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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约之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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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听了,也觉得有理。
    那边大概热乎够了,小刘回到办公桌前来了。见小刘容光焕发的样子,他说,
小刘出差几天,倒显得更加年轻了。小刘说,哪里哪里。不过在外面自在些,不像
在家里这么问得慌。舒云飞笑笑,就不多说了。他相信向处长的金利来衬衣一定是
这次在外出差小刘孝敬的。去年向处长的老人头,后来就有人说是小刘老婆出差从
外地带回来的。
    小刘抬头望着舒云飞说,你听说过吗?最近要从处长中间提一个副厅长。看小
刘的眼神,舒云飞猜他一定是知道内幕了。这事其实早就露出风来了,而且早已暗
浪千重,只是大家都隐讳。现在小刘开始议论这事了,说明盘子只怕定下来了。他
便说,我的消息不灵,还真没听说什么,也不知上面用人是凭资历还是凭能力。凭
资历就不好说了,要是凭能力,我个人看法,应首推我们向处长。他说罢便望着小
刘的反应。小刘不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地笑。
    他觉得小刘的笑真的有些神秘。这小子一定掌握内幕了。说不定就是向某人要
发达了。这么一想,他立即感到心跳加速,肛门发胀,又想大便了。
    蹲在厕所里,想自己好笑。眼看别人又要上了,你就屎尿都急出来了?说把心
放开些,真遇事了又放不开了。

    一转眼,源源开学了。除了原来一手交清的三万块,学费还得另外交。读书是
好事,图个吉利,晓晴忍着不发牢骚。过了几天,晓晴问男人,你就从没听见你们
向处长提过小孩上学的事?男人说没有。晓晴就觉得奇怪。五万块钱,他那么松松
快快就交了?我想他就是再有钱,也不会出这个冤枉钱的,一定是找到门路免了。
不过这也是人家自己的本事,我们不去管他。晓晴叹道。她本想这么宽解男人的,
不料却刺激了他。什么本事?凤凰无毛不如鸡!他不当这个处长,看他哪来的本事!
晓晴想人家当到了处长就是本事,难道硬要人家写本书不成?便说,也是的,越是
有地位的人,越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要是没有佣人,他们连饭都进不了口哩,
哪有什么本事?晓晴说完好一会儿,舒云飞才想到女人这明地里是在鄙夷别人,实
际上是在奚落他。他也不怎么往心里去了。事实就是这样,能办成事,能在社会上
出人头地,就是本事,不然你满腹经纶也是白费。
    眼看就到了中秋节。晓晴开导男人,还是不要太犟,主动同向处长改善一下关
系吧。你就借这回中秋,到他家里去坐坐。俗话说,阎王爷不打送礼的。舒云飞一
听就不高兴了。改善什么关系?谁说我同他有意见?晓晴笑道,你别一来就发火,
同我发火有什么用?我这是为你好。就说向处长,要是对你有意见放在嘴巴上,人
家也当不了处长了,你那儿也就不叫官场了。
    向处长虽是无权提拔他,但只要这姓向的不在朱厅长面前说他的好话,他就无
出头之日。而且向处长时常没个好脸色给他,他的日子也不好过。他哪里不明白其
中的微妙?只是讨厌这么做。再说,就是自己这会儿想屈膝了,也放不下面子。这
么多年直着腰杆子过来了,到头来还是要点头哈腰去做人,成什么了?要清高就清
高到底!向处长就住在他家对面的三楼,舒云飞住这边五楼,要是向处长窗帘不拉
严,他站在自家阳台上可以看见那边的客厅。就这几步路,他怎么也迈不出去。
    晓晴这回却像变了一个人,反复要男人脑瓜子开点窍。要想人前显贵,就得背
后受罪啊!晓晴说。
    舒云飞说,哪只是受罪?单是受罪我也不怕了,我是苦出身,哪样苦都吃过,
哪样罪都受过。可这是做孙子!
    做孙子又怎样?你那种场合,谁又不是奴下奴?
    我才不当奴哩!舒云飞像是受了侮辱似的,脸都有些变形了。
    晓晴说,我不是讲你怎么样。你想想你那里,一般干部巴望处长有个好脸色,
处长巴望厅长有个好脸色,厅长巴望市长有个好脸色。不都是奴下奴?
    这么翻来覆去争了好些天,舒云飞无可奈何,答应晓晴去做一回丢人的事。
    晓晴便采购了一些礼品,无非是烟酒和月饼。多少钱?舒云飞问。
    晓晴说,你就别问钱了。如今除了工资不涨,什么不涨?就这点东西,还看不
上眼,差不多就千把块了。不识货的,还说我们小气哩!
    舒云飞听了心里很憋气。平白无故地送东西给人家,还要担心人家讲自己小气。
这是什么事?千把块钱,家里老爹一年都挣不来!
    吃过晚饭,两人准备到向处长家去。晓晴催男人先给人家打个电话。舒云飞很
不耐烦,说好好,等一下等一下!他像是要去做一件非常重要又非常危险的事,心
跳都有些异常了。他慢慢走到阳台上,深深地呼吸,想调整一下自己的心律。自己
这个样儿到人家门上去,说不定一进门就会面红耳赤、语无伦次、手足无措。这样
就是真正的笑话了。自己会更接受不了的。我一个堂堂汉子,为什么要在他面前窘
态百出?
    他的心情一时静不下来。晓晴却在催。这时,他无意间看见一位同事从向处长
那个楼道出来,缩着头往旁边单车棚的黑影里钻,跟做贼似的。舒云飞觉得好笑,
自己等会也就是这副慌张相了。他正幽默着,又见小刘提着包往那里去了。快到楼
梯口,碰上一个熟人,小刘同那人很随便地打了招呼。舒云飞感到奇怪,这小刘办
这种事情怎么这样自然?那神态就像是回自己家去,全不像是去拍马屁。他真的佩
服小刘了。要把低三下四的事做得从容不迫,也是一门本事啊。算了算了,自己甘
拜下风了。
    晓晴跑来问,到底去还是不去?
    舒云飞狠狠地拧灭了烟蒂,说,去他妈的鬼!
    晓晴睁圆了眼睛。怎么了?说得好好的,怎么又不去了?这么多东西不心疼,
你怕是偷来的?
    心疼什么?高级东西只配别人吃是不是?我们自己也来豪华豪华。
    晓晴说,你怕是发疯了?莫说烟酒,只说这月饼,三百多块钱一盒,一盒才六
个,一个合五十多块,你舍得吃?
    舒云飞倒是笑了起来,说,这就是怪事了,给人家吃舍得,自己吃就不舍得了?
我还偏要自己吃哩。
    晓晴急了,说,你莫说吃不吃的,你只说还去不去?
    舒云飞回屋里往沙发上一靠,架起了二郎腿,一副死牛任剥的样子说,我真的
不去了。
    你有神经病不成?说得好好的,这会儿讲不去就不去了。花了这么多钱,你怕
是我们家钱没地方丢了?
    舒云飞说,由你怎么讲,我反正是不去了。你要去你自己去。
    他只顾一个劲地抽烟,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晓晴气得话都说不出了,坐在那
里喘气儿。过了好一阵,她才说,你以为我舍得花这个冤枉钱?我是看到你太死板
了,出不了头。你又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总让你这么屈着,过不了几年,你不要
病倒才怪。我也不图你做官出名,只望你身体好,不要出毛病。你不想想,如今谁
还像你?上班在办公室老老实实坐着,下班在家死死地呆着,读书呀,写字呀。在
你们那个场面上混,要那么多学问干吗?我猜想,人家心里忌着你,八成是因为你
书读多了,人太精明。你看什么问题一眼到底,说起话来又一针见血。这么一来,
人家站在你面前就像自己没穿裤子似的,什么都叫你看了个透,当然不舒服了。可
你那儿又偏叫官场,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所
以人家明知道你是块料子,偏讲你不行,偏让你翻不了身,看你捡块石头把天打破
了不!别人夜里都是怎么过的?要么请人唱唱歌,打打保龄球,要么陪人搓搓麻将,
输他个千儿八百。你花不了这个钱,但起码的礼还是要尽到呀!
    晓晴的体贴话还真有点让他感动,她对他处境的分析也真是那么回事。他想这
女人真是一个好女人,又聪明,又贤惠。可是他还是不想到对面楼里去。这是人的
节操大事啊!老半天,他才缓缓说道,晓晴,你就别难为我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
但我实在做不出。一个人可以不做官,而且还有许多都可以不做,但终究要做人哪!
辱节没操,何以为人?
    晓晴长长地叹了一声,像是无奈,又像是很轻松了,说道,只好由你了。我说
你呀,就是把这个人字看得太重了。好吧,那你以后就不要老是闷着生气了,凡事
都想开些。你硬是要做君子,就坦坦荡荡做君子算了。可是君子不好做呀!
    这个晚上,舒云飞又一次失眠。
    次日上班,舒云飞一见小刘,就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心里难免又生感慨。但细
细一想,什么都说不出,真是瞎子错嚼了抹桌布,什么味道都不是。一会儿,向处
长来到他们办公室,同小刘很随便地打了招呼。舒云飞心想,要是有人给自己送了
礼,第二天马上见面,一定会很不自在的。可人家自在得很。你看他俩,就像两个
偷情的男女,一提上裤子,又都是好人了。舒云飞有了昨天一夜的失眠,像是又一
次想通了许多事理,这会儿不在乎小刘怎么恭谨地站在那里,他只是没事似的坐着
喝茶。可向处长只同小刘聊了几句,就转向他说,这里有个调查报告要呈送市政府
和厅里领导,你写一下信封。写好之后给我看看再交收发室。舒云飞接过材料,向
处长就走了。他心里觉得很别扭。难道我舒某人连个信封都写不好了?还得让你审
查一下?但不管怎么,工作还是要认真对待,他便取出毛笔和墨汁,一丝不苟地写
了起来:呈某某同志阅。他的字很漂亮,参加全市书法比赛还拿过奖的。这也是他
颇为自得的地方,只要有机会,他都好亮几笔。
    写好之后,他拿到向处长办公室去。他知道向处长对他的字虽说有些嫉妒,却
也不好说什么的。只是时有表示不屑的意思。那年他的书法得了奖,同事们都表示
祝贺,还闹着要他请客,只是向处长只做不知道有这事。舒云飞站在向处长的办公
桌前不走,等着审查完了之后再送去收发室。可向处长的眉头不知怎么皱了起来。
舒云飞忙凑过头去,看是否写错了字,却也没发现有错字。向处长又半天不做声,
只是皱眉,弄得他都有些紧张了。过了好一会儿,向处长把信封往桌边一推,说,
老舒,市长就是市长,厅长就是厅长,你写什么呈某某同志干吗?
    舒云飞这下真的不理解了,说,党内称同志,我记得以前中央还专门发过文哩。
    向处长更加不高兴了,你这么迂干什么?你不看报纸不看电视?领导同志出来,
职务再多都要不厌其烦地排出来,后面加不加同志倒是无所谓。将心比心,你要是
也是长字号的,下级口口声声就叫你舒云飞同志,看你心里是什么味道!
    舒云飞觉得向处长今天有些特别,这人平时都是很含蓄的,这回怎么如此直露?
他也不想争辩,说拿回重写罢。有什么多讲的防理是道理,常情是常情。按道理不
该的事还多哩。
    他真想恶作剧,把领导的名字写成瘦金体,而把他们的职务写成肥肥的魏体,
拳头那么大,让他们过过瘾去。但到底还是不敢,只得规规矩矩写了。
    这下向处长不讲什么了,过目之后,毫无表情地说,好吧。
    舒云飞便把报告封好,送往收发室。想起刚才向处长那威严的样子,真的太像
处长了。看来向处长说的市长就是市长,厅长就是厅长,潜台词当然是处长就是处
长了。这是否在暗示他目无官长呢?才不信邪哩!应该倒过来,叫长官无目!好吧,
不称同志就不称同志吧,反正也没有什么志可以同了。也真是的,自己连个信封都
写不好了,还有什么能耐?在这样的地方,大凡按正常思路去想问题,办事情,往
往就会出岔!可自己的想象力有限,头脑中只有正常逻辑,歪经不会念。
    这件事情不大,甚至可以不算个事情,舒云飞却想得很深,似乎它的象征意义
可以涵盖整个官场。

    开书社的事迟迟没有进展。老这么拖着也不是个话。晚上,龙马二人来了。进
门就拱手,中秋好,中秋好。
    晓晴玩笑道:拜节也没个拜节的样儿,空着手舞一下就成了?
    龙子云说,我们到哪里都是“空手道”。
    晓晴马上倒了茶来。舒云飞让女人拿月饼来吃,中秋嘛。晓晴心里有些不舍,
但男人说了,她又不好驳面子,只得拿了出来。龙马二人客气一下,就一人拿了一
个。龙子云吃了一口,再闻了闻,说,什么鬼月饼,有股怪味儿?
    舒云飞骂道,龙子云是小看人,凡是我舒云飞的东西一定是低档货。我说你这
一辈子都没有吃过这么好的月饼。你那一个月饼多少钱你知道吗?
    多少钱?是块金子?龙子云偏不信。
    五十多块哩!
    龙子云就把月饼凑近了仔细看了看,说,我真的看不出。
    马明高感叹道,这么一点点东西,用不着拇指大的面粉,却要五十多块,钱也
真不叫做钱了。所以一句话,赶快赚钱。他这人不喜欢空谈,一句话就到正题上了。
    舒云飞明白,书社办手续的事,只要随便有一个关系好一点的朋友或熟人,很
快就会办好。停办不停办,那是另一码事。问题是就这一点小事他都无能为力。他
只会按正常途径办事。他猜想马明高是生意场上的人,一定看出了这一点,只是碍
着面子,不好说出来。龙子云去,早让他难堪了。想到这一层,他在马明高面前倒
有一点心虚的感觉,不敢正眼望人家了。马明高说了一句话之后,只是静静地喝茶,
样子好像很深沉。
    大家一时都不讲话,有些冷场,舒云飞就开玩笑说,早些年有个高人给我算命,
讲我是发财的相。但到目前为止,我还看不到自己发财的希望。
    龙子云接过话头,说,那么我们就托你的洪福,一起发财。
    舒云飞又说,不过那位高人还说,我又是一个仗义疏财的人,只怕是赚得多,
舍得也多,到头还是一场空。
    晓晴不太畅快,讥笑道,我还从来不见你仗过什么义,疏过什么财哩。
    舒云飞知道晓晴的气是从哪里来的,就自嘲道,我那是还没有财可以疏嘛。
    龙子云说,其实命相之说我是不相信的,说来说去,人的命运还是在自己手里。
唐朝诗人皮日休对命相之说的讽刺很有意思。他说相术都说谁像龙,谁像凤,谁又
像牛或者马。人本来是万物灵长,最为尊贵。可是人偏要像禽兽就尊贵了,像人反
而下贱了。一席话说得大家忍俊不禁,大笑不止。
    舒云飞说,你这个掌故很有现实意义,要是借题发挥,作个杂文,一定会获得
大家喝彩的。
    马明高说,确实如此。现在信这一套的人太多了。我还发现一条规律,最信命
相之说的有这么三种人:发大财的,年纪大的和文化高的。
    舒云飞想想这话,还真是那么一回事,不过有一种人马明高不会知道,那就是
现在有的人官越当得大越相信命相,只不过这一类人暗地里请人相面,明里却会批
评别人唯心主义。但他不说出来。他感到特别幽默的是皮日休讲的人像禽兽就尊贵
的话。真是有意思。
    笑过之后,马明高又说,我们还是扯扯那个事情怎么办吧。这么一拖,黄花菜
都凉了。
    龙子云说,既然书社一时办不成,我们也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呀?我们还可以
选一下别的项目,哪个石缝里不藏鱼?
    晓晴忍不住笑了。我说你们是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好不容易选了个项目,又
搞不成。这会儿又想另外搞了。我说你们干脆办个点子公司,反正你们一夜三十二
个梦。
    马明高却说,点子公司也有办得好的。但人家尽管是一肚子烂书,可他们头上
多半有顶教授、博士之类的帽子吓人,才有人信。我们有什么呢?
    是否另图良策,舒云飞一时拿不准,但他想摆脱窘境,便说,是可以考虑有无
更好的门路。
    马明高想了想说,也可以考虑。要想想那些谁都缺少,或者谁都需要的东西,
从这些地方开开路子。
    龙子云说,我最缺的是人民币,当然有美元也不嫌弃。
    马明高骂道,废话!你缺钱别人也缺钱?有人还穷得只剩下钱了哩!
    舒云飞这会儿却是一腔浪漫情怀。他想现在人们最缺少最需要的只怕是真诚了。
他独自感慨了一会儿,笑说,若论大家都缺少、都需要的到底是什么,我说了你们
别笑我迂,那就是真诚。
    一句话说得大家都叹了气。
    马明高说,是呀。可是真诚同我们赚钱有什么关系呢?
    我刚才只是一时感触,说说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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