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出路!”
听着听着,我的心怦怦直跳,不安与焦虑不禁令我在热带植物的大树叶后面攥
紧了拳头。
秋子会怎样答复他呢?虽然不了解详细的情况,但我能感觉到他们两人之间肯
定有非常复杂的关系。难道她会被逼无奈,答应黑川的要求?
我竖起耳朵细听。秋子好一会儿都没开口,过了一阵才叹了口气,哀婉地说道:
“为什么男人总是要提这种要求。难道男人就不能像男人之间、女人之间互相
帮助一样,维持普通朋友关系,或者像兄妹一样来帮助女人吗?”
“不是不可能,但放在你身上却太困难了。像你这样的美人,无论对哪个男人
来说都不能仅仅维持兄妹一样的关系,罪责不在我,要怪就该怪你长得太美了。哈
哈。”
秋子却抽泣起来。
“啊,都是这张脸,这张脸……”
她反复念叨着,自己阻咒起自己的美貌来。
“可这张脸是你天生的,怪谁都没有用……秋子,你好好想想,如果惹怒了我,
与我为敌,会有什么后果。”
“那……与你为敌,我就再也活不下去了。”
“对啊!所以,除了跟我结婚,你别无选择。只有如此,你才会一生平安。快
点儿决定吧,就听我的话吧!”
“不行,不行。”
秋子推开黑川伸过来的手。
“你是乘人之危,要挟我,真没想到你会是这种人!”
秋子气得声音都在发抖。
“就算是要挟你吧,可我不能没有你,秋子,秋子……”
最后,两人站了起来,黑川喘着粗气,丧失了理智,不顾一切地冲上前伸手要
抱秋子。
秋子只有进了。她使劲挣脱开黑川的手,偶然间跑到我藏身的地方来了。
要是秋子误以为我在这里偷听,实在太尴尬了,但现在也不是解释的时候,为
了保护秋子,我猛地站了出来。
秋子看到我在这里,吓了一跳,刷地一下脸就红了。但此刻黑川已紧迫而来,
她像得到救兵一样,躲在了我身后。
紧接着黑川那短小精悍的躯体就出现在我眼前了。看到我怒目而视挡在面前,
他一下呆住了。我们两人默默对立,互相瞪着对方。
“光雄,是你啊。没想到你在这里,我太大意了。”
知道刚才他俩的对话被我听到了,黑川有些后悔地嘟囔着。不过,他还算个男
子汉,没有与我无谓地争吵,悻悻地离开了温室。
没想到在危急之刻我替秋子解了围。但黑川到底和她有什么关系,我却百思不
得其解。黑川当然是非常爱慕秋子,但秋子却不爱他。不过,秋子似乎真的又把自
身性命的生杀大权交给了黑川,这又是怎么回事?
黑川虽然是在要挟秋子,但也并非那种坏人的恶意威胁。看来,他和秋子间保
持着一个共同的秘密。现在,又冒出黑川律师这个神秘人物,罩在秋子身上的疑团
更加复杂,更加让我摸不着头给了。
黑川走后,秋子带着羞意从我身后走出来,一言不发就要离去。
“秋子,请你别误会。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正在这休息的时候,你们走了进
来。我已经没时间回避了。”
我不得不做解释。
“嗯,这我很清楚。”
也许是因为害羞,也许是担心我已听到了一些秘密,秋子话不多。
“秋子,刚才你不是说难道就没有男人能一点回报都不索取地帮助女人吗,我
想我可以做得到。如果你有什么难题,尽管开口,我会尽全力帮助你,绝不会提黑
川那样的要求。”
这些话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但冷静地想一想,我也没有不重蹈黑川覆辙的自信。
“多谢了,可是你做不到。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帮助我的只有黑川一个人。”
秋子有些悲凉,撂下这句话,就从我身旁选也似的离开了。
我一个人茫然站在那里,越想越糊涂。现在迷雾重重,我根本弄不清是怎么一
回事。但秋子实在是让我觉得可怜。以一个弱女子之身,如何能承受这般重负,就
连惟一能帮她的黑川,现在也快成了她可怕的敌人。秋子孤苦伶仃,一个人在与无
尽的艰难争斗。
温室里发生的事情暂且告一段落,但秋子的前方依然是荆棘密布,一难过去,
又蒙一难。这回,第二个家伙又气势汹汹地向她袭来。
复仇之战
人夜,盛大的晚餐会在钟楼宅院的大厅里举行了。宴会菜肴特邀长崎烹饪店的
名厨掌勺。席间服务的也是从该店请来的服务员,他们身着艳丽的服装,在酒桌间
穿梭忙碌。收秋子为养女的仪式总算没发生什么意外。用餐完毕,在大厅里临时搭
建的舞台上,长崎市的艺人们为来宾们友情表演了三合奏①和少女的手舞。其间还
穿插轻泽表演的小魔术。长夜无尽,欢歌无尽。
①筝、三弦、胡琴或尺八三种乐器的合奏。
我和秋子并肩坐在大厅的一个角落里。我这样可以在看节目的同时保护着她。
忽然,我看到胖得像肥猪一样的肥田夏子抱着心爱的小猴子,神色慌张地向秋子跑
过来。这个胖妇人颇为令人不快,就连舅舅收秋子做养女之后,她也没有要离开的
意思,眼下,她作为客人暂住在钟楼宅院。
肥田夫人慌慌张张地跑到近前,在秋子耳朵边嘀咕着:
“秋子,不得了了,大坏蛋来了,我们赶快逃吧。好不容易熬到现在,没想到
又杀出个拦路虎,实在是太糟糕了。”
肥田说着些莫名其妙的话,毫不客气地拉起秋子就往大厅外面走。
我想瞧瞧到底是什么人来了,朝大厅里四处看了看,发现身着礼服的舅舅正站
在与秋子出去不同的另外一个门口,不停地向我招手。
我赶紧跑过去,问道:
“舅舅,有什么事?”
“荣子来了。她说来道歉,也来祝贺。她已经知道我收秋子做养女的事了。既
然是来道歉的,我们也不好回绝人家。现在她在那边的房间里等着。荣子还带来了
一个奇怪的男子,而且那个男的还说想见见秋子。”
舅舅的语气有些犹疑。看来虽然荣子坏事做尽,但毕竟是舅舅亲手抚养大的,
他还是割不断对她的疼爱之情。
听到有奇怪的男子要见秋子,直觉马上告诉我刚才让肥田夫人大惊失色的肯定
就是这个人。我想看看这奇怪的男子是个什么样,于是就跟在舅舅身后,来到了那
个小房间。
“啊,北川,好久不见了。先前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不过今天特来道贺。”
看到我来了,荣子这家伙竟面不改色心不跳,假惺惺地跟我打招呼。好长时间
没见面了,我原以为她会瘦,但她却有些胖了,穿着华丽的洋服,浓妆艳抹,真是
越来越没有品味了。
不过,比起她来,倒是其身旁那位身着礼服,瘦高个子的绅士才让我吃惊。不
是别人,来的正是早晨我在杀人犯和田银子墓前见到的木屋别墅的主人“大青蛇”。
噢,那么说早上从别墅窗户里偷看我的人就是荣子了?这家伙居然找了个这么奇特
的搭档。
她佯装不知,煞有介事地说: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长田长造。你或许不知道,他就是钟楼宅院原来
的主人铁婆的养子。因此,今天特来问候舅舅,另外还想见见野末秋子小姐。”
说完,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大青蛇”原来是铁婆的养子。既然如此,他去参拜和田银子之墓也就不用大
惊小怪了,因为老太婆被杀之前,他一直在这栋房子里生活。
明白了,明白了。荣子这家伙不知从哪里找到了这个长田,今天是来找秋子对
证的。为报老虎事件失败之仇,她特地瞅准今天这个日子前来复仇。
既然是铁婆的养子,他该相当了解老太婆的佣人赤井时子,荣子认定秋子就是
那个赤井时子,今天带长田这个证人来,肯定是想让秋子出丑。
无论如何,我都不相信气质高雅的秋子是那个女佣人。可肥田夫人那么惊慌,
而秋子也答应和她一起逃走,这弄得我也不敢肯定了,心里头有些不安。
“我们就在这附近住。北川,你知道那座别墅吧,我们就住在那里。既然是邻
居了,今后我们就能常见面了哟。”
荣子完全像外人一样跟我们假客气,她这样全不念旧情,才可以这样寸步不让,
气势汹汹。
没想到荣子脸皮这么厚,她无情,我也无义。
“啊,是吗。那我就对上号了,早上从那别墅里向外偷看的就是你吧,好像看
到我以后还躲到窗帘后头去了。”
本以为这回戳到敌人的要害了,谁知荣子脸皮实在太厚了,一点儿也不在乎。
“嗯,就是我。有些失礼了,不过当时我是怕冷不丁吓着你呀。嘿嘿,对了,
秋子在哪里,我早想见见她,长田也说非常想见她。”
她的口气简直就是说“快叫秋子出来”。
“我在宴会厅里没见到她,可能是出去了。那我出去找找她。”
说罢,我逃出了房间。我实在不愿再看荣子恬不知耻的厚脸皮。其实我也没有
去找秋子的意思,心里反倒祝愿秋子能躲得远远的,兔得碰上这条可怕的“大青蛇”。
我在院里散步,又在走廊里溜达,无意间看到厚颜无耻的“大青蛇”和荣子把
舅舅夹在中间,在宴会厅里到处搜寻,一副毫不罢休的架势。
不久,助兴的节目表演完了,除了几对要在钟楼宅院住下过夜的男女宾客,其
余的客人都要赶K镇发出的末班火车回长崎市,大家依次向舅舅道别。
大门外已经聚集了K镇来的20多辆人力车,车把一溜排开等候着。有的客人乘
人力车先走一步,也有客人不要车自己步行,他们在夜道上高声谈笑,女佣们则提
着灯笼为客人照明送行,门口一片热闹景象。如此喧哗,今晚的主人公秋子也不好
一直躲下去了。也许她拒绝了肥田夫人的阻拦,不知何时又出现在大门口,微笑着
向离去的客人们致意。
秋子的脸色有点儿苍白,但却丝毫没有慌乱的神色。就算心里有一点点愧疚的
事情,也绝不可能显得如此镇静,看到这些,我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客人们渐渐离去,门口的喧闹重归平静,同样也是出来送客的舅舅立即叫住了
秋子。
“刚才一直在找你呢。荣子今天特地向你道歉来了,也许你不想见她,但人家
一番心意,你看是不是还是见一面?”
舅舅这么一说,秋子也不好回绝。她跟着舅舅回到大厅,我也紧跟在他们后面。
“大青蛇”和荣子正在大厅里等候,压根儿就没有离去的意思。
“啊,秋子小姐,好久不见了。今天特来向你道歉。”
看到秋子来了,荣子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不害臊地向秋子问候。
秋子看了一眼荣子身后的长田长造,目光中露出一丝诧异,但那只是一眨眼的
事,她马上就恢复了往常的钢铁一样的冷峻。
“啊,什么道歉,根本用不着。”
秋子平静地答道,显得很真诚。这回荣子反倒神气起来。
“哪里哪里,你要是这么说,我就难过死了。轻泽魔术表演的那天晚上,我在
众人面前讲你是幽灵塔的女佣,实在是太失礼了,我后悔极了。”
借着道歉之名,荣子又在散布什么“女佣女佣”。
秋子没有理会她。
“不,我一点儿也不介意。你当时肯定是弄错了,用不着向我道歉。”
“不过,我还是挺在意的。这不,作为今天来道歉的见证,我还请来了一位你
过去的朋友呢。我想见到他你一定会很高兴的。嘿嘿。”
荣子得意洋洋地说。
现在,她终于撕下伪善的画皮,露出了报仇雪恨的真面目。她肯定在心里头乐
开了花。听到她可怕的狞笑,我不禁有些颤栗。
但是,秋子仍然非常镇静,不解地问:
“哎,我过去的朋友?”
“正是,就是你很熟悉的长田,长田长造先生呀。长田,这位就是儿玉家的养
女。”
荣子的神情简直就是在说“看吧,是不是她”。早等在后头的“大青蛇”此时
立刻上前一步,仔细端详秋子。
要是这个男的认识秋子可就糟了,我替秋子捏了把汗,心跳得厉害。
我甚至不敢去看秋子的表情,但又不能不看。难道她会面露狼狈之色?我偷眼
看去。
然而意外的是,秋子依旧如水一般平静,不动声色,冷冷地看着对方投过来的
眼神。诸位读者或许还记得,在我第一次见到秋子时,还以为她戴了橡胶的面具,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我立刻就打消了那个念头。但现在,我又不禁联想到了面具,
此刻她的面容从容而又威严,简直超乎了常人的表情。
再看“大青蛇”,一开始他是一脸的恶意,也许是荣子一直给他灌输秋子就是
赤井时子,让他来识破庐山真面目,所以他好像一直在期待这一刻的到来。但是,
当他真切地看到眼前冷峻的秋子时,却大惊失色,脸上的恶意顿时消散,转而露出
恐惧的神色。
他大概是认错人了。但认错人的惊讶该不至于如此惊恐。秋子的身影里肯定有
让他惊心动魄的东西。他显得恐惧至极,把头扭向一边,不敢再看下去。过了一会
儿,他才定定神,再瞪大眼睛,痴迷地凝视着秋子。
“大青蛇”看得简直着了魔,直勾勾的眼神像X光一样,穿透秋子的皮肤、肌肉,
诧异地上下打量秋子。可是无论他再怎么使劲看,却仍然是一脸疑惑,就是看不透
秋子的真面目。
我紧握双拳,手心里全是汗。荣子也毫不亚于长田,用可怕的眼神紧盯住秋子
不放,仿佛胜负决战就在这一刻。舅舅在旁边看到大家都怪怪的,也是一脸疑惑。
惟独秋子一个人却异常的冷静。长田细细地把秋子看了个遍的时候、秋子不慌不忙,
平静地开口说:
“我现在都搞糊涂了。说是什么我过去的朋友,但我却一点儿也记不起来。也
许是我忘了,那对不起,请问你记得我们在哪里见过面吗?”
秋子的反问弄得“大青蛇”长田张口结舌,他只好窘迫地回答:
“噢,不不,我也记不太清了。”
我这下才松了口气。秋子终于轻松地闯过了这一关的考验。这就足以证明她根
本不是什么女佣,而是幽灵塔原来的主人都不认识的秋子,闺秀作家野末秋子。
恰好在这一刻,我们头顶上的那只大钟响了起来。好似是秋子话语中蕴含的神
奇力量让它转动起来一样。
这回不知怎么搞的,“大青蛇”长田长造吓得脸色煞白,惊恐万分。
“啊,12点了?”
他喃喃自语,掰手指头数时钟鸣响的次数。不知他为何这么害怕,简直像撞上
幽灵一样,浑身抖个不停。
9、10、11,钟声却嘎然而止,他这才放心。自言自语道:
“噢,原来是11点。”
他的怪异举动让在场的人都感到吃惊。看到大家在看他,他赶忙苦笑着辩解说:
“啊,失礼了。刚才钟声一响,让我想起了亡故的养母,精神有些恍他。没什
么,没什么。”
但是,这显然不足以解释他为什么单单害怕12点,好像隐匿了比怀念养母更诡
异的秘密。
讲到这里,我想插几句讲讲长田长造的身世,当然,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长
田小时候,被幽灵塔的铁婆收养,同和田银子一起长大。铁婆打算让他们两人在成
年之后结为夫妻,但不知为何,银子却不喜欢长造,死活不同意嫁给他。为了讨好
银子,铁婆决定立银子为遗产继承人,留下遗嘱让她继承所有财产,但即使如此,
银子还是不答应做长田的老婆。
长田长造没有成为继承人,又得不到银子,开始怨恨铁婆,最终愤然离家出走
了……
老太婆还是不死心,想尽办法劝说银子,但银子仍不同意,无奈之下老太婆决
定自食其言,恢复长田长造继承财产的权利。谁知就在她要更改遗嘱之际,却被人
残酷地杀害了。
前面已经提到过,银子被当成杀人凶手逮捕归案,后来病死狱中。而在事发时,
长田长造刚离家出走不久,所以他也曾被列人嫌疑对象。但经过周密调查,有充分
的证据证明他不在现场,而且老太婆更改遗嘱对他多少有利,因而不久他又被释放
了。
遗嘱规定银子为继承人,如果银子死亡,则由长田继承。银子已死在狱中,老
太婆的财产自然转由他继承。
这就是我后来得知的长田长造的身世。他的经历与我以后的故事还有关系,读
者不妨在心里先记下。
言归正传。长田长造根本不认识秋子,让我松了口气,但却急坏了荣子。她气
急败坏,似乎还想要拼命杀出条血路来,瞪起眼珠发疯似的盯着秋子看。冷不了她
看到了秋子左手手腕上的珍珠手镯,于是孤注一掷,简直要说“就是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