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愣在那里,后来才接上怯生生的一句:“福建。”
车里马上静下来,接着就是一阵唏嘘:“小南蛮!”附近的同学转身看我,友好地笑。
Q转过眼来放肆地看着一脸尴尬的我,然后是一声让人倒吸一口气的狂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多令人开心的事情。
转眼车驶进坦克基地,门口两名挺拔的士兵行了标准的军礼。门口的右侧停了一排坦克,场面一片肃静。我们暂时都忘记了离别。生活琐碎。
在分排的时候,新生全一脸严肃地站着。我看到Q在低头编写短信,TCL灵韵——爆笑,男生也用艳红色的灵韵?他一边写,一边还用左手抓后脑勺,写到忘情处连自己也被内容所驯服,竟自顾自地爆笑起来。
连长走过来用杀人的眼神盯着他,全场没有人敢说话。我隔岸观火。他马上收起手机,立即趴下做了10个俯卧撑,然后是很挺拔地立正,目光异常刚毅地看着前方。
连长显然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而且这种情况对他来说一定是前所未有的。我知道,连长大人遇到了人生中最难对付的人。
事后,Q绘声绘色地描述此事的时候,还显得异常得意扬扬,天天对着我表演他的臂肌。可怜。
后来,我们被告知排到了同一连,同一排。Q佯装痛苦地摇头。
部队的通讯设备极贫乏,我排队等着打电话要等上一个小时。可我拿起电话的时候,老妈的手机却因没电关机了。我联系不到家里,便把Q的手机抢过来给老妈打电话。每次都联系不到,他在我旁边大喊:“长途加漫游啊!苍天!”我面无表情地看着Q,他被我吓了一跳:“姐姐,你要打就打,随便用,不要这样看着我,生肉不好吃的。”
军训的条件艰苦卓绝,从练齐步开始,就日日艳阳高照。我们头顶明媚的骄阳,穿着厚厚的不透风的迷彩服做单调的练习,饱受煎熬。而唯一值得期待的就是每天训练两个小时后插进的30分钟的休息。各排之间的休闲就是大家选出一名同学站起来唱歌,唱《东方红》、《再过二十年》或者是《望乡》。
排长的歌唱爱好极为浓厚,同学们积极配合。而Q则每天在排头的位置低头写短信。
我摸清情况后就每天席地而坐,埋头而睡,半个小时后自动苏醒,大家相安无事。可教官有时也不走套路,有一次我睡到一半忽然被叫醒唱《东方红》第二三句。我晃晃悠悠地睁开双眼,忘词,愣住,无奈。我于是忽然趴在地上做了10个俯卧撑。全场被我的作风所震慑。我转身看Q,并异常得意地做了一个“V”。他半天没合上嘴,教官从此不敢再为难我。
此后每天10点整从睡梦中醒来,刚好与慌忙收起手机的Q四目相对,于是大家立马彼此捏着自己的臂部肌肉,露出恶狠狠的挑衅眼神。
实弹练习期间,我们都练出了神出鬼没的本领,站在铺天盖地的小迷彩服中间,谁也分不出是谁。有一天训练时却无意中发现,立式握枪的Q,双眼深邃,动作到位,瞄准。超酷!
他军体拳打起来也是异常专业。可是这对我来说却有点困难,于是我每天都一脸严肃地狂练。
教官批准女生可以到阴凉处休息30分钟,一大片迷彩服涌过去,场面异常壮观。
我站在空阔的操场上百般揣摩后居然很顺利地打完了一整套拳,旁边响起一片掌声。我转身,看到藏在绿阴中的Q居然在微笑,看上去很愉快的样子,压低的帽檐下是亮亮的眼睛。
我也有了绝对的好心情。我得意地做出认真揣摩的样子,再转身时,他已经低头编写短信了,超级失望。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们站在食堂前面高唱军旅歌曲。实际上,自军训以来我几乎没有吃什么东西,我一点点胃口也没有,我饿得快趴下了,站在那里垂头丧气。Q见我不说话,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走到我身边。我看到他朝我走过来,眼前一片黑,我知道我可以看到我家了,可以看到满天都是星星。
我听到Q慌忙地大叫:“有人晕倒了,有人晕倒了。”我张开眼睛本想对他翻一个白眼,嘲笑他:“有没有搞错啊,慌什么?我死不了啦。”可是,连我自己也听不见我的声音。只有太阳,还在头顶,那样耀眼,照着我,温暖我的心灵。
晚上醒过来,看到Q趴在床边睡着了。旁边值班室的教官坐在一边看书,灯光那么的昏暗,周围是那么的安静。我忽然很想家,不知不觉地轻轻哭了起来。
第一部分每个人露出杀人的眼神
Q似乎听到了我的哭声,抬起头来,眯着眼睛,喃喃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我把被子盖过头顶:“没有什么,没有什么。”
Q于是来掀我的被子,他这回好像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眯着眼睛,一个劲儿地劝:“你别哭啊,你别哭啊。我们很勇敢的,你不要哭。”他劝着劝着,自己的头倒转过去了。
“奴隶主,你别哭啊,你别吓我啊,你怎么了?哪里疼呢?哪里疼?”说着,他到处试着找东西来给我擦眼泪。
“我不疼,哪儿都不疼。”
而Q惊慌失措。
我拿起被子,擦着眼泪。我躺在那里,Q在那边轻轻地劝着,也听不清他说着什么,倒是后来的时候,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哭了起来,眼泪哗哗的。估计经过他这一招,我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了,我拿起被角去砸Q:“搞笑,你哭什么哭啊?装得还挺逼真,不玩了啦。”
他接住被角就埋怨我:“谁让你哭的?你哭什么啊?”
我嘲笑他:“女孩子哭是很正常的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真是的。那你哭什么哭啊?白长这么大个儿。”
他伸出手来推我脑袋,一边抢过我的被子去擦眼泪:“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性格,你除了小时候那一次,还什么时候哭过啊?以前我用剪刀剪你的手臂你都没有哭,你现在还哭什么啊?”
我被他一说倒记起那一件事了。那一次,我们为了一本特别漂亮的作业本吵了起来,Q站在我的面前,咬牙切齿地对我说:“我恨死你了。”说着就拿着剪刀站在我的面前。我也不示弱,马上拿出了我笔盒里的小刀(根据时代的发展,我那个时候的小刀还是折叠式的)。我威胁他,如果他不把他的作业本送给我,我就要和他一刀两断。可他宁死也不送,不送不送就是不送。结果是我一怒之下把他漂亮的作业本皮划花了。他瞪大了眼睛照着我的手臂就往下一剪。我站在那里,恶狠狠地看着他,汗水顺着脸“吧嗒吧嗒”往下流,我痛得都不行了。他愣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也很吃惊,他居然真的剪了下去。然后,我伸出手把他推到地上,撒腿就跑。
我说:“你还好意思提呢,我都被你剪了,你还说得那么理直气壮?我现在手上还留一个疤呢。你不知道女孩子漂亮很重要啊?”我声音低低地说,本想冲他喊的,但是没有力气。
“你还说呢,你还说呢。本来就是要送你的,是你自己要划花的。真是笨,真是笨!”
“你还说我笨!你不想活了?”我威胁他,用了全身的力气瞪了他一眼。
教官从休息室走出来了,督促Q不要打扰病人休息,我得意扬扬地说:“奴隶,听到没有,还不快给奴隶主盖被子?”
Q说了声:“哦。”过来帮我拉被子,“好好休息吧。”不久他就把灯熄了。
我以为他走了,就模模糊糊地睡了过去。半夜,被一个声音吵醒,“哐”的一声,意识不清地觉得应该是Q晃晃悠悠地到隔壁床上躺下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Q已经出去训练了,我没有事,也跟着大家一起出去。反正在这个地方待着实在无聊,而且我想要见到Q,就头晕晕地往外走了。可没走两步,就出了一身汗。太阳依然是耀眼的,我晃晃悠悠地走着,忽然觉得这整个世界怎么到处都是人,而我怎么就离家这么远了呢?
我刚出去,正好是早上10点20的休息时间,Q气喘吁吁地小跑过来,笑得特灿烂:“猪头,你没事吧?”
我冲他一笑:“活得好好的。”他“嗯”了一声,仿佛我通过了他的检验似的,现在允许我出来活动了。
从那次以后,每次吃饭,Q都会偷偷地混到我这桌,帮我夹菜盛饭。我很自豪地告诉大家:“这个,就是,我的,奴隶。”Q冲大家笑,露出大白牙。
离开军队的前一天晚上,他早早地就等在了寝室楼下,说要带我去打篮球。我PDPD地跑了下去,乐呵呵地跟着他,我问:“猪头,篮球是哪里来的?”
他特自豪地说:“我今天走在路上欣赏部队风光的时候,看到一个军人在打篮球,我想你可能会喜欢,就走过去跟他比投篮,投10个,站在三分线上,看谁的命中率高。如果我赢了,他就把篮球让给我俩玩。没想到那个笨蛋居然答应了。”我“哦”着就跟着他走过去了。
Q大老远地冲那个人吹了一声口哨。那个人还在灯下投着篮,转过来冲我们笑:“刚刚到啊,快来一起玩啊,我们再来比赛。”我一看差一点晕过去,妈呀,我们这军训的3个学分还想要吗?那个Q口中的笨蛋肩上有两星两杆。我站在那里,笑得特淑女地说:“报告教官,我不会玩篮球。”Q转过来特吃惊地看着我,强烈说明我会玩,还准备把我的水准大大地吹嘘一番。我于是对着他的大脚狠狠地踩下去。Q对天长吼。
军训很快结束了,我们优异的表现让教官们衷心地称赞起整个时代的大学生。领导发言内容完全在意料之内,冗长而又专业,完全不脱离套路。然后是会操,军体拳被我们很酷地耍出,每个人露出杀人的眼神。我抽空开了个小差,发现了Q异常坚毅的表情。
离开军队的时候教官对我们行军礼,Q忽然很不走套路地当场又是10个俯卧撑。无辜的教官一脸愕然,尴尬地微笑。我们坐上车,Q长叹一声,幅度超大地挥手。
被专车送到学院,我狂奔到新建的宿舍楼里,把世界压倒在枕头下,一阵狂睡。傍晚醒来,发现天黑沉沉地压下来,睁开眼睛找不到家人熟悉的脸,是这样的软弱注定了我对家人的长久的依附。走到当日与家人离别登车去军营的地方席地而坐,头发垂下来,遮住脸。想念我的家人。
第一部分人生是Oneway Street
这些印象和回忆无法成为文字被我用键盘挤在一行。这些回忆只能是在我的脑海里一直膨胀,直到溢满了我所走过的所有岁月。
宽宽的街道、迷蒙的大雾、亮亮的探照灯,我的家设在这样的背景中。也许我的诉说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是它的确是模糊了千百次至今却依然根深蒂固地存在于我的脑海里。只要我一思考,它就会跳出来,充满在我的生命里。
回忆有多深,难过就反复多少次,心里深处一扯一扯。生活是实实在在的,实在到没有缝隙。
因为家在市区,从小就在本市的重点小学上到重点高中,骑着自行车晃晃悠悠地把自己的影子印在这个城市平和的身上。收到远在千里之外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时,心插上了翅膀,妈妈,我要飞远啦。
我的家啊,爸爸喜欢坐在沙发上一边打开电视一边看报纸。妈妈会做一手好菜,有空就会研究菜谱,是个营养专家。表弟喜欢玩儿游戏,坐在电脑前一坐就是一脸严肃地很久很久。而我就会坐在我的家庭影院前面听我喜欢的Rock。更多的时候全家一起Happy到深夜。爸爸、妈妈坐在一架电脑前面研究空当接龙,很简单而有意思的游戏。表弟则和他的女朋友煲电话粥,脸上笑得开心。我一个人有时候用微波炉做各式各样的新品吐司。
有人说,80年代出生的孩子不懂生活劳苦,只会无病呻吟。对我来说,生活的号角是幸福的,和家人在一起缓缓慢慢地过日子,可以慢条斯理地说话,拖泥带水地生活;可以不要独自作出决定;可以买自己很喜欢的CD和书。最想过的日子是在自己的屋子里暗无天日地阅读、看电影、看图片精美的杂志,写一些东西敲出来就有打印机打印出来。写的稿子一叠一叠的,太阳从窗台透过我房间漂亮的窗帘,漂亮的花影就印在了我的身上。写得累了、看得累了,心被纠缠到太多的情结和疑问里面,会感慨,有那么多未知的事情等着我去发现。
坐在沙发上,肉体变成沙发的一个部分。晚一点的时候,妈妈在门外轻轻地一唤:“小嘻,来吃饭了。”贤惠而善良的妈妈啊,当我要离开家的前一周起,她就时时坐在我的面前细细地看我。妈妈啊,我吃饭吃到一半时她还在看我,眼里笑得弯弯的,漂亮极了。她比我还要紧张,请假为我打理细软,什么都要重新配置,连牙刷也要选我喜欢的蓝色。她常常收拾到一半就自问,还有什么忘带的?其实,有很多东西是想带也无能为力了。
最难忘的是要走的那一天。我双手环抱在胸前,斜倚在厨房门口。妈妈让保姆打下手,自己亲自下厨,一边交代出门在外对人、对事要宽容,要自己注意保养身体,北方天会很冷。我低声轻笑:“嗦。”声音拖得长长的。
妈妈转身也笑:“要注意饮食,多吃鸡翅,有很多纤维蛋白啊。我知道你怕胖,和黄瓜一起搭配,养颜又美味啊。喝牛奶不要空腹,早上要喝豆奶,还有B族维生素是要随饭后吃的,不要忘记。”
“记住了,记住了。”
“做青菜要放一点点水,这样才会鲜绿明艳,维C不会少太多啊。”这是妈妈的独家秘方。她还说鸡蛋要打散搅一百下才会松软可口。我记不下这些,就只顾得靠在门边笑了。我以后的很多年都学不会做菜,因为那天她教我的时候我心猿意马,看着妈妈忙得团团转,我的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快要流出来了。
爸爸假装认真看报,不关心我的行李,不关心我的行程,不关心我今后的生活。他妥妥当当地订好飞机票让妈妈送我去念大学,只说,什么也不用怕,宝贝。表弟还是像以前一样,会漫不经心地趴在桌子上一边开着QQ一边做题,把空调开到17度,疯狂地喝橙汁,然后考第一……
彼时彼刻,妈妈一个人坐飞机回去,我被留在了陌生的地方,是一个不是坐上出租车,告诉司机一个地址就可以到家的地方。我对距离没有概念,对想念的形式也不得要领,有些事情弄得我很混乱。我开始了嬉笑的生活,和一大群年轻人在一起。我同时习惯了看天走路,看白云一朵一朵,飞向更高远的地方;或是看星星,在天空安静地一闪一闪。当太阳落下去的时候,我想,我的家到底是在哪一个方向?
我有时候走路飞快,有时候步伐却很重,怎么也迈不开。我想,时间是一种沉淀,当一个冬天又过去的时候,我已经从一个只穿Apple牛仔的酷少年变成了一个爱穿柔和面料的衣服的女孩子了。我会自己洗衣服,自己去食堂吃饭。当然,这些小事情是不值得一提的细节,然而对我来说,这一切都和原先有那样大的不同。就好像我以前总喜欢颠来倒去地生活,现在只想找寻生活的规律;以前我看恐怖片会害怕,现在我变得很勇敢;以前我总想远离家,而现在我很想家。
日子像流水一样长,怎么也诉说不完。
而我却失去了叙述的欲望,只能用心去慢慢地生活,慢慢地成长,慢到被时光抛弃了也还不知道追赶。人生是Oneway Street。我不想回头。
很有意思,我的思维有时候会变得很古怪。我会看厚厚的书,有空的时候打开电脑用视频和家人聊天,妈妈惊呼只留板寸的小孩子终于留长头发啦!呵呵,我在屏幕前慢慢展开我的笑颜。Big Smile,这很好。
生活像是一件衣服,穿在身上,穿旧了也会很舒服,不用改款式,因为它不追潮流。
第一部分你受封建毒害太深了
我的生活很简单,60年代的父辈们看着这些会不屑一顾,然而这是我们生活的方式。我们语言尖锐,生活在青黄不接的年纪,有自己的看法,懒得,也不想去改变其他人的看法,极端享乐主义。我们恋家,但也有自己的价值观。我庆幸从不鄙视任何人。生活在延续,就像我的摇滚生活,在想家中一遍一遍奏响。
我来自彩虹之端云彩之上,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句话,用来形容我的家。以前最怕远离家人和失去理智,然而现在我却用我木讷的双手敲下这一字一句来化解我的意识暴力。因为我怕如果我不记录此刻的想法,我想家的念头就会被一阵虚假的、被公众认为是无病呻吟的、80年代群体诡异风格的言论所误导,以至于我否认自己曾经想念过我远在千里之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