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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在床上一转身,大腿压到被子上,却压倒床沿上的一个硬邦邦的大腿上。
姜钰还以为是在宁默宫自己的床上,坐在床边的是谷莠,有些愠恼她打扰到了自己睡觉,睁开眼睛扶着床正想起来数落她一番。
结果一睁开眼睛,迎着窗外皎洁明亮的月光,和寝殿里唯一一盏昏暗的烛光,姜钰却对上了一双沉沉的鹰鹫一样的眼睛。
那双眼睛就这样直直的,眼睛不动的看着她,盯得她后背发凉,直接吓得她从床上滚着坐了起来,有些慌乱的道:“皇,皇上,您怎么来了?来,来了怎么也不让宫女通传?”
不是说去椒兰宫了吗?她还以为他会在椒兰宫跟孟萱玉缠绵一晚上呢,怎么又跑到紫宸宫来了。
宇文最终收回了看着她的目光,“嗯”了一声,然后语气温和的开口道:“是朕不让她们通传的,怕吵醒了你。”
说着握了握她的手,扶了她在床上坐好,又道:“还是将你吵醒了?”
姜钰翻了翻白眼,吵醒她算什么,这样三更半夜的装神弄鬼将她吓醒才叫恐怖好吧,多来几次简直是要人命呐!
第二十七章 帝怒
姜钰不知道宇文这三更半夜悄无声息的坐在她的床头盯着她是想干什么,所以也不敢先说话,只是看着宇文,等着他先开口。
宇文见她已经坐起来,倒是从床上站了起来,背着身走到旁边,将一方烛台里唯一燃着的蜡烛取了下来,然后将那支蜡烛又将寝殿另外的几盏烛台都点亮。
火红的蜡烛升起黄蓝色的火焰,将房间一下子都照亮了起来。
寝殿里安静的,唯有蜡烛噼噼啪啪燃烧的声音,以及照在地上和墙壁上他和她的身影,各自形单影只。
姜钰有些受不了这样的安静,咽了咽口水,然后想开口找点话来说,道:“皇上来紫宸宫,怎么不让宫人提前说一……”
“声”字还没说完,宇文却又表情阴阴的,打断她的话,声音却仿佛随意般的问起道:“有人告诉朕,说你今日在御花园跟周耘私会了?”
姜钰听着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急忙开口否认道:“皇上听谁说的,没有的事,绝对没有!”
周耘这王八蛋,真是害人不浅。
她就说嘛,这宇文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这宫里哪里有什么秘密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还说什么带她离开皇宫,带着她找死还差不多。
知道她和周耘在御花园见过面不难知道,她现在唯一担心的,宇文知不知道周耘在御花园跟她说的是什么。
姜钰小心翼翼又带着些讨好的看向宇文,笑着解释道:“臣妾今日在御花园是碰到了周二公子,不过是碰巧遇上然后说了两句话而已,当时臣妾身边的宫女都在呢。”说着又小心的试探道:“谁在皇上面前乱嚼舌根,冤枉臣妾和周二公子?”
是孟萱玉?还是别的什么人。她就知道,这后宫的女人没几个是好人。
“臣妾对皇上的心日月可鉴,皇上可不能不相信臣妾。”
宇文不置可否的“哦”了一声,既没有说相信,也没有说不相信她。
有烛泪从灯芯上滑落下来,落在他的手上,滚烫的。
但宇文却像是没有发现一样,怔怔的拿着那根蜡烛,眼睛望着另外一根蜡烛的火焰发呆。
他怔了一会,才又开口道:“周耘在御花园跟蘅儿说了些什么?能跟朕说说吗?”说着顿了一下,又多加了一句,道:“蘅儿放心,不管他跟你说了什么,朕都不会怪罪于你,也不会怪罪于他。”
姜钰手心微微有些冒汗,拉了拉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故作轻松的道:“没,没什么,就是客套的寒暄了几句,问了臣妾几声好,臣妾也代皇上向周大将军问了好。”
宇文的声音毫无起伏,道:“是吗?”
姜钰点了点头,过了一会才想起宇文背对着她,她点头他根本看不到,于是又开口道:“是。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召周二公子来问一问。”
宇文道:“不用了!”
说着将手上的蜡烛放回烛台上,然后转过身,看到横在脚边的一个高脚几,却突然十分用力的踢了一脚!
高脚几上插着桃花的梅瓶跟着高脚几一起摔落了下来,发出“哐当”“砰”的声音,梅瓶四分五裂,今日才新鲜插上的桃枝散落在地上。
姜钰看着吓了一大跳,“啊”的惊呼一声,接着又连忙用手捂着嘴巴将声音捂回去,睁大了眼睛,害怕的看着宇文,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一下。
姜钰这才看到,宇文的目光阴沉得有些恐怖,里面蕴含着重重的暴躁、愤怒、不甘,大约还有一点伤心,仿佛从地狱里走出来的魔鬼。
果然男人的自尊,是半分都伤不得的,更何况她这个贵妃,仿佛还在给他戴绿帽子尽管她也冤枉得很!
这一刻姜钰毫不怀疑,或许宇文下一秒就会想要杀了她。
可是姜钰预料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宇文只是低头看着地上的碎片,眼睛里的各种情绪又渐渐隐回了眼底,脸上重归于喜怒无色,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然后声音毫无波澜,却又仿若带了些温意的道:“是朕不小心踢到了桌几,吓着你了?”
什么不小心,姜钰刚刚看得清楚,明明是他盛怒之下故意踢倒的桌几。
不过宇文这样说,姜钰也乐得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将这当成一个意外的事故,勉强的笑了笑,道:“晚上光线不好,的确容易撞到桌椅。”又道:“让宫人进来收拾就好了。”
说着对外面守夜的墨玉喊了一声:“墨玉,墨玉。”
寝殿的门被打开,进来的不止墨玉,还有万如意。
两个人的脸上都有着慌张的神色,显然也听到里面桌几和花瓶摔下的声音,正担忧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姜钰指了指地上摔碎的梅瓶,道:“把碎片扫出去,免得扎到脚。”
墨玉道了声是,然后和万如意一起将高脚几扶了起来,将地上的碎片和桃枝都收拾起来,用帕子包着手将地板上的小碎片擦得干干净净的,然后站起来垂着头,等候宇文和姜钰的下一步吩咐。
宇文挥了挥手,让殿里的宫人都出去。
万如意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宇文一眼,带着墨玉和其他宫人一起离开。
墨玉离开之前,悄悄的回头担忧的看了一眼姜钰,却被万如意用目光示意赶紧出去。
寝殿的门重新被关上,房间里重归于平静。
宇文缓缓的又走到床边坐下,伸手过来想要扶姜钰的手臂。
姜钰被刚刚那一幕吓到了,微微有些害怕的躲了躲。
宇文看着愣了一下,接着坚定的伸手过去将姜钰揽到怀里抱着,然后像是安抚一般的轻轻顺着她的背,温柔道:“我相信你,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姜钰注意到,宇文用了“我”字而不是“朕”。
姜钰心里突然生起一股异样,一闪而过,但却抓不住是什么。
宇文又露出一个极浅的笑意,轻叹一声,道:“终归你现在会跟朕解释了,若是以前的你,却是连一句解释的话都不愿意跟朕说的。”
姜钰:“……”
早知道她也什么都不说了,真是说多错多。孟蘅玉以前不愿意跟他解释,也不见得他把她怎么样了。她还是傻了些!
而在姜钰看不到的地方,宇文继续一下一下安抚着怀里的姜钰,目光重新锐利起来,凌厉的散发着光,狠狠的,狠狠的抱紧了姜钰。
不管以前她和周耘有什么,终归她现在是他的女人。
她的人是他的,终有一天她的心也会是他的。
第二十八章 圣旨(推荐票400加更)
椒兰宫里。
殿檐下的宫灯仍还是亮着,宫灯在夜风中轻轻的摇曳,留下一个一个摆动的暗影。
殿内烛台上的红烛也将寝殿照得一片光明。
孟萱玉正在自己跟自己下棋,但棋盘上无论黑子还是白子都显得杂乱无章,可以看出下棋的人十分心不在焉。
孟萱玉在想着事情。
她在想,孟蘅玉会跟周耘走吗?
她希望她会跟他走,她甚至会帮她逃出皇宫的。
她这个妹妹从前不就是喜欢这个周家表哥,她帮她也算成全了她……也成全了自己!
宫女知画走过来,劝孟萱玉道:“娘娘,您还是歇下吧,皇上不会来了。”说着叹了口气:“您还怀着小皇子呢,身体熬不住。”
然后又有些愤恨道:“真不知道紫宸宫的那一位给皇上下了什么**汤,皇上明明都让人传话会来椒兰宫了,却偏偏还将皇上截了去。她还真是一点没变,跟在国公府的时候一样,就喜欢欺负小姐……”
孟萱玉心里有些难受,不想听她说这些话,轻声训斥道:“好了,不要再说了!”
知画还有许多抱怨的话都还没说,见被孟萱玉打断,有些不甘心的站到一边。
孟萱玉垂下头去,脸上有些伤感,过了一会,她又说了一句:“你记住,贵妃娘娘是本宫的妹妹,以后不许对她有所抱怨。”
知画不满的“哼”了一声,道:“娘娘将她当妹妹,可她有将娘娘当姐姐吗?”说着又心疼孟萱玉道:“娘娘你啊,就是太善良了。”
孟萱玉没有说话。
有时候“善良”也是一把利器,皇上不就说喜欢她的善良吗。
想到宇文,她脸上却又失落和黯然起来。
或许她一开始进宫的时候是仰慕他的权势,但是现在,她是真心的喜欢着他爱着他,哪怕他只是一个布衣白丁,她都会喜欢他,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
而他,明明也说喜欢她。
他们明明才是相爱的,可为什么反而要偷偷摸摸的,十天八天他才能来看她一次。
他说他是为了她好,可是她并不喜欢这种好。
她羡慕孟蘅玉,可以光明正大的得到他的宠爱,可以每天都见到他,得到他的陪伴恩宠,可以每天晚上相依而眠,而不像她这样每天都对着冷冰冰的宫殿享受着孤独。
她明明跟他说过,他不需要这样,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她有能力保护自己。
可他却只是用一种不容置疑的眼神看着她笑了笑,强势而不允许她反抗的道:“听话!”然后什么都没有改变。
她有时候甚至都感觉不到他的喜欢他的爱……不,她摇了摇头,她不该这样怀疑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孟萱玉闭了闭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将这些疑虑都打消下去,再睁开眼睛,又问知画道:“明天该是请平安脉的时候了吧?”
知画回答道:“是。”
孟萱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最后道:“把外面的宫灯熄了,伺候本宫歇下吧。”
知画道是,然后指挥小宫女去外面熄灯,自己扶了孟萱玉起来,伺候她梳洗。
同一时间,紫宸宫里。
姜钰被抱在怀里躺在床上,宇文大约是担心刚才的事还吓着她,手仍是放在姜钰的背上,一下一下的安抚着。
姜钰身上有些僵硬,将脸埋在他的胸口,整个呼吸间都是他的气息。
霸道的,温热的,强势的,又带着淡淡的温柔,夹杂着淡淡的龙涎香,简直让人忽视不了。
宇文好像在想些什么,凝神看着月白色帐子,过了一会,突然开口道:“蘅儿,你可还记得朕与你的第一次相见?”
姜钰听着心里“咯噔”了一下,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马蛋,他这是要回忆往昔的节奏啊?她不知道啊亲。
她虽然用了孟蘅玉的身体,可孟蘅玉没有将她的记忆也留在这副身体里面。
姜钰连忙重新闭上眼睛,这种情况下当然只能装睡。
宇文继续道:“那年朕十二,你六岁,在漯河上,朕被人刺杀,是你救了朕……”
姜钰听着有些奇怪,不是说救宇文的人是孟萱玉吗?看来传言,果然是不可信。
姜钰没有说话,继续闭着眼睛装睡。
宇文微微低下头去,见姜钰已经闭上了眼睛,一派呼吸清浅已经入睡的模样。
宇文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重新抱紧了她,手放在她的脑袋上,然后也闭上了眼睛。
这一晚姜钰睡得并不好,身边的人气势太强大,她又不习惯跟人睡同一张床,还怕弄醒了宇文让他突然起了什么什么邪念,或者来了兴致又要与她再回忆回忆以前,所以连动都不敢动。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总之等她醒来的时候,宇文早已经走了。
也没人喊醒她,所以她便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醒来伸了个懒腰,由宫女服侍着梳洗穿衣,然后用早膳。
比起孟蘅玉的膳食来,她以前在宁默宫的饮食,真的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她以前吃的真是跟狗食差不多了,御膳房提过来的饭菜可能是上一顿剩下经常会有宫人吃了主子的份例,然后拿上一顿的饭菜充数。一到冬天的时候,饭菜冷了,上面还可能浮着一层白花花的猪油,让人看了没有半点胃口。
真的是不同人也不同命腐朽的封建社会剥削阶级,鄙视这个社会!
她夹了一个龙眼包子放进嘴里,墨玉站在她身边,都是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姜钰见了,问她道:“墨玉,你有话对本宫说?”说完放下筷子,又端起小米粥喝了一口。
墨玉顿了顿,然后跟她道:“娘娘,皇上今早下了一道圣旨,封了周二公子为羽林卫中郎,贴身侍从皇上,保护皇上的安全……”
姜钰没将她的话听完,一口粥“噗”的一下全喷到了桌子上,然后“倏”的一下站起来,拼命的咳嗽起来。
墨玉连忙上前,一边扶着她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焦急道:“娘娘,你怎么样了,娘娘……”
姜钰一边拍着胸口一边咳嗽,差点将自己的嗓子眼都咳出来了,脸上涨红。
过了好一会之后,才缓过劲来来,然后挥了挥手示意墨玉她没事,然后问道:“你确定,确定这个消息是准确的?”
墨玉抬眸看了她一眼,道:“皇上刚下的圣旨,这宫里都传遍了。”
姜钰抬起眼来,看着前面的花瓶。
宇文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姜钰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
第二十九章 帝心甚深
宣清殿里。
宇文站在案前,提笔正在写字。他喜清静,所以殿里并无其余宫人随侍。
万得意从殿外踏进来,驻足顿了顿,抬眼看了看上首的宇文,然后继续上前。
宇文头也没抬,声音却雄浑的在宣清殿里响起,问道:“去周家宣完旨了?”
万得意拱手道:“是,左武侯大将军让老奴代其谢过皇上的圣恩。”
左武侯大将军便是掌管十万禁军的周弼。
宇文没有说话,继续一笔一划的在纸上写着字。
万得意走上前来,看了看纸上的字那是一个“蘅”字。
一笔一划,勾勒得极其端正,并不像宇文平日里强势霸道的笔锋,反而蕴含着一股柔意。
万得意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位年轻帝王的心思,怕是无人能猜得出来。也就在他这个自小伺候他的宦人面前,能显露一二分。
万得意走到一旁,挽起袖子,拿了墨静静的研起墨。
过了一会,宇文突然又问起道:“贵妃现在在干什么?”
万得意听着笑了下,道:“贵妃娘娘早膳时喝粥烫到了舌头,宣了太医来看。”
宇文听着目光沉了沉,手里的笔也停了下来。
窗外飞过两只黄鹂,扑腾扑腾的扎到了树叶里,叽叽嘎嘎的叫着,惹得宇文有些心烦。
宇文扔下手里的羊毫,皱了皱眉,从书案前走下来,吩咐万得意:“让人将外面的那些小东西弄走,吵得朕心烦。”
万得意自是知道宇文真正心烦的是什么,恭谨道是,然后将桌上写了字的宣纸都收了起来,这才出去吩咐外面的宫人将外面扑腾的黄鹂鸟都抓起来拿走。
之后重新回到殿内,便见到宇文靠坐在榻上,脸上眉头皱起,脸色显得有些疲惫,以及阴沉。
万得意走上前去,轻声问道:“皇上,您要是觉得累了,要不歇一歇,去紫宸宫看看贵妃娘娘。”
宇文抬了抬手,示意不需要。
过了一会,又问道:“你是不是不理解,朕为何要将周耘放到羽林卫里面当差?”
万得意笑道:“皇上深谋远虑,必自有深意。”但又接着道:“不过……这左武侯大将军已经掌握十万禁军,周家长公子周耕也在左武卫领着差事,周家父子对皇上的忠心有待商榷,羽林卫又是重要的一支禁军,皇上再将周二公子放在羽林卫里……”话里显然带着浓浓的担忧,万得意弯下腰去,继续道:“奴才愚钝,实在猜不出皇上的用意。”
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