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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一震,全身起疙瘩。
这是第六感吗?人死前,总会预知什么,交代什么?!
第二部分感受(3)
“淳淳,这栋房子,未来会留给你哥……”
“妈,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你爸留了一百五十万给我,加上我自己省吃俭用的四百万,你放心,将来全是你的,爸爸妈妈没有留太多给你,你不要怨我们……”
我霎时一阵委屈,只是不晓得为的是自己还是爸妈?
不知道自己哭些什么,感受一种深切的悲哀,环绕在房屋四周。
也许,我依旧不会孝顺,也许我终究不懂父母名之为爱的那份爱,但我全身肌肉似乎轻松一点,我想,有一丝丝被人关心的感觉吧。
反正饭也煮好了,我先生又加班,没人等我回去……
哼哼,加班,加到他秘书闺房去了,不如留下来陪妈妈吃顿饭。
第二部分再见一面(1)
六年前的那个下午,我冒冒失失上前向她搭讪,她给了我一个机会。
我们相识,进而相爱,但不到一年,我们个性不合分开了。
已经很久没恋爱了。
星期天下午去完健身房,难得的蓝天白云,骑着摩托车,就这么一路压着四线道上的粉橘木棉兜风。
在一个连车子都慵懒的十字路口,一位绑着马尾的女孩,持续踏着小碎步等着过马路。
她的皮肤透明,白色的POlO衫加灰色的合身绵裤,让我望了她好一阵子。
是一种背后被人注视的感应吧?女孩回过头来看我的瞬间,眼神被我接个正着!
我想我太专心了,以致于面无表情,她很不好意思地速速转身。
后面的车“叭”了几声,我才回过神来,女孩早已慢跑过街。
闪烁的红绿灯人形渐渐加速,我的机车也快快追上前去。
从后视镜观赏女孩的模样,她一边跑一边拿着毛巾擦汗,脸颊白里透红,马尾上下跳跃,我的心也跟着摇摆飞扬。她并没看我,眼光中只有长长的红砖道。
我试着放慢油门想再细看她一遍,无奈一夕间忽然人车杂沓,逼着我只好一路向前,任女孩转弯到另一个十字巷口,渐渐远去。
又骑了五分钟,不晓得哪来的疯狂勇气,我把车调头,一路想寻回女孩的踪影。
我从没这样与人勾搭,也不知道若真找到她后该说什么,我就是想再见她一面。
机车就在这个大都会里乱窜,我明白这样没意义,但不停说服自己,在下一个路口也许就会碰到她!而我晃了近四十分钟,再没有任何慢跑的女孩,天色也愈来愈暗了。
绕向回家的路,轮夕阳照着桥下幽幽的河水,我感到极幸福与寂寞,因为观赏落日总教我体验幸福,却始终盼望有人与我一同分享。
然后……我看到陆桥对面人行道上的马尾!
第二部分再见一面(2)
那女孩,竟在车水马龙的正对面。
“嗨你好……”
女孩喘,我也把车飞得很喘。
“我刚刚在十字路口……我是说四十分钟……应该说快一小时前在十字路口,然后刚刚在桥对面,我就绕过来……我……”
女孩一脸弧疑,脚步未停。
“你……一定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对不对?”
感觉得到女孩想闪人了。
“对不起,我:……我只想说……说:……我不是坏人。
绿,就这么莫名其妙,结下来了。
就像我跟体育、球类没什么绿,天生会的,就是慢跑。
几年下来,一有空就跑,尤其周日下午,没什么车子,跑在黄昏里,是一种快乐。
那天,我在桥上看见行色匆匆的伟强,仍骑着“小卜卜”,我叫了他:
“伟强?呼~伟强!呼~”
“ㄟ!娴娴!你还在跑步呀?”
“是呀,怎么样,呼~最近好不好?”
“马马虎虎啦!ㄟ我儿子看过没?还有我小女儿?叫阿姨,叫呀!”
伟强胖了、老了,疲倦的神情,带着一种怡然自得的满足。
“他们反应很慢,不会叫人,嘿嘿…………”
“你还是住在我家那边吗?”
“是呀是呀,我一直没搬。你还是一样年轻漂亮。ㄟ,有机会来我家坐坐,我要迟到先走了。”
看着红色的大太阳燃烧着伟强一家三口的身影,当年他所谓的寂寞,现在应该消失殆尽了吧。
我和娴娴不是没缘,只是缘浅。
六年前的那个下午,我冒冒失失上前向她搭讪,她给了我一个机会。
我们相识,进而相爱,但不到一年,我们个性不合分开了。
后来不知在桥上经过她多少次了,她都是一个人在跑,马尾弹弹,但这是她第一次叫住我。
“阿 姨?”
“现在叫干嘛?阿姨都走了!你们两个小家伙的反应也太慢了吧!哈……”
没时间看落日了,我忙着送小朋友去才艺班,我累得很幸福。
第二部分忘记(1)
Forget是我的宝贝土狗,一身黑棕毛发闪闪发亮,捡回来时还挂着顶圈,怎么看都不像一只流浪狗。
我和爸不和,是很久的事了。
从小就肯定志向,只要我长大,一定要搬离那个房子,那个“爸爸的家”。
也许是他对我的期望太高了吧,功课一直不差的我,高中以前的书,全是为爸而读。
直到大学联考,我明明有填经济系、企管系的资格,但我却故意选了社会系,爸是拿到成绩单后才知道这个事实。从此,我和爸的关系到了箭拔驽张的地步。
大三住进宿舍,连舍不得我离家的妈妈都不再反对,我也厌烦自己动不动就和爸吵架,我们之间愈来愈远。
当兵接到家书,爸写的,钢笔字一笔一笔刻印出来,讲的仍是国家民族那一套。
他结尾还不忘数落我固执迷糊的个性,把大学选填志愿的事又拿来翻一遍,要不是妈妈在信纸背面告诉我“Forget”要生孩子了,我真想把信撕烂。
Forget是我的宝贝土狗,一身黑棕毛发闪闪发亮,捡回来时还挂着项圈,怎么看都不像一只流浪狗。
爸一直反对我养狗,他认为狗全是肮脏的,因此不断以“有项圈的狗一定是有人养,忘了带走,现在说不定到处找不着它”来作为赶走它的藉口。
我才不管,爸愈反对,我愈把狗留下来,取名叫“Forget”。
因为,“Forget”八成忘了原本回家的路才走失,现在我倒希望它忘光关于前一个主人的一切。
再收到信时是妈妈写的,“Forget”流产了,全是死胎,现在很虚弱很虚弱。
我急得马上打电话回家,叫她把电话拿给“Forset”听,不停唤着“Forset”的名字,但它一声也没吭。
爸把电话抢过来训了我一顿,说“兵不好好当,对着电话鬼吼鬼叫成何体统?!”
一怒之下,我把在军中学到的国骂全派上用场,父子两人对斥了十分钟,直到爸把电话摔了。
我立刻再打回去还要理论,妈妈接的,说爸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第二部分忘记(2)
妈妈一边哭一边念我太不懂事了,我其实有些懊悔。
退伍后我马上找到工作,爸因哀老变得有些迟钝。
我向妈简单交待行踪后,便搬往公司附近的套房,临走前叫“Forset”给我一个满怀的拥抱,“Forset”舔得我一脸口水,其间爸都没再发表评论。
随着上班的忙碌,我甚少回家,妈妈固定打电话给我,有时还会一起外出吃中餐。
妈妈告诉我,爸要退休了,老了不中用了,要我有空多回家看看,多陪陪他老人家。
我开玩笑说:
“有‘Forset’陪他就行了,他是全世界最~喜欢狗的,不是吗!”
好几次回家拿东西,爸都不在,是妈妈逼爸出去走走,避免一个人闷在家无聊。
那时我才知道,爸真的突破了“心理障碍”,他居然牵着“Forset”出去蹓狗!……我在想,那个画面一定挺有趣。
后来公司派我前往上海半年,临走前,回家和爸妈吃了晚餐。
爸不再骂我了,他的话匣子全是“狗经”——今天碰上哪个老朋友、前天遇见哪个小妹妹,“Forset”总爱跟着别只狗跑、“Forget”是众人的开心果……!
爸笑了。
眼前这个有点陌生的爸,居然跟我谈狗,开怀而笑?
直到我准备离开,爸才第一句问及我的工作:
“明天就去‘北京’是吧?去去去……ㄟ你说,‘Forget’是谁取的名字呢?取得真好!人生就该这样,把烦恼忘光。”
第二部分忘记(3)
这一走,竟在上海待了十一个月,妈妈仍是固定给我打电话,她说爸老罗,“Forget”也老罗,而爸的老年痴呆加重,好几次都靠,“Forget”拖他回来。
今年四月SARS延前,我搭机回到台北,妈来接我,招了计程车一起回家。 半路上,妈妈说要买猪脚面线替我补一补,我们把车停在市场入口的小公园,妈妈轻快地在摊子间买菜杀价。
下午三点仍是烈日当空,我看着一如离开前般破旧的花圃,远远坐着一位老人和一只狗。
一时激动,我开心地大喊“Forget”的名字,“Forget”回头嗅了一嗅,看到我,飞也似地扑到我身上,汪汪地叫着。
爸这才回头,慢慢地走向我,他的双眼呆滞,面无表情,反教对着他傻笑的我有些尴尬。
爸说:
“这只狗,愈来愈野,愈来愈野,不管看到谁都跟。”
然后他拾起链子,一步步把“Forset”拉向原位,嘴中还叨叨念着:
“……不知道‘Forget’是谁取的名呢?取得真好。”
“是你……好儿子取的……”我答。
“是吗?我儿子?是我儿子还是你儿子?我有儿子?”爸愣了一下。
“他刚回来了,也许你该……回去看他一下……”
爸似懂非懂地坐日同一张板凳,“Forget”则趴在脚边,拼命对我摇尾巴。
忘了遮阳,忘了炎热,他们在公园呆坐,好似两座铜像。
而我的泪,早已忘我地湿了一整脸。
第二部分笑一笑(1)
我对她大声咆哮,一个男人的感情不是给人随便糟蹋的!
如果她只是想找玩伴,另请高明吧!
我曾发誓:除非她快死了,今生我再也不要见到她。
小菲是我的初恋,从大学认识,谈了三年恋爱,我一当兵,她就跑了。
入社会后,有一天加班,小菲突然来找我。
她的眼圈瘀青,原来是被男友打的,害怕到不敢回家,于是安抚她至我家休息。
当晚我们就发生了关系,我想,我们还是如此渴望拥有对方,于是第二天便要求她回到我身边。
小菲笑了笑,诡异的表情让我猜不透她的想法,然后离开我,一去又一年。
之后我和安安在一起时,小菲不知从哪打听来我新公司的地址,再度出现在我办公室。
她的头发短了,妆浓了,一身行头花费不皆。
看到她我仍是心痛,小菲非笑了笑,问我可不可以陪她吃晚饭?我拒绝了。
她要求我至少陪她喝杯咖啡,我还是不肯。
然后,我打电话给安安,说,晚一点会去找她。
我欺骗了安安。那天晚上,小菲上了我的车,我们在高雄市区兜了一夜的圈子。一路上小菲谈笑风生,我几乎没答话,把车子愈飙愈快。
小菲突然吻了我的脸,害我差点没撞车。
我对她大声咆哮,一个男人的感情不是给人随便糟蹋的!如果她只是想找玩伴,另请高明吧,我蒋伟华玩不起爱情游戏!
小菲哭了,她的眼眶涌现两行热液,嘴角仍是苦笑,反教人心疼。
第二部分笑一笑(2)
她说,她要结婚了,是那个打她的男人,她想逃,但无路可逃,希望有人能够救她。
小菲呀小菲,这次你可别再耍我了,如果你真的希望重来,我百分之两百心甘情愿陪你天涯海角,但你若再戏弄我,你不只蹂躏我的自尊,也撕裂我那一往情深的安安!
我们甜蜜地过了七天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
第八天,小菲飞往美国,完成婚礼,留下一脸错愕的我。
我花了半年的时间乞求安安原谅,即使小菲断断续续与我联络,我完…全…不…予…理…会!
我以实际行动证明对安安的爱,没有下一次,我和安安一定要这么走下去。
午夜梦回,我常想起小菲的脸,不管她怎么变,她那多变的笑容总是迷人。
对她的爱恨情仇逐渐淡化,我有老婆和孩子忙着照顾,小菲成了年少轻狂一个不甚愉快的记忆。
今天下午陪安安产检,安安告诉我,她看见小菲也在这家医院,还坐在轮椅上。
我的肾上腺素顿时分泌,事隔多年,提起她还是一肚子火!
安安却叫我去看看小菲?!
安安说,都老夫老妻了,她相信我不会背叛她,她不要我背着曾经的伤过一辈子。
我回答:“除非那个快死了,否则我绝不见她!”
几经打听,小菲的名字出现在加护病房,她真有可能得了不治之症。
等到探病时间,远远透过玻璃望见小菲的身影,她的头低低的,她的母亲正在喂她进食。
好不容易平躺下来,我才看到她的脸……
我的天呀,她的五官有些变形,陈年旧伤让她看来既苍老又憔悴……那个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小菲不见了,只见身形枯槁、气息游离的中年妇人!
她那恶毒的丈夫,终究把我的小菲折磨得不成人形!!
“伟华哥?”
“你是?”
身后出现的女子,似乎认识我……
“好久不见了!你来看我姊呀?怎么不进去呢?”
“你是……小菲的妹妹?”
“是呀,进去吧,我姊一定很高兴的。”
“你姊姊……怎么会……”
“乳癌嘛,化疗久了就变成这样了。唉,她也真命苦,远走他乡嫁了一个变态老公,离婚回国又发现自己病了,老天爷真爱捉弄人.……”
我在病房外嚎啕大哭,那是一种积压已久的决堤……
如果当年小菲选择了我,如果当年我不让小菲离开我的视线,如果我没发那个毒誓,小菲是不是就不会走上今日的命运呢?
玻璃窗内的人影对我挥了挥手,是小菲要我进来。
在这短短的十步路,往事一幕幕袭上心头,我的眼泪流个不停,那颗好不容易愈合的
心,一片片斑驳崩解……
打开门,小菲虚弱地唤不出声,她强颜欢笑点了点头。
我这才知道,要在逆境中好过一点,人要学着笑一笑。
第二部分人生驿站(1)
而&X○□,最后在命运审判长的催促下,随便挑了一件他以往从未考虑过的东西,是第一六八号。
眉笔一支。
&X○□走到天堂准备投胎,掌管命运的审判长,要他在判桌上选择一件随身携带的信物
。
物品选项琳琅满目,从日常用品到稀奇古玩,每一件都将通往不同的人生道路。
第九五号是一双白色布鞋,&X○□拿来比脚,正合尺寸。
他觉得人世本就坎坷崎岖,挑一双好鞋,将有助于下辈子走得顺利平稳。
当他向审判长表示挑定这项物品时,他的思绪忽然飞到民国三十二年的北京城,一片兵荒马乱的落难车站,那年他才二十三岁。
一名身着碎花粗布的村姑手中抱着、背上扛着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