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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巴黎当华侨-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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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没有任何不快,完全是正常的谈判,他们出的价太高,我还了个价,然后他们坚持加十块钱,并一致对我从外国回来还计较十多块钱表示不满,都在那儿帮腔。勃盖有些兴奋起来,可算是感受到文化的不同:同样的情形,要是出现在法国,就是五六个人把一个人围住,并你一嘴他一嘴地大声嚷嚷,路过的人非得报警不可。    
    可是上了车,他又有些怀疑:真的没和人吵架吗?要么就是这个司机厌烦外国人?他坐在后排,这会儿得用双手紧抓前面的椅背,才能维持身体平衡。也难怪勃盖,比照法国人的开车方式,我身边20多岁的出租司机,与其说是在开车,不如说是在撒野。他开着大灯,在路两侧甩过来甩过去,从左超车,也从右超车,超前面正在超车的车。大拇指像是粘在了喇叭摁钮上,一路鸣笛。机场高速公路看来还在修建之中,大灯光柱里时时可见未完成的路段,也经常冒出堆着的建筑材料,司机的处理就是一次次急刹车。正前方出现了两道光束,但我们的司机似乎是下了决心要向来犯者一头撞去,在路当间毫不减速,对面的光束晃得我都睁不开眼了,司机才猛地一打方向盘,两辆车几乎就是在接触前一刻呼地交错而过……我回头跟勃盖说,看来这儿的车都是这样,不是因为你才这么开的。开出去几公里,开始堵车了。司机一打方向盘,下了路基,上了田埂,亮着大灯,在田埂上搅起一路烟尘,出租车成了越野车。我在反光镜里看到后面有车也紧紧跟了上来……司机很快就和我搭话了,说你们说的不像英语,我告诉他后面坐了个法国人。他马上说自己有朋友在法国,但真正的法国人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我们踏上温州的地面后碰上的第一个交谈者,就曾想过去法国,不过觉得路费太贵了。勃盖听了我的翻译,问他为什么想去。〃法国好呗。〃〃好在哪里?〃〃大家都说好。钱挣得多啊,钱多,不就什么都好了?〃勃盖问我,估计司机在温州能挣多少钱,我说得问问司机。    
    勃盖很小心:这样的问题能问吗?我刚一开口,司机便给我报账,说买车、上车牌就花了十五六万,借钱买的,每个月能进个五六千,一大半用在还债了,养老婆孩子得花多少多少,两边的老人逢年过节总得孝敬孝敬吧,朋友之间人情来往也是免不了的,要是碰上点事,交警一罚,又得搭进去多少,等等,剩下千把块不到。听他的口气,干这行是倒了八辈子楣。勃盖很惊异在两个陌生人之间能如此自然地谈起个人的生活问题。这在法国是难以想像的,个人的家长里短不会成为朋友聚会的话题,更不会被陌生人用来交流感情。法国人总有种印象,中国人很封闭。因为文化、语言和社会层次的不同,法国人很少和中国移民接触,大多数华人也只是经营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介入法国的公共生活。于是法国人的结论就是中国人呆板、封闭、隐秘,给人的感觉是你还在十步开外,这儿就赶紧关门闭窗,然后再躲在门缝后眯个眼打量你。在温州,勃盖很快就改变了这种印象,他发现中国人的生活空间是相当敞开的,甚至敞开到不习惯过问他人生活的法国人感到别扭的程度。20多公里的机场高速路终于在勃盖的提心吊胆中走完了。


第六章 温州之旅第46节:第一次温州之旅(2)

    我们的酒店订在温州最繁华的人民路上。眼前的景象让勃盖不相信自己是身处据说还是属于第三世界国家的街道上。在法国,有一首黑人歌手唱的以移民为主题的歌,叫《梦想》,其中有一句词:〃走在了欧洲的街头上,这已是个梦想了。〃这回轮到法国朋友为温州街头的声势惊叹了。晚上9点多了,大路两边的高档商店还灯火通明地开着,一家连一家的夜总会的霓虹灯如波浪在头顶上滚动,马路上人来人往,人潮中常有三四个年轻姑娘,穿着色彩鲜艳的半透明长裙,手挽手优雅地走过。路上汽车、三轮车、自行车穿梭不停,汽车喇叭加上三轮车的手压小汽笛,大家都齐心协力地发出声音,喇叭超车时要摁,被超时要摁,催促行人要摁,一路直行也摁,因为前一分钟没得摁所以要摁,声响沸天。勃盖在一段笔记中写下了他这个印象:〃在巴黎的温州人似乎不为巴黎的景观而吃惊,曾经让我疑惑,按理说他们是来自第三世界啊。现在有答案了。我们引以为荣的法国都市的大街小巷,对他们来说该是如同昏睡般安静。〃我给勃盖简单介绍了一下温州。这个有60万人口的浙江南部重镇,20世纪80年代前经济发展缓慢,城市建设落后,是全中国少有的未通火车的城市之一,对外交通只有公路和水路。    
    在这一带常跑长途的人都知道一句话:〃汽车跳,温州到〃,其公路质量可想而知。从最近的一个大城市上海来往温州,得坐海轮颠簸19个小时。但是这也没挡住温州人,每班长途车,每趟海轮,都会被肩挑手提的温州人塞得满满的,他们谋生的足迹遍布中国,近在上海,远到拉萨,到处都能碰上温州人开的理发店、裁缝店。就是在全中国都在割资本主义尾巴时,很多温州人还是义无反顾地做生意。当然,我得给勃盖解释割尾巴这个中文表述的含义。那时,个人经营些商品交换活动,所冒的风险,犹如在法国打黑工,不仅仅是被人发现丢点脸面的事。我们共同认识的朋友张长云,就因为在东北跑小买卖,被带袖箍的抓住,把他包裹里的几十副印制粗糙的扑克牌和几摞火柴没收了,再用半个小时的铜头皮带的滋味作为交换。但是,即使是在那个时代,在温州人的共识里,做买卖还是天经地义之事。而现在,温州又成了典型:这是实行经济改革以来,中国私营经济发展最快的地区之一,温州人用家庭手工业为中国农村经济改革贡献了一个模式。    
    温州人会很骄傲地告诉你,这里所有的基础建设,小到乡间学校,大到跨江大桥,都是由民间集资建成,没有让政府投一分钱。温州人依然不改他们四处流动的习惯,他们在全中国很出名,是因为在全中国你都能碰上他们,也因为他们生意上的精明,花钱的阔绰,温州被叫做〃小香港〃,温州人也有个〃中国的犹太人〃的外号。温州如此有名,也是因为在过去的许多年中,如果使用了本地产的皮鞋、电器开关之类的产品,其磨损到报废过程之快,会让你耿耿于怀……总之,这趟来,一定能和各种各样的温州人打交道,我掏出笔记本,告诉勃盖,这上面有十多个联系对象,有老公偷渡去法多年的妻子,有现在还在温州的郊县、下个月就会在巴黎街头的青年,有农村土生土长的制鞋场老板,有在法国发了财,得了合法身份证,又回来大手笔创业的前非法移民,甚至还能有个〃独家采访〃:我要到了一个地址,主人是在法国赌马赢了400万后,悄悄返回老家的小岛上准备安度晚年的厨房二手。如果再有时间,还可以去瓯江边看看。    
    和这条绕温州而过的黄黄的大江比起来,塞纳河不过是条小溪……夜宵也让勃盖大快朵颐。时间已近子夜,大街边一家挨一家的大排档还是热气腾腾,大锅里嘟嘟地冒汽,油锅NB256喇NB256喇响着,摊上放着肉食、蔬菜、鱼虾和叫不上名字的海鲜,让人想起这是个沿海的城市。很多男性吃客都光着上身,大喝啤酒。我把汗衫卷到腋下,尽量不浪费一阵阵少许的凉风,并建议勃盖不妨也脱了湿透的衬衫。他犹豫了一下,没好意思。法国男性如果在公共场合光膀子,可能会比一个女人在同样场合只穿三点式更引人注目。    
    勃盖一面喝酒、吃菜,一面不时打量路边款款而过的女孩,惊叹她们的美丽。这大概也和初到法国的中国人一样,眼里的法国妞,个个都是风情万种。我说曾和一个法国朋友在巴黎的中餐馆吃饭,他说想不通中国人,有那么好吃的食物,那么漂亮的女人,为什么还要来法国。勃盖说他也深有同感,这次来就是要弄弄清楚。大排档边等着一溜人力三轮车,3块钱就可以上车走人。    
    喝饱了啤酒的勃盖余兴未尽,我们就坐上三轮车夜游温州,和车夫说好,让他看着给兜几圈再去宾馆,多算几趟钱。车夫是个精壮的小个子,30多岁,来自温州的郊县,拉了个好生意很高兴,摁着把手上的汽喇叭,把载了两个体重可观的客人的车蹬得飞快,还左曲右拐,绕过前方的行人、障碍,直让人悬着心。但我们很快就发现,这里的车夫不仅体力惊人,车技也高超:撞上大路上的车流密了,三轮车一下就拐到小巷里,在路面狭小、两边堆着住户的杂物的小巷里同样还能灵活地和行人争道。勃盖很是感动,说发展汽车,必定会破坏城市原有的面貌,而三轮车非常适合遍布老旧街巷的中小城市,这是种尊重历史的、无污染的绿色交通工具。车夫听我说这个老外是法国人,就大声说法国好啊,好多温州人都去了。    
    勃盖说你想不想去,车夫直着嗓门叫起来:    
    〃去法国?我不去!我哪里能去?〃    
    我告诉勃盖,这个车夫不去法国。勃盖有些疑惑。我继续问:    
    〃为什么不去?〃    
    〃去法国是要钱的,我一个踩三轮的,哪能有那个钱?〃    
    〃从来没想过?大家都说到法国能挣大钱。〃    
    〃挣大钱,挣大钱,嘿嘿……〃车夫讪笑着重复我的话,〃从来没想过!〃    
    我把这一段对话翻给勃盖,解释到这个车夫不去法国不是贪恋中国的美食和美女,而是因为偷渡去法国,根本就不是像他这样生活在社会底层的穷人的事,也不会是那些在田里耕作的农民,或乡镇企业里的打工仔所关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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