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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朝春这时候说话了,他说:“花阿姨,我看改天吧,我们一会还有点事。”
花白秀说:“这是莫大川的儿子小春吧,都这么大了,长得可真漂亮。”
莫朝春冲她笑了笑,心里却是无比着急。
花白秀望了望安康,又望了望莫朝春,又说,不行,今天阿姨做主了,无论如何你们得随我上楼喝杯茶。
安康莫朝春对望了一眼,知道推辞不过了,于是跟着花白秀进到了花家大宅,上到二楼的客厅。
花白秀招呼他们坐下,花家的佣人把泡好的茶端上来,花白秀跟他们拉了几句家常,之后把话题一转,说:“我们家花然的事情你们都知道吗?”
莫朝春望了安康一眼,安康给他使了个眼色,然后装做非常吃惊的样子说:“花然,哦?出什么事了?”
花白秀听他这么一说,低低叹了口气,说昨天晚上在黑珍珠夜总会,被人刺了一刀,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生死不明。
花白秀说着说着眼泪就要流出来,安康忙抚慰到,说,花然兄弟福大命大,肯定会逢凶化吉的。
莫朝春也跟着附和说是啊,一定不会有事的,只是不知道这是谁这么大胆子,连花然都敢动。
花白秀擦着眼泪说,昨天晚上半王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说凶手早就跑了,问当时跟花然一起的那几个孩子,只说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孩子,连长什么样子都没有看清楚。现在半王正差人四处去找凶手。
安康跟莫朝春听到这里都知道花半王是有意保护杨彩薇,都稍稍安心了好多,于是两个人都纷纷承诺帮花白秀在各自的地盘留意凶手的下落,之后彼此聊了没几句,花白秀告诉他们花半王晚上可能会在兰花小馆请客吃饭,他们谢过了之后就起身告辞。
走出花家大院的时候,莫朝春不禁意地抬头看了看左边的阳台,他看到一个非常老的老人,杵个龙头拐杖站在那里,正望向他跟安康,当他的眼光碰上那个老人鹰一样锐利的眼光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浑身不自在,简直是有点不寒而栗。
之后在去兰花小馆的路上,莫朝春跟安康提起这件事。安康说不会啊,花家的男人就剩下花半王花然表兄弟了,他父亲在我们毕业的那个月不是死在东北了吗?也许是他家什么亲戚吧?
莫朝春说那个老人真的很老很老,估计得有一百岁。
说到这里两个人迅速对望了一眼,安康说该不会是那传说中的花老太爷吧?他真的还活着?
那真成了人精了,莫朝春打趣到,跟着又忽然想到那双眼睛,想想那眼神到真的是挺叫人害怕的。
两个人到兰花小馆的时候花半王还没有到,问了老板知道他已经定了包厢,两个人跑到包厢里坐下,点了两个小菜边吃边等。
大约5点半的时候听到包厢门外有动静,安康说,他到了。
果然之后没多久听到门响,花半王带着一大帮人走了进来。
花半王中长发,穿一件淡蓝色的短袖衬衫,蓝黑色的笔挺西裤,黑色平头皮鞋,胳膊底下还夹了一个黑包。他一看到安康和莫朝春,说:“你们怎么在这?”
安康笑了笑说,怎么着,就许你花大少在这吃饭,我们就不能来了?看着花半王并无开玩笑的意思只好收起笑脸,说,老二,其实我们是想来看看你的,几年不见了,也想找你聊聊。
花半王扭过头对后面的一帮花门帮众说,你们先出去,我跟我的老同学说几句话。
那群人得令了一个个退了出去,花半王关好门之后,说:“你们两个难道忘了当初的誓言了吗?我们说好互不见面的。”
莫朝春说:“要说先违背誓言的,恐怕是你吧,你不是早就见过杨彩薇了吗?
花半王挪了一张椅子,正坐在莫朝春的对面,说,我是见过她了,怎么样?
莫朝春一看他这个态度,有点恼火,刚想发作被安康一把拉住,安康说:“老二,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好心好意地来,是为了杨彩薇好也是为了你好,你知道的,非法监禁这可是犯法的。”
花半王冷笑了两声,说,安康啊,你怎么也跟着莫朝春犯傻,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花家有哪个人是知道这“法”字是怎么写的。再说,你们凭什么就一口咬定是我监禁了杨彩薇,没准她是自愿的,非要跟我在一起的呢?
安康说那自然是最好,那你把她叫来,给我们见一面行吗?我们见一面,安心了我们就不找你麻烦了。
花半王说你们不是刚从我家出来吗?怎么,没见着?
花半王这么一说,安康、莫朝春心里一紧,原来刚刚杨彩薇就近在咫尺,可是安康跟莫朝春怕花白秀疑心,并没有提杨彩薇的事情,现在想来刚才提一下,编个理由说不定就已经把杨彩薇给带出来了。
安康说,那我们现在再去你家一趟,去看看杨彩薇。
花半王说那可不行,我这一帮兄弟在这呢,我看你们也别看了,赶紧回去吧,彩薇她好着呢,比任何时候都好。
这时候一直在旁边不说话的莫朝春说,不行,现在就去,无论你有什么事你都得放下。
花半王说,哦?我花半王什么时候开始要听你莫朝春的了?实话告诉你,我是不会给你们见杨彩薇的,尤其是你莫朝春,这辈子你都别想再见到杨彩薇。
《四城》 花半王决裂(4)
他话没说完就只觉得有个人嗖地向他扑了过来,是恼羞成怒的莫朝春,他一把把花半王从椅子推倒地上,跌了个正着,花半王一骨碌爬起来,照着莫朝春的脸就是一拳,两个人很快就扭打成一团。
安康一看忙上去要把两人拉开,他知道,要是说打架,在南泽市,没几个人是花半王的对手,他们两个打起来,吃亏的肯定是莫朝春。而且花半王在道上是出了名的手黑不留情,这万一要是伤到了莫朝春哪儿,可真的就是出大事了。
安康上去抱住花半王,把他往门口拖,嘴里说,打什么打,大家兄弟一场怎么自己打起自己来,莫朝春,你快住手,有什么话好好说就是。
莫朝春这个时候脸上已经肿得老高,他双眼通红,像一只失控的野兽,一个劲地往上直冲。
安康只得站到他们两个中间,然后对花半王说,老二,你先出去吧。
花半王到是多少给了安康一点面子,一言不发地开门出去了。
莫朝春不顾一切地要冲出去,被安康一把按在了椅子上,说:“你逞什么能!你能打得过他吗?你没看他还有一帮人在外面吗?”
莫朝春说我就不信了,他敢在这把我做了。我莫朝春长这么大,还从没人这么打过我。
安康说是你先动手的,这就是你不对。我就想不明白,大家都是兄弟一场,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你怎么到现在还是一提到杨彩薇就变得不正常了。
莫朝春默不作声,他的脸上伤了几处,伤口不断地涌出血来。
安康说你先坐着,我出去看看,安康还没说完,就听见门轰地一声被人踢开,刚才花半王带的那些人一窝蜂地围了进来。
安康说你们进来干什么?想造反啊?
那伙人其中一个叫六斤的,是花半王的心腹,他说:“康哥,本来这是你们兄弟之间的事,我们不好过问,可是我们大哥他有伤在身,现在伤口挣开了,康哥,你去看看流了多少血,我们现在来,也不是要怎么样,只是要留住春哥,要是大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好跟花总门有个交代。”
安康冷笑两声,说,哦?今天看来你们是想闹事啊。我告诉你,我安康想带走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带不走的,我现在就带着莫朝春走,看你们谁敢拦着。
安康说完就去搀着莫朝春往外走,莫朝春这时候冷静过来,知道离开这个地方才是上策,一声不吭没有再发难。
而那伙人真的不敢拂了安康的金面,安康在那伙人的包围下非常从容地带着莫朝春走出了兰花小馆。
安康叫莫朝春先上车,然后自己又折回兰花小馆,去看受伤了的花半王,花半王的腹部本来就有一个两寸多的伤口,刚才一用劲碰撞现在裂开了,流出的血染透了半边衣服,安康说:“老二,我先带莫朝春走,你赶紧去医院,今天这事以后我自然会给你一个公道,如果你信得过我安康为人的话。”
花半王脸色苍白,点点头,说:“你们走吧,没事,再怎么说我们也曾经是一场兄弟。”
安康点点头,说,那我回头再来看你,然后吩咐花半王手下的人赶紧送他去医院。
安康驾着车带着受伤的莫朝春往水云间的方向开去,车子里,两个人一言不发,好半天莫朝春才咕哝一句,这下好了,破相了。
安康望着他,苦笑了一下,说:“要不我先送你去医院看看,不过你看上去到是没有什么,到是老二,他肚子上本来有个新伤,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莫朝春不说话,闷哼了一声。
安康说,大家都是兄弟,你晚上就是做得不对,等你好点买点水果跟我一起去看他,然后道个歉,这事我看也只有这么办了。
莫朝春忽然提高了音调,说,那可不行!
安康说不行?你想怎么办?你难道还想跟他打一架,拼个你死我活?
莫朝春说,对。
安康望了莫朝春一眼,然后把车靠在路边,熄火。之后问:“你刚才说什么?”
只见那莫朝春眼神坚定,一字一顿地说,这一次,我非要跟花半王斗到底,我到想看看,在南泽这个地方,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半王。
他话没说完,安康啪地给了他一耳光,说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跟花半王斗到底?你凭什么跟人家斗?你知道不知道你跟他拼起来这对整个南泽影响有多大?你怎么这么糊涂?
莫朝春被安康打了一巴掌,非常恼火,但又不好跟安康发作。他啪地开了车门,下车,然后对着车里的安康说,我的事情你少管,我要是死了,你最多帮我收个尸就是。然后哐地关上车门,拦了一辆黄包车扬长而去。
从莫朝春得知杨彩薇是被花半王扣了的那一刻起,莫朝春就觉得自己像是被侮辱了一样,感觉心里有无名烈火在反复灼烧,他那时候就恨不得把花半王抓来千刀万剐,除之后快,这种感觉也许安康并不能体会,他从来都不曾有过莫朝春这种强烈的感情,觉得有一个人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
而此时的安康开着车一个人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地游荡,心情也是非常复杂。他根本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么一个不可收拾的局面,杨彩薇没救到,却让曾经是好兄弟的花半王、莫朝春大打出手,莫朝春更是信誓旦旦要跟花半王走到底,那些关于杨彩薇、花半王、莫朝春的疑问也一个没有得到解答,调查与营救陷入不能前行的境地,杨彩薇的安全、花半王的安全、以及莫朝春的卤莽都叫人非常地担心,安康想这一切就像有人安排好的一样,命运为何总是如此捉弄人呢?他们本是决定老死不相往来的一群人,因为杨彩薇或者只是因为另一件微小的事情,命运把他们再次推到一起,让他们回忆,摩擦,甚至是互相伤害。想到这里,安康突然有了隐隐的预感,他觉得,方书平三年前说起的那些他最不想见到的事情,如今正恐怕在暗地里默默被什么操纵着,就像这夜色一样,有一天会不动声色地吞没一切。
《四城》 花半王花半王(1)
五月初六的下午五点五十三分,也就是杨彩薇刺了花然一刀的第二天傍晚,杨彩薇在花半王那偌大的卧房沙发上百无聊赖地读一本叫做《大象旅馆》的书,整本书非常之乏味与沉闷,看到第18页不曾换场景,第48页不曾出现新人物,第102页男主角总算是非常隐晦地跟他喜欢的那个女主角表达了爱意,杨彩薇想花半王平时怎么会读这么沉闷的小说,后来想想也不奇怪,在杨彩薇的心里,早在十多天前,早就把花半王这个人当作心理变态,再无什么可说的了。
昨天晚上花半王把她从黑珍珠夜总会带回来,一句话也不跟她说,既没有责怪她为什么刺了自己亲表弟一刀,也没有说用什么行动来抚慰一下惊魂未定的自己,只是叫她一个人睡卧房,把她关了起来,然后自己跑去客房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花半王把早点送进去,杨彩薇还没说要跟他说句话,他放下东西,一声不吭地又退了出去。等到中午他才又进来一次,这次是送午饭,这下杨彩薇一下跑到门那里,堵住门口说:“花半王,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管怎么样你得说句话,你得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你这样一声不吭地多叫人着急啊,多叫人害怕啊。你说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那花半王面无表情,一下就把杨彩薇抓起来,然后推到床上去,然后又退出去,最后终于算是丢下一句话。
他说,我要软禁你。
这之后花半王都再也没有进来过,留着杨彩薇一个人在静得像太平间一样的房间里急得快发疯。杨彩薇并不知道在外面,李如云已经找到了安康,安康和莫朝春已经找到了花半王,更不知道莫朝春已经跟花半王开战了。她的周围一直都非常平静,而这种平静却恰恰让她感觉到无所适从,甚至说是恐惧,她觉得从她再次遇见花半王的那晚上开始,她的周围就充满了危机,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花半王变得叫她不敢相认的缘故,她只是觉得方书平说过的一句话非常正确,他曾经说过,在他们五个人中,最容易改变也最叫人放心不下的,其实只有花半王一个人。
只是当杨彩薇发现花半王真的有所改变,不再是当日那个正义腼腆的青春少年的时候,她想帮助他,帮助他回到从前。但是她当时的自由已经受到了花半王的控制,她虽然想到或许安康可以帮助自己帮助花半王,但是她又无法把这个讯息传达给他。她等啊等啊,终于等到花半王那个混蛋表弟为了跟花半王示威,打她的主意并且把她偷偷带了出去。她本就想钻个空子找个人传个话什么的,不想遇见多年不见的好友李如云,正是天赐良机,所以她留了那个纸条给李如云,希望在当时安康能及时赶到黑珍珠夜总会,把自己先解救出来,可是又不想阴差阳错被李如云给耽误了,几番波折之后又再次落到花半王的手里。
而现在她也只好像笼中鸟一样在这里苦中作乐,在房间里东翻翻西翻翻,看类似《大象旅馆》这样冗长无味的小说,期待着门突然打开,安康突然英雄一样出现或者花半王良心发现放了自己,可是安康一直都没有来,她就等着晚饭的时候花半王进来送饭的时候把他拦住,再好好理论一番。
左等右等天都擦黑了还不见花半王进来,杨彩薇又饿又急,恨不得能长出双翅飞出去,可是一直到8点,花半王还是没有回来,杨彩薇闹了一阵没有力气了,后来窝在沙发上竟沉沉地睡过去。
而此时的花半王,因为失血过多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被大群人围着输血中。
杨彩薇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那一年初到南泽的时候,一个人在街上闲逛,后来在一条路边看到一只特别好玩的小狗,于是她停下来逗小狗玩,玩了大半天之后觉得不对劲,有个人站在一旁一直看着她,杨彩薇抬起头,去看那个人,这一看吓可一大跳,他们两个人离得非常近,但是她看不清楚这个男孩子的脸,一会儿觉得他像是莫朝春,一会又觉得他像花半王,她越看越害怕,直到那个人非常恐怖地笑,然后向她扑过来,她才从噩梦中醒过来。
她醒过来才想起来,那个男孩子其实应该是花半王,他们第一次相遇确实在那样的情形之下,当时他们都不知道后来两个人会成为同学,并且相处得非常愉快,那时候的花半王还是个小孩子,看到自己也是傻忽忽地笑,哪像今天这样阴沉与残酷,跟着她又忽然想到了莫朝春,这几年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呢?他是不是也变了,也变得自己不敢相认了呢?
杨彩薇不愿意再想下去了,她看看桌上的钟,晚上九点多了,她非常饿,跟着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已经把饭送进来了,她胡乱吃了个饱,看了会外国画报,又觉得无比寂寞,她躺在沙发上蜷成一团,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想到她再次见到花半王的那个雨夜来。
那个晚上下着很大的雨,十点多钟的时候杨彩薇打了把伞从做家教的那个黄姓人家走出来。走到马坡塘的时候忽然有个人从暗巷子里跑出来,迎面撞了她一下,把她的伞撞掉到地上,黑暗中杨彩薇觉得这个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