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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萱玉想了想,既然两厢都撕破脸了,她也没有必要跟她客气,于是道了声:“谢贵妃娘娘。”然后又坐回床上去了,拿被子在身上盖着。
姜钰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脸,脸色苍白如雪,病容缠绵,果真是元气大伤。
小陈氏上前,先按规矩给孟萱玉见了礼。孟萱玉却不敢此时为难小陈氏,淡笑了下,道:“母亲快起来吧,女儿不敢受母亲的大礼。”说着又吩咐一直跟着她们进来的知棋和知画,道:“给母亲和贵妃娘娘搬张椅子过来。”
小陈氏坐下后,抬眸看着孟萱玉,作关切状,道:“娘娘身体可好些了,家里太夫人、公爷、夏姨娘都很挂念娘娘。”
孟萱玉垂着眉,道:“谢母亲关心,女儿已并无大碍。”孟萱玉在想,小陈氏来椒兰宫看她,究竟是什么目的。她一向不喜欢她这个庶长女,甚至连面子功夫都不喜欢做,小时候她也曾想过要讨好这个嫡母让她青睐,但都不能打动她。她今日进宫总不会是真的关心她。
小陈氏挑了挑眉,道:“府里一切也好,娘娘不必挂念。”说着想了一下,又道:“哦,有几件事臣妇倒是要跟娘娘说一说。这十几年臣妇这个主母一直失职,躲在自己的院子不问世事,倒是劳累了夏姨娘辛苦了十几年,又要管理后院,又要服侍公爷,还要照顾你们姐弟。前些日子,夏姨娘一直跟臣妇和公爷念叨着她的功劳和苦劳,臣妇听了也甚为惭愧,所以将中馈从夏姨娘手里接了回来,让夏姨娘可以闲一闲。”
小陈氏本就性子淡然,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起伏,仿佛真的就是在跟孟萱玉念着家常一样。
孟萱玉的表情却有些微变,脸上微微冷了下来,只是她面容本就苍白,所以倒是有些瞧不出来,但仔细观察依旧可以看到她的手悄悄的握了起来。
小陈氏像是没有发现她的异状一样,继续道:“另外,太夫人想让娘家一位大归的侄女给公爷做二房,臣妇同意了。夏姨娘尽心尽力服侍了公爷这二十年,从不假手于人,也确实是劳累了,以后夏姨娘也可以歇一歇,让这位新姨娘好好照顾公爷。公爷膝下只有您弟弟一个儿子,实在单薄了些,这位新姨娘虽然年纪大了些,但也还能受孕怀子,若是能为公爷生下一儿半女来,那也是国公府的福气。”
孟萱玉脸上的表情终于绷不住,若是这位新姨娘真的生了儿子,国公府的爵位还有她的弟弟孟什么事。
孟能在赵国公府被重视和尊重,仗着的不过就是父亲唯一的儿子。但姨娘毕竟是婢女出身,出身太低,而祖母的娘家虽然落魄了,但其侄女毕竟是良家女儿,进门又是二房贵妾,生下的儿子能被算为半个嫡子。就是祖母,到时候是还会护着孟还是偏帮这位娘家侄女生的孙子,都是不言而喻的。
孟萱玉强制忍住,挤出一个笑来,道:“父亲同意吗?既然是父亲纳新,总要父亲同意了才好,且这位祖母娘家的表姨既然是亡夫大归之人,恐怕命不大好,福气不够,父亲纳了她……”
小陈氏打断她道:“公爷开始也不同意,经你祖母一番劝说,也已经同意了。”
孟萱玉:“……”既然父亲都同意了,她还能找什么来阻止这位新贵妾进门。
小陈氏又道:“还有孟,他也是快弱冠的人了,总不能在一直不学无术。以后公爷若是还有别的儿子,那他就是长兄,要为下面的弟弟妹妹做榜样。若是公爷没能再生下别的儿子,那他就是公爷唯一的儿子,以后要撑起国公府的门楣,更要有一技之长。所以前些日子,臣妇托关系向人要了份推荐信,推荐孟到白鹿洞书院求学,不说希望他能学有所成考个状元出来,总要学会知耻知礼,知德之孝,学会做人。白鹿洞书院的名声,娘娘也是知道的,想必也不会反对。”
但是白鹿洞书院远在江西,离了京畿十万八千里。
孟萱玉看着小陈氏,脸上已经有了不善,皱了皱眉,道:“去白鹿洞书院是不是太远了些,儿年幼又未受过什么苦,岂可一人孤身在外。母亲想让儿念书,不如请个西席回来在府里教。再不济,本宫向皇上求求情,让他入国子监念书。”
说着又抬头看向姜钰,翘嘴故意笑了笑,道:“娘娘也是儿的姐姐,想必也是会为了儿好的,也一定会同臣妾一起求皇上的,是吧?”
姜钰勾唇一笑,道:“本宫与孟虽非一母所出,但既然做了他的姐姐,自然也会为了他好。只是古语有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闷在国子监念书,怎能比得上去闻名天下的白鹿洞书院学习,既可以游历增长见闻,又能学出真正的本事。爱护幼弟,可不是像淑妃似的只知道一味宠溺和惯着他。所以本宫赞同母亲的做法的。”
小陈氏点了点头,又道:“臣妇也并非一味的不近人情,并不是让孟一人独身去求学,而是让夏姨娘随行前去照顾他。夏姨娘一直担忧孟在外求学受苦无人照顾哭哭啼啼的闹着不肯让他去,现在好了,国公府的中馈有臣妇,照顾公爷的事会有新姨娘,娘娘也进了宫用不着担心,如今夏姨娘倒是可以好好专心的照顾孟。他是孟的生母,由她亲自照顾,夏姨娘总该放心了。”
孟萱玉握了握拳头,心头愤懑起来。这比让孟一个人去白鹿洞书院求学更不堪,姨娘真的陪孟去了江西,等过个一年半载的再回来府里,父亲有了新姨娘,小陈氏已经把控了后宅,黄花菜都凉了,还有他们这一房什么事。
第一百六十一章 威胁
姜钰看着浑身愤懑却不敢发作的孟萱玉,再看一看仍是表情淡然,面如淡水的小陈氏,忍不住偷偷笑了一下。
以前谁说小陈氏懦弱的,又谁说她被一个婢女出身的妾侍压了十几年不敢反抗的。你看她振作起来,不是挺给力的嘛。
她从前让夏姨娘上下蹦,不过是她愿意放任。她想要对付她,却也是轻轻抬抬手的事情。且每一寸都捏中夏姨娘母子女三人的命脉。
小陈氏又看着孟萱玉的脸,认真的道:“娘娘生病未愈,并不该与您说这么多的,但是夏姨娘不日就要和孟一起出发,府里的事情总该与您知会一声才好。”
说着又伸手过去,将孟萱玉的一只手拉了过来。
孟萱玉有些抗拒,小陈氏便也用了些力将她的手拉了过来,用另外一只手将她握紧的手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掰开,用手里的帕子将她手心的汗擦了擦,一遍一遍顺着,仿佛真像是安抚。一旁的人看来,倒像真的是母亲在抚慰伤心的女儿。
小陈氏又叹着气道:“可怜见的,娘娘喊臣妇一声母亲,见您遭受丧子之痛,又病得如此,臣妇也难受得很。娘娘小时候落水损了身体,大夫断言娘娘以后会子嗣艰难。后来听得您身怀有孕,还以为是上天垂怜,不曾想孩子终究是没有保住。不过臣妇还是要宽慰娘娘一句,子嗣天定,娘娘也不必过于强求,切莫伤心。”
孟萱玉最不喜欢别人提起的,就是她子嗣艰难这件事。她再也忍不住,满目的憎恨之色。
小陈氏最终放开她的手,随意般的擦了擦自己的手,再接着道:“臣妇就您和蘅玉两个女儿,却都入了宫。不管如何,臣妇盼望着娘娘与蘅玉能和谐相处,坦诚以待,勿生憎恨,勿以为难,如此,臣妇也会好好照顾夏姨娘和孟的。”
孟萱玉听着,心里冷冷的哼了一声,所以想用姨娘和孟来威胁她,想让她在宫里不与孟蘅玉为难,不去害她的宝贝女儿?
小陈氏说完了该说的话,也不去看孟萱玉难看的脸色,最后道:“娘娘安心养病,臣妇以后再来探望娘娘。”
说完站起来,对孟萱玉屈膝行了个礼,道:“如此,本宫便先告退了。”
姜钰看了一眼孟蘅玉情绪几番变幻的脸,然后携着小陈氏出门。
刚刚走出椒兰宫,却听到殿内“哐当”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大约是孟萱玉在里面发泄怒气所以摔碎了花瓶。
小陈氏驻足听了一下,然后重新迈着步子继续离开。
姜钰亲自送小陈氏和高阳王妃出宫的时候,忍不住对小陈氏道:“娘何必与她说那些话,女儿在宫里能应付她。”
小陈氏没有说话,只是牵着姜钰的手,脸上一直都是淡淡的。
一旁的高阳王妃倒是叹了口气,道:“娘娘由着您母亲吧,她这是后悔从前没有好好为您着想,所以现在想为您做些事。”
姜钰默默的转过脸去,不想去看小陈氏的脸。
等将小陈氏和高阳王妃都送出宫了之后,姜钰想了想,坐了宫辇又回了椒兰宫。
孟萱玉再看见她,脸色阴沉,语气不善的道:“贵妃刚走,又再来臣妾这里,不知有何贵干?”
姜钰笑了笑,道:“刚刚只是母亲关切了淑妃,本宫还没关切过淑妃呢。”说着又道:“难道淑妃是不欢迎本宫?本宫记得淑妃以前,是极宽容亲近本宫这个妹妹的。如今本宫想通了,想亲近你这个姐姐了,怎么反倒不欢迎了。”说着已经在她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孟萱玉不说话,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
姜钰笑眯眯的左右看了一下,只看到了房间里的知画,又笑道:“怎么,知棋去找皇上还没找到?”
刚刚在小陈氏跟孟萱玉说话的时候,她就发现了知棋偷偷摸摸的出去了,大约是想去搬宇文这个救兵。
姜钰再接着道:“哦,本宫倒是忘记告诉你了,皇上出宫去了,大概这两天都不会回宫。所以这救兵你们是搬不来了,不过你可以事后告状,说本宫这个贵妃欺负了你这个淑妃。”
孟萱玉目光凌厉阴翳的看着姜钰,姜钰继续道:“还有一件事,你大约已经知道了,但是本宫还是想告诉你,本宫从冷宫出来,又重新执掌宫权了。你费尽心机想害我一场,不惜拿自己的身体作夭,结果我安然无事的从冷宫里出来了,你倒是因为小产的事受了不少的苦。你是不是心里很不服气,也很愤怒?”
孟萱玉冷眼瞧着她,故意嘲弄道:“不,我不愤怒,我跟一个挡箭牌计较什么。”
姜钰将将自己的腿叠起来,轻轻的晃着,一副悠闲的道:“挡箭牌怎么了,挡箭牌你也要给本宫行礼,挡箭牌本宫也能执掌宫权,挡箭牌本宫在后宫也能活得比你潇洒恣意,反倒是你这个皇上喜欢的正主,倒是只能在身后委曲求全。本宫还宁愿当这个挡箭牌呢。”
说着深深叹了一口气,又道:“不过有时候皇上的一些行为方式也真是与众不同和让人看不明白,别的男人是越喜欢一个女人越对她好,像咱们的亲爹为了宠你姨娘不惜背上宠妾灭妻的名声。但是皇上,越喜欢一个人反而越不表现对她好。要是本宫是你,就要怀疑皇上的真心了。”
孟萱玉哼了一声,道:“你用不着挑拨离间我和皇上。”
姜钰道:“你爱这样自欺欺人,本宫也没有办法。”
说完又道:“对了,本宫既然执掌宫权,淑妃病魔缠身,请医问药的事情自然也归本宫管。”说着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孟萱玉的手,又道:“本宫感念姐姐以前对本宫的照顾,以后本宫也会亲自照顾淑妃的。本宫已经吩咐下去,淑妃的病情太医以后每日向本宫汇报,药也由紫宸宫煎好再亲自送到椒兰宫来。淑妃不知道吧,本宫身边的谷莠也懂得些医理,,对调配无色无味的毒药这一方面也有研究。本宫会让她看着淑妃的药方,再斟酌着加一些东西下去,好让淑妃的病好得快一些。淑妃记得每日一定要喝哦。”
一旁的知画听到这里,忍不住震惊的厉声出言道:“贵妃娘娘,你……”她怎么可以,怎么能将谋害淑妃娘娘的事情说得如此光明正大。
姜钰转过头来,笑看着知画道:“本宫怎么了,你倒是说呀?”
从前在赵国公府时,知画便是不怎么将这位嫡出的二小姐放在眼里的,如今也依旧将她看成软弱可欺的那个孟蘅玉,且打心底里她并不觉得贵妃敢对淑妃怎么样,要不然皇上可饶不了她。
于是她皱了皱眉头,道:“淑妃娘娘是皇上亲封的正一品淑妃,还请贵妃娘娘慎言、慎行。”
第一百六十二章 爽多了(收藏1700加更)
姜钰没有跟知画说话,而是转过头来,对孟萱玉继续叹道:“淑妃,你宫里的宫人的规矩真是越发大了,都可以指责本宫这个贵妃了。本宫觉得,你宫里宫人应该换一换了,换一批懂规矩的人来,免得带坏了宫里的风气。至于知画……”
说着转过头来,笑看着她,又道:“本宫想到了一个地方特别适合你……对,你想的不错,就是掖庭宫……”
知画脸色大变,看向孟萱玉。
孟萱玉黑沉着脸,咬着牙道:“孟蘅玉,你敢!”
姜钰道:“那你就看着,看本宫敢不敢!”
知画这才觉得事情有些严重,连忙跪了下来,心有不甘的对姜钰请罪道:“娘娘恕罪,奴婢冲撞了娘娘,奴婢不是有心的。”
姜钰道:“你跪晚了,本宫这个人心胸狭小,眦睚必报。”
孟萱玉愤怒起来,扯开身上的被子,怒瞪着姜钰道:“孟蘅玉,你究竟想干什么,你究竟想干什么?”
姜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也看着孟萱玉,道:“本宫在冷宫很是受了些苦,想起差点被你陷害的事,很是愤愤不平和不爽,所以很想揍你。”说完手掌从空中火星般的挥过,一巴掌甩在了孟萱玉的脸上。
甩完晃了晃自己打疼的手,长长的舒出一口气,然后轻松道:“本宫现在心里爽多了。”所以有怒气一定要发泄出来,千万不能藏着掖着。
孟萱玉捂住自己被打的脸,抬眼看着姜钰,脸上的震惊和不可置信几乎遮掩不住,更深的却还是愤怒和恨意。她没有想到,孟蘅玉真的敢打她。
她咬着牙道:“你竟然真敢!你就不怕皇上知道?”
姜钰道:“本宫不是告诉你了吗,皇上不在宫里。等皇上回来,你可以找皇上告状。但到时候皇上是会信你还是信本宫,就看各自说话的本事了。”又道:“本宫累了,淑妃好好歇着养好身体吧,顺便想好怎么跟皇上告状,本宫先回去了。”
说完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新的宫人本宫已经替你挑好了,傍晚就会送到椒兰宫来。”
等姜钰出了椒兰宫后,知画连忙从地上起来,扶住坐在床上被气得几乎想要吐血的孟萱玉,唤了一声:“娘娘……”
说着想要去碰她被姜钰打了的脸,看着那上面清晰的手指印,忍不住红了眼睛道:“贵妃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竟然敢打娘娘,等皇上回来,一定让皇上为娘娘做主。”
孟萱玉道:“没用的,孟蘅玉既然敢打本宫,必然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怎么应付皇上。”何况因为上次陷害她的事,已经导致皇上对她不信任的,她真的告状,说不定反而真的着了孟蘅玉的道。
知画又哭着道:“难道真的就这样任由贵妃欺负娘娘吗?贵妃现在的性情,真是跟以前变得不一样了。”
孟萱玉道:“何止是孟蘅玉,连小陈氏都变了。”这母女两人就像是被人换筋洗髓一样,一个一个都变得这般手段厉害。
知画又红着眼睛问:“贵妃要将奴婢们送到掖庭宫去,难道也任由她这样做?娘娘,奴婢们去掖庭宫受苦没有关系,但是奴婢自小跟在娘娘身边伺候,奴婢不舍得离开娘娘。”
孟萱玉握了握她的手,道:“放心吧,本宫不会让她随意处置你们。”说着默了默,又道:“去将皇后请来。”孟蘅玉虽然手握宫权,但皇后才是后宫之主。
而姜钰出了椒兰宫之后,神清气爽的回了紫宸宫。
刚刚迈进紫宸宫的大门,便听到宫人跟她道:“娘娘,浔阳长公主来见娘娘,正在正殿里等着娘娘。”
姜钰倒是有些意外,她跟浔阳长公主的交情不深,不知道她找她有什么事。
姜钰说了一声“知道了”,然后就去正殿见浔阳长公主。
姜钰进来的时候,浔阳长公主正在打量研究她宫里的一套龙泉窑梅子青釉茶具,见她进来,连忙跳起来,跑过来亲亲热热的挽了她的手,笑眯眯的喊了一声:“嫂嫂。”
这一声“嫂嫂”喊得姜钰真是受宠若惊,于是连忙问道:“长公主今日登门紫宸宫,不知是有何要紧的事?”
浔阳长公主笑着瞥了姜钰一眼,做小姑子撒娇状,道:“瞧嫂嫂说的,臣妹喜欢嫂嫂,难不成还不能来探望嫂嫂了。”说着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上次听闻嫂嫂被皇兄发落到冷宫里了,倒还让臣妹很是担心了一番。后来又一想,嫂嫂一看就是有福之人,吉人自有天相,必然能逢凶化吉。果然前两日就听到皇兄亲自将嫂嫂从冷宫里接出来了,还重新执掌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