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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行,这是规定。”
男子沉吟了一下,然后从怀里掏出钞票,看起来有几张百元大钞。
“过新年了,大家都不容易。这个你收下,算是给家里买点年货吧。”男子说。
看守看了看钞票,犹豫着,不知道是不是该接了这意外之财。
“收下吧!”男子说着把钞票塞进看守的口袋里,看守见这就没再推辞了。
“那你们要快点出来!”看守对男子说。
“好!我办完事就走。”男子回到车里,汽车发动穿过铁门滑入病区,慢慢消失在病区大院的黑暗中了。
这天在三病区值班是个五十多岁的女医生。她在巡查完各个病房后,在值班室里翻杂志。突然,她听到有人上楼的声音,她正纳闷儿此时怎么会有人来。当她抬头向走廊观望的时候,突然病区的门被推开了,两个男子走了进来。
“请问你们找谁?”医生问。
男子走到值班台前,对医生说:“我们想看望个病人。”
“看望谁?”
“姚兰。”
“现在是什么时间,我们这里规定不准在下午六点后会见病人。”
“对不起!这不过年嘛,我们两个从外地来,才下火车就赶来。不是我们不想白天来,是实在没办法。”其中一个男子解释道。
“那也不行!这是规定。”
“医生,你就行行好吧。我可是明天早晨的火车,还要走啊。”
“你们是姚兰什么人?”
“我们是姚兰大学同学,我们很多年没见面了。我听说姚兰生病住院,一直没机会来看她,这次利用假期回家,顺路来看她。如果这次见不了她,那不知要再到何年了。”
医生见两人这么诚恳,女人柔弱的天性此时暴露出来。她思考了一下,然后对两个人说。“那我带你们去见一见。但你们得老老实实,不要大声喧哗。”
“好好!”两个人点头哈腰,对医生感激涕零。
医生拿钥匙打开进入病房走廊的栅栏门,领两个男子进入,他们穿过一个拐角,进入另一个走廊。在一个病房门前,医生又拿出钥匙打开房门。医生把灯打开,然后对门外的男子招呼,“进来吧!”
两男子进入,医生指着正在病床上沉睡的姚兰说,“她刚才有点烦躁,后来给她吃了药就好了,她现在睡着了。”
“我可以和她说话吗?”男子问。
“不行!你们在这看看就行了。她醒了也不认识你们。”
“哦!”男子在床边蹲下来,用手轻轻划拉姚兰额边的头发,深情地看着熟睡中的姚兰。然后他站起来。
“大夫,我想和你商量个事。”男子说。
“什么事?”
“是这,我们还是到外边说吧,这里说话我怕会吵了病人。”
“那也好!”医生说完和男子出了病房,到走廊上。
“你看是这,”男子说,“我给姚兰带了些东西想托你转交——”男子说了一句感觉自己声音太大,于是中断谈话,他给医生示意离门口远点,医生也就跟他过去。
“这东西呢!很多,都是土特产,枸杞、大黄、白醋、砂糖……”男子转着脑袋拧着眉头在想他带的东西,那认真劲儿让医生只发愣,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医生听着听着突然感觉不对,她听到病房门打开,同时有女子在呻吟。她把眼睛向房门口瞄了一下,立刻大吃一惊,她看到留在病房的男子肩上扛着个人,正在转过拐角向门口跑呢。
“看看看——”医生张口结舌,手指向着男子逃跑的方向猛指,身体僵立,像是一口气噎住似的。
在她发愣的时候,身边给她报土特产名的男子也离开她快步向门口跑起来。这时,医生才有点缓过劲儿来。她开始喊:“来人啊!有人抢人啦!”
两名男子一前一后跑下楼去,到了车边,立刻把抢的人放进车里。随即他们也跳进汽车。
“快开车!快!”跳上车的男子对在车里一直等他们两人的另一个同伙说。
车立刻就启动起来,一转弯就消失了。当楼上值班的其他医生和护士明白情况跑下楼来时,都已经过去了五分钟,而劫人的面包车早已经出了大门在公路上向东飞奔而去了,大雪此时弥漫天空,整个世界似乎都笼罩在飞雪的世界里。
第六部分尾声(1)
沿着东南沿海弯曲迂回的海岸线,在福建和广东的交界处,向东三十海里有一个小岛,该岛是这里众多散布在海上的岛屿中的一个,面积只能算是中等。顺海滩往东,可以依次看到东岸的七八个还在喷气的火山口,它们组成罕见的海蚀火山以及海蚀熔岩湖景观。
该岛历来是海防要塞,满山的壕沟和碉堡今已荒草萋萋。这里曾经是战火纷飞的前线,明嘉靖四十三年戚继光带领军队扫荡倭寇的作战曾在此发生。绕着海滨的山间小路走,除了低矮的趴地松外,遍地都是奇形怪状的石头,这些石头是遍布该岛的形态各异的球状风化花岗岩,由其组成的地貌异常独特。海蚀地貌漂亮得令人触目惊心,除了岩石表面坑坑洼洼,无比沧桑之外,色彩也斑斓炫目,黄红黑白,对比十分强烈。
爬上小岛中央的山头,极目远望,可看到蔚蓝色大海和远处的其他几个小岛,俯瞰之下,东边的火山景观、西边细软的金色沙滩、南边高耸的岩石以及海岛北部渔民的村落组成整个海岛的全部视觉图景。
距离村子有一里之遥的地方,有一处用古朴的花岗岩和木头搭建的住宅,它外围是一圈石头围墙,在院落中间靠北边有一坐红顶青石搭建的小楼,由于年代久远,小楼的外表已经被雨水浸泡而发黑,但尽管如此,依然能看出它旧日的风采。小楼是个二层建筑,上层是卧室和书房,下层是客厅和厨房。院子里有低矮的灌木和一些花草,以及石头铺成的小路。出了院子门,就看到一条小径顺着山坡一直通向大海。
每天上午,就会有一个村里的中年渔妇来这里。她进屋后到主人的书房里通报一声,然后开始收拾房间,为主人做午餐。屋子的主人对她做的家务活丝毫不挑剔,任渔妇随意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每当渔妇要走的时候,她都会向主人通报一声,这时,主人也就会答应一声,表示他知道了。有时候,主人会在渔妇走的时候写个纸条,告诉她下次来要买的东西。渔妇因为习惯了他的行为,所以也不多问。很多时候,那些东西在渔妇看来是药品、水果或者是书籍。
岛上经常与外面有接触,常有人去大陆上购买东西。所以渔妇也就让这些人带东西回来。
对这个人了解,整个岛上只知道是一对夫妻在这里居住。男子带自己生病的妻子在这里养病。渔妇见过几次生病的妻子,知道对方得的是脑子方面的疾病。听男主人讲,他的太太因为受了刺激得了失忆症,所以他带她来就是想在这个安静祥和的海岛上帮助自己妻子恢复。
这个解释是非常令村里的渔民信服的。但凡看到那男子对女子的关爱和呵护就认定这是一对感情至深的情侣。
村里的人时常看到男子用小车推着女子,或者是用手牵着对方在小岛上散步。而这时,大家都能看出女子痴呆的神态,同时能看出女子目光中对男子的那种依赖。大家从没看到女子在男子的身边有过什么失态的行为。但假如男子稍微走开一下,那女子就会心神不定,嘴里会呜啊呜啊喊个不停,像是焦急万分。
很多时候,男子会在下午带着女子到海边上,然后在沙滩上插一把大遮阳伞,他坐在沙滩上把自己的妻子抱在怀里静静地看书,或者给她朗诵书中句子。从远处看过去,大海、沙滩、阳光和两个孤独的情侣的身影构成一幅美妙的图画。这种情景久而久之似乎成了整个海岛的一部分。
过了大约半年,一天一艘小船从岛外带来了两个人。一个是老者,另一个是十二三岁的少女。老者穿一身灰色便装,小少女则一身白裙,黑色长发披在身后,打扮得很清新。
两人上岛后顺着山路向山坡上的住宅走来。少女跑得很快,她很快把老者拉下一大段,尽管老者在她身后喊叫,让她慢点,但似乎没有一点用。少女对他的喊叫也仅仅是回回头,同时焦急地向老者招手,似乎嫌他慢了。
很快,少女就来到住宅前,她推开院门,走进去。在院子里,她东张西望,驻足了片刻,似乎对眼前的情景有点把握不住的感觉。
女孩盯着小楼窗户看了看。咬咬嘴唇,她有了个坏主意。
她轻手轻脚地到了楼门前,然后推开虚掩的房门,上楼。在楼上她发现有两扇门,一左一右。她不知道该选哪个,于是悄悄趴在门口听。最后,她确定了是哪个房间。
她推推房门,发现门是锁着的。她皱皱眉头,想了想。她非常轻地敲敲门,然后就快速躲在拐角后。她等了等,见门没开,于是又上前敲了敲,这次要比前一次用力。她听到脚步声朝门口走来,于是又躲在拐角后。
门开了,一个男子开门,朝门口看,但没有发现什么人。他眼光锐利、凝重,男子凝神想了想,于是把门关了。
女孩见门关了,于是又上前去敲门,这次当她刚要伸手的时候,门突然开了,门里男子一下子把站在门口正在进行恶作剧的女孩拽了进去。
女孩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惊叫了起来,而男子则也被她的惊叫吓着了,他闭上眼然后睁开,似乎不相信眼前的女孩是真人似的。
“小宝!怎么是你?”男子破口而出惊呼起来,他把女孩抱起来,一下子举得老高,然后向上丢起来,最后接住,放在地上。
“老爸——老爸——”小宝呜咽着扑到披头的怀里像个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披头也感动得不行,但他竭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好了,小宝,你看你老爸这不好好的,什么都没少。”
“嗯!”小宝点点头,然后亲亲了披头的脸颊。她四周看了看,没见到她要找的人。
“她在哪里?”小宝问。
“她?她是谁?”披头故意问。
“就是她嘛!”
“我不知道你说的她是谁啊!”
“小丫头!”
“小丫头是谁?这里只有一个小丫头,就是你!”
“还有一个,你抢来的那个。”
“你以为你老爸是土匪啊!”
“老爸就是土匪,你不是土匪怎么会去抢姚兰姐姐来。”
“什么姐姐!是阿姨!”
“不是!是姐姐。她比我大不了多少。”
“比你大多了。”
“那我还是要叫她小丫头。”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小宝倔强地说。
“好了!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反正她现在不在乎你怎么叫她。”
“那好!你答应了就要算数。”
“我答应了。”
“那小丫头现在在哪儿?她好些了吗?”
“好一些了!她在卧室睡觉呢。”
“我要去看。”小宝拽着披头的胳膊要他领她去。
第六部分尾声(2)
披头抬头刚走两步,就看到了丁伯,他正看着这一对父女俩微笑呢。
披头对丁伯点点头,眼泪差点涌出来。他鼓了鼓嘴巴,算是表示对丁伯的感谢了。
丁伯上前拍了拍披头,感叹了一声,说:“本来我一个人来,可小宝非要让我带她来,我拗不过她。”
“带来了好,我也想这小丫头了。”披头轻轻拍了拍依偎在自己身边的小女孩说。
“快走!我要看小丫头。”小宝拽着披头的胳膊说。
“丁伯,你先进屋休息,我带小宝去看姚兰。”披头对丁伯说。
丁伯点点头,说:“去吧,我也真走累了。这天太热,我去房里凉快凉快。”
披头领小宝进了卧室,这里的光线柔和,蓝色的窗帘把室外刺眼的光线全部遮挡住了。房间里家具并不多,一张席梦思床,一个大大的衣柜,一排低柜,低柜上放了音响和电视,在墙角里有一架黑色的钢琴,在墙壁上挂了幅油画,画面的内容是水果、玻璃杯、鲜花、阳光,画的背景上有一扇半开的窗户里透射出原野的景色,整个构图充满质朴纯净的色彩。在低柜旁边,放了一盆绿萝,硕大的心型叶子和绿油油的叶面充满温馨和静谧。
小宝轻手轻脚走到床边,看到面色安详,肤色像奶油般细腻的女子躺在床上熟睡。她平稳起伏的呼吸和偶尔蠕动的嘴角像婴儿般充满甜蜜。
“小丫头睡得真香!”小宝轻声对披头说。她伸手把姚兰的面颊摸了摸,好像是给熟睡中的姚兰打招呼似的。然后她轻轻亲了亲姚兰裸露在外面的胳膊,说:“小丫头,快好起来吧!你好了小宝带你到瑞士看风景去。”
披头站在一边,看小宝趴在床沿上跟姚兰絮叨。感觉他们真像是老朋友一样。
下午六点,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披头到卧室里把姚兰叫醒,然后领她到卫生间洗脸漱口,期间小宝就一直盯着披头做这些事,感觉很惊讶,她大大赞扬了老爸一番,同时又表示出那么一点嫉妒的意思。后来,当披头要为姚兰梳理时,小宝就跳了起来,她执拗地要替老爸做这件事情,于是披头也乐得这样,他拍了拍小宝的脑袋,表示对她的固执毫无办法。于是,披头坐在床沿上,看小宝如何打扮姚兰。姚兰此时的面容非常安详,她能看到镜子里披头的影子,所以丝毫不感觉紧张,任凭一个陌生的小丫头对她摆弄。小宝变了很多花样,最后还是决定把姚兰长长的头发编成辫子,这个披头是从来不曾做过的,因为他不懂如何摆弄女人的头发,平时最多是把姚兰的长发用皮筋扎起来而已。所以,当他看到自己的爱人有了一个与以往不同的形象,就感觉很清新。他觉得姚兰的确是很美,那种美让他陶醉,充满无比的幸福。
打扮完毕,这次是小宝领着懵懵懂懂的姚兰出了卧室,来到饭厅。小宝把姚兰安排在自己旁边坐下,然后照顾姚兰吃饭。此时,姚兰眼睛定定地看着披头,似乎在等他下命令。披头对姚兰做了个手势,表示吃饭的意思,姚兰这才开始动手。她此时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夹菜吃饭,丝毫不需要人来照顾。
“看来姚兰已经恢复得很好了。”丁伯说。
“是啊!比我刚带她来好多了。”披头深情地看着姚兰,那目光中充满爱和柔情。在丁伯眼里,过去那个他熟悉的冷酷、刚毅的年轻人此时似乎完全变了样,没有一点过去野蛮、专断的神气了。丁伯明白这是爱的力量让自己的徒弟有了感情的归宿和寄托。
“志远,我想起了件事。”丁伯边吃边说。
“什么?”
“你让我给姚兰父亲带的话我带到了。”
“你见到姚兰爸爸了?”
“见了,我还和他吃了顿饭。”
“他怎么说?”
“他说事情已经到这步田地,再说什么也没用了。他希望能见见姚兰,想知道姚兰是不是我说得那样一切都好。”
“你怎么说?”
“我说不行。我把你给我的录像带给姚兰父亲了,告诉他看了录像就该放心了。我对他说等姚兰彻底恢复了,你会带姚兰当面向他谢罪。”
“我要和姚兰结婚的事你也告诉他了吗?”
“说了。”
“他怎么回答?”
“他说只要你能让姚兰幸福你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他没什么话可说,他说他已经无力阻止你们了,他说他希望你永远不要抛弃姚兰,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无论贫穷、疾病和衰老都不要抛弃姚兰。他希望自己的女儿有一个好的人生结局。”丁伯又沉吟了片刻,他继续说:“姚兰父亲还说他希望你远离黑道,做个正经的商人,因为姚兰再不能受到什么刺激了。他说你的命不只属于你一个人,还属于姚兰,属于很多曾为你的事奔波辛劳的人,希望你把握好自己,好好生活。”
披头停住筷子,眼睛盯着桌面开始发呆。他静静地想了很久,就连丁伯和小宝悄悄离开都没有发觉。
饭后,披头像往常一样带姚兰去海边散步,这次身旁跟着小宝。小宝此时已经把凉鞋脱掉赤着双脚在沙滩上来回奔跑了。她时不时停下来到姚兰的身边逗逗她。她的行为有时候让姚兰痴痴地笑,很显然姚兰此时非常开心,目光中正常人的神采也增加了很多。
“我——也——要!”姚兰吃力地蹦出几个字,然后手指着小宝。
披头明白姚兰的意思,于是把姚兰抱起来,把她脚上的鞋脱掉,然后把她放在沙滩上。小宝上前把姚兰的手拉起来,开始在沙滩上奔