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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前言日本近代天皇制及其特点(4)
(5)在思想方面,近代天皇制占统治地位的社会意识形态是天皇主义和军国主义,近代天皇制通过国家政权,向国民灌输“天皇国体观”和“武备第一”的思想,以此来支配人们的精神生活。这种精神统治首先是对军队进行思想统治。1878年和1882年,日本相继颁布了《军人训诫》和《军人敕谕》。强调军人必须信守“尽忠节、正礼仪、尚武勇、重信义、贵俭朴”的武士道信条,以此来为天皇制军国主义效忠、卖命,后来还把所谓“战功者”如广濑武夫、乃木希典等捧为“军神”和“圣将”,宣传纯属自杀式的“肉弹攻击”;愚弄军队士兵充当军国主义的炮灰。
1890年近代天皇制确立时,还以天皇名义发布了《教育敕语》,强迫人民“尊崇天皇”,“扶翼天壤无穷之皇运”。这个文件是近代天皇制思想统治的指导方针。为更有效地利用天皇主义愚弄人民,一些御用文人还借用西方哲学思想为天皇主义粉饰。如西村茂树所作《日本道德论》,主张以西洋哲学补充“东洋儒教”;受命解释《教育敕语》的井上哲次郎,在《敕语衍义》中把德国的国家主义嫁接到日本家族主义之上,提出了“家族国体观”、认为“国家至上的忠孝伦理乃是敕语的核心”《近代日本思想史》第1卷,商务印书馆,1983,第130、161页。。这样,天皇主义披着“西洋”外衣,成为奴役人民的精神枷锁。
(6)随着法西斯主义的出现,具有浓厚封建性的天皇制军国主义很容易地与法西斯主义结合起来,使近代天皇制进入了最黑暗最反动的法西斯天皇制阶段。
在政治上,军部法西斯通过发动侵略战争,不断强化其政治地位,使天皇制统治结构日益法西斯化。军部法西斯不仅对无产阶级革命进行镇压,而且对资产阶级民主主义也毫不留情地肆意践踏。1932年军部法西斯发动“五·一五”政变,宣告了资产阶级“政党政治”的结束。1936年又发动“二·二六”事变,确立了军部法西斯独裁政权。到1940年所谓“近卫新体制”;代表资产阶级民主的政党形式已经不复存在,议会制度形同虚设,实际上完成了“一党一国”的独裁政治体制。1941年东条内阁的上台,更使军部法西斯主义政治独裁达到了登峰造极的阶段。
在经济上,军部法西斯推行经济军事化和经济统制政策,将国民经济纳入到了法西斯主义的战争轨道。首先,以军费开支为核心的国家财政膨胀化,“九·一八”事变后,日本推行“高桥财政”,在1931~1936年期间,财政支出由148亿元上升到228亿日元,其中军费由45亿日元增加到103亿日元,军费占财政支出的比率由30%上升到47%。在庞大军费支持下,日本不断扩充军备,使侵略战争不断升级。其次,运用国家权力,对经济实行全面控制,使经济发展完全为侵略战争服务。1931年日本颁布《重要产业统制法》,开始对重要经济部门实行统制,而后又提出了《日满经济统制方案要纲》,实行“日满一体”的统制经济。全面侵华战争开始后,经济军事化和统制经济全面展开,颁布了《临时资金调整法》、《国家总动员法》等一系列军事性统制法律,标志着日本军事法西斯主义战争经济业已确立。到近卫内阁时期,颁布了《确立经济新体制要纲》和《重要产业团体令》,确定了将国民经济作为国家整体的原则,按各产业类别设立统制会,对经济运行实行了全面控制。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本成立了军需省,颁布了《军需会社法》,法西斯主义战争经济体制更加深化。
法西斯主义战争体制,强制推行经济军事化,表面上刺激了重化学工业的发展,促进了产业结构的高度化。实际上这完全是战争需要带来的“跛行景气”,造成了经济结构的畸形化,使整个国民经济发展失去平衡。庞大的军事工业和军事财政,只能用于战争消耗。军需生产的扩大必然是对社会总财富的掠夺。这种消耗性掠夺性的经济方式,获利的只能是大垄断资产阶级,最终国民经济必将走向崩溃。战争经济还必然导致国民生活贫困化。法西斯将沉重的战争负担转嫁给人民,一方面必然是劳动强度不断增大,一方面是生活水平的不断下降。人民经受了巨大的战争苦难。总之,军部法西斯推行的经济军事化和统制经济,是近代天皇制发展的极端表现,是对社会经济发展的极端反动。
在思想上,天皇主义、军国主义与法西斯主义结合,形成法西斯天皇主义和“高度国防国家”的军事法西斯主义。法西斯主义理论家北一辉,以“超国家主义”理论提出“天皇赤子观”,强调“君民一如”是日本国体的根本。另一法西斯骨干大川周明提出“天皇道义论”,鼓吹由至高无上的天皇绝对权威统治“道义的国家”日本。高素之也接过墨索里尼的国家集权主义论调,认为“万世一系”和天皇国体是日本“独一无二”的精华,宣扬“英雄独裁主义”。军部法西斯政权建立后,法西斯天皇主义意识形态日益强化。1937年和1941年,日本发布了《国体之本义》和《臣民之道》,强调以天皇的“圣德”永远统治日本,国民尽“臣道”维护国家,是“万古不易的国体”。桥川文三编《近代日本思想大系》[36],第69~90、156~187页。
另一方面,军部法西斯从现代军事理论出发,提出了“高度国防国家”理论,强调在天皇的绝对权威下,建立高度的全民的“国防国家”,即法西斯主义的“总体战”体制。“九·一八”事变后,这种“高度国防国家”的思想形成高潮。军部法西斯通过在乡军人会等法西斯团体,大力开展“国防思想普及运动”。对人民进行法西斯主义的思想统治。1934年军部发布了《国防的本义及其加强国防的倡议》的小册子,全面阐述了法西斯主义的“高度国防国家”思想,并广泛向社会进行宣传,毒化人民。当时民主人士评论:这是“以笔为剑的‘五·一五’事件”三轮忠公编《再考·太平洋战争前夜》第88页。;同时,军部法西斯更为注重对军队的思想控制。1941年军部发布了被视为“皇军座右铭”和《军人敕谕》战场版的《战阵训》,强调军人必须视勇武为“皇军精神”之根本,以对天皇的绝对服从为“军纪之精髓”,愚弄士兵为法西斯侵略战争卖命。总之,法西斯天皇主义是各种反动思想的大杂烩,它以极端集权主义方式,用天皇主义的封建伦理和法西斯的国体意识统治人民的精神生活。
第一部分:前言军部在近代天皇制中的地位(1)
二日本军部在近代天皇制中的地位及其政治化过程
1“军部”的概念
“军部”一词,在战前日本曾经十分流行。据日本学者井上清研究表明参见《日本军国主义》(三)第5~14页。;“军部”作为一个政治概念,最初出现在1913年2月田中义一少将(时任第2旅团长)致朝鲜总督寺内正毅的信件中。不久陆军省军事课长宇垣一成在其撰写的《关于陆海军大臣问题》一文中,多次使用了“军部”一词。当时军国主义分子使用这一词汇,主要是指军令和军政等国家军事机关而言,其含义是要表明,将国家行政部门(政府)与军事部门对立起来,即表明统帅权独立。另外,针对社会上将陆海军政治势力称为“军阀”这种带有贬义的称呼,而俨然自称为“军部”,以表示“国家之正统”。这样“军部”就成了“军阀”的代名词。后来“军部”一词逐渐成了一般社会上的普通用语。但是其含义已超出特指军事机关的历史概念,系指以军事机关为核心的军事实体,不仅垄断国家军事(不许议会、政府等介入),而且在政治上与政府分庭抗礼的“某种特殊的政治势力”。
井上清对“军部”所下的定义是,“军部”包括陆军省、海军省、参谋本部、海军军令部以及关东军和其他军事机关。或者甚至可以说,“军部”是由“少壮派军官”、“中坚军官”等组成的一个集团。它依靠陆海军或其总体的军事力量,恣意操纵全部国政。《日本军国主义》(三)第5页。这个定义指明了构成“军部”的人及其组织的结构范围;明确了“军部”的功能和作用。在这个定义基础上,我们认为,其一,“军部”是一个历史概念,它是日本近代天皇制时期的一种历史现象,它是近代天皇制的产物,与近代天皇制和军国主义的发展密切相关。其二,“军部”又是一个政治概念,它作为近代天皇制国家统治机构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不仅是具有一般军事上国防上职能的军事力量,而且是对内政、外交等国家政治具有重大影响力和控制力的政治力量。其三,“军部”既是一种统治机关(如陆军省、参谋本部等),又是一种军事的政治的势力集团。“军部”势力不仅包括军事机关和军队等军事力量,还包括准军事力量(如在乡军人会等)。它是一个以军事机关为核心的政治力量集合体。
2“军部”的“独立”
“军部”作为一种“特殊的政治势力”,其形成和发展是与近代天皇制的形成与发展相伴随的。由于明治维新后所形成的近代天皇制是地主资产阶级的联合专政,所以也就规定了天皇制下的军队只能是为这种专政服务的工具。
明治维新一开始就是打着天皇“王政复古”的旗号进行倒幕维新运动,因而造成了近代社会变革运动的极不彻底性。这种历史的局限性决定了明治新政权及其军事制度带有极为浓厚的封建性和专制性。明治政府成立时,虽然在机构上设立了陆海军科(不久改为军防事务局),但几乎没有自己的军队,只能利用各藩(封建诸侯)的军队。后经过“奉还版籍”和“废藩置县”,明治政府加强了中央集权统治,解散了各藩的军队,将藩兵改为镇台兵(地方军队),并组建了中央直属的天皇“御亲兵”(约8000人,1872年改称“近卫兵”)。这样的军队,“首先是为了保卫天皇和官僚的政权,防止国内人民和士族反抗政府,尤其是针对一般人民的武力”。《日本军国主义》(一)第169页。在此基础上,1873年初日本颁布征兵令,建立起天皇制常备军制度。这种制度形式上吸收了西方资产阶级建军制度,实质上是“天皇制军国主义的欺压人民和侵略邻国的军队”。到后来在明治宪法的规定下和军国主义的军队教育下,日本军队成了“天皇的军队”,成了近代天皇制对内镇压人民和对外进行侵略的重要工具。
与军队建设相适应,军事机构也逐步建立和完善起来。明治前期日本实行太政官制度(1868~1885),太政大臣作为天皇最高辅佐者,总揽政治、军事大权。太政官下的军事机关初为兵部省,其首脑兵部卿在太政官领导下负责处理海陆军一切军务。1872年兵部省撤销,分设了陆军省和海军省。这一时期日本陆海军的军政、军令是通过各自的一元化组织机构实施的,即军政、军令的统一。而且军事机关隶属于太政官、实行的是法国式的兵权从政主义。有一种例外是,在非常时期临时任命“讨伐总督”,赋予军政、军令上发号施令的权限,如西南战争时任命有栖川宫炽仁亲王为讨伐总督,负责指挥讨伐的军事事务。讨伐总督在官制上不受太政大臣节制,有某种“独断专行权”,从而造成了政治与军事的一元化组织的破坏,为后来军部专横跋扈埋下了种子。
至19世纪70年代中期,由于受国内自由民权运动的冲击,以及欧洲普法战争德国胜利的影响,山县有朋、桂太郎等军阀头目认为,为防止政治运动波及到军队,加强天皇对军队的实际统帅权,应当仿效德国的兵权独立主义,将军令机关独立出来。1878年12月,由太政官发布命令,撤销了原隶属于陆军省的参谋局,新设了天皇直辖的参谋本部。根据条例规定,参谋本部长作为天皇在陆军军令方面的最高参谋长,负责处理规定的军令事项,即有关用兵的军令权从太政官制中独立出来。这是军部独立的重要一步。1886年军部机关进行改组,成立了陆海军联合的中央军令机关。该机关在皇族参谋长之下,由陆海军将官各一名任副参谋长,其下并列设置了陆军部和海军部。但这种军令统一只经历了三年,明治宪法颁布不久,陆海军军令机关分开,陆军恢复为军令独立的参谋本部,而海军参谋本部重归海军大臣管辖,海军仍实行军政、军令一元化组织。
第一部分:前言军部在近代天皇制中的地位(2)
随着军国主义的发展,日本加紧进行对朝鲜和中国发动侵略战争的准备,为此1893年日本军事机关进行了一次重大调整。一是成立海军军令部,实行海军军令机关独立;二是制定了《战时大本营条例》,确定战时实行以参谋总长任长官、由陆海军的军令、军政机关首脑组成的统一军事体制。第二年日本就发动了甲午战争,随即第一次成立了大本营。至此,日本军事机构的框架基本确立起来。这是军部“独立”的重要标志。
与军部机构确立相适应,军部的权力内容也发生了变化。其根本点就是所谓“统帅权独立”。狭义的统帅权是指用兵权,即军令权,包括制订国防方针、作战计划,动员、调动、指挥部队等。广义的统帅权是指包括军令、军政等军事事务的权力,军政权包括编制、训练、后勤保障等内容。我们说军部的“统帅权独立”是指广义的统帅权。
近代天皇制国家的军事权力的法律基础是由明治宪法确立起来的,宪法规定,“天皇统帅陆海军”(第11条,指军令权),“天皇规定陆海军之编制及常备兵额”(第12条,指军政权)。即天皇掌握国家的根本军事大权,这种军事大权的实际运用是通过辅佐天皇的军事机关进行的。这种军事机关基本上可以分为三种。一种是在战时集中军令、军政大权,统一军事的机关,即大本营。第二种是军令机关。即参谋本部、海军军令部(1933年改为军令部)。第三种是军政机关,包括陆军省、海军省、教育总监部等。这些军事机关通过相应的法律、条例,各自执行部分统帅权。概括地说,日本近代天皇制国家的统帅权是指由天皇总揽,由各军事职能机关运行的国家军事权力。
所谓“统帅权独立”,就是指国家军事权力从国家政治中分立出来,脱离政府的制约,独自推行其政策的历史现象。军部的“统帅权独立”主要有两个方面和两种方式。
在军令方面,军部主要是通过“帷幄上奏权”方式取得“独立”。如前所述,在1878年之前,军令权由太政官掌握。作为军令权的运用机关,早在兵部省时期就设立了陆军参谋局,它的成立表明军令机构开始出现了“独立”的萌芽。1878年参谋本部的设立,标志着军令权独立的开始。但这只是陆军军令权的独立,当时海军的军令权机关是海军省内的军务局等,仍然由海军卿负责掌握海军的军政、军令权。1886~1889年,曾出现过短暂的陆海军联合参谋部时期。到1889年明治宪法的颁布,标志着军令权由国家根本法确定下来。即天皇行使军令权,不受国务大臣的辅弼,而由军令机关长官(颁布宪法时为参军,后为参谋总长和管辖海军参谋部的海军大臣,后为军令部总长)进行帷幄辅佐。就是说有关军令的事项,参谋总长和军令部总长可以不经过内阁直接上奏天皇。这种权力被称为“帷幄上奏权”。至1893年海军军令部成立,标志着军部的“帷幄上奏权”完全确立。
在军政方面,军部主要是通过现役武官专任制以示“独立”。这主要是指作为内阁构成部分的陆军省和海军省。在太政官制度时,对于担任军事机关长官的资格并没有明确的规定,1872年陆军省和海军省成立时,出任第一任海军大辅(相当于海军次官)的胜安芳就是文官。随着军部势力的增强,军部也不断强化在军政方面的“独立”地位,但到内阁制度实行前,也只有陆军卿规定为“将官”,海军卿并没有明确的规定。1885年内阁制实行后,在陆海军官制中规定“职员由武官担任”。这是第一次陆海军同时在法制上确定了武官专任制。但是到明治宪法颁布后,这种情况又发生了变化,1890年修改海军军官制时,对海军大臣的任用资格没有明文规定。1891年改革陆军军官制时,也取消了另表中大臣和次官的任用资格限于将官的条文。这样直到1900年陆海军大臣的武官专任制在制度上并没有明确规定。这是因为在民主主义运动的冲击下,军部不得已做出了某些妥协。但从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