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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干死的蚯蚓经常可见,只是冬天较少,冰儿见这条蚯蚓又粗又长,正在努力挣扎,不禁心中怜悯,她拾起蚯蚓,将它抛进草丛深处。
回到家,妈妈让冰儿快去睡觉,她独自走进自己的房间,西西和佳佳紧跟在后。拉上窗帘,孤独的感觉又笼罩了她,她坐在床上,却不敢入睡,脑海中不可抑制的想起一些不应该发生的事,若只是恐怖的回忆倒也罢了,毕竟已经过去了,最可怕的还是没有发生的那些,却偏偏有如此不祥的预感,那种焦虑、紧张和恐惧实在是令人难以忍受。
西西一跃上床,伏到冰儿怀里;佳佳却在床边,2只前爪搭着床沿,似乎在请求允许。冰儿一拍床边,佳佳也蹦了上来,扒在旁边。
冰儿低头,见西西的眼睛乌黑溜圆,正看着自己,它的眼神如此纯净,充满了依恋。冰儿的心头安定下来,情不自禁亲了亲小狗的额头。西西把圆圆的脑袋靠在冰儿胸前,一只前爪搭在她的胳膊上,满足地眯起眼睛。
冰儿忽然觉得又有了勇气,因为西西全心全意的信任和依赖,也因为它百分之一百的忠诚。她知道,不管多么可怕的怪物出现,西西一定会义无返顾地挡在她的身前,虽然它那么小,虽然它的力量并不大,但是,它坚持要保护它的主人。冰儿心中柔软,用脸颊轻触它毛绒绒的小脑袋。应该由我来保护它!她对自己说。我绝不能输给那些妖魔鬼怪,我是爸爸妈妈的唯一女儿,我是西西的全部世界,我还有逸枫、若梅、梦丹―――所以,我绝对不能输!
她终于睡着了。
第十三节 爆炸
虽然忧虑重重,但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冰儿知道那块玉石是因为受到了邪气的冲击而断裂的,甚至可以说是为她挡了一劫,于是她又找出了一个玉制观音,贴身而戴。这个观音是外婆给她的,可以说是家传之物,虽不算特别珍贵,玉质还是相当不错的,最重要的是,冰儿觉得它是有年纪的‘古物’,便多了些心理安慰。
这天冰儿和往常一样去上班,一进实验室的门就听见小美的声音在又说又笑。冰儿走过去,见小美和林慧慧正在聊天,2个正准备下班的夜班同事也坐着。今天轮到小美上日班,交接班完成后,是实验室最热闹的时候,上班的都来了,下班的还没走,大家总要聊上几句。
“―――哎呀慧慧,我才几天没见你,你的肚子怎么又大了一圈!”小美大惊小怪。
“还好啦,”林慧慧骄傲地摸着肚子。“各人情况不一样,5个月象我这样算是正常的。”
“好累啊―――”小美瞧着她的肚子直摇头。
“那倒是,腰酸的很,”慧慧同意,“不过医生说要多锻炼,生的时候才容易。”她的肚子虽然已经很明显了,但还不臃肿,也没有影响她的行动。
“那好啊,待会儿你替我去仓库取样吧,反正你要锻炼―――”小美转着眼珠。
冰儿一巴掌打在小美的肩膀上,道:“你想得美!”同事们都笑起来。
小美揉着肩膀道:“哎呀肯定有乌青了,要你赔―――”
冰儿又打一下,“赔什么!上次洗澡的时候你这儿就有乌青,明明是自己撞的,休想赖我―――”
嘻嘻哈哈中电话响了,小美接听后,叹着气站起来:“仓库通知取样了,老规矩,总是这个时候,哎,干活啦―――”于是,大家下班的下班,工作的工作。
下午,主管要冰儿去五金仓库一趟,收取实验室购买的一些设备,冰儿见小美昏昏欲睡,便把她拽起来:“没有男劳力,你陪我走一次吧!”
“这么多!”小美看起来精神不佳,对着冰儿手里的一叠领料单直皱眉,“我们2个怎么拿啊?”
冰儿推过一辆手推车,“有这个,走吧!”小美别别扭扭跟在身后,冰儿一路走一路数落她:“你最近怎么了?精神这么差,连慧慧都不如!大白天打瞌睡,让经理看见有你受的!―――”
2人到了五金仓库,与仓库保管员马杰办手续,正遇到生产部的戈俊,见面就说:“嗨,2位美女驾临,小马要幸福死了!”他是个浮油小子,与小美打趣惯了的。
正说着,马杰却道:“咦,你们主管少开了几张领料单!”
冰儿一看果然,不觉埋怨主管丢三落四,对马杰道:“已经推了车来,就先让我把东西带走吧,回头我让人把单子送来。”
马杰同意了,戈俊便催着他去办其他事,马杰让冰儿她们自己装车,便和戈俊一块儿走出去了。
冰儿和小美正搬着货物,忽见林慧慧走了进来,送来了缺少的领料单。冰儿不禁道:“谁不好来,怎么让你送来?”
慧慧却笑道:“我正要去办公楼送点文件,多走几步路而已,就当锻炼好了。”
冰儿她们也已经装完了,就等小马回来把单子交给他。
不知怎地,冰儿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忽道:“你们听到什么没有?”
小美的脸色有些苍白,慧慧却摇头道:“没有啊!”
冰儿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似乎虚无中有一种力量在流动,危险的力量。“离开这儿!”冰儿立刻作出了决定,推着手推车就走。
可是小美却站着没动,慧慧也有点不知所措。
“走吧,小美!”冰儿回头招呼,话音未落,一声巨响在耳边炸开,随之而来的剧烈摇晃让3个姑娘惊叫起来,可是她们的尖叫声被更大的巨响所淹没,灰尘、石块、建材碎片纷纷而落,林慧慧向冰儿跑来,冰儿却尖叫:“慧慧,小心!”一大块屋顶砸在了她们之间,激起大片尘土。
冰儿目瞪口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爆炸了!
杨逸枫扒在桌子上打瞌睡,好象又在追捕嫌疑犯,忽然一脚踏空,身子一振便醒过来,只觉得头昏脑涨,心想都是前段那个大案子闹的,害我忙了几个月。冰儿呢,工作也忙,最近2人见面少了许多,而且上次见她脸色不大好,人也懒懒的,大概累着了。
逸枫正想着周末到哪里与冰儿一起共渡浪漫时光,忽然门外有些骚动,刚想出去看看,王剑警官走进了他的办公室,他神情严肃,对逸枫道:“刚刚接到报警,冰儿所在的化工厂发生了爆炸,一座仓库倒塌,”他看着逸枫的眼睛,“当时,冰儿正在仓库里―――”
第十四节 逸枫
当逸枫发疯一样地赶到时,距离爆炸已经过去了将近半小时,消防队、救护车都来了,公司里的员工也多聚集在现场,还有几个身上、头上带血的工人正在受到救治,场面颇为混乱。
五金仓库倒塌了一半,但是真正的爆炸点并不在这里。原来不远处就是储槽区,生产部想用储槽里的有机溶剂冲洗管道,储槽归仓库管,所以戈俊来找马杰,就是要他帮忙放料,溶剂通过管道后进入了地沟,谁知道工程部有人在五金仓库旁不远处烧电焊,火花掉进了地沟便引起了爆炸,更糟的是,正在放料的储槽罐也被点炸!
五金仓库本是生产车间改造的,比较高,而且整个建筑年代久远,受到波及后竟然倒塌,好在是五金仓库,并没有放置化学物质,易燃物也不多,虽然倒塌,却没有起火燃烧,要不然现在人们看到的景象绝不会仅仅如此!
当然,杨逸枫并不知道这些,他疯狂地寻找冰儿,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认得是与冰儿同部门的金启峰,急忙抓住他,“冰儿呢,冰儿在哪里!?”逸枫几乎是在吼。
小金满头是汗,象只没头的苍蝇,结巴着:“―――还在、在仓库,冰儿、慧慧、小―――小美―――”
逸枫放开他,又抓住一个路过的消防员质问道:“里面还有人!为什么不救人?!―――”
消防员正忙着用水稀释现场的有机物,见逸枫穿着便衣,只当是公司员工,便不耐烦道:“不是正救着吗?你们别妨碍我们工作!―――”
逸枫大怒,伸手要抓他的衣领,却被王剑喝住,他正与消防队长和工厂厂长在一起。逸枫不再管那个队员,冲到他们面前失控地大叫:“快去救人!她们还在下面―――”
王剑一把抓住他,喝道:“别冲动!不然会害了她们!―――”
消防队长也道:“现在只能从外围开始慢慢清理,因为仓库只倒了一半,要先确定她们的位置,盲目操作只会增加危险―――”
王剑转向消防队长:“我马上调警犬过来―――”
“喂!―――”逸枫已经拨通了冰儿家的电话,“我是杨逸枫,冰儿的工厂出事了,赶快把西西带来帮忙―――”
冰儿的父母只用了20分钟就带着西西和佳佳赶来了,这时警犬还在路上呢。于是,消防员们都奇怪地看着这2条普通的小狗,不知道它们来干吗;倒是与逸枫共事的警察们颇有信心,他们见识过西西的本领。
王剑正匆匆地向冰儿父母介绍情况,逸枫已经抱过西西,他盯着小狗的眼睛,祈祷似的说道:“西西乖宝贝,你一定能找到冰儿的!去吧,把我们的冰儿找出来―――”
西西‘汪’地叫了一声,一下地便撒腿向坍塌的仓库跑去,佳佳紧跟在后。
整个仓库足有三、四百平方米,靠近储槽区的一半已完全坍塌,只剩下一片瓦砾;另一半虽然还矗立着,也被塌下的屋顶、建材和里面的货架所堵塞,还时不时地有建筑物的碎块掉下,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这种情况下,难怪消防队不能展开救援,胡乱清理现场只会引起连锁反应,万一另一半也塌了,反而给幸存者带来危险。
这时候,小狗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它们轻盈快捷,在瓦砾堆中快速地移动着。佳佳不时地停下来,闻东闻西,西西却直奔未塌的半座仓库,沿着残壁急切地来回走动,还时常停下来叫两声。
几百双眼睛都在看着这2条小狗,有的奇怪,更多的却是期盼。
西西忽然在一处停下,使劲儿闻了闻,用前爪扒拉起来,没几下,上面哗啦啦落下一些碎片,残留的建筑似乎摇晃起来,还发出‘嘎嘎’声,激起人们一阵惊叫,西西也逃开几步,佳佳却跑了过来。尘埃落地,西西又掉头回来,忽然兴奋地叫了一声,又在刚才的地方使劲刨起来,人们还没回过神来,西西的身子已经钻了进去,肥肥的屁股扭动几下就不见了,赫然留下一个小洞,佳佳也紧跟着消失在洞口。
这下所有人都傻了眼,冰儿她们真的在没塌的半座仓库里吗?杨逸枫再也忍耐不住,拔腿跑去。
“哎―――”消防队长本想叫住他,见王剑没吭声,又忍住了,心里暗暗责怪这些警察不知怎么想的,宠物狗能和警犬比吗?警犬找到了会向主人示意,更不会乱跑,现在可好,狗也不见了,待会儿除了找人还得找狗,这叫什么事儿!?
“至少说明3个姑娘没被塌掉的仓库砸在下面,她们生存的机会很大!”王剑想了一会,忽然道。
“就算狗的主人没事,另外2个呢?”消防队长还是有些怀疑,“她们分散开怎么办?”
王剑摇头道:“仓库保管员说他把实验室领取的货物放在办公室外面,办公室在仓库的最里面,应该没塌,他离开时刘冰儿和杜小美正在那里装车,而林慧慧被人看见在爆炸前几分钟走进去送东西,按常理推断,她们应该在一起。所以,现在我们要考虑的是,怎样消除障碍,把人救出来!”
第十五节 求生
王剑的推测大部分是正确的,不过冰儿她们没有立刻被坍塌的仓库压死还要感谢仓库里的货架,这个仓库很高,有一半面积放置了钢制的大型货架,这些货架足有十几米高,接近屋顶,分成好几层,上几层要用升降铲车才能放置货物,货架由于要承重,很牢固,所以仓库倒塌的时候反倒成了支撑物,撑住了半座仓库。
冰儿推着手推车先走了几步,距离小美和慧慧大约有5、6米的样子回头招呼,就在这时,爆炸发生了!第一次炸响让她们尖叫起来,可随之而来的第二次爆炸带来的冲击波开始摧毁这座仓库,屋顶碎片纷纷落下,身边的货架也开始扭曲移动。林慧慧本能地想逃离,她朝冰儿跑来,但冰儿看到一大块屋顶砸下,急叫时已经来不及,尘土飞扬中她见慧慧摔倒在地,便顾不得身边的一切都在摇晃、在坠落,冲到慧慧身边。
慧慧脸向下伏在地上,身上、头上落满灰尘碎片,冰儿将她的上身抱起,忽觉扶着她头部的左手手心里黏黏的,心里便是一寒,难道是血?低头见慧慧脸色惨白,紧闭双眼,两手却抱紧肚子,呻吟道:“宝宝、宝宝―――”
冰儿知道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她拼命地想把慧慧扶起来,可是来不及了,轰隆隆一片响声中她眼睁睁地看着半座仓库倒塌下来,连门口都不见了,她们的周围幸亏有货架支撑住了将要掉下的屋顶,可是货架上的物品、屋顶的碎片却噼里啪啦地砸下来,随时可能要了她们的命,冰儿只能趴下来,尽力地用身体掩护着林慧慧,很快身上便被砸了好几下,火辣辣地疼,好在击中她的东西不算太重,还能忍受得了。
可是冰儿很快就意识到更危险的事情在后面,货架在渐渐失去平衡,发出‘嘎嘎’的声响,钢条在扭曲、变形,货架在互相挤压,冰儿除了继续采用‘鸵鸟政策’之外毫无办法,暗暗叫苦,只道这次必死无疑了。
好不容易,周遭的一切都静止下来,冰儿终于可以抬起头来,残存的半座仓库已被封闭,从破损的屋顶漏进来的光线让这里明暗相间,货架、屋顶、墙壁一片狼藉,但似乎达到了一个暂时的平衡,也给了她们一个生存的空间。
冰儿这时才能看看怀里的林慧慧,果然,她的头被砸破了,深浓的血液黏了冰儿一手,还在不断涌出,冰儿吓坏了,要找些什么来为她止血,她想撕自己的衣服,可是身上的工作服十分厚实,她颤抖的双手急切间哪里撕得下来,“慧慧,慧慧!”她呼唤着,可是林慧慧一动不动,气息也越来越弱,冰儿快哭出来了,索性把外套脱下,包住慧慧的脑袋。
猛然间,冰儿想起一事,小美呢,小美在哪里?“小美!―――”她叫了一声,可是耳朵里听到的却完全不是自己的声音,不知道是紧张得变了声调,还是这扭曲的空间彻底改变了她的声音。“小美―――”她又叫了一声,声音低了很多,也颤抖了很多。
她可以移动的空间并不大,身边的货架已七扭八弯,而上面的货物有的已经掉下,有的悬在半空,有的摇摇欲坠。小美本来离她们并不远,可是临近的货架上一整排长长的管子滑了下来,一头矗在地上,另一头还搁在架子上,刚好将她们阻断了。
冰儿放下林慧慧,小心翼翼地挪动着去找小美,可走不出几步,已被横七竖八的障碍物挡住了,她看到贴近地面处有一小个空档,就努力地爬在地上想钻过去。可是这个空档太小了,她觉得自己被卡住了,稍一使劲儿,身体上方的货架就摇晃起来,冰儿吓呆了,如果此刻这里塌下来的话,自己肯定被活埋了!还好,货架晃了几下又平稳下来,冰儿不敢再硬钻,便想退回去。
此刻冰儿四肢着地,伏身向下,忽见眼前的地板上出现了一双脚,穿着的正是工厂的工作鞋,“小美!”冰儿大喜,这不是小美是谁?谢天谢地,她也没事!冰儿抬头往上看,刚才的欢喜却在刹那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只吓得一颗心都要停止了跳动―――
杨逸枫趴在小狗留下的洞口往里看,只能看见里面横七竖八的货架和杂物,别的什么也看不见,他往洞口里大叫:“冰儿―――冰儿!―――杜小美、林慧慧,你们能听见吗?―――”他得不到回答,便试图把洞口扒大一些,却是徒劳。他又站起来,试图寻找其他进入的途径,更加不得其法。
在场的警察多与逸枫交好,此时都跑过去帮忙,在残壁上敲敲打打。消防队长也开始招集队员,准备工具,打算破墙救人。
忽然,一个警察叫起来:“听,有狗叫声!”
逸枫立刻过去把耳朵贴在这临时‘墙壁’上,果然,里面传来闷闷的狗叫声,“是西西!”他精神一振,听起来西西已经钻到了仓库的深处,“它找到冰儿了!”逸枫充满希望的喊道。
第十六节 救援
一切准备就绪,消防队长不无忧虑地看着王剑:“我心里实在没底,危险性还是很大的,让我的人进去吧,你们等在外面―――”
王剑还未答话,逸枫已抢着道:“我是一定要进去的!”
王剑见他已经满脸是灰,眼睛却红红的,暗暗叹气,对消防队长道:“你的人手也不多,这样吧,我挑几个人协助你们―――”
救援人员小心翼翼地挖了一个洞,一个一个钻了进去,但要继续前进就困难了,虽然这半座仓库的纵深不过二、三十米,但是四面八方都被堵得严严实实。好在小狗时断时续叫声为他们提供了方向,他们小心地清除障碍,还要用支撑物撑住摇摇欲坠的架子以防坍塌。
但让他们担心是,他们只听到了小狗的叫声,却没有听到任何人发出的声音,难道?―――想到3个被困的都是年轻女子,其中还有一个孕妇,大家不禁心头沉重。
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