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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中毒-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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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行,比我想象的好。”    
      “想象我是什么样?”    
      “就是想象你老了嘛。”    
      “是最近才开始想象,还是这些年都在想象?”    
      夏城南笑笑,不说话。    
      赵啦啦恨恨地笑。他人还是老样子,说话总是一伸一缩不咸不淡。    
      夏城南的烟抽尽了,把烟头轻轻摁灭在烟灰缸里。对她说:“走吧,吃饭。”    
      “本来我是想请你的,但是现在你得请我了。”赵啦啦起身穿外套。    
      如果夏城南问为什么,那赵啦啦就会说不告诉你。但夏城南像根本没听见这句话似的。有的男人就是那么笃定,不给你一点耍噱头的机会。夏城南就是这种人。他似乎还像以前一样,能把女人的小心眼给看个底儿掉。    
      赵啦啦有点讪讪的。以前在夏城南面前那股赖皮劲儿又上来了,心一横,挽住了夏城南的胳膊。周围女人那种酸溜溜的眼光聚光灯一样又盯上来。她目不斜视美滋滋的。夏城南看了一眼两人挽在一起的胳膊,又看看她得意的脸,笑着说:“还是那么傻,一点没变。”    
      我在大兴呆到第三天的时候,姑姑的朋友就回来了。这个男人长得瘦且长,脸颊有点往里凹,年龄大约在四十五岁到五十岁之间。我对他的第一印象不是太好,气质阴沉,而且还不太好看。不过,这是姑姑的口味,我没什么好说的。她可能是因为漂亮吧,所以对漂亮男人不感兴趣。    
      我听我妈说过,说姑姑的几任男朋友,一个比一个长得不怎么的。我妈说,男人还是要长得好看些才对啊,看着顺眼,气都要少生一点。说这话,我妈是有根据的,因为我爸长得好看。其实我妈跟我爸一直都很容易动气,到最后都没气了,也就散了。姑姑和我爸虽然是同父异母,但长相上都倾向我爷爷。    
      姑姑没有结过婚。我原来有一个预感,我很可能会像她一样,径直地走下去,错过所有结婚的班车。但后来我不这样想了,我觉得我会结婚的,闪电结婚,可能在街上抓一个男人就嫁了。那男的也是准备在街上抓一个女的就娶的,和我一拍即合。以后的日子我们同病相怜,很可能过得还不错。    
      一个资深巫婆说我幼稚。她说,必须要爱上一个人才可以嫁他。必须。以后,当所有婚姻中的艰难开始摆在你面前的时候,想想以前那些爱他的日子,才能让你有力量渡过去。    
      这是一个过来人的话。也许有道理吧。    
      我离开了大兴回北京了。姑姑留我多住两天,我执意要走。我有点怨那个男人回到他自己的家,搅了我跟姑姑的清净。真是没道理。    
      回北京的汽车上我就觉得,姑姑跟我说的那些话似乎没有什么作用。我开始想念我的电脑,我想给他写邮件,想给他打电话,听他冷淡礼貌的声音。我几乎觉得这种受虐的感觉似乎可以持续一辈子似的。我想尽快回到那种心中隐隐作痛的感觉中去。    
      姑姑并没有给我任何技术性的指导。她的清淡和超然让我找不到落脚点。她不像其他女人那样容易痛恨和愤怒。我现在需要其他女人的痛恨和愤怒吗?就像在巫婆聚会里经常遇到的那样,女人们在一起骂着男人,然后解气地大笑,笑完之后各自回家痛哭。    
      我不要那样,但我也没有姑姑的境界。我的双脚有一种软绵绵的感觉,心里发虚。我只知道我有一件事做得很好,那就是除了姑姑这个既是我的亲人又是局外人,我没有向任何女人展示我的伤痛。    
      如果我将我的伤痛展示出来,像巫婆聚会里面那些女友一样,我才是真正完蛋了。我咬住了这个劲儿,这是现在惟一的成就感。    
      赵啦啦和夏城南去了一家叫“菜根香”的餐馆。进门是一面大影壁,上书:“嚼得菜根,百事可为。”    
      上的第一道菜是“蒜香排骨”。赵啦啦觉得很好吃,便说:“这就是这里的菜根吗?能嚼这么香的东西,当然百事可为了。”    
      夏城南说:“这算是这里的招牌菜之一吧。”    
      赵啦啦越发做出欢快的样子。    
      一路上她就在要求自己要显得很欢快。上了夏城南的车,一路上左看看右瞅瞅,问东问西的,就是不太想有与夏城南对视的机会。车上还好办,夏城南开车需要直视前方;现在面对面坐在饭馆里,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夏城南没有问她想吃什么,也没有看菜谱,跟伙计说了几个菜名。看来他对这里很熟。菜上得极快,伙计拿着单子刚一离开,第一道菜“蒜香排骨”就上来了。    
      赵啦啦想起白梅有一次说:“我想的是他很温存,会点菜,能很安静地听我说话,很合适地插几句话。这样的男人,我从来没有遇到过。”    
      夏城南应该是这样的男人吧。赵啦啦想,可是,这样的男人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不属于我。    
      夏城南点菜说的是成都话,赵啦啦没怎么听懂。别人都说成都话很好懂,只要说慢点就行了。但夏城南说得很快。    
      就跟眼前这个人使用的方言一样,她觉得夏城南非常的陌生。出宾馆大堂,她挽住他的手臂,就觉得很别扭。不是夏城南姿态别扭,而是赵啦啦自己觉得别扭。挽他的手是神差鬼使的念头,也是错误的。他们之间现在没有任何肢体语言的沟通途径,哪怕是挽手。赵啦啦觉得自己从一开头整个地出现了定调上的错误,显得很闹,很慌张,这让她的心情一下子就坏掉了。是的,应该说夏城南从接到她的电话到出现时那股神情淡淡的味道让她失掉了方寸。他至少应该有一点点激动,一点点不安吧。    
      我这个人对于他夏城南来说一点不重要,或者,无所谓。这个想法让赵啦啦开始气急败坏。于是,她更加欢快地对陆续上来的菜发出惊叹声。    
      夏城南只是不断回答她对菜的各种提问,没有别的话。他微微笑着,眼睛时不时与她碰在一起,但并不回避,倒是赵啦啦躲闪着。    
      一个戴墨镜的男人走过他们旁边,又倒回来,取下墨镜,招呼道:“是赵啦啦啊。”


第三部分第十一章(1)

    赵啦啦一看,是到《今夜狂欢》做过节目的一个歌星。她请他坐下。歌星说到成都参加一个电视晚会,刚才在包间里,电视台做东请客。他问赵啦啦是不是到《大反串》去了?又说哪天也请他上一次节目,他会拉二胡。赵啦啦说好的好的。歌星冲着一直没说话的夏城南笑笑,问赵啦啦:“这位?贵姓?”    
      “哦,这是我前夫,姓夏。”    
      夏城南瞟了赵啦啦一眼,对歌星笑笑,算是回应。    
      歌星给夏城南拿了一支烟,为他点上,告辞了。    
      赵啦啦笑着说:“可以算是前夫吧?”    
      夏城南说:“无所谓,随你高兴。这人有点面熟。”    
      “他很有名的,是个歌星。”    
      “好像是在哪里晃过一眼吧。可能是在电视里。”    
      又没话了。赵啦啦慢慢地吃着菜。夏城南没怎么动筷子,在抽烟。他抽烟的姿势很颓废,叼在嘴角的右边,烟头朝下,很久不拿下来,烟灰颤巍巍地停在烟头,随时要掉下来。他的眼睛低垂着,好像在烟雾里入定一样。赵啦啦有点担心他的羊绒毛衣,那一沾火星就是一个洞。她拿过烟灰缸递到他面前。夏城南“哦”了一声,抖掉烟灰,说了声谢谢。    
      他不是以前那个他了,以前他的烟是叼在嘴的正中间的。    
      赵啦啦拿过夏城南的烟盒看。跟陆宁的一样,骆驼牌。以前大家都是小孩,穷,夏城南抽“香山”。赵啦啦为他买过很多条。    
      夏城南拿过打火机准备为她点烟。赵啦啦摇摇头。    
      “还是不会?”    
      “对。不会。”    
      “那天晚上,就是下雪那天晚上,我回家后给你打过电话。”赵啦啦终于找到一个有落脚点的话题。    
      “我知道。”夏城南说。    
      “你太太,何丹,她说她看过我的小说。”    
      “对。她看了,我才看的。”    
      “你们俩觉得好看吗?”    
      “还行吧。”    
      跟夏城南说话真累。话既然已经开始说了,硬着头皮就得说下去。赵啦啦又把心一横。    
      “是她让你看的?”    
      “对。”    
      “为什么要让你看呢?”    
      “可能是她觉得好看吧。”    
      他存心不跟我好好说话。赵啦啦想象,那天晚上何丹挂了电话后该怎样对从卫生间出来的夏城南说呢?说:“你的老情人刚才打电话找你。”还是说,“你的同学,叫赵啦啦,刚才来过电话。”前后话完全是两个天地。赵啦啦知道,何丹明白她是谁,不仅仅是一个笔名叫千百魅的女人。有点要命的是,是她丈夫的第一个性对象。    
      对一个成年女人来说,也许可以不会计较自己爱的那个男人的过往情史,但对他的第一个女人感觉上是很复杂的。赵啦啦听好几个女人说过这样的感觉。这跟男人的处女情结是一回事。其实,很多女人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没有任何纪念的想法在里面,当时的情形其实是慌乱加上疼痛,一点都不享受。赵啦啦自己就是这样。女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男人应该是自己爱的,同时让她第一次尝到高潮滋味的男人。对赵啦啦来说,这个男人是夏城南。    
      “何丹告诉你了吗?我在电话里说没什么要紧事找你。后来我想其实这样说话很不合适,我应该找个说法。”    
      “她没告诉我你来过电话。”    
      “你说你知道?”赵啦啦很惊讶,甚至感觉到有一种恐惧猛地扑到她的身上。这个何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我知道你会来电话。”    
      赵啦啦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他是一堵墙,把她挡住了。他又是那么了解她,了解她所有的任性,并带着一股把她看透了的味道。也就是说,和你赵啦啦八年不见又怎么样?还不是老样子。赵啦啦有一种突如其来的赤身裸体的感觉,她本能地把双手抱在胸前。她看着眼前的夏城南,不知道自己该拿这个男人怎么办。夏城南不看她,神情笃定地吃菜。    
      这跟赵啦啦想象的伤感场面差之千里。她在心里嘲笑自己有病。重逢?怎么自己就总想怎么样伤感动人的重逢?还是改不掉的抒情恶习。她的心情比开始更坏了,本来就只是一盏小油灯,还被他一口给吹灭了,能闻到的只是一股油脂麻花的灯芯味。    
      夏城南放下筷子,说:    
      “你不该去打扰她。”    
      “你的意思是说我没权利去打扰她?”    
      “可以这样说。”    
      “我本来没有打扰过任何人。我好端端地活着,写小说,挣钱,吃饭,是你写一封匿名信来招惹我。”    
      “我写那封信是一时冲动,当时很生气。”    
      “你可以对她否认啊,这是小说。小说是虚构的东西,谁都知道。”    
      “这跟何丹没关系。是我生气。当然,她早知道你,我对她说过我们那一段的。”    
      赵啦啦觉得自己马上要哭了。当然,绝不能让夏城南看出来。她伤心得手足无措,低下头嚼菜。他可以把他和她的事情告诉何丹,看来在何丹面前他是没有保留的。而我赵啦啦享受的是一种什么样的待遇?她清楚地记得第一次做爱之后他们之间的对话。    
          
    


第三部分第十一章(2)

    当时,赵啦啦说:“我们可以恋爱吗?你知道,我一直喜欢你。”    
      “我,老实说,我爱一个女孩已经爱了很多年了。你别问是谁,我不会告诉你的。所以,我们之间不可能恋爱。如果今天这事你觉得——”    
      “不要拿今天这事来说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赵啦啦不至于这么没劲儿。我今天很快活,你很好。我想,我们以后还是朋友,是吗?我会保密的。”    
      “我没要求你保密。”    
      “你不怕你女朋友知道?”    
      “我说我爱一个人,没说我有女朋友。”    
      “夏城南,你心里肯定有一个很大的秘密。你很苦,是吗?是在暗恋谁还是爱上了别人的老婆?”    
      “都不是。不过,你可以再猜,反正我不会告诉你。”    
      这段话是在八年前了,但赵啦啦直到现在还可以背出来。现在看来,这段对话还有点抒情成分。那时夏城南还小,还能轻易使用爱这个词,还能坦率。换到现在,夏城南肯定不会如此这么说话了。他的说话方式已经完全变了。    
      赵啦啦明白,自己当然敌不过何丹。她是他的初恋情人,他一直爱的人,现在还是他的妻子。自己为什么要千里迢迢跑到成都来受这种屈辱?赵啦啦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装满了水的薄薄的塑料袋,颤颤巍巍地拎起来,用一根小铁丝戳一下,就完蛋了。    
      夏城南说:    
      “不该告诉她的我都没有告诉她。我连你的名字也没有告诉她。她看了你的小说,什么都没说,只是让我看。我一看你的书就知道她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那样写?你不是说小说是虚构的,那你为什么不虚构呢?我生气的是,这个世界上那么多故事可以编,你为什么要把自己拿出来卖?”    
      赵啦啦没有说话。她不想接他的话。他正在说的话跟她正在想的事根本不搭界。    
      夏城南接着说:    
      “还有好些熟人看到了。就我们系88级就有好几个家伙给我打电话,拿我开涮。说实话,你这事做得真是差劲儿。过去那些事情,挺好的啊,就我们两个记得,不好吗?”    
      赵啦啦抬起头问:“想不想喝酒?”    
      夏城南愣了一下,“中午喝酒?”    
      “对,我挺想喝的。”    
      夏城南叫过服务生,问有什么红酒。赵啦啦问有什么白酒。夏城南不容置疑地说,还是红的吧,然后要了一瓶云南干红。    
      服务生开了酒后,赵啦啦对他说自己来。她倒了两杯,给夏城南一杯,然后碰了杯,一口干了,说:    
      “好吧。小说的事是我对不起,我给你道歉。”    
      夏城南碰了一下她的空杯,也一口干了。    
      夏城南把两个杯子满上,说:“你回来这么多年,我居然一直不知道。而且我发现你在同学中人缘好像很差,这么多年也没有人跟我说你的情况。”    
      “我回来这么多年根本就没跟什么人联系过。有什么好联系的?倒是这一年来在北京遇到了好些老同学,但你已经走了。”    
      “为什么回来?不是去跟那个王什么结婚吗?”    
      “婚没结成,书也没读成,钱也没有了,总之一塌糊涂,所以就回来了。”    
      “怎么回事?”    
      “你可以猜,反正我不会告诉你。”赵啦啦注意看了夏城南的表情,他连眉毛也没动一下。他早忘了这曾是他的话,她不过还给他而已。男人总是健忘的。    
      夏城南转着酒杯,咬着嘴唇,默默地看着荡漾的红酒。过了很久,他说:    
      “我没有想到还会见到你。”夏城南说这话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夏城南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一口接一口地喝酒,不说话了,也不看赵啦啦。他旁若无人地喝着,好像没有赵啦啦这个人。    
      赵啦啦一口酒也喝不下去了。她被夏城南的这句话给吓住了。要说,话本身一点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但她把这话的意思理解为“我很想你”;其实,就是直接说“我很想你”也没什么,这种话可以对任何一个有过交情并记忆良好的老友说。    
      赵啦啦每次工作得顺利愉快,收工后有时就跟同事们一个个说:“宝贝,我爱你。”那次灯光师的女朋友在现场等他,听到了这句话,还跟男友闹了别扭。    
      如果,夏城南笑眯眯地说:“我爱你。”赵啦啦会顺着这句话打趣下去。如果两人能够打趣是比较理想的。可是,他的意思可能是说,“我很想你。”她傻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一闪神,赵啦啦碰翻了筷子,筷子碰翻了酒杯,她急忙伸手去挡,却把酒杯直接给挡到桌子下面去了,当的一声,碎了。    
      夏城南打手势让服务生过来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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