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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吗穿男生校服，变态吗？”
糟糕……我怎么对这样一个女孩子说变态……那天，我生平第一次自责起来。
“嗯？我？我是男的，不是变态。”这女生（？）好象听惯了这样的问话，一点儿也不生气。
什么？男的……！？
那次我真是瞠目结舌，盯着他说不出话来。直到现在，那天的场景我仍记忆犹新，无法忘怀。
为了确认“他”的性别，我特意留心看他有没有喉结——有点儿说不清是有还是没有。我又把目光移到他胸前。
“申世彬”。
他胸牌上写着这样的名子，很中性化；最后我找到墙上的名单，原来真的是个男生。
“世彬？名字也象个女的。我叫尹振，你好。”我第一次跟一个模范生主动搭腔。
他露出漂亮的笑容说：“嗯，你好。”
他竟然没听说过我的大名，作为一个打架高手，我觉得真没面子。
这就是我和申世彬的初识。
开学以后的头几天，我天天都去学校。虽说我一直冷眼旁观这个世界，对什么都不满，可对世彬却没有一点儿反感。不过，我对学习真是提不起一丝半点的兴趣。没几天，我决定还是逃课。正好，我以前的搭档们跟别的中学约好了场，叫我一定过去。我来了精神，等第三节下课铃一响，我站起来就走。
这时，世彬突然拉住了我的衣角：“去哪儿？”
“你这种学生不知道的地方，啊，去打架。”我竟有耐心回答他。
“那别去了，打架这种事不太好。”世彬在劝我这个打架大王不要打架！
听到我们的对话，周围的学生全都张开了大嘴巴，我也愣住了。
“别去打架了，和我一起玩儿吧。”他又劝了我一句。让我也搞不明白的是，本该暴跳如雷的我却笑了起来。
现在回想起来，也许我真的暗自高兴有人这样对我说。其实我一直觉得，象我这样我行我素的生活有点儿不大对头，可是家里人谁也没劝过我，只是默默地为我收拾我闯下的烂摊子。让我感谢他们？笑话，难道这不就是让我误入歧途的根源吗？我一点儿也不感激我的父母、爷爷，没人可谢。偶尔，我倒觉得他们很可怜。老师有时也会找我谈话，不过也很让我失望。他们是不是出于真心，我说不清，他们给我的感觉不过是身为老师，在工作上的一种形式罢了。是世彬，及时让我刹住了闸。
我抚了抚世彬的头发。我很喜欢摸他的头发，说：“不去了。”
从那以后，我一改往日乱糟糟的生活，整天和世彬粘在一起。我每天都去学校，上课努力听讲，还受到老师们的鼓励和表扬。以前不敢和我说话的学生也开始和我来往了。我对这种变化感到很愉快，也觉得很有意思，最令我舒心的是有世彬在我旁边。
也许是因为我长得很帅吧（你这家伙，自己夸自己吗？——作者），总是收到女孩子的情书。可奇怪的是，对于那些女生我一点儿感觉也没有。还有一些女生居然喜欢长得比她们更好看的世彬，也总有情书传到世彬那儿。对此，我隐隐产生了微妙的嫉妒。至于成绩嘛，当然提高了许多。总之，在我的朋友世彬的帮助下，我变成了一个生活有规律的好学生。
朋友……他一定也这么看我，不过我真的只当他是一个朋友吗？
到了三年级，很运气，我和世彬又在同一个班。这时候我已经听到街头巷尾的一些传言，说我和世彬交往过于亲密。真够冤的，我们真的一点儿亲密接触也没有啊。
那天早上，世彬又出来晚了。他个子比我矮多了，所以我总是抓住他的手腕使劲儿往学校跑。
第一部分：星期一早晨他真的很反常
第二堂是家政课，突然，老师叫世彬站起来。我朝世彬看过去，模范生世彬居然上课的时候睡觉。
我觉得奇怪极了，不管老师怎么喊，他都没有反应。班里开始乱哄哄的议论纷纷，我连想也没想，“嚯”地一下站起来朝世彬走过去。
“世彬，起来。”
他竟象睡死了一样，我怎么晃也没用，这时我看到他满头大汗。
“哎呀！”
我来不及考虑什么，抱起世彬就往校医室冲。这么轻啊，亏他还是个男的呢。
＇BF＇校医看我急匆匆的样子，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了，从座位上一下子跳起来，赶紧让我把他抱到床上。校医摸了摸世彬的头，说：“有点儿发热，还出虚汗……”＇BFQ＇
“老师，让他在这儿休息一下吧。”
校医仔细检查后，点了点头。我松了一大口气，走出了校医室。这家伙平常很少感冒，今天怎么说病就病了，我有点儿担心起来。
第三堂课的时候，教室门开了，世彬回来了，脸上明显苍白了许多。他向老师请了假，又跟我摆了摆手便走了。后来，我的脑子一直都是一片空白。好不容易等到放学，我立刻跑回家拨通了世彬的手机。可是，接电话的不是世彬，是他妈妈。
“世彬病得厉害吗？”
“嗯……，他得了很重的感冒，现在住院了。”
他妈妈的语气有点儿不自然，好象有什么事儿。不过世彬什么事儿也瞒不过我，所以我并没有太在意。
第二天，世彬还没来上课。放学回家后，我上了会儿网，跟保姆阿姨打声招呼，就往世彬家去了。
我刚按下门铃，世彬便开了门，满脸忧愁的。世彬所有的内心变化一向写在脸上，或许他自己感觉不到，但我一眼便看得出来。他看出我很担心他，马上冲我笑了一下（有点儿勉强）。世彬妈妈站在一旁也满腹心事的样子，总之，一切都有点儿不对劲儿。
世彬拉着我到他房间里。他真的很反常，上楼的时候都显得很忧郁。今天实在是太奇怪了，看着他那样子，我真的觉得他分明就是个女孩儿嘛。
“你今天更象女的了。”我笑着对他说。
没想到他好象受了很大的打击似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我有点儿尴尬，于是邀请他去网吧。
在网吧里，仍旧闷闷不乐的世彬突然建议我们来张合影。正当我摆pose的时候，这家伙没头没脑地哽咽起来。看着他伤心欲绝的样子，不知怎地，我便把他搂在怀里。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地急速跳动，他却一直在我胸前哭个不停。
好不容易等世彬哭够了，我才发觉自己脸上热辣辣的，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他了。
第三天，世彬还是没来学校，我们也没见面。又过了一天，我去世彬家，看到他们家人正在搬家，世彬出去了不在。顿时，我心中的某个角落，不！应该说整个心都空荡荡的。我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得了重病了吗？白血病？癌症？我瞎猜了一通。不管你在什么地方，就算去了非洲，我也一定要找到你，只要你还活着……
现在，我的感受不单是难过，心象被针扎一样刺痛……
第一部分：星期一早晨新女生入学
“老妈，我求求你了。”屋里传来我由恳切转而哀求的声音。
“穿上！快点！”
哦……我一看到老妈推到我面前的校服，眼前就立刻一片黑暗。这么无情，这么冷血！怎么办，这裙子……
开始，老妈还温柔地哄劝，但在我固执地拒绝之后，老妈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快点！以后至少五十年的日子里你都是个女的，想明白点吧！？”
“刚一开始，就这么无理取闹……”
“早三年晚三年有什么不一样！”
是啊，再过三年我还是个女的。
我一下子暗淡下来，无话可说，只好接过校裙。
“唉呀！”
看着手中的校裙，我忍不住又叹了口气，那心情就象面对一碗苦涩的药汤一样。
是这么穿吧？我把裙子套在腿上，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还是老妈帮我，先拉开了裙子侧面的拉链，把裙子提到我的腰间，再拉紧拉链。
原来这么简单，不过下面太空了。
“妈，这下面也太凉快了吧。”
老妈立刻递给我早就准备好的内裙让我穿上，接着我又穿上上衣。
嗯……上衣是一件衬衫罩一个背心，看着还满意。
我对上衣还没什么反感。
等我全都穿上了，走到镜子前一站，真是陌生极了。
“妈，不别扭吗？”
我的生理变化还没那么快，突然一穿裙子，有点儿担心是不是不太象个女生。
“我觉得你是男孩儿倒很别扭。”
感谢老妈开一个玩笑安慰我，可我心里象针扎似的，不如骂我一顿好了。
花了这么长时间，终于穿好了衣服，我抬头看看表，已经8点了。
“呀，老妈，现在得走了吧？”
“是啊，就在前面，很近，妈妈陪你去吧。”
“不用，没关系。”
“到了学校，先去教务处找上次见到的那位老师，知道了？”
老妈有点儿担心，又跟我说了一遍。
在我说了无数次“知道了”之后，终于走出了家门。我都16岁了，老妈真是爱操心的命。
新家是一套宽敞的公寓，只是等电梯很烦。
穿着校服“裙”的我心情忧郁而寂寞，天空却蓝蓝的。
学校很近，我按时到了。
“嗯，这个学校挺大的。”我自言自语地找到了教务处。
一张典型的教师面孔，上次给我办转学手续的那位戴眼镜的老师还把我领到教室。
三年级就在三层，眼镜老师进了三年级2班，我也跟了进去。
“先坐后排吧。”
“好的。”
我从讲桌前朝后排走过去，一路上瞥了一眼教室里的同学，心里有点儿七上八下的……
“咦？”
我看了一圈同班同学，有一张脸好象在哪儿见过。
哦，是幻觉是梦境，还是前世因缘，总之，我绝对在哪儿见过她。
我继续盯着那个女生看，那女生好象感觉到了我的目光，把头转过来。
“啊？”她也一愣。
等等，她好象认识我似的……不是在梦里吗？难道我又得转学吗？在哪儿见过她呢？
我绞尽脑汁使劲儿想啊想，搜寻过去的记忆。
“！”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妈的！世界可真够小的，这女生的名字是……
“金武姬。”
小学三年级时的同班女生，武姬，好象武侠小说里的名字似的！我记得这女生人跟名字一样，很能打的。
我想起来，她还有个绰号叫“金无敌”，具体因为什么我忘了，反正就是这个意思。
真屎！在这儿碰上认识人可怎么好呢？所以说得去农村的嘛！
武姬慢慢朝我走过来。天下哪有这种该死的事啊。我看着她，只好寄希望于她已经记不太清小学时的事情了。
“你是……申世彬，对吧？”她把脸靠近我的脸这么问。
“哦……哦……”
妈的，你也想起来了。
“嗯，不过你是女生来着吗？”
哎，幸亏时间长了，她有点儿记不清我的性别了。真有可能，因为小学的时候大家都穿便服，不穿校服的嘛。
我深深地松了口气：“啊？哦，我是女的呀，你不知道吗？”
“是吗？”她挠了挠头，仔细打量了我一下。
“看起来你应该是个女的，虽然我记得你是个男生。”武姬以为自己记错了，原谅了自己的记忆，点了点头。
“哇，世界真小啊，小学三年级的朋友又见面了！”
这是对我说吗？真够毒的。
“是……是啊。”
“那时，你好象总和男生在一起……。嗯，反正欢迎你，申世彬！”
武姬豪放地说，她总有点儿冒冒失失的，长得也不象个女的。
“啊……谢谢！”我挤出一张最深切感谢和最有兴致的笑脸回复了她。
唉！做女生的日子就象避难似的，为什么是我碰上这种事……
第一部分：星期一早晨新女生入学
“哎，她是谁啊？”
“噢，好象是插班生吧。”
哼，听得清清楚楚的，这帮家伙，又不是在动物园里看猴子。初中和小学不同，很少有转学的学生，所以同学们都十分好奇。真讨厌，做了女孩儿什么事都碰上，转学已经够烦的了，总觉得不属于这个班。我第一次希望快点上课吧，45分才开始上课，现在是38分。
“插班生挺可爱的。”
“真的很漂亮啊。”
“……”
哎呀，拜托别再让我听到了。虽然总比说我长得丑好听点……可以前都是女孩儿这么说，现在却成了男孩儿嘴里说出的话，真恶心。我都要疯了，没准过不了多久我就得被送到山上那些白房子里去。
我不知道该往哪儿看，只好朝向武姬，她正和几个女生一起叽叽喳喳呢，她们的对话也和别人差不多。突然我和武姬对上了视线，无奈，我冲她笑了笑，她却向我招了招手。非去不可了……我不喜欢没礼貌，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了。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个女孩子了，怎么也得交几个朋友吧。
“这是我小学三年级时的同班同学，真的很有缘吧。”
什么有缘，我都烦死了。
“啊，真的呀？”
旁边的女生都转过来看看我，嘴都张成了“O”型。
“见到你很高兴，我是金苏利。”
嗯，苏利是个长相平平的女孩儿，这个班的同学看起来还算不错。
“你好！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我鼓起勇气愉快地回答。
她旁边的女生微笑一下，也跟我打招呼：“我叫朴喜哉，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了。”
“好啊！”
这时上课铃响了，我一屁股坐到座位上，脸上有点儿发热，担心刚才有没有出什么洋相。唉，真要命，要命啊，我非少活几年不可。我忽然想见尹振，也想见以前的那些朋友们。
第一堂下课后，武姬和另外两个女生溜溜地跑过来。
“世彬，你为什么不留长头发呀？”
“这样很别扭吗？”我摸着头发反问。
“你留长头发一定很漂亮的。”
“哦，啊？”
我没听错吧，她好象很遗憾似的，或许只是说说而已。
看到我一脸茫然，武姬“扑哧”笑了出来，说：“苏利的梦想是当个美发师，她最喜欢给别人设计发型了。”
“我给你弄弄头发吧，一定好看。”
只见一眨眼的工夫，苏利手里就多了几个各式各样的发卡。
嗨……嗨，不久前我还是个男孩儿呢！
我“蹭”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就要跑。
“快回来，我给你好好打扮一下。”
哼，打扮个鬼……比鬼还鬼吧。
“对……对不起！得去厕所……”
“厕所？我也去。”
一起去！我又得流鼻血了。
听到喜哉这么说，我瞪大了眼睛问她：“你说什么？”
“去厕所啊！憋死了。”
刚下了一节课就憋死了？我还以为女生从不说这种话呢。
“那我也去！”听到喜哉这么一说，武姬也要跟着去。
去厕所也要搭伴的吗？
没等我反应过来，武姬已经挎着我的胳膊往厕所去了。挎着胳膊，唉呀，真不好意思，再这样下去，真会少活好几年的，不是吗？
“哎，她是谁？”
“好象是三年级的。”
“听说二班来了插班生，够靓的。”
这帮家伙，我都听得一清二楚的，故意的吧，难道是我的耳力超常？靓……我？这帮东西。
每个学校总有喜欢站在走廊嗅蜜的学生，这个学校也不例外。几个男生站在走廊上跟女生嘻嘻哈哈的。我抬头瞥了一眼，碰巧其中一个男生也正盯着我看，我吓了一跳。他长得够帅，但比尹振还是差一点儿。他冲我笑了一下，昂首阔步向我走来。
“你叫什么名字？”
“我……？”
这……这个家伙！竟敢挑畔三年级！不过我还真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