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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但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映出了文学创作尤其是诗歌创作中的某些规律。龙青说,我是学理科的,今天被我们的社长赶鸭子上架,只好瞎说几句。他说,在诗歌创作中,艺术直觉往往是点燃诗人诗情的导火索。
在讲解的过程中,龙青给文学社的社员们举了几个例子。一个是美国“意象派”诗人庞德。据他回忆他写《地铁车站》的经过时,说他站在地铁站口,望着眼前熙来攘往的人群,头脑中闪现着一幕镜头,这镜头萦绕在他的心中久久挥之不去。这促使他写下了这样的诗句——这几张脸在人群中幻景般闪现,湿漉漉的黑树枝上花瓣数点——龙青说,庞德的诗主要来自于他的艺术直觉,那镜头就是他直觉中的诗歌意象……
在讲座进行的过程中,明子不时地给龙青倒茶,笑盈盈的,然后,在座位上痴痴地看着他。
散会时,已是晚上九点。龙青正要出门回寝室,明子说:哎!别忙,等等我!我送送你,龙大哥!
龙青说:不用客气!
月光透过浓密的树叶,洒下一片斑驳的光影。他们走了好久,彼此无话,最后,还是她先开口了:龙青,你今天讲的直觉挺有意思的。我想问,它能用在爱情上吗?比如,就凭直觉来确定今后的人生伴侣?龙青笑了笑,说:这个问题倒还没有想过。我们谈的是诗歌啊!明子说:可美好的爱情不就是一首诗吗?
呵呵,你说得也是。龙青笑了笑,眼睛看她时发现,她也在看他,龙青心里一阵慌乱,忙把眼光躲开了。
龙青……明子欲言又止。
怎么?是不是想请我过早?龙青忙把话题支开了,武汉人把吃早餐说成是过早。
那没问题呀,你帮了我忙嘛!明子说。说着说着就到了龙青的寝室。好啦,到了!老乡,请留步!龙青正准备进去,一想,不对,怎么要她一个女生送他然后让她一个人回去?那未免太不绅士了吧?龙青忙转过身,说:还是我送你吧!明子吐了吐舌头,笑了笑,说:这还差不多!龙青明白,他上了她的当了。龙青开玩笑说:等会儿你再把我送回来。我们就这样你送我,我送你,送一晚上得了!
第八章
后来,明子主动参加了研究生会的舞会。
龙青照样以老大哥与会长的身份组织这类活动。那天,在舞会之前,孔旭兴冲冲地跑来祝贺他的诗歌在大学生诗赛中获一等奖。龙青淡然一笑,写诗只是他在做题之后的一种消遣方式。
明子还带来了她们文学社的诗歌编辑和社刊校对。这场舞会上最活跃的是孔旭。孔旭穿着T恤,高高壮壮的,透过薄薄的T恤,能看到他发达的胸肌。孔旭在和明子跳舞,他终于邀请到了明子。在他们跳舞时,龙青静静坐在一旁,无意中抬头,见明子的目光投向他这边,她好像有点心不在焉。当他们的目光碰撞在一起时,龙青满面通红。幸好彩灯为他掩饰了这一切。龙青很快躲开了明子的视线。他觉得这样下去很危险。
于是龙青踱出了大厅,走到外面的走廊上。
明子的连衣裙飘逸,马尾充满青春的活力,一双大眼睛柔媚而纯净。作为师大的十大美女之一的明子很少有人不为她动心。刚才跳舞时,龙青注意到孔旭的视线火辣而执著。可以这么说,他的视线一秒钟也没有离开明子。
龙青突然有一种想抽烟的欲望。
这也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产生的抽烟的渴望。他想借抽烟的姿态把胸中郁结的黏状气体吐出来。
龙青知道他刚才坐过的茶几旁有烟,是孔旭的。
当他回到座位时,明子已坐在那儿了。
第三支舞曲开始了。龙青走不掉了,明子要和他跳舞。她说:请——
龙青不知道明子为什么要如此折磨他。他的手放在她穿着连衣裙的腰肢上,只觉得几根手指头麻麻的,它们已经不属于他了。她的胸脯挺得高高的,在他的眼皮底下微微颤动。她的大眼睛柔柔的、湿湿的,专注地看着他。她的嘴角微翘……龙青想:我已经爱上她了。
明子一直微笑着,舞步轻盈,就像绕着他翩翩飞舞的一只蝴蝶。从她的眼神中,龙青看到的是一种鼓励,而不是挑逗。他害怕他会迷失在她深潭一般的眼眸里。龙青想:她也已经爱上我了。
在轻柔的乐曲声中,他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燃烧起来。此时,如果不赶快逃离她,他相信,他会不顾一切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抱住她狂吻。因为龙青感觉他和她离得越来越近,不知是她在靠近他,还是他在靠近她。龙青受不了!他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他的速度慢了下来,他用手扶了扶额头,对明子说:对不起,我有点头晕,可能感冒了。
是吗?那你赶快去休息休息!她慢慢松开了龙青的手。
于是,龙青在这支曲还未完的时候,丢开了她。他匆匆逃离了大厅。
从此,龙青远远地躲开了明子。
他不知道这种躲避到底是为什么?事实上,他的心已无处可逃。他想,他是缺乏足够的勇气去面对她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每次在回宿舍的路上,他都是步履匆匆。因为她的文学社就在他们宿舍旁边。他想:遭遇她一次,就会扰乱他的心志。可那个黄昏,龙青居然与她不期而遇。
她挡住了龙青的去路。
龙青,你为什么要躲着我?龙青不敢看明子的眼神。
龙青嗫嚅地说:哦……很忙啊!
龙青,我……这里有封信,给你的!明子说完,递给他一封厚厚的信。他的双臂仍然僵直地贴着两肋,看那封信悬在半空中,问:写的什么?
明子面带羞涩,笑着说:你看了就知道了。龙青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说:明子,谢谢你对我有好感。如果你想在信中说感情方面的事,那我就不看了。你是知道的,我有家,有儿子。
明子眼里闪过一丝泪光,收回信,跑了。
明子毕业离校的那天,龙青从窗口看到她在他宿舍楼下的树林里徘徊了好久。龙青再没有勇气看她。他躺在床上,望着空荡荡的寝室发呆。过了好久,龙青听到有人敲门。他猛地坐了起来。他知道,是明子。明子穿的仍然是那次坐火车时穿的连衣裙。她的马尾披散着,有点湿润,大概刚洗过头。她坐在龙青对面的床沿边,看着他。他们好久都没有说话。
终于,她先开口了。
龙青,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能真诚地回答我吗?
龙青鼓起勇气,抬头看着她。他想:现在不好好看看她,或许以后永远也看不到她了。此时,他才发现,明子瘦了好多。龙青看到她的眼里充满渴求与期待。他说:什么?
她接着说:若干年后,如果你想起曾与我擦肩而过,你会不会后悔?
龙青沉默了半晌,咬咬牙,说:不会。
龙青感觉到明子慢慢站起来,步履很轻,然后,带上门走了。
明子毕业了,明子走了。当然,孔旭的单相思至少在目前毫无结果。龙青从此也很少写诗。
在明子毕业后的两年间,他曾匆匆回家几次,他孱弱的父亲住了两次医院。他年迈的父母、刘念、儿子以及他的小家,就像汪洋中的一条小船,随着研究生毕业后又读博的他一起在生活的风雨中飘摇。
明子——成了龙青记忆中的烟花,每年,都要在深蓝的天幕上绽放几次,就像一个美丽的梦。
这也是龙青那天在聊天室里主动与绝色美女说话的原因。他不是色狼,只是他看到绝色美女那四个字,就想起他在师大的美好时光,以及那个在他记忆里若隐若现的美丽女孩——明子。
第三章 龙青和小米第十七节 小米“教师的角色”
每每想起绝色美女的时候,龙青潜意识里就冒出明子的身影。但他知道:明子就是明子,她绝不可能是这位绝色美女,而这位绝色美女也不可能是明子。
龙青现在唯一能找到她踪迹的地方就是他的信箱了。他看到有这样的一封信,上面写着:白痴,你想知道我是怎样上课的吗?
这正是他所好奇的,他忙看下去,是这样写着的:《教师的角色》
走进初二三班教室,里面闹哄哄的。于是退出门,继续往二四班的方向走去,左耳朵边霎时静下来,一个学生喊:老师!走错了,是我们班的语文课!我停住了,折转身,在教室门口问:啊?错了吗?我还以为这不是三班呢,因为三班的纪律向来好。
此时教室里更安静了。
不发火,不动怒,纪律变好,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我是不是有点军事家的风范呢?
进了教室,五十双眼睛看了过来。课已开讲了。不知怎地,我开了点小差,脑里冒出几句被我改了的歌词:对面的男孩女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这里的表演很精彩,不要对我,不理又不睬。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没看见哪个男孩女孩举起小手……这些小精灵永远猜不透他们的娃娃脸大眼睛老师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想让我上语文课唱独角戏,门都没有!我的办法可多着呢!
一二组为红队,三四组为蓝队,如果哪一队发言轮空,黑板上吃一个大鸭蛋!
呵,课堂引进竞争机制后,这可不得了,发言的特多,点都点不过来。我从蓝队走到红队,又从红队走到蓝队,来回提问、点名、记分,忙得不亦乐乎。体重有点超标的我向学生提了一个问题:你们觉得这样上课对我的最大好处是什么?反应快的调皮生答:减肥!
对!聪明!我就是这样一位懂得健身的健康专家。
秋天上火,喉咙干涩,得了咽炎。一不小心,讲课时有一句话说出来的声音显得很老,好像突然电压降低后正放着的录音机里所发出的声音,就势歪头一问:我像不像蜡笔小新?学生哄堂大笑:像!
嘻嘻,没想到我还是一位天才的演员。
下课铃响了,红队取胜。教室左半边鸦雀无声,右半边掌声雷动:一家欢喜一家愁。红队有一个男孩拿着棒棒糖冲到我面前,露出一口小虎牙,说:感谢老师!感谢评委!
怎么,我又成了当众接受贿赂的评委?
我当即在讲台上剥开棒棒糖,含在嘴里,分享红队这一份成功的甜蜜(对蓝队我当然表示深深的同情,不过,没有他们的失败哪有红队的成功呢!)
让我减肥,没门!我这节课消耗的能量得补上来。同时,我从口里拿出棒棒糖,夹起讲义,对那五十个小蓝精灵红精灵说:同学们,此次比赛是公正的,棒棒糖很好吃!不过,我更喜欢甜橙味!下课!嘻嘻~!
看完绝色美女的信,龙青哈哈大笑。他有很久没这么开心的笑了。他没想到这个调皮的教书匠竟是这么一个活泼可爱的老师。他想:能够做她的学生,也真算是一种幸福了。同时,他发现她的牙竟然是小虎牙,长了这样的牙齿竟敢“西西”地笑,可想而知她的自信程度了。
也许是多年的压抑,龙青确实渴望一种轻松的氛围。他猜想绝色美女那儿一定还有许多更有趣的故事。同时,她的信又勾起了他对中学教师生活的回忆。于是,龙青又给她写了一封信——
调皮美丽的教书匠:
谢谢你精彩的语文课!这一课我上得很开心。不知你下一节课是啥课?
小白
当天下午,他在办公室里打开电脑,一眼就看到她的回复。
小白同志:
音乐课。
我喜欢唱歌
我唱歌的时候喜欢微闭着眼睛。
不是用嘴去唱,而是用心。
我喜欢那种能让我怀旧的歌。
有时唱着唱着、听着听着就流泪了。
我不喜欢一个人唱。
有很多朋友的时候,在那种喧闹中,我静静地坐在角落,喝一杯菊花茶。
在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快乐……
龙青不知这个教书匠怎么在这封信里又展现出另一种忧郁气质。他能肯定她一定是双子座的。
龙青没想到她也喜欢唱歌。于是,他又在信中与她谈起了歌……
美丽的教书匠:
我也喜欢唱歌的。我比较喜欢那些蕴含着历史、文化、情感积淀的民歌。那些悠远的青海花儿、空旷辽阔的内蒙民歌、明净的激越的藏族民歌、缠绵的风韵的四川民歌、火辣辣有点直白的湖南民歌、沧桑深情中透着凄凉的陕北信天游……她们都是有生命的精灵!这些精灵,曾经走进我的生命历程,并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敢不敢,找时间机会咱俩在KTV较量一下??嘿嘿嘿嘿……
顺便说,学生一定很喜欢你这么聪明可爱的老师吧?
老师好!敬礼!
白公子
写完信,龙青猛然想起今天是周四,晚上八点将在院报告厅举行教职工卡拉OK大赛。唱什么龙青都还未定,找了半天,发现只有几首老歌他还熟一点,就唱《我的未来不是梦》了。张雨生的。
早上出门,在楼道里遇见了梁处长。梁处长说:小龙,马上要进行全国实验室安全大检查了,你实验室的准备工作做得怎么样?龙青说:资金还有很大缺口,器材配备也有许多不合要求的,好在这次还只是安全检查,不是评估,我会尽力的。
好的,那你尽快吧!梁处长说完,又折转身,笑了笑,说:哟,我的茶杯又忘了,今儿个早上公园里要吊嗓子呢!梁处长是个戏迷,早晚都挂记着那个。
学校实验室的三废排放问题一直得不到解决,上个月有记者来采访废气、废液、废渣的去向,龙青故意假装接电话糊弄过去了。他心里最清楚,实验室排放的污染物大都未经处理便排入了城市下水道管网,他知道那意味的是什么。但龙青对此却无能为力。他曾多次向上级反映问题的严重性,上面回复说:管道改造和排污处理那不是一个钱两个钱的问题,目前只能将就将就了。龙青知道还是领导重视不够,并不是因为资金问题。他们认为,实验室可能用不了多少试剂,但没有想到,所有的实验室加起来就不得了了。而且,随着科研投入的加大,各实验室的试剂用量也加大,其危害性也越来越大。比如龙青所在的几个实验室,一个月要用几百升试剂。这些东西如果都排到下水道里,流到一个湖里,毒性是吓人的。并且,排放物中有很多是剧毒的“三致”污染物和酸、碱化合物,比如:化学实验中常用的一些重金属盐类,重铬酸钾中的铬、硝酸铅中的铅、氯化汞中的汞等;科研实验中的大量可挥发性的有机试剂和溶剂等。这些排放出来的化学的、生物的、农药的、医疗的污染物,经过长时间的积累后会对周边环境和人体健康造成严重影响。
唉!龙青看了看他的手,因为长期接触化学药品的缘故,已是粗糙不堪了。
昨晚卡拉OK闹得很晚,龙青感觉自己有些疲惫,他在桌上趴了一会儿,没想到,一大早,系里几个哥儿们就闯进来了,要龙青请客,说他昨天唱歌得了一等奖。龙青说:唉,你们这也要敲竹杠啊?我得了一饮水机,好吧,到我家里喝水去!
得了吧!还是掏吧,哥儿们!许志清的手放在龙青的鼻子尖下,龙青看到他的手指头被烟熏得腊黄,皱了皱眉,从兜里掏出一百元,说:拿去!烟鬼!
哈哈,走,去买烟抽去!一窝风的去了。
难得的安静,龙青想,花一百元买个安静也算划算,于是,又趴在桌上睡了起来。
一觉醒来,已是上午十点多钟,龙青在实验室里清理了一下器材,就去附近的一个菜市场买了菜,回家去。拿钥匙开门时,刘念已在门边放拖鞋,见到龙青手里提着菜,大声说:怎么又买这么多,昨天家里还有剩菜。龙青指指塑料袋下面的说:这不是菜,是买给龙淼吃的!没买啥菜。刘念一听烦了:我看你把他惯成什么样子?龙青说:给他买吃的就是惯他?他要长身体呀!整天学校里也抓得紧。刘念说:我是继母,行了吧?你就不能少说几句?吃吃吃!吃他个头!老师刚才打电话我,说他早恋!上课和女同学递纸条被收了。看我等他回来怎么收拾他!龙青说:早恋也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也不要那么大惊小怪,要正确疏导,你要动武怎么解决问题?刘念说:嗬,你倒还蛮开放的!龙青到厨房里放下菜,把饭在电饭煲里煮着,然后到书房里打开电脑查选修课的资料。刘念紧跟着他走了进来,一下拔了插头,口里唠叨说:你还有心思上网,有谁在上面等着你吧?家里的事什么都不操心!我让你看,我让你看!
龙青的转椅转向刘念,冷冷地说:你怎么成天这么大的气?谁惹你了?刘念说:怎么?看着不顺眼了?糟糠之妻想扔,扔不掉是不是?老娘不是那么好惹的!龙青烦了:你怎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