晚上，杰茜卡的八位家庭成员在左岸公寓举行了一个隆重的聚会，用的全部都是凯歌香槟（Veuve Clicquot）。杰茜卡很兴奋，同时又有些许焦虑和失望。
“我觉得我为这一天的到来付出了努力，”她说，“参加了毕业典礼却没有得到那个奖章，这一切不完全是我设想的那样。”
尽管如此，毫无疑问她为自己取得的成就感到自豪，并很高兴能得到沃顿为她提供的一些经历，而第二天的毕业典礼保证不再让她失望了。
第四部分 新的征程最后的征程（4）
星期一早晨，宾大的毕业生们聚集在汉密尔顿村，这一场所处于大学生公寓高层建筑之间（哈恩韦尔楼、哈里森楼以及汉密尔顿学院大楼），因不断的强风吹过这一高耸的学生公寓“超级建筑群”而被昵称为“风洞”。这是他们作为2004届学生最后一次排队沿露克斯特小径行走，成群的朋友聊着天，并不时相互整理下帽子，沿着穿过校园的小路慢慢行走，黑色长袍汇成的潮流似乎一直在延伸。偶尔会有一个毕业生在人群中寻找自己的母亲或者朋友，从缓缓移动的人群中抽身出来，停下来拍一张照片。为了确保自己在人群中能轻易被看到，施里瓦尔在他的帽子顶部使用了遮蔽胶带，上面写着“将为吃饭而工作”。
毕业生们慢慢穿过校园中心地带的时候，遇到了“年长守卫”。和荣誉守卫相似的是，年长守卫也由校友组成。他们站在露克斯特小径两边，把红蓝相间的校旗举起来，使之飘扬于毕业生头顶。从1930年起的每一届宾大毕业生几乎都有代表在旁边站着，他们根据毕业时间的先后排成一队，最年轻的校友首先向人群祝贺。2003届毕业生代表身着长袍，带着时髦的太阳镜，看起来和从他们身边穿过的毕业生没什么区别。但当他们继续前行时发现年轻的校友变成了中年男女（有些稍微有点将军肚），接着又变成了手持拐杖的校友。似乎他们在以某种密集的方式见证着生命的周期。
那些几年前或者几十年前踏过这一走道的校友们用他们的行动支持着自己的学校，而对于所有见证这一仪式的人而言，这都是一个很感人的经历。宾大的毕业周末聚会同时也是大学的校友周末聚会，学校为每届毕业生的第五个毕业年举行重聚典礼。今年受此荣誉的是1999届、1994届和1989届等。其他时间毕业的校友也参加座谈会，听讲座，并且在学校参加颁奖典礼。当最新的毕业生从他们面前经过时，站在两边的年长守卫们向他们诠释了团体精神的概念，这一观念产生于宾大早期学生们之中，甚至是那些七十年前毕业的学生们之中。他们希望在新毕业生中也能继续保持。宾大的教工也身着宽松的学术长袍出现在学院草坪上，他们用掌声向学生们问候，偶尔会有一个教授伸出手去祝贺他特别感到自豪的学生。
当一些毕业生步入富兰克林球场时，通过舞台旁边的大屏幕，父母们可以看到人群中他们的儿子或女儿和其他人一起朝他们的座位走去。正对着舞台左边的是为文理学院的毕业生准备的两大区域。在场地的对面，最后面是沃顿学生的座位，只占很小的一部分。环绕在沃顿毕业生肩膀上的是红、蓝、黄相间的垂布，那代表着他们对商业学习的追求。在1896年，宾大在学位颁授典礼时采用了学术服装的“交叉学院制度”，在学位服和学位帽上使用具体的色彩和标志以标明学士、硕士和博士学位的区别，同时用垂布上许多颜色的组合来标识学生在哪个学院学习。其他学科毕业的学生身上的垂布上也有宾大红蓝相间的丝状垂布标志，还有第三种颜色来标识他们被授予的学位类型。
在等待大家排队就座的时候，一群沃顿学生鼓动起了一个短暂的“人浪”。当年长守卫进入体育场时，看台上爆发出一阵持续的掌声，特别是1934年的毕业生在搀扶下步入会场时，掌声更加热烈。宾大校长和全体教职工的到来激起了更加热烈的欢呼声。朱迪思·罗丁在做了大学校长十年之后，将要在宾大发表最后的毕业典礼演讲。作为第一个常青藤学院的女校长，她创造了历史，并且在任职期间改变了西费城的面貌，启动了一系列的城镇复兴工程，把学校的财产和校园附近的地方更紧密地联系了起来。这些革新使得这个曾经贫困的地区焕然一新。许多人都从座位上站起来为她的成就鼓掌。
当运动场里的人们意识到他们急切等待着的毕业典礼发言者进入场地时，人群之中发出近乎疯狂的欢呼声。U2乐队的主唱博诺昂首阔步地走进了足球场。他身穿宽松的黑色毕业典礼礼服，带着体现他鲜明特征的淡蓝色太阳镜。他向人群挥手致意，并扬起手指做了一个和平的手势。看台上的年轻姑娘们开始尖叫“我们爱你，博诺。”
壮丽的典礼顷刻间变成了一个喧闹的音乐会。就像完全安排好似的，来自陆海空三军不同部门身着制服的男子马上尾随而至。那是对正在进行的伊拉克战争的一个严肃提醒，人群安静了下来。
博诺一走上台就有一大批面带微笑的教职工聚集到他身边，就像十几岁的歌迷一样。最后激情渐退，典礼开始了。走到台上之后，朱迪思·罗丁向坐在他面前的新校友表示欢迎。宾大在世界上有30万校友，包括罗丁本人。她毕业于1966年，当时学校的名字是女子学院，但从那之后完全并入了这所大学。她说这些毕业生应该为成为那些人中的一部分而感到自豪，然后罗丁开始追忆关于宾大及其校园最让她怀念的往事。春天里在露克斯特小径上散步，汉密尔顿村那个广为人知的“风洞”，那个鸣哨的交警弗洛伊德·约翰逊。她会怀念所有那些有着鲜明特征的关于这个大学的魅力，但就像她决定的那样，有时候应该继续前行。
第四部分 新的征程最后的征程（5）
“就如《艾丽丝梦游仙境》中的红心女王所说的那样，‘呆在同一个地方会耗掉你所有奔跑的能力，’”她说，“但是我们没有培训你们呆在同一个地方。”罗丁希望同学们立足于未来，真正行动起来，积极地改造世界。19世纪五六十年代，宾大抛开了西费城和她的困境，她告诉他们说，但现在新的关系已经形成。
“我们成了很好的友邻，”罗丁说道，“现在你们将走出去，并且把自己定位为友邻和公民。”不只是城市或者乡镇的友邻，而且是全球的友邻，她告诫说。“想想中国和印度，想想非洲！想想伊朗和中东！”她面前的人群中有来自许多不同国家的学生，这是宾大自己的全球社区，并且他们有权去听从她的召唤。
罗丁演讲之后，宾大的董事会主席授予了她荣誉法学博士学位，并如是评价：“如果本杰明·富兰克林是宾大的第一任公民，你是紧接着的第二任，这样说仅仅是由于资历的关系。”
那天博诺成了罗丁的校友，同样被授予了荣誉法学博士学位。罗丁介绍了他，说博诺的声音不仅帮助U2在20年内赢得14个葛莱美奖，同时也是变革的重要声音。2002年，这位摇滚巨星建立了一个叫做DATA（Debt，AIDS，Trade，Africa）的组织以帮助应付在非洲肆意横行泛滥成灾的艾滋病和经济危机。去年他的组织筹集的资金比其他任何组织之前所筹集的都要多。
博诺走上舞台时，人群中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我是博诺，”他微笑着说，“我是一名摇滚歌手。”
他把长长的棕褐色卷发撩在耳朵后面，回忆着上次走进富兰克林球场时的情景，继续向人群展示自己的魅力。七年前U2进行流行乐巡回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