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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78-我的课桌在哪里-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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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赵树凯在接受北京电视台《北京特快》栏目记者有关城市农民工问题的采访时,专门谈到李素梅夫妇办的那所简易学校,他认为进城农民工子女的教育,实际上是劳动力流动衍生出作为社会问题的第二代移民教育问题,应该引起高度重视。    
    记者听说有这么所打工者自己办的学校,也挺感兴趣,当即驱车前往五棵松采访。    
    晚上,《北京特快》播出了李素梅办窝棚学校的报导。北京人看傻了,我堂堂京城,居然还有办在菜地里的窝棚学校?    
    窝棚学校,同样也引起了其他一些媒体的关注。    
    赵树凯的思考还在继续,他认为农民工子女教育所面临的困惑,实际上,反映出现行教育体制在解决农民工子女就学问题上的乏力。正是因为这种“乏力”,像李素梅这样的窝棚学校才应运而生。只是,还不知道类似这样的学校有多少。    
    那时,正好有三位北京师范大学教育系的研究生,跟着赵树凯实习,他便给他们布置了一项任务:去寻找农民工在北京办的学校。    
    三个小伙子,骑着自行车,先在五棵松往西的西四环一带转,转了半天,没有发现目标。他们觉得这样盲目乱转不行,这种学校一般会办在农民工比较集中的地方,应该先打听清楚哪里农民工多,再去那儿。按照这个思路,下午,很快找到三所。一所叫中豫育才小学,是河南一位退休老师办的;一所叫万泉寺小学,还有一所叫菜农希望小学,都是河北人办的。三所学校中一所八个学生、一所十六名学生、一所四十二名学生。    
    不找不知道,一找吓一跳。在海淀区,他们一共找到了三十六所。后来,他们又去了丰台区、朝阳区、昌平县、大兴县……到一九九七年暑假前,一共找到了一百一十多所。    
    这些学校全部为农民工自己所办,在校的学生全部为农民工子女。有的学校只有一位教师,也就是办学者自己带着几个孩子上课;有两个教师的学校,很多是“夫妻店”。这些多建在城乡结合部的学校,还有一个特征,不论学校大小、学生多少,不论校舍多么简陋,每个学校的门口都插着一面国旗。    
    在对打工子弟学校做了初步的调研之后,一九九八年初,赵树凯写了份调查报告——《他们的课桌在哪里》,以个人的名义呈送国务院副总理李岚清。后,李岚清将报告批转给了教育部。    
    至此,关于农民工子女的教育问题,开始引起媒体、学者和社会的广泛关注……    
    正在张家口挂职的赵树凯,在接受我的采访时,一直坚持这样的观点:    
    “教育公平是最基本的社会公平,而政府就要承担这个最基本的公平,保障这个最基本的公平。基础教育,门槛最低的应该是公办学校,可现在的城市公办学校,却因为乱收费,逼得农民工的子女上不起学;而他们上得起的打工子弟学校,又要被取缔,等于政府放弃了对农民工子女教育的责任。”    
    “进城农民工子女的教育问题,如果政府早重视,早处理的话,早就不该成为问题了。如果城市的公办学校大开大门,打工子弟学校也就没什么市场了,这个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既然政府承诺九年制义务教育,不管这个孩子在农村,还是在城市,他的义务教育问题,政府都应该管!”


《我的课桌在哪里》 第二部分悲壮的自救(图)

  借读手续的复杂烦琐,公办学校的高门槛冷面孔,民办打工子弟学校的漂泊不定,求学路上的种种不便,让没有城市户口的农民工子女举步维艰……  ——中国青基会常务副秘书长涂猛  每当我看到一些学生家长以摁手印代替签名时,总感到一种悲哀。上一代因贫困而成为文盲,因文盲而更加贫困,这种恶性循环不能在下一代身上继续,中华民族的振兴依靠全民族所有的人。  ——石景山区黄庄打工子弟学校校长陈恩显


《我的课桌在哪里》 第二部分“中不中,我都想试试!”(图)(1)

  如果说,二十六年前,安徽省小岗村二十一个庄稼汉,最先扛起“包产到户”的旗帜,创造了中国农村神话般奇迹的话;  那么,十二年前——一九九三年九月一日,从中原大地走来的民办教师张保贵,在北京创办了第一所打工子弟学校,同样是创造了一种奇迹。  这也是一个敢于第一次吃“螃蟹”的人。  张保贵老家在河南固始县蒋集镇三里村,家乡给予他的是贫困多于富裕,辛酸多于欢乐。一九七八年高考落榜,他回村小当了民办教师。像所有民办教师那平淡而又清贫的故事一样,张保贵是从每月五元工资教起,九元、十六元、三十元……直到他进北京前,还不到一百五十元。就这么点工资,还经常不能兑现,还经常给打白条。  尽管他也像李素梅一样,期盼着能转为公办,但他清楚这种概率实在是太小了。  那时侯,已经有许多固始老乡,在北京靠收废品解决了温饱问题,甚至发了小财。张保贵常想,那些普通的农民都敢于出去闯天下,我毕竟还读了几年书,干吗非得困在自己的家门口?  一九九三年七月,同村一个也在北京收废品的老乡,把自己的孩子从北京送了回来,准备让他下学期在村小上学。张保贵觉得挺纳闷,北京有那么多的学校,条件又好,为什么还回老家找学校上?老乡告诉他,外地孩子在北京上学,要交借读费、赞助费,一般人根本上不起。  “咱们固始老乡在北京住的集中不集中?”张保贵问。  老乡说:“主要在海淀区一带,还是挺集中的。”  “如果有人在那里办所小学,专门收咱们老乡的孩子,你说能招到学生吗?”  “只要学费不高,我看肯定能招到。”  暑假,张保贵悄悄去了趟北京。先在玉泉路田村转了转;又去四季青乡北坞村、厢红旗看了看;最后,到了东升乡八家村。这儿,来自河南固始的老乡最多。  八家村当时是北京废品集散地之一,在这里搞经营的一多半是固始人。他们分工明确,有专收废钢铁和废塑料的,也有专收纸品和玻璃瓶的。已经成专业化和规模化。张保贵从心眼儿里佩服自己的乡亲们,这些往日在老家老实巴交的泥巴腿,如今在商品经济大潮的竞技场上,凭着自己的吃苦和智慧,靠收集废品,竟然做出这么大的业绩。  老乡们知道他是一名教师,同他谈的最多的是子女们在北京就学难的问题。  张保贵半是玩笑半认真地说:“我要是在这里办所小学怎么样?”  老乡们说:那咋不中?  张保贵这几天已经初步拿定主意了:人家可以在北京收废品,我为什么不可以在这里办学校?他算了算,即便收三十个学生,每个学生每学期收费二百元,也就能混口饭吃了,经济收入怎么也比在村小教民办强。  办学校得需要有教室,他找到废品市场管理员,说自己想在这里办所小学,专门招收外地来京打工者的子女,解决他们就学难的问题。管理员一听,连声说:“好啊好啊,这是善事啊!我看你们有些老乡孩子不小了,还没地方上学,就觉得这不是长久的事儿。”当场定下租给他两间小平房。  张保贵回到家后,先是同妻子张大珍商量,妻子知道他的脾气,决定了的事,是很难再改变他的主意的,但她又有些担忧:“你一个人,在北京那么个大地界办学,中吗?”  张保贵说:“中不中,我都想试试!”  第二天,张保贵便给村小写了辞职报告。  八月下旬,张保贵又来到八家村。  想办学校,最关键的还得有生源,尽管几个认识的老乡表示要把孩子送来,那还不够,他便在市场门口贴了张小广告:  招生启事  本人张保贵,现年三十六岁,原为河南固始县乡村教师。现进京,拟在本市场开办一小学,本学期先招收一、二年级学生数名。即日起(三天),本人每天上午八时至下午五时,均在本广告旁恭候,有意者欢迎前来接洽。  三天,张保贵招了十二名学生,加上熟悉的老乡送来的六名,一共是十八名。尽管没有达到意想中的招三十名学生的计划,但他依然很满意,万事开头难嘛!  收费既便宜又灵活,每学期二百元,有的家长说我最近手头有点紧,先交一半中不中,张保贵说中;有的家长提出按月平均交,每月交四十元,中不中,张保贵也答应。  一九九三年九月一日,“八家私立小学”正式开学。  这便是后来公认的北京市第一家打工子弟学校。  张保贵既是校长,又是唯一的一名教师。至今仍让他感到遗憾的是,因为当时人生地不熟,不知道哪儿有卖国旗的,所以,开学时没有举行升旗仪式。也没有拍张照片留作纪念。  第一节课,站在讲台(实际上没有什么讲台)前,面对十八名学生,张保贵有些百感交集。他知道自己已经翻开了新生活的第一页。  有些家长要起早出去做生意,每天清晨六点多,就把孩子送来了。而有的家长忙得顾不过来,常常要到晚上七八点才能回来接孩子。


《我的课桌在哪里》 第二部分“中不中,我都想试试!”(图)(2)

  张保贵买了只蜂窝煤炉子,自己做饭吃。河南人喜欢吃面食,也为了省事,他经常是一日三餐都下面条。  过了一个星期,又来了两名学生。  过了一个月,又来了四名学生。  都是来插班的,有的学生家长刚到北京打工,把孩子也带来了;有的学生原在其他区上学,家长转到这一带做生意,把孩子也转来了。  到了一九九四年春季开学时,来报名的学生达到六十多人。一个人显然是忙不过来了,张保贵赶紧让妻子来帮忙(妻子原来也教过几年民办),又从老家聘了一位高中生。  秋季,学生增加到一百三十名,人手不够用了,教室也不够用。又招聘了两个教师,又从市场租来了三间平房。学生也分成五个级段五个班。  那些日子,张保贵的心中常常会涌起一种满足感,原来他是抱着混口饭吃的想法来到北京的,没想到学校办起来了,发展还这么快,规模已经远远超过自己原来的那个村小了。而且,还为这么多的民工解决了后顾之忧。“张校长,多亏了你了,帮我们解决了大问题!”“张校长,没有你,我这孩子还在外头野呢!”每天,他几乎都可以听到类似的发之内心的感激的话。  一九九五年秋季开学时,学生猛增到二百一十人,市场专门为学校围了个简易小院。张保贵又招聘了五位教师,雄心勃勃,准备大干一场。  国庆节前,派出所的两个警察和三个联防队员来到学校。  警察开门见山地问:“你是张保贵?谁让你在这里办学校的?”  张保贵说:“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呢?是我自己在这里办的学校,不过,也是民工们的需要。”  “你在这里办学有批文吗?”  “要什么样的批文?”  警察说:“最起码应该要有教育部门的批文。”  张保贵如实回答:“教育部门的批文我暂时还没有。”  警察说:“没有批文不行,出了问题谁负责?……这样吧,限你十天时间拿到批文,否则,学校必须关门。”  趁着国庆节放假疟9蠹泵Ω匣乩霞遥业较亟逃郑底约涸诒本┌炝怂蛞椎难#M芨龈鲋っ鳌O亟逃值雇νㄈ冢戳苏胖っ鳎っ魉丛惫淌Γ⑼馑诒本┌煅А?过了国庆节,警察又来了,张保贵连忙把证明递过去,警察一看,说:“你老家一个小小的县教育局,有什么权利批准你在北京办学?不行,必须是北京市教育部门的批文。”  警察走时,把教室给封了。  张保贵赶忙去找人,送礼,疏通关系,但谁也不敢做主。人家说了,你要是个大老板,办所贵族学校;或者是社会名流,办所什么艺术学校,也好找个名目。你这个打工子弟学校,算是什么事儿?别说没见过,就连听都没听说过,谁敢给你下发批文?  教室仍被警察封着。可家长每天都把学生送来,送来也上不了课,张保贵只能让老师做工作,再让学生回家。  一个星期,两个星期,再拖下去肯定不行,把学生学业耽误了不说,家长们也拖不起。  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张保贵,只好召集家长会,实话实说,看来这学校是办不下去了,把学费退给大家,请大家自找门路。  张保贵话音刚落,家长们不干了,有的说,我们要是有门路,谁还到你这里上学;有的说,现在什么事不都兴开后门吗,你去开开后门嘛,需要多少钱,大家摊派都没意见……  张保贵苦笑着说:“我要是能开到后门,还把大家招来干吗?”  有的开始骂街了,公办学校漫天要价上不起,我们自己办学校又不行,你北京市存心让我们这些农民的后代成为文盲?  有的提议找警察论理去。  这时,一位光山县的老乡,说自己在离这儿不远的清河四街种菜,那里有个空闲着的大仓库,当教室没问题,跟人家好好说说,兴许能中。  第二天,光山老乡带张保贵到了四街仓库。那个仓库原来是存放粮食的,这几年不知什么原因,一直空着。人家问,你们学校在八家村呆得好好的,干吗要搬到我们这里?张保贵找了个借口,说学生增加了,教室不够用。人家见是个学校,租用一下就租用一下吧,收了点管理费,痛快答应了。  当夜,来了些热心肠的学生家长,用三轮车、平板车,把一批破桌子、烂椅子拉到了四街仓库。  每天清晨,学生们在老地方集合,由老师们护送到四街仓库,虽然只有三里路,但要绕过一个煤厂,穿过一片树林,风里来雨里去,也够辛苦的。学校准备了开水,学生们中午只能吃方便面。  快放寒假时,张保贵准备给仓库交下学期的租金,人家说下学期不租了。问为什么,人家说原来不知道你们是被八家撵到我们这儿的,八家不让你们办学,你们也别在我们这儿办,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矛盾。张保贵好说歹说,人家就是不同意。  正好八家村盖了一批出租给民工的房子,有一部分没租出去,张保贵又回过头来求村领导。农村的事情说复杂是复杂,说简单也简单。村领导见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还不如租了,又痛快地答应了。


《我的课桌在哪里》 第二部分“中不中,我都想试试!”(图)(3)

  一九九七年农历正月十六,开学时,张保贵带领学生重返八家村。  新书发下没几天,北京电视台专题部来了两位记者,说要作个专题报道。张保贵怕遇到假记者,便问作报道要不要收钱,记者说一分钱也不收。他想,只要不收钱,你们爱怎么拍就怎么拍好了。  这边正在拍着,派出所的警察闻讯又赶来了。将张保贵和两位记者叫到村部,分别进行询问。当时,张保贵紧张得不得了。心想:这回是彻底完蛋了,上次把你撵走,你又回来,还把电视台记者给请来,你这不自找吗?没想到,两位记者出来后,对他说:“没事儿,别害怕。我们跟他们说了,农民工自己办学校,解决子女上学难问题是件好事,政府没有规定说不让办嘛!你们挺不容易的,社会各界都应该给予支持。以后,他们再也不会找你麻烦了。”张保贵激动得热泪盈眶,一口一个“感谢”。  真像两位记者说的那样,没有干扰,太太平平过了一个学期。  到了秋季开学时,八家一带突然冒出了新的三所打工子弟学校。一所叫张北劳务子弟育英学校,是河北张北县一位退休老师办的;一所叫京豫希望小学,是河南光山县一位民办老师办的;还有一所叫中原子弟小学,是张保贵的一位固原收废品的老乡,挣了钱后投资的。  加上张保贵的一所,整个八家的四打工子女学校,一共有学生近千人。  张保贵有时也想,如果没有这些打工子弟学校,这些农民工的子女不得有一大部分要失学吗?不要国家一分钱,既为进城农民工解决了困难,也为国家分担了负担,打工子弟学校有什么不好?  一九九八年秋季,村里以学校太多,秩序太乱,管理不过来为理由,将其他三所学校撵走,只留张保贵一所。而他这所也采取与村里联办的性质,由村里提供新校舍,每个学生每个学期给村里交二百元,作为管理费。学校也改名为北京社会小学。这一学期,学校一下招到八百名学生,教师队伍也扩大到二十四人。张保贵的事业达到高峰。  北京申奥成功,新校舍被规划为绿化带,二00二年学校又搬了一回。  二00四年十一月四日上午,我前往八家村采访。张保贵在电话里,告诉我学校的详细地址。他说过了八家建材市场,往北有个垃圾场,一根电杆上钉着一块“北京社会小学”的牌子,往西不远即到。  我过了八家建材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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