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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充仪伤心过度,哭着哭着哭到后面差点晕厥过去。好不容易安抚她入睡了,却又几次惊醒,然后握紧了姜钰的手不肯撒手。
姜钰喂她喝了安神的汤药,陪了她大半天的功夫,确定她完全入睡了之后才从她房间里出来。出来时才觉察天已经完全黑了。
庄子四周已经清扫完毕,但依旧可以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人闻着就觉得并不怎么舒服。四周凉飕飕的风吹过来,更是让人全身发麻。
姜钰伸了伸懒腰,转动了一下胳膊,然后便准备去找宇文。但到了他房门口,才听到他还在里面跟朱泓谈论事情。
依稀听到的是朱泓说话的声音,道:“……抓获的刺客有几个已经撬开了口,但这些人知道的不多,想完全掌握崔家和齐王的罪证,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然后是宇文的声音,道:“继续审吧,一人审出一点,加起来拼凑也足够掌握一些重要内容了……”
姜钰顿时没有什么听的兴趣,所以干脆回了自己的房间。
谷莠跟在她旁边问她道:“姐姐,你要不要吃点东西,你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
姜钰道:“要是有点心就给我弄几块吧。”
谷莠道:“有,我刚做好的,糯米糕。这里的食材少,能弄出来的也就只有这几样点心,姐姐将就着吃吧。”
姜钰点了点头。
等谷莠将糯米糕端了上来,宇文也正好回来了,见她吃的东西,皱了皱眉头道:“大晚上的怎么吃这种东西,也不怕不克化。你要是肚子饿了,让人给你做点热乎的东西吃。”
姜钰道:“不用了,哪里有这么娇气,就这个挺好。”
宇文没有再说什么,坐到了她的旁边。
姜钰吃了三四块糕点,又喝了口茶,然后才问宇文道:“是不是准备要回京了?”
宇文“嗯”了一声,道:“明早就启程,出来快一个月,也是该回去了。”
姜钰忍不住道:“我发现我真是让皇上给骗了,出趟宫,我还以为是跟着皇上出来游玩的,结果却搞得跟历险记一样。”
宇文笑了笑,道:“怎么,后悔跟朕出来了?”
姜钰道:“后悔,当然后悔,简直是后悔死了。出了这一趟宫,恐怕以后我都不想再出宫了。”
宇文挑了挑眉,道:“这一趟要是能起到这个效果那也算不虚此行,省得你总惦记着宫外的天地。以后你就收收心,好好呆在宫里陪着朕一辈子吧,别总觉得宫外的月亮比较圆。”
姜钰看着他翻了个白眼,讥讽的呵了一声。
第三百一十六章 启程回京
马车的轮子叩叩叩的行在并不怎么平坦的泥石路上,朱泓从长长的队伍前方掉转马头绕过来,先走到宇文的马车前,与坐在马车里的宇文嘀咕了几句什么。
宇文点了点头,又对他说了几句什么话,然后朱泓点了点头,接着便又重新直起身来,转头看了一眼身后那辆搭乘着姜钰和崔充仪的马车,沉了下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此时那马车里面,姜钰却是完全不知道外面的动静,而是用帕子给躺在榻上的崔充仪擦汗。
姜钰看了她一眼,只看到她的脸色极其苍白无色,嘴唇干裂,但脸上却一直在冒汗,眉头微蹙,时不时的身体惊怵一下,仿佛是梦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所以恐惧。
姜钰叹了一口气,将手里的帕子放到水盆里拧了拧,重新给她擦了汗水,然后又将手放在她的额头上探了探,忍不住道:“真是急死个人,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生病,一病还病这么重。”
谷莠蹲在旁边拿着崔充仪的手在给她诊脉,诊完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然后说话道:“我看崔充仪这病啊,多半就是因为她姨娘的死伤心过度导致的。”说着也有些愁眉道:“她这样一直烧也不行,得想办法给她降温才行,不然人都要烧坏了。可偏偏这里既没有药也煎不了药。”
姜钰用干净的帕子沾了点水抹在她的嘴唇上给她润润唇,一边同情道:“她也可怜,自小跟姨娘相依为命,将姨娘当成自己的所有,结果姨娘却死了,还是为了自己,而她甚至连最后一眼都没有看到,任谁也有些受不了。”
说着又有些不满宇文,道:“皇上也真是的,他既然瞒了干嘛不多瞒些日子,非要在那种情形下告诉她,她姨娘早就死了,那不是害人嘛。”
谷莠倒是不觉得,撇了撇嘴,道:“我就不觉得皇上做错了,崔充仪为了自己的姨娘做了这么多的错事,几次连累皇上和姐姐遇险,我虽然同情崔充仪受崔家逼迫,但她的行为也实在不能算是情有可原。皇上再不告诉她,她姨娘已经死了,难道等着看她继续犯错。”
姜钰呵了一声,道:“我们遇险的事还真怪不得崔充仪,这一切不过都是宇文的计划,你以为宇文这个人是什么好心人,他的心肠黑着呢。”说完指了指木盆里的水,道:“把盆子里的水换一换吧。”
谷莠道:“我的好姐姐,现在是什么时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有这么多水让你换,你省着点用吧。”
而就在这时,马车哐了一下停了下来,然后外面传来万得意的声音:“传皇上命令,大家原地休息半刻钟。”
姜钰并没有下车,依旧在照顾崔充仪。过了一会,她听到有马蹄声靠近她的马车的声音,然后是朱泓的声音传来:“娘娘。”
姜钰奇怪了一下,但还是放下手里的帕子掀开车帘子往外看了一下,然后就看到朱泓骑在马上就矗在她的跟前。
见她探出头来,神色温和的看着她笑了一下,然后开口道:“臣是来跟娘娘告别的,臣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恐怕暂不会和娘娘一起回京。”
姜钰讶异了一下,问道:“你要干什么去?”
朱泓道:“皇上交代了别的事情让臣去办。”但却并没有直接告诉他是去办什么事情。
姜钰听着点了点头,低头默了下,然后又抬起头笑着对他道:“那祝你一切顺利。”
朱泓笑着点了点头,但却舍不得离开,而是一直看着她。
姜钰与他对视了一下,最后见他没有先走的意思,只好先将车帘子放了下来。而朱泓则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心中有些怅然的踢了一下马肚子,喊了一声“驾”,打算掉头离开。
但身后姜钰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连忙回身倏的一声重新掀开车帘子,喊住正打算要走的朱泓,道:“等等。”
朱泓还以为她有什么话要跟自己说,于是回过头来,望着她问道:“怎么了?”
姜钰问道:“你有酒吗?”
朱泓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这话题的转变,又讶异的望了她一眼。
姜钰重新道了一句:“酒,越浓越好的酒,我有用呢。”
朱泓不知道她要酒干什么,总不会是用来喝的,他记得她不好酒的,但是也没问她要酒干什么,而是道:“我身上没有,但万中郎身上大概会有,我去问你要点来。”
姜钰点了点头,再次放下了帘子。
等朱泓重新回来,将手里的酒壶递给她,道:“酒不多,不过够烈,最纯的烧刀子,可以吗?”
姜钰道:“可以可以。”说完从他手里将酒壶拿了过来,再次回到车厢里。
谷莠看着她手里拿着的酒壶,不解的问她道:“姐姐,你要酒干什么?”
姜钰道:“给崔充仪降温,你不是说她这样烧下去不行吗?”
谷莠有些不相信道:“用酒?这能行吗?”她虽然学了医术,但还没听过这种方法。
姜钰道:“行不行,试一下不就知道了。”酒精可以降温,酒的主要物质也是酒精,应该可以才对。
说着从酒壶里倒了一些在帕子里,往崔充仪脸上擦了擦。
另外一边,从马车里出来透气的宇文盯了一眼站在姜钰的马车前的朱泓,目光不由蹙了蹙,语气有些不善的道:“朱泓站在贵妃的马车前做什么?”
万得意在一旁道:“回皇上,大概是在跟贵妃娘娘道别吧,顺便多说了两句话。”
宇文呵道:“有什么好道别的,你去问问朱泓,这时候了怎么还没走。”
万得意看着表情语气酸溜溜的宇文,忍不住笑了笑,拱手对他道:“是,奴才这就去提醒朱大人,问一问他这时候还不走难道是等着皇上赏晚饭吃。”
宇文听着万得意连他都敢打趣的话,顿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万得意却马上低下了头去,装作没有看见,准备去朱泓那边了。
宇文却又喊住他道:“等等,顺便去告诉贵妃,让她跟朕坐一辆马车,崔充仪交给谷莠照顾就行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回京后
姜钰被万得意请到宇文的马车上的时候,很有些生气,忍不住啐他道:“你到底想干嘛,没看见我在照顾病人吗?”
宇文哼道:“你去照顾屁病人,别趁机跟你那位青梅竹马卿卿我我的,打量我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又道:“你不是总跟朕号称谷莠医术天下第一,有她在足够了,你就跟朕在一辆马车哪也不许去。”
姜钰拿眼瞧了一眼宇文,翻眼道:“你吃个屁醋,还是皇帝呢,这般的小气。我跟朱泓说说话怎么了。”
宇文一时脸上不自在,有些羞恼,便摆起了皇帝的威风,瞪着她道:“你大胆,拿什么语气跟朕说话。别以为朕宠着你就不敢办了你。”
姜钰道:“你牛逼你厉害,我就等着你怎么办我。”
宇文举起手来,说了一声:“你……”
姜钰见他如此却半点不惧,反而将脸伸过去,道:“想打我是不是,你打呀……你要是真敢打我,我才算你威风。”
宇文这时脸上倒是柔和了下来,他本也没打算真打姜钰,不过是做个样子吓吓她罢了,此时见她这样,倒是真的有点想“办”了她了。
宇文奸笑的呵了一声,然后一把将她拉了过来……
宇文是怎么办了姜钰的暂时不表,谷莠那一边,崔充仪却是傍晚的时候才退了烧然后醒过来的。
她烧得有些糊涂,睁开眼睛的时候脑子还有些空白,好半天才让自己缓过来。
目光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却只看到谷莠在旁。
谷莠见她醒来,笑着唤了一声:“充仪娘娘,您醒了?”说着伸手扶她起来,一边道:“您可烧了好半天的功夫,我们家娘娘可担心死你了。奴婢扶您起来把药喝了吧。”
崔充仪就着谷莠的力气撑着起来,嘴巴动了动,却感觉嗓子都是塞着的,说不出话来。
谷莠像是知道她想说什么一样,开口道:“娘娘您是不是想问我们家娘娘?”然后解释道:“我们家娘娘在圣驾上,她本来是想等娘娘您醒来的,但是皇上派人过来请她,我们家娘娘只好过去陪皇上去了。我们娘娘走之前,特意嘱咐了奴婢,一定要好好照顾娘娘。”
说着从保温的药壶里倒了药出来,递给崔充仪。
崔充仪对谷莠笑了笑,没有再说话,端过谷莠递过来的药碗,缓缓的将药喝了进去。
崔充仪身体的底子大约不错,又有谷莠的精心照顾,不过三五天的功夫,身体便已经痊愈大半,只是整个人变得有些沉郁,心情一直不见好。
期间姜钰偶尔来看看她,安慰她两句。但姜钰也知道,丧母之痛不是别人安慰几句就能宽慰得了的,只能自己想通走出来。
圣驾一路缓慢,走走停停,一直走了将近两个月才到了京都。
齐王奉崔太后之命,领着宁国公和安国侯兄弟及一众大臣在城门口迎接了圣驾听闻宇文失踪的消息传回京城的时候,崔太后为安国政,迫不及待的下了道懿旨令齐王暂时监国,宁国公和安国侯兄弟共同辅政。
姜钰是不知道宇文平安归来,会让崔太后等人多么失望。
不过从回来之后城门迎接的文武百官的态度和表情来说,朝政依旧掌控在宇文之手,没因为齐王和崔家兄弟这段时间的监国和辅政就将朝臣都笼络了过去。
城门之外,宇文和齐王宇文炯及崔家兄弟之间,少不了又是一段虚情假意的口舌,一个说皇帝和两位爱卿监国辅政辛苦了,一个则表示为皇上分忧不敢言辛苦。
其中种种细节,在此暂不细说。
等到圣驾进了皇城之后,姜钰自然是回了后宫。前朝的事情则就不会知道得那么详细了,偶尔只能通过下人的嘴知道一二。
只是听说,宇文在第二天早晨上朝的时候,除了嘉奖他不在皇宫的这段时间大臣们的勤勉,顺便还细说了自己在外面出巡这段时间遇刺并差点身亡的详细过程,随后深情切切的道:“多亏贵妃不顾生命安全牺身替朕挡了一刀,若不是贵妃,恐怕那些宵小就真的得逞让朕去见先帝了。贵妃待朕之心,令朕十分感激,朕决定以后一定好好对待贵妃。”
等说完这些深情脉脉的表白,转眼又一个大变脸,黑着脸大发雷霆表示那些刺客竟然敢行刺他这个天子并令她这个贵妃受伤实在可恨该杀,并十分震怒的表示一定要彻查幕后的指使,并将其碎尸万段。
小顺子在紫宸宫将宇文在早朝上说的话学给姜钰听的时候,姜钰听他说得可爱忍不住鼓着掌哈哈大笑。
另外说一下,自从姜钰回来之后,小顺子这个除了万公公之外在宇文身边第二近身伺候的人,来她的紫宸宫就来得特别勤快。
小顺子眼睛一挑,昂头骄傲的跟姜钰道:“咱们皇上是秉承天意治理天下的天子,岂止那些宵小可以比的。咱们皇上往太和殿上一站,气势那叫一个顶呱呱,简直无人出其右啊。发一顿龙火,那就唬得朝上的文武百官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姜钰对他笑道:“行了行了,本宫知道皇上的威风了。你回去伺候皇上吧,皇上让你送这些赏赐过来,本宫已经收到了,你回去就跟皇上说本宫很喜欢。”说完让墨玉赏赐了她一块金角子。
小顺子高高兴兴的收了她的赏赐,对姜钰又是好一顿的奉承这才告辞离开了。
等小顺子走后,谷莠笑着跟她道:“娘娘,这次我们回宫后,宫里的气氛真有些不一样了,后宫其他的妃妾对我们可亲切了许多。”
姜钰端着茶碗喝茶,笑着道:“岂止是妃妾,你没发现连下人对我们都亲切了许多了吗?”
宇文和她失踪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后宫太后掌宫,前朝齐王监国崔家兄弟辅政,看似前朝后宫都在太后和齐王掌控之下,后宫里宇文的那些妃妾和下人们恐怕早已惶惶不可终日多时了,直到她和宇文回来,他们才算找到了主心骨。
不管从前后宫的人怎么争宠,但若是宇文真的出了什么事,大家都只会落入一个境地,那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在看到她和宇文平安回来了,心里的石头一落下,哪怕对她这个情敌,可不都觉得亲切多了。
不过这后宫里要说谁的态度令姜钰奇怪的话,那便是崔太后和崔皇后。
姜钰回宫,首先要去拜见的当然是崔太后和皇后这两座大山。
姜钰还以为崔太后见了她,怎么都会为难一二的。但令姜钰没想到的是,崔太后并没有为难她,甚至连口头的针对都没有。说了两句不咸不淡的寒暄话,便冷着脸让她下去了。
另一个皇后,姜钰则是连面都没见到,皇后直接让她的贴身宫女玉烟出来就将姜钰打发走了。说的话是:“皇后娘娘最近潜心向佛,此时正在菩萨跟前侍奉,并为皇上和贵妃祈福,就不见贵妃了。皇后娘娘说了,贵妃娘娘以后好好侍奉皇上就是对她的恭敬了,不必来长秋宫请安。”
姜钰也没非要见,本就是走个过程而已,见此自然顺着玉烟的话说两句客气话便打道回宫了。
但皇后最让姜钰感到意外的还并非是她此时的态度,姜钰回宫后,对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后狗狗的是非也听到了不少。
姜钰就听到说,在她和宇文“失踪”的这段时间里,皇后在后宫竟然没有和崔太后站在一块,对宇文的后宫进行打压和迫害。反而崔太后一掌握了后宫,她便扔了宫权,在长秋宫弄了个小佛堂躲在长秋宫里敲经念佛去了,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佛经书的模样。
不仅如此,她还宇文所有的后宫都拉了过来,名曰一起为宇文祈福。
崔皇后的这些行为不管有没有用,但心意上还是想要保护宇文的后宫们的,将她们拘在长秋宫的小佛堂里,避免崔太后想起她们来一时不顺心来一个迫害。
但这些行为又实在不符合崔皇后以往的性格,难以让人明白是她一开始就这么聪明,只是这些年“大智若愚”,还是最近想明白了,明白她作为宇文的皇后未来的好坏全靠宇文而非崔家。
说起来崔皇后这些年一直表现得心狠手辣,向以崔太后马首是瞻,只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