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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了。吴怨说我们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你就把我当妹妹好了,那样就习惯了。我大嫂和你的年龄差不多呢。
逸尘接过话说,就按小姐说的做吧,对我们一律称呼名字,不要搞得那么复杂。家里原本没有几个人。
吴怨又说,好吧给我泡一杯茶就去休息,不用管我们了。阿姨应声去了。
吴怨在逸尘旁边坐下,笑道,你刚才说的可是自相矛盾。逸尘抬头看着她说,怎么矛盾?很快又一拍脑袋,说看来习惯的确是一种顽固不化的东西。
吴怨坐下来看到的镜头正好是白瑞德去看望还在为第二任丈夫服丧的郝思佳,郝思佳正在心花怒放的试戴白瑞德给她买的新帽子。因为对帽子的热爱,郝思佳第一次接受了白瑞德的索吻。吴怨正襟危坐面无表情目不斜视的盯着屏幕大气不敢出。脑子里浮现的却是陈林枫抱着自己在吻,想着想着便开始迷糊,浑身不听使唤的躁热起来。她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拎起坤包就走,逸尘还在盯着屏暮无动于衷。走到弦梯时,吴怨才回过头对逸尘说,哥我有点累,先去睡了。逸尘“嗯”了一声,并没有回头。
回房后,吴怨开始冷静下来。便又寻思起逸尘,他现在有没有交新的女朋友呢?他没说,自己也没问。现在她竟渴望他能早日交个满意的女朋友了,自己现在一门心思都在陈林枫身上,也顾不上他了,尽管哪怕是天崩地裂,他也只能是自己的亲哥哥,可心里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歉疚,仿佛对陈林枫的眷恋就是对逸尘的背叛。奇怪的是,她自以为的背叛,好象只是针对逸尘,对阮敬文却没有这种歉疚。一旦意识到这一点,她感到很吃惊,而且这一惊非同小可——难道,阮敬文在自己的心里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地位?即使别的一切免谈,这二十几年来,就凭他在自己身边毫无怨言的守候,自己也该对他心存感激;迄今为止,对他的这份付出,无以回报。在常人眼里,自己几乎是不可理喻地爱上了一个陌生人,却对敬文没有一点歉疚感!怎么会这样呢?我是个没心没肺,冷酷的女人吗?回答当然是否定的。那又该如何解释这一切呢?
第二天,陈林枫发短信,问吴怨是否还愿意信守昨晚的承诺。吴怨打电话说我不会违背自己的诺言。那我们约个时间尽快见如何?这个周末怎么样,我去你那。吴怨想到自己的真实情况都还没有告诉他,来了会有些突兀。便说,还是我去北京吧。陈林枫犹豫了一下,说好吧,到时我去机场接你。最后又露一句,你总是让我出乎意料。
机票订好后,吴怨先和逸尘说了自己要去北京。
逸尘说,你要去见那个离过婚的男人?吴怨有些不快地说,哥你不要用这种口气说话嘛!他有名有姓的。
我秉承对你负责的态度,建议你还是不要太轻率。要不我们先让姚经理找个私家侦探去把他的底给摸清楚,到时你再去见他也不迟。逸尘一脸严肃地说。
姚经理是北京分公司的负责人。
——私家侦探?别开玩笑了!这种事万一让他知道了真相,让我如何面对他?再说,你就那么不相信妹妹的直觉?我的直觉可是你一直以为引以为豪的呀!这种有辱他人人格和尊严的事我做不出来。
——你千万不要感情用事,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排除万一。否则,受伤害的可是你自己。现在去见网友上当的女人还少吗?
——他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网友。别的我或许不敢说,可我能肯定他是个正人君子而且是个很善良的人。我能感觉得到,他爱我,他绝对不会伤害我的。
——我的天,他爱你,你能感觉到!是你爱上他了吧?否则,敬文爱了你近二十年了你怎么感觉不到!残酷残酷!爱情就是这样不长眼睛,是个残酷的瞎子。
——吴逸尘,你别再说了!我怎么会感觉不到敬文对我好!只是,他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我和他总难以产生共鸣,我无法爱上他,至少现在是这样!这是我的错吗?
——好好好,不说了,都不是你的错。那我只好祝福你找到真爱了,但愿那个老男人心无杂念的爱你,否则本少爷饶不了他!但是,我还是不能让你就这么单枪匹马地去见一个素昧平生的人,让大何陪你去,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他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你就把他当成个隐形人。
吴怨想想,觉得这样倒不失为一个万全之策。其实,虽说有感觉了,但毕竟是一个陌生人,有个人不动声色的跟着,底气也足些。嘴上却说,哥,你不要总是用那种带侮辱性的语言称呼他好不好!彼此未曾谋面,对他一无所知,何苦这样糟蹋人家。
——哈,我何时成了一个令人反感的小人了。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我实在是为敬文冤,他怎么就学不会说风趣话呢!
——吴逸尘!请你不要再说这样的风凉话,我并不是因为陈林枫会说几句风趣话就喜欢他了。你比我大,不会不知道感觉很重要吧?
——是,我比你大,我差点忘了自己也是个老男人了;感觉当然重要,否则我可能早就在为我们家传宗接代了。我找到感觉的希望还十分渺茫,现在你有希望了,那希望就象初升的太阳,我衷心的祝福你。我们唯一的小妹妹终于有了心上人了,我怎么会不高兴呢!你去见他吧,去吧,有大何陪着你,你不会有危险的。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哇——
不知不觉中,热泪在鼻翼两边蜿蜒而下,吴怨说,哥——你!
在机场的出口见到陈林枫时,吴怨有些惊讶。左臂弯里抱着一捧黄玫瑰的他,穿着一件铁灰色小翻领长袖T恤,黑色西裤,同色皮鞋擦得溜光锃亮,头发也有刚刚整理过的痕迹,精神状态与那天在网上所见的影子大相径庭。当吴怨款款走到他面前时,他还不太敢用正眼看她,吴怨看他还在心不在焉的左顾右盼,便有些调皮瘪了瘪嘴,偏着头问他:你好,请问是陈林枫先生吗?陈林枫迅速的转过头来,又惊又喜的说,你是吴怨?声音听出来了!吴怨笑而不答,只是把右手拎的一个包,往陈林枫手上递,说有些沉,请你帮我拎着可以吗?陈林枫便忙不迭地用右手去接包,说是挺沉的,给我带什么呀?一边说着便转过身说,我们走吧。
吴怨却站着不动,陈林枫走了几步往身旁一看,没人,才又回走几步,说你为何只笑,还等人呀?吴怨的笑意更深了,说你的玫瑰原来不是送给我的呀?陈林枫低头看了一眼左臂,“哦”一声,也笑了,说一见你就乐晕了,花都忘了给花一样的女孩儿了。说着就把那一大捧花送到了吴怨的怀里。一路走着,陈林枫又问,你这包里是什么呀,衣服也不会么重吧。还有笔记本电脑,吴怨说。走出大厅,吴怨又问,去长富宫饭店我们怎么坐车呀?
你住长富宫?陈林枫显然有些惊讶,你来之前就定好饭店了?
是我哥哥给我定的,他来北京都住那,有贵宾卡,折扣很低的。
是网上订的吗?我原来准备让你住我家附近呢,又实惠。吴怨说,我不清楚,可能是吧。不用打车,我开了车,从这里到长富宫有二十多公里吧,不远的。说着已经找到他的车,是三菱吉普。坐上车,吴怨习惯性的四处看看,说这车大概才买半年左右吧?越野车坐着挺舒服的。陈林枫说,是朋友的车。我可是个贫民,哪里买得起这种车。哦,吴怨有些找不到话题了。其实这车很耗油的,吴怨好不容易找到一句。越野车哪有不耗油的呀。陈林枫侧过头看着吴怨笑了笑。吴怨也朝他笑笑。
安静。车窗外数不清的各色汽车在灰色的路面奔驰,远望象某个电视台的专题片“自然妙趣”里空中抓拍的甲壳虫群落特写镜头,一路“嗡嗡嗡”手脚忙乱的拼命向前。一想到自己也成了其中一只昆虫的内容物,便“噗哧”一声笑了。陈林枫目不斜视地问,笑什么了?吴怨说没什么,只是觉得车多人忙挺有趣的。正说着,车停了,红灯。吴怨继续看窗外,侧面大概一百米远处有坐小拱桥,桥的两边都是枝叶婆娑的垂杨柳,似乎无一例外的,极不情愿的大幅度甩着纤弱修长的手臂。吴怨说,北京的风好大。陈林枫的目光顺着吴怨的视线向外延伸,说现在正是放风筝的时节。吴怨便孩子般的把脸贴在车窗上,偏头抬眼向更高远处望去,果真有两个老人带着一个孩子有些吃力的被风筝线拖着小跑。她微笑着回过头来对陈林枫说,我把车窗摇下来吧?陈林枫说,你还象个孩子,风太大了,扬尘要把你污染了。吴怨又继续把脸贴在车窗上,说要是我,风筝要自由的飞了。陈林枫说,我想也是。吴怨不再接话,只是羞涩地重新坐正。她觉得,自己真的已经爱上陈林枫了。也许什么都不为,就只是因为彼此之间的言语交流不需要多一句的费话。那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吗?
绿灯亮了。车又开始常速行使。
吴怨说,原来我一直不喜欢北京。说这句时,她悄悄的瞄了他一眼。他只是微微一笑,目光正视前方。又继续说,风大干燥,车塞得厉害,还大得不着调。他还是那样笑着,又似乎笑意更深了些。他都不说话,吴怨也不好意思再说了。原本以为他要反驳,她便可以把自己家乡的优势象吃西餐的一样,菜,一道一道的摆上。可他微笑的沉默让她失去了机会。见她不说话了,陈林枫说,怎么不说了?下面肯定还有更精彩的描述,我知道那叫先抑后扬。
什么先抑后扬?吴怨有些尴尬。他说,你家乡如何美好,还有北京也许还有可爱的时候,诸如此类。错了吗?吴怨把头往外一偏,嘴里说,讨厌!声音并不大。陈林枫却“哈哈”大笑起来。这是他们见面后,他第一次大笑。
吴怨在他的笑声里连说了几个真讨厌。说到后面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你在机场的时候好象没有认出我来吧?”吴怨问,“我和网上见的人不一样呀?”
“是,不一样,太不一样了。”他说,“上次你戴了眼镜,披肩发,穿的是淑女装,那模样俨然一个大家闺秀,今天穿着一套随意轻松的休闲装,扎着两条辫子,又不戴眼镜!这回活脱脱一个小女孩。你换了谁也是个难题。”
“也许,你那眼镜是装饰性的?”陈林枫的语气里满是调侃的意味。“什么呀!我今天戴了隐形眼镜。”吴怨说,“你觉得我戴眼镜好还是不戴眼镜好?”
“不戴眼镜,穿成这样象个小女生当然好,年轻美丽是每个女人的梦想,是每个男人的期望;”陈林枫说,“我这么说你不会认为我不正经吧?”
吴怨一扬头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那可恶的陈林枫又是“哈哈”大笑,说:“实话实说,我不希望你这样打扮,只不过这话现在我好象还没资格说。”
“为什么不希望我这样打扮?我给你说话权。”说完吴怨也笑起来。
“这还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你收拾得象个小女孩,我就更象个老男人,差距拉大了,我感觉能好吗!”
“净瞎说!你如果娶了个出色的小女孩不是更应该自豪呀!”吴怨一脸的娇嗔。
陈林枫不说话了。只是一脸神秘莫测的笑。吴怨疑惑地看了他好几次,说你怎么不说话了?他说,小姑娘别说话,马上到了。
刚进饭店房间不到十分钟,房间的电话就响了。吴怨在洗手间还没出来,隔着门对陈林枫喊“林枫你接一下电话,可能是服务台的回访电话”陈林枫应一声“好的”便把刚打开的电视调到最小的音量,拿起了话筒。
“喂?你好!”陈林枫枫节性的问候之后,听筒里传来一个腔调特别明显的男音,“你好!这是吴怨的房间电话吧?”陈林枫一愣,有些迟疑地说“请问你是谁?”
“我是她哥哥,你是谁呀”“哦,你是她哥哥呀?你好你好!我是陈林枫,我们刚刚到饭店,吴怨还在洗手间,请你稍等。”陈林枫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说话的节奏都比平常快了半拍。他把话筒放在床头柜上,去敲洗手间的门,“你好了吗?是你哥哥的电话。”里面应道“知道了”。吴怨出来握起话筒就说,哥你怎么打房间电话呢,为何不打我手机?我打算过一会儿就给你打电话的。
吴逸尘说,有线电话更环保的啦;老实说我是要看你是不是住在这个饭店。
吴怨有些不满,说你这么——本来要说,你这么不信任我呀?不是还有大何吗?虽然她出了机场就没有看到大何了,可她知道他一定就在她的隔壁或者对面的房里。一回头才意识到陈林枫在场,这么说不合适。转过头改口,说你这么周到,妹妹太感谢了,回去给你带礼物。吴逸尘说,给我的最好礼物就是你白璧无瑕的回来;燕燕,吃饭最好就在饭店的餐厅吃,如果到外面吃,不要乱吃东西;还有,千万不要喝酒,你原本滴酒不沾,千万不要被别人的甜言蜜语哄一下就想做女中豪杰。最后,喝汤要留心。
听到这些无微不至的关照,吴怨感动得都快要掉泪了。真的,即使父母健在,关怀也不过如此了。她又悄悄的回头瞄了陈林枫一眼,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屏幕。她不动声色的把头调回原位,对着话筒一连说了几个好好好,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好不容易彼此道了再见。
见她放了电话,陈林枫说,你们兄妹感情很好呀,真令人羡慕。快五点了,你要不要先去洗一下,我们再出去吃饭。吴怨说,是要先洗,我觉得挺累的;今天累,呆会我们就在饭店的餐厅吃饭吧,我不想再到别的地方去了。陈林枫说,听你的。
等吴怨一切收拾妥当,用了近一个小时。她换一套米红色的淑女套裙,纤纤玉足套着一双高跟黑色小羊皮皮鞋,鞋跟足有五六公分高。乌黑发亮的头发顺直的披在肩背。她又把眼镜戴上了,唇上抹了一层淡淡的唇彩。陈林枫还是在看电视。吴怨说,不好意思,等烦了吧?陈林枫站起身,定定的看着吴怨,半晌才说,吴怨,你——真——美!吴怨抿嘴一笑,再说谢谢,我们走吧。陈林枫站着没动,吴怨说你还有事吗?他便在衣袋里摸摸索索的,在找烟。好容易拈了一支烟,又开始找打为机。吴怨说,你现在要抽烟?他说可以吗?公共场合就不能抽了。吴怨轻轻一笑说,烟都在手上了还问可以吗!那桌子上不是有火柴吗?
——我到洗手间去抽吧。
——你一支烟得抽多久?在里面不会把你给憋坏吧?
——抽急点十几分钟吧。里面当然不好受,可在外面抽,我怕把你给熏晕了不是!你看,哥哥我还是挺能怜香惜玉的。
——看在你有礼在先的份上,本姑娘就允许你在房里抽了。开着窗,问题不大。你抽吧。
两个人都“呵呵呵”地笑。陈林枫划着火柴的一刹那又专注的看她,我真抽了?吴怨迎上他的目光,想说抽吧!微张着嘴送出的却是无声的虚空。仿佛火柴擦出的火花点燃的是他的双眼而不是他的嘴上叨着的那支烟。吴怨突然感觉自己也有被他眼里跳动的火焰点燃的危险。她有些慌乱的错开了自己的视线,在水平方向划了一道弧线,终点落在中央二套的“中国证券”里。
吴怨的目光毫无预兆的逃逸了,对陈林枫来说,就好比两个内功和技艺相当的武林高手在对掌,正斗得难分轩轾,对手却出其不意的消失了,害得他倾尽全力的一掌打到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里,心里别扭得很。虽然,他可以百分之一百确定,吴怨是出于女孩的羞涩而回避,可是他依然感到一种无形的郁闷在心里结集——他们之间的差距是不言而喻的,年龄,经历以及情感的表达方式,也许还有别的什么。可不是吗,严格来说,他们仍然还是陌生人,今天是两个陌生人的第一次相见,未知的还太多。
为什么自己会因如此这般的一切而郁闷呢?根底在于,自己可能已经爱上她了。陈林枫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才稍微自然的把目光推向了窗外。烦乱的思绪,随着目光也飘出了窗外。象自己这样有过一次失败婚姻的男人,理应变得理性而实际了,没有理由会爱上一个比自己小了十岁,在网上见了一次,在现实中也是第一次见的女孩呀。当然,年龄也许不是问题,可是自己要钱没钱,要地位没地位,唯一还值得安慰的可能就是长相算是一般了;这样的条件,再对比一下吴怨就成了问题。自己和吴怨,倘若不是因文为友,恐怕就是住在门对面,她也不会多看自己一眼。我也不会多看她的,不会与自己有关系的人,多看也无益呀,徒增伤悲。我是个不再做梦的人。因为,自己的梦,已经在十年前就碎了。人生有许多东西,你永远无法预知它的对错。那个现在只能称为前妻的女人,是自己的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