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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住她的孩子,而我,也因此而伤及心脉,每到季节互换,都会被热气或是寒气反噬,不支晕厥。
我久居灵山,以党参、白术、茯苓、人参、刺五加、黄芪、当归、淫羊藿、枸杞子等二十几种药材炼制了“清源丹”,来弥补我自身的气虚、血虚、阴虚。这种药丸性烈,服食之后,需喝下清水溶之。
天瑶出生以后,跟我很是投缘,平日里最喜欢粘着我。
八年前,天瑶带君彦上灵山见红苓,早在我意料之中,正是因为这样,才让我觉得,红苓并没有痴心错付,也正是因为君彦宁舍江山,也要与红苓相守,让才我相信,人间俗世,尚有真情可言。
“圣姑!”
叫我的正是这大理平南王府的王爷段豫武。
我曲膝行礼:“见过王爷!”
“圣姑不必多礼!”
段豫武,他是大理皇帝段豫文的亲兄弟,是大理国少有的武学高手,人到中年,依然是器宇轩昂,待人谦和有礼。
段王妃卧床多年,他一直不曾再娶,而且,都是由他亲自喂段王妃服药,他的重情重义在大理国被争相传颂,成为一时佳话。
不管怎样,段豫武当年,也算救了我一命,打算医治好段王妃,算是对他的报答。
我诊治段王妃以后,发现她是中了一种不知名的奇毒,经我调理,她虽然已渐好转,可仍然时醒时迷,虽然可以坐起身子,但仍然不能行走。这也是我一直逗留平南王府的原因。
“圣姑这么晚还未安歇?”他看着我,低声说,“还在担心天瑶吗?”
是啊,还有天瑶!我不由得蹙紧了眉。
天瑶出走已经两年了,这丫头,真让人操心,而王妃的病在这两年,反覆得更加利害,让我分身乏术。
“王爷,请准我前去找天瑶。”
“本王相信天瑶会吉人天相的,况且,立寒一直在找她。”他安慰我道。
立寒,段立寒,他的儿子,那个不知道自己情归何处,心为何系的孩子。
“可是立寒已经寻找多时,仍无结果,我想天瑶可能回我灵山的故居,所以想近日回去一趟。”
他盯着我,良久没有说话。
“王爷请放心,我会调制好这段时日王妃所服用的药,并交待好王妃用药的时辰。”
“其实,我知道,你离开是早晚的事……”他的声音很低,低得已经听不清楚他说的是什么,他将眼光移到天空,今夜的天空,看不到月亮,只是朦朦胧胧地闪着几颗暗淡的星辰,“你……还会回来么?玉翠?”
这是他第一次直呼我的名字,虽然声音很沉,但仍然让我微微一征。
“是的,王妃的病还没有治好。”我淡淡地说。
“难道,平南王府,除了王妃的病……就再没有其他的事……让你挂心吗?”
在百花园,我已经修身六百年,在人间,我也呆了二十多年,凡人看来,我不过三十来岁,可是,我的心境却已经很老很老了,看到梅仙为情所累,红苓为爱所苦,对于人间的情爱,虽然灰心,却也敏感。
至于段王爷的情意,我早在几年前已经有所察觉,那时,我本就打算离开,可是大理皇帝忽然传旨召我入宫,让我为他医治头眩之疾,病愈后,段帝召告下天,强封我为大理国圣姑,让我推却无门,不得不再次滞留平南王府。
不过,这样一来,段王爷便对我更加的恭敬,特地在平南王府大兴土木,为我建造了这“青清雅筑”,并在周围种满了翠竹。
“咳,”他轻咳了一声,低下头去,“本王失言,圣姑不必放在心上,我会吩咐下去,为圣姑备好马车,明日送圣姑出大理。”
说罢,没再回头,匆匆离去。
《琅环曲》 第一部分《琅环曲》 她是一棵翠竹
八 前世,她是一棵翠竹
'豫武'
多少个不眠的夜,也不曾向今日这般的百无聊耐。
打开窗户,下意识地望着那“青清雅筑”,多少年了,好像这样远远地望着她,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想起刚才在“青清雅筑”,玉翠那样的冷冷淡淡,那样的彬彬有礼,那样的谦卑得体,我的心,只觉得有种莫名的难受,我喝了一口酒,想将那涩涩的感觉与酒一同咽下,谁知,却在我心里渐渐地扩大。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喝酒了。
平南王,必须保持着清醒的头脑,睿智的判断力……从肩上扛着这个王位起,我没有一天轻松过,只觉得每一天,好像似琴弦一般,被扯得紧紧的。
直到玉翠住进了平南王府,她纤然清幽,就好像是一道清泉,不经意地流进我的体内,让我心里那近乎绷断的弦,在她的面前,竟然有了松驰的时候。
身为大理平南王,平生所见的美女如云,如若我要,一样也是唾手可得。
玉翠,她不是那种美得出奇的女子,在大理这样山明水秀的地方,她并不很显眼,但是她总给人一种很特别的感觉,让人觉得亲切和安全。她很喜欢穿青色的衣服,那种简简单单的青色,就如她酷爱的那夏日里的修竹,让人觉得清涼和舒服。
有一次,我看到她在王府前的那几棵竹前,摘了片竹叶,放进嘴里咀嚼。
“这竹叶,能吃么?”我问。
她一回头,有点吃惊,显然不知我在身后。
随即笑了笑说,别人不能吃,她能,因为前世,她是一棵翠竹。
这句话,深深地嵌进了我的心里,于是,在王府里,便有了大片的竹林,我永远也不能忘记,她第一次见到王府里那片竹林时的笑容,我从没见过她那样的笑,让我惊奇,原来在她这安静的外表底下,也有颗热情如火的心,那从心底里发出的笑声,如银铃般的清脆,让我不由得怦然心动。
她含着笑,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吸着竹叶那清香,感慨地说,很久没有闻到这个味道了,像是回到了家乡。
当她再睁开眼时,我发现,她眼底有一片湿润,那一次与她双目相接,我第一次有了心如鹿撞的感觉,大概就是那时候,泄露了自己的感情。
这么多年,我没有想过,会对一个女子用情,我以为,我的心已如一潭死水,再难掀波澜,可是玉翠,她像是个手握着明灯的仙子,一点一点地将我的生命照亮,让我本来已暗淡无光的心境,也渐渐地清澈起来。
玉翠冰雪聪明,她显然察觉到了我眼里的情意,忽然间要告辞离去。
生在大理段家,实在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我与皇上是孪生兄弟,他喜文,我好武,虽然个性迥异,但感情甚好,比起一般的皇家兄弟阋墙,争权斗狠,党同伐异来,要幸运多了。就是这大理皇位,我兄弟二人也是相互推让,本来,父皇有意将皇位传于我手,当时我的年轻气盛,更流连于江湖,俗世豪侠,惩恶扬善,红颜知己,才是我心之所系。
我只有榆雅一个妻子,榆雅是大理贵族后裔,身份尊贵,与我成亲是门当户对,在未入洞房以前,并不知她的容貌,桀骜不驯我的对这样的婚姻反感之极,但是,我仍然没有“资格”反对,因为,当年大理国库空虚,导致军饷短缺,而榆雅的父亲捐助了大理军队二十万两银子,解了大理的燃眉之急,这桩婚姻,便是回报,也正是这桩婚姻,让对我芳心暗许的莨缌,拂袖而去,更一怒之下嫁于皇兄,现在,她是我的皇嫂,也是大理的国母。
我一直分不清自己对莨缌的感情,或许,是当年太年轻,在自己还未了解儿女私情的时候,就糊里糊涂地与榆雅成了亲。
与榆雅成亲后,我并不安分,我对她没有感情,甚至有点讨厌她,更无法接受与她已经成亲的事实,我变得不喜欢留在家里,是报复也好,是空虚也好,我曾有过很多的女人,世井女子,千金小姐,似乎想从她们身上寻找些安慰……
直到皇兄继承皇位,莨缌也被册封为皇后。
在大理,平南王虽是一人下万人之上,看似风光,实际是个苦差,自大理建国以来,平南王的爵位素来不封外姓。
只有一次例外,就是刘冶。
刘冶是母后的远亲,在母后还是皇后的时候,父皇没有兄弟,所以由刘冶暂居平南王爷之位,颇受重用,而当时,刘冶也尽心尽责,显有功绩。
刘冶一家在大理也越来越有权势,特别是母后过世之后,刘冶的嚣张跋扈开始显露无疑,暗藏的野心似乎也逐渐膨胀,执掌国柄的父皇也不得不看其脸色。
父皇仙逝,曾给皇兄留下密诏,“罢刘冶,纳贤王。”
皇兄即位以后,曾多次与我私下协商,要我出任大理平南王,他知道这样很为难我,皇位我尚不看在眼里,更何况是平南王。
但是刘冶手握大理兵权,正是,成,可俯首称臣,反,可取而代之。
皇兄整日忧心忡忡,我犹豫不决。
我大理是南方小国,不免会有他国恃强凌弱,平南王不仅要抵御外敌,保家为国,还要辅助皇上处理朝政,分忧排难。
我荒唐过一段不短的时间,我想,若不是发生了那件事,我会一直这么堕落下去。
我私下主动向皇兄请命担纲平南王,想将自己逃避在政事里,让我的思想没有片刻的安静,没有空闲去想一些闲事。皇兄很感激,在他眼里,以我这般视名利为无物,会欣然接受平南王的爵位,只是因为我不忍看他独立支撑国家,孤掌难鸣。
我万分惭愧,因为那一年,我犯了件我永远不能原谅自己的错误,它是如何发生的,我大概已经不太记得了,只是有一天清早醒来,我发现睡在我旁边的女人,竟然是莨缌……
正是因为这个错误,才让我醒觉,原来在自己的内心深处,是多么的肮脏龌龊,多么的卑劣下流。
接下来就是如何从刘冶手里夺回兵权,夺回平南王的爵位。其实,皇兄登基以后,刘冶这个平南王就做得名不正,言不顺了,但是,那个敏感的时候是只能智取,不能强夺,否则,物极必反,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我向皇兄提出了,欲取之,先予之的计策。
先封刘冶为晋王,赋于财帛田地,并准他后代世袭晋王的爵位,晋王与平南王相比之下,就是少了兵权,其他的并无损失,只要他没有叛逆之心,就应该会接受的,反之,则证明他居心叵测。
刘冶权衡轻重,晋王的地位虽不及平南王,但外戚封王,本就是天大的恩惠,足见皇兄对他的礼让,若不顺着梯子向下滑,到最后,恐怕会落得鸡飞蛋打,自己一世英明也可能一朝丧尽。
就这样,我顺利地当上了平南王,多年来尽心辅助皇兄。
我也曾出使他国,舌战群臣,一样应对自若,我也曾带兵出战,兵临城下,一样面不改色。
可是,在玉翠面前,我一直很自卑,对她的感情,也只是深埋在心里,从不敢对她表白。她那年萌生去意时,我没有了主张,我从没有那么慌乱过,那种害怕失去的感觉,好像是将五脏都搅在一起了,疼痛难当。
我利用皇兄,让皇兄召玉翠入宫诊病,待皇兄病愈后,我瞒着玉翠,向皇兄替她讨要封赏,又替皇兄拟下诏书,封她为大理国圣姑。
也许,我这样做很自私,可只要能将她留在平南王府,哪怕,每日只能这样远远地望她一眼,也就知足。
我很清楚,玉翠这次一走,可能不会再回来了。我凭什么要求她再回来呢?难道,只为那一水之恩么,但她这些年尽心尽力医治榆雅的病,早就还清了,也还够了……
天边渐渐发白,朝霞开始在天空弥漫,今日该是个不错的天气。
“王爷。”仆人来福在门外叫道:“马车已经套好了。”
是么,这么快!
“哦,”我愣了一下,“你去‘青清雅筑’,看看圣姑还有什么需要。”我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是!”来福应了声,抬起头看了看我。
“还不去。”我提高了声音,莫名的有些发火。
“是!”来福再应道,再看看我,“王爷,您,不去送送圣姑?”他低声地问。
送她,纵然送她千里,终需一别,那又何必徒增伤感呢。
来福与杜众是同年进王府的,侍候我多年了,昨晚我吩咐他今早套好马车,送玉翠出大理时,他就问我是否要去送她,我当时没有答话。
“王爷,圣姑此去,还回来吗?”来福再问。
“这个奴才,今天话怎么这么多!”我更加地恼火。
“奴才失言,奴才这就去‘青清雅筑’。”
看着来福转身离去,我闭了闭眼睛,挣扎地喊道:
“来福,你等等,本王与你同去……”
《琅环曲》 第一部分《琅环曲》 东厢贵客
九 东厢贵客
'秀英'
我坐在铜镜前,涂上最艳丽的胭脂,穿上最华丽的衣衫,佩戴着最名贵的首饰,今天,我是整个金城最出色的女子。
“望月楼”是京城最出名的“醉月楼”的分店,为抓我这次在“望月楼”一显琴艺的机会,“望月楼”做了大量的宣传,想来京城也定是街知巷闻,京城的达官贵人,王孙贵胄也必会云集金城“望月楼”,一睹我这“琴仙”的芳容。
我从小就有嫁入皇家的宏愿,成为秀女,本是我的初衷,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是反贼金烈的外孙女,这个身份,便是我成为秀女的最大障碍,也可能是日后让我招致杀身之祸的把柄。
可是,我仍不愿意庸碌一生,不管怎么样,即使是退而求其次,也要享一生的荣华,显赫一世。
我打开首饰盒,拿出那鸳鸯玉镯,戴在手腕上。珍珠项链,何田玉簪,都在这玉镯下相形失色了。
“小姐。”玲珑推门进来。
我慌忙抖了抖衣袖,遮住了玉镯。
“玲珑,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进我的房间也不敲门了!”我扳着脸说。
“哦,我是来通知小姐,该起程了,要是晚了,我怕在路上耽搁。”她瞪着眼睛,看起来似乎是一本正经,可我知道,她心里压根就看不起我,但是,她也拿我没办法,谁叫她是个没有记忆的人。
我常常在想,她到底是哪家的千金,她的身世一定不简单,她这样的一个精致美丽,又不失灵气的女子,即使是粗布麻衣,也丝毫掩不住她的光华。
为了将她安置在府内,我陆续将当日目睹我加害玲珑的家丁婢女遣散出府,除了如意,本意也是要将她打发走的,可是她哭着喊着不愿离开,如意从小就跟着我,我也有些不忍,于是让她发誓,守口如瓶,才让她留下。
她说的倒也不假,想必,从知府门口到“望月楼”这一路,定会人满为患,去路也定会被围得水泄不通。
我一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下意识地抬高了头,今天的我,是最瞩目,我对自己说。似乎这样会把心里涌起的自卑压下去。
坐上府门口等候多时锦缎华轿,我的心里就开始七上八下,虽然,这样的“显艺”在府里已经表演过多次,从没有露出过破绽,可是,这毕竟是第一次在这等公开的场合,万一,万一,万一有什么意外,我这苦心营造的“琴仙”之名,不就前功尽弃?
“玲珑。”我喊。
这丫头,要一直跟在我身边才好。
没人应我,我掀开轿窗帘,再喊了一声:“玲珑。”
“是!我在!”
玲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回头一望,看着玲珑背对着我,在她面前是一个面生的男子,衣服破旧不堪,好像是个乞丐,正说着什么。
“玲珑,你在干什么呢,快一点!”我极是不耐,知道又是玲珑的慈悲心泛滥,对那乞丐施舍吧。
“哦,来了。”玲珑急步跟上来。
“一个乞丐,跟他有什么好聊的。”我说。
“小姐,人家才不是乞丐呢。”她笑着说。
“不是乞丐,会穿成那个样子。”我不屑地说。
“那才叫人不可貌相呢!”她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那天还是他请我去‘望月楼’吃饭呢!”
“在胡说些什么呢!?”我更加的不以为意,就那身打扮,还进得起‘望月楼’?这丫头有时候会说谎唬我,信她?!那才让她以为我真傻呢。眼下,我最担心的是那帘布,“玲珑,你是否亲自查验过那……”我压低了声音,“帘布?”
“放心吧,小姐,”她的语气变得有些无力,“玲珑亲自查验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