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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应付,亦受到了相当的削弱。国民党在中原地区的防御体系已经支离破碎。当时国民党报纸一片哗然,连连惊呼:“两宛之战,中原垮台了,中原的情势,已成不可收拾之局。”
为进一步发展中原战局,配合华东野战军主力在鲁西南地区寻歼敌整编第5军,中央军委指示中原野战军钳制南线之敌。
根据这一指示,刘伯承、陈毅和邓小平决定发起襄樊战役。从当时战局形势来看,襄阳对于蒋介石来说是特别重要的。它是川、陕的屏障,武汉的后院,防守长江的前哨阵地。蒋介石要是丢了襄阳,不只他的武汉后方会受到威胁,而且我军一旦控制了襄阳,便于从长江中游南渡湖广,西进川陕。因此,蒋介石特意把它最亲信的特务头子康泽,派到襄阳担任绥靖区司令官。康泽是蒋介石手下最著名的特务头子,国民党的中央委员。在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蒋介石曾派他去德国。回国后,他组织别动队,残害苏区的劳动人民,屠杀了无数革命志士。抗日战争开始后,蒋介石又派康泽组织臭名昭著的三青团从事恐怖的特务活动。
6月5日,中原野战军在河南南阳影新庄召开纵队领导干部会。会场在浓绿的树丛掩映下,显得很有生气。像往常一样,刘伯承军容齐整、正襟危坐,用犀利的目光环顾四周,见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都已到齐,便向邓小平小声地征询了几句,然后示意主持会议的李达宣布开会。李达简要地讲了会议的内容和程序,就宣布:“现在请刘司令员作报告!”
一阵响亮的掌声过后,会场立刻静了下来。与会人员本来以为刘伯承先要做宛东战役总结,不料,一开头他就讲形势和任务:“同志们,我们中原区的任务是将战争引向蒋管区,利用敌人的人力、物力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并把这个区域变为向东、向南、向西进攻的基地。”
第二部分:挺进国统区 千里跃进大别山打下洛阳问鼎中原(3)
接着,他开始分析敌情:“敌5个集团战略布局上的5个点……白崇禧集团是其战略守势的最后防线,此点突破必将全盘瓦解。敌人有三怕:一怕进关,二怕过江,三怕入川。中原区就有敌人的两怕。在顾祝同、白崇禧、张治中集团联合防线上,汉水区是其最大弱点。此地既可渡江,亦可入川,且是敌之接合部,无法弥补。”
紧接着,他作了一段精彩的地形描绘:“中原区有三山(泰山、大别山、伏牛山)、四河(江、淮、河、汉)。我们依托三山逐鹿中原,把四河变成我们的内河。黄河、淮河已变成内河,应背靠武当山向东南发展,白河、汉水流域是古战场。将郧阳、均县、房县划归豫陕鄂,南漳、保康、谷城划归桐柏,当阳、远安、荆门划归江汉,就是将汉水变为我们内河的开始。长江也会像黄河一样变为我们的内河。”
随后,他讲到了战场情况:“我们有三个较好的战场:一沙河,二豫西,三豫鄂陕。三个战场中以豫鄂陕为最好,有伏牛山、武当山之依托,有桐拍、江汉的前进阵地,水寨较少,没有大山,适于部队运动和作战。在敌方因汉水、长江及大巴山之障碍,部队运动困难。”
经过这一番透彻分析,野战军下一步的作战方向已是十分清楚的了。
于是,刘伯承最后道出了他的打算:“下一个战役,向襄樊、老河口行动,先侦察情况,看准后突然捕捉守敌围歼之。”
一声令下,部队就像离弦之箭,飞速向新野开进。
人称“王疯子”的王近山并不是草莽之辈,接受任务后,他亲临前线观察地形,并和王宏坤详尽地分析了敌我情况,精密地运筹之后,于7月2日一举拿下襄樊的外围老河口。7月4日,桐柏3分区部队包围了汉水北岸樊城,其余各部沿汉水南岸逼近襄阳,完成了战役第一阶段。
7月6日,战役第二阶段开始。
两天后,王近山请来了王宏坤和他的几个旅长。他说:“我要破破例,撇开大山,从山下走廊直捣西门,攻破襄阳!”
襄阳是一座历史名城,依山而建,地形险要。襄阳北面与樊城隔汉水相望,城南群山耸立,易守难攻,素有“铁打的襄阳,纸糊的樊城”之说。历来兵家认为,欲夺襄阳必先夺南山;山存则城存,山失则城亡。白崇禧曾派85师23旅在城南羊枯山、虎头山、十字架山等制高点,构筑了大量堡垒据点工事,居高临下,凭险据守。康泽到任后,继续加以增修改建,并在交通要道、火力死角及开阔地带,密布地雷,构成坚固防御体系,自吹“铁打襄阳,固若金汤”。
王宏坤倒吸了口气,未语。历史上,打襄阳都是先夺山后攻城,襄阳的天然地形是稳当的攻城之道。
中野指挥部接到王近山“撇山打城,主攻西门”的作战方案报告,很是赞赏。
刘伯承满脸是笑:“襄阳已在我掌中了!这个王近山,真机灵!”
陈毅用扇子敲打着桌子,说:“这个‘王疯子’,还是下险棋的高手嘛!”
中野当即回电王近山:“完全同意作战方案,白崇禧主力被钳制在周家口一线;对南阳王凌云,已派二纵队前往监视和阻击,10天内援军保证到不了襄阳,后顾之忧可完全解除,望按计划加紧攻击。”
王近山接命即动,战斗布置如下:
第17旅一部攻占琵琶山、真武山,集中主力于西门实施主要突破;第18旅待命插入东关,钳击敌人;第16旅为预备队;陕南第12旅和桐柏3分区部队继续佯攻南高地,迷惑、牵制敌人。
王近山命令部队,襄樊战役不获全胜决不罢休,不完成三项任务不算全胜:一,抓万名俘虏;二,缴获化学炮;三,活捉康泽。
刀劈“三关”的第17旅旅长李德生担任破城指挥员。他带着副旅长一直深入到最前沿,详尽地观察之后,将敌人城上的地堡、炮楼、火力点绘成平面图,编上号码,再根据攻击目标及自己部队的火器性能分工对号,一个周密、有条不紊的作战方案就出来了。
王近山摸着没有胡子的下巴,笑了:“哈!你这个李德生,挺科学的嘛!”
生着阔阔脸膛的李德生此时30刚出头,他楞楞地回答:“刘邓的兵嘛!”
此话很中肯。无论是王近山,还是李德生,他们的部署、战法都体现了勇、猛、准,是典型的刘邓部队战斗作风。
炎炎盛夏,城外严严密密围着重兵,襄阳城内三个旅龟缩成一团。
刘邓大军兵临城下,康泽在无望中挣扎着。
晚饭时,坐镇杨家祠堂指挥部的康泽喝了半斤老白干,大汗淋淋。军情紧急,他连续向蒋介石发报求援,盼星星盼月亮地等待着,结果蒋介石只发来几封无关痛痒的安慰电。
第二部分:挺进国统区 千里跃进大别山打下洛阳问鼎中原(4)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不成功即成仁。康泽想到这,命令卫兵紧闭门窗,开始草拟给蒋介石的电报:
“卑职当仰体座训,坚忍镇定,团结军民,严明赏罚,誓以不成功便成仁之决心,期达固守待援之使命。”
他期盼援军顷刻到来。越盼越心焦,难道真要等到“校长”来电中所说的“最迟”之7月20日?据现在的情形看,襄阳城又怎能坚守到20日?
门开了,胡学熙轻手轻脚走进来。
“钧座,城外静得很。”
康泽不语。
胡学熙怕司令官热出毛病,伸手欲推窗。
康泽喝住:“不开!”
他转身又要去掌灯。
康泽又是一声:“不点!”
胡学熙正不知所措,郭勋祺疾步走了进来,匆忙地对康泽说:“司令官,城外没有动静,不妙啊!”
跟在郭勋祺后面进来的副参谋长易谦随声附和:“会不会是共军今晚要攻城?”
话音刚落,屋里所有人只觉得头懵地一下,似乎屋顶向他们压来。就在刹那间,大地齐鸣,震天动地。
易谦惊恐地喊:“真的攻城了!”
郭勋祺对着窗外冲天的火光,骂道:“妈的,老子还没见过这种阵势,简直是疯了!”
胡学熙说:“上当了,共匪攻的还是西门。”
巨大的轰鸣吞没了一切声音。
康泽指着胡学熙,嘴唇翕动。胡学熙走到他跟前,俯身下去。
“快!快问问西门怎么样?”
胡学熙摆摆手,凑到他耳边说:“啥也听不见,等炮火减点儿势头再问吧。”
炮火一直持续了20多分钟,接着是激烈的机枪声。
胡学熙终于要通了西城守军的电话。城防仍在,只是形势很紧。
康泽看看郭勋祺,口气很婉转:“郭副司令,你看我们两个,哪个到西城看看去?”
“当然,当然是我。”
郭勋祺带着胡学熙出了司令部,走到十字路口,听到不远处有枪声,一惊,忙同西城联系,说西城门被打开了一个小口,进来一部分共军,人不多,几十个。
郭勋祺命令:“组织力量,拼死堵住,进城的共军一个也不能让他们跑掉。”
胡学熙问:“郭副司令,不到前面去吗?”
“再往前走走吧。西门一攻破就全完了。”
康泽在司令部等消息,见跌跌撞撞跑进一个人。此人一见康泽浑身筛糠般嚎啕大哭:“报告司令官,我该死!该死!我把炮丢了,我的炮全丢了呀!他们的人不知从哪里来的……”
化学炮连连长的报告如五雷击顶,一下子把康泽击蒙了。这可是康泽对付共军的一张王牌。没有化学炮,这怎么了得?康泽立刻命令易谦:“赶快!派人夺回来,一定要夺回来,快,赶快!”
化学炮是康泽的命根子,特务营奉命而去。此去非但化学炮没有夺回来,连特务营也给“搭”进去了。
郭勋祺、胡学熙仓皇回到司令部。
“西门完了。”郭勋祺似乎用尽了平生的力气,瘫坐在椅子上。
胡学熙用电话联系南城,开始说顶不住了,再联系,电话已经中断。
除了司令部范围,外面的一切情况都不明了。康泽让卫士点灯,用颤抖的手指拟了急电,分发给蒋介石、顾祝同、白崇禧:“襄阳已陷,我已尽最大努力,现仍集中最后力量固守核心工事,待援!”
第二部分:挺进国统区 千里跃进大别山打下洛阳问鼎中原(5)
康泽心灰意冷:援!援!援!都说来援,谁派的援兵都没到,再求再催又有什么用?他冷笑一声,把刚拟好的电文稿伸向烛苗。
郭勋祺说;“我到碉楼去指挥!”
司令部所在地是一所四周不邻民房的旧式祠堂,四个角筑有十分坚固的两层碉楼,大院中心筑有更坚固的三层主碉楼。司令官、副司令官的住室与中心碉楼有坑道相通。康泽认为这秘密坑道最安全,所以要进坑道。临走还吩咐卫士给他找一顶钢盔。
襄阳城四门全部突破,第六纵队接到刘邓指示:“康泽只能活捉,不能抬来,要活的!”
王近山对旅长们说:“康泽是国民党的中央常委,大特务头子。从他这里得到的情报、密电、密码,格外有价值。要活捉康泽。康泽司令部所有的资料,一张纸片也不能漏掉!”
天刚亮,一夜未合眼的胡学熙带着崩溃的神情对郭勋祺说:“我刚才到碉楼顶层看了,城墙、城内几个据点都挂上了白被单,我们彻底完了,就剩下这巴掌大的一块了……”
郭勋祺未接话茬儿,走到司令都正厅门前,对守卫司令部的部队喊道:“兄弟们!我们的援兵马上就到了,凡是拿起枪保卫司令部的,一律重赏金券10万元。”
抬来了一大箱新印的金券,当众开箱。开始还点数,发到后来索性让大家随便拿了。
康泽戴着钢盔从坑道出来,很反感地皱着眉头,径直走进正厅。
来了一封蒋介石的电报:吾弟未经过大仗,这次在襄阳同优势敌人作战,可磨练胆识。
康泽一声不吭,夺门朝坑道跑去。
攻击的炮火开始还不太激烈,一会儿就铺天盖地了。炮声间歇,四面八方都有共军喊话。
正在顽抗的士兵被这声势彻底震住了。整个司令部都在动摇,军心完全崩溃。一个军官摘下帽子,大喊:“我们要投降!我们不能为他们送命,他妈的,他们发财,在南京享福,我们为的什么?”
一呼百应,几百人随着喊:“我们要投降!我们不打了!”
话音刚落,院子里就有人喊:“共军进院子啦!”
康泽等人拔腿即跑。刚钻进司令部,郭勋祺等就被蜂拥而入的解放军活捉了。
一批批放下武器的敌兵举着手走出碉楼、坑道,就是没有康泽。
率部打进司令部的第54团团长急了:“必须抓到康泽,抓不到特务头子,就不算完全胜利。找!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到!”
司令部各隐蔽处、坑道里里外外翻了几遍,还是没有找到康泽。
最后通过翻尸体,在坑道里横七竖八的死人堆里找到了康泽。借着黄昏的光亮,指战员们仔细端详,看到这个大特务美式将军服上满是鲜血和污泥,头上脸上手上脚上也都抹遍了污泥和死人身上的鲜血。涂抹的痕迹十分明显,真是出尽了洋相。
康泽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推也不动。
指战员们喝令康泽站起来,但康泽就是赖着不肯起来。有个战士生气极了,大声呵斥说:“你这个大特务头子,别装死了,你再不起来,老子就揍你!”
康泽一听说要揍他,好汉不吃眼前亏,一骨碌爬起身来,口中喃喃地说:“我投降!我投降!”
看他那一身血污,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解放军战士端来一盆水,让他洗。康泽一见水,端起盆子就喝。
襄阳战役后,华野发起济南战役,使华东、华北、中原三大战略区连成一片。中野、华野两大主力完全控制了中原和华东战场的主动权。中原处于全部解放的前夜。
至此,中原逐鹿,鹿死谁手已见分晓。
前线捷报频传,毛泽东兴奋异常,打着手势说:“解放战争好比爬山,现在我们已经越过山坡,爬过山顶,最吃力的阶段已经过去,战争形势的新转折已经到来了!”
第三部分:淮海大决战 中原逐鹿总结局毛泽东:“蒋介石败局已定!”(1)
运筹帷幄,淮海大战一触即发
毛泽东:“蒋介石败局已定!”
在离中原千里之外的一个小村子,北京西南河北省平山县的西柏坡村,毛泽东在日夜思考着中原战局。
至11月初,人民解放军秋季攻势取得了辉煌的胜利,济南战役歼敌10万人,辽沈战役歼敌47。2万人,并解放了东北全境,使战争形势发生了巨大变化。这时,国民党军的总兵力已下降到290万人,北线“华北‘剿匪’总司令部”总司令傅作义集团正被压缩在几个主要城市,南线西北战场的胡宗南集团被挤到关中一隅,中原战场的刘峙、白崇禧两个集团共93万人被孤立在徐州、武汉及其周围。刘峙集团辖邱清泉(第2兵团)、黄百韬(第7兵团)、李弥(第13兵团)、孙元良(第16兵团)等4个兵团,以及第1、第3、第4、第9等4个绥靖区部队,以徐州为中心相互靠拢,企图固守徐州、控制陇海路商丘、海州段和津浦南段,屏障南京。白崇禧集团辖张淦(第3兵团)、黄维(第12兵团)、宋希濂(第14兵团)等3个兵团及第5、第13、第16等3个绥靖区部队,控制平汉南段,扼武汉、信阳、襄樊,屏障华南。
敌人各个集团不仅不能构成完整战线,而且已经陷入被动挨打、面临覆没的境地。
这几天,毛泽东总是睡不安稳。东北战场大局已定,他本该放松几日了。但是,迫在眉睫的淮海战役使他夜不能寐。那里的情况比东北战场复杂。淮海战役是在蒋介石的家门口较量,敌人的抵抗会更加顽强,后勤保障、兵力支援也极为便利。而这一仗成败,将直接影响到中国革命的进程。
桌子上放着两份电报,都是粟裕发来的。一份报告说淮海战役已准备就绪,整个战役希望能由陈毅司令员、邓小平政委统一指挥。对此,毛泽东已经代表军委答复,同意了粟裕的要求。另一份电报是粟裕和谭震林就部队的兵力部署和攻击时间提出的具体意见。
毛泽东坐到刚从石家庄运来的旧式沙发上,把电报和地图摊在腿上。他的脑海里翻滚着徐淮大地的战争风云。他反复思索着关于首歼黄百韬的战略决策。这极其重要的一步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