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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43-鲁迅其书:一部断代式的研究史料的好书-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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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跳跃式的思维,格言式的论说,《热风》的这一特色与尼采的格言体相近。其中的有些篇什,如《随感录四十九》、《随感录六十五·暴君下的臣民》、《随感录六十六·生命的路》等,用一个相续的思想线索,串起组组闪光的格言,璀璨如粒粒珍珠。有的是内心独白,有的是内心对话,是哲理的,也是抒情的。尼采说:“用心血写成的东西和箴言,并不想被人朗读,而希望被人记住。”戚仁译:《上帝死了——尼采文选》;上海三联书店。这或许也是鲁迅的目的。    
    鲁迅从不以思想家和青年导师自居,因而不写只在教训人的道德箴言,他的箴言也不是那冥思苦吟的言语的雕刻品,而是不事雕琢的璞玉,是人格精神的必然闪烁,因而才是自成一格的鲁迅式箴言。    
    再次是寓言体。寓言是讽刺文学的形式,也是我国散文的传统样式。先秦诸子在他们的论辩之文中,往往大量吸收神话、民间传说,改造成有深刻寓意的故事,而成寓言,用以阐明事理,互相驳难。为鲁迅所深爱的庄周、韩非就是先秦著名寓言家。庄周自称其文“寓言十九”,他的寓言富于哲学的玄思,是带刺的花;韩非与人辩论、说理,多用寓言,他的寓言富于思辨,较多含沙射影的政治寓言。先秦以来,寓言就是我国讽刺文学的重要形式。《热风》中的《智识即罪恶》即用寓言形式驳斥嘲笑否定知识的虚无哲学。作者选取了佛教关于阴司地府的传说,设拟智识者“我”死后在阴曹地府受罚的荒诞故事,揭露了虚无哲学与封建蒙昧主义同出一辙的实质。传说中的神鬼题材与现实题材交错展开,彼此印证,成讽喻性很强的现代寓言。如下面一段阴府的描写:    
    到过阴间的前辈先生多说,阴府的大门是有匾额和对联的,我留心看时,却没有,只见大堂上坐着一位阎罗王。希奇,他便是我的隔壁的大富豪朱朗翁。大约钱是身外之物,带不到阴间的,所以一死便成为清白鬼了,只是不知道怎么又做了大官。他只穿一件极俭朴的爱国布的龙袍,但那龙颜却比活的时候胖得多了。    
    “你有智识么?”朗翁脸上毫无表情的问。    
    “没……”我是记得虚无哲学家的话的,所以这样答。    
    “说没有便是有——带去!”    
    我刚想:阴府的道理真奇怪……却又被羊角一叉,跌出阎罗殿去了。    
    将荒诞的地狱传说还原为现实生活,鬼与人交错一体,地狱与人间叠合一处,荒诞的传说艺术化为荒诞的寓言,讽刺的锋芒直指人间地狱的统治者,权贵,把对虚无哲学的讽刺深化为对统治者愚民政策的政治批判。这个寓言使人很自然联想到《庄子》的《至乐》篇中那个““空骷髅”的寓言,也使人联想到但丁的《地狱篇》,但鲁迅将梦境现实化则比庄子更多了一层想象,将地狱还原为现实人生则显现出看不见的人间地狱精神奴役真相,写出了但丁未能写出的精神地狱。    
    最后是散文诗体。鲁迅无意以诗人自名,但他是“艺术的哲学家”,艺术与哲学的联姻即是诗,所以他的随感录其实都可当诗来读:那冷中含热的情韵,那领悟不尽的言外之意,那令人叹服的新奇联想,会使一切徒具形式的诗黯然失色。周作人曾说:“读好的论文,如读散文诗,因为他实在是诗与散文中间的桥。中国古典文里的序,记与说,也可以说是美文的一类。”周作人:《谈虎集·美文》。其实,他所说的“美文”在鲁迅的随感录中已出现。我们试读读写于1919年元月的《随感录四十》,能说不是“美文”,不是诗吗?“我们能够大叫,是黄莺便黄莺般叫;是鸱便鸱般叫。我们不必学那才从私窝子里跨出脚,便说‘中国道德第一’的人的声音。我们还要叫出没有爱的悲哀,叫出无所可爱的悲哀。”这已不是将情与诗隐于论与理中,而是直接动之于情,抒而为诗。评论家的鲁迅时而是诗人的鲁迅,于是我们读到了诗:    
    有人初到北京的,不久便说:我似乎住在沙漠里了。    
    是的,沙漠在这里。    
    没有花,没有诗,没有光,没有热。没有艺术,而且没有趣味,而且至于没有好奇心。    
    沉重的沙……    
    我是怎么一个怯弱的人呵。这时我想:倘使我是一个歌人,我的声音怕要消沉了罢。    
    沙漠在这里。    
    然而他们舞蹈了,歌唱了,美妙而且诚实的,而且勇猛的。    
    流动而且歌吟的云……    
    兵们拍手了,在接吻的时候。兵们又拍手了,又在接吻的时候。    
    非兵们也有几个拍手了,也在接吻的时候,而且一个最响,超出于兵们的。    
    ……《为“俄国歌剧团”》。    
    一边是俄国歌剧团“美妙而且诚实”的表演,一边是与现代艺术绝缘的古都国民对艺术的亵渎,置身于其中的作者不能不为这巨大的审美反差而悲哀,而愤怒,并不能不将这情感体验突进到民族文化深层而反思,不能不用诗的讽喻抒写出对精神如沙漠的古都国民的忧愤,这是讽刺的诗化,诗化的评论。直陈胸臆,却含不尽之意于言外,悲哀里藏着抗争:“倘使我是一个歌人,我怕要收藏了我的竖琴,沉默了我的歌声罢。倘不然,我就要唱我的反抗之歌。”鲁迅的随感录,就是一个歌人唱出的忧愤与反抗:“我却觉得周围的空气太寒冽了,我自说我的话,所以反而称之曰《热风》。”    
    1992125荆州师专    
    (原载《鲁迅研究月刊》1993年第8期)


《鲁迅其书》第四部分论《华盖集》及其“续编”(1)

    《华盖集》和《华盖集续编》是鲁迅亲手编辑出版的大革命时期创作的两本杂文集子,是我们研究鲁迅当时思想和实践的重要文献。    
    五四运动后,新文化阵营发生了分化,曾经热气腾腾的北京新文苑,一时呈现一片寂寞的古战场景象。1925~1926年,由于受到南方革命形势和工农群众运动的鼓舞,北京文化思想战线上反帝反封建的斗争风起云涌,出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政治局面。现实生活中一系列触目惊心的阶级斗争,教育、锻炼了鲁迅,他跃马横枪,无畏地投入激烈的阶级斗争中去。《华盖集》及其“续编”真实地记录了这个时期的战斗历程。    
    对这两本杂文,当时有人感到头疼,有人肆意诬蔑,说什么“没有一读的价值”陈西滢:《闲话》;载于《现代评论》第3卷第71期;1926年4月17日。,也有人劝鲁迅“不要做这样的短评”《华盖集·题记》。;这些事实,说明它们在现实中产生了强烈的反响。然而,有些读者却以为它们是攻击私人的文章,不理解其意义。对此,鲁迅说过:“我的杂感集中,《华盖集》及续编中文,虽大抵和个人斗争,但实为公仇,决非私怨,而销数独少,足见读者的判断,亦幼稚者居多也。”《鲁迅书信集》上卷;第551页。这除了其中很多杂文都直接、间接地跟陈西滢之流斗争这一原因外,“现代评论”派的“正人君子”,故意把鲁迅杂文歪曲为揭发“阴私”的文字,“刀笔吏”的“构陷”,把原则斗争硬扯到私人恩怨上去,也有密切关系。鲁迅跟陈西滢之流的斗争,是围绕“女师大风潮”展开的。乍看起来,他们之间的论战,似乎有点感情用事,意气之争;实质上,这是文化教育战线上两种社会力量、两种思想之间的斗争,“实为公仇,决非私怨”八个字,准确地概括了他们之间斗争的特点和性质。    
    关于“女师大风潮”的内容和意义,人们已有很多阐述,本文不想赘述。这里准备从另外几个问题上来考察这两本杂文的思想和意义。    
    从着眼思想革命到瞩目流血斗争    
    1924年11月,早遭国人共弃的皖系头目段祺瑞在直奉战争中,趁机爬上临时执政的宝座,皖系政客,安福余孽,纷纷窃据北京政府的要津。段祺瑞上台后,就大刮尊孔复古妖风,春秋二季,举行祀孔典礼,甚至对于“关岳”(关羽、岳飞),国务会议还作出派海军总长林建章“恭往致祭”的决议《公推海长林建章恭祭关岳》。《京报》1925年9月16日。。一时间,“报章上的论坛,‘反改革’的空气浓厚透顶了,满车的‘祖传’,‘老例’,‘国粹’等等,都想来堆在道路上,将所有的人家完全活埋下去”。有些青年的论调,“简直和‘戊戌政变”时候的反对改革者的论调一模一样”《华盖集·通讯》。。有些市民和知识分子对溥仪被冯玉祥撵出故宫,耿耿于怀,他们“有的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焚香默祷着皇帝和娘娘早日还朝,天保佑着革命党早日灭迹”;“有的‘看三国掉眼泪’,缠绵悱恻地吟咏着‘惟有当时旧明月,夜深还照故宫榛’”《御花园赐宴》;《晨报副刊》;1925年11月18日。。鲁迅说的民众要看“皇帝何在,太妃安否”《公推海长林建章恭祭关岳》;《京报》;1925年9月16日。的现象,确乎是当时某些民众精神面貌的写照。面对复古空气弥漫的社会和愚昧落后的民众,鲁迅强调要改革这样的社会,首先必须进行“思想革命”。    
    一旦政治气候适宜,一度被打得溃不成军的封建复古派又重整旗鼓,死灰复燃,重新向新文化阵营反扑过来。他们的代表人物就是在朝的章士钊。封建复古派之所以猖獗,除了有北洋政府支持这个主要原因外,还由于以胡适为代表的资产阶级文人,他们从新文化阵营分化出去后,就鼓吹“整理国故”,妄图把青年引诱到邪路上去。正如鲁迅所说:“前三四年有一派思潮,毁了事情颇不少。学者多劝人踱进研究室,文人说最好是搬入艺术之宫,直到现在都还不大出来,不知道他们在那里面情形怎样。”《华盖集·通讯》。胡适参加善后会议的事实,说明他已投入段祺瑞政府的怀抱。而从胡适和章士钊之间的暧昧关系上看,新旧派人物则已经狼狈为奸了。比如他们在酒醉饭饱之后,章士钊特邀胡适共同去照一张相。之后,章题赠一首白话诗,跟胡适表示了“你不攻来我不驳,双双并座各有各的心肠”的和平共处的态度,并以“我写白话歪词送把你,总算是老章投了降”作结。章士钊对白话文的“雅量”和诗末的打油,使胡适忘乎所以,他在文言答诗里,对章士钊则作了“同是曾开风气人,愿长相亲不相鄙”胡适:《老章又反叛了》;《国语周刊》;1925年8月30日。的吹捧和互勉。固守文言的旧派写新诗,主张白话的新派写旧诗,一个伪装“投了降”,一个真心“长相亲”,这真是绝妙的讽刺!尽管他们在文言白话上还有矛盾,但在反对革命、反对马克思主义、反对群众运动的基础上,新旧两彪人马已经联合起来,充当了帝国主义和北洋军阀的帮凶。    
    坚持复古的旧派和披着欧化新衣的新派已经形成一个阵线,而新文化阵营却还布不成阵。在这情况下,鲁迅本着“锲而不舍”的精神,仍然“对于根深蒂固的所谓旧文明,施行袭击”《两地书》第八、十七封信。,希望在攻打古老坚固的堡垒的过程中,逐渐组成一个新的“联合战线”《华盖集·通讯》。同时,为了培养青年,寻找生力军,他创办了《莽原》,为青年提供阵地,鼓励他们“继续撕去旧社会的假面”《两地书》第八、十七封信。。    
    鲁迅在正面投入“女师大风潮”斗争之前,杂文的锋芒是对准封建文化思想的。《华盖集》开头两篇《咬文嚼字》和《青年必读书》,前者揭露不少人头脑中存在着根深蒂固的传统思想,后者反对青年钻入故纸堆,强调“青年最要紧的是‘行’,不是‘言’”,引导青年参加实际斗争。两篇短文发表后,竟然引起轩然大波,“署名和匿名的豪杰之士的骂信,收了一大捆”《华盖集·题记》。。这些“豪杰之士”,大抵都是遗少一类的青年。封建思想的病菌侵袭了许多青年的肌体,问题的严重性就在这里。因此,“蔑弃古训,是刻不容缓的了。”《华盖集·北京通信》。“不革新,是生存也为难的,而况保古。”“暴君的专制使人们变成冷嘲,愚民的专制使人们变成死相。”针对北洋军阀和复古派要把中国变成一个大古董,把青年培养成苟活的废物的阴谋,鲁迅大声疾呼:“世上如果还有真要活下去的人们,就先该敢说,敢笑,敢哭,敢怒,敢骂,敢打,在这可诅咒的地方击退可诅咒的时代!”《华盖集·忽然想到(五至六)》。那时的文化思想领域,充塞着封建主义的“国粹”和帝国主义的“舶来品”,两种文化结成了反动同盟,成为束缚人们思想的长城。鲁迅为此在《长城》中指出,历史上的长城早已成为古迹,但思想上的长城却严重地阻碍人们的前进,启发人民起来进行思想革命。    
    大革命时期,鲁迅已经较多地接触和学习马列主义,并开始注意苏联文艺界关于文艺政策等问题所展开的激烈辩论,以及有关苏联文学的著作。与此同时,在党的领导下,南方革命运动已成燎原之势,正在积极准备北伐战争。这些主、客观的新因素,促进了鲁迅认识的发展,对于如何改革中国社会问题,他不再停留在思想革命上,而萌发了通过暴力革命改革社会的思想。    
    1925年5月7日,北京学生拟在天安门召开纪念“五七”国耻和追悼孙中山先生大会,遭到了段祺瑞政府的武力镇压。下午被迫改在神武门开会,会后结队赴章士钊住宅质问禁止学生参加爱国运动的理由,结果与巡警冲突,被捕十八人。第二天,鲁迅就在《北京通信》中评论说:“昨天闹了一个小乱子,许多学生被打伤了;听说还有死的,我不知道确否。其实,只要听他们开会,结果不过是开会而已,因为加了强力的迫压,遂闹出开会以上的事来。俄国的革命,不就是从这样的路径出发的么?”合法的和平集会,遭到残暴的镇压,就必然会发展成为非法的激烈的反抗。这是鲁迅从十月革命中所得到的启示。4月8日,鲁迅跟许广平的通信中说:“改革最快的还是火与剑,孙中山奔波一世,而中国还是如此者,最大原因还在他没有党军,因此不能不迁就有武力的别人。”4月14日,他在肯定宣传在革命过程中作用的同时,又强调指出:“当时和袁世凯妥协,种下病根,其实却还是党人实力没有充实之故。所以鉴于前车,则此后的第一要图,还在充足实力,此外各种言动,只能稍作辅佐而已。”这里有几点值得注意:首先,改革社会最快的是通过暴力革命。其次,革命党人必须直接掌握革命武装。辛亥革命虽然是暴力革命,但依靠的是清朝新军的起义和会党的武装,孙中山自己没有军队,最后不得不与拥有强大武装的袁世凯妥协,导致革命的失败。第三,革命党人掌握武装,充足实力是“第一要图”,其他宣传等各种言动,只能作为辅佐。显然,这里已经把思想革命放到从属的辅佐地位了。这也就是马克思所说的,“批判的武器”终究要被“武器的批判”所代替。鲁迅这时之所以能从辛亥革命失败中总结出这样的教训,之所以能产生“改革最快”的是“火与剑”的新认识,是跟他对北洋军阀反动本质的深刻认识,跟马克思主义思想的影响,对十月革命认识的深化,以及对苏联情况的更多了解有直接关系的。当时,北洋军阀政府对苏联的实际情况,竭力封锁,肆意歪曲。为了使中国人民了解苏联的文艺运动,鲁迅积极支持共产党员任国桢翻译的《苏俄的文艺论战》的出版,并于1925年4月12日为其写《前记》,开头就说:“俄国既经1917年10月的革命,遂入战时共产主义时代,其时的急务是铁和血,文艺简直可以说在麻痹状态中。”短短几句话,显示鲁迅对诞生不久的苏维埃社会的实际情况,已有了一定的了解,末了还特别指出:“别有《蒲力汗诺夫与艺术问题》一篇,是用Marxism(按:即马克思主义)于文艺的研究的,因为可供读者连类的参考,也就一并附上了。”    
    骇人听闻的“三一八”惨案,激起了声讨段祺瑞罪行的怒潮。鲁迅把这一天叫做“民国以来最黑暗的一天”。为了揭露段祺瑞、悼念烈士、抒发自己的悲愤,他在二十天内,奋笔写下《无花的蔷薇之二》、《“死地”》、《可惨与可笑》、《记念刘和珍君》、《空谈》、《如此“讨赤”》和《淡淡的血痕》第七篇战斗杂文和散文诗。头一年学生纪念“五七”国耻,集会游行,出了个“小乱子”;本年三月十八日,学生为了反对日本等帝国主义横蛮干涉中国内政,举行游行请愿,结果出了个大乱子,死伤二百来人,酿成了学生运动史上的空前大惨案。鲜血淋漓的现实,使鲁迅认识到对于凶残的段祺瑞政府,和平请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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