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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第六章 圣诞快乐（3）
〃来，大过节的，我们继续喝酒。〃林子昊抹了一下湿润的眼睛，又打开了一瓶法国葡萄酒。
〃好，来呀，王丽。〃陈静招呼着似乎还处在伤感中的王丽。
那一夜，他们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只见王丽和陈静斜倚在沙发旁，酒杯滑落在身边的地毯上，濡湿了地毯，林子昊将酒杯里的酒一下全灌进嘴里，蒙眬中仿佛看到烛光里的妈妈仍然安详地站在那里，像一盏永不熄灭的灯，照亮着他，温暖着他。
静寂的夜里，突然他的手机响了，有一道蓝色的闪光划过他的心头，他站起来走进他的房间接听，电话里是英子的声音，他的心感到一阵紧缩。夜突然变得非常黑暗，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得很响很响。
〃你好，圣诞快乐！〃英子的声音还是那么沉静，这声音林子昊从没忘记过。他的嗓子哽噎住了。他深深吸口气，使劲松开喉头，终于能对着电话说：〃圣诞快乐。〃林子昊觉得这声音好像不是他发出的。
〃你还好吗？〃英子的声音有些迟疑。
〃我很好，你呢？〃他说，他的声音显得有些胆怯。
〃我也很好。你那儿是平安夜了吧，我这儿还是白天，还没到平安夜，所以给你打个电话。〃
〃是啊，这里的圣诞钟声早响过了……〃
〃呵呵，〃英子微微笑了两声，〃你那儿也有圣诞钟声，我想像不出在赤道上怎么过圣诞？〃英子一贯鄙视新加坡这个弹丸小国。
〃是啊，总觉得不伦不类。〃他附和着。
〃唉……来美国吧。〃电话里传来她长长的叹气声，〃不过，我不会干涉你的事业，我是想……〃林子昊的心不知道是苦是甜还是酸，眼睛有些湿润。
〃等你毕业后再说吧，你要注意身体，不要搞得太累，我知道学习不容易……〃他把声音调整到最愉快的感觉。
〃谢谢你……〃英子的声音有点颤抖，〃子昊，答应我一件事情好吗？〃
〃什么？〃
〃不要老熬夜，不要老抽烟，不要老不按时吃饭……〃
林子昊使劲点着头，心在流泪：〃我知道，我会的。你也要注意身体，不要太着急，好好地照顾自己……〃
〃我会……〃
这时，林子昊的脑海里有种犯罪的心疼的感觉……
耶稣降生的平安夜就这么过去了。林子昊、王丽、陈静，他们三个人就在客厅里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夜。其实林子昊并没有睡好，他的心头总是不能平静，他在想英子，想他未来的生活……
〃周旋〃在两个女人中间，日子倒紧张有趣，但总是提心吊胆。林子昊心里明白，这样的关系是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的，然而他又贪婪地不愿打破个人感情上的平衡。林子昊也承认他自己自私、犹豫得无可救药，却逃避选择。日子就这么不知不觉地流逝。
〃这个世界，有很多东西，不是人能够主宰的，包括感情；这个世界，有很多东西，不是人能够改变的，包括自己。〃
的确，在这场游戏中林子昊是个表演者。是他在牵动着这些女人的肉体和灵魂，包括她们的欲望。但是很可能他的表演是不成功的。他可能最终不能驾驭他爱的女人们。她们会都反对他，她们都会抗议，无形中，她们都在逼迫着他。那么他又该怎么办？他又该选择谁呢？直到认真这样想的时候，他才第一次真正了解了他现在对这些女人的心意：现在，他还谁都不能舍弃。
2
一抹朝阳温和地涂满客厅的地板，色彩斑斓。林子昊第一个醒了。今天是圣诞节，新加坡全国放假一天。
〃喂，起来吧，该出发了！〃他喊了一声。
陈静和王丽都睁开惺忪的双眼。〃什么出发了？〃王丽懵懂中问了一句。
〃啊？我们就在地板上睡了一夜？〃陈静一脸的诧异。
〃今天不是要出去照相吗？〃林子昊说道。
〃对，我先去洗澡。〃陈静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去卫生间。
〃等一下，我先上厕所。〃王丽把陈静拉了一把，抢先跑了进去。
〃你怎么不叫我去房间睡觉。〃陈静坐在他的身边，压低声音边说边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回头朝卫生间看了一眼。嗔怪中带着一丝满足和幸福。那一刻，即使她素面朝天蓬头垢面也是非常地迷人。
第26节：第六章 圣诞快乐（4）
〃我也睡着了。〃他在她的嘴唇上回吻了一下。
〃哼，不尽责任。〃陈静佯装生气。
〃以后我不但叫你上房间睡觉，而且我还要抱着你睡觉。〃他轻轻地在她耳边说道。
〃我才不让你抱呢，那样更睡不着了。〃
想来，女人最好最快乐的时光也就只在这个时候吧，白衣胜雪，裙袂飘飘，当然还带着一点少女不可缺少的骄傲与自视清高，那样诗意而浪漫的年纪，对爱情有着一种本能的欲迎还拒的娇羞，以为一路上都是鲜花盛开的村庄。
王丽从卫生间出来。
〃我去洗澡喽。〃陈静轻盈地跑去卫生间。
王丽坐在林子昊的身边。
〃昨晚怎么不叫我去房间睡觉？〃王丽是真的在责怪。
〃那谁叫我啊？〃林子昊说道。
〃好好，我叫你，以后我不但叫你，而且还为你铺床叠被。〃王丽很郑重其事的口气。
林子昊无语，王丽痴情地看着他，那神情似乎带着一丝莫名倾慕和对爱情的由衷向往，只盼得到他有一眼不经意的回眸笑意，哪怕不是针对她，她也便会觉得整个世界都在百花盛放、充满了希望。仿佛她能无条件地为他做任何事情，哪怕是受苦受累、忍饥挨饿也在所不惜。
……
他们的第一站是新加坡的标志〃鱼尾狮〃公园，先去〃鱼尾狮〃旁边的浮尔顿酒店吃早餐，然后步行经过安德逊桥的浮尔顿路。那是一条美丽的曲折小路，虽然路短，但是有桥，有河，还有一大片殖民地时代的老建筑。这里树木葱郁，环境幽静。
他们来到维多利亚剧院的门前，那里矗立着莱佛士的塑像。
〃来来，你们应该在这里照一张，这人可了不得！〃
〃怎么了不得，不就是一个外国老头儿吗？〃陈静幽默地说道。
〃没有这个外国老头儿，我们就不可能站在这里。这就是莱佛士先生。一八一九年莱佛士登陆新加坡，发现了这个美丽的地方，之后，来自中国、印度、马来半岛和印尼群岛的移民纷纷涌入这里，才有了今天的新加坡。〃
〃难怪新加坡到处都是莱佛士，莱佛士医院、莱佛士酒店、莱佛士大厦、莱佛士中学、莱佛士路，叫莱佛士的公司可就更多了。〃陈静饶有风趣地说了一大串。
林子昊为王丽和陈静在莱佛士塑像前拍摄了好几张照片。
然后他们到了〃鱼尾狮〃旁边。所谓〃鱼尾狮〃，就是狮头鱼身。
〃我至今不明白新加坡为什么叫〃狮城〃？难道这里过去狮子成群？〃王丽一脸的不解。
〃这就得请教我们的导游同志了。〃陈静向林子昊看了过来。
〃其实新加坡的历史上，从来就没有出现过狮子，当然，动物园除外。在十九世纪初，野树林里有老虎，而且时常闯入市内闹事。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莫过于莱佛士酒店的那一场杀虎记了。〃林子昊侃侃而谈。
〃一只吊睛白额大虎忽然冲进酒店的台球室酒廊，吓得众宾客魂飞魄散，争相逃命。一阵慌乱后，那只猛虎终于被莱佛士书院的一名英国教官击毙。看来那只大虎不是饥肠辘辘跑来觅食，而是不甘寂寞，想一睹殖民地上流社会衣香鬓影的奢华风采。〃
〃又开始上课了。〃王丽嘴角一抿，笑着说。
〃早年新加坡老虎为患，那位英国教官为获颁当局的赏金而喜；人们为安全而告慰。那时的他们也许并不知道那只猎物是岛上的最后一只老虎。老虎在新加坡绝迹了，人们皆大欢喜，但谁曾想过老虎在新加坡历史上所扮演的重要角色。假如不是《马来纪年》一开始就摆了个大乌龙，假如不是数百年来人们以讹传讹，新加坡的别名应该不是叫狮子城，而是叫老虎城。〃林子昊滔滔不绝地讲着从书上看到的故事。
〃那为什么叫狮城呢？〃王丽又问。
〃据说，十四世纪末，旧港王子山尼拉乌他玛乘船在海上巡视，途经这个小岛，上岸时惊见一只黑头白胸赤身的异兽，随从告诉他那是狮子，从此他就把小岛命名为狮子城。但后来史学家认为，岛上根本从未出现过狮子，王子看到的那只异兽是老虎，而非狮子。当人们发现这个历史错误时一切已无法挽回了。如果坚持谈虎，历史就得改写。但既然狮子为百兽之王，威猛无比，用作国名未尝不是好事，于是大家都情愿延续这个美丽的错误，六百年来不断地传诵着狮子城的传说。〃
第27节：第六章 圣诞快乐（5）
〃哦，原来是这样！〃陈静舒了口气，王丽似乎也向他投来仰慕的目光。
这时，林子昊把三脚架支好，选择了最好的角度，把相机调为自拍，于是他们在〃鱼尾狮〃前拍下了他们三人第一张合影。
林子昊、陈静和王丽三人离开〃鱼尾狮〃后，就坐车前往花柏山，据说那是新加坡的最高处，可以观赏新加坡的美景，鸟瞰整个市区。
车停在山下，他们沿花丛走道拾阶而上，到达山顶时，眼前一片开阔。
这时，林子昊抬头望天，已是夕阳西下，暮色悄然而至。但举首之间，他却意外地发现四周格外寂静，游人已散去，就剩他们三个还在想着各自的心事。孤独寂寞的长空几片残云在徘徊，晚霞无力地映照着山下那些楼房的灰色屋顶，冷清幽然。
之后，他们从花柏山坐空中缆车，前往圣淘沙，透过车厢的舷窗，终于看到了那个小小的绿岛，在炫目的霞光中，在浩瀚无垠的蔚蓝色大海里，它犹如一块翡翠承载着生动与激情的绿色。
从缆车上下来，他们直奔音乐喷泉，它号称世界第一喷泉。水柱、火焰、灯光、音乐奇妙地糅合在一起，交织成一幅绚丽的奇特景象。圣诞节期间，这里正在表演全新的〃奇幻圣淘沙水火秀〃，通过水幕、激光，及喷火的特别效果，配合水柱的舞动，讲述着一个个圣淘沙梦幻世界的故事。
除此之外，还有烟花表演。那五彩缤纷的烟花特效，使演出更令人叹为观止。最后，音乐中钟声响起来了，圣诞马车的铃声响得清澈而喜悦，天空中烟花一簇一簇地冲天而起，五彩缤纷地散开，姹紫嫣红的绚丽，层层叠叠地绽放，烟花带着圣诞的祝福绽满了夜空，无数个愿望，无数个祝福，带着最真切的爱，带着最诚挚的情意，带着最深沉的思念，带着最伟大的真诚，在夜空绽放，无比绚丽的绽放，天空美丽极了。喇叭里女主持人大声说：〃祝你圣诞快乐！〃
于是大家一起高喊：〃祝你圣诞快乐！〃
林子昊对着陈静和王丽说：〃祝你们圣诞快乐！〃
然后他们三个又一起喊着：〃圣诞快乐！永远快乐！〃
夜空中烟花灿烂，圣诞的祝福声在天地间此起彼伏……
3
一天的奔波之后，回到家，三个人都感觉累了，于是，洗过澡后，就都上床睡了。
夜里醒来，林子昊突然发现王丽躺在他的身边。
〃哎，怎么又过来了？〃林子昊惊讶地低声问道。
〃怎么了？不可以呀？〃王丽完全没有了过去的矜持和温柔。
〃这样太危险，一旦……〃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王丽的口气显得有些蛮横。
〃一旦让陈静……〃林子昊还没有说完，王丽就把嘴唇压在了他的唇上。
〃不，不。〃林子昊边说边用手把她环抱着的手臂拿开。
〃你是不是做贼心虚？〃王丽将脸凑上来，在他耳边说道。
〃是啊，我是贼，你还不离我远点？〃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贼，怎么样？〃王丽又把他抱住，一阵热吻。
王丽在林子昊的脸颊上，额头上，以及鼻子、耳朵、颈项上都亲吻了个遍，然后伸手去扯他的衣服。
〃不，不，今天太累了，明天还要上班呢。〃林子昊抓着她的手阻拦她。
〃你现在是怎么了？〃王丽生气地往床上一倒，嘴角翘得很高。
林子昊看她一眼，只见她的眼神里充满哀怨、迷惑和委屈，似乎还有一丝淡淡的忧伤。
之后是一阵静默。林子昊想到陈静，想起她那副迷人的眸子里流淌出的那两行清澈的眼泪，他爱陈静。当你爱上一个人，就得丢掉刚才还胶一般地粘在一起的这一个。林子昊心里也很痛苦…… 然而，王丽那似怨含嗔的眼神又使他于心不忍，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
林子昊在一阵困惑和迷惘中，缓缓地把王丽揽在怀里，只见王丽神色黯然，眼眶里盈着泪水。
〃不生气了哦，今天是真的太累了。〃林子昊拥着她，手臂抚在她的背上。王丽顺势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她再次拥抱他。
〃你好像近来对我很冷淡，我受不了。〃王丽的身体有些颤抖，似乎在林子昊那温暖的手心下得到安抚。她的眼泪掉了下来，渗入她的嘴唇。
第28节：第六章 圣诞快乐（6）
〃不哭，OK？〃林子昊用手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
窗外白白的月光，是那么凄冷的使人感到哀伤，似乎能在眼睛里一点一点地碎裂。月光下，一片片雨榕密密地排列着，好像深绿色的梦魇，有让人沉落的浓郁风情。
王丽停止了哭泣，她从床上爬起来，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她那幽幽的眼神看着林子昊，然后，她一边亲吻，一边开始动作。
激情过后，王丽躺在林子昊的身边，轻轻地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
〃子昊，你爱我吗？〃王丽轻柔的还带着微微喘息的声音问道。
林子昊沉默着，望着窗外的月光。
〃你能不能对我说一声〃我爱你〃？哪怕是骗我的。〃王丽说着。也许是祈求，也许是无奈，王丽深情地望着他。
〃王丽，说爱情太沉重了，我们能不能轻松点，我们还是做好朋友吧。〃他说道。
〃我不，我爱你。不管你爱不爱我！〃王丽口气坚决。
林子昊无奈，他的心头突然有一种苍凉和凄然。
王丽紧紧握住林子昊的双手，潸然泪下，说：〃我做错什么了吗？〃
〃你什么也没做错，你是个很好的女孩。〃林子昊说。
林子昊轻轻地搂着她，耐心地，一点一点地吻去她脸颊上的泪水，慢慢地，她被他的抚摸和亲吻融化了。
王丽闭上眼喃喃自语：〃我什么也不要，我脑子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你 我全心全意爱的男人。〃然后，她又抬起头。
〃那你为什么不要我？〃王丽用手背抹着脸颊上的泪。
〃我没说不要你，好了，不要哭了。〃林子昊一边擦着她脸上的泪，一边轻柔地对她说。
这时，王丽眼瞳迷蒙，脸色泛红，身体微微地颤抖。〃我不能，我不能没有你。〃 她呢喃着，声音是那么幽怨，像叶底莺啼，如空谷雁鸣。
〃你是不是只喜欢我的身体？〃王丽又突然问道。
〃我什么都喜欢。〃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以后呢？〃她问。
她静静地躺着，神情像个孩子，黑黑的眼睛看着他，显得很茫然。
〃我不会忘记你的。〃他看着她说。
可她仿佛没听到。她仍看着他，就像看一个她永远也不懂的东西，心里是满腹的委屈。
他吻她，吻她的眼睛，为的是不让她再看他。他不愿看她那幽怨而渴求的眼神。
而她就那么呆呆地看着、沉默着，屈服了但仍无法理解，只是感到迷惘。
就在林子昊抱着王丽亲吻的时候，突然响起〃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然后是陈静的喊声：〃子昊，林子昊！〃
林子昊一阵恐慌，猛地爬起来。〃干吗？〃他边答应边迅速抓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
〃王丽怎么不见了！〃陈静的口气很着急。
〃好，我就来！〃林子昊下床，这时他看到王丽还坐在床上，被吓得不知所措。林子昊忙上前把她从床上拉下来，然后把她推到门后。
林子昊开了门，只见陈静站在门外，睁着惺忪的双眼，一脸慌张的样子。
〃我起来要上厕所，突然发现王丽的床上是空的，她去哪儿了？〃
〃哦，那你先去上厕所，我去看看。〃林子昊安慰着陈静。
也许陈静是急着上厕所，便听林子昊的话，跑进了卫生间。这时，林子昊忙把王丽从门后拽出来，然后推着她赶紧进了厨房，林子昊拉开冰箱的门，取出一瓶矿泉水塞给王丽，对她说：〃你就说你渴，起来找水喝。〃王丽点着头。
陈静从厕所里出来了，林子昊走上去告诉陈静，说：〃咳，王丽在厨房呢！〃
〃啊？吓死我了！〃陈静舒了口气。
这时，王丽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拿着矿泉水，不自然地说道：〃对不起了，让你虚惊一场。〃其实王丽的心里是真的大惊了一场。
王丽跟陈静回房间睡觉去了。胆战心惊的林子昊却一夜未眠。
第29节：第七章 捡到的妹妹（1）
第七章 捡到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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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说，世事如流水，会磨灭一个人的棱角，以致圆滑无碍。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